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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邦

所属系列:4円

《肖邦》1

1 崔郢最喜欢在肏詹殊鹤的时候,偏头去看他抓着床单的手。

修长、白皙、漂亮。

那是弹钢琴的手,纤纤玉指,指尖浑圆饱满。崔郢曾逼过詹殊鹤自慰给自己看,一手在前面抓着自己的性器滑动,一手在身后插入自己的后穴。自始至终,崔郢始终盯着那双手。

詹殊鹤现在正呜呜地流泪,睫毛上带着泪珠,白皙的屁股上全是巴掌印,他翘着屁股塌下腰,方便男人更深地进入,乳尖挺立。

2 这是崔郢把詹殊鹤带在身边的第四年。

崔郢偶然去看了一场演出,附庸风雅坐下来观赏了一场音乐会。

詹殊鹤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弹了一首肖邦。

崔郢看见他在光影里演奏,精致的燕尾服,白色领结,指尖在钢琴琴键上快速掠过,优雅高贵。

谢幕的时候,詹殊鹤鞠躬笑了一下,崔郢当时就硬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詹殊鹤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的人是他。

3 当初坐在崔郢身边的是吴家安。他看着崔郢沉默地盯着台上的詹殊鹤,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

崔爷喜欢?吴家安问。

崔郢点头,让他去查。

詹殊鹤像他想的一样,背景干净,父母都是老师,从小学钢琴,现在已经小有名气。照片上的人大概比现在还要年轻几岁,微长的额发显得乖巧甜美。

4 崔郢在第二次演出结束后,去了后台。

詹殊鹤正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只穿着一条内裤,光滑的背脊弓着,流畅的腰线非常美,两条腿又细又直。他听见有人进来,略有些吃惊地回头,正对上崔郢的眼睛。

崔郢从他腰上抚摸过去,感受手下柔软的触感。詹殊鹤很害怕,微微颤抖着,却不敢挣扎。

崔郢手里拿着枪。

跟着我吧。崔郢甚至没有自我介绍,只是盯紧了詹殊鹤漂亮的脸。

5 其实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当天晚上崔郢就把詹殊鹤带回了家,在落地窗前做爱。詹殊鹤显然是第一次,对于性似乎一无所知,只知道抱着他的手臂,闭着眼睛承受后穴里性器的贯穿。

你真好看。崔郢在他耳边说。

詹殊鹤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他。

6 崔郢也没想到,会留詹殊鹤这么多年。

道上这潭水又深又浑,他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要么自己流血,要么手里沾着别人的血。

一直用一个床伴很不安全,如果产生了感情,就多了一个软肋,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致命的。

他在隼地位很高,不要命能力又强,很快就升到了第一阶级。和他平起平坐的不过四人,只不过他们五个人中,也只有最早进隼的冯燃见过隼的当家人。

这听起来是很诡异的事情,但确实是事实。没人知道隼的一把手的真实身份,那是一个谜。

7 与其说隼是个黑道组织,倒不如说是个组织严密、纪律严明的集团。

这里自有晋升的一套体制,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因此所有人都拼了命地往上爬。当初创办隼的一共七个人,后期权力争斗、互相残杀,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留下来,把权力完全握在手里。

因为最初按年龄排辈分,这位年纪最小却最心狠手辣、手腕强硬到清除全部异己的当家人,道上无论哪家,都得尊称一声七爷。

他不出现,也让人闻风丧胆。

8 人都有好奇心,崔郢也在闲聊时问过冯燃,七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冯燃点了支烟,摇摇头说,不太好形容。

冯燃反问崔郢,你觉得七爷应该长什么样?

崔郢想了想说,应该很高很壮,背上全是纹身,脸就是普普通通扔进人群找不到,善于伪装。脾气不好,城府很深,看谁不爽早晚能把人玩儿死。

冯燃听了大笑。

他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当老大还得是大花背?你自己不是也没有纹身。

崔郢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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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郢去学校接詹殊鹤。

他在人群中很显眼,走出校门的时候抬起手和其他几个老师说再见,带着温柔的笑。

崔郢很喜欢看他笑。

他自己不是个爱笑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杀人杀多了心就硬了,体内总有一些随时冲出体内的野兽,会让人暴戾恣睢、阴晴难测、反复无常。但詹殊鹤在他身边待着,崔郢就很容易被安抚了。

手脏心狠的人,都喜欢干净纯洁的事物,天生被他们吸引。

詹殊鹤看见他的车,一瞬间露出惊喜的笑意,连忙快步走过来,拉开车门。

崔郢带着他去看了电影。

电影是个文艺片,詹殊鹤最喜欢的类型。他看得很认真,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荧幕,唇微微抿着。

崔郢对电影没什么兴趣。他包了场,整个场只有他和詹殊鹤两个人,自然不是来只看电影的。

崔郢把人抱在腿上,慢条斯理地脱他的裤子。

詹殊鹤吓了一跳,不敢反抗却也羞于脱下,拉着裤子怯生生地看着他。崔郢说,放手。

詹殊鹤只好松手。跟了他几年,他最清楚崔郢说一不二的性子,知道他最讨厌别人不听从指令做事,不敢惹他生气。

崔郢把他裤子脱了,露出白皙的大腿。他从后面搂紧了詹殊鹤纤细而有韧性的腰,插进他小穴里,一下一下往上顶。

崔郢身后站着三个保镖,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看不到。

詹殊鹤的阴茎被崔郢握在手里,后穴被操得完全软下来,大开大合服侍那坚硬的性器。射出来的时候詹殊鹤极力后仰,闭着眼睛忍耐地靠在崔郢肩膀上,额头全是汗。

崔郢把他调了个方向,重新捅进去。詹殊鹤坐在他腿上,因为身高的悬殊,脚碰不到地面,全身的承重点都在他们身体相接的地方。崔郢舔他的奶头,动作粗暴而不容反抗,射在他体内的时候吻住他的唇。

崔郢说,宝贝生日快乐。

詹殊鹤用力搂着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10

崔郢第二天早上接到了新的通知。

冯燃、崔郢、魏子越、谭徽和赵洁芮,五个人在金字塔的第二层,分工各不相同但都直接听命于七爷,由七爷发布指令。每次的指令都是通过短信发送的,一次性的号码,用完作废,每9天发一次。指令全是暗号,密码本36天更换一次,冯燃会提前一天把新的密码本交给他们另外四个人。

崔郢一直没琢磨出,为什么偏偏是9天和36天。

既不是一周,也不是整十,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不过七爷不是一般人,他们自然猜不透这位爷的想法。

崔郢记忆力极好,做事又谨慎,每次拿到密码本第一件事就是背,背完就烧掉,全凭着记忆来。他闭着眼睛想了一下这次的本子,结合短信里的数字分析对应了一下。

[25日21点,82号仓库,王政启,55公斤,海洛因,带人。]

崔郢皱了皱眉。

七爷从不说废话,一向用最短的话交代最清楚的内容。崔郢又检查了一遍,确定七爷比往常多加了两个字:带人。

崔郢意识到这一次的任务或许有些特殊。王政启和他们合作很久了,这个人惜命、贪财,不过这两个特质在道上算不上什么坏事。惜命让人谨慎,贪财让人勤勉,做事不会拖泥带水,爽快利落。

但七爷在警告他小心。

《肖邦》2

1 崔郢在去的路上收到了冯燃的短信,说是让他在路上等一等,会跟着他一起过去。

崔郢蹙眉。

隼的惯例一直都是分工配合,整个毒品线都是崔郢来运营的,按理说,冯燃没有权利跟他出现在同一场合,如同他不会去搅和独属于冯燃的军火一样。

但短信的最开始,就写出了这次特例的原因——“得七爷命令”。

崔郢沉默着检查了一下随身带的几把枪,确认子弹都装上了,才偏头看向车窗外。

天已经黑了,山雨欲来。

2 崔郢和冯燃到的时候才发现,谭徽竟然也在。

谭徽叼着烟回头,看见他们俩没什么表情,只是稍稍点头。他向来对崔郢不冷不热,崔郢心里有数。

谭徽入隼的时间只比冯燃晚一点,却始终领不到肥水差事。军火、毒品,两个大头,一个被冯燃率先拿走,一个人被崔郢后来居上。他心里不服,崔郢能理解。

崔郢无瑕计较这种事情,只是反复在心里捋过这场交易的始末,思考究竟哪里特别,让七爷重视到这个程度。

冯燃却突然回过头,没头没尾问他一句:“崔子,防弹衣穿了吗?”

崔郢点头,冯燃便转回去,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3 崔郢验了货,确定纯度后示意可以交货。

正进行到一半,几个男人出现在仓库门口,崔郢看过去,心中巨震。

他有幸认得其中一个,那是七爷的“清道夫”。

虽然崔郢五个人算是等级最高,但为防二心,七爷养了一群人,专门替他除掉不听话的人。这些人行踪莫测,大多是雇佣兵出身,像一把刀,七爷手指一点,就可以割破咽喉。

冯燃自然也认出其中个别人,立刻警惕起来。那边王政启和谭徽倒是皱起眉,以为是什么小老鼠,举起枪就要打。

崔郢甚至没看清清道夫举枪的动作,王政启和谭徽的右手都被打穿了。

王政启疼得蹲下身,谭徽倒是有种,死死地盯着他们。

王政启带来的人见到这场景以为是要黑吃黑,立刻把伤口对准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人表情不变、步子不停,只是轻轻说:“我是七爷的人。”

谭徽意识到了这些人的身份,脸色骤变。

4 那人走进来,对着王政启说,王老板,我们内部的事情就请您不要插手了。

王政启右手滴血,表情狰狞。

那人对着他笑:“这一枪您也明白为什么吧?七爷念旧情,饶你一命,只是既然算计了七爷的人,那一只右手的代价还是要承受的。”

王政启不说话了。他挥挥手,示意他的人退回去。他往后走了几步,抬眼看了谭徽一眼。

谭徽已经站不直了。

清道夫把乌黑的枪管顶在谭徽脑袋上,面上还是笑着:“谭爷,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愉快。”

谭徽却转头阴狠地看了一眼崔郢,嗤笑道:“搞了这么半天,我在七爷心中还比不得一个新人。”

“新不新的不重要,和睦才重要。您也知道,七爷最讨厌别人耍小聪明。”清道夫拍拍他的脸,轻声说,“再见。”

砰。

干净利落,谭徽脑门正中一个乌黑的洞,汩汩流血,眼睛瞪得很大。

清道夫走的时候对着王政启说,这尸体,就算在王老板账上,可以吧?

王政启不敢说不。

5 回去的路上崔郢始终没有想清楚,今天这是闹哪出。

杀鸡儆猴?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七爷手段毒辣,这一阵仗下来,崔郢都一身冷汗。他的命握在别人手里。

冯燃把他送到家的时候似乎舒了一口气,转身要走的时候被崔郢叫住。

“谭徽和王政启想设局搞我?”崔郢问。

冯燃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如实说了:“谭徽看你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你来得晚,但毒品利润高,他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他吸了口气,继续说:“今天这次交易,谭徽透露给了条子。王政启会趁乱把你杀掉,最后推到条子头上,也不用得罪七爷。”

“条子?”崔郢沉声问,“那人呢?”

“七爷这事儿着手得早,信息被七爷找人截了,知情的警察已经解决了。”冯燃一副知无不言的样子,无奈地摊手,“还有要问的吗?”

崔郢想了想,还是有个问题没想明白:“那七爷为什么要让你过去?”

冯燃语塞。他哑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便随口说:“谁知道呢,杀鸡儆猴吧。”

6 崔郢根本不信冯燃的说辞。

前面的话八成都是可信的,可唯独隐瞒了七爷为什么要让冯燃跟过去的理由。

军火利润不比毒品小,冯燃也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若是要杀鸡儆猴,让魏子越和赵洁芮过去才说得过去。

更重要的是,冯燃明明就是事先知道要发生什么,看似随意地问他有没有穿防弹衣,在清道夫进来的时候又寸步不离他,如果非要说冯燃当时呈现的状态,崔郢只能想到一种。

保护。

可他崔郢凭什么让冯燃来保护?如果要衡量对于隼的价值,任何一个理性人在冯燃和崔郢之间选择,都会选择牺牲后者。毕竟崔郢来得晚,威信尚欠、忠诚不足,而冯燃能力不输且绝无二心。

崔郢好像永远没办法读懂这位七爷的想法。

7 崔郢听见隔壁响起钢琴声。

他眉头一舒,起身走到隔壁去,推开门。

现在已经晚上十二点了,但詹殊鹤却没有来书房打扰他。这是崔郢很喜欢的地方,乖巧懂事、知道分寸,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和负担,只会在需要的时候出现。

詹殊鹤见他进来,停了手下的弹奏,主动走过来攀着他的脖颈:“累不累?”

“还好。”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崔郢摸了摸他的嘴角,语气平和,“怎么不弹了?”

詹殊鹤摇头:“想抱你。”

崔郢眼神柔和下来,捏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地亲吻。詹殊鹤的舌头又软又小,舔弄的时候总感觉在吃果冻。

崔郢在床边坐下来,仰着头和詹殊鹤继续接吻。詹殊鹤却微微挣开了,在他腿间跪下来。

詹殊鹤呼吸急促,把他半硬的阴茎握在手里,低下头含住了。

8 詹殊鹤技巧不多,但非常卖力。

他伸出舌头,反复从囊袋舔到顶端,舔到口水布满整根性器,水淋淋地反光。詹殊鹤前后动着脑袋,嘴巴长到最大,口中的津液来不及吞咽,顺着嘴唇和龟头接触的地方往下流。

詹殊鹤试着做了深喉,但很快退出去咳嗽起来,咳得脖子都红了。崔郢把人拉起来,脱他的衣服。

操到最激烈的时候,詹殊鹤甜腻的呻吟不间断地哼出来,像一只发情的母狗,摇着屁股迎合崔郢。崔郢问他:“我在用什么操你啊?”

詹殊鹤红着脸喘息,他太了解崔郢想让他说什么,以及怎么说才能讨好崔郢。于是他娇媚含情地看着崔郢的眼睛,大声说:“是老公的大鸡巴在肏我!”

与此同时,崔郢射了出来,紧紧地抱着他。

9 第二天崔郢被敲门声吵醒。

他昨晚和詹殊鹤玩得又疯又野,最后连清洗都没清洗,插在他后穴里就这么睡过去。现在退出来,那后穴还合不上,兜不住的精液流出来。

崔郢披了一件浴袍,开了门。

门外是冯燃,笑着问他:“没打扰你吧?”

崔郢摇头:“什么事?”

