1驸马又纳了一个妾
所属系列:公主她无所不能
驸马又纳了一个妾
公主她无所不能
1
驸马又纳了一个妾。
这个消息像是长腿了一样传遍了元京。
想来这便是沈殊觉离京归来后送给我的礼物了吧,又添了新人,让我的公主府瞧着不那么冷寂。
阖府上下,神色各异,瞧着我的目光总含着那么一股子别样的意味儿。
身旁的丫头东篱不免叹气道:「公主,定是驸马爷知道了你月前带了慕公子回来,他心里吃醋了,这才带了一个妾室回来,为的就是想让您生气呢,驸马爷这是在意您的表现呀,您可千万要理解他的苦心。」
我端着茶杯的手猛然一顿,嘴角微抽,「这样昧良心的话说多了,就不怕老天爷听不过去,然后收了你吗?」
东篱认真沉思了片刻,颇为认真地说道:「不都说红颜才薄命吗?奴不配!」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是不是该夸她有自知之明。
言语间,沈殊觉便到了。
他此番奉命巡视江南六郡,离开元京已有大半年了,他若是再不回来,我便要忘了我的公主府还有这号人物了。
他一身淡雅青衣,平添儒雅之气,言谈举止间带着淡淡的矜贵之气,当然,这是外人看到的他,倒也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他瞧见我之后,微微拱手,温声道:「公主,我回来了。」
我径直略过了他,因为我想看的不是他,而是他带回来的女子。
选美这种事,不得不夸一夸他眼光奇绝,每次带回来的姑娘都能因美色闻名元京。
以至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市井街坊纷纷传言:七公主府集齐天下至美。
这个「美」,不仅包含美人,更包含美男。
美人是他收集的,而美男自是我网罗的。
我府客三千,无一不美!
凡是不美的人与物,大抵都进不了我的大门。
我很好奇,沈殊觉这次又带回了什么人间尤物。
抬眼望去,只觉得那腰肢柔软,细的就像随手一折就要断了一样,那明艳的百褶裙裹在她的身上,热烈如火,极其明艳风情,眼眸含情,真是我见犹怜,神态间似乎有几分紧张,似乎在担心我责难她。
那女子盈盈一拜,「参见公主殿下。」
我挑起了那女子的下颚,仔细审视了一番,艳而不俗,美的极具攻击性。
「叫什么名字?」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低声道:「奴叫窈娘。」
「可会些什么才艺呀?」
我再次发问,态度和善,全然不似正头娘子见了小妾的态度,是以她的惶恐中又添了几分错愕,回答我的问题便更加恭谨了,生怕我是那笑面虎,等着拿她的错处呢。
「奴擅琵琶和跳舞。」
「什么舞都能跳?」
「略会得十几种……」
我问话的时候,沈殊觉未曾插话,只是静默地站在一旁,丝毫都不担心我会对他的小美人做些什么。
我缓缓一笑,对着窈娘道:「你就住在轻舞阁吧,过几日,本宫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她微微点头,然后随着丫头们离去,可是一步三回头,目光都在我和沈殊觉之间打转。
打发走了人,我悠然落座,捧起了茶杯,慢悠悠的饮着茶。
本以为沈殊觉会像往常一样,客套几句后便会离开,没想到他竟然一反常态的坐到了我的身边,本来宽敞的主座因为他的突然靠近而显得逼仄,最可气的是他竟然眼睛毫不避讳的盯着我,这哪里像往日那个谦恭有礼的沈殊觉。
2
「你……坐到下面去。」我故意板起了脸,指了指远处的位置。
「怎么?我坐不得这儿?」他竟然脸上还挂着笑,这也属实有些可怕。
「你不挪,我挪还不成吗?」
说着,我便向下方的座位走去,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加畅快了,眉眼微挑,低声说道:「听说公主月前接了一位琴师入府,不知技艺如何?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柏言前些日子伤了手,恐怕近期不能为驸马抚琴了。」
「这就护上了?看来我离京半年,公主可真没闲着,我有些累了,就不陪公主叙话了。」
说完,便施施然走了。
「后日宫宴,别忘了……」
临了,我还是交代了这么一句。
「忘不了!」他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终究还是主座宽敞、舒适、软绵……这是他走了之后,我唯一的感想。
说起我与沈殊觉的故事,那可真是平淡的一塌糊涂。
我要他,是想扳回丢掉的面子。
他娶我,是为了保住家族荣耀。
然后,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当了夫妻,无子无女,倒是府上多了许多的美人和美男。
在父皇和众人面前,我俩也算是做戏高手了,演了一手夫妻情深的大戏。
可是那些人表面会夸我们伉俪情深,避过我俩,又会在背后戳脊梁骨了,说我荒淫无度,面首无数,说他左拥右抱,虚与委蛇。
我是大沁王朝的七公主,封号沁宣!
