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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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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腥》1

庄锦霖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池宴正和人滚在床上。身底下的人显然也是个出来约的常客,边娇滴滴地淫叫边逗他:“哈…好老公…你、你电话……啊……响了……”

池宴本来不想接,看他一副当作情趣的样子,笑起来,从床头摸了手机出来,备注是明晃晃的两个字:傻逼。

那男生被他肏得快射了,还非要凑过来看,一看就乐了,差点软下去:“老公,这谁啊?”

池宴没理他,点了接听,身下却一刻不停,甚至拍了拍男生的屁股低声说:“叫大声点儿。”

那男生也是个没羞没臊的,果然一声比一声淫荡。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嫌恶:“池宴,你恶不恶心啊?”

“有话说话,小朋友。”池宴懒洋洋地去掐男生的乳尖,听他娇喘更甚,“你池爹正忙着呢。”

“……池叔叔让我们晚上去吃饭。”那边人顿了顿,加了一句,“洗完澡再来找我,你不要脸我还要。”

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池宴挑挑眉,把手机扔到床上,摁着男生又干了好一会儿,才射出来。

他把安全套扔在垃圾桶里,点了支烟:“晚上有事儿,我等会儿走了。”

“哎。”那男生还喘得厉害,躺在床上仰头看他。池宴赤身裸体靠在窗台边抽事后烟,身材比例让人移不开眼,高挑又不单薄,肌肉线条流畅。那男生遗憾地摇摇头,“我刚在群里吹牛逼,说自己睡到池宴了,结果这么不赶巧,只能来一炮。”说完又笑了,“算了,不贪心,一炮也值了。”

池宴笑,把烟头摁了,去捡地上的衣服:“我冲个澡,你自便。”

“好的老公。”男生嘴上还在骚,看着池宴走进浴室,连忙拿起手机在群上打字:“操!池宴真他妈帅!”

“池宴”这个名字一出来,群里炸出一群骚鸡,叽叽喳喳开始讨论。

——“详细讲讲,我这张脸估计是睡不到池宴了,你说我听着,四舍五入嘿嘿嘿”

——“怎么样?脸我见过,活儿如何?”

——“嘻嘻我也睡过,真的绝世好1”

那男生飞快打字:“脸巨帅,身材超好,活儿也一流,一炮干了四十几分钟,我真的爽翻天。”

——“……我操……我柠檬了……”

——“是真的,我去年有幸和他露水情缘,尺寸非常非常可观。”

——“那张脸配这种活儿,牛逼。”

男生美滋滋地分享了几个床上细节,看着群上一群人自闭,忍不住探头去看浴室里的池宴。

池宴是个出了名的炮王,全省gay圈儿都排着前几个知名度的。这年头0多1少,质量好的1更少。池宴脸堪比明星,身材没话讲,器大活好,毋庸置疑的天菜。

池宴会玩儿,在圈子里吃得很开。有不少炮友在和他开房时发现他全身上下都是奢侈品,后来被论坛上扒出来,池宴竟是池纪冠的儿子。池纪冠是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连锁超市开得全国到处都是,身家少说也得有大几百亿,了不得的人物。

八卦一出,好多人梦碎,毕竟这种级别的贵公子,普通人是攀不上的。“嫁池宴”的目标就这样变成了“睡池宴”,长得好看就能爬池宴的床,竟也成了圈子里的某种潮流。

但少有人知道,池宴其实结了婚。

池纪冠到底觉得自己一身铜臭,非要上赶子巴结官家,一狠心把池宴给卖了。池宴倒是无所谓,官商联姻是双赢,他不是什么会定下心的人,婚姻本就是可有可无,耽误人家还不如发挥最大利用价值。

刚刚那个打电话来的“傻逼”,就是他名义上的丈夫,庄锦霖。

庄锦霖今年才20,刚过法定婚龄就和他领了证,在池宴眼里,就是个性格讨嫌、乳臭未干的小孩儿。池宴top2本科毕业,已经工作好几年了,创业很成功,没怎么靠家里也照样把公司做得有声有色。他看着庄锦霖拼了老命复读一年才踩着一本线迈入大学校园,背着书包一脸热血的样子,深深地感受到了代沟。

池宴想,也就庄锦霖运气好会投胎,撞进市委书记的家里,要不然他一辈子也就是个喜欢大奶萌妹的小草包。

池宴下了床就人模狗样,把头发吹干了也不做什么造型,任它自然地垂下来,显得很乖。他戴了个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把丹凤眼遮了,气质立刻变成长辈最喜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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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饭吃得表面融洽和谐,池宴教养很好地认真听池纪冠说话,不时点头,又在适当的时候补充几句。池纪冠对他一直很满意,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让他省心,优秀、懂事且听话,让他去领证一句废话也没说就去民政局把事情办了,事业家庭双丰收,简直挑不出刺儿来。

池纪冠夹了块肉放进庄锦霖的碗里,语气随和:“小庄,多吃点,我感觉你又瘦了。”

庄锦霖笑了笑:“谢谢爸。我们学校伙食确实一般,夏天胃口也不好。”

“长身体的时候哪能不吃。”池纪冠皱皱眉,“这样吧,环美酒店是不是离你们学校挺近的?我打个电话,让他们三餐做好了给你送到宿舍,多准备一点,你可以分给室友吃。”

庄锦霖连忙说:“这多不好意思……”

“跟爸爸客气什么。”池纪冠笑,“小庄还是太见外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和池宴说,两口子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庄锦霖露出一点尴尬,但还是应了。

池宴在旁边听完这一出好戏,简直想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二十岁还长什么身体,还有什么两口子,这么土的词还说得出口。池纪冠巴结的嘴脸让池宴感到不屑,但面上半分也没显出来,甚至表情诚恳地说:“爸爸说的是,是我想得不周到,让锦霖受委屈了。”

庄锦霖低着头把饭扒进嘴里。

他就没见过这么两面三刀的人!背地里天天和男人混在一起,装得却像个模范丈夫,演技简直可以拿奥斯卡。虽然庄锦霖不是同性恋,但初见池宴的时候还是挺有好感的,觉得当朋友也不错,毕竟好看的事物谁都喜欢。谁想到池宴私生活这么混乱,脸皮又厚,每次看到他,庄锦霖都觉得白瞎了这张脸。

宾主尽欢,晚餐结束池宴开车送庄锦霖回家。路上两人也不说话,一个开车一个玩手机,下车的时候庄锦霖才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爸最近工作调动回本市了,说不定哪天就来看我。你最近注意一下我电话,他过来我联系你,省得露馅。”

池宴点头,问道:“岳父大人有什么爱好?我准备着点儿见面礼。”

“他没什么爱好。”庄锦霖叹口气,“你见着就知道了,比池叔叔可怕一百倍。”说完凉凉地看了池宴一眼,哼了一声,“就你这段位的,能被我爸治死。”

《偷腥》2

池宴加了会儿班,出来的时候碰上几个公司的小姑娘。他对外形象一向随和,她们也不怕他,主动搭话:“总经理才下班呀?”

池宴笑容亲和:“是,你们也辛苦了。晚上回去小心一点,天都黑了。”

尽管池宴刻意把自己打扮得低调,但胚子在那里,小姑娘还是看得脸红,疯狂点头。

池宴回家换了身衣服,摘了眼镜,把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英俊的眉眼彻底显露出来。

池宴带了换洗衣服,起身去了健身房。

这家健身房离他住处很近,步行不过五分钟,只要没事儿,他几乎每天都过来。这家健身房里的客人大多都是和他一个小区的住户,基本都混了个脸熟,池宴进门的时候一群人和他打招呼。

“池哥!”张清跑过来,眼睛里的爱慕丝毫没有掩饰,“好几天没见你了。”

“最近忙。”池宴笑,“你忙你的,客人还在呢。”

张清是这里的健身教练,见池宴的第一面就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健身房里gay很多,他没避讳,问了池宴性向,池宴大大方方认了,张清对他更加殷切。

池宴不是什么想谈感情的人,这种明显会较真儿的追随者他都会躲着点儿。他在健身房约过不少人,张清也知道,但还是不死心。

池宴在跑步机上待了四十分钟,又去器械区练力量。他今天来得晚了,练完的时候人都走了大半,原本经常拥挤的浴室都快空了。

池宴一身是汗,撩了把刘海往里走。他在这里有固定的柜子,在最里面一排靠左,最底下一个格子。

池宴拐进最后一排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倒不是说池宴对自己记忆力有多自信,能有把握记住所有人,但眼前这个男人太特别了,以至于看过一眼绝对不会忘记。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寸头,剑眉星目,轮廓深刻。他裸着上身,饱满结实的肌肉暴露出来,汗珠顺着古铜色的身体往下流。更让人难以忽略的是他身上的可靠感,有一种令人信服的特质。

池宴不禁多看了几眼,目测这个男人比他年长一些。他的柜子在男人柜子的下面,于是在他旁边站定蹲下身来。

旁边男人身上的热气都喷在他的后背上,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男香。

老男人还挺讲究。池宴想。

见他蹲下身开柜子,旁边的人往旁边让了一步,留给他更大的空间。池宴把洗漱用品拿出来,一抬手脱了衣服,光溜溜地往浴室走。

那男人比他先一步走进去,池宴跟在他身后,下意识往他下身看了几眼。

尺寸凶悍,规模可观。池宴下了定义。

刚要停下脚去开淋浴,前面男人提着的袋子里掉出一个东西来。池宴定睛看过去,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真的笑出了声,引得前面男人都回头看过来。池宴盯着他深邃的眼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帅哥,把这个丢在地上,你是在暗示我?”

说完池宴就蹲下身把肥皂捡起来,走过去递给他,直白地问道:“约吗?”

成年人就是容易一拍即合。

池宴驾轻就熟在对面开了间房,把人领进去。一进门池宴就开始脱衣服,Burberry的风衣都丢在地上,一路走一路脱,走到床边的时候只剩下一条内裤。

那男人跟着走进来,看着他目光幽深。

池宴挑眉,走过去搂着他的腰去亲他。男人比他高上一些,他需要仰起头才能碰到他的嘴唇。对方顺从地张开嘴让他把舌头伸进去,亲了一会儿池宴微喘着退出来,问他:“怎么称呼?”

池宴觉得自己有点儿奇怪。他很少在约炮时亲吻,主要是觉得没必要,大家都是为性服务,搞得黏黏糊糊的挺幼稚。他也从不主动问别人的名字,反正这么多人他也记不住。

大概是因为这个男人太特别了,和以前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池宴是个颜狗,能上他床的人都是长得好看的,他也算见过形形色色各种不同的帅哥,可没一个比得上眼前这个,有男人味,神秘,深邃。

那人说:“庄致。”

池宴动作一顿,嘟囔了一句:“怎么姓庄啊……”

庄致摸他的脊背,问道:“姓庄怎么了?”

“没什么,我认识一傻逼也姓庄。”池宴笑嘻嘻的,手往他身下探,“认识你也算拉高我交际圈庄姓的整体水平了。”

庄致没笑,眼神却柔和一些,低下头拿鼻尖蹭了蹭他的脸。

池宴手已经伸进他裤子里了,在他胯下摸了一把,不禁吸口气:“真大。”他用手指弹了一下还软着的性器,笑道,“别人敢和你一起上厕所吗?”

庄致听他跟说相声似的妙语连珠,有点儿无奈,干脆把人抱起来,扔在床上。他压上来,堵住池宴的嘴唇,舌头舔了舔他的上颚,声音喑哑:“你还有多少骚话?”

“嗨,”池宴扯他的衣服,笑得像个小狐狸,“勾引你呢。”

庄致把上衣脱了,又凑过来亲他。池宴也像是亲上了瘾,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庄致嘴巴里有一股薄荷味,池宴猜想应该是漱口水,不禁又感叹了一次老男人讲究。

池宴趁机在他八块腹肌上乱摸,又羡慕又喜欢。据说能有几块腹肌那是天生的,池宴一直只有六块,练不出这么霸气的效果。

他看着庄致硬朗的五官,问他:“你多大年纪啊,身材还保持得这么好。”

庄致抬眼:“我看起来很老?”

“总归比我年纪大吧。”池宴眨眼,“我二十六。”

“你猜我多大?”

“三十四、五?”

庄致没回答。他拽了一把内裤,把勃起的阴茎往池宴的阴茎上碰,两根硬挺火热的性器凑在一起摩擦,互相顶弄抚慰。池宴见他不说话,心下疑惑,想着是不是自己猜多了惹人不高兴了,还没想明白,庄致的手就已经探到了他身后。

“喂!”池宴抓着他的手腕,“我不做0。”

庄致注视着他,眼角微扬,仿佛在说:难道让我做0?

人生最惨的际遇莫过于撞号了。

其实庄致这个条件一看就是纯1,但池宴看到的时候太喜欢了,以至于他下意识去回避了这个问题,只想着先把人搞到手再说。到了床上,这个问题避无可避,终究得是有个人让步的。

池宴气鼓鼓对峙了一会儿,突然泄了气。其实上下的问题扯不清楚,直接走也没什么,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大家好聚好散没必要找不痛快。但他实在不想把庄致给扔在这儿,太帅了,太有味道了,有一种不睡吃亏的感觉。

“算了。”池宴想开了之后也放开了,腿一抬夹在庄致腰间,说道,“小爷让你美一美。”

《偷腥》3

刚开始是有一点疼的,但这时候老男人的好处就显现出来,技巧多又体贴,不会像忍不住像个毛头小伙一样冲进去乱撞。庄致做足了润滑才把自己慢慢推进去,进去之后就停在里面低头和池宴接吻,一手去抚慰池宴因为疼痛半硬不硬的阴茎。

他手掌宽大粗糙,经验老道,搓了一会儿池宴就硬到爆炸,后面的不适感也减轻了,渐渐放松下来。池宴第一次被操,那个地方第一次用,还有些不习惯,但这正让他感到了新鲜刺激,角色互换初体验竟然不赖。

庄致见他脸色缓下许多,前面也翘着,才在他体内动起来。这一动起来,池宴才发现老男人在床上根本不是温柔派,而是实打实的精干派,动作干净利落又充满力量,速度不至于让人不适,又能被完全拽进这场性爱里,半秒不得分神。

庄致似乎特别喜欢他的身体。不是池宴自负,而是庄致毫不掩饰这种喜欢,甚至是迷恋。正是少年往男人进阶阶段的身体,柔韧又结实,皮肤细腻却不苍白,该有的技巧一点儿不少,特别放得开,却因为第一次在下面,同时展现出一点青涩来。

庄致在他体内一直硬着,时而抽出去让龟头在后穴处打着圈儿顶弄,让人心痒。池宴自认下身都算大号,庄致却比他还要足足猛出一圈儿,无论是长度和粗度都是难得一见的尺寸。庄致花样玩得不少,后入的时候双手张开捏着池宴的臀肉,干涩的嘴唇贴在他肩膀上,一个个吻落得又急又真切。

池宴被那烙铁一样的性器插到说不出话的时候,终于体会到了他身下那些小男孩有多爽。

他以前还不太理解,被捅得嗷嗷叫的,哪来的快感。可庄致赋予了他这种感受,激烈、疯狂、炙热、潮湿,身体交缠,体液相融,尤其是在身上打桩的那个人长得好看的时候,这种快感达到了巅峰。

庄致架着他的腿操干,眼眉低垂,汗珠掉下来砸在池宴微张的嘴巴里,咸咸的。他干过的男人都积累成了他无师自通的经验,池宴了解怎么让身上的人兴奋,叫得放浪甜腻,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啊啊……哈……老公……你、嗯……干得我好、好爽……”

庄致果然被他激得红了眼,架着他大腿的手温度很高,像是要把他点着。他身下一刻不停地抽送,囊袋啪啪打在池宴屁股上。

池宴能明显感觉到那根阳物在体内变大变粗的过程,甚至筋络跳动的感受都是那样清晰真实。虽然有些疼,但更多的是被填充和满足的兴奋。他甚至比平时操别人射得还要快一些,射完之后抬头去亲庄致,一会儿对方也射出来。

庄致没急着拔出来,而是把池宴拉起来好一通亲,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蹭得池宴痒痒的,他忍不住笑出来:“看你做爱的表现,说二十八岁我都信。”

庄致很专注地看他,抬手帮他把汗擦了:“我四十三。”

池宴睁大了眼,“我靠”了一声,随即从善如流地改口,顺势往他耳朵边吹气:“叔叔,你操我操得好凶哦。”

庄致没理他,胯下顶弄了一下,又硬起来的性器在池宴体内发烫,眼神再次暗流涌动起来。

池宴被干得摇摇晃晃,抱着他的脖子哑着嗓子呻吟。庄致整根抽出又整根撞入,接二连三地往池宴的敏感点上顶,龟头圆润且硕大。池宴扭着屁股,用身后的小穴吞吐,靠在庄致肩膀上承受灭顶的快感。

两个人做完洗了个澡,洗着洗着又做起来,庄致竟能把一米八的池宴抱起来顶在浴室墙上操了几十分钟,池宴背后蹭在光滑的瓷砖上,紧紧地搂住他的肩膀,不禁慨叹男人四十如狼似虎,果真不可小觑。

性爱做得昏天黑地的,连时间都忘了。池宴穿着浴袍出来看了眼手机,才发现都快凌晨三点了。

池宴犯了困,想了想回家太麻烦,又嫌床单脏,沾得全是精液。背后有人贴过来抱着他,吻落在他颈侧,胯下的坚硬隔着内裤薄薄的面料抵在他屁股上,难以忽略的温度。

池宴转过身推他,笑着骂道:“老畜生。”

庄致也不恼,问他:“怎么回去?”

“不回去了。”池宴揉揉眼睛,“太困了,我再开个房过去睡一夜。”他抬头问庄致,“你要走了?”

庄致点头,转身去换衣服。池宴已经打着哈欠一副要睡着的样子靠在床头,拨酒店的内线开房。

谁知道房竟然满了,从单间到套房,没有一个空着。池宴烦躁地起身,去捡地上的衣服。

庄致听他打完,问道:“没房间了?”

“嗯。”池宴恹恹地说,“点儿太背了。”

庄致看了他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背,问道:“去我家住一晚?离得近。”

池宴动作一顿,扬起头打趣地笑:“进展这么快啊?”说罢衣服也不穿了,往庄致怀里拱,“那你抱我去吧。”

庄致也笑了,张开双臂真要抱他起来。池宴连忙跳下床,把衣服穿上:“算了吧,我在你怀里待着怕是忍不住在路上就开始做爱。”

两人穿了衣服动身,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不着边际地聊天。池宴发现这路越走越熟,等庄致拿了钥匙开始开门,池宴终于忍不住了,靠在他肩膀上闷笑:“叔,我家就在楼上。”他笑得困意全无,问道,“你刚搬过来?我没见过你。”

“嗯。”庄致听了也没撵他走的意思,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进去,“昨天刚搬的。”

池宴也不客气,脱了鞋就往里走。客厅还有两个行李箱没打开,估计还没收拾好。他往主卧床上一躺,被子一裹,倒跟个主人似的。

庄致坐在床边,推了他一把:“往里边去一点。”

池宴从被子后面露出两只眼睛:“我不。”

庄致点头:“那好,那就再做爱。”

池宴止不住地笑,往里挪了一点儿,嘴里不饶人:“老变态。”

第二天是周末,池宴没定闹钟,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起来才发现客厅里两个行李箱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庄致早上整理完收拾好了。

庄致人不在,但给他留了个便条,说自己工作上有事,让池宴自便。客气话是这么讲了,可池宴总不能真在一夜情对象家里待着。虽然昨天晚上给池宴的感觉太好了,让他有了多来几炮的冲动,但反正人住在他楼下,用不着太心急,想要的时候再来找他就是了。所以池宴干脆地回了家,洗了个澡接着睡觉。

池宴是被饿醒的。冰箱里没什么吃的,又嫌外卖太慢,干脆出门吃晚餐。他简单出去懒得收拾自己,随便套了件t恤牛仔裤,头发也放下来,额头全盖住了,架着万年不变的黑框眼镜。

结果就这么着碰见了正要出门的庄致。

对方应该刚从工作场合出来,还穿着正装,没有一丝褶皱。池宴凑过去捏了一下他的掌心,笑道:“衣冠禽兽。”

庄致随手撩了一下他略长的发尾,问他:“出去?”

“嗯。”池宴转了转车钥匙,“饿死了,出去吃饭。”

“别出去了。”庄致拉住他的手,“我刚做好饭,在我那儿吃吧。进去等着,我扔个垃圾就上来。”

“我这哪是找了个炮友啊。”池宴开心得眼睛都眯起来,欢天喜地地溜进去,“我找了个菩萨。”

《偷腥》4

池宴对食物本来没什么追求,留在庄致家吃饭纯粹是图省事儿,可他万万没想到,庄致做的饭非常好吃。

其实就是两道家常菜和一碗粥,但味道实在太好了。池宴家庭条件好,从小就吃着米其林级别的厨师做饭,虽然不挑,但嘴巴还是很敏锐的。他风卷残云般把饭吃了,撑得不想动,趴在桌上自言自语:“也太好吃了……”

庄致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深灰色棉麻材质,基本款没有装饰,饶是睡衣都是平整整洁的。池宴暗叹成熟男人对自己要求确实不一样,一边坏心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踩在庄致脚背上。

庄致面色不变,反手用筷子敲了一下池宴的手:“起来,我去洗碗。”

“没意思。”池宴收回脚,看着庄致站起身收拾碗筷,往厨房走。

池宴自己待着无聊,也跟着走过去,从后面抱紧庄致的腰,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语气撩人:“叔叔,今天干不干我啊?”

庄致不理他,没什么表情,低头继续洗碗。

池宴剃头挑子一头热,自然也没有继续骚下去的动力。他叹口气刚想收回手,突然发现庄致下身已经鼓出一大团的形状来了。

老男人真闷骚!

池宴这下有恃无恐了,冰凉的手从庄致裤腰探进去,直奔那勃起的阴茎。池宴手上摸过多少根,捏到他手里就没有不爽的可能性,何况是他真想认真伺候一个人的时候,没人顶得住。

他边揉弄边低声埋怨着,一句话在舌尖转了几圈,吐出来的时候黏糊绵长:“叔叔,我上面的嘴被你喂饱了,可下面的小嘴好饿啊……”

庄致身形一顿。他一用力把剩下的碗筷朝水池里一放,叮铃咣当的像是带了怒气,拽过墙上的毛巾擦手。

池宴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当真被惹恼了,暗道自己玩过火,收回手道歉:“不好意思……”

庄致转过身,眼眸深沉,一抬手把他眼镜摘了,低头凶狠地吻住他。

池宴反应过来,边张开嘴让男人舌头探进来边伸手搂住他的肩膀,低笑道:“这就急了?”

庄致手指穿进他柔软顺滑的发丝,一用力强迫他抬起头,眼睛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沾染着征服欲望,贴着他的嘴唇低声评价道:“骚货。”

“哎。”池宴笑眯眯应了,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叫我干嘛?”

庄致捏着他的下颌亲上去,蛮横地扫过他的口腔,勾起池宴的舌头。两人唇齿交缠间都动了情,舌头交接发出粘稠的水声,一个长吻接完两人都喘得厉害,互不相让地对看两眼又亲上去。池宴勾着他的脖子,感觉老男人快要把他吃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背正撞在墙上,紧接着下身一凉——庄致把他裤子扒了。

池宴没料到把人逼急了对方这么不讲究,他倒是也不在意场地,凑过去用舌尖反复舔弄庄致显眼凸出的喉结,一下一下,速度很快又很温柔,像个馋嘴小猫似的:“我口袋里有套。”

“你出门吃饭带套?”庄致语气不明,“看到对眼儿的就打一炮?”

池宴何等的人精,一听就知道老男人不痛快了,他也不辩解,自己把套拿出来,蹲下身用嘴撕开,亲手把套给庄致戴上去,戴完还凑过去吧唧亲了一口筋络交错的茎身,仰着头看他,眨眨眼:“现在我就跟叔叔看得对眼儿。”

庄致眼神立刻变了,瞳孔猛地缩了一下,把人拉起来,甚至算得上粗暴地把他上衣脱了,咬着他颈侧的嫩肉不松口。

“叔叔……”池宴后仰,抱着庄致的脖子,感受毫无章法的吻从脖子蔓延到胸口,对方亲吻时呼吸炙热,随着喘气喷在他皮肤上,“来吧……”

他抓着男人肌肉轮廓明显的大臂,像是诱惑般压低了声线,抬起左腿蹭着庄致的胯骨,笑得促狭又放荡:“喂饱我。”

庄致忍到了极限。他胳膊捞着池宴左腿腿弯,一用力把硬到发疼的性器挤进那湿热紧致的小洞。

太舒服了。两人同时这样想。

池宴不加掩饰地把这种舒爽表现出来,他肤色浅,这时候全身都泛了粉色,只感觉自己被放上火烘烤,喘不过气。

庄致扣着他的后脑用力接吻,下身耸动着抽插。两人一低头就能看见那根硬物青筋毕露,在窄小粉嫩的小洞里进进出出的场景,最原始的交媾带来最绝顶的快乐。池宴几乎无法思考,他微微张着嘴急促呼吸,仰头看庄致刚毅的面部线条和深邃无垠的眼,汗水从额头滚进眼睛里,辣辣的,让他不得不眯上一只眼。

“啊、啊……啊……嗯……啊……”

庄致伸手把池宴被汗水完全浸湿的刘海掀上去,惊艳得摄人心魄的眉眼袒露出来。他捧着池宴的脸,大拇指用力擦过他眼角,帮他把汗珠拂掉。

池宴前面硬得不行了,匀出一只手去抚慰自己的阴茎。他后面的刺激太强烈,性器也受了感染似的,兴奋异常,撸了一会儿就射出来,尽数射在了庄致的睡衣上。

庄致不在意,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们交合之处。池宴正在射精,后穴条件反射地缩紧,死咬着茎身不放,紧到庄致很难抽动。他干脆停住,低头捉了池宴的嘴唇含住,也不深入,就这么包裹着着舔弄,等着池宴射完,才更加用力快速地抽插起来。

池宴高潮之后身体有点发软,根本禁不住这样的操干。他讨好地凑过去亲庄致,求饶般说着:“好叔叔,换个姿势吧,我站不住了。”

庄致没吭声,倒是一伸手把他另一只腿也捞起来,命令道:“抱紧。”

池宴连忙两只手环住他肩颈,后背顶在瓷砖上,承受庄致凶猛的进击。厨房空间不大,肉体交合的声音回响着,耳边全是啪啪的声音和池宴的叫声,让人面红耳赤的。

池宴小穴都要被操出火星了,那边庄致才射出来。他抱着池宴吻了一会儿,就退出去,把套子扔了。

“哎,扔厨余垃圾啊。”池宴喘着气笑,“也不怕人家笑话。”

庄致帮他把裤子提上来,情不自禁似的又在他脸上亲了亲:“去洗个澡。”

“好。”池宴揉了揉腰,“叔你别跟进来,跟进来又得做。”

庄致拍了拍他的屁股:“别贫了,去吧。”

池宴洗完澡就熟门熟路爬了人家主卧的床。结果就是睡前又跟庄致搞在一起来了一次。

池宴做完靠在床头抽烟,弹了弹烟灰转头问铺新床单的庄致:“不介意吧?”

“没事,你抽。”庄致把床单铺了,走过来也拿了一支,“借个火。”

两人头对头传了火,池宴撩着眼皮看靠着衣柜抽烟的庄致。对方站姿挺拔,肩宽腿长,一身都是肌肉,身材像个男模。寸头完全凸显了出色的五官,硬朗坚毅,身上有种不为外物所动的气质。庄致时时刻刻都是理智的,就连抽烟,也是一口一口地吸,像是计算好了量,不会贪多也不会踌躇不决。

唯有跟他在床上时,是有一点失控的。这让池宴有一种莫名的得意。

把这个男人拐上床实在是太值了,在下面也值。百年一遇的极品。

“叔,你真的四十三岁?”池宴还是忍不住确认,“我以为顶多三十五。”

“嗯。”庄致吐了个烟圈儿,眉眼难得柔和下来,“刚过四十三。”

“啧。我四十三岁时有你一半精神劲儿就满足了。”池宴发自内心地羡慕。

庄致没说话。他把最后一口烟吸了,慢条斯理地摁在烟灰缸里,才走过来摸了摸池宴的脸,带着尼古丁的味道。

“你很好。”庄致垂眼看他,说得很慢,“现在就很好。”

池宴撞进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片刻间失了言语,心脏跳得胸腔震动,咚咚。

《偷腥》5

池宴是在庄致怀里醒过来的。

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体验——池宴从不和炮友过夜,又一直做的1,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被提供安全感倒是头一回。

他迷迷瞪瞪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还挺纯情的。

池宴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庄致眼皮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皱了皱眉。池宴估摸着他是有起床气,觉得挺稀奇的,一向冷静自持的人刚睡醒的时候居然很情绪化,太难得了。

他不怕死地盯着庄致笑,把身上的衬衫扣子一粒粒解开了——池宴昨晚留得匆忙,懒得回家拿睡衣,将就着穿了庄致的衣服。扣子全部解开后结实的胸膛露出来,低腰内裤卡在胯上,一片好风光。

池宴无视庄致眼睛里的隐怒,抓着庄致的手往自己胸上放,舔了舔嘴唇,眼神放肆直白:“叔叔,摸摸我啊。”

庄致闭了闭眼睛,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喉结滚动了一下。

池宴一直看着他,哪能错过这些小细节。这几天他摸清了老男人的心思,对他这些明骚暗撩吃得要命,表面上还非要装得不为所动。他低笑起来,嗓音很沉,挠得人心痒。

池宴往庄致耳朵里吹了一口气,引着他的手往乳头那里若即若离地碰,给即将燃起的大火添了最后一把柴:“叔叔,早上适合喝奶哦。”

庄致一把把他两只手攥住了,力道大得惊人,池宴也不叫痛,如愿以偿地被男人粗暴地压在身底下,一口含住了自己的乳尖。

池宴本来就晨勃,乳头被舌头舔来舔去让他欲火更甚,喘着气低头看过去,正看见庄致挺直的鼻骨蹭在自己胸口的皮肤上,像是泄愤般吮吸着左胸的茱萸。

池宴用力抱着庄致的脖子,手指在他发青的头皮上摩挲。他头发茬很短,摸在手里有点扎手,像他这个人一样坚硬。池宴把手扣在他后脑,挺了挺胸膛往庄致嘴里送,叫得放浪形骸:“啊……嗯啊……”

庄致用牙尖磨了磨池宴的乳头,吸得用力,整颗都红肿着挺立起来。他已经勃起,粗硬的性器抵在池宴的大腿嫩肉上,蹭了一下又一下。

池宴嗓子微哑,手指在他脖子上点了两下:“叔叔,玩不玩69?”