冯燃走进来,低声道:“清道夫一会儿要过来。”

“来我这儿?”崔郢奇怪。

“谭徽没了,剩下的任务要重新分了。”冯燃忍不住给他打预防针,“你把着毒品确实太招眼,七爷可能要洗牌重新发,你不要有什么情绪,他也是为你好。”

崔郢还没有那么不识好歹。他点了支烟,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抽:“燃哥放心,我明白。”

10

清道夫来的很快,崔郢一支烟还没燃尽,他就进了门。尽管昨天刚和其中一位打过照面,崔郢还是下意识地警惕。

那些人身上血腥味太重,崔郢也不得不忌惮。

没多会儿赵洁芮和魏子越来到了,赵洁芮踩着高跟鞋,波浪卷垂到腰间,似笑非笑看了崔郢一眼:“崔爷,床上那个挺浪啊。”

崔郢知道她是看见了自己脖子上的咬痕和抓痕,笑了笑没说话。

清道夫刚要开口,卧室门却被打开了,詹殊鹤从里面走出来,睡眼惺忪。

客厅里的人都下意识地看过去。

詹殊鹤只穿了一件t恤,显然是崔郢的衣服,整个大了一圈儿,正好遮住屁股。笔直修长的双腿露在外面,不乏青紫痕迹,满身都是情欲味道。

詹殊鹤一怔,似乎没料到客厅这么多人,连忙道歉:“抱歉……”说着就要转身。

清道夫倒是站起来,对他说,不是要紧事,崔爷的人留下来也无妨。

11

在场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露出错愕的表情。

包括崔郢。

没人敢在清道夫面前托大,就算詹殊鹤不懂事没有主动回房间,崔郢也一定会让他回去,甚至出门等着。

詹殊鹤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崔郢身边一个小宠物,竟也能得清道夫的恩宠,让他留在客厅。崔郢搞不懂清道夫在想什么。

气氛诡异起来。

詹殊鹤倒像是意识不到这里的关节,听到清道夫的话,犹豫着去用眼神征求崔郢的意见。

崔郢点头,冲他招手:“过来。”

詹殊鹤乖乖在他怀里坐下来。

冯燃咳了几声,魏子越若有所思,赵洁芮翻了个白眼。

清道夫却不动声色,清了清嗓子。

“接下来的所有指令全部来自七爷。”清道夫语气很恭敬,眼角的伤疤随着说话微微抽动,“请各位认真听。”

《肖邦》3

1 冯燃说的没错,七爷确实洗牌了。

毒品交给了魏子越和赵洁芮平分,军火还是冯燃负责,崔郢把谭徽剩下的俱乐部领走了。

俱乐部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一块儿生意。往来消费都是惹不得的人物,不仅要赔笑脸,利润还比不得其他。但是洗牌的同时,七爷改变了以前同比例提成的惯例,调整了每条线的比例,俱乐部总利润最低,因此提成比例拔到了最高。

崔郢搂着詹殊鹤的腰,难得有些出神。

七爷似乎太偏袒他了。

正想着,其他人领了任务都要散去。清道夫走之前对着崔郢一颔首才离开,崔郢倒是一愣。

詹殊鹤见人都走了,才抬起头在他耳边亲了一下,又轻又柔。

2 晚上睡前,詹殊鹤被崔郢按在钢琴上进入了。

身下是快七十万的三角斯坦威,詹殊鹤被操弄的时候总是不小心碰到琴键,发出几个单音。詹殊鹤被插得快要背过气,即使四年了也没能习惯崔郢超乎常人的尺寸和霸道的作风。

琴谱散落一地,崔郢的性器在詹殊鹤的臀缝里摩擦进出,他低喘着拽着詹殊鹤的头发把人翻个身,压着他的腰从后面操进去。

“屁股撅起来。”崔郢几个巴掌拍在詹殊鹤的臀肉上,啪啪作响,撞得身下人快要站不住。

“崔爷……啊啊……慢点……呜……”

詹殊鹤又哭出来,崔郢却不饶他,速度丝毫没有减慢,低声说:“又浪又骚。”

詹殊鹤射在了黑键上,白色的粘稠滴落在纯黑的键盘上,无比淫荡。

3 崔郢在床头抽烟。

詹殊鹤洗了澡,蹲在他脚边,头发还是湿的,啪嗒啪嗒往下滴水。他依赖地亲了亲崔郢的膝盖,抬头问他:“崔爷不开心吗?”

“为什么这么问?”崔郢把嘴里的烟头拿出来,递在詹殊鹤嘴边,看着对方好奇地吸了一口,呛得剧烈咳嗽。

詹殊鹤咳了一会儿,咳得眼睛都带了泪,才回答道:“今天早上,听到爷的工作变了。”

“变就变了,没什么不好。”崔郢低下头亲他,在他鼻尖咬了一口,“七爷待我不薄。”

詹殊鹤沉默了一会儿,眼睛垂着,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许久才小声说:“我只想让崔爷平安开心。”

崔郢笑,摸了摸他的耳垂,随口哄他:“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

4 崔郢是被詹殊鹤亲醒的。

对方缩在他怀里,仰着头含着他的嘴唇,眼睛一眨一眨。见他醒过来,詹殊鹤笑道:“崔爷,生日快乐。”

崔郢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生日。

他和詹殊鹤生日挨得近,自己对这种事向来不在意,崔郢没那么多闲情逸致。

但崔郢没有扫他的兴,低头勾住他的舌头:“谢谢。”

两人在床上腻了一会儿,詹殊鹤说:“崔爷,晚上有时间吗?我想陪您过生日。”

崔郢皱皱眉,从床上坐起来:“不行,晚上我要去‘晌欢’看着。我刚接手,很多工作要交接,不去看着我不放心。”

詹殊鹤明显有些失望,眼神暗下去,但还是勉强笑着:“好。”

崔郢握住他抓着被子的手,十指相扣,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指尖。

5 崔郢在晌欢刚坐定没多久,吴家安给他打了个电话。

“崔爷,城北闫家小少爷在‘半分’喝醉了,拉着人不放手,闹了一阵儿了。他身份敏感,我们也不敢妄动,您看能不能过来一趟。”

崔郢说好。

城北闫家是官家,闫家长子是市委常委,幺子是个不学无术的少爷,闹了不少笑话。但毕竟是闫常委亲弟弟,再无赖,手下的人也得敬他三分,的确两难。

崔郢开车到了“半分”,径直去了三楼包间。闫小少爷果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拉着服务生不放手,非要和人家开房。小姑娘吓得发抖,泪已经把妆染花了,见一群人簇拥着崔郢进来,似是见到了救星。

崔郢俯下身,重重地打了闫小少爷的手一下。他下意识地收手,回过神来时怒气滔天:“你他妈谁啊?”

“闫少,”崔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给闫市长的秘书打过电话了,您现在不走,一会儿就是公车接您走了。”

闫小少爷惊得连忙爬起来,即使醉着,他哥哥的震慑力也还在,没好气地甩下一句:“小爷自己回去!”

崔郢看了一眼吴家安:“送闫少爷回城北。”

6 一群人连哄带劝,扶着闫小少爷出去了。

崔郢站在窗边,点了一支烟。

天色已经暗了。

崔郢静静地站着抽了一根烟,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楼下,却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崔郢视力好,黑色保时捷,车牌号A8808,那是冯燃的个人专车。

令他意外的不是冯燃来这里,而是冯燃从驾驶座下来,走到后排,主动给人拉开了车门。

车上走下一个人,戴着鸭舌帽,挡去大半张脸,从崔郢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尖尖的下巴。他穿着t恤牛仔,脚上一双板鞋,打扮得像个高中生。那人嘴里叼了一根烟,冯燃边走边拿打火机凑过去,那人却伸手挡过了,似是解释了几句,冯燃便收起了打火机。

崔郢心沉到谷底。

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双青葱白皙的手,崔郢再熟悉不过,熟悉到他绝对不会认错。

詹殊鹤。

7 崔郢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他打了个电话给吴家安:“燃哥今天在‘半分’订了哪间?”

“四楼温酒厅。”

崔郢从楼梯走到了五楼,在楼梯拐角处站着。从这里正好能看见从四楼电梯出来的人,又不至于被人发现。

三分钟后。

电梯门打开,冯燃从里面走出来,低声和旁边的人说话。另一个人已经把烟夹在了指尖,仍然没有点燃,侧耳听着冯燃说话,突然露出一点笑意,推了冯燃一把,力气不大,说是埋怨不如说更像是嗔怪,极尽亲昵。

是詹殊鹤的脸,温柔、漂亮、明快。

崔郢气血上涌,咬着牙根站在光影交界处,一言不发,手指无意识碰了碰兜里的枪。

《肖邦》4

1 崔郢在闫少爷的包间里一个人喝酒。

他没开灯,坐在黑暗里,不急不缓地喝了许多杯。崔郢酒量极好,一斤下肚也没什么醉意,只是太阳穴突突地疼。

半个小时前,距离詹殊鹤和冯燃进温酒厅四十分钟,崔郢看见楼下地面停车场里,黑色的保时捷亮了灯。

詹殊鹤走的时候,穿得不是来时的衣服。t恤牛仔裤换成了黑白格子的衬衫和黑色的低腰裤,弯腰上车的时候,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入夜微凉,冯燃脱了外套,披在詹殊鹤身上,绅士地微躬着身子举起手帮他护着头顶,见他坐进去,才绕了一圈坐上驾驶座。

崔郢垂着眼睛,在看见詹殊鹤换了衣服的时候,彻底死了心。

一个人养四年,说是宠物也多少有感情。崔郢有洁癖,各种意义上的,所以他的床伴向来都是雏儿,并且跟他的那段时间没有和其他人有任何牵连。

倒不是有什么情结,只是单纯嫌脏。

詹殊鹤到底对他来说是有些特殊的,在詹殊鹤之前,崔郢从没留人超过三个月。他对谈恋爱没有兴趣,只是发泄欲望而已,在床下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交流。

崔郢为詹殊鹤破了例,却没能把人养熟。

崔郢抬手,入口辛辣。

2 崔郢喝了酒不能开车,让吴家安把自己送回家。

吴家安送他到楼底下,随口问道:“崔爷,弹钢琴的那位您还养着呢?这一次可够长的。”

崔郢下车的动作一顿,没接他的话茬。

他开门走进去,站在门关换鞋。大概是听到门口的动静,钢琴声悠扬地响起来。

崔郢面容沉静地循声走过去,在门外站了半分钟,才推门进去。

詹殊鹤穿着一身华丽的燕尾服,白色的领结,和他们初见时一模一样。他指尖跳跃,灵动、安静的旋律滑落,在空气中织出浪漫色彩。他弹得认真,带着笑意,眉眼弯弯,偏过头去看崔郢,眼睛里像是有着星星。

一曲奏尽,詹殊鹤站起身,走过来踮起脚,拥抱住崔郢。

“《肖邦夜曲op9no2》。”詹殊鹤把头靠在崔郢的肩膀上,闭上眼睛,“我遇见崔爷的时候,弹的就是这首曲子。当初您说——”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詹殊鹤停顿了几秒,还是讲下去:“您说第一次见我,就想脱了我的衣服在台上干我。今天您想做什么都可以。”他温柔又轻快地说,“生日快乐,崔爷。”

崔郢低头看着他乖顺的发旋,一句话也没有说。

3 詹殊鹤经历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粗暴的性爱。

崔郢撕开他的燕尾服和白衬衫,让他跪着,上半身趴在琴凳上。没有过多的爱抚和前戏,崔郢破天荒戴了安全套,带着冰凉的触感侵入了他。

那性器捅得又深又重,像是在发泄怒气。崔郢操了一会儿把人翻过来按在地上,拉起他的左腿撞进那湿热紧致的后穴,眼底赤红,紧紧地盯着詹殊鹤沾染着委屈和情色的脸。

詹殊鹤看着他眼底的深重情绪,心底莫名发慌。他闻到了崔郢身上浓烈的酒气,这似乎解释了为什么男人这样失控,尽管他感到疑惑——崔郢工作时间从不碰酒。

詹殊鹤抓着地毯上的绒毛,额头一层薄汗,身后的阴茎磨在肠壁和穴口处,擦着脆弱敏感的大腿根,所有的感知都在做爱时无限放大,以至于他能感觉到那性器上每一根青筋的律动。

饶是这样近乎于折磨的性交,但因为对象是崔郢,詹殊鹤还是射了。他低喘着刻意夹紧后穴,好让崔郢尽兴。

但他没有忽略,自始至终,崔郢都没有吻过他。

4 崔郢射完之后,把盛着精液的避孕套扔在垃圾桶里,转身走了。

詹殊鹤只好自己扶着钢琴站起来,后穴撕裂般疼痛,两腿控制不住地颤抖,略有些艰难地走向浴室。

洗到一半,崔郢走进来。浴室里雾气很大,熏得他表情模糊。

崔郢走近了,眼神平静但冷漠,他问道:“詹殊鹤,你觉得四年时间长吗?”

詹殊鹤摸不准他的意思,谨慎地说:“还好。”

“我觉得挺长的。”崔郢突然笑出来,眼底却是冷的,说出的话平和但不容置疑,“明天搬出去,到此为止。” 詹殊鹤大惊,他顾不得还赤裸着身体,从浴缸里站起来,紧紧抱住崔郢。他眼眶泛红,已经有了泪意,语气里充满了难过和小心翼翼,“崔爷,您不要我了吗?我不好吗?”他急促地说着,仿佛害怕停下来就会被崔郢打断,“我不好的地方您可以说,我都可以改……只要您别让我走,做什么都可以!”

崔郢突然伸出手,掐住了他脆弱的脖颈,手下渐渐收紧。

詹殊鹤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却没有用力挣扎。随着崔郢的力气加大、时间流逝,詹殊鹤的脸越来越红,抓着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去,眼睛微闭着,似乎下一秒就会死掉。

最终崔郢还是放了手。

詹殊鹤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喘着气,白皙的脖子上有个清晰的手印,很快由红变紫。

崔郢转身,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詹殊鹤,以后如果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杀了你。

5 詹殊鹤蹲在地上捂着脸,泪水从指尖溢出来。他的肩背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只是这样安静而小心地难过。

崔郢已经睡了,眉头微皱,显然睡得不够安稳。床头的烟灰缸里,躺着六七根扭曲燃尽的烟头。

天边泛起鱼肚白,云层厚重,光线昏暗。

落雨了。

《肖邦》5

1 崔郢起床的时候,詹殊鹤已经不在了。

崔郢打了个电话给吴家安,让他今天过来,把钢琴处理掉。

吴家安讶异:“崔爷,您要换人了?”

“嗯。”崔郢不想多说,“晚上之前把钢琴运走,卖还是送人随你。”

吴家安知道那架钢琴的价钱,那是当初崔郢让他去买来送给詹殊鹤的。即使是二手,也能卖个很不错的价格,吴家安连忙谢过。

詹殊鹤走的时候把衣服、生活用品都带走了,钥匙放在书桌上,唯一与他有关的,只剩下这架斯坦威。

崔郢眼神从地上掠过。

还有几张琴谱。

他蹲下身,把散落的琴谱捡起来,放在书桌上。那里还有一本《肖邦钢琴曲集》,姜黄色的封面,非常厚重。

崔郢随意翻开,扉页上写着序言:

『钢琴,共有88个琴键,其中白键有52个,黑键有36个,包括9个音组,两个不完全音组,小字5组、大字二组……

……

要想认识钢琴诗人的浪漫气质,领略钢琴诗的独特韵致,肖邦的作品是当之无愧的首选……

……

不妨先从夜曲弹起,细细体会乐曲中所弥漫的惆怅、瞑想、缱绻气氛……』

序言的正下方,有一片空白。那里写着一排工整秀气的字,下笔坚定有力。

『纪念第一次遇见崔先生——肖邦夜曲op9no2。』

后面附了日期和署名——

喜欢崔先生的小詹。

2 崔郢在晌欢的时候接到冯燃的短信。

——在哪儿?

——晌欢。

冯燃来得很快,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他神神秘秘地拉着崔郢,随意推开了一个包间,跟他在沙发上坐下来。

冯燃笑道:“昨天没见着你,现在补一句生日快乐不晚吧?”