父皇最宠的女儿是我,可是最纨绔骄纵、刁蛮跋扈也是我。
公主皇子的封号向来也有些忌讳,大沁立国二百余年,可是公主封号明目张胆赐了「沁」字的,我这倒是独一份儿了。
父皇如此偏爱于我,我也不能对不起他这份偏爱,是以跑马遛鸟、游玩赏乐这些事儿,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可谓行家。
至于,写诗作文、琴棋书画,不提也罢……
人生喜欢的人与物,须得当得起一个「美」字。
起初大家都知道我喜欢的是封月闲,启安王府的世子。
可是,他那样的神仙公子大抵是瞧不起我这样的纨绔公主吧,还没等到我同父皇开口,他便洞察了我的贼心,公然在宫宴上求娶。
只可惜,求的不是我,想娶的更不是我。
他求娶的乃是这大沁王朝的二公主嘉柔。
我可是为了他做了不少的荒唐事儿,全天下都知道我喜欢他了,他可倒好,转身求娶了我的皇姐,真是把我的脸打得啪啪响,我的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干净净。
在哪儿跌倒,必须在哪儿爬起来。
所以,这面子,我必须得找补回来。
好巧不巧,沈殊觉就这样送上门了。
他是宁安侯府的嫡子,可世子之位却没落到他的头上,而宁安侯府在老侯爷去世之后便日渐衰落了,如今的宁安侯是沈殊觉他老爹,也是个庸碌无才的主儿,便想出了卖儿子这一出。
想方设法的让他那个世子儿子来勾搭我,可是我愣是没瞧上那货轻浮的样子,偏偏喜欢看沈殊觉这副清高矜贵、宁死不屈的别扭样子。
我当时也是受了一些刺激,便稍微的向宁安侯透露了那么几分对沈殊觉的觊觎之心,所以宁安侯便把他灌醉连夜打包送给我了,还生怕我给拒绝了,此等盛情,却之不恭呀,我只有勉为其难地收了他!
3
当夜。
我就……办了他。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他瞧着自己躺在我的塌上,只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目光中满是冰冷。
可我浑不在意,反而跑去了父皇面前,极尽描述了我对他的喜爱。
却惹得父皇哈哈大笑,朗声道:「朕的七儿长大了,竟也有了思慕之人,那朕便为你赐了这桩婚事。」
可是他也说了长幼有序,我的婚期定在了二公主成婚的一个月后。
二公主乃是继后嫡出,这些年四公主和五公主早都嫁出去了,而她一直被继后留在身边,无非是没相中什么好人家,可见这天家何曾讲过什么长幼有序,有的只是尊卑有别。
我为了压嘉柔一头,便对父皇说我与沈殊觉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须得速战速决,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父皇被我气的胡子乱抖,最后还是答应了我的无理取闹。
我的婚期,提前了。
比嘉柔与封月闲的婚事还要再早上两个月。
元京的风月八卦再次甚嚣尘上。
我当初对封月闲做得那些荒唐事,天下皆知,人人都道我是喜欢他的,突然间我却又选了沈殊觉,不知这其中又能脑补出多少宫廷大戏。
封月闲那厮忒不知好歹,本公主却也不是吃素的,这天下大好儿郎多的是,尽由得本宫挑选。
沈殊觉和封月闲本就并称元京双绝,又同时尚公主,不知惹了多少女儿家暗中神伤。