庄致直起身发了狠地吻他。

答案不言自明,两人白日宣淫了一个多小时才起床。

池宴神色餍足地拿着庄致给他的新牙刷刷牙,漱完口才想起来问旁边正刮胡子的男人:“我刚没刷牙,亲我的时候有味道吗?”

“有。”庄致偏过头用嘴唇碰他的耳朵,“有甜味。”

“嚯。”池宴笑开了,撞了下他肩膀,“还会说情话了。”他一抬手把t恤撩起来,对着镜子看了几眼,嗔怪道,“叔叔,你都把我吸肿了。”

庄致拽他衣服,语气严肃:“行了,别撩了。”

一语双关逗得池宴咯咯笑。

池宴本来想在庄致家里再待一天,这儿有食物还有性生活,比自己在家快活多了。但庄锦霖给他发了条短信,说他爸爸后天晚上要过去看他,让池宴赶紧准备准备。

天大地大都大不过这位素未谋面的岳父大人,池宴叹口气,回完短信就瘫着往庄致身上靠,对方配合地放下文件搂住他,在他腰间摸了一把:“怎么了?”

“我这几天得住傻逼家里了。”池宴情绪不高,“又得演戏,烦死了。”

庄致和池宴有默契,从没探听过彼此的信息和私人生活,池宴对庄致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知,但一个愿意讲就是另一码事了。

庄致说:“你这演技还怕演戏?”

池宴知道他在骂自己骚,扑哧一下笑出来,心里的不耐烦消散了大半。他想了想,掏出手机点出微信二维码往庄致面前送。

“叔叔,加我微信。”池宴语气倒还挺正经的,跟谈生意似的,“我觉得我们可以长期互动一下,叔叔觉得呢?”

庄致没理他嘴上一套一套的,干脆利落地拿出手机扫他:“加了。”

池宴点了通过,庄致的微信名就是一个“庄”字,头像是个日出风景照,朋友圈一条动态都没有,极具中年人风格特色。池宴把他备注改成了“大屌叔叔”,还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叔叔,这个备注喜欢吗?”

庄致惩罚似的拍了拍他的屁股,给他备注“小池”。

池宴没跟他说自己叫什么,只说了自己姓池,庄致也一直叫他小池。池宴觉得小池听起来还挺亲昵的,后来也没再跟他说自己叫什么,他很享受这种长辈式的宽容和疼爱。

明明刚认识没多久,关系还是炮友,腻歪得跟情侣一样,池宴坐在庄致腿上和他亲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我走了。”

庄致手指擦过他嘴角,目光如炬。

池宴对泰山大人实在不敢怠慢。

他结婚前就听说过庄之鸿的事迹,没什么背景,很有能耐,不到四十岁就做到了市委书记、省委常委,可以说前途无量。

池纪冠见过庄之鸿,第一眼就认定他以后要平步青云,对他很上心,主动提出两家联姻的事儿。成年人的世界规则简单,池纪冠能给庄之鸿巨大的财力人力支持,庄之鸿也能给池家镀上金边,互利共赢,没人会拒绝。

虽然庄锦霖说庄之鸿没爱好,但池宴不能真的空手去见他。

给官员挑礼物还得注意,不能挑摆在明面上特别贵重的,这就排除掉了手表、袖扣这些常见的礼品。池宴在商场逛了几个小时,终于敲定了买一整套茶具。

这应该是中老年必备吧……?

池宴这么想着,叫人给包装起来,拎着往庄锦霖的住处去。

庄锦霖见到他明显也不是很痛快,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池宴也不在意,把带来的个人用品依次摆在庄锦霖的东西旁边,制造出同居的假象。

这个房子是池纪冠给他们买的婚房,面积不大,两室一厅,刚好够他们俩住。池宴晚上自然住的客房,躺在床上玩手机。

——池哥,来不来3bus?

给他发微信的也是圈子里出了名会玩的,叫余飞,不过是个0,和池宴同流合污,两个人一直关系不错。池宴看了眼时间,有点儿懒得去酒吧,刚想拒绝,那边又发来一条。

——蒋旭回国了,他也在。

池宴动作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把对话框里的“我不去了”删掉了,发了个“嗯”。

蒋旭算是和池宴处得最长的床伴,两个人年龄相当、性格相仿,又都是富二代出身,很有共同语言。蒋旭对性和爱都一点不矫情,随着池宴折腾,两个人断断续续上了一年多的床,蒋旭从来没让他不舒心过。后来蒋旭出国读博,他们才断了联系。

池宴到的时候一群人已经玩嗨了,余飞见他来了闹他:“池哥,我们旭哥等你好久了!不喝一个?”

池宴打了他一下,笑着去看蒋旭。对方没怎么变,长得精致漂亮,看起来温柔内敛的,就是一说话就暴露本性:“别他妈扯有的没的,我今天来就是跟池宴睡觉的。”

池宴挑眉,冲他张开双臂:“过来,让爷看看这两年床上功夫进步没。”

两人去楼上开了间房,一进门就滚在一起。蒋旭抬头去亲他,池宴下意识偏了偏头避开了。

“啧。”蒋旭没强求,“还是这么吝啬。”

“旭哥不是不让扯着有的没的吗?”池宴脱他的衣服,去床头柜抽屉里摸套子和润滑,“干你就行了。”

两人打完一炮凑在一起抽烟。蒋旭的手摸上池宴的背,看着上面的抓痕不怎么诚心地道歉:“sorry啊,又把你弄伤。”

“哧。”池宴叼着烟斜眼看他,“这话说的跟你是1一样。”

蒋旭被拆穿也不尴尬,笑得挺贱。他随口问道:“还没遇到让我们池大少爷动心的啊?”

池宴动作一顿。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敷衍道:“哪儿那么容易找到。”

池宴洗了澡要走,蒋旭知道他不过夜的习惯,没开口留他。池宴拿着车钥匙去地下车库,坐上车之后在黑暗静谧里坐了很久。

蒋旭问他那个问题的时候,他脑子里闪现出的,是庄致亲吻自己时,那张专注的脸。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在为庄致破例,允许对方踏进自己隐私的生活,放任自己和他亲密无间,忽视他作出的一切妥协,以至于……现在有点儿玩儿过火了——他有了更深层次的贪婪和渴望。

约炮约了七八年,和数不清的人在床上纠缠在一起,他从未经历过这种恐慌。

池宴的心越界了。

《偷腥》6

早上吃饭的时候庄锦霖指着礼品盒问池宴:“你买了什么?”

池宴正低着头从冰箱里拿啤酒,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茶具。”

“……好吧。”庄锦霖欲言又止。

池宴开了一罐啤酒,往嘴里灌。他看见庄锦霖一副便秘的表情,才问道:“怎么了?不合适?”

“怎么说呢,”庄锦霖斟酌了一下,“我爸不是那种典型的中年官员,他不喝茶不钓鱼不打太极。”

“那他干什么?”池宴意外。

庄锦霖叹口气。他用筷子胡乱搅着碗里的粥,许久才回答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晚上就见到人了,你到时候自己看看吧。”

为了迎接岳父,池宴早早地下了班,回到家里也没把西装脱掉。他安排厨师提前做了饭摆在餐桌上,又把特意带过来的红酒放上去。

庄锦霖背着书包回来,坐在沙发上看书。池宴闲的没事,拿出手机给庄致发微信:“叔叔,想你了。”

五分钟过去,庄致还没回。

池宴瞬间低落起来。本来就不想在这儿跟庄锦霖演戏,庄致还不回消息,简直雪上加霜。他烦躁地刷了刷朋友圈,就准备按锁屏,庄致突然回了消息。

——乖。

池宴笑了。庄致好像是他情绪的开关,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感到在意。他细细品味了一下这个“乖”字里的宠爱意味,自顾自地觉得窝心。

池宴点了一个超恶心的“么么哒”的表情出去,心情颇好地收起了手机。

那边庄锦霖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突然紧张地跳下凳子,跑到客厅来话都说得磕磕巴巴:“我爸来了!我看见他车了!”

池宴正襟危坐,挂上礼貌的微笑,伸出手递给庄锦霖。

庄锦霖一咬牙牵住了,手心全是汗。

门铃响了。

池宴安抚地捏捏庄锦霖的手指,牵着对方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的男人站得笔直,和池宴对上视线时,瞳孔猛地一缩。

池宴笑容僵住了。

庄锦霖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爸……”

池宴没说话,门外的人也不动。

庄锦霖这才察觉到气氛不对。池宴捏得他手疼,微微挣扎了两下,对方才放开手。他有点儿慌,虽然不喜欢池宴,但也不得不承认池宴是个长袖善舞的角色,表面乖巧懂事,甜言蜜语不断,最能讨长辈欢心,所以他原本没有那么担心,反正有池宴在。

可池宴一反常态,脸色阴得厉害,招呼不打,也不邀人进来。

“爸,”庄锦霖背后都是汗,连忙打圆场,“池哥有点儿紧张,您……”

“锦霖。”男人开口了,目光却始终看着池宴,“你回卧室去,我想跟小池单独说几句话。”

“……好。”庄锦霖更觉得莫名其妙,但他向来不敢违抗父亲的意思,逃命似的大步离开,把卧室门关上了。

庄之鸿伸出手,攥住池宴的手腕,把人带进书房。

一进门池宴就用力把他手甩开了,压着火仰头逼问道:“您是谁?庄致还是庄之鸿?”没等庄之鸿开口,他又喘着气补充道,“我又该叫您什么?叔叔?还是……爸爸?”

池宴说到最后,眼眶陡然红了,鼻子泛上一阵酸意,几句话都有点儿抖,掩饰般低下头。

“小池。”庄之鸿语气缓下来,但不容拒绝,“抬头。”

池宴没理他。他觉得眼泪有点儿兜不住。

从上小学开始,池宴就没哭过。他从来不用愁物质生活,又一直不太在意感情。他和任何人都处不来什么掏心窝子的爱,和池纪冠更是算不上亲,对方只在乎他能不能给自己长脸,而从未试图了解过他。

池宴游戏人间很快活,却被不少人埋汰过冷血。他也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有心,肉体上再亲密,也不会产生多余的想法。

庄致,或者说庄之鸿,是第一个让他想定下来的人。

结果在人家眼里就是个笑话!

池宴深吸一口气,把眼泪往回憋。他转身要开门出去,嗓音喑哑:“你跟庄锦霖编个理由吧,我走了。”

庄之鸿从背后把他抱住了。

“小池。”庄之鸿搂得很紧,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体温相传,“我没玩儿你,我也是刚刚才确认的。”

“确认?”池宴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意思?”

“第一次见面,我确实不知道。跟你说我叫庄致,只是因为庄之鸿这个名字太打眼儿。”庄之鸿脸颊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时胸腔震动,“后来你告诉我你姓池……我有想过,你是不是池宴,因为你穿的用的价格都不低,年纪也差不多。”

庄之鸿声音很低:“但我没让秘书去查,也没开口问你。”

“为什么?”池宴转过身,红着眼睛抬头看庄之鸿的脸。

“说实话,”庄之鸿定定地看着他,“我怕你真的是池宴。”

池宴觉得他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了,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安静地看着他问道:“你怕什么?”

“怕你不理我。”庄之鸿一字一顿,讲得清清楚楚,“怕你把我当父亲,怕你不再跟我上床,怕你不跟我撒娇,怕你不让我抱不让我亲,怕你走。”

“这么怕?”池宴终于露出一点笑。

“怕。”强大坚毅的男人就这样坦诚着自己的恐惧,点头应下,语气沉着温柔,“小池,我想跟你认真处。”

池宴推了他一把,没多用力,但庄之鸿还是顺势退了一步在椅子上坐下来。池宴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迎着幽深的目光,把吻落在他嘴唇上。

“好啊。”池宴笑得像只小奶猫,可爱又凶,“我跟你处,爸爸。”

池宴就着这个姿势和庄之鸿做了。

他脱得光溜溜的,内裤都踩在脚底下。而庄之鸿一件衣服都没少,只解了个皮带。

当然,庄之鸿这身西装还是完全被糟蹋了——裤子上全是池宴屁股里流出来的多余的润滑剂,白衬衫上沾着池宴的精液。池宴喘着气靠在他怀里,后穴里含着射过一次还半硬的阴茎。

庄之鸿的手从池宴的背一路摸下去,最后包裹住他的屁股。池宴脸埋在他脖颈里,舔他的下巴,胡茬都被口水浸湿了:“爸爸……”

“嗯。”庄之鸿流露出一点着迷的神色,低头很轻柔地吻他。

“你跟我老实说,”池宴双手捧起庄之鸿的脸,掩不住的得意,“你是不是还挺喜欢我叫你爸爸的?”他坏笑着动了动屁股,刻意夹紧了小穴,“刚刚我每一次叫你爸爸,你都变得好粗好硬哦。”

庄之鸿没否认,任他嘲笑:“喜欢。”

“老变态。”池宴假模假式地打了他一巴掌,手下没用力,更像是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还敢承认。”

池宴和庄之鸿又腻了一会儿,亲得嘴都红了。他从庄之鸿身上跳下来,转过身去捡衣服,一边开玩笑:“不过我可真不乐意当庄锦霖那个傻逼的小妈。”

庄之鸿没接话。

池宴心下奇怪,转身问他:“怎么了?骂你儿子你不高兴?”

“池宴。”庄之鸿第一次叫他名字,站起身抓他的肩膀让他背过身去,怒气似乎一触即发,“这是什么?”

“什么?”池宴有点儿懵。

“我不记得我在你这里留过痕迹。”庄之鸿喘气声都重了许多,池宴被他捏得生疼,“背上这是谁抓的?”

池宴心里一咯噔。

惨了。

《偷腥》7

老男人操起人来龙精虎猛,吃起醋来比起年轻人也是不遑多让。池宴“爸爸,好爸爸”叫得口干舌燥也没把人哄好,直到晚餐开始,庄之鸿脸色还是沉的。

池宴知道内情还好,庄锦霖倒是被吓了个半死,一顿饭吃得战战兢兢,一句话也不敢多说,闷着头往嘴里扒饭,看起来食不知味。

池宴看着都觉得他可怜,安抚般拍了拍庄锦霖的胳膊,给庄之鸿夹了一块肉。

“爸爸,多吃点。”池宴一副孝顺的姿态,“补身子的。”

具体“补”哪儿,池宴和庄之鸿都心里有数。庄之鸿瞥他一眼,终究是没当着庄锦霖的面落他面子,吃了。

一顿饭吃得三个人都不自在,草草结束了。

之前事先说好了庄之鸿在这里住一夜,庄锦霖给庄之鸿在客房换了新的床上用品。池宴本来还担心岳父看出端倪,这下也无所谓了,全部丢给庄锦霖去做,自己当个甩手掌柜在他卧室里玩手机。

庄锦霖回来的时候抱怨道:“池宴,你怎么回事啊?对我爸这么冷淡,我看他明显不高兴。”

池宴心想,等你睡了我自有办法把人哄好,嘴上随便应付着:“放心吧,我看你爸人挺好的。”

庄锦霖气得不想理他,半天才想起来质问道:“还有你们俩刚见面那是什么情况?之前认识?”

“我跟爸在一个健身房。”池宴开始胡诌,“之前发生了点不愉快,刚才都解释好了,你别管了。”

庄锦霖自然懒得管他,反正惹毛了庄之鸿也怪不到他头上,气鼓鼓地去写作业了。

池宴知道庄锦霖每天上学,作息很规律,基本十点就要准时睡觉。他掐着时间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就围了条浴巾,果然看见庄锦霖那个铁憨憨已经在床上睡得流口水了。

有个傻儿子也挺好。

自从知道枕边人是自己岳父,池宴对庄锦霖都爱屋及乌起来,感觉对方也没那么讨人厌,就是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幼稚小屁孩儿罢了,再次评价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有些慈爱的心态在里面。

池宴帮他拉了下被子,看着庄锦霖小声地打着鼾,轻轻关上门,走到隔壁去。

门没关,一推就开了。池宴哼了一声,果然,老男人在这儿等着他呢。

庄之鸿也刚洗完澡,正坐在床边接电话,听起来应该是在讲工作上的事情。见他进来,庄之鸿没什么表情地别过眼,一副冷落到底的架势。

池宴也不着急,在他面前蹲下来,解他的浴袍带子。

“嗯,你交给吕建林去办。”庄之鸿垂眼看着池宴,对着电话那头说,“普阳区那边的情况呢?”

池宴不管他打电话,自顾自地脱他的内裤。庄之鸿身上穿的就是最普通的黑色内裤,还没褪下来就能看见中间鼓鼓囊囊一大包,拽下来之后巨物就更加骇人了。

池宴低下头,趴在他胯下,鼻子顶弄着浓密的耻毛。

庄之鸿的耻毛算是茂盛的,不长,有点硬。池宴也顾不上扎不扎脸,整张脸都埋进去,嗅了嗅他的味道。

有腥味,也有沐浴露的味道。荷尔蒙扑面而来,撞在池宴的感官上,击得他头晕,下身隐隐有了反应。

“这件事都做不好就让他引咎辞职。”庄之鸿还当真放着池宴不管,任他动作也不给回应,只是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他,“让他跟隔壁学一学,重新交一份材料给于秘书。”

池宴伸手握住了那根还软着的性器,很依赖似的把脸贴过去,温柔又缓慢地用脸颊蹭着,边蹭边抬眼去看庄之鸿。

两人目光对上了。

噼里啪啦。

池宴能感觉到视线相接时撞出的火花,一个做尽媚态且饥渴难耐,一个早已情动却故作镇定,真是一对冤家。

池宴伸出舌头开始舔前端,在铃口打转。这会儿庄之鸿已经渐渐硬了,微微勃起,整根阴茎都粗了一圈儿。池宴又蹭过去,性器在他肩膀和脸颊间顶弄触碰,他一偏头把它夹住了。明明做着勾引人的下流事,眼神却是澄澈干净的,带着讨好和敬慕,像一只猫在蹭逗猫棒。

“……行了。”庄之鸿气息重了,开口打断电话那边的人,“明天上午我去现场一趟,你让他提前等着。挂了。”

庄之鸿把手机扔在手边,一把抓住了池宴握着阴茎的手,沉声问:“干什么?”

“爸爸。”池宴委屈巴巴地抬头看他,“你真不理我了?”

庄之鸿眉宇之间隐怒还在,紧闭着嘴巴,不回答。

“好吧。”池宴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转身要走,“那我去跟我亲老公睡觉。”

脚还没迈出去半步,下一秒,池宴就被扛起来狠狠扔在床上,天旋地转。

“你叫谁老公?”庄之鸿低头逼问他,捏着他的下颌不松手,池宴被钳制得骨头都在疼,却还在作死。

“叫你儿子啊。”池宴笑,“爸爸,你不能太贪心了。又想当爸爸又想当老公,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庄之鸿气得胸口微微起伏,一抬手把洗澡前扔在床上的领带捡了,抓着池宴两手手腕,紧紧绑起来。

池宴知道他心里有火要发,也不拦他,顺从地被束缚起来。他意味深长地笑:“爸爸,你喜欢这种?”

庄之鸿根本不理他,一用力把人翻过去,让池宴趴在床上,把他围在腰间的浴巾解了。

池宴本来就打算来撩拨他的,根本没穿内裤,浴巾解下来露出的就是浑圆丰满的屁股,翘且紧实。

池宴刚想说“爸爸要后入我吗”,嘴还没来得及张,就被一巴掌打在屁股上。

“啊——”

庄之鸿没心软,这一巴掌是实打实打下去的。池宴根本没有准备,瞬间眼泪都要飙出来,哀叫了一声。

“池宴,你记着。”庄之鸿又是一巴掌拍在富有弹性的臀肉上,两瓣白屁股都浮现出巴掌印,五个指头的痕迹很明显,红红的,“你以前怎么样我不管,跟我在一起,就不准让人碰你,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

“我错了!爸爸!”池宴被抽得直哆嗦,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屁股上痛觉神经这么敏感,“饶了我,爸爸。”

庄之鸿却没停手,足足打了十多下。池宴屁股已经完全红了,火辣辣地疼。他也不敢翻身,手也被绑着动不了,只能嘴上讨好。

“好爸爸,好老公。”池宴低声下气地道歉,“我真错了。”

庄之鸿扒开他紧紧挤在一起的屁股蛋子,露出那个臀缝深处的小洞。他握着勃发的性器,对准了后穴插进去。

池宴本该是爽的——庄之鸿从没让他不爽过。但他做爱风格一向凶猛,体力又强,两人肉体撞在一起,力道很大,池宴屁股被打肿了,这时候撞起来简直要他老命,也没精力骚了,被操得又疼又满足,下半身都麻着,不多时就忍不住哭出来。

“爸爸……啊、啊……”池宴边哭边叫他,“轻……轻一点……小池疼……”

“背上那个,”庄之鸿按着他的背抽插,“什么时候?谁弄的?”

“昨天啊……嗯……晚上……”池宴断断续续地坦白,“他……啊啊……啊……叫蒋、蒋旭……”

“你怎么操他的?”庄之鸿用力撞进去,粗硬的阴茎在后穴里搅弄,穴口紧箍着肉棒,“是这样吗?”

池宴回答什么都是错,干脆不讲话,又是喘又是叫又是哭,气都上不来拼命地呼吸,口水沾湿了一大片枕巾。

“小池……”庄之鸿低头亲了亲他的后颈,“喜欢爸爸操你吗?”

“爸爸……”池宴带着哭腔,尾音上扬像是撒娇,努力乞求着,“最喜欢爸爸……啊……以后……哈……鸡巴和、和屁眼都只给……啊、啊……爸爸……”

庄之鸿终于听到了想听的承诺,把他手解了,让池宴侧躺着,拉开腿重进操进去。

这个姿势就不会再折磨那红肿的屁股了,池宴的快感渐渐占了上风,叫得更加放浪。他射了之后一会儿庄之鸿才射进去,内射的时候阴茎也硬得厉害,直挺挺地杵在肠内,池宴又是一阵战栗,前面竟然又射出一点东西。

庄之鸿低头深吻他,舔他的牙关和嘴唇,反复低声叫着他的名字:“小池……小池……”

池宴刚从高潮里缓过来,脸上全是泪痕。他嘴唇颤抖,贴着庄之鸿的唇不甚清楚地说着:“喜欢……爸爸……”

《偷腥》8

池宴被颠过来倒过去地折腾,一晚上射了四次,最后实在受不住了,央求庄之鸿能不能给他口出来。

庄之鸿见他确实面带倦色,没再为难他,退了出去。他倚着床头半躺下来,池宴跪在他右手边趴下来给他口。

池宴今天确实被弄得厉害了,撅着屁股服侍他,睫毛上还有泪,乖乖地吞吐嘴里的肉棒,极尽可能地舔弄。他弓起身子的时候腰线特别漂亮,蝴蝶骨凸显出来,腰窝塌陷,衬得屁股也丰满,整个人都像是被操熟了。

庄之鸿抚摸他的脊背,顺着尾椎骨一路摸下去最后还是忍不住揉捏了一下池宴的臀部。不算轻的掌掴和连续的性爱让那里现在还明显泛着大片的粉红色,庄之鸿碰到的时候池宴小幅度地瑟缩了一下。

庄之鸿手下一顿:“还疼?”

“呜……嗯。”池宴正全身心对付嘴里的大东西,含糊不清应了一声。那尺寸实在异于常人,他必须把嘴巴张大到极限才能把前端含住,口中的津液来不及吞咽,顺着直直挺立着的性器往下流,把两个饱满的睾丸和阴毛都搞得黏乎乎的。

庄之鸿到底还是有些心疼,后悔自己下手太重。年轻人最好面子,这么教训还是不太妥。他自我反省了一下,手指在池宴的臀缝里流连,狎昵地揉弄着柔软湿润的后穴,里面兜着的精液就这么顺着大腿根流下来,庄之鸿手上也全是白色浑浊的液体,一股腥膻味。

池宴本来就对吸吮了半天不见疲软的阴茎失去了耐心,现在见他心不在焉的,还有心思玩自己后面,立刻松了手直起身瞪他:“爸爸,你能不能射了?”

庄之鸿不置可否,把人往怀里搂。池宴累得往床上一躺,枕着他的胳膊休息。

“我自己来。”庄之鸿偏过头亲他的额角,嗓子还哑着,“你睡吧。”

“不行。”池宴立刻否决。开玩笑,他带着那么多人在床上鬼混七八年,就没见过从他这里下去还硬着的,这简直是对他个人魅力的最大侮辱。那些小男生哪个不是见到他就一脸高潮的样子,甚至有几个圈儿里的1,都乐意躺下来给他上。

池宴知道自己计较这些幼稚且没意义,但他就是不能接受庄之鸿对着他还把持得住,让他有一种挫败感。老男人常年身居高位,外形又出色,见过的世面多,受过的诱惑更多,锻炼出来自制力的确是一等一的好。

想着想着池宴突然不是滋味了,有些嫉妒之前那些爬过庄之鸿床的人。他也不困了,斗志昂扬地睁着眼睛看庄之鸿:“我用手帮你打出来。”

庄之鸿笑了下:“我自己弄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池宴勾起唇,眼睛里闪着光,“我可以边弄边跟爸爸讲‘故事’。”

他刻意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庄之鸿不知道他玩什么把戏,但池宴坚持要帮他,他也没再离开,把人抱在怀里,任他伸手探到自己身下。

“爸爸……”两人脸挨得近,呼吸都交织在一起。池宴凑过来舔了舔他的嘴唇,轻声说,“我得让你承认,我是你睡过的最好的男人。”

池宴的“故事”很精彩。

他边帮庄之鸿撸动肉棒,边没完没了在他耳边说个不听,色情的、淫荡的、粗鄙的、下流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勾人的。

哪有人敢跟庄之鸿在床上这样造次,他的确没经历过这种刺激,喘气声越来越重,完全沉溺在池宴直勾勾的眼神里,盯着他被吻得嫣红微肿的嘴唇一开一合,最后在“爸爸的大鸡巴插在我身体里的时候我好想用后面把爸爸咬断,做爸爸一辈子的性奴,含着爸爸的精液给爸爸生孩子”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眉头一跳,紧紧捏着池宴的肩膀,呼吸不稳地射在他手里。

池宴满意了。

他的手上全是粘稠的精液,顺势抹在庄之鸿结实的胸肌上。池宴慢条斯理地摸他,却掩不住地得意,笑容越来越大,炫耀道:“怎么样?”

庄之鸿双目赤红,一翻身把人压住,像是要吃了他似的和他湿吻,牙龈上颚全舔了一遍才退出去,亲了亲他的鼻尖,哑声道:“小池,你不是最好的。”

池宴敛了笑,一盆凉水泼下来,皱了下眉立刻就要发火。

“你是唯一一个。”庄之鸿情动得厉害,难得情绪外露,眼神里全是深重的爱意,“我之前没和男人上过床,我只睡女人。”

池宴怔住了。

庄之鸿低头不断亲吻他的脸、脖颈、耳朵,一个个吻落下去,像是在标记所有物,爱不释手。

池宴半天才找回声音,愣愣地问:“那你第一次为什么答应我?”

“我不知道。”庄之鸿还在轻轻地啮舐他的颈部,留了个牙印在上面,“我以前从没对男人感兴趣过。我看到你的时候,我没办法拒绝,你……太性感了。”

池宴被他几句话说得浑身发烫,意外之喜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全部罢工,只是凭本能抱着庄之鸿不撒手,没由来的低声叫了句“爸爸”。

庄之鸿还没从刚才的情事里缓过劲,身上的攻击性极强,看他的眼神深不见底,手伸下去摸他的阴茎。

池宴连忙阻止道:“我都射了四次了,别弄了。”

庄之鸿不听,宽厚的手掌还是把他的性器包住,掌心灼热的温度传到池宴下身,竟又慢慢勃起了。

池宴被他亲得晕头转向,下身热流涌动却始终射不出来。庄之鸿钻下去给他口,他喘了半天也没能释放。

“……算了吧。”池宴把他拉起来,摸他极短的发茬,吻庄之鸿的眼角,“真射不出来,没东西了。”

庄之鸿低头盯着他,目光放肆、灼热,充斥着占有欲和控制欲。他忽然俯下身,用那又低又沉,带了点沙哑的嗓音蛊惑般唤他:“宝宝……”

池宴脑内“轰”的一声炸开了,身体一抖,性器竟跟着这么射出来,脚趾蜷缩,痉挛似的颤抖,一阵阵的耳鸣。

“爸爸……”池宴声音抖得厉害,用力掐着他的肩膀,指甲都嵌进肉里去,“再叫一遍。” “宝宝。”庄之鸿从善如流地又说了一次,俯下身亲了亲他的乳尖,“是爸爸最乖的宝宝。”

池宴一股股地射精,明明刚刚以为已经到了极限,却还是在听到那句“宝宝”时有了前所未有的性冲动。

他们禁忌的关系像一张严密的网,把他们全部罩在里面。池宴喜欢叫他爸爸,庄之鸿也喜欢听,在独属于两个人的秘密时刻,背德的刺激和快乐让人欲罢不能,越陷越深。

两个变态。

池宴这样客观地评价了一下,却一点儿不感到羞耻或是恐慌。他一直是个自信甚至是自负的人,从小到大做什么都很优秀,活得潇洒自由。他不会为这种事情烦心,只会为这奇妙的羁绊和缘分感到庆幸。

何况,池宴毫不怀疑地相信庄之鸿。这个男人非常强大,无论是事业还是精神,都足以为他遮风挡雨。什么事儿都可以交给庄之鸿解决,池宴只需要负责爱他。

多简单。

《偷腥》9

庄之鸿回家的第二天,池宴就抱着一个大箱子光明正大踏进了他家门。

庄之鸿像是知道他要来似的,做了两个人的晚饭,帮他把纸箱抱进来:“进来吃饭。”

“哎。”池宴犯馋,坐下来就吃,口齿不清地和庄之鸿说话,“爸爸,我搬过来住你开心吗?”

“嗯。”庄之鸿帮他盛汤,“慢点吃。”说罢又冷不丁补了一句,“正好看着你,要不然又跑出去约。”

池宴咧嘴笑:“可是爸爸也是我约来的呀?”说完又怕老男人真又醋起来不好哄,连忙卖乖,“我现在有爸爸就万事足了。”

庄之鸿看了他几眼,朝他摊开右手。

池宴没懂:“什么?”

