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 浅色 自动

哑巴

所属系列:QJF

  《哑巴》作者:一个耿直的QJF

文案:

傲娇毒舌美人X老实可怜哑巴

原创小说 - 古代 - BL - 强制爱-双性

此文非常雷,真的很雷,看正文前请务必阅读以下避雷指南

↓↓↓↓↓↓↓↓↓↓↓↓

傲娇毒舌美人攻 X 双性大乃哑巴受(受还黑皮……

狠毒美人逼奸老实可怜哑巴。

总之从各种属性开始就满是雷点了。

雷的千万别往下看了,可以关掉出去了,不要勉强。

强制√,血腥√,恶俗狗血√,奇葩剧情√,文笔×

肉与剧情掺半,纯属自割腿肉,按作者喜好放飞。

卫道士&修道士们速速退散!本绅士以性癖担保:此文很脏!看了你们就脏了!!!

纯个人绅士口味,随便看看就得了,雷者勿入。

天雷,注意躲。劈死,不负责。

请再三确认阅读以上避雷指南,再点开下文内容。

看文是娱乐放松,千万不要浪费自己宝贵的生命看不喜欢的东西。

如有不适,请不要委屈自己,立刻点×退出!

如有不适,请不要委屈自己,立刻点×退出!

如有不适,请不要委屈自己,立刻点×退出!

重要的话说三遍,以上。

第1章 废弃仓库

哑巴被压在村子里的废仓库里,他的手被自己的腰带捆在身前,腰被身后人铁钳一般的手臂紧紧的箍着,那条手臂细长白净,看似纤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他完全挣脱不得。

他的腿根被强硬的分开,双腿间那个不属于正常男性的雌花,此时正被男人粗长狰狞的阳物不断的顶弄贯穿,肆意的奸淫到最深处。

那粗硕硬热的阳具足有少女手腕粗细,将受害者双腿间娇小的女穴撑开成了一个肉洞,费力的吞咬着入侵物。那可怖的性器一次又一次捣进他腹腔的最深处,捅得他头脑都一片昏沉。

哑巴早已眼眶通红,泪流满面,他好后悔,早知道就应该放任身后的人在野外自生自灭,这样自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仅被他拆穿了身体的隐疾,还被一次又一次的凌辱强占。

“在想什么?”那人动听的声音略显喑哑,那看似温柔的声线在留意到他的走神后充满了不悦,“是我干得不够深吗,你竟然还有时间想别的?”

哑巴张了张嘴,自然是发不出一星半点的声儿,只能畏惧的摇了摇头。

但他剧烈又急促的喘息声却让身后的人更加欲火高涨,洛星河被他撩得邪火直冒,伸手直接按上了他的胸口,那柔软的感触让他杵在哑巴身体里的阳物又涨大了几分。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内容版 权归作者所有

哑巴是个两性畸形,洛星河从小研学医术,行医多年,也鲜有遇到这样的个体。

从外貌来看,哑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但事实上,脱了他的衣服,按住他反抗的双手,撕开胸前厚厚的裹布,就会弹出两团浑圆的乳肉。