可是,那些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开心,便够了。
连同着父皇和宁安侯也是开心的。
当一个纨绔公主,着实是个美差。
大婚之夜,沈殊觉对着我也是一张冷脸,那股子宁死不屈的劲儿像极了被逼嫁的贞洁女子,而我倒像是强取豪夺的地痞恶霸。
罢罢罢,我确实犯困,懒得同他絮絮叨叨。
强占美男这种事儿,可一不可再。
「你自便!」
说完,在他的错愕神色之中,我将他踹下了床,用锦被蒙住了头,沉沉睡去。
当我醒来之时,他已经坐在了正厅的椅子上,想来一夜未眠。
他的身上还穿着大婚的喜服,更衬的容貌清绝,风骨无双,我瞧着越发满意。
回门之日,我特地为他选了衣物服饰,牵着他的手,坐在銮车上,招摇而过。
我要所有人都瞧见我选了一个俊美如斯的夫君,我们恩爱情浓,伉俪情深。
而他,也被逼着陪我做了一场戏。
父皇对他赞赏有加,人人都道他是因为尚公主,得了天家恩荣。
在二公主成婚后不久,邻邦月灵国便送上国书,愿两国结为友邦,开放商道,互通有无,使者更欲为其皇子求娶大沁公主下嫁,结秦晋之好。
使者入朝那日,沈殊觉看向我的目光,终于有了变化,可是他的嘴依旧不饶人,欠得厉害。
「公主神机妙算,在下这颗棋,公主用的可衬手?」
话语间的凉薄,清晰可闻。
他终是聪慧睿智的,瞒不过他。
我眼皮微挑,好在我脸皮够厚,急忙说道:「害,瞧驸马这话说的,什么棋不棋的,我爱重驸马,天下人人皆知呀,为了促成与驸马的良缘,实在是呕心沥血、不择手段。」
4
沈殊觉眸子微抬,眼眸中透露出一股子淡淡的嘲讽,显然,他不相信我这扯淡的说法。
末了,奴婢来禀报说九公主已经摔碎了十几套上好的瓷器了,淑妃娘娘也跪在殿外日求了许久了,朝堂上她的母家也在极力上奏,言说九公主刁蛮任性,娇纵无礼,实在非和亲上佳人选。
「你说,这可真是奇了,平常说起纨绔不驯、嚣张跋扈、刁蛮无理,这些词儿可不都按在了本宫身上嘛,一向贤良淑德、乖巧懂事的九妹妹竟然也有被如此抹黑的一天呀,实在是可叹,可悲呀!」
沈殊觉瞧着我的神色,委实嫌弃,最后竟然说了一句:「公主不去戏班子当台柱子,着实可惜了,可惜的很!」
闻言,我捻起帕子,装作拭泪模样,哀婉说道:「唉,九皇妹尚有淑妃护她,也有母家保她,若是我,便只能自己冲锋陷阵了。」
本是想随意做作一下,没想到却让沈殊觉起了感触,他竟然拍着我的背,眼神里流露出了那么几分心疼和怜惜。
我滴乖乖隆地洞呦,这家伙竟也有柔情外露的时刻。
我还没来得及享受片刻,只听他戏谑声再次响起:「刚说公主适合当台柱子,公主这便开始展现做戏手段了吗?那好歹也真掉几颗金豆子吧,只刮风不下雨,让人等的真是心焦。」
好家伙,原是在这儿等着呢,竟是想要我哭给他看。
我偏不!
九皇妹在众人的目送下远离元京,送她离去那日,淑妃和九皇妹哭成了泪人儿。
听说那皇子十分暴戾,都已经死了三个皇子妃了。
而我与嘉柔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们之间的较量,并非到此为止,而是刚刚开始。
我的目光看向了嘉柔,更看向了她身旁的封月闲。
封月闲的眼中仍是毫不掩饰的嫌弃,显然是我当年给他留下了太深重的阴影,委实是罪过,罪过呀。
还未来得及深刻的反思检讨自己,下一瞬间,沈殊觉揽住了我的腰,用力甚猛。
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剑拔弩张。
等着看戏的似乎也不少。
元京双绝?
皇室双姝?