“手机给我。”庄之鸿语气平淡,“我来删人。”

池宴一惊,几乎是立刻想到他还没来得及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清理掉。他边掏出手机边讨好地笑着:“我来我来,不麻烦爸爸。”

“给我。”庄之鸿的手又伸得近了一些,“快。”

池宴无法,叹了口气,只好视死如归地把手机上交。

庄之鸿问他要了密码,点开微信。

接着,池宴亲眼见证了庄之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至铁青的全过程。

完蛋。

池宴内心哀嚎,屁股被打得现在还隐隐作痛,新的暴风雨又要来了。不是说成熟男人都不会在意这些吗,庄之鸿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这么斤斤计较?!

“池宴。”庄之鸿按了一下太阳穴,脸上阴霾不散,“‘p’这个标签项下有187个好友?”

池宴心想,何止啊,还有没加微信连名字都不知道直接穿裤子说拜拜的呢。表面上却是正襟危坐,谎话信手拈来,一本正经地解释:“怎么可能都是约过的?有些人是打听到我想认识,就加了微信,我都没理。”

屁,他都是直接要照片和体检单,看上了就约时间。

庄之鸿盯着他,池宴保持着非常刚正不阿的表情和他对视,面上是礼貌而有分寸的微笑,实际上心脏都虚得抖成筛子了。

庄之鸿能在官场平步青云这么多年,绝对靠的不是运气。除去无出其右的工作能力以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老谋深算,心术话术都是一流。池宴这种小儿科级别的哪儿够他看,一眼就摸个门儿清。但池宴总得试着努力一下,说不定他暗中抛个媚眼儿,老男人就丧失了理智呢。

“撒谎。”不过五六秒,庄之鸿就笃定地给了结论,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哄谁呢。”

……好吧,他想多了,他没那么大魅力。

池宴装听不见,低头吃饭,夹了一筷子虾仁。

“还有,”庄之鸿没打算放过他,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这个标签里面怎么没有那个叫蒋旭的?”

……操,蒋旭在“兄弟”里。

池宴用力咀嚼嘴里的饭菜,趁着这几秒钟疯狂想对策。还没等他给自己强行洗白,庄之鸿已经在微信里搜索“蒋旭”了。

点开他的名片,庄之鸿彻底脸黑了。

“关系这么好。”庄之鸿把手机丢给他,坐直了,语气意味不明,“发微信给他,约个时间见面。”

“爸爸!”池宴以为他要去找人算账,“你别生气,我现在就把他拉黑!”

“不要拉黑。”庄之鸿屈起手指叩了叩桌子,“按我说的去办。跟他说你身边有人了,约个时间见面,我跟你一起去。”

池宴这下明白过来了。

不得不说,老男人这手操作太厉害了。

比起其他那些脸和名字都对不上号的过客炮友,蒋旭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从池宴任由他留下抓痕和把他分在亲密好友分组里这样的细节,都可以对他的特殊待遇窥见一二。于庄之鸿而言,蒋旭绝对是最大的定时炸弹,在他面前宣告主权,是头等大事,这是其一;

蒋旭这个人跟他关系密切,两个人都是那个爱玩又敢玩的圈子里的中心人物,他们共同好友不少,且都是圈子里的。让蒋旭知道他身边有人,等于不动声色地昭告天下,池宴定下来了,比一键删除所有炮友效果好的多,以后他招不了蜂引不来蝶,这是其二;

想彻底在池宴生活里留下痕迹,就得打入他的社交圈生活圈,以蒋旭这个“朋友”的身份而言,这是最快捷的切口。庄之鸿可以在池宴的朋友里讨得名分,断了他的后路,强迫他认真对待这份感情,这是其三。

一箭三雕,咄咄逼人。

池宴笑了。他本来就是认真的,自然不介意和以前那些人断绝来往,好好地和庄之鸿谈恋爱。他还是有点开心的,庄之鸿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在意他。

于是池宴也不怕庄之鸿冰冷的神情,美滋滋地抱着手机去给蒋旭发微信。

『我找到真心喜欢的了,一起吃顿饭?』

那边立刻变成“正在输入中”,没几秒就是一大串感叹号发过来。

『!!!!恭喜我池哥!!』

『但是嫂子为什么要跟我吃饭?』

『我操,嫂子不会知道咱俩的事儿吧?!』

池宴看着“嫂子”两个字简直笑出声。

显然,池宴一直只做1,蒋旭问都没问,下意识的以为他找了个0。估计在他的想象里,是个又白又瘦的漂亮男孩。

『傻逼,还不是因为你上次留的伤口。』

池宴嗤笑一声,他现在坐下来屁股还疼呢!都他妈怪蒋旭!

池宴跟他敲定了吃饭时间,没管他还在那头逼逼叨叨地说自己对不起嫂子,按了锁屏去书房找庄之鸿。

笔记本开着,庄之鸿正在办公。见他进来,庄之鸿就站起身把电脑关了。

“干嘛?”池宴惊讶,“我比工作还重要?”

庄之鸿看他一眼,用拇指拨了拨池宴的嘴唇:“你进来能干什么好事儿。”

虽然老男人表情淡淡的,但池宴还是听出了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一点无奈和纵容。

的确,就算庄之鸿继续工作,池宴也会使尽浑身解数,把人撩到床上的。庄之鸿太了解他进来打算做什么,与其被他扰得看不下去文件,不如自己关掉直接睡觉。

池宴嬉皮笑脸地勾住庄之鸿的脖子,讨要好处:“爸爸,我跟蒋旭约了周六晚上。”

“嗯。”庄之鸿奖励般亲了他一口,拍拍他的腰,“行了,去洗澡。”

自然是两个人一起洗的。

庄之鸿的浴缸不算太大,一个人正好,两个超过一米八的男人挤在一起,就有些拥挤了。

庄之鸿半躺在浴缸里,池宴面对面坐在他身上。进入的时候感觉很奇怪,性器顶了些水进来,后穴里胀得厉害。池宴不自在地动了动腰,撑着庄之鸿的胸膛喘气:“爸爸,有点奇怪。”

“难受?”庄之鸿扶住了他的后腰,舔那形状漂亮的锁骨,“我带你去床上。”

“别,不难受。”池宴试着抬起屁股吞吐着和他契合的阴茎,每次抽插都能感觉到水流在交接处涌动,包裹着他们,“去床上多没意思。”

庄之鸿哪里拗得过他,只能就着这个姿势做了。做到后面水都冷了,庄之鸿怕他着凉,顾不上池宴不情不愿,硬是把人抱了出去。

两人前一天闹的太晚,池宴躺下没多久就困了。庄之鸿把大灯关了,借着床头灯微弱柔和的光打量着池宴。

有少年的柔软,又有青年的锋利。池宴正处在最有魅力的阶段,一颦一笑都引得人别不开眼。平日里能说会道、锋芒毕露,睡着了却安然恬静、温和无害。

见过他的人大概都会不可救药地喜欢他。

池宴眼睛都快睁不开,上下眼皮直打架,似乎感觉到庄之鸿的视线,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叫了一句:“爸爸……”

“嗯,我在。”庄之鸿低头看着他,隔着被子安抚般轻轻拍了拍。池宴嘀咕完就闭了眼睛,没过两分钟呼吸就均匀绵长起来。庄之鸿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才摸了摸他鬓角,把被子往上拉,掖在他下巴底下。

他站起来,把床头灯拧灭。黑暗中,庄之鸿俯下身极快极轻地吻了吻池宴的额头。

晚安宝贝。

《偷腥》10

地点是池宴定的,一家他常去的日料店,离家也不算远。本来打算和庄之鸿一起过去,结果大忙人下午有个会,只能分头赴宴。

池宴到的最早,停了车去店里等着。庄之鸿身份特殊,池宴不想给他招来什么口舌,要了一个隐蔽性较好的包厢。

他坐下来翻菜单,店员在旁边站着给他推荐。池宴对店里的东西很熟,翻了几下就开始点单,手机却突然响了。

“喂,池哥?”是蒋旭的声音,“你到了吗?能不能出来接我一下,我没找着店。”

这家店不在主路上,地图上标得也不清不楚,池宴第一次也是别人带进来的。他对着店员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边说话边往外走。

“行,你在文华路主路上等着,”池宴说,“我出来了。”

池宴从岔路走出来三百米到文华路上,果然看见蒋旭那辆拉风的兰博基尼黄色超跑在路边停着。周围人纷纷侧目,偏偏主人公一点儿自觉没有,拿烟的手搭在车窗上,一派悠然。

……读了博士又怎样,人的本质还是骚包。

池宴心里叹口气,懒得往前去,打电话给蒋旭:“别臭美了,我在路口站着呢,你开过来,下面有停车场。”

蒋旭“哎”了一声,把车开过来了。池宴给他指了下停车场的标志,看着几个工作人员紧张兮兮地跑过来问他要不要拉警戒线。

闹腾了半天,车终于算是停好了。蒋旭从停车场出来,摘下墨镜张开双臂抱池宴:“池哥——”

“注意点儿。”池宴义正言辞地推他,“等一下我老公过来,你少给我来这套。上次你抓的那一下,可让我吃尽了苦头。”

“哈?”蒋旭差点被口水呛到,“你刚刚叫他什么?!”

“我老公。”池宴不耐烦地挑眉,“有意见?”

“……操。”蒋旭摸了摸鼻子,“你被下蛊了吧?”说罢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倒要看看有多漂亮!我跟你处了几年你也没动过心,搞的我现在非常自卑,昨天还特地去酒吧溜达了一圈儿,好几个1赶着要给我点烟我才放下心。”

“骚不死你。”池宴骂他。

池宴明知道蒋旭一直误解了他在这段关系里的位置,却不点破。他恶作剧的心态很明显,他就想看看等蒋旭见到庄之鸿,得是多震惊的表情。

两人说着话走到店里,刚进门庄之鸿的电话就打进来:“哪个包厢?”

“我正好在门口,”池宴说罢停了脚步往回走,“你过来吧,我等着你。”

蒋旭知道他在跟他“老公”打电话,不愿意自己先进去,激动得非要跟着一起。池宴急着去门口,拿他没办法,只好跟他一起走。

门口停着一辆纯黑色的丰田十二代皇冠,还没熄火,姿态低调。池宴心里清楚,庄之鸿从会议上直接赶过来,这肯定是市委书记的公务专车。

但蒋旭想的完全就是另一个方向了,“卧槽”了一声低声说:“你老公也太穷了吧?这辆车出厂价能过三十万吗?”

池宴懒得理他。

驾驶座上的司机下了车,绕到后排右座开门,伸手在车顶扶了一下,恭敬地低声说了句什么。

一条修长有力的腿迈出来,穿着锃亮的皮鞋,一身都是一尘不染的黑色正装。暗红色的领带规整地系在脖子上,肩很宽,站得笔直,浑身散发着成熟的上位者气息。男人身高估摸着得有一米九,轮廓坚毅,眼窝略深,鼻梁高挺,下颌绷紧时显现出流畅的曲线。

池宴天天看着还是会被惊艳到,心脏怦怦跳,旁边蒋旭已经完全傻掉了,话说出来都结结巴巴的:“……这他妈也太帅了……”

庄之鸿已经看见他们了,回头跟司机说了两句,便大步朝他们走过来。

在外面不好太亲昵,池宴笑了笑捏捏他的手指,随即放开给他介绍:“蒋旭。”又转向蒋旭说,“我男人庄之鸿。”

庄之鸿点点头,主动伸出手:“你好。”

蒋旭仰头看着那张脸几乎讲不出话,耳根染了点绯红,慌乱地伸出右手短暂交握:“诶……您好。”

男人手掌干燥宽厚,握手时很有力,给人很强的压迫感。蒋旭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下意识用了敬语,只觉得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吃饭的时候主要是池宴在说,庄之鸿一向话不多,只是听他讲,蒋旭却也一反常态地沉默。池宴多看了他几眼,见他一直在走神,提醒道:“蒋旭,你芥末挤多了。”

“哦不好意思。”蒋旭回过神,果然见那块三文鱼上已经堆满了芥末,只好把它扔进盘子里夹另一个刺身。

庄之鸿夹了个甜虾给池宴,低声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池宴说好。

等人走了,蒋旭终于开了口:“池宴,你怎么认识的庄哥啊?”

“叫叔。”池宴咬了一口寿司,“他四十三了。”

“……真看不出来。”蒋旭喃喃,“操,太有味道了,简直就是极品,我在国外都没见到这么完美的。”说罢又回味了一下,补充道,“我他妈一见他腿就软了,他要是对我笑我能就地高潮。”

蒋旭跟他很熟,两人都是玩家,平时嘴上都没个把门的,大概觉得说这些也不算失礼。

但池宴看了眼他一脸春色的样子,顿时来了火。他擦了下嘴角,抬头时眼神有点冷:“蒋旭,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他是我的。”

“知道知道。”蒋旭叹口气,敷衍地回应,“我能干出抢你人的事儿吗?就是单纯夸夸,你别多想。”他话锋一转,“何况这饭局是庄……先生凑的吧?搁我这宣告主权呢,我又不傻。”

“抢人?”池宴被那两个字莫名激怒了,露出讽刺的笑,“就凭你。”

蒋旭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物,在家是独子,受尽了宠爱。他长得漂亮,性格又活泼,一直是众星捧月的人物,哪里听过这种重话。池宴话一出口,蒋旭脸色也垮了,却也没再和他争辩。

庄之鸿回来的时候敏锐地发现气氛变了,刚刚说个不停的池宴阴沉着脸像是别人欠他八百万一样,两个人面对面闷头吃,谁也不理谁。庄之鸿看向蒋旭,蒋旭和他目光对上,立刻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嘴角有两个可爱梨涡。

庄之鸿心里有了底,收回目光,在桌子底下悄悄牵住了池宴的手。池宴冲他笑了一下,不过显然没那么走心,眉宇间阴郁还在。

饭局不愉快地结束了,池宴把车钥匙丢给庄之鸿,让他去停车场开自己的车过来。蒋旭听了也要跟着一起去取车,被池宴拦住了:“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蒋旭动作一顿,留了下来。

池宴没急着开口,从口袋里取了一盒烟,自己叼了一根在嘴里,偏头问蒋旭:“要不要?”

蒋旭接了。池宴给自己和他都点上,两人面对面沉默地抽了一会儿烟。

蒋旭打量着池宴的侧脸,对方垂着眼睛静静地抽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俊俏的面容。池宴跟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没太大变化,反而出落得更水灵了。其实两人上了这么多次床,说蒋旭从没有过什么过界的想法也不现实,毕竟到哪儿都难找这么一个人了。不是说多好,蒋旭能数落出他的不少缺点,只是池宴就是池宴,和别人都不一样,个人特色鲜明,人格魅力难以抵挡。

池宴吐出一个烟圈儿,终于开口了,声音四平八稳:“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口不择言讲话难听了,我跟你道歉。”

蒋旭有点惊讶。他跟池宴认识这么久,有过不愉快,也见过池宴和别人闹矛盾,这大少爷几乎没低过头,更别说这么直接的道歉,大多数都是等大家气都消了,假装之前的冷战不存在,一笔烂账就翻篇儿了。

蒋旭没那么小气,一抬下巴:“行了,对我池哥还有情分在,一点小事不至于。”

“蒋旭。”池宴沉吟了一下,眼睛看着马路上人来人往却没有焦点,看起来有些出神,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从来没遇见这么喜欢的……彻底栽了,我认了。”

“我受不了你说那些话,用那种眼神看他。”池宴弹了弹烟灰,簌簌落在地上,“不是针对你,任何人都不行。”

“今天这局确实是庄之鸿让我攒的。”池宴看着远处开过来的车,是他的车牌号,眼神柔和了一些,“既然这样,我也不能浪费他的心意。我顺便把他要表达的精神主旨传达一下——以后池宴不玩了,跟谁都不玩,我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对我或者是对他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的,最好赶紧打消,我不是什么好人,真碰着我红线了,我跟他磕到底。”

《偷腥》11

刚坐上副驾驶,车门还没来得及完全关上,就被探过身的庄之鸿按着后脑勺吻住了。

池宴一惊,生怕被人拍到,连忙推他,庄之鸿纹丝不动,强硬地撬开他的牙关,刮蹭他的舌头:“别动,你朋友看着呢。”

池宴用余光一瞥,果然看到几步远的地方,蒋旭怔忡地看着他们。他心里本来就不舒服,立刻变本加厉地吻回去,两人缠在一起几分钟,池宴才退出去,泄愤般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再抬头时,蒋旭已经不见了。

“不高兴?”庄之鸿用拇指帮他把嘴唇上的唾液抹掉,“吃饭时你朋友说什么了?”

“你看不出来?”池宴根本不信,冷笑一声,“爸爸,他一顿饭眼睛都长在你身上了吧,要不是我在,他绝对会问你要不要开房。”

庄之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退回驾驶座挂挡:“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好什么?”池宴咬牙切齿,“怎么,看蒋旭长得好看?比我年轻比我鲜灵比我嫩,你老男人就喜欢这款?”

他一连串连珠炮的发问让庄之鸿忍俊不禁,笑了笑解释道:“我对自己比对你放心得多。他看上我,我可以保证让他有多远滚多远;要是他赖着你,我对你能不能管住下半身倒是持怀疑态度。”

“就你有理。”池宴气不顺,偏过头不想说话。

直到进家门,池宴还在闹别扭。其实他远没有那么矫情,只是这种原理大概类似到了男朋友面前矿泉水瓶盖也拧不开,池宴纯粹就是想让庄之鸿哄他。

庄之鸿看得出他不高兴,把人往怀里搂。池宴推他,庄之鸿就用力按着他的背不让他逃走,两人角力半天,池宴终于板不住脸笑出来了,头靠在庄之鸿肩膀上闷笑:“爸爸你幼稚不幼稚啊?”

明明是他先当作精,现在倒打一耙还振振有词。庄之鸿没戳穿他,捏了一下池宴的鼻子:“总算开心了。”

刚刚矜持了半天,池宴早就心痒了,就算庄之鸿不哄他,他也坚持不了太久。好在有个台阶递给他了,池宴立刻顺坡下,腻歪在庄之鸿怀里,跟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靠。

“爸爸……”池宴仰头跟他吻在一起,看着庄之鸿深邃的眼睛,又开始往外冒坏水儿,“爸爸,你说我怎么还没怀孕啊?”

庄之鸿习惯了他没脸没皮,面不改色接他的话:“可能还得努力一下。”

“爸爸说的对。”池宴一本正经地点头,手从庄之鸿胸前摸过,直接探进裤子里,轻轻挠他软垂着的阴茎,“那得麻烦爸爸再插的深一点,射的多一点,把精液全部灌进小池肚子里才行。”

庄之鸿一用力托着屁股把他抱起来,在池宴的笑声里走进了卧室。

一室春光。

此前池宴公司刚忙完一个大企划,游戏推出来反响非常好,一下子就爆了。别的不说,池宴工作起来自我要求一直很严格,从营销口碑到版本微调都要他亲自来把关,前段时间神经绷的很紧。

相比之下,最近就轻松多了。

池宴琢磨着认识庄之鸿的时机还挺凑巧,自己刚清闲下来,正好可以好好谈恋爱。

自从上周见过蒋旭,池宴的危机感就上来了。他立刻意识到,不止是他能一眼看见庄之鸿,在池宴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有数不清的王旭李旭周旭肖想着庄之鸿,不管是为了他这个人还是他手中的权。

于是池宴这几天格外粘人。

经常是吃完饭就拉着庄之鸿这样那样,姿势玩了一百八十个,生怕老男人有他一个还不够。庄之鸿知道他不安,身体力行地表达池宴这具身体对他的吸引力,往往会在床上折腾两个多小时。

但池宴觉得不够。他打算给庄之鸿玩个印象深刻的。

思来想去,池宴渐渐有了主意,他拨了个电话给余飞。

“喂,我池宴。”池宴弯腰给办公桌上的吊兰浇水,“我记得,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卖玩具的?”

庄之鸿下班之前收到了池宴的微信。

『爸爸,餐桌上我放了一把钥匙,是用来开我家门的。你拿着它去我家,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在卧室里。』

庄之鸿把两句话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给他回了个“好”。

他收起手机,放进口袋里,手却没有离开,摩挲了两下手机边缘的棱角。

小朋友在给他准备惊喜呢。

旁边正说话的秘书王越满倒是一愣:刚刚书记是笑了吗?

庄之鸿调任不过一个月,就把上下打点得无可指摘。官场上都是人精,大家都看过这位的履历,一看就是个会平步青云的人物,做起事来丝毫不敢怠慢。

大领导不算亲和,但宽严相济、赏罚分明,对自己的要求也是严苛到近乎吹毛求疵。王越满有个朋友在之前跟过庄之鸿做事,曾经抱怨过领导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儿太拼命,工作狂三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他,每天都要加班。大领导不走,秘书科上下都不敢走,有不少次他朋友都是直接睡在办公室里的。

王越满听说庄之鸿早年丧偶,之后一直没组建家庭,所以听说他调任的消息之后,做好了天天加班的心理准备。谁知道除了刚上任的几天,后面庄之鸿都是踩着下班点离开,一秒都不想多待的样子,让王越满感到稀奇。

不过领导该干的活儿一点儿都没落下,王越满自然乐得清闲。

他很少看见庄之鸿笑,刚刚看手机时的神态,竟让王越满觉得领导有些温柔。

庄之鸿可管不了王越满心里编排他的想法,看了眼时间,简单交代几句第二天的工作,说罢起身出了办公室。

庄之鸿先回了家,把路上买的菜放进冰箱里。池宴最喜欢喝冰镇啤酒,庄之鸿过几天都要买几罐,放在上层显眼的位置。等放好了东西,他才去餐桌上拿钥匙,起身去了池宴家。

这倒是他第一次迈进池宴家门。

标准现代化的装修风格,房间布置的很简洁。无论是客厅茶几上随手摆放的switch,还是沙发边散落的漫画书,都显示出年轻人的居住状态。

庄之鸿推开卧室门。

“呜……”

他脚步顿住了。

正对着房间门的是一把椅子,一个人正背对着坐在上面。他浑身上下一件正经衣服没穿,上身对角线交叉捆着两根暗红色的细绳,背肌被整齐地勒成四块。双手被手铐式的金属环扣住,锁链连接在两手之间,规整地以反剪姿势摆在腰后。下身穿着一件纯黑色的丁字裤,腰间一条极细的皮革,连接着下身两根捆缚带,正巧把饱满的臀部兜住,浑圆而富有弹性的屁股完整地显露着,前面微勃的阴茎被圈进贞操锁里,动弹不得。

后穴里已经做了润滑,不知道挤了多少东西,屁股下面都是湿湿嗒嗒的。粉红色的小穴瑟缩般翕合,乳白色的润滑剂就顺着入口低落在地板上,看起来更像是精液。

听见动静他回过头,眼睛上蒙着黑色的布条,上面印着一朵妖冶的玫瑰图案。嘴里是同色的口枷,绕过双颊在脑后相扣,嘴巴微微张着,合不拢也张不大,只能发出呜咽声来。

正是池宴。

庄之鸿浑身的血液都疯狂地流动起来,他体内如同有一个巨兽,在此时歇斯底里地叫嚣着、躁动着,什么理智,什么克制,全被一把火给烧了!

他是我的池宴!

庄之鸿喉头滚动了一下,缓步走过去,拨弄了两下口枷,指尖从池宴的脸上划过,冰凉的触感。

庄之鸿把口枷解掉了,却没取下蒙眼的布条。他俯下身,嘴唇贴着池宴的耳朵轻声问:“我的礼物?”

“是我,尽情享用。”池宴看不见他,但不妨碍他做足了媚态,舌头从下嘴唇舔过,一字一顿地说道,“爸爸,请您玩弄我吧。”

《偷腥》12

一次被剥夺了视觉的性爱是什么样?

是敏感的、未知的,是所有感官都放大了一百倍的。

手掌的抚摸、嘴唇的碰触、性器官的贴合,不是片段式的,是一帧一帧把刺激传进大脑和身体里的,甚至是身上人滴下来的汗水,也能品出味道。

庄之鸿和池宴在椅子上做了第一次。

池宴抓着椅背,单腿跪在椅子上,另一只脚踩着地面保持平衡。他听见庄之鸿脱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光是想象那个画面,他就有些硬了。

池宴低声叫他,声音绵软:“爸爸……”

“屁股撅起来。”庄之鸿声音还是冷静的,一巴掌拍在他臀肉上,“给人操就要主动点儿。”

池宴听话地压低了身体,尽力把屁股往外送。庄之鸿垂眼看着两瓣白屁股,抚摸过去,用手掌把半边臀都抓起来揉捏。手下的皮肤光滑细嫩,稍微用力一点就出现红痕。他俯下身,在池宴的屁股上咬了一口,又仔细轻柔地舔弄两排牙印。

池宴在他手底下轻轻颤栗着。

庄之鸿没着急进去,先伸了两根手指在后穴抠挖。手指一进去就被吸住了,池宴开始喘,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单音,像即将发情的猫一样,哼哼唧唧。

润滑的确是做足了,甚至做过头了。小洞受了刺激,润滑液一股股往外流,在手指和入口交界处滴落。庄之鸿把手抽出来,抹在池宴的背上,同时评价道:“淫荡。”

“爸爸不喜欢吗?”池宴勾起一个笑,“我可记着爸爸那次是什么时候射的——爸爸想要小池做您的性奴呢。”

庄之鸿没接话。跟他说一句他能说十句,别期望他能有什么羞耻心,越来越硬的人只会是自己。庄之鸿终于脱下内裤,勃发的阴茎一下子就弹到池宴大腿根上。

“爸爸,”池宴感觉到了,侧过头跟他说话,一直故意用敬语,反而让那些下流话更色情了,“您过来,先让我帮您舔一舔。”

“想舔?”

“想的。”池宴眼睛上那朵玫瑰的颜色很深,像极了某种圣物,神秘妖艳,“想得快疯了。”

庄之鸿下身已经硬得不行了,直挺挺地立着,甚至不需要伸手去扶。他受不了池宴那些混账话,心里激起了一些施虐欲,绕到前面粗暴地按了下池宴的头:“那就好好舔。”

池宴被一把按下去,鼻子嘴巴一起撞在茎身上,被那温度吓了一跳。他伸出舌头,从根部一点点地舔舐,一下一下,慢慢地舔到龟头,像在喝盆里牛奶的小狗。池宴能感觉到舔过去时青筋的跳动,还有腥膻味在嘴巴里蔓延开来,这让他更加兴奋。他试着张大嘴巴含住前端,嘴唇紧密包裹着又硬又粗的肉棒,每次吞吐时,都会刻意发出吮吸的声音,口水垂下去,扯了好长一段丝。

“好大……”池宴一路亲上去,整个茎身边边角角都没放过,一直亲到囊袋,连耻毛那黑乎乎一团的地方都收到了一枚吻,“好喜欢。”

庄之鸿轻微晃动了一下腰部,那性器跟着甩动着,“啪啪”打在池宴脸上。池宴不躲,仰着脖子承受着,舌头在庄之鸿的肚脐眼儿里打了个转。

“操我吧。”池宴抬头,明明知道他什么也看不见,庄之鸿却分明感受到了他如有实质的视线,带着摄人的热度,“爸爸,我舔好了,插进来。”

庄之鸿俯身给了他一个湿吻。

他走到后面,坚硬滚烫的阴茎蹭在池宴臀缝里,在入口流连。庄之鸿从背后捞着池宴的腰,对着后穴推进去,池宴叫得厉害,后穴被不容拒绝地打开,包容服侍着另一个男人的性器。

庄之鸿做爱起来从不留情,试着慢慢动了几下就加快了速度。池宴拼命抓着椅背还有些站不住,背后的撞击像是要把他操坏掉,“啪啪、啪啪”地在房间里回响,气温似乎又升高了,他喉咙干得发疼,呼吸的节奏完全紊乱。

“啊啊、啊…哈…啊嗯……”

庄之鸿伸出另一只手,绕过池宴的胸膛,捏他的下巴。池宴微低下头,边呻吟边舔他的手指,又整根含住,跟着身后性交的频率前后吞吐,把庄之鸿整根手指都舔的湿淋淋的,泛着光。

“嗯…呜嗯…”

“你是小狗吗?什么都舔。”庄之鸿俯下身,亲他的肩胛骨,一刻不停地操干。

“啊…是…”池宴前面也硬起来了,但贞操锁还锁着,疼得额头上都是汗,“我、我是…嗯…爸爸的…啊啊…小母狗…啊……”

庄之鸿低笑,伸手帮他擦了一把汗。见他脸色不对,停下来问道:“疼?”

“嗯…”池宴对这些道具没个数,现在有点儿害怕,“爸爸,帮我开下锁,我想射。”

庄之鸿早把这事儿忘干净了,两个人对BDSM都没概念也没了解,一点儿经验也没有。他有点自责,问道:“钥匙呢?”