它们发育得很好,比不少身材贫瘠的女性都要挺拔硕大,洛星河的一只手掌几乎都无法完全掌握,尽管长期被束缚压抑,形状却依旧圆润标志

而扒下他的裤子,硬掰开他的双腿,就可以看到阴茎和菊穴中间那道娇小的肉缝。

这样的奇妙的身体,实在是令人惊叹,洛星河自打第一次偷看到哑巴洗澡时,心底里的邪火就再也压不住了。

当时他刚被哑巴捡到不久,身上重伤未愈,他生性多疑,哑巴行踪又总是神神秘秘,为提防他通风报信,他用轻功悄悄跟着哑巴进了山。

哑巴熟门熟路的来到后山的一处山泉,四顾无人之后,便褪下了衣物,扯开了将胸口勒得平坦的裹胸布,露出了正常男人身上绝不可能有的一对乳房。

洛星河呼吸一滞,漫不经心的目光立刻炙热了起来,作为一个大夫,他对这样的身体充满了兴趣;作为一个男人,他对哑巴的身体同样充满了性趣。

哑巴只是个老老实实的普通人,他不会武功也不懂医术,洛星河假装身上的淫毒未解,用武力将哑巴拖上了床。

他撕开哑巴的裤子,见了他底下的小穴,便更撒不开手,直接将人给逼奸了。肏破了他的处子之身,揉捏着他的胸乳,咬肿了他的奶头,最后将浓稠的雄精灌满了他的子宫。

哑巴哪能想到他会干这个,他又疼又羞,哭得可真伤心,却只能被颠得发出断断续续的吸气声,最后被干昏在自己的床上。

他平坦紧实的小腹和那双浑圆的大奶上,都满是身上的禽兽留下的痕迹,腰侧被掐得发红,奶上印着牙印,释放后的性器垂软在下腹,雄性浊白的精液溅射在他深色的肌肤上,留下斑斑驳驳的污迹,情色无比。

洛星河舔了舔唇,挺了挺仍旧埋在哑巴小逼里的凶器,只觉得一辈子都不想拔出来了。

自那以后,哑巴的噩梦便开始了,洛星河顶着一张谪仙一般白皙俊美的脸蛋,却日夜对哑巴做着禽兽不如的事,尽情品尝着哑巴绝妙的滋味。

今日亦不例外,他将刚帮着村民干完农活的哑巴,直接拖入了村后废弃的仓库。尽管哑巴根本发不出声,他依旧从背后捂住了哑巴的嘴,因为他喜欢这种充满了强迫意味的刺激感。

哑巴用力挣扎,看到他的双眸中闪着惊慌,被缚住双手后就转变为了深深的无力。

洛星河熟练的挑起他的欲望,然后一如既往的占有了他,他对哑巴的分神感到不满,手掌用力的按揉着哑巴的乳肉,惹得哑巴羞耻的弓着身子向后躲,却只能撞入他怀中,底下的小逼被肏得更深,不断的流水,完全软在了洛星河的怀里。

洛星河心里受用得很,嘴上却故意为难他,他捏住左边的乳头,微微用力向外拉扯,故作不满的指责他:“在想哪个野男人?奶头这么黑,是不是早就被人玩烂了?”

这可真是无中生有,睁眼说瞎话了。哑巴的肤色本就偏深,就连那对不经日晒的乳肉也都是深蜜色的,乳头的颜色自然更深几分,只透出微微粉。

更何况哑巴的处子身都是被他逼奸给捅破的,他又哪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到这些心里更加满意,面上却故作不满,更用力的揪了一下指缝间的奶头,咬着哑巴的耳朵命令:“说话啊!”

哑巴怎么会说话?他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强人所难。

除去怪异的身体,哑巴就是个老老实实的木工,哪里听过这些个羞辱人的淫词浪语,他羞得耳根都红透了,眼眶也更湿了,只能拼命的摇头。

“你说你上面一对奶子比女人还大,下面的骚逼又紧得比女人还会吸。”洛星河玩弄着哑巴的乳房,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用力的顶入,他动听的声音在哑巴耳边却化作荆棘般伤人的话语,“你这样的身子,还算个男人吗,为什么不直接做个女人?”

洛星河恶劣的奚落道:“你虽长得粗笨,但这样的女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更何况,你可比他们强多了,光靠这对骚浪的大奶,就能勾引不少男人了。说不定,遇到色令智昏的,也不介意你是个哑巴,将你娶回家日夜疼爱,所以你何必要天天将它们裹起来?”

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若真有人看到哑巴这身子,他定要剜了那人的狗眼!

哑巴的身子只有他才能看,只有他才能色令智昏,将哑巴娶回家日夜疼爱,他甚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将哑巴带回自己的神医谷了,然后便不许他再裹着胸了,必须得天天挺着骚奶子给他吃!

第2章 主人的礼物

但哑巴哪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他本就自卑的心完全被拧巴成了一团,他想要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到这些贬低、嘲弄自己的羞辱,但手却被紧缚在身前,动弹不得。

他被迫与洛星河做的这一切都让他觉得羞耻又禁忌,他抬起手肘想要顶开洛星河按住他胸乳,使劲按揉到他有些微疼的手掌,竭尽全力的想要摆脱这一切。

但洛星河又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哑巴越是羞耻抗拒,他便偏偏越想得到他!