崔郢轻轻摇头。

冯燃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一共三把一样的钥匙,串在一起。他递给崔郢:“七爷托我送你的礼物。”

“……这是?”七爷向来懂得拉拢人心,每年的生日他都会送他东西,崔郢常用的那辆黑色奔驰就是去年七爷送的。

“南山河苑,你知道吧?”冯燃笑着,“户型最大的一套,属于你了。”

崔郢一惊。

南山河苑从四年前开始规划,目标就是全城最高档的别墅区。崔郢也心动过,但价格高得离谱的情况下,也很快被有钱人哄抢一空,只好作罢。几个月前刚落成入户,崔郢路过的时候还去看过一眼,建的确实好,非常奢侈。

南山河苑普通的一套都要五千万起,如果是户型最大的,那必定是破亿了。

“燃哥,这太贵重了。”崔郢皱眉,“七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房子我就不收了,谢谢七爷破费。”

冯燃却不接。他看着崔郢叹口气,颇有些感慨地说道:“崔子,你就是命好。我只负责帮七爷转交,你收不收我就不问了,但我可不敢替你退钥匙。”说罢,又拿出手机发了一个号码给崔郢,“七爷还送了你一样东西。”

崔郢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问道:“什么?”

冯燃说:“一位只听你差遣的清道夫。”

《肖邦》6

1 冯燃不接,崔郢只好收下了那串钥匙。

晚上回家的路上,崔郢临到家门口突然打了一把方向盘调了方向,往城西驶去。

他想看一眼那套别墅。

南山河苑在西城子阳湖畔,方圆10公里都没有一家工厂,绿化率很高,空气质量在全城都数得上,说是城市之肺都不为过。

崔郢把车停在停车场,刷身份证验证了户主身份,步行走过去找那套房子。

古典幽静的长廊,脚下是打磨圆润的鹅卵石,绿蔓低垂,崔郢需要微微低头才能避过去。静水流深,浅浅蜿蜒的小河里,有成群的锦鲤,红黄相间,甩着尾巴跳跃穿梭。

长廊的尽头,就是崔郢要找的地方。

2 崔郢开门的一刻,心中涌入了奇怪的感觉。

整套别墅已经装修完毕,家具都已经添置好,完全可以直接入住。如果不是有些家具用蕾丝边的绒布盖住防尘,看起来都像是已经有人住下的样子。

从壁纸到吊灯,从吧台到健身区,从偌大的书房到奢华的卧室,崔郢越看越心惊。

无外乎其他,只是所有的细节,都是完全按照崔郢的喜好来布置的。

崔郢甚至觉得,哪怕自己来亲自设计装修,都不一定有现在这样的完美。

他推开卧室外的阳台门,近五十平方的露台显露出来,夜幕低垂,正中间,放着一架全新的三角斯坦威。

崔郢走过去,在琴顶看见了一张曲谱。在看清楚的那一刻,崔郢屏住了呼吸,久违的,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肖邦夜曲op9no2。

3 崔郢在回家的路上反复梳理着这些诡异的细节。

他向来是从容沉稳的,无论多危急的时刻都能保持理性判断和高效分析。可现在,崔郢脑中信息纷杂,掺杂着焦虑的情绪,有很多东西闪过,再想的时候却抓不住思绪的尾巴。

七爷知道詹殊鹤的存在并不奇怪,待在他身边四年的人,肯定是要确保安全的,七爷必定是查过。那架三角斯坦威的出现也不算突兀,可以视为一个锦上添花的惊喜,也可以算作一个不言而喻的警告,时刻提醒崔郢,他的一切七爷都能知道。

但在崔郢梳理的整个逻辑链里,唯独那个谱子,他解释不了。

也许一开始,詹殊鹤就是七爷派在他身边的眼线。这么一来似乎说得通,但又不能解释,为什么七爷非要自己暴露出来。让他不着痕迹地留在崔郢身边,做七爷的眼睛,岂不是更好?

吴家安做事利落,崔郢到家的时候,钢琴已经不见了。崔郢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在黑暗里只有烟头忽明忽暗,映着他晦暗的眼。

一坐坐到天明。

4 崔郢低头,看着腿间的人讨好地舔弄自己粗长的阴茎,边含边抬眼看他,像个勾子一样撩人。

他伸出手摩挲男孩的脖颈,微微用力把性器从他嘴里抽出来,用勃发的龟头顶弄男孩的嘴唇和脸。

“钢琴学了多久?”崔郢突然问。

“十二年。”男孩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个,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了。”

崔郢没接着问,把人推在床上,肏进他的后穴,一下一下地顶弄,听着身下人短促的呻吟。

“抓住床单。”崔郢捏了捏他的乳头,男孩立刻勃起了,一声声叫得更欢,听话地抓住了身下纯白的床单。

崔郢没射在里面,最后的时候他拔出去,让男孩给他口出来,射得他半张脸都是精液。发泄完崔郢还半硬着,却转身去了浴室,对着男孩说:“你回去吧。银行卡号报给经理。”

崔郢打开花洒,闭着眼睛抹了把脸。水流从他饱满的胸肌和紧实的腹部滑过,沿着腹股沟流进耻毛,在紫红的阴茎上汇成一股小水柱,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他甚至不知道今天这个男孩叫什么。

崔郢进晌欢的时候,他正穿着燕尾服在大厅弹钢琴,尽管分不出具体是哪一首曲子,但崔郢知道他在弹肖邦。

于是他就把人带上了床。不仅如此,身下的男孩明明和那人一点也不像,崔郢却总是想起詹殊鹤漂亮的脸,以及那一双,全世界琴者都比不过的手。

简直像是疯了。

5 崔郢从晌欢出来已经十一点,他看了看表,还是决定去半分看一下。

工作刚交接到他手上,自然有很多人不服,等着看他的笑话。不过赵洁芮和魏子越应该比他更不好过,毒品那边的关关节节更令人头痛。最难的不是做好工作,而是收获手底下人的忠心。

这一点七爷比他擅长得多。崔郢想。

到半分的时候,吴家安正和副经理说话,见他过来连忙迎上来:“崔爷。”

崔郢“嗯”了一声,问道:“没什么事吧?”

“没有。”吴家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崔爷,您知道闫小少爷出事了吗?”

崔郢摇头。

“您竟然没看新闻吗?”吴家安有些错愕,接着继续跟他说道,“今天早上,闫小少爷被发现死在自家浴缸里,整个浴缸都是血。新闻说得不明不白,道上消息传得倒是玄乎,说是死相极惨,割了喉咙放血,双手被砍掉了沉在浴缸底。据说法医鉴定出来,是活的时候砍掉的。”

吴家安喃喃道,有些唏嘘:“其实小少爷人真不坏,就是个小孩儿不太懂事而已。前几天才在半分看见他,就这么几天竟然死了,想想人生也挺无常的。”

崔郢注视着对面的霓虹灯下人来人往,微微蹙起眉,心头闪过一丝不安。

《肖邦》7

1 崔郢的直觉一向准得惊人。

第二天上午,晌欢的经理刘有贵打电话给他,说是有个工作人员出事了,警察已经介入调查,希望他能过来稳一稳人心。

崔郢开车去晌欢的路上,眼皮一直在轻跳,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手心出汗。

刘有贵见到他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看着远处正在询问的警察一眼,低声道:“崔爷,警察说施晓死在出租屋里了,因为他在晌欢兼职,所以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崔郢问:“施晓是做什么工作的?”

刘有贵面色尴尬了一瞬,陪笑道:“崔爷贵人多忘事,施晓就是昨天晚上陪您的那位小朋友。”

崔郢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问他的名字。”

那边两个警察走过来,年龄大一些的那位警察对着刘有贵颔首:“刘先生,基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出勤表显示施晓的排班到晚上九点,往常也都是九点二十左右就离开。但马路对面的监控显示昨晚十点四十之前,死者都在这里待着,我们想调一下内部监控,看一下他那段时间和谁在一起。”

刘有贵刚要说话,就被崔郢打断了:“警官,不用调了,他和我待在一起。”

2 两个警察在包间里坐下来,在桌上摆了一个DV。

崔郢接过刘有贵端来的茶水,给两人一人递了一杯。

“崔先生,我们的全部询问过程都会录音录像,接下来的问题请如实回答。”自称王城的警官面色凝重地说道,“下面开始采证。”

崔郢说:“好。”

“昨天,也就是24日晚九点,死者施晓结束了兼职工作,十点四十从晌欢离开。在此期间一小时四十分钟,他和您待在一起?”

“是。”崔郢语速很慢,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我们一直在晌欢四楼春暖包间,十点四十施晓离开,十一点我下了楼。”

“你们在包间里做了什么?”

崔郢看了郑重其事的警察一眼,微乎其微地嗤笑一声:“做爱。”

王城面露尴尬,旁边年纪小的警察已经红了脸,假装低头记录。

“您和施晓什么关系?情侣吗?”

“不是,我昨天第一次见他。”崔郢沉吟了一下,“临时起意。”

“恕我冒昧。”王城硬着头皮问道,“您的方式激烈吗?”

“不。”崔郢面不改色,“他没受伤,我也没射在里面。”

小警察的脸快熟透了。 “您昨晚十一点以后去了哪里?”

“半分。”崔郢抿了一口茶水,看着细碎的茶叶沉在杯底,染出一道绿痕,“从十一点到凌晨三点,我都在半分。半分有监控,半分的经理吴家安也能证明。”

窗户突然被风吹开,摊在桌面上的笔录哗哗翻动,闪电把昏暗的天空从中劈开,竟突然下起了雨。惊雷乍响,小警察拿笔的手抖了一下,黑色水笔在桌面上迅速滚动,落在地上。从艳阳天到暴雨也不过半分钟,楼下隐隐传来路人的惊呼和抱怨。

“最近怎么总是下雷阵雨。”王城皱皱眉,起身把窗户关上,弯腰捡起了笔。

被关紧的窗户,还是在轻微地扇动,发出一点噪音,隐没在雨声里。

3 核实了崔郢的不在场证明,两个警察表情放松了几分,对他的态度也亲近起来。

王城站起身,笑着和他握手:“谢谢崔先生配合调查,您可以走了。”

崔郢颔首,抬头问他们:“我可以知道施晓是怎么死的吗?”

王城和另外一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不方便说也没关系。”崔郢把敞开的风衣拉紧,“只是我的员工出了问题,我需要给其他人一点交代安抚人心。”

王城低声说:“这也不是不能说,媒体应该已经开始乱写了。施晓死在出租屋的床上,颈部大动脉被割,身上有虐待痕迹和干涸的精液,下身撕裂,应该是死前受过严重性侵。另外,”王城皱皱眉,显然又想起了现场的情况,有些反胃,“他的双手被砍掉了。”

崔郢瞳孔骤缩,心理防线轰然崩塌,以至于差点维系不了一贯自持的姿态。他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一声一声,犹如溺水者,躺在深海之处,没有出口。

4 崔郢去停车场开车的时候,以为自己很冷静。

直到发动前插钥匙的时候好几次都没插进去,崔郢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透过车里的后视镜,崔郢看见了一张慌乱迷茫的脸。

他去了詹殊鹤的学校。

崔郢来接过他很多次,径直上了楼。推开办公室的门,屋里有两个年轻的女老师,回过头来看他。

崔郢问:“请问詹老师在吗?”

小姑娘看清他英俊的脸,立刻露出几分羞涩,态度很热情:“詹老师请了病假,已经一周没有过来了。”她顶着红扑扑的脸问他,“您找他有事吗?”

崔郢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没事,谢谢你。”

他下楼的时候搜了一下今天的新闻,恶性的凶杀案果然博得了许多版面和眼球。

「一周两起相似凶杀 疑似连环杀人案件」

「男大学生惨遭奸杀 砍手寓意何在」

……

崔郢退出页面,沉默了许久,拨给了冯燃。

“燃哥。”崔郢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仿佛被风沙侵蚀过喉咙,“我想和你谈一谈。”

《肖邦》8

1 崔郢醒的时候,药效还没过去,意识昏昏沉沉。

他的眼睛被蒙住,什么也看不见,手脚全被捆住,只能听见轻微的油门声。

大约两个小时前,他打了个电话给冯燃,说是要过去找他。电话挂上,他正要去拉车门,却突然从背后被反剪住胳膊。

崔郢拳脚功夫极好,几乎是立刻就用力把人反甩在地上。那人躺在地上疼得咧嘴,但与此同时,五六个乌黑的枪口对准了崔郢的额头。

“崔爷,请您走一趟吧。”

容不得他拒绝,一剂强力麻醉打进去,崔郢失去了意识。

2 车又开了四十分钟左右。

崔郢估算了一下药效让他沉睡的时间,又加上醒来后的车程,推定起码已经到了城郊最偏远的地方。他被车上的人推搡着押下车,那人踢了他小腿一脚,强迫他跪下来。

眼睛上的布条被解开,露出一张阴狠猥琐的脸。

“王老板,别来无恙。”崔郢仰着头,丝毫没有恐惧的情绪,只是冷眼看着。

“崔郢,我不跟你计较我的手,算我大人有大量。”王政启的右手还用纱布缠着,白色的布条渗透出一点血迹。他居高临下睨着崔郢,忽而一笑,拍拍他的脸,力气很大,“但我和谭徽从小一起长大,因为你,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王老板。”崔郢扯着嘴露出讽刺的笑,“跟我有什么关系,杀他的人是七爷。”

“是七爷没错,但七爷在谭徽和你中选择了你。”王政启敛起笑意,眯着眼睛,“谭徽被牺牲了。”

“明明比你做事早,偏偏要被你踩在脚底下,想除掉你是很正常的事,大家各凭本事。帮派里还不是这些潜规则,弱肉强食有什么大惊小怪,七爷不也是这么过来的,手起刀落杀了多少人,大家不还是服他,从来没有别人插手的道理。”王政启踢了他小腹一脚,毫不留情,“可七爷为你破了例,没有保持中立。”

“我要杀了你,给谭徽一个交代。”

3 道上的人从来没有心慈手软一说。

王政启说要杀了崔郢,绝对不是一枪崩掉这么简单,他要看着崔郢在痛苦里一点点死去,看清整个绝望的过程。

第一刀捅在崔郢小臂上。

疼痛在一瞬间崩裂开来,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肤,深深地陷进去,差点碰到骨头。崔郢只在捅进去的一刻闷哼了一声,此后只是抿着嘴一言不发。

鲜血涌出来,染红了缚住他的绳索,掉落在地上,氤氲在泥土里。

第二刀扎在小腹上。

王政启的角度力道都把握得正好,不至于伤到内脏让崔郢很快死掉,又保持了足够的深度,好让他最大程度地承受着折磨。

从骨子里的疼痛,如同千万只蚂蚁啮噬,从内而外把人掏空,生命的流逝像一个清晰的进度条,崔郢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不住了,从毛孔里溜走。

但他只是低着头,看着满目的殷红。

4 崔郢挨到第六刀的时候,心情彻底平静下来。

他觉得非常疲倦,只想就这么睡过去。

结束了。在道上混就是这样,可以很容易地赚钱,但可以更轻易地丢命。他手上的血并不少,风水轮流转,大概是该他偿债了。

崔郢已经看不清周遭的事,感官无限退化,他站在边界处,跨一步就碰到死亡。

崔郢没有感到恐惧,只是在那个瞬间,他突然想起了詹殊鹤的笑脸,干净的,纯粹的,带着浅浅的酒窝,藏着很深很沉的温柔和美好。

如果知道这么快就会死去,哪怕知道詹殊鹤背叛了他,崔郢也会选择默不作声,在最后几天多抱一抱、亲一亲他。

人生哪里有如果。崔郢闭上眼。

他有一点想他。

5 崔郢在失去意识的一刻,听见了枪声。

他猛地惊醒,疼痛又顺着神经传到全身,崔郢睁开眼,正看见带他过来的几个打手不约而同的倒下去,额头上都有一个乌黑的大洞,鲜血喷涌、脑浆飞溅。

“王政启,我亲手把你剁了喂狗。”

崔郢怔住了,这个声音……

他努力偏过头,看见詹殊鹤站在风中,微长的头发轻轻飘着,眉眼冷峻,全身戾气,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

站在詹殊鹤身后的,是三个清道夫,以及王政启的顶头上司,邱刚。

詹殊鹤丝毫没有掩饰他的火气,举着枪用力顶着王政启的额头,逼得王政启退后两步。他眼睛死死地盯住王政启,话却是对着邱刚说的:“邱刚,你告诉我这笔账怎么算合适。”

邱刚已经五十多岁了,身子微微佝偻着,眼中却带着狡猾的精光。他许多年没见过詹殊鹤失控到这个地步,就算王政启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也护不住了。邱刚轻声叹口气,妥协道:“全听七爷的指示。”

“那好。”詹殊鹤双目赤红,吩咐身后的清道夫,“把小东西递给我,我杀给王政启看。”

清道夫回头,从车上抱出一个婴儿,还沉睡着,对周遭的危险一无所知。

王政启看见的一刻几乎要发疯,他冲上去要去抢,被清道夫架住了,跪在地上嘴里大声叫着:“别碰我女儿!你杀我,剐了我!随你怎么样!别碰她!”