“枕头下面。”

庄之鸿干脆把池宴抱起来放在床上,从枕头底摸了钥匙出来帮他开锁。一打开那阴茎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庄之鸿帮他摸了两把,池宴没几下就射出来。

两人接了个吻,庄之鸿严肃地警告他:“以后少拿这个开玩笑。”

“好。”池宴也知道自己太没谱了,点头认错,懊恼地说,“本来想和爸爸一起射的…”

“没关系。”庄之鸿把他翻过去趴着,对着后穴把还硬着的性器一插到底,“时间早着呢。”

庄之鸿每次后入都让池宴欲罢不能。

两人前胸贴着后背,紧密地缠在一起,进入得很深。庄之鸿又挤了点润滑液在他尾椎处,让它顺着往下流,却不退出身去,任由冰凉的乳液从阴茎与后穴的结合处渗入,随着性器的抽动带进潮湿紧致的肠道。

庄之鸿每一下都整根抽出去又整根撞进来,粘稠的液体让交合时发出轻微的水声。池宴的敏感点几乎每次都贴着龟头蹭到,每操一下他就叫一声,控制不住地表达自己的快感。那性器太大了,又长又粗,每一次做爱池宴都感觉被撑开到极致,下一秒就要撕裂,后穴满满当当被填充着,一点儿空隙也无。

“爸爸…”池宴眼睛蹭在绸缎材质的布条上,张着嘴巴急促喘息,“您、您大鸡巴…干得我…好爽……”

两人交叠的身下,大床晃动个不停,被单被激烈的动作拽得乱七八糟。池宴的性器在床上摩擦着,前面后面都爽得难以思考,凭着本能摇动屁股迎合。庄之鸿插在最深处停下来,掰了一下池宴的下巴和他亲在一起。

“张嘴。”

池宴顺从地张开嘴巴,庄之鸿却没有继续这个吻,而是伸出舌头从他下嘴唇往上舔了两下。与此同时,庄之鸿动了动胯,埋在后穴深处的性器在肠内不规律地摇晃顶弄,囊袋贴着池宴的会阴处蹭动,引得他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叫声娇气又高亢,不自觉地撒娇。

池宴露出一点舌头,感觉庄之鸿反复从嘴唇上舔过去,连带着舌尖和牙齿一起被柔软的舌头一次次地碰到,让池宴联想到猛兽舔舐刚出生的幼犊身上的血液,富有占有欲又难得温情。

“小池……”庄之鸿隔着缎带吻他的眼睛,把他手铐解掉,按在头顶重新扣起来,“自己动一动。”

池宴哪能拒绝他的要求,努力地扭动着屁股。庄之鸿吻他的背,他的后颈,看着池宴一下下地塌下腰撅起屁股,如同一条游鱼起伏着,漂亮的身体蛰伏在他的身下,后穴吃力地吞咽着性器,浅色的嫩肉在抽动时翻出来,又在插入时吸进去,看得庄之鸿欲火难消。

他粗鲁地捏着池宴的肩膀,就着插入的姿势把人翻过来。粗大的阴茎在后穴里搅动了大半圈,没顶的快感击中了池宴,后面竟流出些半透明的粘稠液体,一股腥臊味弥漫在空气中。

“啊——”

庄之鸿一把扯开了遮眼布,像一匹恶狼盯住了池宴湿漉漉的眼睛。

“小池。”庄之鸿看不够一样用手指摩挲他的眉眼,微微偏着头和他接吻。池宴今天简直要被操翻了,身子软了,后穴也软,褪去了所有的锋利,更像一个小孩子,眼角还有泪。

“爸爸…”池宴的双腿被庄之鸿架起来,他整个人都折过去,私处朝上暴露着,和庄之鸿的性器连接在一起,双眼迷离地等待下一轮侵犯。

庄之鸿又动起来了,比之前更加用力和快速。池宴勾着男人的脖子索吻,庄之鸿低下头满足了他。两人亲得难舍难分,细碎的呻吟在亲吻间隙传出来,有一点轻微的哭腔,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纯粹的依赖,宛若孩童的嘤咛。

池宴射出来,淅沥沥洒在他自己的肚皮和胸膛上,被庄之鸿俯下身舔了个干净。池宴生理性泪水止不住,模糊中看见庄之鸿又吻过来,把他眼泪也舔掉,身下的碰撞渐渐慢下来,紧接着,男人在他体内射精了。

池宴一激灵,搂着庄之鸿的腰喘气,两人都在高潮的余韵里,毫无章法地胡乱抚摸和亲吻。他们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看着看着又亲在一起,亲完还要再看,那些没有表达出的爱意、痴迷、依恋,都在这短暂的静默缠绵里诠释出来。

庄之鸿抱紧了他,捏了捏他的屁股,带着笑意问道:“宝宝,这次该怀上了吧?”

池宴也笑出来,双手捧着庄之鸿的脸,哑声说:“能怀上,爸爸等着吧。”

《偷腥》13

最后是以池宴求饶告终的。

他侧躺在床上,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和勒痕,后穴里精液混着润滑剂一直往外流,屁股后面都黏黏糊糊的。庄之鸿已经帮他把那些东西解开了,乱七八糟堆在地上。

“哪儿弄的?”庄之鸿边穿衣服边问他。

“一朋友,他认识一个人卖这个。”池宴用脚背勾庄之鸿的小腿,在上面轻轻磨蹭着,“我去店里看了,这算是最纯洁的,还有更野的我怕吓到你。”

“朋友?”庄之鸿语气不明,“睡过的那种?”

“绝对没有!”池宴气不打一处来,踢了他一脚,“爸爸刚从床上下来就冤枉我。”

“我错了。”庄之鸿见不得他真不高兴,俯身帮他捋了一下额发,“以后不说了,别生气。”

池宴哼哼了两声,没两秒就缴械投降,张开双臂让庄之鸿抱他起来。

庄之鸿牵着他的手去了楼下,两人一起洗了个澡。池宴没羞没臊靠着庄之鸿,跟个大爷一样万事不管,任由着庄之鸿帮他全身上下都洗干净了。

池宴吹完头发坐在床边看手机,庄之鸿拍了拍他:“躺着。”

“嗯。”池宴眼睛还盯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应了一句,也没问为什么躺下,腿一抬上了床。

庄之鸿在床边坐下来,抓着池宴的脚踝,搭在自己大腿上。池宴这才抬起头,有点迷茫地看着他。

庄之鸿在低头帮他剪指甲。

池宴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宠过,心里暖暖的,眼睛都弯起来,脸凑过去:“爸爸不嫌我脏啊?”

“不脏。”庄之鸿眼神专注地修剪着,一手握着他的脚背怕他乱动,“刚刚在床上就看见长了点,不剪掉穿鞋容易磨脚。”

两只脚都剪完,庄之鸿帮他挫了下棱角,最后抬起池宴的小腿,低头在他脚心亲了一口:“睡吧。”

都已经快十二点了,闹腾了几个小时,池宴确实困得厉害。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往被子里钻,小声说着:“爸爸快上来。”

“你先睡。”庄之鸿替他关灯,“我一会儿就过来。”

池宴住过来这些天,庄之鸿都比他晚睡。池宴大脑早就歇着了,他听见庄之鸿这么说,根本没有精力再去思考其他,一闭眼就昏睡过去。

池宴没有夜起的习惯,基本都是一觉睡到天亮。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大概是睡前水喝太多,半夜的时候池宴被憋醒了。

他意识还是昏沉的,半坐起来发了一会儿楞,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庄之鸿呢?

池宴皱了下眉。他从枕头边拿了手机,看了眼时间。

一点四十七。

接近凌晨两点,庄之鸿竟然还没睡觉?

池宴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放水,回来时又打了个哈欠。他还没完全醒过来,比平时反应慢了半拍,走路时都有些重心不稳。

池宴拉开卧室门,这才看见对面紧闭的书房门下面,隐隐透着光。他走过去,推开门,庄之鸿正坐在里面,手边开着笔记本电脑,面前摊着文件。

见他进来,庄之鸿有些意外,放下笔看向他:“怎么起来了?不舒服?”

池宴摇摇头,凑过来看桌上的东西。十几份红头文件的请示,分成两沓,一沓是庄之鸿写了回复意见签了字的,另外一沓比较少,还空白着。池宴一时间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握紧了庄之鸿的手:“爸爸,你每天都要晚上加班吗?”

“抱歉,”庄之鸿拉了他一下,让池宴坐在他腿上,贴着他后颈深吸了一口气,“我刚调过来,事情确实很多,没办法陪你睡觉。”

池宴心里发酸,语气也不好:“谁说这个了?你忙为什么不跟我说,跟我说了我就不会每天晚上闹你,又不是非要做爱。”

“是我自己乐意的。”庄之鸿把滚烫的吻落在他肩颈处,“小池,你闹我我高兴。”

“可是我让你辛苦了。”池宴回过身环着他的脖子,紧抿着嘴巴,有些委屈,“爸爸,你不用这么惯着我。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不明事理,如果我知道爸爸晚上的时间都是挤出来陪我的,我绝对不会缠着你的。”

“我知道。”书房只开了一个落地灯,灯光柔和昏黄,映得庄之鸿的脸也温柔了许多。他有规律地轻拍池宴的背,用嘴唇碰他的脸,不像是吻,只是单纯地亲昵,“我知道小池很乖,所以我没跟你说。我想让你缠着我,跟我说些玩笑话,想看着你开开心心的。”

“可是爸爸……”

“小池。”庄之鸿打断他,低下头给了他一个吻。池宴心里难受得紧,眼尾泛着红,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庄之鸿手指绕着他的发尾,从他嘴巴里退出来,额头相抵,呼吸萦绕。池宴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整个自己,耳边是庄之鸿平和的低语。

“每天坐在这里,想到你在我身后的房间睡觉,爸爸比什么时候都满足。”

最后还是池宴自己回了卧室,眼睛还湿湿的。

自从他认识庄之鸿,流眼泪的次数比他前二十六年加起来都多。他心里脑内都乱得一团糟,靠着阳台的栏杆点了一支烟。

黑暗中火苗忽亮忽暗,像极了池宴患得患失的心。

到底还是太幼稚了。

他只顾着自己喜欢,从来没想过,身为市一把手的庄之鸿,哪儿来的那么多闲工夫陪他玩儿。池宴标榜自己有多爱庄之鸿,跟蒋旭说那番话的时候把自己都感动了,现在才意识到,在这段关系里,他总在索取,而庄之鸿一直在给予。

早晚两餐,全是庄之鸿做,有时候还会给他备着些点心带到公司吃。冰箱里永远不缺啤酒,床头柜里堆着各类零食。无论在做什么,只要池宴要,庄之鸿就会停下手头上所有的事情,给他想要的,他简直要被庄之鸿惯坏了。

池宴无法想象,每天凌晨两点才睡觉的庄之鸿,怎么样能够在六点半时做好早饭叫他起床的。

他心情异常低落,烟头燃尽烫到了手。池宴疼得缩了一下手指,把烟头按在窗台的瓷砖上。

他在黑暗里吹了会儿晚风,看着远处的霓虹灯出神。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池宴拿出手机,黑暗中屏幕的光很亮,有些刺眼。

他发了一条微信。

『妈,我想跟你吃顿饭。』

《偷腥》14

池宴提前半小时下班,开车去闻堂街巷子里买了份桂花糯米藕,又路过楼下花店捎了束百合,一手拎着点心一手抱着花,从小区里走过去一溜儿的大爷大妈目光都往他身上斜。

池宴前几年过来的时候简直就是灾难,几乎每次都要被不同的热心长辈拉着问东问西,谈朋友了没、喜欢什么样的、看我家孙女漂亮不,问得池宴一个头两个大。幸好后来结了婚,这些老头老太才嘟囔着悻悻作罢。

池宴径直上了楼,小区建成二十几年了,楼道逼仄潮湿,但打扫得还算干净。拐弯处摆着绿叶盆栽,叶片湿漉漉的,明显被精心料理过。池宴知道那是柳女士的杰作,笑了笑抬手敲门。

“小池来了?”开门的是唐回,穿着睡衣,人倒是很精神,“快进来,如茵做了好多你爱吃的。”

“哎。”池宴笑眯眯往里走,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花交给唐回,看着他仔细地放进花瓶里,“唐叔,您是不是瘦了?”

“是瘦了点。”唐回弯腰给他倒水,池宴连忙站起身接过来,“前段时间懒得很,晚上吃完了就瘫在沙发上看电视,被你妈妈好一通念叨,跟着她出去散步快一个月了。”

正说着,柳如茵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豆角烧肉,温声说道:“去洗个手,准备开饭了。”

“好。”池宴笑着应了。

三人用完了餐,唐回把碗洗了,主动提出来去溜达一圈:“你们俩也一个多月没见了,说说话吧,我出去转转。”

池宴大半夜发消息给柳如茵提出来吃饭,必定是有私密话要说的。唐回向来懂得照顾人,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没眼色地留下来碍手碍脚。

柳如茵给池宴盛了一碗枸杞银耳汤,帮他擦了一把额角的薄汗:“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池宴抿了一口,又甜又香,同小时候相比味道一点都没变,“妈,你做饭真的越来越好吃了。”

“喜欢吃就多过来。”柳如茵打量他,“看你气色确实不错,脸上好像长了点肉。”

池宴无声笑了笑,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男朋友做饭也很好吃。”

柳如茵明白池宴这是要切入这次谈话的正题了,微微坐正了些,专注地看着他:“是小庄吗?”

柳如茵知道池纪冠拿池宴的婚姻攀附权贵的事情之后,少见地动了怒。她一直是理想派人格,当初受不了池纪冠婚后完全钻进钱眼儿里家都不回的德行,果断地离了婚,一分钱也不要他的。那年池宴不过六岁,柳如茵想把他带走,但最后监护权还是判给了池纪冠。柳如茵做事随心所欲,却也知道自己的任性离开让池宴的成长缺失了很多东西,一直对他心怀愧疚。 她希望池宴能跟她一样,活成一个自由人,因此对于拿亲儿子终身大事当筹码的池纪冠又恨又气。之前池宴安抚了她好久,也跟她说了自己和庄锦霖也就是做做样子,彼此互不干扰,对他构不成束缚,这才让柳如茵放下心。

池宴面沉如水,微微摇头:“不是。”

柳如茵没有继续问,神色还是温和的。餐厅里只开了一盏灯,映着她明亮包容的眸子。池宴的长相其实更随柳如茵,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时刻含情一般。她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那是洗耳恭听的姿势,鼓励着池宴讲下去。

“他…年龄比我大很多。”池宴呼出一口气,眼神却没有闪躲,很认真地看着她,“他今年已经43岁了。”

柳如茵眼波微动。

“另外,”池宴闭了闭眼睛,一咬牙讲出来,“他叫庄之鸿,是……庄锦霖的父亲。”

一段意料之中但仍然难捱的沉默。

柳如茵拿着勺子,低着头慢慢地搅动碗里的甜汤。她不说话,池宴也不说,狠心地交给柳如茵去直面自己的话,等待她打破僵局。

房间里的挂钟指针拨动时发出的细微噪音无限放大,池宴面上不动声色,桌子下面的手却紧握成拳,浑身上下紧绷到了极致。

“你喜欢他吗?”柳如茵没有让空白持续太久,只是盯着池宴重复问道,“很喜欢吗?”

“很喜欢。”池宴斩钉截铁地说道,点头时没有半点犹豫,“那种感觉就是——我属于他。过十年、二十年,无论多久,我都想跟他一起过。”

柳如茵竟然笑了。

她伸出手,握住池宴的小臂,轻轻捏了一下:“这就够了。”

在那温婉的笑里,池宴立刻读出了柳如茵的言外之意。尽管柳如茵一向豁达,但这样轻易又坚定的接受还是完全出乎池宴的意料。甚至没有一句质疑、一句叮嘱、一句警告,柳如茵就这样认可了他的爱情,跨越年龄、伦理,超脱世俗,跟着他一起疯,一起不顾一切。

“妈。”池宴有点儿激动,站起来给了柳如茵一个拥抱,“谢谢你。”

“宴宴,也谢谢你告诉妈妈。”柳如茵抬手加深了这个拥抱。虽然笑着,眼睛却悄悄红了,“我很高兴你重视我的意见,你想得到祝福,我不能让你失望。”

池宴回家的时候,庄之鸿正在沙发上看报纸。

池宴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不讲理地把他手里的东西夺了扔在一边,抱着他脖子坐在大腿上。

庄之鸿拍了拍他的背,看他没说话,才意识到池宴的反常,摩挲着他的脖颈,问道:“怎么了?”

池宴还是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庄之鸿,双手捧着他的脸,靠近了吻他。池宴不愿意说,庄之鸿自然不会主动问,任由他一言不发地亲自己,专注、温情。舌头轻轻碰在一起,没有更进一步的纠缠,也没有多余的声音,安静的亲吻,反而增添了几分亲密。

池宴依赖地用鼻尖蹭庄之鸿的脸,动了动腰,已经硬起来的下身撞在庄之鸿的小腹上。

两人已经足够默契,池宴一个动作,庄之鸿就明白要做什么。他抱着怀里的人,手绕在腰后拽下了池宴的裤子,饱满的屁股突然裸露在空气里,池宴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庄之鸿的手顺着股沟摸下去,有意无意地碰着后穴周围的皮肤,细碎的快感断断续续地传上来,惹得池宴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庄之鸿低下头,嘴唇贴在池宴的肩膀上。池宴抱紧了他,整个人都软绵绵地瘫在他怀里,难得安静以至于看来可怜巴巴的,惹人心疼。

庄之鸿见他状态实在不好,手又重新回到池宴的背上,单纯像哄小孩子那样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低声说:“谁让我的宝贝不开心了?”

“没有。”池宴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我是太开心了。”说完从他腿上跳下去,开始脱衣服。卫衣、工装裤、内裤,一件件脱了个精光,庄之鸿定定地看着他,眉宇染着克制的欲望。

池宴偏偏没脱袜子。

赤条条的身体一览无余,包括私密处的性器也这样大喇喇地展示着。脚上的白袜子成了全身唯一的衣物,衬得更加色情惑人。

“爸爸。”池宴抬起脚踩在庄之鸿的大腿上,被男人一把捉住了脚踝,“干我呀。”

庄之鸿捞着腿弯把他抱去洗澡。

两人在浴室就做起来,池宴被摁在洗漱台上,前胸紧贴着大理石冰凉的台面,后面撞击一波接着一波,他要靠抓着水池边缘的手勉强保持平衡。

庄之鸿俯下身咬了一口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留下两排牙印。火热急促的呼吸喷在池宴的颈侧和耳畔,让他没法思考,只是被动地被掌控着、侵犯着。

“小池……”

庄之鸿落了一个吻在他耳边,复又直起了身子,抓着他的腰,加快了速度。坚挺的硬物在湿热的小洞里进进出出,后穴里的嫩肉被折磨得不断翻出,紧紧包裹吞吐着硕大的阴茎。雌伏在庄之鸿身底下的池宴,顺从又热情,偏着头微微张开嘴巴,呻吟声接连不断地溢出来,钻进庄之鸿的耳朵里,碾在情欲的弦上。

庄之鸿抽出身去,搂着池宴让他转过来。池宴喘的厉害,顺势坐在了洗漱台上,环住他的肩颈接吻。

台子很高,池宴比站着的庄之鸿还要高出一些。庄之鸿仰头看他,沿着锁骨留下滚烫的吻,最后含住他的乳尖。

“爸爸……”池宴按着他的后脑,垂眼看着舔弄吸吮着自己乳头的男人,手心脚心都在出汗,声音喑哑,“我今天……和我妈说了。”

庄之鸿的舌头从奶头上滚过去,湿软滑腻的触感激得池宴硬到发胀,庄之鸿用手撸动了几下他就射出来。

“说什么了?”庄之鸿亲了亲池宴的嘴角,拨弄了一下他沾着水珠的浓密睫毛。两个人的性器紧密碰在一起,粗大勃发的阴茎摩擦着大腿内侧,筋络还清晰可见,顶端水淋淋的。

“说了我们俩的事。”池宴平复着呼吸,凑近了抱住他,把头靠在庄之鸿的肩膀上,“她说,她为我找到喜欢的人而感到开心。”

庄之鸿怕他坐着冷,拽了旁边的浴巾过来给他披上,隔着柔软厚重的布料抚摸着池宴的后背,低声说:“她一定很爱你。”

“嗯。”池宴嘴唇贴着庄之鸿的耳朵,小声说,“我现在没有退路了,爸爸。你不要我的话,我就没人要了。”

“不会。”庄之鸿看着被水汽蒸腾模糊的镜子,隐隐约约映着两人赤身裸体依偎在一起的轮廓,漆黑眼眸里敛着一束光,“小池,走还是留,选择权一直在你。”

池宴呼吸一滞,什么酸甜苦辣的滋味都往心上涌,这几天被老男人的情话迷得晕头转向,明明是个心思深重的人,却偏偏愿意把心剖给他看。

其实池宴一向不喜欢黏黏糊糊地谈恋爱,他觉得矫情。两个大男人,一天到晚讲些甜言蜜语卿卿我我的实在挺腻歪。现在才明白,这话还是得看从谁嘴里说,以什么方式说。

庄之鸿不是油腔滑调的人,他给出的承诺分量是重的,是会认真去践行的。何况自从他们在一起,庄之鸿也确实是出了心地对他好,简直是把他捧在手心上宠爱。

“爸爸……”池宴无尾熊般攀在庄之鸿身上,屁股在他挺立的阴茎上蹭来蹭去。他不想一直这么矫情着,搞得像自己多缺爱似的,无病呻吟,于是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跟我在一起,可得多吃点东西补补——”他觑着庄之鸿的脸色,眨眨眼,“我费精。”

庄之鸿低头含住他的嘴唇,拉起他的腿把硕大的性器整根推进后穴里一插到底,看着他享受的神色沉声道:“需不需要补,你最有发言权。”

《偷腥》15

玩太疯到底是遭了报应,池宴第二天起来就连打了几个喷嚏。庄之鸿给他端了水拿了药,看着他吃下去,还是不放心,让池宴请假在家里待着。池宴一向身体素质不错,哪把这点小毛病放在眼里,没听庄之鸿的话,直接去了公司。

谁知道到下午竟然烧起来,温度不算高,但头痛愈演愈烈,心里一阵阵犯恶心。这下也不逞能了,乖乖提前下班回家睡下了。

庄之鸿回来正看见池宴缩在被子里睡得不甚安稳的样子,拿着湿毛巾给他把身体擦了一遍。池宴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浑身皮肤都是烫的,碰到冰凉的触感自然不撒手,下意识往庄之鸿怀里凑,嘴里还嘟囔着叫爸爸。庄之鸿定力再好也禁不住这么撩拨,裤子都顶出了个帐篷,咬着牙根忍着不碰他,终究是什么也没做,把他安稳地塞进被子里。

池宴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一躺下去就睡熟了。

池宴平时注意健身,底子好,第二天一早就生龙活虎了。庄之鸿却不准他出门,坚持让他在家里再歇一天。

公司最近事情确实不多,但池宴不喜欢给自己搞特权。自己三天两头因为小事情请假,会让他很难拿规章御下。他边喝粥边恳求道:“爸爸,我完全好了,没关系的。”

“不行。”庄之鸿抽餐巾纸给他擦了下嘴角,“昨天早上也是你嘴硬,死要面子活受罪。”

池宴吃了哑巴亏,有了前科真没什么底气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庄之鸿换西装打领结,最后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在家里等我。”

庄之鸿走了,池宴闲得无聊,趴在床上开了两局游戏,被队友坑得心烦意乱,不玩了。他打了个哈欠,看见阳台上晒着自己和庄之鸿的衣服,走出去把已经干掉的收进来。

庄之鸿的衣服千篇一律,池宴把衣服挂进衣柜的时候看见了一整排的白衬衫。他随手拿起来看了几眼,突然有了歪心思。

池宴立刻收起了懒洋洋的姿态,换下睡衣,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四十分钟后,提着饭盒、戴着口罩的池宴,出现在了市政府办公楼底下。

门卫拦他:“小伙子,身份证出示一下。”

池宴脚步一顿,把这茬忘了。这单位可不是自己公司,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必然是要核验身份的。池宴暗自可惜了一下惊喜泡汤了,认命地叹口气,笑道:“我今天出来得匆忙,没带在身上。我是庄书记的儿子,您帮我联系一下。”

门卫打量了他几眼,半信半疑。庄之鸿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不少,实在不像是有这么大儿子的人。但如果真的是大领导的儿子,他更担待不起,只好打了个电话到秘书科。

那边很快接起来:“王秘书,这边来了一个年轻人,说是庄书记的儿子,您看……”

王越满正忙得焦头烂额。偏着头用肩膀夹着电话,听了这话皱了皱眉:“书记的儿子?我问问。”他立刻转接了书记办公室,“庄书记,门卫那里来电话,说是您儿子在门口……”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让他进来。”庄之鸿一听就知道来的人是池宴不是庄锦霖,给庄锦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不打招呼找到政府大院里来。他一面心里气池宴不听话,一面又确实舍不得把人拒之门外吹冷风,开口时语气算不上好,“你出去,把他带到我办公室来。”

庄之鸿从来不会让秘书处理私事,王越满乍一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声应下:“好的好的,我明白。”

池宴看见王越满慌里慌张赶过来的样子就明白庄之鸿肯定知道是他了,笑着说道:“麻烦您了。”

“没事没事。”王越满赔笑脸,“书记让我直接带您去他办公室。”

王越满余光打量着池宴的侧脸。对方看起来很年轻,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漂亮有神的眼睛。讲话时带着笑,眼角眉梢都是讨人喜欢的劲儿,不难看出八成是个很帅气的青年。书记长得也好看,只是两人……还真算不上像。

王越满被自己走神时乱七八糟的念头吓了一跳,晃晃脑袋警告自己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胆大包天居然连自己顶头上司的绿帽子都敢随意揣测。

池宴看出他走神也没说什么,他满脑子都在想着等会儿怎么哄老男人,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办公室门口。

王越满抬手敲了敲门。刚叫了句“庄书记”就经历了今日第二次被打断。

“你去做自己的事吧。”庄之鸿抬起头,捏了下鼻梁命令道,“过来。”

王越满迟钝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第二句是对着池宴说的,他下意识听从了指示转身出去把门关上了,走了几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父子之间是这样说话的吗?

门内池宴已经黏到大领导身上了,坐大腿坐得熟练得很,隔着口罩吻过去:“爸爸,你生气了啊?”

“知道我生气还过来。”庄之鸿脸色不好看语气也重,手却揽着人不放,吻落下来的时候也不躲,“下次还不听话……”

“就罚我,”池宴一点儿不怕他严肃隐怒的神色,笑着接话,“罚我多久不下床都行,我在床上可最听爸爸的话了。”

池宴讲了几句乖巧话、献了几个吻,就把庄之鸿哄好了。池宴摘下口罩和他交换了一个湿吻,庄之鸿任由他伸进去乱舔乱撞,等池宴亲累了想退出去的时候按住了他肩膀,缠着他的舌头反客为主地加倍奉还回去。

池宴亲着亲着笑出来:“爸爸不怕传染感冒?”

“不怕。”庄之鸿说,“生病了正好跟你一起躺着。”

池宴受用地笑,神神秘秘地问他:“爸爸,你没发现我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庄之鸿上下打量了几眼,这才发现池宴袖口卷了一道,显然并不合身,肩膀也没完全撑起来,一挑眉:“我的衬衫?”

“对。”池宴笑嘻嘻地把白衬衫下摆拽出来,站起身把裤子脱了,宽松的衬衫遮住大半个屁股,前面也就勉强能盖住性器,“爸爸,喜欢吗?”

庄之鸿只是看他,没说话。

池宴却笑得更开心了:“不敢承认啊?老色胚,眼睛都移不开了。”他肆无忌惮地挑逗庄之鸿,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正露出锁骨和脖子,布满了吻痕,“儿婿穿着岳父的衬衫,岳父还想操他,庄书记,你说是不是有病啊?”

庄之鸿知道池宴在勾引自己,捏着他的手陡然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竭尽全力去忍耐,闭了闭眼睛沉声道:“把衣服穿上,现在不行,一会儿在我办公室有个会。”

池宴听了立刻失望了。他投怀送抱就是想在办公室来一场,哪能知道这么不凑巧。他叹了口气,转身去捡裤子:“好吧……”

他低头的时候眼神扫过办公桌,忽然灵光一闪,改了主意:“爸爸,你开你的会,我不影响你。”

说罢一弓腰钻进桌子底下,在狭小的空间里,朝着庄之鸿跪下来:“爸爸,你开会的时候,我帮你含着好不好?”

“小池……”庄之鸿声音又低又哑,无奈地扶额,“别闹。”

“我没闹。”池宴抱着庄之鸿的小腿,脑袋搁在他膝头,“我会很安静的,不发出声音,别人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又不影响什么。”

“还是说——”池宴笑,“爸爸没信心,怕自己被我舔得爽到忍不住叫出来?”

《偷腥》16

市教育局和市城管局联合执法,清理学校周边顽固小摊贩,因为这事儿是省里点名要拿出来当试点的,因此市里上上下下非常重视。

方案已经基本定好了,只是牵扯利益多,涉及面广,两个部门一把手也不敢自己拿主意,生怕哪个细节没注意,最后酿成恶性群体事件。于是还是层报了市政府,让市委书记亲自把关。

市教育局局长于建华今年46岁了,地中海挺严重,啤酒肚也显眼。他不是第一次见庄之鸿,但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还是罕见,只觉得对面那人摄人的气场快让他呼吸不畅。

入秋不久,气温不算太低,但房间里还是打了暖气。于建华本来就紧张,被这闷热的气氛搞得更加焦虑,满头满脸的汗,却也不敢和庄之鸿提关空调的事,只能暗自叫苦不迭。

城管局长褚啸正在做汇报,其实两人年纪都比庄之鸿大,但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规规矩矩地在对面沙发上坐着,简直像等着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

庄之鸿右手拿着笔,时不时会记几句话。等他的汇报告一段落,就会提出针对性意见,没有废话,全在点子上,更没有商量的意思,作风霸道。

于建华在旁边听了更加紧张。待会儿要轮到他发言,材料都被他捏皱了,时不时把手心里的汗蹭在裤子上,仔细看会发现他手指有点抖。

他看着不露声色的庄之鸿,半垂着眼睛,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但于建华明白那是假象,毕竟褚啸每次停下来,庄之鸿都能不紧不慢地把需要修改的地方点出来,甚至在接收到他们迷茫的眼神时,言简意赅地谈一下必要性和可行性。

庄之鸿头微微低着,似乎是看着纸的,但实际上目光都落在自己两腿之间的池宴身上。

暖气是他特意开的,怕池宴又着凉。庄之鸿发现自己对池宴简直宠到了没有底线,以前的自己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在工作时间做任何影响工作效率的事——何况是这种白日宣淫的疯狂想法。

池宴下身光着,裤子和内裤都被匆忙间塞进庄之鸿的衣柜里。他全身不过一件宽松的白衬衫,扣子解了一半,敞开大片胸膛。

他乖乖跪在庄之鸿脚边,低头认真地舔弄胀成紫红色的肉棒。不知是暖气开的太高还是欲望作祟,池宴面色潮红,粉色一直蔓延到耳根、颈后,眼睛也湿漉漉的。

那根阴茎直挺挺地戳在他嘴巴里,含入的时候会很容易就顶到喉咙,沉甸甸压在舌头上。腥味遍布唇齿间,池宴早就硬了,下身抵在庄之鸿小腿上,却顾不上自己摸一把。

池宴言出必行,他确实很安静。

两只手握着庄之鸿的性器,从底部的囊袋开始伺候。头埋进去总是被阴毛蹭到脸,毛毛糙糙的。池宴从根部舔到顶端,仔仔细细地把每一寸都润湿了,这才含着龟头前后吞吐,抬眼去看庄之鸿。

“……附小那片的情况最严重……”

庄之鸿用左手碰了碰池宴的脸,眼里一把暗火烧得无声无息。他看着池宴张大嘴巴吃着自己阴茎的模样,按着他后脑的手微微用力,看他毫无防备地吞得更深了些,似乎被呛到,却不敢咳嗽,憋得脸通红。

“啪。”

褚啸声音停了,庄之鸿一抬手,示意他继续讲:“接着说。”

说罢,俯下身去捡掉落在地上的钢笔。庄之鸿弯下腰时借着桌子的遮挡凶猛地吻住池宴,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在他嘴里横行霸道个遍,唇齿胶着,池宴被亲得晕头转向的。还没反应过来庄之鸿就已经直起身,钢笔又重新放回桌面,倾听的姿态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异样。

“……执法过程会全程录音录像……”

池宴的衬衫在动作之间又开了两颗扣子,不成形地挂在身上,肩膀袒露,粉红挺立的乳尖也暴露在空气中。他无声地喘了几下,舌尖围绕着马眼打转,轻轻吸吮了一下。

庄之鸿揉了揉他的头发。

“……情况就是这样,请书记指示。”

庄之鸿不着痕迹地把目光从衣冠不整的人身上收回来,沉着地开了口。

“首先……”

池宴放下已经布满了津液的阴茎,往后退了两步,伸手去脱庄之鸿的皮鞋。庄之鸿没阻止,配合地抬脚,任由他把两只鞋都脱掉。

池宴塌下腰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抓着庄之鸿的脚踝,隔着黑色袜子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脚趾。

庄之鸿说话时停顿了一下,褚啸和于建华不明所以,以为哪里出了问题,连忙坐直了些。好在不过几秒钟,庄之鸿又继续讲下去,让他们暗暗松了口气。

池宴暗自发笑,老男人定力真够强的,鸡巴硬成这样居然也能语气平稳地陈述意见。谁能想到大领导办公室里藏着个人,做着无比淫乱的事情,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是当着他们的面。

他舔了舔庄之鸿的脚腕,手从裤脚钻进去,抚摸他有力的小腿肌肉。池宴把裤子拽上去,露出小半截小腿,凑过去把自己的乳头往上蹭,滚烫的颗粒摩擦着庄之鸿的皮肤,更摩擦在他的理智上。

庄之鸿手伸下去捏了捏池宴的耳朵,看着他刻意做出的饥渴模样,恨不能现在把他抱起来在办公桌上操。

真骚!