简直是一出大戏。
再加上这其中还有我作为牵线搭桥者,串起了四个人的线。
早年京中有风闻,说嘉柔爱慕沈殊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真是分外精彩了。
我的眼神转了一圈儿,突然发现了沈殊觉和封月闲对视的目光,复杂有神,紧盯对方,欲言又止,那简直就是……像极了爱情。
我和嘉柔,倒像是格格不入的两个人,这桥段,可不就是戏本子里皇家公主拆散有情人嘛,只是,这次拆错了性别。
四个人的对垒,最后却较量了个寂寞。
最终沈殊觉揽着我的腰,遥遥而去,留下嘉柔和封月闲驻足远望。
我偷偷回头瞟了一眼,嘉柔的脸上是不忿与不甘,封月闲的脸上是疑惑与不解。
而沈殊觉只管揽着我,上了马车,他立马就收回了手。
男人,呵,真是善变!
5
算了,本宫大气,不予苛责。
实则是责不起来,按说我俩这情形,只能算作明面夫妻,维持个表面的体面便也够了,私下互不干涉最好。
马车外有宫人奏禀:「参见公主,骊妃娘娘说您多日未曾进宫了,想要您过去陪她说说话。」
我眼眸微垂,对着沈殊觉说道:「我去一趟,你先回吧。」
说着,我便下了马车,朝着长乐宫而去。
长乐宫中,那五六岁小娃娃正在摇头晃脑的背着书,就是我的亲弟弟庭梧,他身旁那满脸慈爱的人,赫然就是我的母妃骊妃。
母慈子孝,天伦之乐,竟然看花了我的眼。
他终是瞧见了我,远远的就朝着我跑了过来,「姐姐……」
声音软软糯糯,我略微蹲下身子,任由他扑倒在我的怀里,小脸像极了糯米糕点那样软弹弹的,我忍不住捏了捏。
手感不错!
「最近书背得可好?」我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母妃刚才还夸了我呢。」他的小脸上满是骄傲,还带了几分炫耀。
我轻笑不语。
他被人带下去玩了,整个长乐宫便剩下了我与她二人。
「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该给庭梧找一位好师傅了,顾太傅就很不错。」
「不错你去给父皇说呀,给我说干嘛?」
似乎我这一呛声,让她伤心了,转眼就抹起了眼泪,「你如今长大了,得了你父皇的宠爱,主意也越发大了,本宫是管不得你了,也不指着你多么孝顺,可你就这一个弟弟,日后还不都是指着他过活吗?他若好了,对你又有什么坏处?」
我早已看惯了这幅把戏。
毕竟,她的眼里只有她的儿子。
在庭梧降世以前,我无数次的听到她在我的耳边呢喃:「陶陶,你为何……偏偏不是个男儿呢……」
陶陶是她给我取的乳名,「且陶陶,乐尽天真」,想来她也是希望我和乐一生的吧。
可是,女儿终究不如儿子称心如意。
我嗤笑了一声,「人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可母妃却是懦弱的一如当年。」
她从未为我争取过,如今想为幼弟争取,却也只会把我推出去,让我去争,去抢,去夺,然后捧到庭梧的面前。
她始终不记得,她成为宠妃是因为谁,她复宠是因为我,皇帝最宠爱的沁宣公主,而不是她捧在手心的儿子。
因为我,她跃升三级,高居妃位,令后宫侧目。
可这终究比不得儿子有依靠。
「我会同父皇说的。」
撂下这句话,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朱红宫墙,琉璃瓦色,绚丽夺目的背后总带着无尽冰凉。
其实那日感伤,倒也全然不是做戏。
九公主的身后,好歹有淑妃,有母族。
而我的身后,有的只是懦弱胆小的母妃和年幼无知的弟弟。
她不会为了争取,只会希望我为她,为弟弟带来荣耀。
倘若能够和亲,加封母族,连结月灵国,成为幼弟的另一重倚仗,想来她是乐见其成的。
6
我向来也没有这份圣母心。
指望着我为了他的前程大业牺牲自我,那无异于指望野猪过年。
我从后宫出来,到宫门口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马车并没有走,难不成是沈殊觉那厮良心发现,竟然在等着我吗?