詹殊鹤不为所动,把枪抵在婴儿的额头上,手指扣紧了扳机。

“七爷。”

詹殊鹤猛地回头,盯着跪在血泊里的崔郢,眼眶红了。

崔郢用尽了全身力气,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算了。”

詹殊鹤放下枪,眼角流下泪来。

《肖邦》9

1 崔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始终被沉重的泥潭困着,意识在其中挣扎着往上走,却有一股力量反复把他拖下去。

以至于他醒的时候,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詹殊鹤趴在床沿,闭着眼睛,眼下一片青色。他睡相一直很乖,不会乱翻身,也不会说梦话,每次躺下去,都是默不作声地倚着崔郢,被子会拉到下巴,露出半张恬静的脸。

崔郢看了一眼窗外,一片漆黑,估计应该是晚上。他的手被詹殊鹤抓着,十指相扣,盖在被子底下。

崔郢没有叫醒他。

他始终没有想清楚的那些事,在邱刚叫出“七爷”的时候,连成了一条线,醍醐灌顶。

其实仔细想想,崔郢应该早一点发现。就算詹殊鹤瞒得天衣无缝,也不是无迹可寻。

指令短信9天发一次、密码本36天更新,是因为钢琴9个音组、36个黑键;

除掉谭徽的那一天,冯燃的确是领命去保护他;

那天留他在客厅不是巧合和恩惠,是因为詹殊鹤想观察魏子越和赵洁芮有无二心;

冯燃敬畏的态度、殷勤的动作、那句意味深长的“命好”,都是因为他是七爷;

清道夫临走时那恭敬的一颔首,也不是对着他,是对着他怀里的詹殊鹤;

南山河苑、三角斯坦威、肖邦夜曲op9no2曲谱……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崔郢目光沉沉,反握住詹殊鹤的手。

2 出院的那天,冯燃亲自开车来接。

詹殊鹤扶着崔郢上了车,冯燃回头对着詹殊鹤一点头:“七爷。”

“去南山河苑。”詹殊鹤从身后拿了一个靠枕,小心地放在崔郢身后,他抬起头担心地问,“还疼吗?要不要让戴医生这几天住家里。”

崔郢摇头:“没必要。”他顿了顿,放低声音说,“七爷,别太紧张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句“七爷”,詹殊鹤沉默了很久。

许久之后,他才偏过头,把头靠在崔郢的肩膀上,小声说:“我不喜欢你叫我七爷。”

冯燃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

崔郢没说话,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

3 下车的时候,詹殊鹤先下了车,回头要来扶崔郢。

崔郢说:“七爷先去开门,让燃哥扶我过去吧。”詹殊鹤皱皱眉下意识就要拒绝,崔郢赶在他开口前说,“我想和燃哥说几句话。”

詹殊鹤看看他,见崔郢完全没有回旋余地的样子,只好点头:“好。”说完又连忙补了一句,“要快点哦。”

崔郢笑笑说好。

詹殊鹤走了,冯燃下了车,扶着崔郢下来,说道:“其实有些话你不如直接问七爷,他一定会跟你说的。”

崔郢走路的时候,大腿上的伤口还是有些抽痛。他放慢了脚步,靠着冯燃扶过来的胳膊,低声说道:“该问的我会问他,但有一件事,我还是想问你。”

“什么事?”

“我生日那天晚上,七爷和你待在一起。”崔郢侧过头,看着冯燃的脸,“为什么出来的时候,他换了衣服?”

4 “七爷,我回去了。”冯燃把崔郢送进家门,看着詹殊鹤接住人,说道,“崔子有什么问题,爷您随时吩咐。”

“嗯。”詹殊鹤注意力全在崔郢身上,甚至没抬头看他一眼。

冯燃笑着摇摇头,关上门走了。

崔郢在沙发上坐下来,詹殊鹤在他面前跪坐下来,抱紧了他的腰,把脸贴在崔郢的腿上。

“你快把我吓死了。”詹殊鹤喃喃道,“我看到你那个样子,真的……”

“我知道。”崔郢摸了摸他的发尾,弯下腰亲了亲他的侧脸,“我还没正式谢谢你来救我。”

詹殊鹤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崔郢,眼角微红:“那我还能和你在一起吗?”

崔郢没说话。

詹殊鹤在这沉默的片段里不可避免地恐惧起来。他垂着头,等待着审判,眼泪却下一步掉下来,砸在崔郢腿上,在裤子上洇出一点深色。

崔郢轻轻叹了口气,托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他被委屈染上的漂亮眉眼,用拇指蹭了蹭带着热度的泪。他放缓了语气,说道:“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希望你能把我不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不想活在欺骗里。”

崔郢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嘴角:“好吗?”

5 “最开始,我是想待在你们五个中某一个人身边,”詹殊鹤斟酌着措辞,说得很慢,“我经历了太多因为野心不惜毁掉整个组织的事情,我对隼感情很深,我有责任管好他。除了冯燃,你们四个人都没有见过我,如果我以床伴或者情人的身份站在其中一个人身边,会看得更清楚,也不至于让你们感到警惕。”

“起初,我的首选是冯燃。他的命是我捡回来的,对我不可能有二心,何况跟着他,也不用真的和人上床。”

“但做决定之前,我让清道夫偷拍了几张你们的照片给我。”詹殊鹤陷入回忆,“其中有一张,你穿着呢子大衣,捏着一只野猫的脖子,露出一点笑意。我觉得……你很特别,也很好看。”说到这里,詹殊鹤有一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场演出是我组织的,票是我让人给你的。当时在台上,我一眼就看到了你。可能听起来很幼稚,但那一瞬间我只想着,天呐,我好像一见钟情了。”

“我事先调查统计过所有跟你上过床的男孩,总结了他们的共性特点:漂亮、干净、纯洁、乖巧……可是除了脸,我和每一个都不搭边。在此之前,我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多少床上经验。为了留住你,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我每天都会叫一个你之前的床伴过来,找个男人上他,我在旁边看着。”詹殊鹤深吸一口气,“我认真揣摩了他们的姿态、动作、表情,甚至叫床的声音。”

崔郢摸了摸他的脸。

“我以前是个对感情特别嗤之以鼻的人。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好多都是爱上了谁,这种东西,只会让人软弱、不堪一击。但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我控制不了,甚至在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觉得自己陷得更深了一点。冯燃中途委婉地提醒了我一次,说对你偏心得太明显会害了你,我没放在心上,结果出了谭徽的事。”

“现在想想,让谭徽死得太便宜了。”詹殊鹤眯了眯眼睛,表情阴郁,语气很冷,“我该打碎他所有的骨头。”说完自觉失言,立刻收敛起暴虐的气势,转了话题。

“你生日那天,我找冯燃是去给他南山河苑的钥匙。你早上说过晚上会在晌欢,我就让冯燃在半分订了包间,本以为万无一失,我还是大意了。你误会我和冯燃有染,我也没办法解释我为什么去找他。当时候跟你坦白身份,你八成不会再怪我,但也不会和我在一起了。”

“那天我是因为闫小少爷醉酒的事情临时过去的。”崔郢接着他的话说,“你后来知道是因为他才被我发现,所以你杀了他。因为他抓着服务生不放手,吴家安才打电话给我,所以你砍了他的手,对吗?”

詹殊鹤沉默下来,惶惶然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

“詹殊鹤。”崔郢这次没叫他七爷,叫了他的名字,语气很郑重,“不要说谎,回答我。”

“……是。”詹殊鹤缓缓开口,闭了闭眼睛,破罐子破摔,“我当时在气头上,本来连吴家安都想杀了,最好把他舌头割掉。但我知道他一直效忠你,早期帮了你不少事,后来忍了忍就算了。”

“那施晓呢?”崔郢问,“知道我上了他,知道我把他带上床是因为他弹了肖邦,所以杀了他还砍了手?”

“崔郢……”詹殊鹤听不下去,低下头把脸埋在手心,小声哀求。

“回答我。”

詹殊鹤被逼得急了,他陡然提高了音量,情绪激动起来:“是,人是我找人杀的!在他死之前,我还找了三个男人轮奸他,最后砍了他的手,把他的咽喉割开!这样可以了吗?!”

“我就是这样的。”詹殊鹤急促地呼吸,眼眶却是红的,“你喜欢干净的,我是脏的;你喜欢纯洁的,我是歹毒的;你喜欢乖巧的、听话的,我是城府深的,是心思重的,是每个人都害怕的七爷!我知道我每一处都踩在反面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詹殊鹤越说声音越大,突然崩溃,蹲在地上哭起来:“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我知道。”崔郢站起身,忍着痛蹲下来,把哭泣的詹殊鹤搂进怀里,“我都知道,宝贝儿。”

《肖邦》10

1 詹殊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只眼睛都要肿起来。

崔郢没有开口催促,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抱着他亲他的脸。过了许久,詹殊鹤才缓过神,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儿丢人,往崔郢怀里凑了凑,脸埋在他脖颈里。

崔郢看他不抽抽了,才开口道:“你说的那些,是七爷。但这些年,陪在我身边的,都是詹殊鹤。”

“你纯洁也好,乖戾也罢。”崔郢温热的呼吸喷在詹殊鹤的耳畔,他似有似无地碰触耳边的嫩肉,留下一串吻,“我只知道我离不开你。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希望你陪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这些年你为我做了很多,无论是作为七爷,还是作为詹殊鹤。”崔郢捧起詹殊鹤的脸,注视着他含泪的眼睛,虔诚地吻在薄薄的眼皮上,詹殊鹤忍不住眨了眼,纤长的睫毛扫过他的下巴,有一点痒,“我想跟你一起过每一天,开心的或者不开心的。”

崔郢拥抱他的手渐渐收紧:“我想听你弹一辈子的肖邦。”

崔郢问冯燃,为什么七爷出门的时候换了衣服。

冯燃有些吃惊,这才反应过来他那天误会了什么。他无奈地摇头,说道:“在遇见你之前,七爷是个老烟枪。但他发现你的床伴都不抽烟,于是为了你彻底戒了烟。那天他说前一天你给他抽了一口烟,他那两天烟瘾就有点儿往上拱,叼着烟解馋但不让我点,怕你闻出味道来。后来在包间里聊天没注意,我抽了几根,七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我搞得一身都是烟味儿了,冲我发了好大的脾气,说崔郢会嫌他难闻。说实话七爷每次发火我都心里发怵,因为他很少发火,之前亲手带出来的人背叛他,他也只是冷眼把人杀了而已。但那一天他因为这种事情暴跳如雷,指着我的鼻子骂,看起来慌得不行,还挺可爱的。”冯燃笑,“我说你可以回去洗澡,他说万一你比他先到家怎么办。他拿枪指着我让我解决,我只好差人去买了一身新衣服,里里外外全换了,他才放下心。”

“七爷为你改变了很多。钢琴他确实一直都会,但因为经常拿枪,虎口食指都有枪茧。他发现你喜欢他的手,于是每天都反复洗手,泡在温水里拿肥皂搓,最后急得狠了,用了很多去角质的东西,有段时间磨得太厉害,手指都渗出血。他也不嫌疼,每天坚持温水浸泡、揉搓打磨,最后再一层一层涂护手霜上去,好让你摸起来是舒服的。”

冯燃扶着他上台阶,叹口气:“七爷真的很喜欢你。他这个人很偏执,容易走极端,不怎么会表达爱,你多包容一下。你把他赶走那几天,他就蹲在我家不说话,每天只准许清道夫跟他汇报你今天在做什么,我劝他吃饭他都让我滚。我们这行说这种话可能有点虚伪,但善恶有报,如果可以还是多积善德。他为了你能大开杀戒,也可以为了你放下屠刀,我希望你还是可以管管他。”

“我的命是七爷给的。”冯燃最后说道,“我希望他平安开心。他也是这样希望你的。”

2 詹殊鹤不着寸缕,光着身子跪坐在崔郢身上。他怕碰到崔郢的伤口,小心地撑在他身体两侧,俯下身去吻崔郢的嘴唇。

崔郢扶着他的腰,撬开他的牙关,舌头伸进去缠住詹殊鹤的,吸吮了一下用力舔过他的口腔,引得詹殊鹤轻微战栗。

詹殊鹤挤了小半瓶的润滑剂,伸到后面一股脑抹上去,奈何太多,手上屁股上沾得全是散发着清香味道的白色脂膏。他抬起臀部,身体后仰,右手两根手指抵在后穴,往两侧扒开。崔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左手轻轻搭在他的腰间,可仅仅是这样的身体接触,已经让詹殊鹤全身兴奋。 “摸摸我。”詹殊鹤睁着眼睛哼哼唧唧地撒娇,“我好热。”

“热可以开空调。”崔郢假装听不懂他说的话。

詹殊鹤没了辄,软的没用就来硬的,凶巴巴命令道:“那我以七爷的名义让你摸摸我。”

崔郢笑,顺了他的意,抚摸他的身体,手掌覆在平坦的胸前,手指捏住乳尖,指腹擦过去,反复按压、揉捏。如此几次,那乳尖就又红又挺,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

“过来。”崔郢按在他背上的手用了力,示意他弯下身,“我想喝你的奶。”

詹殊鹤被他说得脸热,崔郢向来喜欢在床上说着粗俗的话,他又羞赧又享受。他俯下身,把乳尖往他嘴边送,崔郢抱住他的腰,一口含住那颗红樱桃。

崔郢用力舔弄着,詹殊鹤一阵呻吟,不由自主地扭动身体。崔郢猛地吸吮了一下,发出“卟”的声音,清晰而暧昧。詹殊鹤“啊啊”叫了两声,觉得被舔过的地方痒得难受,只想贴着哪里摩擦一会儿才好。

“没有奶。”崔郢下结论,“没吸出来。”

詹殊鹤像个熟透的虾,被他闹得害羞。他后面已经渐渐松软了,于是往后退了几步,俯下身去解崔郢的裤子。性器弹出来,狰狞可怖,詹殊鹤低头含住,把龟头润湿,才抬起屁股,对着那勃发的阴茎缓缓坐下去。

彻底进入的一刻,詹殊鹤发出一声很长的哼叫。

崔郢性格强势,在床上也喜欢做主导,所以他们几乎没有用过骑乘做爱。詹殊鹤对这陌生但快乐的体验感到满足,一下下抬着臀部,吞吐那根直挺挺的性器。他后穴潮湿,很快就把那根阴茎也带得黏糊糊的。

崔郢在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得看见自己的肉棒在詹殊鹤的后穴里进进出出,每次坐下都完全吃进去,抬起又勾住龟头,肠肉是粉红色的,就这样被翻出来又捅进去,活像呼吸时鱼类的鳃。詹殊鹤被他肏得舒服了,性器勃起,高高地翘起来,前端后穴一起在流水。

詹殊鹤边抽插边伸手去抚慰自己的阴茎,却被崔郢不轻不重地挥开。他一愣,就听见崔郢说道:“不准用手摸,就用后面射。”

詹殊鹤瘪瘪嘴,乖乖地收回了手。

崔郢心里有一种别样的快感。以前他操的是詹殊鹤,现在得知骑在自己身上取悦自己的人是杀人如麻、人人敬畏的七爷,心理上的征服欲让他更加性致勃勃。

“七爷。”崔郢故意这样叫他,“你真骚。”

詹殊鹤伸手要去捂他的嘴,崔郢又说:“七爷是我一个人的小骚货。”说罢胯上一用力,往上狠狠地顶弄了一下。

詹殊鹤始料未及,被那凶器完全贯穿,进到前所未有的深度。他呜呜啊啊地乱叫,后穴用力夹紧,把崔郢咬得死死的,温软的甬道完全包裹住他的阴茎,火热而潮湿。

詹殊鹤感觉体内那肉棒更硬更粗了,把他后穴插得连褶皱都被抚平,似乎要从他的小腹钻出来,把他开膛破肚。他纵情地呻吟着,扭动屁股时交合处传来水声,“噗嗤噗嗤”地响在偌大的卧室里。

崔郢望着他漂亮艳丽的脸,沉浸在情欲里时又诱人又淫荡,被他操得狠了的时候,只会无助得掉眼泪,但下身却不逃,乖乖地含着他的阴茎让他爽。

这是我的七爷啊。独属于我的,谁也看不到。崔郢这样想。

他伸出手,用力抽打詹殊鹤的屁股,声音冷静但言语粗鲁:“大不大?爽不爽?”