庄之鸿忍得辛苦,刻意精简了自己的意见,提纲挈领地完成了对话,问道:“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的话就散会。”

庄之鸿说的不多,但讲得够清楚,字字珠玑,褚啸和于建华打心眼儿里佩服,连声否认,站起身。

“王越满,出来送一下于局和褚局。”庄之鸿拨秘书科的内线,“顺便跟何庆说,今天下午不用过来了,改到明天。”

两人走了,门一关上池宴就被拉起来。庄之鸿动作很急,池宴心里笑他终于发情了,正准备转过去把屁股准备好,却没想到庄之鸿把他抱坐在腿上,第一件事是去看他的膝盖。

虽然铺了一层地毯,但现在八项规定非常严格,铺上去的自然不是什么稀罕物,甚至可以算得上廉价,又薄又粗糙。池宴跪得久了,膝盖已经隐隐泛着青紫,小腿也是红了一大片,看着挺吓人。

庄之鸿目光沉了,手掌覆盖住池宴的膝头,斥道:“以后少想这些馊主意,什么事情回家做不行?非得在这儿折腾!”说完又忍不住缓声问道,“疼不疼?”

“不疼。”池宴心里甜得很,脸凑过去撒娇,“爸爸亲我一下,小池就不疼了。”

庄之鸿叹了口气,搂紧了他和他接吻。

“爸爸……”池宴攀着他的脖子,眼神晶亮,“我们在办公桌上做吧。”

“不行,去里间。”庄之鸿有个午休用的小隔间,床不大但好歹是软的,“本来感冒就没好利索,还可劲儿作。”

“爸爸,好爸爸,求你了。”池宴自顾自地在桌上躺下来,屈起双腿,把私处完全敞开,后穴被淫水沾湿了,瑟缩翕合着,完全一副等待侵入的样子,“来吧。”

“不行。”庄之鸿一口否决,说完就要去抱他起来。

池宴急了,一时间什么污言秽语都往外倒,礼义廉耻全都被他精虫给吃了:“爸爸,疼疼我,好想让爸爸在这里用力干宝宝,把宝宝操得前后都高潮喷水……”

庄之鸿一把把他嘴捂上了,太阳穴突突地跳:“一点儿规矩没有……”

池宴摸清了庄之鸿的性格,吃软不吃硬,这话说出来就是有戏了。他张嘴舔了舔庄之鸿的手心,含糊不清地说道:“那请爸爸教教我什么是规矩……”

庄之鸿终究是顺了池宴的意。

他把门反锁了,把暖气调高了几度,去里间抱了被子过来铺在桌上,这才允许池宴往上躺。池宴半个屁股悬在桌子边缘,方便庄之鸿站着操他。

“爸爸……”

池宴觉得室内温度着实有些高了,头上一层薄汗,热得厉害:“好热。”

庄之鸿架着他的腿弯,俯下身亲他,含着他的嘴唇轻声说:“不舒服了跟我说。”看着池宴点头,他才直起腰,扶着沾满了池宴口水的性器,缓缓推进紧致湿热的小洞里。

“好大……”池宴喃喃道,“插得太深了……”

庄之鸿动起来,粗长的性器完全填充了后穴,顶弄时龟头总能精准地碾在池宴的兴奋点上。他边抽插边俯身吸吮池宴的奶头,撞得呻吟支离破碎,呼吸急促。

“啊、啊……”池宴张大嘴巴拼命喘气,“哈……啊啊啊、啊……”

“荡妇。”庄之鸿心里气他不听话,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勾引自己丈夫的爸爸,你好意思吗?” 池宴难得听他讲这些羞辱话,不仅不生气,反而兴奋异常,差点射出来。论讲骚话的功力,庄之鸿哪是他池宴的对手,话头一接过来,就百无禁忌了。

“好意思啊……”池宴笑,后穴里抽动的阴茎让他一阵阵地轻微战栗,爽得脚趾都蜷缩起来,“我就喜欢做爸爸的小野狗……嗯……啊……给、给爸爸骑……”

庄之鸿不轻不重打了他一巴掌。

声音不小,但池宴知道他收了力,脸上一点儿不疼。池宴却立刻捂住了脸闭了嘴巴,假装赌气般偏过头,一言不发。

庄之鸿停下动作,下身还留在后穴里,戳得池宴几乎背过气。他用手包裹着池宴捂着脸的手,温声问道:“生爸爸气了?”

池宴不理他。

“给你个教训,别气。”庄之鸿把他拉起来坐着,咬他的耳朵,“以后不打你了。”

池宴还是不吭声。

其实池宴这点儿演技,庄之鸿一眼就能看穿。只是关心则乱,两人在一起以来池宴还没朝他发过火,庄之鸿觉得自己是长辈,理应包容着点,生怕小朋友是真的不高兴了,竟也没识破池宴的表演。

庄之鸿低头吻他,问道:“疼吗?”

他见池宴还是不说话,便要退出去。池宴被操得正爽,哪能放他走,两腿一夹把人拦住了:“骗你呢爸爸,不疼,没生气。”

“要打要骂,随便你。”池宴抱紧他,珍而重之地把吻印在他心口窝的地方,“爸爸给的,什么都是好的,小池照单全收。”

《偷腥》17

池宴没料到自己一句话给庄之鸿刺激这么大。

一句“照单全收”惹得庄之鸿深吸了一口气,热切而激烈地吻住了他,手臂收紧,箍得池宴动弹不得。不知过了多久,池宴几乎要窒息,用力后仰才逃掉猛烈的攻击。庄之鸿深深地看着他,看他面红耳赤轻轻咳嗽着,眼尾泛红,浓墨重彩地诠释着情动,按着他的后脑把他拉进怀里。

池宴靠在他胸膛上,感受着庄之鸿胸口起起伏伏,心跳声沉闷而规律地传进耳朵里,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小池……”庄之鸿一下下亲着他发顶,低声说着,“你想离婚吗?”

池宴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听见了一愣,迟疑了两秒才老实回答道:“我无所谓。”

庄之鸿没说话,牵起他的手,摸了摸他的手腕。

池宴怕他误会,连忙仰头解释道:“我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就是…怎么说呢,”池宴反握回去,和他十指相扣,斟酌了一下,“当初结婚也纯属是我爸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他打的什么算盘。我确实无所谓,一直没想过和谁定下来好好过,结婚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挺适合我的,各玩各的,又能让我爸满意,两全其美的好事。”

“那现在呢?”庄之鸿突然问道。

“什么?”池宴没懂,“现在怎么了?”

“现在想和谁定下来好好过了吗?”庄之鸿目光炯炯,似乎在逼问池宴给出答案,“或者我换个方式问——池宴,你想和我结婚吗?”

池宴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语言系统彻底罢工,开口不知所云讲了几个字,没说下去。

庄之鸿把他抱起来,池宴陡然悬空,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环住庄之鸿的脖子。庄之鸿托着他的屁股,吻他的下巴,讲话时呼出的热气喷在池宴脸上:“如果你没想过,那现在想一想。”

说完就就着这个姿势做起爱来。

池宴此刻脑内还一团浆糊,迷迷瞪瞪的就被强迫拉进性爱里,在剧烈的颠簸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庄之鸿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势,抽插的速度很快,大腿肌肉随着动作撞击在池宴的会阴处,急促又凶猛,弄得他有些疼。

池宴前面半硬不软地在庄之鸿胸口上下摩擦,留下一道道水痕。他夹着庄之鸿的腰,双脚勾在一起,生怕自己掉下去。

其实庄之鸿抱得很稳,但操他的攻势实在太强,池宴几乎要吃不消。他总感觉体内那根阴茎每进入一次,都比上一次都更深一些,疼痛和快感交织,下腹一团火,直往上拱,连呼吸都发烫。

“啊…啊…”

庄之鸿吻住了他,把呜咽吞进去,性器却一刻不停地在后穴里肆意作乱。

池宴难得除了叫床没有多余的话。平时污言秽语信手拈来,和庄之鸿待在一起的时候嘴巴总是闲不住,故意踩在老男人的兴奋点上闹腾。这次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哼哼唧唧地呻吟着,射出来的时候爽过了头,右脚抽筋,钻心的疼。

“爸爸……”池宴痛得直吸气,偏偏射精还没结束,精液喷了庄之鸿一身,滚落下去,“我脚抽筋了,好疼。”

庄之鸿抽出阴茎,也不嫌弃他一屁股的淫水,径直把池宴放在皮椅上,蹲下身:“哪只?”

池宴指了指右边:“这个。”

庄之鸿双手握住了他右脚,慢慢地往反方向捏。他手掌很大,手心贴着池宴的脚背,动作温柔轻缓,让他不禁想起上次庄之鸿帮他剪指甲,也是像这样,专注认真,小心翼翼。

池宴垂眼看着庄之鸿,男人蹲在他面前,低着头,眉眼沉如水。

他突然开口:“爸爸。”

庄之鸿抬头看他。

“我想和你结婚。”池宴很慢地说,“我想好了。”

庄之鸿听完眼神动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才站起身,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低头看他,哑声道:“是我太急了。小池,这婚结不了。”

“我知道爸爸在想什么。”池宴无声笑了笑,“爸爸冲动之下问我这个问题,半小时够你冷静下来捋逻辑——如果我和爸爸结了婚,别人会骂我不要脸,为了权卖身,拿年轻的皮囊当筹码满足虚荣心;如果被扒出来我还曾经和庄锦霖结过婚,那舆论走向就更不可控了,一人侍父子两人之类的难听的话估计不少见。”池宴说,“我没说错吧?”

庄之鸿“嗯”了一声。

“别人爱怎么逼逼怎么逼逼,”池宴嗤笑,“关我屁事,我不怕。”

一段沉默。

“……池宴。”庄之鸿郑重地叫了他全名,声音竟有一些颤抖,“我怕。”

“我怕你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怕我护不了你。”庄之鸿说,“我知道你不怕,你搞错了,是爸爸怕。”

这是第二次庄之鸿跟池宴坦白自己害怕。

第一次还是他们刚以父子身份相见的时候,庄之鸿为了留下他,也是这么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怕。当时池宴感动归感动,心里还是会觉得老男人哄人水平一流,可惜了自己还真吃这一套。

这次再听到,心境已经完全变了。十四年前,庄之鸿还在基层工作的时候,曾经在临时帐篷里指挥地震救援。余震一波波地来,帐篷塌了好几次,庄之鸿还一遍遍往重灾区跑,亲自督场,差点被砸破脑袋,他没有怯场;八年前任县长,所在辖区内发生重大生产事故,死了二十几个人,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善后时任何一个细节出问题,都有可能把乌纱帽一撸到底彻底归零,他也不曾畏手畏脚。

这些事情池宴都知道。庄之鸿就是这样一个人,提前规划、详尽准备、完美应对,让他永远都是从容不迫、稳操胜券的。

但他是庄之鸿的软肋。

庄之鸿也会懦弱,也会胆怯,也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他面对池宴,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男人。

池宴心里软得不像话,像是被人抓住了心脏反复揉捏。他抱着庄之鸿的腰,在他胯骨上亲了一口:“那就不结婚,听爸爸的。”

池宴站起身,冲着他的脸吹了一口气,笑道:“不怕不怕,吹一吹,怕怕被飞走啦。”

《偷腥》18

自从那天聊过结婚的事情,两人似乎关系更亲近了一些。

庄之鸿活了半辈子都没对谁掏心掏肺过,人到中年栽到池宴身上,又知道对方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再自信也总归有些不安。池宴更是明白自己得了个什么宝贝,知道庄之鸿这种近乎完美的成熟男人有多具有性吸引力,生怕自己拴不住他。所以,当两个人能够坦诚地谈结婚的时候,多少给了对方一些安全感。

池宴更是彻底放开了,“爸爸”还是“老公”都随着心情叫。庄之鸿说他没大没小,他反倒教育起庄之鸿来。

“不是爸爸想跟我结婚的吗?”池宴得意,“婚结不成老公可以叫啊,让你过过瘾。”

庄之鸿歪理说不过他,捏了捏他的脸,也就随他去了。

池宴最近开始忙了,企划案到手里改了又改就是不满意,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他工作起来向来不懂得照顾好自己,晚饭一般都想不起来吃,到家时都一两点了,往往倒头就睡。

庄之鸿知道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吃早饭,听到这里脸色陡然沉了,放下筷子,很重地落在碗上:“仗着年轻糟蹋身体,我说没说过,饭必须吃?”

池宴也是还没睡醒才说漏嘴了,最近连轴转,睡眠严重不足,连带着心情也不好。被庄之鸿这么一训斥,池宴也翻脸了,“啪”得扔下筷子站起身:“不吃了。”

池宴话说完,拎着包就往外走。庄之鸿也不拦他,等他出了门,看着桌上剩的半碗粥,轻轻叹了口气。

池宴其实一出门就后悔了。他也就是兜着起床那么一股气,正好撞上庄之鸿念叨,才攒着火发出来。他知道庄之鸿每天不比自己轻松,那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八宝粥,米都煮烂了,起码是庄之鸿提前一小时起床给他做的。

不管怎么说,都不该对庄之鸿发脾气的。

池宴知道是自己的不是,但总不能再回头承认错误,只能硬着头皮直接去了公司。

忙起来池宴也没有心思去琢磨早上的事情,焦头烂额地开会、赶工,晚上一抬头,天已经黑了。

他想起早晨庄之鸿骂自己的那句话,乖乖拿起手机,准备点个外卖。结果刚打开APP的界面,庄之鸿的电话就打进来。

“下来。”庄之鸿说,“带你去吃饭,吃完再送你过来。”

池宴心里酸涩,应了一声,几乎是跑着下了楼。

庄之鸿看着他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开始挂挡:“不闹脾气了?”

“爸爸……”池宴伸手覆在庄之鸿的右手上,低声认错,“对不起。”

“不用道歉。”庄之鸿打方向盘,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惯出来的性子,我买单。”

池宴开心死了,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了。”

庄之鸿没开太远,就在离公司五分钟车程的地方停下来。一家面馆,店铺不大,生意倒是很好。庄之鸿看着池宴把面吃个精光,又帮他盛了一碗汤。

庄之鸿估计池宴还得忙好几个小时,带着他去隔壁面包店买了块小蛋糕,又拿了几盒点心。池宴咬了一口桃酥,递到庄之鸿嘴边上:“尝尝。”

庄之鸿低头,就着他的手吃了。两人拎着袋子往外走,正好迎面碰见一对情侣走过来,手牵着手,亲亲热热的。

男生一抬头,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脚步停下来,局促地叫了声“爸”。

旁边的女生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躲在庄锦霖身后,没说话。

庄之鸿问道:“女朋友?”

“嗯……”庄锦霖心虚,毕竟自己结了婚,他爸又不知道他和池宴根本不住一起,多少显得有点儿不太好。可眼神瞥过去,正看见庄之鸿身边的池宴。

庄锦霖心头一跳。

池宴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和他爸待在一起?他爸知道池宴和自己是演戏吗?

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还没来得及理清头绪,庄锦霖就发现,袋子全在庄之鸿手上拎着,池宴两手空空,只有右手拿着吃了一半的桃酥。

他觉得有些不对。谁和长辈一起会心安理得地让长辈拎东西?他爸怎么会容忍池宴这种失礼的行为?

这样看起来,他们的状态看起来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更像是……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

庄锦霖被自己吓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再妄自揣测下去,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爸,以后跟您解释。”说完拉着女生慌里慌张地转身,“我先走了。”

两人仓促地离开,池宴目睹了全过程,把庄锦霖那点儿写在脸上的心路历程全看在眼里。他挑眉,挠了挠庄之鸿的手心:“爸爸,你儿子发现了。”

“嗯。”庄之鸿往外走,“发现就发现了,早晚也得让他知道。”

庄之鸿把池宴送回公司,两人坐在车上说了会儿话,池宴刚把小蛋糕吃完,嘴唇上全沾着奶油。他凑过去亲庄之鸿,把奶油蹭得庄之鸿满脸都是。

庄之鸿难得笑了,由着他作,搂着他的腰把他嘴唇里里外外都舔干净,一股甜腻的味道传进庄之鸿嘴巴里。他拍了拍池宴的背,轻声说道:“去吧,在家等你。”

池宴依依不舍地走了,一只脚都踏出车门了还不甘心地回头又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这才笑着上楼了。

庄之鸿看着他背影消失,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他抽了两张纸巾,对着镜子把脸擦干净,打了一把方向盘,调头往反方向走。

庄之鸿没提前打招呼,径直去了庄锦霖家。晚上温度低,他套了件风衣,不紧不慢地上了楼。

“爸?”庄锦霖开门时怔住了,下意识往他身后看,“您怎么过来了?”

“什么时候过来看你还得提前和你报备了。”庄之鸿说,“过来跟你说几句话。”

庄锦霖沉默了两秒,才让开身。

庄之鸿在客厅坐下来,庄锦霖给他泡了杯茶,双手端给他,手足无措地在对面坐下来。

庄之鸿不说话,他也不敢开口,只能这么沉默着。在这胶着的空白里,庄锦霖内心的不安不断放大,手心全是汗,惊世骇俗的猜测也在心中隐隐有了定论。

“我和池宴,”庄之鸿终于开口了,“是恋爱关系。”

庄锦霖脑子轰得一声炸了,他急促地喘息着,站起身厉声说:“是不是池宴这个不要脸的勾引您的?是不是他爬爸的床了?”

他不敢冲着庄之鸿发火,只能把愤怒全部倾泻在池宴身上。庄锦霖脸涨得通红,说到最后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他是不是疯了?爸,您也陪着他疯?!您到底知不知道,池宴以前玩得多疯?”

“让你失望了,”庄之鸿面色不变,“是我先提的上床,我先提的恋爱,这场关系从头到尾都是我主动的。他以前玩得多疯是他的事情,我没有权利管,只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乖一点,这不是什么问题。”

“比起这个,我比较好奇你在以什么立场发火。”庄之鸿姿态放松,后背靠在沙发上,眼神有些讥讽,“如果是以我的儿子的立场,我自认作为父亲尽到了合理的抚养和教育义务,关于你的婚事,我也征求了你的意见,你说过自己不在乎,在做父亲这方面我问心无愧。那么,我找谁一起过,你凭什么来指摘呢?”

“如果是以池宴丈夫的立场,”庄之鸿盯着庄锦霖颓唐的脸,继续说着,“池宴跟我说,你们从结婚开始就没住在一起,他没碰过你,没撒谎吧?如果这话是真的,那你可以心安理得去找小女朋友,为什么池宴不可以谈恋爱?”

“刚刚你那些对池宴的污蔑和人身攻击,在我这里讲完就算了。”庄之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火也让你发了,话也让你说了,之后见到池宴,希望你收敛一下乳臭未干胡闹的样子,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养不教父之过,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介意承担起教导你的责任。”庄之鸿伸手开门,没再回头看他一眼,“走了。”

《偷腥》19

这一段还是池宴回家的时候庄之鸿讲给他听的。

池宴刚洗完澡,赤条条钻进被窝里,庄之鸿搂着他,鼻尖全是洗发水的香味儿。池宴笑个不停,问道:“你真这么说的?”

“嗯。”庄之鸿枕着自己的胳膊,低头看他,“是不是话说重了?”

“是有点。”池宴额头撞在他胸膛上,“他就是个傻子,你吓他干嘛?”

庄之鸿有点儿无奈:“本来打算好好跟他讲的……他一口一个不要脸,我就没压住火。”

“而且他智商真的不行,”池宴亲他的脖子,“他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啊?你那番话也就拿来唬唬庄锦霖——拆开看,他当然没资格管你,也没立场干涉我,可关键问题是从法律上讲,他丈夫和他父亲搞在一起了,你倒是挺会避重就轻。”

庄之鸿揽着他翻了个身躺着,池宴顺势骑在他身上,抓着庄之鸿的睡衣领子笑道:“小朋友估计在哭鼻子呢,爸爸也不心疼啊?”

“他骂你的时候也没口下留情,”庄之鸿说,“被我说两句就受不了了?”

“好了好了,知道爸爸护着我,但我真没关系,我不计较这种事。”池宴解他的扣子,在肌肉上乱摸,“我明白,你是要跟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爸爸把坏人都当完了,回头我去安抚一下,多说几句好话,这事儿就差不多了。”

“担不担心你爸那边?”池宴光着屁股在他下身上动来动去,前面已经硬了,庄之鸿伸手帮他撸了几下,池宴就瘫到他怀里,“如果担心,可以缓一缓,以后再跟他说。”

“顺其自然吧。”池宴漫不经心地应着,思绪全在庄之鸿的手上,“我不在乎我爸怎么想的。他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关心过我,只在意我能不能给他长脸,所以我也无所谓他什么态度,爱怎么着怎么着。”

庄之鸿知道池纪冠是什么人。当初联姻的事情,是池纪冠亲自联系他的。虽然说利益交换的事情庄之鸿见的多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上杆子卖儿子卖得这么心安理得的,对池纪冠这个人评价也不高。只不过到了庄之鸿这个年纪和地位,已经不是由着喜欢和不喜欢交往了,很多时候还是要妥协。

“好。”庄之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那就不说了。”

池宴和庄之鸿在一起这么久还没用过骑乘式。自从做了下面那个,池宴也变懒了,躺着等着被伺候的感觉还挺舒服。庄之鸿体力又好,一个多小时下来也不嫌累,基本轮不到池宴自己使劲儿。

今天心血来潮想在上面,池宴俯身亲他,眼睛亮亮的,冲着庄之鸿咧嘴笑:“爸爸,今天你就躺着享受吧。”

庄之鸿自然随他,看着池宴扒他的内裤,握着粗长的阴茎一点点推进后穴里。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龟头挤进去的过程,那样一根属于他的东西,被池宴尽数吞进去,直直杵在肚子里,场面下流放荡。

这个姿势进得极深,两个囊袋都推进去大半,池宴都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可以完整地吃下去。他身体后仰,双手撑在两侧床上,纯靠着腰力上下动着,抽插时性器跟着摇晃,时不时拍在庄之鸿的小腹上,硬得厉害。

庄之鸿在床上算不上温柔,嫌他动得慢,抽了两下他屁股,催他快点。池宴睨他一眼,有点儿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加快了速度。浑圆的屁股撞在小腹上,白皙的嫩肉抖动着,夹着那粗硬发紫的性器,让人看了血脉贲张。庄之鸿终究没忍住,使了劲儿往上顶,干得池宴小声呜咽。

“唔……嗯……”

池宴比平时射得要快,大概是被捅得舒服了,被操的时候叫声很浪,高潮的时候反而没了声。庄之鸿看他快到了,伸手握住他直挺挺的阴茎,搓了几下就喷出来。

池宴紧紧抓着庄之鸿的小臂,低头看着他帮自己撸,乳白色的精液在结实的腹肌上聚成一小滩,衬着古铜色的皮肤更显淫秽。

池宴喘着粗气,弯下腰靠在他怀里,被庄之鸿搂着翻了身。两人侧躺着,前胸贴后背,庄之鸿拉开他的腿,性器再次顶弄进臀缝里。

“叫我什么?”庄之鸿叼着他后颈的肉,用牙齿轻轻磨了一下,“叫给我听听。”

“爸爸……”池宴被操得差点撞到床头,连忙抓住枕头,另一只手反手绕到身后,按着庄之鸿的后脑,把脆弱的脖子彻底送进男人嘴里,“是小池的爸爸……”

“还有呢?”庄之鸿吻他的肩胛骨,抽出水淋淋的性器,握住了甩动几下,正打在池宴屁股上,“还叫什么?”

池宴想笑,老男人还不是吃这一套。平时教育他头头是道,到床上还主动要求起来了。但他没有反驳,还是转过身,大腿勾住庄之鸿,往他脸上呼气,语气娇气得很:“老公……好老公。”

庄之鸿捕捉到他眼里的揶揄,低头吻住了他,哄道:“小心肝儿。”

等两人做完都已经凌晨了,池宴打着哈欠,懒洋洋问他:“要不要约你儿子吃个饭?”

“看你。”庄之鸿拿着冒着热气的湿毛巾帮他擦下身,“不想吃就算了。”

“没事。”池宴揉眼睛,“庄锦霖也挺可怜的。被你那一顿凶,估计现在还懵圈儿呢,你一天不联系他,他一天不踏实。”说完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出来,“诶,不过你说,他以后该叫我什么啊?小妈?”

庄之鸿拿着毛巾进了洗漱间,冷硬的声音传出来:“管他叫什么,除了老公,其他随便他叫。”

池宴快要笑岔气:“人家怎么不能叫老公,名正言顺有结婚证的,不叫老公叫什么?”

“你是不是想听?”

“不想!绝对不想!”池宴连忙义正言辞地表态,“我就爸爸一个老公,其他谁也不要。”

庄之鸿把毛巾洗了晾起来,这才上床躺下来。池宴跟他面对面躺着,伸手玩庄之鸿的睫毛,上下拨弄着,眼神安静专注。

庄之鸿被他拨得有些痒,一把捉住了他的手,细密的吻不断落在手腕手心,最后咬住了指尖,舔了一下。

池宴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庄之鸿又凑近了些,眼神柔和,瞳孔里全是池宴的倒影,“明天早饭想吃什么,给你做。”

“没笑什么。”池宴噘嘴,示意庄之鸿亲他,果然得到一个吻,他含着庄之鸿的嘴唇含糊地说道,“就是开心,好开心,每一天都开心。”

《偷腥》20

庄之鸿给他铺垫好的机会,池宴不能浪费,第二天就主动在微信上约了庄锦霖吃饭。对方秒回了一个“滚”,池宴也不生气,补了一句过去:你爸也要过去。

于是庄锦霖不说话了。

池宴忙得很,没空管他,手机一搁下就去忙工作了,再拿起来的时候,看见庄锦霖回了一个干巴巴的“哦”。

池宴被他逗得想笑,打了个电话给庄之鸿敲吃饭时间,是他秘书接的,说庄书记在开会,会后给他回电。池宴说好,结果等了两个多小时,庄之鸿的电话才姗姗来迟。

“小池?”庄之鸿的声音意外显得有些疲惫,大概是说话说的久了,嗓子有些哑,“什么事?”

“我约了庄锦霖吃饭,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池宴拿着水笔在纸上无意义地写写画画,“刚开完会?”

“嗯,事情比较多。”庄之鸿声音远了点,应该是在跟秘书说话,讲了几句又回来,“明天晚上吧,你方便吗?”

“依你的时间定。”池宴见到的庄之鸿永远都是精神抖擞的,对方从没在他面前展现过疲态,大概是累得厉害了,在电话里又没注意,才会流露出倦意来。池宴听他声音听得心疼得要命,低声说道,“爸爸,我好想你。”

庄之鸿似乎是笑了笑:“撒娇越来越熟练了,这才几个小时没见?”

“几个小时不久吗?”池宴趴在桌子上,“几个小时够我想爸爸想好多好多遍。”

池宴本意是想哄哄老男人,怕他弦崩得太紧,精神上太累。结果几句话说完,挂电话的时候池宴倒真的有点想他了,坐着发了会儿呆,回过神发现纸上全是庄之鸿的名字。

池宴笑自己纯情得像个傻子,风流性子谈起恋爱来如同小学生,摇摇头把纸揉成一团扔了。

晚上池宴到家的时候,庄之鸿还没回来。池宴厨艺实在有限,煮了点粥,炒了个家常菜,卖相也确实一般。饶是如此,庄之鸿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爸爸,尝一尝。”池宴拉着他坐下来,期待地看着他动筷,“怎么样?”

池宴心知肚明,就算再难吃,庄之鸿也只会说好话,但他就是想听庄之鸿夸他。明明从小到大得到的赞扬一箩筐,池宴偏偏稀罕庄之鸿的表扬,听多少遍都受用。

果然,庄之鸿吃了一口土豆丝,评价道:“很好吃。”

池宴笑了,弯下腰从后面搂住庄之鸿的脖子,两人脸贴着脸说话:“谢谢爸爸闭眼夸。”

庄之鸿嘴角微扬,偏过脸亲了他一下:“谢谢小池做饭给我吃。”

第二天晚上,庄之鸿下班之后直接让司机拐了个弯儿去接池宴,两人一起往餐厅去。一家烤肉店,池宴提前订了包间,服务员领着他们进去的时候说道:“有位先生已经到了。”

“好,谢谢。”池宴推门,正和里面庄锦霖的目光对上。对方黑着脸,眼神里全是厌恶,但碍于庄之鸿在,火全憋在肚子里。

池宴这种人精哪儿能看不懂他的脸色,也不在意,径直在他对面坐下来:“点了吗?”