我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他是被白莲花缠住了脚步。
大老远的我就看着他俩站得贼近,这要说当年没有奸情,打死我也不能相信的。
只听着嘉柔说道:「七妹无礼粗鄙,纨绔刁蛮,和她在一起,可苦了公子了。」
我倒要听听沈殊觉在背后是怎么编排我的,我刻意躲在一边,先听他俩叙叙旧,可我早已脑补一出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大戏。
毕竟,当年京中风月之事传的最火的是我爱慕封月闲,接下来便属沈殊觉的感情谜团了,传闻中他似乎是有心仪之人,可是被宁安侯棒打鸳鸯了,一时间心如死灰,其后更是拒绝了各家千金的美意,惹各家姑娘芳心寸断。
谁能料到,最后,倒是便宜了我。
辣手摧花,我倒是擅长。
沈殊觉站在马车旁,和嘉柔保持着距离,他浅笑说道:「沁宣公主率真直性,臣能娶到她,是三生有幸,倒是嘉柔公主这样诋毁皇妹,实在有些不妥,更何况,沁宣公主是臣的妻子,公主说她的不是,便就是在说臣的不是,臣断不能容,还请公主慎言。」
我嘴角微勾,没想到这厮还知道维护我,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还是挺识大体的。
「咳咳……」我缓缓走近,嘉柔满眼震惊,不只是因为沈殊觉的话受了刺激,还是因着我的突然出现吓到了她。
我刻意地牵住了沈殊觉的手,故作温柔,「驸马,等久了吧,我们走吧。」
顺便,我还送了嘉柔一个白眼儿,其间深意,她自己体会去吧。
一天天的,学啥不好,专学挖人墙角。
上了马车,我也一把甩开了沈殊觉的手。
「嘉柔之前可曾向你表明过心迹?」我端坐着,可是眼里却是止不住的好奇。
沈殊觉满脸错愕,最后略显无奈的说道:「不曾。」
我的手抚着下颚,暗自思忖,搞了半天,嘉柔也是玩儿了个单相思呀。
那我岂不是歪打正着?
她抢了封月闲,我得了沈殊觉,妙哉!
我不自觉地笑出了声,而且笑得极为放肆,而沈殊觉看我的神色,就像是看傻子一般。
「那你是不是如传闻中一般,有个爱而不得的女子?」
他沉默了,并未回答。
我也懂,这种事情,哪儿好意思拿出来大肆宣扬呢,毕竟可是心头痛事,我揭人伤疤,真是不厚道。
我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不必说了,我懂,日后咱俩各过各的,互不干涉,你觅你的真爱,我找我的小倌,过个几年,签个和离书,一拍两散,如何?」
这般善解人意,大度贤良的公主,只怕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我正在为自己的贤良淑德叫好,可是他的脸却越发阴沉,最后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这叫始乱终弃!」
我愣在了原地,这般幽怨的话语竟也能是从他口中出来的。
「哈哈哈,儿女情长影响咱们行走江湖,不要也罢,你若是觉得亏了,本宫尽力补偿你就是了。」
此时,公主的牌面不能输,架子必须得摆起来。
「公主可定要记住今日的话,在下到时候必定会来向公主讨要的。」沈殊觉神色中带了些许调侃。
「小事,好说!」
回去之后,我立刻给他单独分了一个院子,让他搬离了主院,我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这几个月来,我实在是没睡踏实。
沈殊觉看我如此着急的让他搬走,脸色沉郁,走的时候,在我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可怜了我爹,竟然相信了公主的鬼话。」
对宁安侯说的话,本来就是骗鬼的,把沈殊觉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说我如何如何喜欢他,额,不,是觊觎他,不就是为了把人哄到我府上嘛,如今都得到了人,谁还记得当年头脑发晕说了什么话,提起裤子不认人,这不就是渣男的品格,很不幸,本渣女也拥有了此等绝佳的品质。
我满脸讪笑,送走了他,继而长舒了一口气。
7
送走了这尊大佛,本以为就此了结。
挑了他,一为躲避和亲,二为找补颜面,而宁安侯府也得到了想要的前程与荣耀。
皆大欢喜!
只等做个几年名义夫妻,好聚好散,一团和气……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最大的变数就是沈殊觉。
他似乎同我较上了劲。
我去看戏,他就去听曲儿。
我去酒肆,他就去茶楼。
我每带回一个府客,他就带回来一个美人儿。
在外人看来,这自然是我无德,他好色。
七公主府,面首成群,美妾环绕。
好一对天造地设的奇葩夫妻!