“大……啊啊……嗯……”詹殊鹤喘着粗气,目光游离,“操得我好爽……嗯啊……呃……”

詹殊鹤射出来,粘稠的精液滴在崔郢的小腹上,他卸了力气,倒在崔郢身上,眼睛眨得很快,平复着呼吸。

崔郢用手指点了一点他射出来的白浊,放进嘴里舔了一下说:“甜的。”詹殊鹤红着脸仰头看他,崔郢慢慢笑起来,补了一句,“跟你一样。”

崔郢牵着詹殊鹤的手去摸两人交合连接的地方,完全无间的亲密贴合。崔郢的手指从臀缝滑过去,点出一片火,顺着脊柱一点点往上摸,带着安抚的意味。他冷不丁说了一句:“冯燃喜欢你。”

詹殊鹤一怔,连忙解释道:“没有,我和他……”

“我知道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但不妨碍我看得出他喜欢你。”崔郢平静地看着他,“我甚至想当着他的面操你。”

“……之前你那些床伴。”詹殊鹤坐起来,头微微垂着,眼神没有焦点,“我看着他们被男人操,操完就想杀了他们。我一想到他们在你身底下,被你的阴茎插入,甚至享受你的抚摸和亲吻,我就……我就忍不住杀意。连清道夫那种人都觉得我可怕,劝我算了,会引起你的怀疑,我才作罢。”

“七爷。”崔郢笑笑,又顶弄了一下胯下,詹殊鹤被颠起来,身体又开始变软变粉,“现在我只有你一个,只操你一个人,鸡巴只喂给你。”

詹殊鹤的性器又巍颤颤地抬头,他放松了身体,容纳那根硬物在体内肆虐,低声说:“好,如果你没做到……”

“没做到你阉了我?”崔郢失笑,这大概是七爷的行事风格。

詹殊鹤俯下身,嘴边的呻吟甜腻妩媚,他啄着崔郢的嘴唇,轻声说:“我舍不得……我只能杀了那些人,有一个杀一个,杀到你只能回头来找我。”

崔郢许久没和他做爱,这一次的性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射出来,詹殊鹤累得浑身是汗。他在床上躺下来,却没把崔郢的性器从已经磨得发红的后穴里抽出去,就着这个姿势把小腿缠在崔郢身上,紧紧抱着他。

“等我好了。”崔郢低头亲他,詹殊鹤闭起眼睛承受他舌头的侵入,“我就抱着你在钢琴上做爱,操你的时候让你把整首肖邦夜曲op9no2弹完。”

詹殊鹤眼眶红红的,说好。

《肖邦》11

1 崔郢在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的性器被湿热温暖包裹住。

他醒过来,果然发现旁边的人不见了,被子下面却鼓鼓囊囊。

崔郢把被子掀了,正看见詹殊鹤赤身裸体地跪坐着,俯下身含着他的阴茎。詹殊鹤边舔弄边抬头,和他目光对个正着,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崔郢本来就晨勃,被他这么舔来舔去自然是硬得不行,很快就肿胀得发紫,粗得詹殊鹤快含不住,呜呜地叫了几声。

“你做什么?”崔郢问他。

“你不喜欢吗?”詹殊鹤动作一顿,握着那根肉棒抬起头,眼神有些不安。

崔郢没回答,一用力把他拉起来抱进怀里,嗓音却有些喑哑:“再舔下去我就要操你了。”

“那就做呗。”詹殊鹤靠在他怀里,声音又柔又轻,“我就想和你一直做爱。”

“我现在身体还没好,只能让你出力。”崔郢把手伸到他后面,按摩詹殊鹤的腰肢,“昨天你没说我也看出来了,腿酸?”

“……嗯。”詹殊鹤本来想否认,但想了想还是趁机撒娇,环着他的脖子,一副很娇弱可怜的样子,“崔爷我腿好酸,你帮我揉一揉。”

崔郢低低地笑,纵容地抱紧了他。

2 自从两人说开之后,崔郢发现詹殊鹤在他面前自在了很多。

以前重重顾虑,一方面要掩饰身份,另一方面还要迎合崔郢的喜好,装得乖巧懂事,现在渐渐露出张牙舞爪的一面来。

詹殊鹤从前从不打扰他工作,不会踏入书房一步。现在十点刚过,詹殊鹤就会推开房间门,叫他去休息。崔郢忙得厉害了,有时候头也不抬让他出去,詹殊鹤便径直在他腿上坐下来,仰着头去亲他,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宽大的浴袍下面往往连内裤都没穿。

詹殊鹤故意扭着屁股蹭着他胯下蛰伏的性器,崔郢还没碰他自己就嗯嗯啊啊的,搞得崔郢啼笑皆非。他放下笔,把人往上搂了搂,防止他掉下去,眼睛却还看着桌上的材料。

詹殊鹤得寸进尺伸出手去解崔郢的纽扣,把吻印在滚动的喉结和敞开的胸膛上。他挪动着屁股,感觉崔郢胯下硬了,便从他怀里溜下去,跪在他脚边去拉裤子拉链,舔弄时发出吸吮的声音。

崔郢被他撺掇得欲火中烧,往往就这样着了他的道,一把把詹殊鹤抱起来往卧室走。

很快,卧室里就传来身体碰撞的啪啪声和詹殊鹤绵长又急促的呻吟。

3 崔郢身体痊愈的时候,冯燃、魏子越和赵洁芮都收到了七爷的短信。

七爷要见他们。

魏子越惊得手机差点摔在地上,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唯恐赴了鸿门宴就没命回来。赵洁芮也六神无主,她听过不少有关七爷的恐怖传说,对这次突如其来的见面感到无比恐慌。

两人准备得人仰马翻,冯燃和崔郢就平静多了。

地点定在晌欢,顶层的大包厢,装修得极为奢华,外人预定要提前两三个月。七爷要用,任他是天皇老子都得往后排,刘有贵知道要款待的人是七爷,吓得整宿整宿睡不着,担心一个不慎被送去见阎王。

崔郢来晌欢的时候,刘有贵擦着汗小心地问道:“崔爷,七爷有没有什么忌讳?我怕我准备得不周到。”

崔郢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笑了笑说:“七爷人很随和,你不用太紧张,正常准备就好了。”

刘有贵欲哭无泪。

晌欢一开始就是他负责经营的,当年隼还是七个人,个个都是狠角儿。其他六个人刘有贵都见过,一个比一个狠毒阴冷,每次刘有贵都觉得自己在和吐着信子的蛇说话。谁知道斗来斗去,六个爷全死了,死法各不相同,留下七爷一个人独揽大权。刘有贵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七爷已经有了某种具体的想象,他总觉得自己当天会忍不住尿出来。

崔爷居然能评价出“随和”……他抹了把脸,绝望地哀嚎。

刘有贵觉得自己大限将至。

4 当天。

入秋了天开始渐凉,崔郢穿了一件黑色大衣,一丝不苟地把纽扣扣到第一颗,脚上是一双棕黑色的马丁靴,肩宽腿长,像个模特。詹殊鹤套了一件白色薄毛衣,一条浅卡其色的八分阔腿裤,卷了两道边,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他戴着一条暖白色的围巾,衬得唇红齿白,漂亮无害。

詹殊鹤在落地镜里打量崔郢,看着他冷硬锋利的下颌和英俊的眉眼,弯着眼睛笑得开心,酒窝隐隐露出来。崔郢挑眉:“笑什么?”

“你这身打扮。”詹殊鹤牵他的手,“我都想跟你玩SM。”

崔郢被他逗得也笑出来:“遵命,今天晚上我就买鞭子。”

崔郢开车带他过去,下了车往楼上走,刘有贵迎过来。

“崔爷。”刘有贵鞠了个躬,看起来非常紧张,“楼上人已经齐了,只差七爷了。”

崔郢“嗯”了一声说:“七爷已经到了。”

刘有贵疑惑,往他身后看,正对上詹殊鹤如水的眉眼。他一愣,崔爷什么时候这么不靠谱了,开这种会还敢带小情儿?刘有贵眼神收回来,确认只有两个人,心下大惊,难道七爷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了?!

这个认知让刘有贵心如死灰,只想珍惜最后几小时活着的时光。

崔郢率先推开门走进去,冲着魏子越、赵洁芮和冯燃点点头:“燃哥、越哥、芮姐。”他们几个人已经落了座,魏子越和赵洁芮坐在下首,冯燃坐在主位旁边,剩下一个主位和次位。

见着崔郢和詹殊鹤进来,只有冯燃起了身,魏子越和赵洁芮都露出古怪的神色,暗道崔郢不知死活,恐怕等会儿这个小朋友就要被开瓢。崔郢接过詹殊鹤取下的围巾,帮他挂在衣架上,在次位坐下来。

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詹殊鹤坐在了正中间。

魏子越和赵洁芮惊得差点拍桌子站起来让他滚出去,但下一秒冯燃就微躬了身子叫了一声“七爷”。

詹殊鹤“嗯”了一声,点了点座位,冯燃才坐下来。

詹殊鹤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眉眼精致,眼波流转间掩不住的艳丽:“初次见面,我叫詹殊鹤。”他迎上魏子越和赵洁芮震惊到说不出话的眼神,轻轻地说,“叫我七爷就好。”

5 结束出门的时候,几个人自然不敢造次,跟在詹殊鹤后面。

魏子越和赵洁芮神情还有些恍惚,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冯燃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低声提醒了一句:“别魂不守舍的,去给七爷开门。”魏子越反应过来,快步走上前提前按了电梯。

詹殊鹤正侧着脸和崔郢说话,电梯打开的时候,魏子越站在旁边用手扶了一下电梯门。詹殊鹤抬脚走进去,偏过头对他笑了笑:“谢谢。”

魏子越差点跪下来。

赵洁芮比他更慌,找了个空子拉了一下崔郢,低声道:“我之前那些浑话你千万别跟七爷说。”崔郢顿了脚步,似是完全忘记,皱起眉问道:“什么话?”

赵洁芮哪里敢把“床上那位真浪”的话再重复一遍,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记不得更好。”

崔郢笑了笑,先走出去开车。

他把车开到门口,詹殊鹤正要上车,突然想起前几天崔郢跟他说,晌欢的经理怕他怕得要死的事情,不禁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他回过头,冲着刘有贵招手:“过来。”

下来的时候众人的态度已经让刘有贵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美人儿就是七爷,他一头一脸的汗,背后全湿了,胆战心惊地走过来躬下腰问道:“七爷什么吩咐?”

詹殊鹤笑了笑,故意意味深长地说:“今天的酒,很难喝。你不知道吗?我最讨厌红酒。”

刘有贵煞白了脸,两腿情不自禁地哆嗦,话都说不清了:“七、七爷……”

詹殊鹤却没给他解释的机会,转身上了车。

等车开出去,詹殊鹤才笑出声,偏头问崔郢:“你看见他表情了吗?太精彩了。”

崔郢拿他没办法,提醒他:“安全带。”

“你说,刘有贵、魏子越和赵洁芮,谁最想自杀?”詹殊鹤兴致勃勃。

“赵洁芮。”见他不动,崔郢踩了制动,探过身帮他系上安全带,在他脸上亲了亲。

詹殊鹤倒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么肯定的答案:“为什么?”

“我可能没跟你说过。”崔郢露出一点笑,藏不住的恶劣,“赵洁芮曾经指着我脖子上的吻痕说,你床上那个挺浪。”

詹殊鹤笑得前仰后合。他按了车载CD,放出一首轻快安静的英文歌。詹殊鹤手指在腿上卡着节拍轻点,平和愉悦,勾起嘴角哼着那婉转的调子,偏过头偷看崔郢。

崔郢在等红灯时,抓着他的胳膊拉过去,低下头吻在他唇上。

舌尖相绕,怦然心动。

「END」

番外1 水手服与夜曲

1 “崔子,”魏子越在电话里说,“你现在在哪儿?我下周去度假,想跟你借一下滑雪板。”

“我在回家的路上。”崔郢说,“回去拿给你。”

“好,那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你进去等吧。”崔郢打了一下方向盘,“外面天冷。”

“你放过我吧。”魏子越苦笑,“我可不想碰上七爷。不说了,你开车,我等着。”

去年詹殊鹤发过一条朋友圈,图里崔郢穿着专业的滑雪装,戴着盔形帽和防风镜,踩着灰黑色的Freeride,背景是无垠雪山。魏子越看了心痒,私敲崔郢问了一下,才知道他拿过美国的AASI单板证书,立刻起了兴趣,说是今年也要出去玩一次。本来说要买崔郢同款,后来问过才知道是联名限量,只好借他的板出去拉风。

崔郢把车停进车库,看见魏子越有点可怜地站在家门口。雪下得很大,魏子越帽子上已经积了一层雪,看见他回来连忙走过来。

如果可以,魏子越根本不想踏进南山河苑。

三年前他第一次见七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魏子越第一次见到披羊皮的狼是个什么样子。七爷这几年从背后走到前面,手腕强硬、做事严苛,魏子越亲眼见过他教训手下,那场景和手段魏子越这辈子都不想看第二次。

他打了个寒颤。

崔郢边往门口走边从口袋里掏钥匙,余光看见他抖了一下,问道:“冷?”

魏子越总不能说是想起了七爷,只好干巴巴说了一句“还好”。

魏子越觉得崔郢心理素质是真的够好,和阎王爷睡在一张床上,也不怕折寿。那边崔郢已经开了门,侧过身示意他进门,他踌躇了一下,觉得站在门口未免太怂,一咬牙硬着头皮走进去。

崔郢在健身房取了滑板出来,递给魏子越:“刚开始慢一点,别太心急,护具要带好,小心受伤。”

魏子越接过来,拉开包看了一下,两眼放光:“真酷啊。”

“喜欢就送你了。”崔郢说,“我这几年玩得少了,放在这儿落灰也挺可惜。”

魏子越没想到他这么大方,虽然知道礼貌上应该拒绝,但实在喜欢的不行,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谢谢崔子,回头送你个更贵的。”

崔郢笑笑。魏子越跟他闲聊几句就要走,正在玄关处蹲着身子穿鞋,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处传过来。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清的一瞬间,差点晕过去。

“好看吗?”