庄锦霖不耐烦地把菜单丢给他,低头玩手机:“自己点。”

庄之鸿正拿着服务员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手,闻言抬头淡淡地看了庄锦霖一眼。

庄锦霖本来就是假装玩手机,余光察觉到那如有实质的一瞥,立刻坐直了,后背很僵。

“吃饭时间把手机收起来。”庄之鸿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这么大人了,不知道打招呼?”

庄锦霖怕庄之鸿怕习惯了,平时正常交流都有点怵,更别说这种带有批评性质的话。他乖乖放下了手机,磨蹭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叫道:“爸。”

“没了?”

庄锦霖恨得牙痒,抠着手指含糊地说了一声:“池哥。”

池宴含笑看完了全程,在桌子下面用大腿碰了碰庄之鸿,让他别太欺负小孩儿了,这才看到庄之鸿脸色稍霁,身上那股官爷的严肃劲儿消下去,庄锦霖总算舒了口气。

庄锦霖这顿饭吃得着实憋屈。

他亲眼看着庄之鸿主动接过烤肉的活儿,每次烤完都先分给池宴,而后才轮到自己。池宴的果汁就没断过,喝到一半就给他添上,中间池宴伸手够餐巾纸,庄之鸿下意识就要帮他擦嘴,还是池宴拦住了他,自己接过来擦了。

到底谁是他爸的亲儿子啊?!庄锦霖心里堵得厉害。

那天庄之鸿走了,他哭了半宿才缓过劲。庄锦霖从小没了妈,对父亲这个角色有着更强的依赖和崇拜,重磅炸弹砸到自己头上,他实在没忍住才讲了那些难听的话。庄之鸿对他很好这点没错,但也一直是个严父的形象,很少会有什么温情的时刻。

小时候庄锦霖就一直安慰自己,那是性格使然,是身居高位的代价。他爸爸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那就不能要求他同时做到慈爱,那太严苛了。可现在,一切都让他意识到,庄之鸿不是没有温柔,不是不懂体贴,只是不属于他。

池宴察觉出庄锦霖心情低落,暗骂老男人心狠,未免伤了小朋友的心。他从没有想过到庄锦霖面前炫耀什么,归根结底还是对不起他的事情,做人不能太不要脸,只是池宴低估了难度系数,没能处理妥当,到底让这次见面起了反效果。

眼见着庄锦霖头越来越低,快要埋进饭盘里,泪珠儿马上就要砸下来,池宴连忙推了庄之鸿一把,低声道:“你出去。”

庄之鸿知道他什么心思,看了庄锦霖一眼,没多问,径直出了门。

“想哭就哭吧。”池宴把纸巾递给他,“你爸走了。”

庄锦霖倔着不接,用袖子擦眼泪,梗着脖子不看池宴。

“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话,但我希望你能听完。”池宴坐正了,“首先我跟你保证,我对你爸是认真的。你知道我以前什么德行,这个我不申辩,但以后也就认这么一个人了。”

“……我不想听你说这个。”庄锦霖嗓子哑得声音都有点儿模糊,哭得一抽一抽的,“你去死吧池宴。”

“你怎么骂我都行,是我的错,这事儿我该早点跟你说。”池宴叹气,“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不能怨你爸。”

庄锦霖没等他话说完,就抬起头憎恨地盯住他,眼睛红成一片,情绪很激动:“你也知道他是我爸?他知道他是我爸吗?他在乎过我吗?”

“你听我说……”

“凭什么?池宴你告诉我,凭什么?!”庄锦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说话颠三倒四,手都在抖,“你就这么跳出来,成了我爸心肝宝贝,那我呢?有人在意这件事吗?还要求我为你们的伟大爱情拍手称赞?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他越说越激动,气都要顺不过来,胸脯上下起伏,眼泪一直流到脖子里。

池宴沉默地听他说完,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庄之鸿为什么调回本市吗?”

庄锦霖还沉浸在愤怒和悲伤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慢了半拍才问道:“什、什么?”

“你可能不太懂官场的一些潜规则。”池宴说,“庄之鸿是从基层干起来的,基层经历很丰富,因此他不用走回头路。三年前他就在隔壁市当市委书记了,隔壁市不比本市经济差,他政绩卓越,今年是可以直接提拔成副省长的。”池宴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庄锦霖,慢慢说道,“但他放弃了。是他主动要求调回本市再做三年的。”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池宴对上庄锦霖迷茫的眼神,一字一顿地说,“一个仕途大好、正值壮年的人,放弃了晋升的机会,等于让事业黄金期白白蹉跎掉整整三年——可能不止三年,毕竟三年之后什么形势、什么环境谁也说不清,人事调动等的就是机遇,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庄之鸿是一个多拼命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池宴喝了一口水,“他这些年为了往上走,付出了多少努力,这些也不用我说,你看在眼里。而他放弃掉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机会,只是为了你。”

“做副省长就要搬到省会去,加上工作又忙,回来一趟就难上加难了。因为你在本市读大学,所以他想回来,陪你走完最后一段成长的路。”池宴说,“他不想缺席你的人生,仅此而已。”

庄锦霖听完呆滞了好久。他不说话池宴也不说话,就这样陪他坐着。过了一会儿,庄锦霖伸手捂住脸,低声哭起来。

这些事情是池纪冠告诉池宴的。当时候池宴刚领完结婚证没几天,池纪冠就气急败坏地找来池宴,骂庄之鸿死脑筋。

“亏我那么看好他!”池纪冠气不打一处来,一副亏了几个亿的模样,“蠢不蠢!为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把副省长的位置丢了,非要调回本市来!我就说这次人事调动怎么这么奇怪,要不是我组织部的朋友吃饭时候说漏了嘴,我还得被这骗子蒙在鼓里!”

“我怎么点儿这么背!”池纪冠来回踱步,“你说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庄锦霖哭得眼泪从指缝里溢出来,简直像个小孩子,没完没了地流眼泪。烤肉架还没关,滋啦滋啦发出一点噪音,夹杂在哭声里,显得有些落寞。安静地坐在痛哭流涕的庄锦霖对面的池宴,缓缓垂下眼睛。

他心想,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羡慕你。

《偷腥》21

池宴领着庄锦霖出去的时候,正看见庄之鸿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边抽烟。

手里只剩了个烟屁股,烟灰掉落在窗台瓷砖上,深灰色的。庄之鸿听见动静转过身,嘴里那点儿烟气还没完全呼出去,眼睛眯了一下,目光聚焦在池宴身上的时候,犀利就散尽了。

“说完了?”庄之鸿看了眼庄锦霖,对方显然刚哭过,鼻尖眼睛都是红的,时不时还抽一下,看向他的时候有些胆怯,“吃好了吗?”

“嗯……”庄锦霖小声回答道,“我吃饱了。”

池宴拍了拍庄锦霖的后背,下巴微抬,鼓励他接着讲。

庄锦霖抬头,看了下庄之鸿,立刻又避开目光,低声说:“爸……对不起。”

“我不该对您发火,”庄锦霖垂头丧气,一手揪着自己的衣角,“也不该……说池哥坏话。”

庄之鸿捏他的肩膀,庄锦霖顺着力道往前走了两步,被庄之鸿抱住了。他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长大之后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和庄之鸿接触过,甚至连小时候,这样的肢体接触也屈指可数。

庄锦霖眼泪又要往下掉,拼命眨眼睛想憋回去。他以为庄之鸿要说些什么,但对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个短暂的拥抱,最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去的时候坐的还是庄之鸿的公车。司机在等着,看见庄之鸿过来连忙走出驾驶座给他拉车门,结果被拦住了。庄之鸿让池宴和庄锦霖坐了后座,自己走上副驾驶,在司机震惊的目光里系上安全带。

后排右座是首位,左座次之,前排右座是末席。官场讲究这些虚头巴脑的礼仪,以庄之鸿的官职,必然是一直坐在首位的。后面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竟然让庄之鸿主动让出了位置。

司机也只敢心里疑惑,还是按着领导指示开车。庄之鸿先把庄锦霖送回家,下车的时候庄锦霖很乖巧地绕到副驾驶旁边挥手:“爸,再见。”

庄之鸿说:“你等一下。”说完他下车,开了后备箱抱出一个小纸箱来。

庄锦霖不解,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车厘子。”庄之鸿递给他,“政府办上周有人去T市出差,托他买了点特产。”庄之鸿低头看着他,“我记得你爱吃。”

“……是。”庄锦霖被闹得又想哭,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谢谢爸。”

庄之鸿再上车的时候上了后座,池宴悄悄牵他的手,意料之中被反握住。池宴捏他的指骨,和庄之鸿十指相扣,对他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两人下车之后,庄之鸿站在路边和司机说话,池宴避嫌,往旁边让了几步,无所事事地玩手机。庄之鸿没让他等太久,走过来的时候碰了碰他的手背,皱了下眉:“怎么这么凉?”

“降温了。”池宴抬头看着他,弯了下眼睛,声音很轻,“快入冬了。”

庄之鸿牵他的手,一前一后上楼。单元楼是声控灯,他们不走电梯,也不唤醒照明,就这样牵着手在黑暗里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走,沉默地、安静地,脚步声都很轻,像是怕惊醒谁的梦。

到门口的时候,池宴突然出了声,楼道的灯光陡然亮了,映着池宴半边脸在阴影里,眼睛捧出一点昏黄的光:“爸爸,今天去我家里吧。”

庄之鸿没问为什么,拉着他去了楼上。睡前,池宴戴着黑框眼镜靠在床头看书,庄之鸿单膝跪在他身侧,低头问他:“晚上怎么不开心?”

池宴没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庄之鸿看出来太正常了。他放下书,又摘下眼镜,抿着嘴说道:“我就是嫉妒。”

庄之鸿倒是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有点好笑,宠小朋友宠到这个地步,居然还能让对方不满意,于是虚心请教道:“嫉妒什么?”他俯身亲池宴的脸,很近地注视他的眼睛,“不就一箱水果?”

“不是这个问题。”池宴小幅度地摇头,抱紧了他,“我还没那么小气。”

“不会是那个拥抱吧?”庄之鸿低低地笑,手臂收紧把人完全抱进怀里,在他耳边哄道,“抱多久都行,随你抱。”

“那我要抱24小时。”池宴脸埋在他脖颈里,不讲理地要求道,“整整一天。不准少一秒。”

“好。”庄之鸿说,“都听你的。”

池宴终于被他逗笑了,身体放松下来,靠在他身上。他笑出来庄之鸿也松了口气,帮他捋后脑的头发。

池宴笑着笑着又不笑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爸爸,我就是嫉妒……他有一个这么好的父亲。”

庄之鸿听到这句话就什么都懂了,放柔了声音说话:“现在也是你的。”

“我爸好像从来都不在乎我。”池宴小声说,“乖巧、懂事、优秀,都是为他准备的——他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只有这些。其实我明白,人不能太贪心,有的人穷极一生都想得到我爸给我的财富,但真的生在这个家庭,还是觉得不快乐。我妈很爱我,但她更爱自由,尽管我能理解她,有时候还是挺失落的。”

“不该跟你说这些。”池宴笑了笑,“早就长大了。”

“在我这里可以不用长大。”庄之鸿拍他的背,“当小孩子就好。”

“幸好遇见你了。”池宴眼睛悄悄红了,笑容却不减,“爸爸,我爱你。”

池宴什么下流话没说过,但从来没有这样直白地、郑重地说出“我爱你”这种沉重的字眼。说“心动”不够,说“喜欢”廉价,说“痴迷”肤浅,好像只剩下“爱”这个字能精确诠释他的感受。池宴从没有说过这句话,哪怕是对着柳如茵,他也感到害臊。大概是今天的事儿勾起了往事回忆,让池宴真的受了点儿刺激,才对着庄之鸿诚实地表达出来了。

庄之鸿听见都是一愣,顿时笑出来了,吻他带着湿意的眼睛:“小池,我很高兴。”

两人亲在一起,自然而然地脱衣服,驾轻就熟地缠绵。池宴中间想翻身,被庄之鸿用力按住后背,只能维持着跪趴的姿势,脊背躬起来,绷出流畅的弧度。男人的手掌顺着脊椎骨节摸下去,从翘起来求欢的屁股上绕过去,反复抚摸大腿的肌肉。池宴身体在微微发抖,像被猛兽控制在爪下的无害小动物,没有反抗的余地,尽力挣扎也只是徒劳。

“爸爸……”池宴有点可怜地偏头求他,“我想看看你。”

庄之鸿哪受得了这幅样子,就着插入的状态把人翻过来,捏了捏他的耳朵:“看到了?”

“嗯。”池宴鼻尖冒汗,被庄之鸿屈起食指轻轻刮掉了,“看不够。” “那就多看看。”庄之鸿抵着他的额头,下身动了动,池宴忍不住呻吟出声。

射精的时候大脑空白,池宴有那么几秒几乎完全无法思考,腿抖了两下,指甲陷进庄之鸿后背肌肉里。他看见庄之鸿簇着欲火的眼睛,看见精壮的躯体压在自己身上,看见吻落下来,如饥似渴地交换着口中津液,以至于舌头感到一阵酸麻。

“想要什么都给你。”庄之鸿摸他软下去的阴茎,握在手里捏了捏,俯身贴着他的嘴唇,看他的眼神像夏日晚风,带着些许炙热的温度,“要亲情还是要爱情,都从我这里拿。”

《偷腥》22

池宴和庄之鸿在一起之后,长了不少肉,腹肌的轮廓都淡下去了。池宴趴在庄之鸿身上的时候强烈谴责了一下,颇有点无理取闹的意味:“别整天做大鱼大肉了,都怪你。”

庄之鸿捏了一下他的脸,眼里有几分笑意:“好像是胖了点。”复又补充道,“现在好看,气色好。”

“少唬我。”池宴把庄之鸿的手打下去,戳他胳膊发现二头肌硬得要命,池宴更生气了,“明天开始还是要去健身房。”

庄之鸿知道他好面子,没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只是把人搂进怀里说道:“陪你去,睡吧。”

第二天去健身房的时候,池宴刚从动感单车上下来,一身是汗,还没来得及去找庄之鸿,就被张清拦住了。

“池哥。”张清个子不算太高,长得很可爱,干干净净的,和池宴说话的时候脸红得明显,“最近这么久都没来,是躲我吗?我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没有没有,想多了。”池宴把脖子上的毛巾拽下来,擦了一把脸,举手投足都是荷尔蒙味道,张清甚至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忙着谈恋爱。”

张清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池哥,你是说……你在认真谈恋爱吗?”

“对。”池宴笑,“没听错。”

张清当下觉得难堪,自己自作多情就算了,还被这么一个消息当头棒喝。他喜欢池宴快两年了,知道他是什么性格,几乎每个月都能见到他在健身房约人,可张清就是不死心。他甚至和池宴提过,哪怕就上一次床也可以,但池宴明白他内心还是想好好处,所以坚持不碰他。张清有时候安慰自己,说不定哪一天池宴就玩累了,就会回头找自己。实际上他早该意识到……池宴这种人,哪轮的上他呢。

张清想着想着就更难受了,偏过头哑着嗓子颠三倒四地说话:“恭喜你……池哥,希望你每天都开心,就,好好的……我之前也是真心喜欢你,虽然现在好像不是很重要了……”

看着他絮絮叨叨地讲,笨拙地表达着自己求而不得的喜欢,池宴心里叹口气,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就被另一个声音抢先了:“是不重要,所以也不用说了。”

庄之鸿背心后面都湿透了,额头带汗,脸色不太好看,抓着手里的毛巾往池宴头上一盖,回头冷睨了了一眼张清:“知道别人有主了就自觉点,打主意不要打到池宴头上。”

张清被吓得有点呆住,表情空白了一阵,过了十几秒钟才回过神,下意识退了两步,惊得张大了嘴巴:“池哥,你们……你跟他……”

池宴笑都藏不住了,拍了拍他肩膀没再多说,跟着庄之鸿亦步亦趋往外走,直到浴室,庄之鸿都没说话。

“吃醋了?”池宴硬是跟他挤进了一个洗澡间,狭窄的空间里,两个人几乎是脸贴着脸站着,“爸爸,别生气,路人甲而已。”

“没生你气。”庄之鸿习惯了伺候他,开了淋浴帮他洗头发,“我知道跟你没关系。”

池宴闭着眼睛享受,凭着直觉去亲庄之鸿,结果一口亲在胡茬上:“这个我可是真没碰过,醋他没必要。”

庄之鸿没回答,仔细地把泡沫冲掉,又用毛巾帮他擦了擦眼睛,看着池宴睁开眼,才低声说:“想把你绑在家里。”

池宴挤了沐浴液往庄之鸿身上抹,笑着开玩笑:“绑呗,最好光着身子绑,那看起来倒真像性奴了。”

虽然这事儿其实不关池宴的事儿,但池宴不想让庄之鸿有半点不痛快,找了个远了一点的健身房办卡,没再去过那家。坚持练了一个月,身材总算又回来了,池宴美滋滋地脱衣服给庄之鸿看,结果当然是光溜溜被扔在床上一顿狠操。

日子过舒服了,有些事儿就抛到脑后了。所以接到池纪冠微信消息的时候,池宴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我操!”

“怎么了?”庄之鸿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搁在茶几上,“谁的消息?”

“……我爸。”池宴烦躁地把手机丢在桌子上,声音挺大,“过几天要过生日。每年都是,非要搞个隆重排场,屁大点事能请几百个人参加。”

庄之鸿刚洗完手,还冰冰的,碰了碰池宴的脖子,看着他躲了一下才收回手:“池纪冠这个人做事一向高调,不过也确实有高调的资本。”

“有个屁资本。”池宴跟庄之鸿讲话就口无遮拦了,不屑一顾地撇嘴,“有几个钱就想当土皇帝,最大的爱好就是炫耀,聚一波人围着自己转恭维自己,狭隘。”

庄之鸿难得见到池宴这么幼稚地片面评价别人,觉得挺稀奇的,故意反驳逗他:“我保留意见。”

被宠坏了脾气,第一次没被顺毛捋,池宴瞬间炸了,站起身捡了手机就要走,被庄之鸿攥着手腕扯回沙发上,重心不稳坐在他大腿上。池宴挣不脱束缚,恨恨地用胳膊肘捣了庄之鸿肩膀一下。

庄之鸿被怀里小猫不疼不痒挠了一下,心情大好,抱着人不放手,边亲边道歉:“我错了。”

“错哪儿了?”池宴刻意板着脸质问他,嘴上却很诚实地回应着他的吻,“爸爸说说看。”

“错在不该否定你的话,”庄之鸿突然笑了,“老婆说的话都是对的。”

这句“老婆”说得两个人都被恶心到了,庄之鸿脸埋在池宴肩膀上闷笑,池宴笑得前仰后合,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彻底被取悦了,挠了挠男人的下巴:“爸爸,我觉得你好像变活泼了好多。”

“跟你一起变年轻了。”庄之鸿笑意还没完全收回去,眉眼还是温和的,“不好吗?”

“好,特别好。”池宴的手指从他浓黑的眉毛上抚过,把刚才生气的事情忘了个精光,又往庄之鸿怀里凑了凑,“活泼也喜欢,严肃也喜欢,脖子上的这颗痣也喜欢,手上的这个茧也喜欢——属于爸爸的我都喜欢。”

庄之鸿爱极了他撒娇的样子,手臂收紧,一手去解他的衬衫纽扣。池宴配合地脱下衣服,中间两人动作急了,拽掉了一粒扣子,啪嗒滚落在地上,却无暇去捡拾。进入的时候池宴胸膛大敞,衬衫却半挂在身上,内裤也勾在脚踝处,惹得池宴发笑:“越来越不讲究了。”

庄之鸿架着他的腿快速抽插着,沙发晃得厉害。池宴胳膊搭在茶几上,顺手抓了果盘上几颗草莓,手一紧,挤得红色果汁洒了一胸口,衬着暗红的乳头和白皙的皮肤,有一种粗犷原始的魅惑力。池宴手上全是紫红色汁水,不在意地往小腹抹,边喘边说着:“爸爸,舔一舔。”

庄之鸿顺着他的意思低头,从脖颈一路舔到腹股沟,果汁确实是被仔细地舔干净了,却留下一道道口水的印迹。池宴的腿弯还搭在庄之鸿胳膊上,整个人都被折过来,低头从两腿之间才能看见庄之鸿的脸。

“啊、啊……爸爸……”池宴揪着沙发扶手保持平衡,剧烈的撞击让他几乎要掉下去,“慢一点……嗯……”

“勾引我的时候能耐着呢。”庄之鸿嘴上斥他,动作却明显放缓了,浅浅抽动了几下就从后穴里退出来,筋络暴起的性器扬着头,“疼了?”

“……不疼。”池宴好不容易才喘过来这口气,侧过身子躺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弯曲着,冲着庄之鸿笑,“过来爸爸,换个嘴操。”

庄之鸿往前走了两步,单膝跪在沙发边缘,粗大的阴茎正抵在池宴嘴边。池宴张大嘴巴含进去,舌头打了个转,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摁住后脑,不急不缓地抽动起来。

池宴嘴唇被磨得通红,吞咽不及的口水时不时滴落在地板上。庄之鸿动作很凶,胯下动得越来越快,肉棒在湿热的口腔里进进出出,不少次都顶在了池宴嗓子眼儿,腥味充斥了口鼻,呼吸不顺。

“……呜……呃……”池宴快要撑不住,下意识去推庄之鸿,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强硬地捏住了下颌,被迫把嘴巴敞得更开,庄之鸿俯身在他耳边说道:“受着。”

池宴被激出了眼泪,硕大的阴茎简直要喉咙捅破,坚硬又炙热,反复地抽插,许久才抖了一下。庄之鸿抽出身去,池宴嘴巴还合不拢,维持着微张的姿态,半边脸都喷上精液。

池宴舔了舔嘴角,小声咳嗽起来。庄之鸿捧着他的脸亲,拉着他坐起来帮他顺后背。池宴还是一直咳,脸都咳红了,庄之鸿起身帮他倒了杯水:“抱歉。”

池宴喝了半杯水,清了清嗓子,终于缓过劲,瞪他:“现在道歉有用吗?”

庄之鸿知道他没真生气,蹲下身亲了亲他的膝盖:“每次都是你提的要求,我做了你又要不高兴。”

“坏爹地。”池宴恢复好了又扮嗲精,恶心巴拉地嗔怪,“做爱的时候太凶了。”

“也就床上凶凶你。”庄之鸿揉了揉他头发,有点儿无奈,“小祖宗,还要我怎么宠你。”

“你有本事,在池家上我。”池宴故态复萌,脑子一转坏点子就冒出来一堆,“在亲家的生日宴会上,操他亲儿子,这个剧本怎么样?够刺激吗?”

“我保证,”池宴笑得意味深长,“一定伺候得爸爸永远记得那一天。”

《偷腥》23

“犬子池宴。”池纪冠笑眯眯拍了拍池宴的背,“这是刘叔叔,森海科技的创始人,大人物。”

“池总说笑。”刘浩摆摆手,“比不得池氏家大业大,我这差远了。虎父无犬子,贵公子在游戏界做得可是风生水起,我们这些老人都有耳闻。”

池宴礼貌地微笑,保持着极为谦恭的姿态,微微摇摇头:“在刘叔面前都是小把戏了,上不了台面。”

池纪冠笑得愈发春风满面。

他的生日宴是池宴帮忙一手操办的,完全可着他的喜好来,极尽奢华却不乏典雅,细节处尽显品味。交给池宴的事情他一向完成得出色,纵观全场,全市甚至全省的青年才俊都汇集到这里,但无论是相貌、仪态,还是事业、家庭,每一个都比不上他池纪冠的儿子出挑儿,出尽了风头。

池宴瞥见池纪冠得意的脸,心里恨得直骂脏话。他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红酒,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点开微信给庄之鸿发消息。

【怎么还没到啊?】

庄之鸿没立刻回,作为主人池宴不好一直看手机,发完就收了起来。刚塞进口袋里,就看见不远处的楼梯上一个唇红齿白的青年穿着白色西装下来,引来众人一阵赞扬。

“池公子的伴侣吧?长得也俊。”

“庄书记的儿子果然一表人才。”

池宴脸色有些僵,眼看着庄锦霖红着脸走过来,硬着头皮挽上自己的手臂,火都快窜到嗓子眼儿了。余光里池纪冠正带着满意的眼神看着他们的互动,池宴极力克制住甩开旁边人的欲望,勉强维持着挑不出错的笑容。

“再忍忍。”庄锦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我爸快来了。”

池宴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掏出手机看。一分钟前庄之鸿回了消息,只有四个字:快了宝贝。

烦躁和焦虑被抚平大半,甜蜜感从内心一直蔓延到脸上,笑意都真心实意了许多。旁边庄锦霖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酸溜溜阴阳怪气地嘀咕了一句:“幼稚。”

池宴心情好了,边收手机边准备反击,还没来得及开口,场内突然一阵骚动,那些满脸横肉、眼比天高的大老板,都不约而同地往门口走了几步,脸上不自觉地堆满了讨好和谄媚。

池纪冠笑容更甚,拉了拉西装外套的下摆,微抬下巴,亲自迎了上去。

“庄书记。”池纪冠主动伸出手,“好久不见了。”

庄之鸿神色很淡,回握住他的手,眼神却掠过他的肩膀,落在池宴身上。

很短暂的视线交汇,池宴却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不管不顾抱住对面男人的冲动。他捏着高脚杯的手愈发用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庄之鸿,舍不得移开眼。对方很快把目光转开,得体地环视四周,露出一个浅笑:“久等了。”

在座的都知道庄之鸿是什么人物,今年差点就要捞到封疆大吏,不知道为什么平调了一次,但但凡消息灵通者都知道这位以后必定了不得。谁都想大树底下好乘凉,无论是池家还是庄家,巴结好了都没坏处。于是庄之鸿一来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被一群人簇拥着说话,连庄锦霖都没能来得及上去打个招呼,更别说池宴了。

池宴看到人就不急了,站在旁边静静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池纪冠才领着庄之鸿走过来,眼神暗示了一下池宴,池宴哪还用得着他指示,甜甜地叫了句“爸爸”。

“爸。”庄锦霖跟着打招呼,显然读出了池宴语气里的腻歪,有点尴尬,干咳了两声。

“嗯。”庄之鸿目光从两人紧挽的手臂上扫过,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尽管表情转瞬即逝,但庄锦霖和池宴都敏锐地捕捉到了,庄锦霖立刻手足无措地收回手,下一秒却被池宴搂住了。他紧张地偏头看过去,不明白池宴搞什么名堂,对方笑意盈盈地开口了:“爸爸快坐,晚餐要开始了。”

庄之鸿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意味不明。

池纪冠心下觉得有些异样,但说不出哪里怪异,目光在三人之间逡巡而过,被池宴这么一提醒才发觉时间不早了,连忙招呼道:“招待不周,大家都坐吧。”说罢就引着庄之鸿往主位走,把刚刚那点疑虑抛到了脑后。

那天池宴也就是说说浑话,庄之鸿知道他什么脾性,笑了笑没当真。池纪冠的生日宴,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在他们身上,半点异常估计都能被看穿,更别说池宴嘴里的乱搞。正事儿面前池宴从不犯糊涂,规规矩矩把饭吃完,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把宾客送走,几个小时下来也没能和庄之鸿说上话。

庄之鸿喝了酒,池纪冠给他安排了一间客房住下。池宴耳朵贴在卧室门上听走廊的动静,确定池纪冠和庄之鸿寒暄结束走进主卧后,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手刚抬起来,客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池宴被一股大力陡然拉了进去,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了。

池宴被整个拥进怀里。

他愣了一下,才把头轻轻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小声说:“爸爸也不怕是别人啊?”

庄之鸿不说话,呼吸声很重,滚烫的气息喷在他侧颈,让池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爸爸。”池宴推他,“我喘不过气了。”

庄之鸿这才松开手。

池宴抬头,发现庄之鸿还是那副稳重样子,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眼神比起平时涣散一些,盯着他的时候罕见的直白热烈。池宴讶异:“喝醉了?”

“……有一点。”庄之鸿终于开口了,嗓子很哑,“池宴,我不高兴。”

池宴第一次见到这么孩子气的庄之鸿,心快化了,放柔了声音哄他:“为什么?”

“庄锦霖,他挽你胳膊。”庄之鸿一字一顿,还少见地念了他儿子的全名,“你还抱了他。我都看见了。”

“逗你呢。”池宴顺他的后背,边笑边说,“就喜欢你,只抱你一个。”

庄之鸿“嗯”了一声,低头蹭他的脸。两人脸颊贴在一起,池宴明显感觉到对方体温偏高。庄之鸿一点点亲他,从额头到嘴唇,舌尖探进去温柔地舔弄他的嘴唇,眼睛紧紧闭着,像是初吻,青涩又专注。酒气传到池宴嘴里,他也有些微醺了。

“小池。”

“嗯。”

“小池。”

“怎么了?”

“小池。”

池宴终于忍不住笑了,亲了一口他的脸:“我在呢。”

“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庄之鸿突然说,“要去看看吗?”

“礼物?”池宴怔住了,“不是生日也不是节日,怎么想起来送礼物?”

“想让你开心。”庄之鸿诚实地说,“看到了就想给你买。”

话已至此,礼物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池宴真的感动起来话都不知道说什么,词穷了半天,才捏了捏他的掌心小声说:“谢谢爸爸。我想看。”

庄之鸿牵着他的手,打开了卧室门。池宴吓了一跳,立刻松开手,被庄之鸿紧紧抓住,没能溜走。好在时间不早了,池纪冠和庄锦霖都休息了,走廊上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声音。两人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径直走出池家别墅的大门。

“车库里。”庄之鸿掏钥匙,“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池宴睁大了眼睛:“这么贵重?”

“不是什么名贵车。”庄之鸿说,“你随便开着玩玩。”

车库门打开,整辆车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池宴眼前。

纯黑色,低调的车身,曲线流畅、极具格调,灯光下全身都闪着光——一辆奔驰S级。

池宴陡然红了眼。

他生在富贵家,物质上确实一直极为优越。池宴像所有男孩那样,喜欢机车、跑车,也为此花过不少钱。眼前这辆不过一百万左右,也就是池宴一辆重机车的价格,更别提他那些进口的法拉利、限量的迈凯伦、有钱也买不到的阿斯顿马丁,零头都不到。但池宴知道,对于庄之鸿来说,这辆车非常奢侈——他不贪污不受贿,靠着每月发的那点儿工资,想买一百万的奔驰s,太难了。

“爸爸。”池宴拼命忍着泪,还是掉了几滴,勉强笑道,“谢谢,我好喜欢。”

庄之鸿抬手帮他擦眼泪,低声说:“喜欢就值。别哭。”

“下次别送这么贵的。”池宴摸崭新的车身,辛酸又甜,“留着自己花。”

“也没钱送了。”庄之鸿说,“不怕你笑话,这么多年的积蓄也就够个首付,贷款分期买的。”

池宴知道他故意逗自己笑,也确实笑出来了。他吸了吸鼻子,抬手胡乱抹了抹脸,眼角还有点儿湿:“爸爸,我想再要一个礼物。”

“什么?”