也罢,名声这东西,我早已没了,也不差多这一桩一件。
可是,沈殊觉这等清雅贵公子竟变成了耽于美色之人,着实让众人惊掉了下巴。
是以,众人得出一个结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再总结的明白一点儿,那便是:远离沁宣公主。
唉,博望侯嫁女,我本是为了道贺,谁能想到我竟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冷遇。
开宴之前,各世家的主君主母们不知道在背后对那些公子千金们叮嘱了多少遍,以至于那些人见了我就如同见了瘟神一样。
「参加公主,臣下打扰公主赏花了,这就告退。」
「小女挡着公主的光线了,马上就走。」
「不打扰公主欣赏湖光之色,告退!」
……
一个个见了我恨不得原地消失,溜得比兔子还快。
我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只能满眼悲戚的目送着她们离开。
我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呦。
可是那罪魁祸首,却在席间欣然饮酒赏乐,接受着千金贵女们投来的娇羞目光,以及各家主君主母叹息的目光。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不就是这么个好少年被我嚯嚯了吗?
我正打算抬脚朝着席间而去。
碰巧,一个好大的蝴蝶砸在了我的头上。
准确的说,是一个蝴蝶风筝。
「是哪个不长眼的?谁呀,给本宫站出来!」
谁都听出了我的不爽,反正这才是本公主的正确打开方式,也不必装作温婉贤良。
周围的奴才宫女刷的跪了一地,「七公主饶命。」
「谁干的,主动站出来,本宫……」
「是我!」
我的话成功被打断。
可是那个声音,我实在不想面对。
我缓缓转身,只见封月闲一身月白长衫,风朗月清,恍若芝兰玉树,可是他的眼神又太过冷冽,人人说他温和,可我只看出了寒光。
我算是看透了,这元京双绝,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一个个都披着羔羊皮,干着吃老虎的事儿。
不远处席间众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过来,大家都想看看我这个纨绔公主遇到旧情人的反应。
是放他一马呢?还是狠狠报复?
这个问题,我也在纠结之中。
报复,不符合本公主的风格,不可,不可!
可是放过,那就更不符合本公主的作风了。
封月闲也在盯着我,似乎也想看看我的反应。
好家伙,都把本宫当猴儿看了。
既然,大家都晓得我对他情根深种。
那么……还是稍微装一装吧!
8
我的脸上堆起了极其刻意的笑容,「既然是世子,那就算了吧。」
前后脸色变化之大,态度变化之悬殊,令人咂舌。
封月闲的目光也明显一滞,继而闪现出了几分玩味。
「七公主雅量,不予计较,那本世子就替他们几个谢过了。」
他话语虽客气,却摆明了疏离的态度。
那几个小娃娃也都是各府带来赴宴的,看这架势,显然这风筝是他们几个搞上去的,封月闲只不过是帮他们取风筝,然后,就那么悲催的砸到了我。
估摸着是我之前太过死缠烂打,让他都心有余悸了。
我正欲抬步离开,却看见嘉柔怒气冲冲的过来。
登时,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
她既然在沈殊觉那儿恶心我,我自然得找补回来。
所以,我看着封月闲,挤出一脸的温柔笑意,「世子言重了,不过是风筝砸中,无碍,更何况是世子,沁宣自然不怪罪。」
封月闲的脸色又冷淡了几分,那神色就像是在说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在觊觎他的美色了。
看来是我给了他非一般自恋的勇气。
嘉柔冲了过来,直拉拉的耳光就要向我扇过来。
那日我没扇她,今儿也轮不到她扇我。
我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她根本难以抽出,我嘴角含着一抹浅笑,「怎么,想在我面前摆嫡公主的谱儿?可惜,本宫不吃这一套。」
「沁宣,你别太得意。父皇因为什么而偏爱你,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这么些年活在别人的影子之下,也实属可悲。」
嘉柔自以为她的话语能伤到我,可惜,她不懂我。
与其活在后宫里任人鱼肉,吃馊饭,喝冷水,任打任骂……倒不如活成她人的影子!
她说得没错。
父皇亏欠的,想补偿的女儿,从不是我。
可是,我就占了那份天时地利人和,并且完美的利用了。
「哈哈哈,我这份可悲也不知惹了多少人艳羡呢。」
也包括她!
嘉柔一直都想得到父皇的注意,所以她所有事都要做到最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那又如何呢?