詹殊鹤穿着一身水手服,上身宽松,白衣蓝领,配着红色的领结;下身一条短裙,白色的袜子袜筒很长,一直拉到膝盖下方,袜子和裙边之间,是白皙细腻的大腿。他腿型极好,又细又直,没有多余难看的肌肉,比女孩子的腿还修长,蹬着黑色的小皮鞋,活脱脱就是个校花级别的女高中生。他就这样跑下来,像是勾引又像是炫耀,直勾勾地盯着崔郢,又纯又媚。

崔郢没说话。

詹殊鹤这才看见玄关处的魏子越,立刻变了脸。魏子越看他目光变沉,吓得三魂六魄乱飞,鞋带都没系就夺路而逃,也忘记和崔郢道别,逃命一样关了门跑了。

他跑得飞快,脑子里那个画面却挥之不去,突然觉得脸上有些湿热,摸了一把才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魏子越哆哆嗦嗦拿出纸巾胡乱塞进鼻子里,边掏出手机打电话:“你好,我想明天去做个遗产公证……”

那天詹殊鹤和崔郢去超市买东西,崔郢眼神不过从穿着制服的女生身上掠过一眼,就被他记在了心里。回来的路上自己闷着生气,反复地想刚刚女生的脸和穿着,最后忿忿地想,腿还没我白。

他也不知怎么突然就计较起来,订了一套水手服,非要把那女生比下去不可。

詹殊鹤穿好之后自己欣赏了半天,确定形象姣好,才躲在卧室里等着崔郢回家。听见门口有动静,他就迫不及待地跑下来,谁能想撞见了自己的愚蠢下属。

詹殊鹤被这么一搅,羞耻心倒是跳出来,觉得自己有点没羞没臊,顿时后了悔。崔郢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兜里,目光沉沉地望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詹殊鹤转身就走,想把衣服换下来。刚走几步,就被叫住了:“站着。”

詹殊鹤只好停住脚步。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来,离他越来越近,最后一把把他拦腰搂进怀里。

崔郢火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小公主,你跑什么?”

3 崔郢把詹殊鹤抱起来,一步步往卧室走。詹殊鹤就乖乖地搂着他脖子,一副任凭他处置的模样。

崔郢把人放在床上,盯着他的眼神深邃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他伸出手,从短裙下探进去,沿着大腿根抚摸,碰到胯下的时候一挑眉:“没穿内裤?”

詹殊鹤却突然轻轻推了他一把,露出很害怕的表情。他刻意让嗓子更细更柔一些,听起来竟真的有些雌雄莫辨:“崔老师,你别摸我。”

崔郢手一顿。他立刻明白詹殊鹤在玩什么角色扮演的把戏,不禁来了兴致,宽厚的手掌反复摩挲着他的大腿,手下触感滑腻,让人舍不得放手。

“小詹同学,”崔郢把手往中间凑了凑,若有若无地蹭他软趴趴的阴茎,“让老师摸一摸,期末考试给你满分。”他又伸出手,把詹殊鹤掖在短裙里的上衣拽出来,引诱道,“卷一卷上衣,让老师舔舔你的乳头。”

“崔老师,我害怕。”詹殊鹤往后躲,嘴上却喘得娇气甜腻,“你摸我我好痒。”

“哪里痒?”崔郢低头亲他的锁骨,“告诉老师。”

“后面痒。”詹殊鹤抬起头,委屈地说道,“后面的小洞好痒。”

崔郢几乎要笑出来。他把人翻过去,让詹殊鹤趴在床上,掀起他的短裙。

黑色的短裙下,是光溜溜的屁股,和笔直的腿。崔郢掰开他肉肉的屁股,低下头去看那翕合的后穴:“老师帮你挠一挠就不痒了。”

“老师怎么挠?”詹殊鹤偏过头,嘴里咬着床单,媚眼如丝。

穿得比谁都清纯,表现得比谁都骚。崔郢被他激得完全勃起,伸出手脱裤子:“用老师的肉棒帮你挠。”

4 崔郢没脱詹殊鹤的衣服,撩起短裙就把性器顶进去。

詹殊鹤被顶得喘不过气,他把上衣撩起来,借助崔郢的操弄,让乳尖在床单上摩擦。背后的攻击凶猛到厚重的紫檀木大床都在轻轻摇晃,龟头在肠壁里攻城略地,每一下都撞得他哼出声。崔郢掐着他的腰,俯下身问他:“小詹同学,还痒不痒?”

“啊啊…呼…嗯啊…”詹殊鹤根本腾不出力气回答他,眼角流下生理性泪水,乳头被磨得又疼又爽,好一会儿才哭着说,“崔、崔老师…你好大…我…啊…我会不会…被操坏啊…嗯..呜…”

“不会的。”崔郢重重地拍在他屁股上,发出脆生生一声响,“你这么骚,小穴这么软,吃得老师紧紧的,怎么会坏掉呢。”

詹殊鹤呜呜地哭着,脸上全是泪,倒是显得梨花带雨挺可怜的。他射出来,床单上湿了一片,冰凉凉的,贴在他腿根有些难受。

家里有地暖,还开了中央空调,即使是赤条条两个人,竟也不觉得冷,反而出了薄汗。崔郢就着插在里面的姿势把詹殊鹤翻过来,粗硬肿胀的阴茎就在后穴里转了半圈,詹殊鹤微微颤抖,性器又开始抬头。崔郢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起来,一下一下往上顶弄,詹殊鹤没有支点,只能用腿夹紧他的腰,环住他的脖子。

崔郢一用力,把他又举高了一些,手臂肌肉线条绷得很紧,冒出青筋。他隔着水手服轻纱般的布料舔弄着詹殊鹤的乳珠,在那深色的乳晕上流连,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那已经红肿的奶头。詹殊鹤抱着他的脖子,身体前倾把奶头送进他嘴里,叫得一声比一声响。

崔郢抱着他往露台走,门一打开,外面的寒气让詹殊鹤抖了一下。崔郢抱紧了他,在琴凳上坐下来,让詹殊鹤背对着他坐在自己腿上,后穴紧紧与他相连。他搂着詹殊鹤的腰,在他肩膀上落下一个吻:“你还欠我一首肖邦夜曲。”

詹殊鹤勉强去抬琴盖,刚要伸手弹,身后的人就猛地撞了他一下,他措手不及,手臂压到几个琴键,发出一阵噪音。崔郢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说道:“弹。不准弹错,弹错了要罚。”

詹殊鹤脚踩在崔郢的脚背上,落下了第一串音符。

像他们初见时一样,詹殊鹤弹了降E大调。

崔郢看得认真,身下却操弄个不停。詹殊鹤被撞得弹错了好几个音,节奏也打乱了数次。他手指轻快灵巧,对这首曲子显然已经烂熟于心,即使是边进行激烈的性爱,也可以还算完整地弹下来。缱绻醉人的旋律响在星空下,在静谧的夜里,呻吟与琴声交织,像一场带着情色色彩的梦。

结束最后一个音的时候,崔郢搂紧了他,射在他体内。詹殊鹤掉着眼泪喘息,被堵住了嘴唇。

詹殊鹤听见那个七年前闯进他心底的男人低声在他耳畔说——

我爱你。

番外2 白日梦派对

从晌欢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王堃咬着烟头偏头问崔郢:“崔爷这就回去了?”

崔郢点头:“家里还有人等着。”

王堃笑了一声,暧昧地凑过来:“之前我就听说崔爷养了人,宝贝得紧,这么一看确实上心。”他深吸了一口烟,烟丝燃烧映亮了半边脸,“记得我跟你说的事儿,必须得来啊,等着你。”

崔郢不置可否。那边王堃的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了,他把王堃送上车,才回停车场开车回南山河苑。

到家的时候客厅亮着灯,詹殊鹤倒是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两只脚搭在沙发扶手上,白皙纤长的小腿从睡衣里露出来一截。崔郢神色放缓,伸出手帮他理了理衣领,弯下腰亲在他嘴角。

“回来了?”詹殊鹤睫毛颤了颤,这才眯着眼睛醒了,说话还有点儿迷迷糊糊的,“喝酒了吗?要不要给你煮点汤。”

“没喝。”崔郢捞着腿弯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以后不要在沙发上睡,容易着凉。”

两人洗了澡躺在床上,詹殊鹤又不困了,折腾着往被子里钻。崔郢被他含了一会儿就硬了,拉起来做了两次,赤身裸体抱在一起黏糊。

詹殊鹤趴在他肩膀上,还有点儿喘,眼睛很亮:“今天跟谁出去的?”

“王堃。”崔郢搂着他,另一只手闲闲地拨他汗湿的鬓角,捋到耳后去,“想让我去他下个月的派对。”

詹殊鹤立刻抬起头,脸色沉下来:“白日梦?”

“嗯。”崔郢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

王堃也算是个传奇人物。背景深得摸不着底,黑白两道通吃,表面上是个成功商人,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杀人越货的勾当。这个人起家很早,隼建起来的时候和他也有密切来往,只不过当初王堃支持的人不是詹殊鹤,是三爷程江。

程江倒是和詹殊鹤关系不错,最后詹殊鹤也没生起杀意,可惜死在了别人手上。詹殊鹤没见过王堃,但关于他的事情没少听,狡猾阴狠,像抓不住把柄的泥鳅。程江倒了以后,王堃完全成了看戏的姿态,等詹殊鹤把权拿稳了,他又前前后后释放过不少次善意,显然是舍不得这块肥肉,也得分一口。

王堃出名还有个原因,就是疯,敢玩儿,也会玩儿。

白日梦派对做了六年了,每年都为道上的人津津乐道。整场派对都由王堃亲自操办,基本都要提前两个月准备,流程环节都是他把关,净是些大胆又刺激的玩法。邀请的人也不限于道上的,三教九流都有,全看王堃心情。虽然詹殊鹤没去过,但风言风语没少听,大概能想象是个多奢侈淫靡的游戏。

崔郢看他脸色不好,把人搂紧了点,捏着詹殊鹤的下巴吻上去。他舌头伸进去挑逗着,亲昵地吮吸甜软的嘴唇,退出来的时候唇边扯出银丝。

“你不高兴我就不去了。”崔郢说,“本来也没打算答应他。”

詹殊鹤脸色稍霁。

他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去,答应他。”

崔郢有些意外,等着他解释。

詹殊鹤翻身,骑在崔郢身上,柔软的臀部正挤压在他下身,崔郢眼神一黯。

“你带着我去。”詹殊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抿着嘴一字一顿地说,“也该让其他人了解一下,崔爷养的人在他心里是什么地位了。”

“敢让你抱别人,”詹殊鹤语气很冷,“当我是死人?”

詹殊鹤同意,崔郢自然没意见。本来王堃亲自邀请不去就有点儿拂人面子,以他的地位来讲,拒绝不太合适。王堃对他印象一直不错,崔郢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开罪他。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崔郢打电话给王堃的时候,对方显得很高兴,说是要留最贵的一瓶酒给他。崔郢弹了弹烟灰,还是忍不住委婉提醒了一下:“堃哥,这次我带人过去,他醋劲儿大,我陪着您玩儿其他的都可以,就是别塞人给我就行。”

“嗨。”王堃笑,“你被吃得这么死?放心吧,我有分寸。”

崔郢听他语气,估计是没放在心上,暗自叹了口气。他不好挑明詹殊鹤的身份,也怕王堃没个数真的得罪了七爷,到时候场面估计不太可控。但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崔郢也算仁至义尽,再出点儿什么事儿,也不怪他了。

这次的白日梦办在王堃年前新买的游轮上,造价都要一个亿,船身被喷了深蓝色,豪华高级。王堃不是个低调角色,这个游轮喜欢得厉害,这时候就摆出来现了。

崔郢牵着詹殊鹤的手登船的时候,王堃正站在船头迎人,海风一吹,头发都吹乱了,被草草往后一抓,倒是很随性的样子。他一眼看见崔郢,抬高了音量招呼他:“哟,崔郢来了!”

王堃走近了,勾了勾墨镜,仔细打量着詹殊鹤,笑得兴趣盎然:“小家伙是挺精致的,怪不得你这么喜欢。”

詹殊鹤往崔郢身后躲了下,崔郢顺势把人搂进怀里,对着王堃笑了笑:“小朋友比较害羞。”

“看出来了。”王堃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吧,等会儿就开始了。”

里面不少人认识崔郢,接二连三打着招呼,连带着目光若有若无往詹殊鹤身上瞟。谁都听说崔爷养小东西养出真感情了,平时男男女女一概推了,只是没想到连白日梦这种场合都愿意带着。

崔郢面色如常,在船舱里找了个位置坐了,把詹殊鹤抱在腿上。

“都夸你好看。”崔郢凑在詹殊鹤耳边轻声说,“我的宝贝真漂亮。”

詹殊鹤最讨厌这种场合,这么一圈儿下来早就已经不耐烦,却被崔郢一句话哄好了。他脸颊红红的,眉眼都柔和下来,乖顺地靠在崔郢怀里,小声撒娇:“大家跟爷说客气话呢。”

崔郢看他脸色阴雨转晴了,放下心来笑了笑。

王堃穿着一身高定西装,人模狗样的,就是说出来的话都不是人话。一场致辞排场极大,最后一句话却是这样说的:“白日梦派对,酒水、大麻、美人全部二十四小时供应,不限量,自取。”

底下一阵欢呼,口哨声、笑声、掌声一起响起来,气氛被完全带动了。

崔郢问詹殊鹤:“想玩儿什么?”

“都行。”詹殊鹤亲了亲他的下巴,“跟着崔爷就好。”

崔郢带着他换了个地方,在赌区坐下来。荷官是一直跟在王堃身边的人,自然认得崔郢,连忙招呼他:“崔爷,来一把?”

崔郢问:“什么玩法?”

“看崔爷喜欢。”荷官是个机灵人,看了一眼詹殊鹤,笑道,“玩点简单的也行,让崔爷的人来试试?”

话音刚落,那边王堃已经换上了宽松的衣服走过来:“玩什么呢?带我一个。”他边扣扣子边凑过来逗詹殊鹤,“小朋友陪我来一局?”

崔郢低头问:“想玩儿吗?”