“在这里做爱。”池宴盯着他,后退了一步,倚在发动机盖上,笑容很浅但极其放肆,“就在这辆车上,我要每次开车的时候,都想起这场性爱,想起你。”

《偷腥》24

灯灭了,车库里一片漆黑。

从南到北停了七八辆车,其中最不起眼的一辆里开了车内灯,昏黄的,在地上投射出一片阴影。寂静里隐隐流淌出几声喘息,接着,车子突如其来地摇晃了一下,呻吟声陡然高亢起来。

后排的空间并不算宽敞,两个成年男人躺下更显拥挤。衣服乱糟糟地堆在驾驶座上,池宴一丝不挂地躺着,逼仄的空间迫使他半抬着头,右腿搭在前排的椅背上,另一只腿勾着身上男人的腰。

车内开了暖气,池宴浑身燥热,额头上全是汗,后穴被完全打开,滚烫的性器撑开所有褶皱,顶弄着他肠内每一处敏感点。

“啊…”池宴被操得身体一耸一耸,头差点撞在车窗上,被庄之鸿用手护住了。

庄之鸿衬衫没脱,领带还系着,下身却是完全暴露出来。他覆在池宴身上,胯下凶狠地操弄,毫无章法地吻他的脸,酒气混在灼热的呼吸中,让本就胶着的气氛更加暧昧。

池宴拽他的领带,一口咬在庄之鸿的唇上,不满地抱怨道:“…爸爸…去外面做好不好…”

庄之鸿手探到他身下,握着池宴勃起的阴茎搓弄了几下,看着他急促呻吟着,用牙尖磨了磨他的下嘴唇:“听话,太冷了。”

池宴本意就是在引擎盖上做爱,庄之鸿坚决不同意,怕他着凉,推搡着进了后座,还没等他反抗,就解了皮带开始干他,一点儿余地也没留。

“太、太挤了…啊……”池宴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一手掐着庄之鸿的脖子,哀求道,“求你了爸爸……” “不行。”庄之鸿停下动作,叹了口气,“乖一点。”

池宴知道庄之鸿对他心最软,还是不死心,委屈巴巴地抱紧他,简直像个得不到糖果撒泼的小孩儿:“我不想乖…爸爸,你宠宠我好不好。”

池宴刚哭过,眼尾还泛着红,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恳求,格外惹人疼。庄之鸿哪忍心让他不开心,看在眼里顿时觉得自己确实过分了,但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感冒了…”

“不会!”一听有戏池宴就精神了,那点儿可怜劲儿荡然无存,露出一个狡猾的笑,“这就得靠爸爸了,你干得越凶,我越不容易感冒哦。”

于是终究是遂了他的意。

庄之鸿不放心,把大衣铺在引擎盖上,又把身上的衬衫脱下来也铺上去,才转身回车里把池宴抱出来。

“冷了就说。”庄之鸿把人轻轻放下来,手掌包裹着他的脚踝,低头把唇贴在他小腿上,“别逞能。”

“好,我知道。”尽管身底下垫了衣服,后背还是硌得生疼,但自己要求的事情怎么说也不能临场露怯,池宴一只手撑起上半身,“什么姿势都可以,来吧爸爸。”

庄之鸿没急着进去,攥着池宴的手腕把他手往自己下身引。池宴心领神会地握住布满筋络的阴茎,从根部一点点摸到龟头,那根肉棒看着就狰狞得让人畏惧,勃起的时候一只手握着都吃力。池宴撸了几下感觉性器完全硬起来,后穴已经兴奋地开始流水了,他盯着庄之鸿的眼睛舔了下嘴唇,莞尔道:“爸爸,你这根东西,被捅过一次就忘不了滋味了……”

庄之鸿向来不怎么应池宴这些胡言乱语,也许是酒精作祟,他比平时看起来要更具攻击性,敛了敛目光,一只手抚上池宴的脸:“你被操得最多,那跟爸爸说说,什么滋味?”

庄之鸿嗓音低沉,偏偏在“操”那个字上咬字很重,衣冠禽兽的味道几乎让池宴迷恋得发疯,搂着男人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说话:“欲仙欲死,此生无憾。”

“给你……”庄之鸿抓着下身紫红的茎身,对准池宴臀缝里的粉红小洞插进去,“全给你。”

“啊——”池宴绷直了身体,搭在身上人肩膀的手都在颤抖,“吃进去了…啊、啊!爸爸,我全吃进去了……”

“你做得很好。”庄之鸿粗暴地把他压在车上,池宴两条腿完全打开,敞开私处吞吐着粗硬的性器,呻吟声浪荡又娇气,“很乖。”

偌大的车库里回响着淫言浪语和规律又急促的撞击声,两人赤身裸体地交缠在一起,不知疲倦地索取着彼此,动作越来越放肆,有一次池宴都险些被撞掉下去,好在被庄之鸿一把抱住了。

池宴惊魂未定,喘着粗气抱紧了他,嗔怪道:“吓我一跳!”

庄之鸿喝了酒下手到底有点不知轻重,操干他时又是打他屁股又是掐他腰,池宴肤色浅,已经隐隐有了些青紫痕迹。庄之鸿动作慢下来,俯身亲他:“对不起。”

池宴抬眼看庄之鸿,对方精壮的上身赤裸着,肌肉紧绷,一道道血管都暴出来,荷尔蒙都快要溢出来,让人忍不住臣服。偏偏男人的目光是柔的,不知道怎么表达喜欢似的不断吻他,池宴轻轻推了一下,庄之鸿才直起身。

“小池……”庄之鸿捏着他的肩膀把他翻过去,池宴配合地背对着他跪趴着,把屁股撅起来送到男人眼皮子底下,回头冲他笑:“我言而有信,什么姿势都行。”

庄之鸿把下身抽出来,两只手抓着池宴的两瓣屁股往外掰。其实池宴体型还是偏瘦,虽然喜欢往健身房跑,也练出不少肌肉,但真要说起来,全身上下也就屁股上肉多点。两瓣屁股又圆又大,晒不着太阳白花花得晃眼,稍微一用力就留下手印。

庄之鸿垂眼看着池宴窄小的后穴,伸了两根手指进去,用力撑开。池宴哼哼唧唧地叫,舒服得动了动腰,那屁股又往庄之鸿面前凑近了一点。

“这么小,”庄之鸿似乎是笑了笑,“居然可以吃进去。”

“说明我们天生一对。”池宴闷声道,语气里满是笑意,“我这骚穴就配爸爸这根大屌,不是吗?”

庄之鸿被逗笑了,收回手一挺身操进去,手指插进池宴的头发,强迫他向后仰着头:“让我看看有多配。”

池宴的腰被庄之鸿一只胳膊捞着,背后的操弄激烈到他甚至怀疑自己会被干烂掉,前所未有的深度和速度让他下意识想逃,却被紧紧箍住,只能硬生生地承受着。

“啊、啊!嗯…哈…”

池宴跪得两腿发麻,前面射过一次,半软下来。他身体也没什么力气,几乎全靠庄之鸿搂着,嗓子都快叫哑了,呻吟听起来都怪可怜的。

“啊——爸、爸爸!”

池宴突然颤抖得厉害,声音带了哭腔,下身的阴茎也慢慢勃起了。

“舒服?”庄之鸿试着又往那个点撞,果不其然收到了更强烈的反应,池宴惊叫着求他:“爸爸…别弄…嗯…”

“不舒服吗?”庄之鸿伸手握他下身,故意碰了碰两个摇晃的囊袋,“想射?”

“爸爸…”池宴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小腹热一阵阵往上拱,他有些惊慌失措,眼底都有了泪光,“我想尿尿。”

庄之鸿动作顿了一下,池宴以为他要放过自己,刚要松口气,就感觉后穴里的阴茎猛地一顶,横冲直撞般戳在那个点上,他差点就没能控制住,连忙哀求道:“啊啊…爸爸…我害怕……”

庄之鸿声音不急不缓,身下的动作却毫不留情,一下下地操进去,“啪啪”的声音几乎有了回音,俯身舔他的耳廓:“宝宝,尿出来。”

“不要……”池宴被陌生的恐惧包围,未知感让他心慌,拼命摇头,忍不住哭出声,“爸爸……”

“别怕。”庄之鸿用力捏着他的下颌,把他头转过来偏头亲在他嘴角,压低了声音,像把尿那样小声哄道,“嘘——”

池宴倏而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缩,庄之鸿能清楚地看见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上出现了几秒的空白,接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从明眸里坠落,眨眼时睫毛都被浸湿了。湿热的泪顺着脸颊往下滑,庄之鸿凑上去舔了个干净,咸咸的。

池宴的阴茎被庄之鸿握在手心,不断喷射着浅黄色的液体,全落在挡风玻璃上,沿着玻璃流下来滑向车身。整个过程中池宴都在发抖,小声地呜咽着,尿了十几秒才结束,余下还有几滴滴在锃亮的引擎盖上。

一股腥臊味蔓延开来。

池宴把脸埋进胳膊里,轻微地抽泣着,不说话了。

“小池。”庄之鸿放轻了动作,性器深深浅浅地抽插,“生气了?”

池宴拿脚蹬他,显然气得狠了,力气很大,庄之鸿没躲,正踢在胸上,疼得庄之鸿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退了两步。

池宴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这一脚下去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池宴一踢到他就知道糟了,但已经来不及收回来,听到庄之鸿的吸气声,立刻翻身爬起来,一手覆在他胸口,慌张地问道:“没事吧?”

庄之鸿怕他担心,忍下痛冲他笑了笑:“不疼。”

池宴哪能不知道庄之鸿是骗他,顿时眼泪更凶了,愧疚感涌上来,后悔得几乎要给自己一耳光。

床上的事情不就是个情趣,做爱是他提的,在车外搞是他要求的,说什么姿势都可以也是他主动保证的,庄之鸿事事顺着他、宠着他,他却因为这种小事把人伤着了。

“今天怎么总是哭。”庄之鸿有点儿无奈,摸他的脸,“我没事。”

池宴摇头,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给他口,被庄之鸿拉住了。

“爸爸,”池宴内疚得要命,掰他拦住自己的手,恳求道,“我用嘴让爸爸射,爸爸别生我气,好吗?”

“我不会生你的气。”庄之鸿把人抱紧了,拍了拍他的腰示意别乱动,“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马上就好了,”庄之鸿珍而重之地亲了亲他的额角,“抱一会儿就不疼了。”

池宴许久才安静下来,他靠在男人怀里,听到规律的心跳声在耳畔回响,那一刻他确信了一件事——

他池宴这辈子都离不开庄之鸿。

哪怕确信的时机那样不合时宜,以至于日后长久的岁月里,池宴都无法选择放弃,只能独自舔舐伤口,数着日子等待庄之鸿找到他。

《偷腥》25

庄之鸿到家的时候池宴正蹲着看地上的地图,手里还在转一枝铅笔。庄之鸿把外套脱了挂衣架上,走过去俯身给了他一个吻:“在看什么?”

“我们出去玩吧!”池宴指了指圈出来的地方,“坐火车去西藏玩。”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庄之鸿直起身,系上围裙准备做晚饭,“饿的话先吃点吐司垫一垫肚子。”

“度蜜月啊。”池宴继续低头看地图,“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你就负责陪着我。”

“好。”庄之鸿看他动也不动,去餐桌上拿了吐司喂给池宴,看着他吃下去帮他把嘴角的面包屑拂掉,“想好了我去请假。”

“好。”池宴笑了,地图也不看了,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庄之鸿进厨房,“给你打下手。”

吃完晚饭,两个人开了投影看电影。他们窝在沙发上,池宴靠着庄之鸿,十指交握,偶尔小声说几句话。都快睡着了,庄之鸿起身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表情有几分歉意:“出了点突发事件,我得过去一趟。”

“我等你。”池宴揉揉眼睛,“你注意安全。”

“你先睡。”庄之鸿把西装换上,边套外套边走过来亲了亲池宴的脸,“记得把头发吹了。”

“好。”池宴帮他去书房拿公文包和水杯,“爸爸,早点回来。”

“嗯。”庄之鸿抱了他一下,“晚安。”

池宴平时最爱偷懒,用浴巾擦几下头发就想直接睡觉,大多时候都要靠庄之鸿拉他起来帮他吹。庄之鸿今天不在,池宴本来打算洗完澡就躺下,但想了想他临走时特意叮嘱了一句,挣扎了一下叹口气起来拿吹风机。

刚吹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池宴没想到这个点儿还有人找他,扔下吹风机去接电话:“喂?”

“池宴。”是池纪冠的声音,似乎在外面,风声很响,“下楼,我在楼下。”

池宴心里一咯噔,垂下眼睛,静默了几秒。

“下楼。”池纪冠又说了一次,“或者我上来。”

池宴走了几步到窗边,果然看见池纪冠的车。池纪冠靠在车上,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烟,在黑暗中闪烁着一点火光。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池纪冠微微抬头看过来,表情晦暗不明。

池纪冠生意有多忙池宴很清楚,有时候一两个月也不见得能见上他一面。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打招呼地上门,所有的异常都指向了同一种可能——

池纪冠兴师问罪来了。

池宴冷笑一声,抓了件衣服就出了门。他趿拉着拖鞋,黑色大衣披在肩上,里面还穿着一身睡衣,朝着池纪冠径直走过去。

从他出现,池纪冠的目光就沉沉地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却迟迟没有开口。

“什么事?”池宴在距离他五六步的地方停下了,表情冷漠,“现在很晚了。”

池纪冠最后吸了一口烟,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了,语气里压着火:“大衣不是你的吧。”

池宴嗤笑,把衣服拉紧了些,顿了几秒才开口:“你都用陈述句了,答案应该不需要我再说。没必要在这里进行无意义的试探,这大衣是谁的你很清楚。”

池宴在池纪冠面前向来是乖巧懂事的,哪儿露出过这么尖酸刻薄的一面。尽管来之前已经大致了解到池宴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但亲眼见到之前还是没想到放肆到这种程度。池纪冠当下震怒,声音高了好几度,激动地往前走了几步:“你搞什么?!”

“小兔崽子!”似乎怕惊动小区里的人,池纪冠忍了又忍收了声音,咬牙切齿道,“知道我怎么发现的吗?知道我是怎么把脸丢光的吗?!”

“我没兴趣知道,”池宴撩撩眼皮,打了个哈欠,“就这些的话,我回去睡觉了。”

“睡觉?急着回去跟男人睡觉?”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池纪冠喘了几声,情绪几乎要失控,表情有些狰狞,“搞谁不行,搞到庄之鸿头上?你疯了!”

话说到这儿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了,池宴心里也有火,大半夜把他叫下来就说这些难听话,早知道就应该把池纪冠晾在楼下。他盯着池纪冠扭曲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二十几年也没见你管过我什么事,这时候跳出来骂人了。当初上杆子巴结庄之鸿,让我跟庄锦霖结婚,我结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不就是想上庄家的船,现在不正好,跟谁睡不是睡,跟着庄之鸿还能让你沾点便宜,你现在应该感谢我。”

“你疯了……”池纪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事事顺着他心意、从小到大都是模范生的池宴,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你不问,那我告诉你……前几天我有辆车屁股在车库刮了,保金太大保险公司要调监控,我的秘书当着两个保险公司的人的面调了当天的视频……”池纪冠双目赤红,“看到什么了不用我说了吧?!”

“我池纪冠的儿子,跟他岳父,在我车库里乱搞!”池纪冠紧紧盯着池宴,试图从那张脸上找到羞愧,“托你的福!我看了一场活春宫!”

池宴倒是没想到是以这么劲爆的方式呈现在池纪冠面前的,怪不得气成这样。他心里暗骂了一声,到底是大意了,太久没住家里,把车库的探头给忘了。不过也是倒霉,池纪冠在自家车库都能把车磕了,也是太巧了。

“所以呢?”池宴不耐烦地“啧”了一下,看了池纪冠一眼转脸就走,“我上楼了。”

“池宴。”

池纪冠的声音突然异常冷静,池宴纳罕,脚步一顿,回头看过去。

“你今天别想上楼了。”池纪冠无比失望,整张脸都是灰暗的,眉目阴郁,“跟我回去。”

“凭什么?”池宴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池纪冠车上下来三个男人,身高都在一米九往上,体格健壮,池宴认得,那是池纪冠保镖团里的人。他脸色顿时很难看,质问道:“你要把我绑回去?”

池纪冠没跟他多废话,手一抬,几个保镖就快步上前把池宴押住了。池宴挣扎了一下,厉声道:“松手!”

来人也都知道眼前这位是小少爷,不敢轻举妄动,回头去看池纪冠。池宴冷静地看着池纪冠,沉声道:“我跟你回去,你没必要搞这些阵仗,无非是让你脸上难看。今天我听你的跟你回去了,你最好想想庄之鸿那边怎么交代。”

池纪冠万万没想到池宴这个时候还敢威胁他,气血上涌,差点晕过去。他气急了,转身上了车,几乎是吼出来:“你先管管好自己!”

《偷腥》26

月光洒进来了。

池宴盘着腿坐在飘窗上,透过玻璃看远处车子投射过来的光。鸣笛声低沉又绵长,夜雨被风裹挟着吹进来,从他的耳畔拂过,清冷微凉。

池宴垂眼看手腕上的表。整整四十八小时。

当天晚上他被池纪冠带走,万万没想到能闹到这个地步。上车就把他手机收走,反复确定他身上没有通讯工具后,径直把他带到池纪冠的某一处房产里。房间里有监控,四个男人在门口轮番守着,态度极好,吃的用的一概不缺,就是不准他离开一步。

池宴看着楼下小到快要看不见的行人,心下冷笑。二十三楼,跳楼都留不了全尸。

庄之鸿在哪里呢?池宴想着。他知道自己被池纪冠带走了吗?他会不会着急会不会生气?他工作顺利吗?有没有按时吃饭?

问题不断地冒出来,池宴乱七八糟地想着,想到最后也没个答案。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池宴却感觉不到饿,只是觉得浑身乏力,打不起精神。

好想他啊。

门口传来一点动静,池宴头也没回,不耐烦地应道:“不吃,拿出去。”

“爱吃不吃,没人逼你。”

池宴皱着眉回头,池纪冠走进来,带进一阵寒意。他肩膀处有些湿意,放下手中的伞,极为疲惫地捏了捏鼻骨。

“准备一下吧。”池纪冠眉眼中透露出一丝厌恶,屈起手指叩了叩墙,“两个小时后的飞机。”

池宴顿时炸了,他从窗边跳下来,快步走过来大声质问道:“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由不得你了,池宴。”池纪冠微抬着下巴,冷眼看着池宴暴怒的脸,“你今天必须走。”

“……我不走。”池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捋了一下逻辑,找回了理智,但由于激动开口时语速还是有些快,“我不想走谁也不能让我走。你搞清楚,从你订机票开始,庄之鸿就能知道我要去哪儿,没什么意义。”

“嗤。”池纪冠走近了几步,几乎是逼视着池宴,“还想着庄之鸿来找你?他凭什么来找你?你不会真觉得他爱上你了吧?”

“他什么人没见过?没玩过?想要什么人没有?”池纪冠连珠炮般发问着,眼神冷峻,“庄之鸿有可能为了你放弃前程吗?池宴你太天真了,他不过是看你年轻漂亮,当个宠物玩玩罢了。”

“与你无关。”池宴讲话带刺,偏往池纪冠痛处戳,“全世界就我妈爱过你,后来她还走了,你当然不懂爱。你根本不配站在这里跟我谈爱情。”

柳如茵一直是池纪冠的软肋,听到这里他几乎要摔门而去,忍了又忍才平复下来说道:“我不想跟你吵这些。两个小时后,我名下会有三架私人飞机同时从本市起飞,去三个不同的地方,到了地方之后会再转机一次、转车两次——池宴,你还觉得他能找到你吗?”

池宴浑身发冷,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把我送走。”

“我就你一个儿子。”池纪冠盯着他,看着他和柳如茵极为相像的脸,“你是我和小茵的儿子,我不能让你毁了。你现在太年轻了,过几年你就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了。”

池宴突然笑出来,声音很大,几乎要笑出泪。他退了几步,含笑看着池纪冠,但眼神却毫无笑意,甚至是带着恨的:“搞了半天居然还是为了我妈。”

“池纪冠。”池宴第一次叫他的全名,怜悯地盯着他,“你好可怜。”

池纪冠喘息声重了。

“真的可怜又可悲。你懂什么是爱吗?”池宴摇摇头,“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非常清楚。哪怕我现在身无分文、一无所有,但只要庄之鸿一直陪着我,我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你呢?”池宴重新把目光放在池纪冠身上,“口口声声说爱我妈,但如果让你在现在拥有的财富和我妈之间选,你还是会选择前者吧。别给自己搞什么深情人设了,我替我妈恶心。”

“池宴……”

池宴突然转身走过去把窗户打开,一跃跨坐上去,晚风呼呼地刮进来,吹乱了池宴的头发。他的声音在风中有些模糊,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池纪冠耳朵里。池纪冠慌乱地往前走了几步,却不敢再贸然上前,只能看着池宴坐在窗户上,半个身子都悬空出去,轮廓隐没在夜色里。

“你要是非要带我走,就带个死的吧。”池宴笑了,耳边是呼啸的风,“我离不开庄之鸿。”

“池宴……”池纪冠这下真的慌了,厉声道,“先下来!”

“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庄之鸿,”池宴紧抿着唇,“让他过来接我。在他过来之前,我就坐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池纪冠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来回徘徊着,甚至哆嗦着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池宴就倚坐在窗框上,一双眼睛在黑暗里亮的发光,沉静且笃定。

外面雨下大了,池宴的半边身子都被打湿,袖口啪嗒啪嗒往下滴水,打在瓷砖上。他毫不在意地把脸上的雨水抹掉,就这样静坐着,等待池纪冠给他答案。

“池宴。”池纪冠开口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疲倦地用手抹了一把脸,神色颓唐,“他不会来了。”

对面的人脸色顿时变了。

“……你什么意思。”池宴身子晃了一下,抬高了音量,“你最好不要再用什么拙劣的借口骗我!”

“我没有骗你。”池纪冠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哑着嗓子说道,“那个视频……我看到的第一时间就删掉了,但还是慢了一步。”

“你听我说……”池纪冠仰起头,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了一下,“不止那个视频……你们应该被盯上很久了。日常的照片很多,是不同时间的,很清楚,几乎是没有什么辩驳的余地……”

“庄之鸿现在处境不太好。”池纪冠观察着池宴的脸色,小心地措辞,“对方应该是想把他直接拉下马,直接捅到纪委那边了。不管怎么说,你和庄锦霖是扯了结婚证的,他法律上是你岳父,往难听了说就是乱伦,扣的帽子太大了。庄之鸿能力强,上面是有人想保他的,现在形势很复杂,牵扯的已经不仅仅是庄之鸿了,上头有两拨人在角力,到最后谁是赢家不好说。庄之鸿现在分身乏术,站在风口浪尖上,是两股力量的交锋点……他没办法来接你。”

“池宴,”池纪冠被燃尽的烟头烫到,缩了下手指把烟摁了,叹了口气,几乎是哀求道,“这场掰手腕不是儿戏,动辄是要翻天覆地的,斗起来就是要几年的事儿了……现在跟我走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庄之鸿——你留下来就是把柄,他施展不开拳脚,你别让他分心。”

这次换池宴不说话了。

他低头盯着脚边一滩水,不知道在想什么。池纪冠几次想让他先下来,又怕刺激到他,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池宴捏着窗户的手很用力,手背青筋暴起,指尖微微发颤。

雨下得更大了。

池宴几乎被浇了个透,头发被雨水浸湿,一缕缕的往下滴水。衬衫贴在身上,下摆全是褶皱,扎在裤子里,腰很细,显得有些单薄。

池纪冠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穿着棉服都被风吹得打冷颤。他抬头望过去,闪电劈开夜色,映着池宴苍白的脸。

“……所以,”池宴缓缓启齿,声音冷冽,“我确认一下,我是被庄之鸿放弃了吗?”

“池宴……”

“回答我。”池宴一字一顿,“仕途和我,他做了选择吧?”

“……是。”池纪冠叹了口气,不忍心地侧过脸,“他下决心了。”

池宴仰起头,雨水打进他眼睛里,又酸又痛。他无声地自嘲般笑了笑,听见自己轻声说道:

“那走吧。”

惊雷乍响。

《偷腥》27

“Chi,你在看什么?” Alan探过脑袋,看着满屏幕的中国字好奇地问东问西,“哇,好帅啊这个男人!”

池宴把页面关了,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笑了笑:“看看新闻。”

Alan自然明白他是不想说的意思,撇了撇嘴没再追问,在他身边坐下来,换了个话题:“你的论文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池宴点点头,“答辩安排在下周。”

“天呐,上帝啊。”Alan夸张地吸了口气,羡慕地感叹道,“中国人太可怕了!你简直是个天才,Chi。”

池宴笑了笑,没再接话。

Alan的注意力已经被其他事情吸引走,池宴托着脑袋看屏幕,犹豫了一下又把刚刚最小化的界面打开了。

J省政府网。

从前的池宴从不点开政治新闻,对一切政治信息都不感兴趣也不愿意关注。但从两年前来美国开始,他几乎每天都会点开这类网站,在新闻照片里找同一个人,已然成了他固定不变的习惯。

池宴盯着照片里的男人。

玉身长立,挺拔出众。两年的时间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英俊依旧,只是笑容更少,眉宇之间满是沉郁。下基层、采访、视察、会议,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永远在连轴转,像个机器。

在池宴离开后,将近大半年的时间里庄之鸿都在非正常地频繁调动,升降平调样样不缺,饶是外人也能看出几分门道,里面明争暗斗自然是免不了腥风血雨。在这场声势浩大、旷日持久的战斗里,庄之鸿的优点反而更加凸显了——有想法、有能力,聪明、低调、有野心。无论在什么岗位,他都能排除万难干出实绩,不落话柄、无可指摘。三个月前,庄之鸿正式被任命为J省省长,角逐至此大结局。庄之鸿站对了队,被上头委以重任,终于重回政治舞台大放异彩。

池宴近乎痴迷地盯着他,心里的欲望和思念像树一样野蛮生长,不留余地地缠紧了他的心,每一下跳动都比上一次更疼。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他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透过舷窗看下去,万家灯火尽在眼底,那是他割舍不掉的城市,不加商量地把他的记忆留下。池宴把手贴在窗户上,抬头看见月亮,下一秒就潸然泪下。

他爱庄之鸿。比他以为的还要爱得更深重。

池纪冠的话他是信的。他当时已经把池纪冠逼到绝境,池纪冠不敢撒谎,就算是因为柳如茵,他也不敢让池宴出半点事。那些话逻辑通顺、合乎情理,到了美国一落地就可以验证的事情,池纪冠没必要骗他。何况——四十八小时,凭庄之鸿的能力,早就能找到他,那个时候没出现,只能说明,他来不了。

但信任的范围不包括最后一句。

池纪冠从小对池宴不闻不问,但唯一手把手教的,就是他一辈子引以为豪的经商理念。他对池宴这方面的培养近乎于严苛,从小就锻炼他的管理才能,灌输自己的经验总结。以至于池宴对他太了解了——他的措辞、话术,在别人眼里是摸不透的狡猾狐狸,但池宴一眼就能看透他的伎俩。

——“回答我,仕途和我,他做了选择吧?”

——“是。他下决心了。”

池宴故意用二选一提问,池纪冠却巧妙地避开了选择题,用引起歧义的语言试图蒙混过关,让头脑发昏的对方陷入已经形成的错误认知里——谈判的惯用手段。既然他没撒谎,说明庄之鸿确实做了选择,但池纪冠却不敢直接说出“他选择了仕途”,那只有一种可能——

庄之鸿选了他。

这个答案对池宴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不是小孩子,祈求不切实际的愿景。庄之鸿费心经营了半辈子的事业,摆在天秤一端,居然最后倾斜给了自己。理智、权衡、利弊分析通通放弃,庄之鸿全然没有挣扎,平静地接受了这样疯狂的内心抉择,束手就擒,这让池宴有底气离开。

他得走。庄之鸿可以做选择,但池宴却不能自愿当筹码。他的爱人应该享受自己的事业,而不是为了他放弃。池宴清醒地认识到,那也是他爱他的一部分,他爱庄之鸿的强大,那么他就不应该让爱捆缚住他的左膀右臂。

他理应毫无顾忌地开始战斗。

尽管池纪冠告诉他,这场斗争势力五五开,庄之鸿一开始就处于劣势,结局不好说,但池宴却发自内心地笃定,庄之鸿一定能赢。

他不会让他失望。

池宴索性念了个硕士,开始了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他本科毕业就开始创业,在社会上浸淫得久了,免不得染了些许浮躁,回归校园让池宴渐渐安静下来。两年的生活平静又安逸,辗转在住所、教室和图书馆之间,池宴总是在看书或者写论文,偶尔发呆的时候,才会允许自己偷偷想一想他。

池宴没联系过庄之鸿,他怕庄之鸿被绊住脚,更怕自己忍不住回家。中间庄锦霖倒是给他发过几次微信,话也不多,基本默契地避开了庄之鸿,只是隐晦地告诉他一切安好,让他放心。庄锦霖大四了,性子比以前沉稳了些,苦哈哈地准备考研,压力大了深夜发了条朋友圈骂了句脏话嫌弃自己笨,池宴正吃午饭,看到笑得差点呛到,立刻给他点了个赞,还评论一句:清醒自我认知是通往成功的第一步。

庄锦霖自然是回了个“滚”。

去年池宴来美国过的第一个生日,池纪冠还让人给他送了个大蛋糕和一束花。他从图书馆出来吓一跳,同行的是一个正对他穷追猛打的漂亮混血,惊呼道:“Chi,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是,”池宴无奈地签收了,“我自己都快忘了。”

“应该好好庆祝一下!”Joshua笑着说,“去酒吧怎么样?或者来我家的别墅,给你办个派对!”