嘉柔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我却淡漠一笑。
皇家的亲情,着实不必看得太重。
「沁宣,你既然抢了沈公子当驸马,就应该离二驸马远一些,否则,本宫饶不了你。」
她气鼓鼓的模样,可真是……好笑。
根本不喜欢封月闲,还得装作无比在乎,可真累。
皇后看上的,无非是启安王府背后的势力,也辛苦她这个做女儿的要演这一场夫妻情深的戏码。
皇家权势之巅,尽是无处不在的虚伪呀。
我在做戏,她同样在做戏。
沈殊觉、封月闲、继后、母妃……又有哪个能幸免呢?
「二公主实在杞人忧天了,七公主满心满眼都是臣,又岂会容得旁人呢?」沈殊觉适时出现,笑若朗月。
「是不是呀,陶陶?」
他转头看向了我,柔情尽显,笑意怡然。
说谎说得如此自然,也是本事。
只是,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乳名呢?
9
这疑问,自然得回府再问。
眼前,得先接下了他的话茬。
「自然如此,驸马是我心中皎月,眼中繁星,与驸马相比,其他人自然黯然失色。」
嘉柔冷哼了一声,极为不屑。
封月闲眼中却生出了几分探究之意,反正我向来变脸比翻书快,由得他们琢磨去吧。
我们几人的争执,向来惹得京都流言纷纷,这种事儿自然被前朝文官看不过去。
可他们也太过双标,每次惹事儿的也不是我一个人,可父皇案头高摞的奏折,却每每都是弹劾我的。
「若真如公主所言,那公主府众多面首又算怎么回事?自本朝立国起,荒唐如沁宣公主者,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众人目光循声而去。
原来是当朝御史中丞呀。
「谁说那是面首了?不过是些乐人,闲时取乐罢了,本宫的后院可只有驸马一人,中丞大人可莫要挑拨离间。」
扣大帽子谁不会了?诡辩谁不会?
齐中丞冷哼了一声,「七公主不修才德,整日里不务正业,败坏皇家声誉,难道不该反省一下吗?」
「齐中丞这是在教本宫做事?」我抚了抚衣袖,浅笑出声。
「不敢,臣只是提醒公主,行事莫要太过,否则,皇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齐中丞真是看我哪哪儿都不顺眼,毕竟我是御史台奏本上的常客,想留个好印象也是很难呀。
我淡淡一笑:「大人与其操心我这种无关社稷的闲人,倒不如多敦促一下太子殿下,也省得他左一个侧妃右一个良娣的,后院还有一大堆美人儿,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嘛。」
众人窃笑不已。
齐中丞的脸明显挂不住了,谁都清楚他是太子一党的人,在这儿装什么大义凛然呢。
嘉柔却接话道:「沁宣,你逾矩了,储君行事岂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为何不能?太子身为储君,为万民表率,自当德行兼修,他若有不足,本宫更应及时指出,难不成指鹿为马,谄媚吹捧?」我漫不经心地说着。
「齐中丞,你觉得本宫说得对吗?」这个问题最终还是要抛给他的。
「七公主言之有理,可是严己宽人的道理,殿下也当明白,在责备太子之前,是不是也该先修一修自己的德行呢?」
这个老狐狸,最终又绕回我身上了。
「那身为御史中丞,身负监察弹劾之责,行事必得公允才是,为何中丞大人只盯着我不放呢?难不成我是软柿子好捏?硬柿子不敢碰?」
我向来看不惯这帮老匹夫双标,太子也没好到哪儿去,有本事一起弹劾了呀,各个都把我当个软柿子捏,蹬鼻子上脸的厉害。
我说话太直白,倒是让那老油条愣住了。
对付这种善于磨嘴皮子的人,越直接,越有杀伤力,不给他绕弯弯的机会。
还不等他开口,我就又开口了。
「再者,当年大公主德行兼修,美名远扬,大人还不是斥责她女子干政,牝鸡司晨吗?您当年还当着满堂朝臣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您该不会忘了吧?按照您老的标准,本宫堪称大德!」
众人目瞪口呆,而后哄笑一堂。
齐中丞气急,胡子都快翻起来了,想开口同我讲道理,可能又想起了我不学无术,最后甩袖离去。
这样的言论,只怕明日又要火遍京都了。
本宫太火,也是一种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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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 2021-04-11 16:05 ·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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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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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无所不能
长安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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