詹殊鹤恨不得一巴掌打在王堃脸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假装惶恐道:“会给崔爷输钱的……”

“没事。”崔郢扬手示意荷官兑砝码,“过来陪堃哥玩几局。”

王堃兴致勃勃地坐下来,眼睛盯着詹殊鹤漂亮明艳的脸看,目光放肆热切。他把骰子递给詹殊鹤,凑近了教他规则。

崔郢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但却没多大火气。尽管作吧,得罪了七爷最后惨的人是他自己。他垂眼看着詹殊鹤认真聆听的侧脸,心里嗤笑了一下——七爷赌的时候,这群人还没碰过骰子吧。

果然,几局下来王堃就没赢过。他也不觉得丢人,只是对詹殊鹤兴趣又浓了几分,把砝码推过来,笑道:“挺厉害啊。”

詹殊鹤没说话,转脸去抱崔郢的腰。

崔郢摸了摸他后脑,话却是对着王堃说的:“新人手气好,堃哥别介意。”

“怎么会。”王堃眼神还停在詹殊鹤身上,“这么漂亮的小朋友陪我玩,输赢就不重要了。”

这话说得轻佻暧昧,崔郢只假装听不懂。他和王堃道别,回了单独的房间。

一进门詹殊鹤就开始骂人:“王堃这个色胚,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他一向作风蛮横。”崔郢安抚地亲他,“我们不出去了,等晚饭再出去。”

“好。”詹殊鹤搂着他的脖子索吻,“做爱吧。”

崔郢劝自己不在意,但雄性生物天生的占有欲还是让他感到领地受到侵犯,这火气就难免被带到了床上。崔郢后入,捞着詹殊鹤的腰,用力撞击,身下的床一直在轻微摇晃。

詹殊鹤跪在床上,屁股翘得老高迎合着身后的男人,后穴被狠狠摩擦着抽动,不断被充实、填满,顶弄在肠壁上。他带着哭腔求饶:“崔爷……慢……哈……慢一点……”

崔郢俯下身,手指插进詹殊鹤的嘴里,撬开他的牙关,搅动他柔软的舌头。那呻吟声被打断,被迫张开嘴,舌头被食指中指夹住,口水顺着嘴边流下来,滴落在枕头上。他“呜呜”地叫着,讨好地舔弄崔郢的手指。

“你上下两张嘴都合不拢。”崔郢说,“真骚。”

崔郢抽出身,把人翻过来,盯着他沉溺在情欲里的脸,架着他的双腿重新操进去。

“自己抱着。”崔郢命令道。

詹殊鹤伸出手抱住自己的腿弯,整个下身都敞开了迎接男人的攻击。这姿态说到底是淫荡的,仿佛是上杆子求操,看着就羞耻。詹殊鹤被欺负得厉害了,脸上还带着泪,声音随着撞击时断时续:“老、老公……嗯啊……轻……轻一点……啊啊、啊……”

崔郢喜欢听他叫老公,果然被取悦到,此刻也笑了,低头舔他的锁骨:“小浪货。”

詹殊鹤喘着气射出来,高潮持续了半分钟左右,身体颤抖得厉害,红着眼睛靠在崔郢肩膀上。崔郢动作却没停,性器为非作歹的架势没有半点消停的迹象,把詹殊鹤顶得连叫床的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哭着攀在他身上承欢。

身体交合处热度不减,崔郢射进去的时候詹殊鹤猛地一抖,又跟着一起又射了一次,额头上全是汗,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崔郢顺着小腹、胸膛、脖颈一路吻上去,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吮了一下。

詹殊鹤缓过神,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是属于崔爷的小浪货。”

崔郢还没抽出来的阴茎又在他体内硬起来,他低头和詹殊鹤吻在一起,心里想着,到底还是被七爷看出自己不高兴了。

两人在床上闹完,抱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会儿话,崔郢看了眼时间问道:“饿不饿?洗个澡出去吃饭。”

“好。”詹殊鹤懒懒地应着,张开双臂,“崔爷抱我去洗澡。”

崔郢笑着抱他去了。

进餐厅的时候王堃已经到了,见着他俩一起进来,招了招手。崔郢领着詹殊鹤过去,王堃眼睛在詹殊鹤脖子上一扫,清晰的吻痕绵延到领口,不知道底下是什么春光。他笑意不减:“坐吧,想吃什么自己拿。”

崔郢没让詹殊鹤动,自己起身去取食物。

詹殊鹤低头玩手机,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王堃也不恼,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詹殊鹤抬头看他一眼:“我叫詹殊鹤。”

“好听。”王堃切着牛排,“小鹤跟着崔爷多久了?”

“五年多了。”

“哟,那崔爷真长情啊。”王堃话锋一转,笑眯眯地诱惑道,“要不要换个人跟?崔爷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不能给的,我也能给。”

詹殊鹤脸色一沉。别的无所谓,他最听不得别人说崔郢半点不是,开口的时候已经带了火气,回护的意味很明显:“崔爷待我很好,在我心里没人比得过他。”

王堃不置可否地笑笑,没再辩驳。

吃饭的时候崔郢帮詹殊鹤剥了半碗虾,詹殊鹤捏着蘸了酱料往崔郢嘴边送。崔郢就着他的手吃了,还把他手指上的酱汁舔了个干净,詹殊鹤红了脸收回手,两人头靠头凑在一起说话。

对面王堃看得一清二楚,更加心痒。詹殊鹤长得非常好,细腰长腿,屁股也翘,饶是他见过这么多美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是顶配。说话时眉宇含情,姿态优雅娇媚,看着就想捧在手心疼的。夺人所爱固然不厚道,但王堃一向也不是个讲究人。隼值得忌惮,但崔郢来得晚,在道上也算新人,他不至于放在眼里。虽然一直有风声说,七爷偏爱这位崔爷,但王堃有把握,崔郢不至于因为这么个暖床的跟自己闹翻脸,就算是闹翻了,七爷也不会掺和到这种事情里来。

王堃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不动声色看着对面两个人吃完,这才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开口道:“崔郢,送你个礼物。”

“什么礼物?”

“跟我来。”王堃眨眨眼,“带你去看看。”

崔郢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着他去了。站在一个房间门口的时候,王堃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詹殊鹤,眼神意味深长。

门打开了。

“请进吧,”王堃侧过身,“干净的,放心享用。”

詹殊鹤脸色骤变。

房间里正中间摆着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赤裸的男孩,通体雪白,不着寸缕。他被绳子绑着,下身大开,能清晰地看见后穴处已经做了润滑,身下床单湿了一片。他眼睛被布条蒙住,嘴里带了一个纯黑色的皮质口枷,发出呜咽声。

“堃哥,”崔郢面不改色,“这是什么意思?”

“送你的。”王堃走过去,拽着男孩的头发把人半拎起来,对方吃痛得叫着,“拿来跟你换小朋友。”

崔郢还没说话,王堃又补充道:“这绝对是个极品,找人调教过,身段一流。你要是舍不得小鹤也没事,那就今天晚上咱们四个一起玩一场,明天两个人你都可以带走,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次开口的是詹殊鹤,他语气阴冷,抬眼看着王堃,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王堃,你胆子不小。”

王堃被他气势骇到,那浑身的血腥气不加掩饰地冲出来,让他心下震惊,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皱着眉看了一眼沉默的崔郢,语气也冷下来:“你的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王堃。”詹殊鹤语速不快,每个字都说得清楚,带了一点嗤笑,“你侄子的名字还是求着我给取的,现在不认识我了?”

王堃下意识想反驳:“我侄子的名字是七爷……”话还没说完,他就猛地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猜测涌上心头,他顷刻间一身冷汗,堪堪往后退了一步,“七、七爷?”

“蠢货。”詹殊鹤走过去,把男孩眼罩解了,一双明眸露出来,“拿这种货色换我?凭什么?异想天开。”

“……七爷。”王堃站直了,脸色还很僵硬,青一阵红一阵,勉强陪笑,“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当笑话听了。”

“哪儿能呢。”詹殊鹤冷笑,“今天我和崔郢站在这里看你上他,不做到我们满意了,今天这事儿也别想过去。”

“七爷!”王堃急了,在这阎王爷眼皮底下做爱,做完这辈子也别想硬起来,“我错了,真错了,您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别来这个。”

“算了。”沉默了很久的崔郢出声了,他走过来牵住詹殊鹤的手,“七爷,堃哥也不是有意的,这事儿不全怪他。”

“这样吧。”崔郢说,“东区那块地,当作赔礼,这事儿就翻篇儿了。七爷觉得呢?”

王堃差点跳起来。

东区那块地他前后忙了一年多才拿下来,谁都知道马上要在旁边开大型体育场,那块地过几年就是翻几番。现在市值都要两个亿,还是他陪尽了笑脸,疏通关系拿下来的,连他家老爷子的脸面都拿出去用了。崔郢这一开口就是这个价,当真是趁火打劫,偏偏他还没得选,骑虎难下。

“那就这么办。”詹殊鹤听完也知道崔郢狮子大开口,语气软下来,“怎么,王堃,不乐意?不乐意就还是我的方案,随你选吧。”

“哪儿能呢。”王堃咬牙切齿,却连一个字都不敢反驳,“就按崔爷的意思来。”

白日梦派对结束得草率,很多人都有点莫名其妙。王堃好面子,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没理由把派对搞得虎头蛇尾的。

只有崔郢和詹殊鹤清楚,王堃这是吃了瘪没心情办了。他那天又是道歉又是赔罪,送了几瓶酒过来,又当场把地允诺了,亏大发了。王堃心里甚至琢磨着是不是遇上了仙人跳,仔细回忆了一下又觉得赖自己好色成性,栽了跟头吃了哑巴亏。

他俩回到南山河苑的时候,詹殊鹤脸色还是铁青。他压着火问崔郢:“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没看见。”崔郢捏他的耳朵,“何况何必跟他比?自降身价。”

詹殊鹤还是不满意。他太清楚崔郢喜欢什么款了,那个男生绝对是他的天菜,如果是以前的崔郢,断然不会拒绝这个送上门的妖精。他暗自生气,又觉得自己心眼儿小,忍了半天还是说出来:“如果我不在呢?你会收下吗?”

崔郢叹了口气。 “小醋坛子。”崔郢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我也就伺候你了。”

那天,崔郢第一次帮詹殊鹤用嘴弄出来。詹殊鹤很快射出来,羞得面红耳赤,抱着崔郢一句话也不说。崔郢亲了亲他的嘴唇,温声道:“不闹别扭了?”

“没。”詹殊鹤鼻子红红的,委屈巴巴地搂着他的脖子,“不敢跟你闹别扭。”

“还有七爷不敢的事儿?”崔郢咬了他一口,“刚刚还摆脸色给我看呢。”

“……我是害怕。”詹殊鹤手下用力,把人搂紧了,“怕你玩儿腻了。以后还会遇到好多比我年轻又好看的男孩子,我……我有点儿怕。这次被我拦下来了,可下次呢?我也不能总跟着你。”

“你能不能有点儿自知之明?”崔郢额头抵着他的,鼻尖碰在一起,“王堃找了个极品自己不要,非要送给我,闲的?还不是觉得你更好看。”

“别乱想。”崔郢掐着他的下巴吻上去,声音低沉温柔,“有你一个就够了,宝贝。”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年。詹殊鹤这样想道。他闭上眼睛,分开唇瓣让崔郢侵略进来,心跳加快,快到失控。

番外3:《Aphrodisiac》上(平行世界:ABO、生子、失禁)

“嘭——”

听到动静的时候周遇正在包间里玩得正开心。今天是他的18岁生日,由于家里生意不太干净,基本都是他哥哥周尧在帮忙打理,父母都不是很想让他沾手那些事情。

也正因为此,周遇从小被管的就严,公子哥那些奢侈糜烂的娱乐方式愣是没能让他碰一下。也就是今天是成人礼,他反复哀求他哥哥,才换来在全市最豪华的俱乐部“晌欢”的一个放纵的晚上。

周遇听见那声音吓了一跳,周围的朋友也面面相觑,一脸茫然。他下意识想站起身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了,可还没站直就被周尧按着肩膀压下去了。

周尧紧皱眉头,随手把衣架上的大衣披上,命令道:“都坐着别动。”

周遇一向听他哥的话,点点头,又坐下来,只是双手不知所措地握在一起,有些慌神。

周尧打开门,正看见一个漂亮的omega狼狈地坐在地上。那男生穿着侍应生的服装,白衬衫黑裤子,年纪不大,看着不过十八九岁。他领口有酒渍,白净的脸上有个清楚的巴掌印,力道不小,半边脸都肿起来。

周尧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什么情况,走廊尽头就跑过来几个人,看样子是管事的经理,走近了周尧才看清楚,走在最前面的人他认识,是晌欢的负责人刘有贵。他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声音都带着颤抖,压低声音问旁边的人:“碎月厅里确定是崔爷吗?”

那人也在擦汗,连连点头。

周尧心下一沉。

周家生意见不得光,他主事有些年头了,自然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隼”盘踞在本省,像一个严密的网,几乎所有不法交易都被牢牢罩进去。周家不过是攀上线跟着分了一点蛋糕渣,就已经是本市富得流油的权贵了,可以想象,背后那个庞大的组织拥有着多么可怕的势力。刘有贵口中的“崔爷”,周尧也略有耳闻,是位颇受器重的核心成员,圈儿里几乎都知道这位年轻有为的掌权者。

好奇心最要不得,周尧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不想掺和进什么八卦里。他转身回了包间,沉声道:“收拾一下,今晚不太平,我们先走。”

周遇有点儿失落,辩解道:“哥,可是……”

“听话。”周尧很疼这个弟弟,知道这种突发情况发生在生日当天多么令人扫兴,但事情有轻重缓急,若是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他没有把握护住周遇,“跟我回去,哥给你买你看中的那辆重机车。”

闻言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咽下去,周遇和朋友们把各自的东西都拿好,还没出门就有侍应生来敲门。

周尧开的门,问道:“什么事?”

侍应生低声道:“周先生,抱歉,今晚晌欢清场,麻烦您现在离开。为了表示歉意,今晚的酒水全部免费,下一次您过来给您优先安排。”

周尧心道事情果然不简单,面上却不动声色:“好,正巧我们要走了。”

那侍应生鞠了个躬离开了。

周尧带着周遇往外走,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耳边嘱咐道:“待会儿别乱看。”

周遇点头,跟在周尧身后。到楼下的时候他看见了几辆黑车,门口乌压压站了几十个人,竟然全部是人高马大的alpha,基本都穿着黑色的正装,气势惊人,让人喘不过气来。为首的几个人看起来神情严肃,其中一个在打电话,表情恭敬。

“快上车。”周尧推了一把周遇,压低了声音,“别出声。”

周遇被推搡着上了车,周尧松了口气,绕了一圈转身上了驾驶座。车开出晌欢停车场的时候正迎上一辆速度极快的黑色揽胜,他连忙减慢速度避让过去,擦肩而过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是omega的味道。

车里的人是谁不言而喻,周尧心脏跳漏了一拍,咽了口唾沫,不敢再乱想,用力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飞驰而去。

魏子越焦躁地踱步,问旁边的人:“还要多久?”

冯燃脸色也不太好看,把手机收进口袋里:“杨德说七爷刚进院子了。”

两人正说话间,车已经驶入视野。冯燃率先快步迎上去,魏子越紧跟其后,车子刚停稳,冯燃就弯腰把后座车门打开,一手护在车门上,低眉顺目唤了句“七爷”。

栀子花味飘出来,若有若无地弥漫在空气中。那信息素明明是甜腻诱人的,但谁也不敢有什么旖旎念头,站着的几十个人均是心中一凛,挺了挺腰杆,站直了。

下车的人上身是一件长袖衬衫,下身是牛仔背带裤,裤脚卷起来,露出纤细的脚踝,脚上蹬着一双白色板鞋。脸蛋是极为精致俊俏的,配着这一身装束看起来像个乳臭未干的大学生,眼睛兜着一汪池水,明亮多情。他皮肤很白,衬得睫毛浓黑、双颊微红,说话的时候露出一点粉嫩的舌尖。

“崔郢在哪儿?”

冯燃低声说道:“爷,崔子还在碎月厅里。那药性烈,他意识不太清楚,我们没敢让他出来。”

“带我上去。”詹殊鹤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下颌却崩得很紧,从背带裤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把瑞士军刀,迷彩色的皮质刀鞘,很小巧,“那个小朋友呢?”

魏子越是第一个到的,人是他处理的,闻言连忙快步跟在他身侧说道:“没您的话儿我们没敢动人,绑在楼上了,七爷现在过去吗?”