“谢谢,但是不用了。”池宴摇头,“我回去要把今天的作业做完。”

“你太扫兴了,Chi。”Joshua撇撇嘴,去搂他的腰,“求你了,我想陪你过生日。”

池宴叹口气,避开他的手,虽然还是笑着,但眼神十分认真:“Joshua,我说了我有男朋友,你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类似的话Joshua已经听了很多遍了,但他就是不死心。标致的脸,修长的身材,出挑儿的亚洲帅哥,他太喜欢了。他不服气地说道:“你男朋友在中国,又管不了你!和我上个床他也发现不了,我保证,你跟我做一次,以后我就不缠着你了。”

美国文化向来开放,池宴尊重,但不想理解。他脸沉下来,没再和他多费口舌,转身走了。

回到住所,池宴打开电脑把作业写完,九点多了才觉得饿,从冰箱里随便扒拉了点东西夹在面包片里吃了。生日这种形式大于实质的日子,一个人过就没意思了,池宴单纯觉得浪费,勉强吃了几口蛋糕才去睡觉。

第二天下午,池宴正在图书馆里看论文,突然手机震动起来。他连忙拿起来快步走到楼道里,接听了:“This is Chi.”

对面没有说话。

池宴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屏幕才发现是中国号码,立刻换了中文又说了一遍:“你好,我是池宴。”

仍然是沉默。

池宴一瞬间就在这静默中获得了某种心照不宣的暗示,顿时心跳加速。他听着对面的呼吸声,心里的满足感几乎要溢出来,他想说我好想你,想说你要健康平安,想说能不能让我见你一面,只要一面,我快受不住了。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攥着手机,呼吸急促地贴着收声孔,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了压抑的哭声。

池宴的心脏一瞬间被猛地攫住,捏到快要变形,酸的苦的什么滋味都比不得当下心痛,疼到极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样一个天塌下来都泰然自若的男人,在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里崩溃了。

他也是脆弱的。他们全是爱情的囚徒,戴着无坚不摧的无形镣铐。

“生日快乐。”他说,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花是我送的,希望你开心。”

池宴蹲在地上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脸上全是泪。来往的人奇怪地看向他,他却无暇顾及,只是竭尽全力控制好声音,生怕露出一点儿怯意,对方就会不顾一切带他走。

“好。”池宴说,“你也是。”

阳光给他镀上金边,池宴抬头看,绚烂的夕阳余晖里,眼泪折射出微光。

——花是紫色郁金香,花语是,永恒的爱。

《偷腥》28

池宴回国那天,S市下了点小雨,天空雾蒙蒙的。

他拎着行李箱进了机场的停车场,一眼就看见了池纪冠的车,保时捷918 Spyder,限量款,起售价都上千万。纯白色的跑车十分拉风,一排等着接人的都伸着头往外看,眼里全是羡慕和惊叹。

池宴有点儿无奈,打量了一下车里的池纪冠,对方一身水蓝色西装,发型明显打理过,还喷了点香水,不禁扶额问道:“搞什么?”

“上车。”池纪冠有点儿尴尬,低声说,“接你去和你妈妈吃饭。”

怪不得。池宴这就明白了,没揭穿他,径直上了后座。

路上池纪冠欲言又止好几次,大概是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悻悻地开了车载音乐,让气氛不至于那么僵。

反倒是池宴先开了口:“想问什么问吧,我们俩之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池纪冠沉吟了一会儿,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平静的脸,许久才叹了口气:“池宴,你变化挺大的。”

“我没变什么。”池宴笑了笑,“是你以前不了解我。当然你也没想过了解。”

池纪冠吃了个瘪,移开了视线,不自在地换了个话题:“学校那边顺利吗?”

“很好,教授很喜欢我的论文,直接通过了,学位证会寄给我。”池宴姿态放松地往后一靠,笑意未达眼底,“你其实想问庄之鸿吧。”

池纪冠语塞,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想什么我大概已经知道了……池宴,我现在说你可能不信,今后也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得表个态。”他深吸一口气,“你们俩的事情我不拦了。”

池宴意外地挑眉,没说话。

“送你走之后,我被如茵骂了一顿。”池纪冠低声说,“她说的也没错,我是挺混账的,没做好父亲的角色,反而要求你做个十全十美的儿子。”

“但我当时候还是不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做错了,你和庄之鸿,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不合适。”前面遇上红灯,池纪冠踩了制动停下来,回头看他,“毕竟……你俩岁数差太多了。你图个好玩,他贪个新鲜,无非一阵儿的事儿。”

池宴笑容一敛,出声打断他:“其实你大可不必跟我说这些——我们的感情轮不到你来下论断,我这次回来,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我还是会找他。”

“我明白。”池纪冠难得没跟他争到底,打了把方向,“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今天你妈妈在,别闹得不愉快。”

说来说去还是柳如茵,池宴心里冷笑,池纪冠到底对自己还是没多少感情,他全靠沾柳女士的光才能坐在豪华跑车里,多讽刺。

两人一路无话。

吃饭的地方果不其然是全市最好的酒店,顶层,落地窗从东铺到西,脚底下就是整个市中心。池纪冠推门进去,看到柳如茵就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意味,站着没敢坐下。

柳如茵哪管的了他,一心全扑在池宴身上。一见着面眼睛就红了,池宴笑着给了她一个拥抱:“别哭,妆会花。”

“好,不哭。”柳如茵忍着泪,抓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又瘦了。”

“没瘦。”池宴摸她的头发,安抚地笑,“妈还是好看,还是小姑娘。”

柳如茵破涕为笑,拉着他坐下来:“吃饭吃饭。”

吃饭时池纪冠真是百般殷勤。他难得见柳如茵一面,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又是倒茶又是夹菜,只可惜媚眼儿抛给瞎子看,柳如茵全程对他爱答不理,脸色也难看,就差开口轰人了。池宴懒得替他开口打圆场,装没看见由着柳如茵去了。

走的时候池纪冠自觉去开车,柳如茵终于逮到机会跟池宴说几句体己话:“跟妈说实话,这两年受委屈了吗?”

“真没有。”池宴拍了拍她的背,“钱够花就没有罪受。”

“池纪冠这个狗东西!”柳如茵修养也不要了,急怒攻心,呸了一口,“我知道的时候都晚了,要不然怎么说也不能让你走!”

“我自己愿意走的,我不能留下来添麻烦。”池宴说,“妈,除了想他,在国外真没什么委屈受。”

就算他这么说,柳如茵还是又生气又心疼。她听到池宴主动提起庄之鸿,似乎是舒了口气:“你也别太怪他……他年纪比你长,很多事情要考虑周到,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怎么会。”池宴苦笑,“妈,我都明白。”

“那天晚上……”柳如茵顿了顿说,“他来找过我。”

这一段儿确实不知道,池宴一怔:“庄之鸿找过你?”

“是,我也没想到。”柳如茵陷入回忆,“那天雨下得挺大,他也没撑伞,淋着雨过来的。一开门我吓一跳,请他进来他拒绝了,就站门口跟我说了几句话。”

“他告诉我,你被池纪冠关起来了,想请我出面把你找出来。我当下打电话给池纪冠,已经迟了,池纪冠说人上飞机了。”

“那他怎么说?”池宴嗓音干涩,“他生气了吗?”

“没有,他很平静。”柳如茵摇摇头,露出钦佩的神色,“他道了句歉,问我能不能点根烟。”

柳如茵至今都记得那一幕,楼道昏黄的灯光下,男人笔直地站着,浑身上下都在滴水,却半点风度不失。他礼貌地询问,得到允许后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烟盒全湿了,好在烟还能勉强点的着。

他垂着眼安静地把烟吸了,烟雾缭绕,笼罩着英挺的脸。一根燃尽后也没有贪多,克制地收起了烟盒,站在窗口散了散身上的味道才转身过来。

“有个不情之请,”男人说,眼底的红血丝很明显,看样子几天没阖眼了,身上却没有颓废气息,“烦您转告池宴,万事不如他重要,一要健康,二要开心。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家里会一直给他留一盏灯。”

“今天冒昧打扰。”男人鞠了个躬,眼神深不见底,情绪全敛在眼睛里,“您多包涵。”

“然后他就走了。”柳如茵叹气,“后来你到美国跟我打电话,我也没敢跟你说这事儿,听了估计你就疯了。压到现在告诉你,也是想让你别怨他。说实话,我之前虽然同意了,但终究觉得不看好,等那天见到人我才全明白了。我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比这更优秀的男人。”

池宴听愣住了,随即别过脸,不想让柳如茵看到自己瞬间泛红的眼眶。柳如茵哪能不懂,正想安慰几句,看那边池纪冠快过来了,赶紧加快语速讲完。

“还有件事儿,他估计不会跟你说。”柳如茵眼睛盯着远处池纪冠的车,压低声音说道,“当初上头有人想拉他一把,要把女儿许给他。当时候那个情况你也知道,他负面新闻缠身,又是感情的事儿,能联姻再好不过。据说对方官压他两级,了不得的重量级人物,攀上了以后的路就太好走了。”

池宴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哭出了声。他在国外两年,除了那个电话以外,多想庄之鸿都没有允许自己流泪,太矫情了,那不像他。他总是告诉自己,两年时间很短,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眨眼就过去了,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有时间哭不如多看几本书。可现在他实在忍不住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两个四季轮回,六千万秒,对两个相爱的人来说,还是太漫长了。

凭什么?他什么都没做错,只不过是爱一个人,凭什么?!

他突然情绪失控了,几乎是放声大哭,池宴不想再端着、忍着、憋着、掩饰着,他装不下去了。

“你也能猜到了……他拒绝了。”柳如茵把池宴搂进怀里,按着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一下下顺他的背,“宴宴,他没食言,那盏灯一直在,他等着你呢。”

《偷腥》29

夜色深了。 柏油马路被路灯映得敞亮,每一辆车开过去都带出一大片阴影,渐渐远去,影子也倏而消失了。路边有积水,车轧过去不小心就溅一车身,车灯一亮,可以看见不少细碎的白色绒花无声无息飘下来,落在地上便悄悄化开了。

下雪了。

池宴走得仓促,料峭寒风一起,才觉得有些冷。他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把车里的暖气打开,又怕起雾,没敢开太大。雨刮器刮了两下,能见度还可以,池宴一脚油门下去,车在黑暗里飞驰而去。

凌晨两点十一分。

池宴和柳如茵道别后就查了机票,从S市到J省省会C市当天已经没有航班了,高铁票全部售罄,要想走最快也得第二天下午才能到。池宴也知道,等了两年多了,不差这一天,可他就是一刻都等不及了,他想立刻见到他。

于是,池宴当下选择连夜开车去找庄之鸿。

他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回国时拿回来的行李箱打开都没打开,原封不动地搬上了后备箱。

八百多公里,十个多小时,从傍晚开到深夜,又从深夜开到天边泛白。

池宴中途只在服务区停了一次,草草吃了一个面包,歇了一会儿。服务区热水刚被接完,排到池宴已经没有了。售货员让他等十分钟,池宴想了想还是心焦,买了瓶矿泉水冰凉凉一口气灌下去了。

凌晨四点五十,终于到了。

怕庄之鸿担心,池宴没敢提前联系他。他不知道庄之鸿住哪儿,直到开进市区才把电话拨出去。响了六七声,电话才接起来,男人似乎还有些没睡醒,嗓子很哑:“喂,我是庄之鸿。”

“爸爸,”池宴鼻子又酸了,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受苦也不觉得难捱,可听见庄之鸿的声音就觉得委屈大发了,“我回来了。”

“小池?”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庄之鸿似乎是起了身,声音有些焦急,“你在哪儿?”

“顺文路上,你把地址告诉我。”池宴按下车窗,冷气钻进来,让他打了个哆嗦,彻底清醒了,“我过去找你。”

庄之鸿把具体地址说了,池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车静静往前开,不到五点的路上几乎没有人,风吹过来,只有树在呢喃。他们默契地没有挂电话,池宴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一呼一吸,温柔绵长。

池宴开进小区,在楼底下见到了久别的庄之鸿。

对方穿着一身深棕色睡衣,后脑勺有撮头发微微翘着,耳根被冻得发红。胳膊上搭着一件很长的羽绒外套,脚上是黑色棉拖,眉眼冷硬,神色却平静柔和。

池宴红着眼睛下车,刚站稳就被庄之鸿抖开外套从头到脚裹住了,暖意隔绝开冷空气,男人把他整个拥进怀里,用了好大的力气,池宴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后背很痛,仿佛是要把他融进自己的血肉里。

庄之鸿呼吸急促,炙热的气息喷在他耳畔,鼻尖却是凉的,轻轻地蹭在池宴脖颈上。池宴能感觉到庄之鸿在发抖,抱着他的胳膊在抖,肩膀也在抖,不知道怎么好一样把脸埋进他侧颈里,如呓语般唤他:“小池……小池……”

“爸爸……”池宴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胳膊抽出来,环抱住他的腰,侧过脸亲了亲他冰凉的耳廓,轻声说,“这次一辈子都不走了。”

进了家门庄之鸿就开始给他布置热水洗澡,怕他感冒又去煮姜茶。池宴抱着热水袋亦步亦趋跟着他走,一步都不想离开,庄之鸿也不赶他,每过几分钟就要回头看他一眼,像是要确认他还在一样。

把姜茶喝下去,池宴彻底暖和起来了。他抱着庄之鸿不撒手,庄之鸿干脆一使劲儿托着屁股把他抱起来,望着他的时候专注纵容。

“爸爸,陪我洗澡。”池宴搂着他脖子,可劲儿撒娇,“我想和你一起。”

“好。”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池宴怕是要星星庄之鸿也得给他摘下来,哪舍得让他再有半点不舒心,“都听你的。”

“烫吗?”庄之鸿举着淋浴头给他冲头发,池宴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水温不合适就跟我说。”

池宴其实见着庄之鸿的时候就想哭,但不想惹他心疼,一直忍着。借着水流从脸颊上滑下去,池宴才敢掉几滴眼泪,混在水里蒙混过关。可他哪骗得过庄之鸿的眼睛,一见他睫毛颤得厉害就知道他难受了,手臂一紧把人搂近了,低下头很小心地亲他。

池宴从被他吻住的一刻就忍不住了,回抱过去,拼了命地回应他。舌头交缠在一起又分开,在唇缝处舔弄,池宴几乎找不到时间换气,被放开的时候喘得脸通红,两人唇齿间还连着津液的细丝。

池宴捧着庄之鸿的脸,额头抵着额头又断断续续亲了一会儿。池宴捋了一把湿透了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含情的眉眼。他凑近了咬了一口庄之鸿的嘴唇,接着慢慢跪下来。

庄之鸿想拉他起来,池宴避开了他的手,躬下腰完全臣服在他脚下,虔诚地在他脚背上落下一个吻。

“爸爸,”池宴直起身,跪得很漂亮,仰着头看他,眼睛里全是孺慕和欲望,“从今以后,我这个人都属于你。”

庄之鸿摩挲着他的脸,看着他把脸主动贴过来,在掌心里乖巧地蹭,沉声道:“小池,你不需要属于任何人。”

“是我想属于你。爸爸,以后你疼我、爱我也好,打我、骂我也罢,我都心甘情愿。”池宴笑着说,“只要你把我留在身边。”

“爸爸……”池宴握着庄之鸿半硬的阴茎,迷恋地吻上去,用湿热的口腔包裹着龟头,舌头肆无忌惮地舔弄过去,肉棒在嘴里很快胀大了一整圈,池宴差点含不住,退出来小声说,“我都快忘记怎么口交了。”

“那就别弄了。”庄之鸿舍不得让他跪在瓷砖上,“起来。”

“不要。”池宴重新把粗硬的性器吞进去,抬眼含糊不清地说,“我就要吃。”

他卖力地吞吐着肿胀的肉棒,直到它完全勃起,筋络都暴出来。池宴伸出舌头,从马眼上舔过去,舔过整个茎身,最后绕着囊袋又转了一圈儿。庄之鸿闷哼一声,俯身吻住他,低声问他:“冷不冷?”

池宴站起身,抱着他的腰,有点儿无奈:“能不能别说这么煞风景的话?我口活儿退步这么多吗?”他凑近笑着逼问道,“爸爸,我做得好吗?”

“好。”庄之鸿亲了一口他的下巴,忍不住也露出一点笑,“特别好。”

“就这样?”池宴不满意,“多夸几句。”

庄之鸿手从他腰后绕过去,揉捏着他的臀肉,含笑低声说:“还要怎么夸?说我好爽?”

“这就爽了?”池宴转过身,撑着洗手池的台子坐上去,用脚勾庄之鸿的腰,“爽的在这儿呢。”

池宴两腿夹着他的腰,不安分地蹭来蹭去,庄之鸿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但却没动:“小池,家里没有润滑剂。”

“不用那个。”池宴毫不在意,“直接插进来,爸爸。”

“不行。”庄之鸿低声坚持道,“好久没做,会伤到你。”

“庄之鸿!”

池宴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他名字,脾气突然爆发了,气得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你也知道两年没做了?!你知道我想得快疯了吗?你就当我犯贱!我求你干我,插我,操我!行不行?!我就想要你这根鸡巴……啊!”

庄之鸿没让他把话说完,架着他的腿一挺身撞进去,盯着他的目光像一匹孤狼,充斥着破坏欲和占有欲。他俯身咬在池宴胸口,哑声说道:“你自找的。”

说不疼是假的,池宴后面根本没扩张,两年多没用过,已经不习惯被侵入的感觉,几乎是下意识排挤着外来物。偏偏庄之鸿那根东西尺寸太大,又长又粗一直捅到最深处,无处可逃。

池宴咬着牙受下,心里上的快感已经远超身体上的痛,一想到庄之鸿现在和他身体相连就几乎要高潮,前面也微微勃起:“是……我自找的……你想怎么干我……就怎么干我……” 庄之鸿随即动起来,一下一下撞得蛮横粗暴,粗长的性器宛如一个凶器,撕裂身体,在后穴里肆意进出,把潮湿的小洞干得更加粉嫩柔软,淫水冒出来,被阴茎剐蹭着带出小穴,屁股缝里都是一片黏糊糊,晶亮泛着光。

“啊……嗯、啊、啊……”

池宴叫得大声,被庄之鸿扣着腰抱起来,顶在墙上操。痛劲儿过去了,池宴爽得要命,听着囊袋拍打屁股的声音,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喂,”池宴笑着问他,身体被干得一耸一耸的,喘个不停,“你……啊……多、多大年纪啊,身材……哈……还保持得这么……好……”

庄之鸿听到这儿,动作渐渐停下来,眼尾突然有点儿泛红,低头很轻地吻他,声音也很轻:“我看起来很老?”

“总归比我年纪大吧。”池宴本来还在笑,说着说着自己眼睛也红了,笑得不伦不类,“我二十八。”

“你猜我多大?”

“我不想猜。”池宴突然毫无征兆地流下泪来,觉得自己丢人,把脸埋进他肩膀,闷闷地说,“不玩了。你别说,我不想听。”

“我四十五。”庄之鸿这次没顺着池宴,坚持说了下去,拍了拍他的背,“小池,人都会老。”

“你不会,你不会变老。”池宴小声啜泣着,温热的泪落在庄之鸿肩膀上,声音有点儿模糊,“爸爸,我们浪费了两年。”

“没有浪费。”庄之鸿托着他的屁股重新顶弄起来,声音很稳很沉,眼神落在池宴的侧脸上,爱意就化开了,“我每一天都在认真想你。我本就该给你更好的生活,现在路铺好了,你回来得正好。”

射精的时候庄之鸿想退出来,被池宴拦住了。他抱着人不放,后穴死命绞紧,把那硬邦邦的性器困住,直到一股温热的液体射入体内深处,他才放松下来。

庄之鸿认真给他做了清理,把他抱出去放进被子里。池宴一夜没睡,又经历了一场耗尽心力的性爱,现在已经累到手都不想抬。

“爸爸。”池宴软乎乎地叫他,“你要去上班了吗?”

“我今天不去了。”庄之鸿把窗帘拉上,坐在他身边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帮他拨开碎发,“睡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没关系吗?”池宴已经快睡过去了,小声嘀咕着,“你这么忙……”

“没事。”庄之鸿看着他闭上眼睛,不过半分钟呼吸就规律绵长起来。他起身搬了把椅子放在床头,坐上去牵起池宴的手,深深望着他。

池宴更成熟,更俊俏了,却比之前更喜欢示弱和撒娇。他明白,两年的空白对池宴来说终究是伤痛,时间带来的痕迹还得靠时间治愈。庄之鸿目光深沉,和他十指相扣,比任何时候都感到平静,仿佛可以像这样坐到天荒地老。

什么苍天百姓,什么济世安民。在他心里,都比不过眼前人一个安然的梦。

《偷腥》30

池宴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八点了。

他睡得太沉了,以至于醒来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儿不真实。房间里没开灯,一片黑暗里只有闹钟指针在发出细微的声响。庄之鸿不在,池宴一阵心慌,掀了被子下床,鞋都没来得及穿跑出去找人,和正走进卧室的庄之鸿撞了个正着。

“醒了?”庄之鸿一把把他抱起来,池宴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洗发水味道,“跑这么急。”

池宴紧紧搂着他,任由他把自己重新放回床上坐着,仰着头有点儿无理取闹地凶他:“你不是说看着我睡觉的吗?你为什么刚刚不在?”

池宴明明知道坐下来陪他十几个小时根本不现实,但他一想起起床时只有自己的感觉就一阵恐慌,好像又回到了十三小时时差的西半球,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房间里静的可怕,逼得他最后开始学习自己与自己对话。

庄之鸿没解释也没生气,在池宴面前蹲下身,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平和如水:“抱歉。”

“对不起。”庄之鸿态度诚恳地又道了一遍歉,凑过去含住他的嘴唇,“原谅爸爸。”

面对那双眼睛池宴的火一下子就灭了,他想让庄之鸿哄他,但更不想让庄之鸿受委屈,憋了两秒才伸手搂住他,脸颊贴着庄之鸿的侧脸,小声说:“我不生你气。”

庄之鸿任他抱着,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谁也不说话,却谁也不愿意先松手。

“爸爸……”池宴嘴唇有些凉,碰上庄之鸿的温热的皮肤很快沾染上他的体温,“我饿了。”

庄之鸿这才放开他站起身:“那起来吃饭,刚做好。”

池宴一愣:“你刚刚去做饭了?”

“嗯。”庄之鸿俯身帮他把拖鞋穿上,“简单做了点,家里剩的东西不多。”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池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嗫嚅,“我还冲你乱发脾气。”

“你能在我旁边,就是冲我发发火,我也乐意。”庄之鸿看了他一会儿,又忍不住俯身亲他,退出来的时候用拇指帮他擦了擦嘴角,“外面都传我惧内。”

池宴忍不住笑了,眼睛一弯:“真的假的啊?”

“真的。”庄之鸿牵着他的手往餐厅走,“上任省长前,中纪委找我谈话时问的。”

池宴笑开了,好奇地问:“你怎么说的?”

“照实说了。”庄之鸿盛粥给他,红枣都快被煮化了,甜腻的香味飘出来,“我说,一辈子也就内子一个弱点,不影响为人民服务。”

池宴摸不准他是开玩笑信口胡说还是真的这么讲了,也没再深究,笑着摇摇头低头吃饭。无论真假,他确实被哄开心了。

晚上庄之鸿在书房里加班,池宴哪离得开他,寸步不离跟着,坐在桌子上,牵着庄之鸿的左手看着他工作。

庄之鸿工作的时候格外专注,微微垂着头看文件,右手拿着笔写写划划。池宴托着脸看他,怎么也看不够,这张英俊的脸上似乎每一个地方他都是爱的,被阅历雕琢过,成熟的魅力愈发迷人。

池宴出神地看着他,不知不觉眼眶又红了。庄之鸿不多时就察觉了他的异样,把笔撂了,站起身捧起他的脸,温和地看着他:“怎么了?”

“……爸爸。”池宴心里难受,抱着他又叫了一句,“爸爸。”

“嗯,我在。”庄之鸿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爸爸在呢。”

池宴哑着嗓子,声音不太好听,委屈极了都变了调:“我刚刚看见你有一根白头发。”

庄之鸿怔了一下,沉默地抚摸着他的脊背,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小池,我不年轻了,有白头发是很正常的。”

“可我说了,我不想你变老。”池宴固执地像个小孩儿,“我知道你又要跟我说大道理,我不想听。”

“我变老了,你会不爱我吗?”庄之鸿用鼻子拱他的脸,目光深沉,“会嫌弃我吗?会离开我吗?”

“肯定不会!”池宴急吼吼地大声反驳,现在的他根本听不得“离”这个字,被激得面红耳赤,“你就算头发全部花白了,就算老了走不动了,就算满脸都是皱纹,我也爱你的。”

“一分不减?”

“我只会越来越爱你。”池宴揉揉眼睛,“你多长一根白头发,多增一条皱纹,我就多爱你一点。” 庄之鸿拥紧了池宴,俯身把吻落在他左胸口心脏的地方,抬头看他:“这就够了。”

人所畏惧的,或衰老、或死亡、或青春不在,究根结底,畏惧的是孤独。如果有人愿意牵着你不管不顾地陪着你把人生路走到黑,那么那人就是你的灯,你便不畏惧任何至暗时刻,不再需要多余的光。

年前庄之鸿忙得厉害,出差频繁,池宴便亦步亦趋地随行。庄之鸿的秘书是个年轻女性,长相一般但沉稳干练,见到池宴从来不多看、不多问,客客气气地把房间安排好就离开了。等她走了,池宴忍不住问庄之鸿:“张处长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庄之鸿正坐在宾馆的沙发上看新闻联播,把怀里的池宴搂紧了,“政界基本上都知道。”

池宴一惊,坐直了问他:“上次说中纪委找你谈话那段儿,不是瞎编的?”

“不是。”庄之鸿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回来,看了眼池宴惊讶的脸,有些好笑,“当然是真的。”

池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爸爸,当年……你一个人,害怕吗?”

庄之鸿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把电视关了,很认真地回答道:“我不害怕……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这种事太常见了。挺过来就是加官进爵,挺不过来就是退出游戏,作风问题不至于获罪,最坏的结果就是离开。”

“要是非要说害怕……”庄之鸿轻轻叹口气,摸了摸他的脸,“我挺怕你忘记我的。国外花花世界,你又正是爱玩的年纪,我没这个自信留住你。”

池宴心里酸酸的,小声嘀咕着:“怎么可能……没人比得过你。”

庄之鸿没说话,拍拍他的背。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道:“小池,过年的时候出去一趟吧。”

“去哪儿?”池宴抬头。

“去西藏。”

于是,在一片张灯结彩里,池宴和庄之鸿坐上了前往西藏的火车。四十个小时,池宴大多数时间都是醒着的,透过窗户往外看,冬天里的绿色越来越少,一直到终点,只剩下皑皑白雪。

池宴和庄之鸿睡软卧的上下铺,巧的是对面也是一对同性情侣,年纪看起来也差不少。年纪小的长得非常帅气,看起来也就是大学生的样子,笑起来特别阳光。池宴莫名的有敌意,冷眼看着他,最后终于忍不住在庄之鸿不在的时候警告道:“离我男人远点。”

那男生一怔,挠挠头还没说话,身后那个年长的就走过来冷冰冰把话丢下来,掷地有声:“你放心,他是我的狗。”

池宴没明白,被他吓一跳,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两个人是字母圈的主奴关系。虽然他不了解BDSM圈,但也知道主奴之间关系特殊,主子在,奴必定是不敢偷吃的,这才放下心。误会之后他有点儿不好意思,走出车厢去找餐车里的庄之鸿。

“怎么出来了?”庄之鸿正和列车员买盒饭,“冷不冷?”

池宴摇摇头,低声在他耳边说:“睡我们对面那对也是情侣。”

庄之鸿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露出一点笑,捻了捻他的耳朵:“又觉得他看上我了,去质问人家了吧?”

池宴都快三十了,还做这么幼稚的吃味的事情,冲动之后冷静下来颇有些羞赧,缩着脖子不说话。庄之鸿伸手帮他把领子翻好,趁着动作在他脸上亲了亲。

“我的小池这么好,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到拉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庄之鸿不放心,把衣服全给池宴披上了。两人订的民宿,房东是个热情淳朴的老太太,房间不大,布置也简单,但干净整洁。累了两天,池宴腰酸背痛,很快睡过去,再睁眼天已经大亮,庄之鸿正推门进来,带进一股寒气。

“起来,去看雪山。”

两人还是走了不少路,才看见真正的雪山。

冷硬、陡峭、圣洁,像一把利刃,要刺破天空。厚重的雪沉甸甸压在山峰上,一片无垠白色,偏偏背靠着蔚蓝的天,脚下是澄澈的湖,像爱丽丝不曾涉足的隐秘仙境。

他们的手紧紧牵在一起,手心都出了汗。池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说不出话,许久才喃喃道:“像画一样……”

“那天晚上,你说你想和我来西藏,”庄之鸿说,“两年来我每一天都在想,我一定要等到你回来找我,然后和你一起走到雪山上。”

池宴吸了吸鼻子,勉强笑着:“说这些做什么,今天已经来了。”

“其实我有很多地方不够好。”庄之鸿目光投到远处,手却攥得更紧了,捏得池宴有点疼,“但你总是只看见我的好,我……”

“我觉得你好是因为你真的好。”池宴往他怀里凑,抬头看他,“亲一下。”

庄之鸿低头吻住了他。

池宴碰了碰他的嘴唇就想退后,却得到了一个激烈、炽热、毫无保留的吻。他们站在山上,背景是万里冰封,北风呼啸,将他们裹挟在寒冷里,心脏却比任何时候都滚烫。

庄之鸿的舌头探进池宴的唇缝,闭着眼睛不顾一切地和他亲吻,池宴喘不过气也逃不掉,只能尽力回应着这一份缠绵。倏尔手上一凉,池宴皱皱眉,下一秒反应过来,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挣扎着要从庄之鸿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却被男人更用力地按在怀里,湿热的吻更加深入,不多时池宴就不动了,眼泪簌簌掉下来,砸到两人的嘴唇上,又苦又咸。

“小池。”庄之鸿许久才放开他,眼睛通红,捧着池宴脸颊的手有些颤抖,“嫁给我吧。”

池宴说不出话,只是哭,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是热的,到脸上就冰凉凉了。他低头看,眼睛被泪水模糊,但他依然真切看见自己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个纯银的戒指,钻石闪闪发亮,折射出整个拉萨的冬日晴空。

“小池……”庄之鸿半跪下来,仰头看着他,眼睛里盛放了无尽温柔,郑重许诺,“爸爸一辈子把你当宝贝,好吗?”

池宴泣不成声,也跪下来,抱紧了他,止不住地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