“嗯。”詹殊鹤敷衍地应了一声,疾步往里走,两人不敢落后,亦步亦趋。看着詹殊鹤急匆匆的背影,右手把玩着军刀,嘴唇紧抿,魏子越大气都不敢出,侧过头去看冯燃,对方正好也转过头,两人视线撞上,魏子越用口型无声说了句“惨了”。

冯燃微微摇头。

去年,詹殊鹤生了一对alpha龙凤胎,生活重心就转移到了两个孩子身上,组织里的事情尽数交给了他们去做,只把控大体方向,每月例行检查。当了妈妈之后,詹殊鹤性格又温柔了许多,身上那股子煞气消退不少,连带着对待错误纰漏,惩罚都仁慈了一些。距离他们上一次见到这样疾言厉色的七爷,已经有一年有余了,谁都清楚,那双白皙修长的双手今晚必定是要沾血了。

冯燃叹口气。

不怪詹殊鹤这么生气。接到刘有贵惊慌失措的电话时,饶是冯燃都吃了一惊。

两个月前晌欢里招了个侍应生,是个极其美貌的omega,有不少客人看上了,连着许多日过来点他。那omega偏偏见过崔郢一次就失了魂,使了点心机往他身边凑,本以为崔郢会多看他一眼,不想到对方根本不为所动。崔郢觉得他心术不正想把他解聘,但这人确实正红,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影响晌欢的生意,就作罢了。没想到那个omega胆大包天弄了点药,下在崔郢的酒里让他喝了,等崔郢发觉不对时已经被迫发情了。

Alpha发情并不比omega发情轻松,如果不及时纾解欲望,很可能有生命危险。何况是被迫发情,那药极烈,后果谁也说不好。

晌欢是自家地盘,这么低劣的手段竟然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说出去都是打整个组织的脸。别说是那个omega,追究起责任来,刘有贵能不能活都看七爷心情的。

一到楼上,所有人都闻到了浓重的雪松味。alpha天生相斥,那味道强势冷硬,逼得众人心里发颤,有点儿恶心。詹殊鹤自然也闻到了,脸色顿时更加难看,眉宇间担忧混杂着愤怒,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忍住了先去看崔郢的冲动,冷声说道:“人呢,扔出来!”

魏子越心里发慌,连忙把五花大绑的omega拽出来,对方哭得梨花带雨,奈何嘴里被塞了一条毛巾,只能呜咽着流泪。脸上被扇过耳光的地方已经彻底肿起来了,巴掌印已经淤成了暗红色,水灵灵的眼睛一直闪着泪光,看着惹人心疼。

“陈久昭是吧?”詹殊鹤毫不留情地抓着他的头发,用力往后薅,看着人痛得挣扎起来,动作却愈发粗暴,“陈闯倒是舍得,私生子都献出来卖屁股。”

陈久昭听到他叫自己的本名,本就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接着听到后面一句,立刻红了眼睛,呜里哇啦地好像想说什么。

冯燃和魏子越也是一惊。虽然知道事情有异,但意外发生得太快,他们还没来得及仔细彻查,没想到从接到消息到赶过来,短短几十分钟内,詹殊鹤就已经摸清了底细。显然,除了他们,七爷还有很多藏在暗处的线和耳目,他的手,比看起来更长,扼在每一个人的咽喉上。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没说话。

“你也不用跟我废话。”詹殊鹤用力扯了一把陈久昭的领口,omega脆弱的脖颈露出来,流畅美丽的曲线像天鹅的颈项。詹殊鹤眯了眯眼睛,把军刀从刀鞘里拔出来,锋利的刀刃抵在后颈处,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入,“散发骚味儿勾引alpha也不是大事情,把根源解决了就行了。”

冯燃瞳孔一缩,身侧的手指蜷缩起来,面上还算镇定。魏子越却受不了似的侧过脸,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omega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回荡在走廊上,鲜血喷涌而出。

詹殊鹤竟是用军刀生生把omega最脆弱、最珍贵的腺体挖出来了!

“冯燃,把他带走。”詹殊鹤把刀扔在地上,伸手接过湿热的白毛巾,慢条斯理地把手上的血擦干净,低头看着已经痛到晕厥却流血不止的omega,冷笑一声,“别让人死了。等醒过来,找几个alpha玩一玩再给陈闯送过去,就说谢谢他的礼物,我收到了。”

“是。”冯燃微微低着头应道,“崔子就在隔壁,爷您过去吧,后面的事我来办。”

詹殊鹤点了点头,走到碎月厅门口,站定后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去。房间里灯没开,窗帘却是拉开的,借着外面的灯光,詹殊鹤看见崔郢浑身湿透了倚靠在沙发边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听见动静崔郢抬起头,见到他的一刻神色放松下来,身体却在微微颤抖着。

詹殊鹤心中钝痛,跪下来抱紧了他,隔着湿冷的布料感受那滚烫的体温,他依恋地把脸蹭在崔郢怀里,柔声道:“我来了。”

詹殊鹤抬起头,炽热的眼神盯紧了对方英俊染着欲望的脸,声音很轻:“操我吧。”

番外3:《Aphrodisiac》下(平行世界:ABO、生子、失禁)

一把火从脚尖点燃到喉咙,整个人都像是被扔进了壁炉,炙热、干燥,欲望仿佛是从心脏迸发出来的,通过血液循环,把全身都烧起来了。

崔郢向来自控力极强,这次却也吃尽了苦头。他察觉自己不对劲后,盛怒之下扇了陈久昭一耳光,把人从房间里直接丢了出去,接通内线拨给刘有贵,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了。

他关上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时间詹殊鹤应该在家里做晚饭,从南山河苑到晌欢,开车至少要半小时。加上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比平时要耗费更长的时间,也就是说,在詹殊鹤来之前,崔郢需要靠自己度过漫长的四十分钟。

下了药的酒被刘有贵拿走化验了,十分钟后冯燃通知了他结果:“崔子,药掺了不少其他东西,不能硬来。注射信息素稳定剂对于帮助你恢复来说杯水车薪,反而可能影响你的健康。”

崔郢难耐地翻了个身,沉声道:“我知道了。”

这意味着,他只能等詹殊鹤来。

他先是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在整个浴缸里接满了冷水,然后把自己扔进去。现在已经入秋了,气温不算高,冰冷的水瞬间把他的贴身衣物沾湿,躁动的感觉稍微平复了些许。但alpha天生体热,本能地抗拒着寒冷,加上剧烈的药物作用,崔郢还是额头冒汗,忍不住伸出手去碰自己勃起到肿大的阴茎。

靠着池壁用手解决了一次,不仅没有让他体内的狮子安静下来,反而像是吃到了甜头,欲望更加汹涌地叫嚣着,想要找到出口。崔郢勉强扶着墙站起来,走进卧室里,用腰带把自己的手缚住了。

黑暗中喘息声尤为明显,属于alpha独特的雪松味道愈发浓烈,清冷中带着苦涩,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崔郢闭上眼睛,焦急地等待着爱人到来。

药性在四十分钟后达到了巅峰,崔郢几乎意识模糊。他隐隐听见走廊上的动静,闻到了他的omega的味道——清甜的栀子花香。他强撑起精神,睁开眼睛,不多时,就被走进来的詹殊鹤抱住了。

他的omega,娇小又漂亮,眼睛红红的,目光里盛满了自责和担心,小声地说着:“操我吧。”

崔郢本是想克制住自己慢慢来的,他怕自己没轻没重弄疼了小娇妻,但没有谁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何况是一个被下了烈性春药、被迫发情了半小时的壮年alpha。

崔郢急迫地吻住了詹殊鹤的嘴唇,粗暴地扒开他的衣服,像狗一样在他后颈上嗅着。终身标记之后,詹殊鹤的腺体里不仅有栀子花香,还有他的雪松味,标志着这是他的所有物,属于他一个人。

他沉重地喘息着,忍不住一口咬了上去。

血腥味顿时弥漫在唇齿间,无暇的皮肤上留下两排牙印,深深地刺进皮肤里。詹殊鹤也只是闷哼一声,乖乖地任由背后的alpha伤害在他最怕疼的地方。

好在崔郢没有继续,按着他的肩膀把他翻过来,目光里充斥着摄人心魄的占有欲和破坏欲,瞳孔黑得发亮。他把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赤裸着覆在詹殊鹤身上,性器肿大,像是有些疼了,额头上冒出汗珠。

“进来……”詹殊鹤双腿勾住他的腰,主动掰开屁股,把幽穴展露出来,“崔爷……”

崔郢抓着自己的阴茎,试着往那小洞里戳,但药性让他比平时兴奋得多,一时间竟没有办法推进去。惊人的尺寸让那根肉棒看起来狰狞可怖,青筋暴起,足足有二十多公分。

詹殊鹤知道他忍得辛苦,难以纾解的欲望让崔郢被疼痛折磨着,他看了一眼就哭了,边哭边在他腿间跪下来,轻轻握住他的性器,张着嘴巴含进去。

崔郢闷哼一声,显然被爽到了,湿润温热的口腔让鸡巴找到了归宿,伸出手按着詹殊鹤的头,重重地捅了进去。

詹殊鹤咳嗽起来,像是有些窒息,却也没把东西吐出来。他眼角还是红的,睫毛上挂着泪,嘴唇殷红,顺从地包裹住青紫发黑的丑陋性器,舌头艰难地舔弄着。

他低头吞吐了一会儿,又退出来去吮吸沉甸甸的囊袋。泪水从眼角掉下来,把崔郢的耻毛都沾湿了,詹殊鹤小心地服侍着他,不时发出啧啧吸吮的声音。他舌头在龟头处打了几圈儿转,崔郢就射出来,大半都射在了他脸上,嘴唇上也是腥白的精液,被他用舌头卷进去了。

“爷……”詹殊鹤还在抽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还疼吗?”

崔郢射出来到底好受了许多,胀大的疼痛也淡了,意识回笼,把詹殊鹤往怀里搂,亲他的嘴唇:“宝贝,不疼了。”

虽说释放了两次,但阴茎依旧勃起坚硬,詹殊鹤靠在他怀里跟他亲了一会儿就让他进来。这次的进入就顺利得多,omega和alpha待在一起后很容易受对方的情绪影响,空气里栀子花香混着雪松味,浓烈厚重,詹殊鹤的后穴早就湿成一片,不断地流着淫水,渴望alpha的侵犯。

崔郢插进入的时候忍不住舒了口气,詹殊鹤颤抖着哼了两声,睁大眼睛说道:“好满。”

崔郢低头看着他。躺在自己身下的人长着一张让人卸下心防的脸,纯净灵动,像是未经过情事的小孩子,偏偏眼睛里写满了饥渴、脸颊上还沾着刚刚射上去没来得及擦掉的精液,像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一朝失足卖给了妓院,干净又淫乱。

“操死你。”崔郢凶狠地吻住他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荤话,下身也剧烈地抽插起来,引得詹殊鹤一阵浪叫,“骚货。”

崔郢的肉棒塞满了紧致的淫穴,一点缝隙也没有,完整地结合着。后穴的水流得很多,花香越来越浓,两人结合处湿淋淋一片,在交合时发出水声。詹殊鹤被捅得呻吟声都是断断续续的,有时候一下子操得重了,连声音都发不出,只是张着嘴巴无声地失神着,又在下一秒被捅进来时带着哭腔高声叫出来。

“嗯、嗯…啊……”

崔郢强硬地拉开他的腿,把他整个人都打开,两只大腿几乎要被按成平直的一百八十度。冲撞时肉体拍打着娇弱的后穴,粉色嫩肉像浪一样随着性交被性器带进去又翻出来,囊袋几乎也要钻进去,詹殊鹤忍不住摸了摸小腹,哀求道:“爷,慢、慢一点…呜……”

崔郢太阳穴突突地跳,情热把理智都烧化了,哪儿还听得见他求饶,皱了皱眉一把捂住了詹殊鹤的嘴,更加用力地干他。

崔郢手掌宽大,詹殊鹤根本没办法开口,只能发出一点呻吟,用鼻子拼命喘着气。他感觉alpha的阴茎每一次都顶在了生殖腔的入口,凶狠地把他开膛破肚,小腹上几乎可以摸到那根东西的形状。

“呜…嗯……”

崔郢突然加快了速度,边干边俯身咬住他的乳头,毫无章法地啃咬着。詹殊鹤抱着他捂住自己嘴巴的小臂,无助地看着崔郢,男人粗壮有力的手臂像一个牢笼,完全禁锢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只能接受下体被粗暴地侵犯,湿润的舌头从乳尖碾过去,随即又暴露在空气中,激起战栗的冷意。

“七爷……”崔郢面色潮红,浑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眼神迷乱,只是这样低声叫着他,含住他的耳垂,“七爷…我忍不住了……”

那药显然让他失去了理智,崔郢放开捂住詹殊鹤的手,手心里一片潮湿。他感到自己下腹那团火烧得正旺,心脏跳得很快,体内的欲望已经要把他的身体撕裂,挟持了他的神经。

詹殊鹤喘着粗气,抱紧了他的脖子,几乎是喊出来:“别忍,别害怕……啊——”

一股热流在后穴里释放,烫得詹殊鹤脚趾都缩起来,手指抓在崔郢背上,眼睛睁得很大。长达十几秒的时间,那热流都在不断地射出来,涌动在肠道里,詹殊鹤隐约看见自己的小腹都鼓起来,体内的满涨感陌生又可怕,整个下身都被灌满了温热的液体。

那分量显然不是精液——崔郢尿在了里面。

淡黄色的尿液从阴茎和后穴的交界处流出来,把床单搞湿了一大片,尿骚味让空气里信息素的味道都淡了,淫乱的气氛更甚。崔郢剧烈地喘着气,额头上全是汗,连垂下来的额发都在滴水。他心脏频率渐渐趋于正常,瞳孔慢慢有了焦点,许久才找回了声音,哑声道:“抱歉。”

“别道歉。”詹殊鹤用干燥的嘴唇贴在他的胸膛上,像一个收敛了爪子的小奶猫,“今天崔爷受委屈了。”

崔郢心里塌下去一块儿,放轻动作摸了摸他后脑柔软的头发:“谢谢。”他怜爱地亲在詹殊鹤的脸侧,低声说:“我们回家。”

崔郢抱着詹殊鹤出门的时候,冯燃和魏子越还站在楼下抽烟,赵洁芮也赶到了,三个人站在一处。冯燃先看到了他们,立刻把烟掐了,迎上来问道:“崔子,还好吧?医生就在车里,需要做个检查吗?”

“明天吧。”崔郢声音很低。詹殊鹤被用毯子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个脑袋,靠在崔郢的肩膀上,竟是已经累得睡过去了,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乖巧温顺,“七爷睡着了,我带他回去休息。”

冯燃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规规矩矩退了一步,点点头:“好,有事联系我。”

魏子越根本没敢过来跟他搭话,摆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崔郢对着他和赵洁芮点点头,把人抱上了黑色揽胜的后座。

因为在宾馆已经清洗过了,崔郢就没再把人叫醒,径直抱上了床。保姆是个年纪挺大的女性beta,没见到他俩回来也没敢睡觉,在客厅里守着。崔郢把卧室门关上,问道:“孩子怎么样?”

“哥哥很乖。”保姆笑着说,“妹妹有点闹腾,哭了半天不肯睡觉,刚刚才哄着睡下。”

“我去看看。”崔郢走到育婴室里,在摇篮边蹲下身,静静地看着两个孩子。哥哥长得像他,浓眉大眼,妹妹长得却更像詹殊鹤,非常漂亮,睫毛很长,脸蛋红扑扑的。崔郢目光温柔,看了好久也看不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妹妹的脸。

软极了。

像是被他扰到,妹妹一瘪嘴哼了几声,屈起小腿蹬了几下,倒是没醒。崔郢屏住呼吸又看了他们几眼,确定睡熟了才站起身回了卧室。

房间里还有个大宝贝要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