他身子前倾,将哑巴彻底按倒在仓库里的草垛上,发了狠的用力肏他,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硕大的龟头破开宫颈,重重的嵌入子宫内。

哑巴完全承受不住这么疯狂的侵犯,他仰着脖子,长大了嘴不断的喘息,面上的神情似是痛苦又透着被纠缠入情欲的痴态。

若是他能发出声音,那惊叫声和呻吟必然早就引起外面村民的注意了。

他挺立的乳肉压在草垛上,那些粗糙的稻草刮在那处细嫩敏感的肌肤上,不断的被摩擦着,让他感到又疼又痒,本能的扭动着腰肢,想要避开那些稻草。

“真骚。”洛星河轻笑一声,手掌覆上他浑圆的乳肉和乳头,尽情揉捏,于是这对可怜的黑兔便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洛星河用力的肏弄了百来下,将哑巴娇嫩的宫口磨得都一片热辣,才终于挑逗着哑巴的欲望,与他一起释放了出来。

哑巴被他干得昏昏沉沉,前面的阴茎伴随着女穴的潮吹一起释放后的双重快感,让他根本回不过神来,生理泪水流了满脸,喘息间还伴随着些许抽泣。

激情消退,两人皆是一身热汗,洛星河察觉到哑巴的体温已经开始降低,他什么都没穿,赤身裸体的跪趴在草垛里,要是生病可就不好了。

于是他拧了一下手里有些肿大的乳头,故作嫌弃道:“别趴着了,难看死了。”

那本就已经被玩肿了的敏感乳头被他这么一拧,让哑巴疼得瑟缩了一下,倒抽了口气,终于从高潮的失神中回过了神来。

理智回笼后,他只觉得这样还能有快感的自己十分的不堪,洛星河说得对,他这样的身子就像是怪物,即使被强暴、侵犯、羞辱、凌虐,也依旧能得到快感。

想必自己现在趴着的样子也十分丑陋吧。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洛星河眼里是怎样一副情色诱人的姿态。

他的腰迹下陷,紧窄的腰肢连着背脊勾勒出一个撩人的弧度,乳肉被压得微扁,隐约可以从身侧看到若隐若现的浑圆。一双长腿无力的半跪着,腿根被迫分开,露出被肏得合不拢的小穴,那被磨得红肿的雌花里正一股股的向外吐着浊白的雄精,滴落在稻草上。

洛星河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再次蠢蠢欲动的欲火,他解下外袍罩在哑巴身上,有些粗鲁的将他拉起,抱坐在自己怀里,伸手抚掉他头发上夹杂的草屑,口是心非的抱怨:“脏死了,你是小狗吗,在草里滚得这么脏。”

哑巴简直委屈极了,明明是他非要把自己往草垛里按的,那些稻草磨得他胸口好痛。

但他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如往常一样垂下眼,不再去看他。

洛星河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更用力的揽住了他的腰,捏住他的下颚,故意从下往上的与他对视:“喂,看着我。”

他生得当真是十分的好看,肌肤白皙如玉,轮廓精致深邃,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眸透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倨傲,看上去有几分盛气凌人,尤其是在面对哑巴的时候。

尽管哑巴心里恨透了他对自己的任意妄为,也不得不承认,每每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这个人的目光,他都免不了感到一阵心慌。

“到底是不是小狗?”洛星河幼稚的追问,哑巴自然闪躲着他的视线,洛星河却不依不饶,似笑非笑的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我的小母狗,天天被我骑的小母狗。”

早几个月,哑巴大概根本不明白这些词是什么意思,但被洛星河拖上床这么多次后,他哪还能不知道?

他臊红了脸,一个劲儿的摇头否认,洛星河却偏偏要说:“乖乖做我的小母狗,主人给你个礼物。”

他顺手解下一旁腰带边的一枚玉牌,他的手很巧,哑巴都没看清那是什么,他就已经将那枚玉牌牢牢的拴在了哑巴的脚踝上。

哑巴哪敢要他的东西,光捡了他这么个人回来,就已经倒了这么大的霉了,更别说收他的东西了。

他伸手就要去解下来,却被洛星河捏住了手腕,语气不善的命令:“不许摘!这是给小母狗的狗牌,必须戴着,以后我天天都要检查。”

哑巴依旧十分不情愿,他感觉得到,洛星河的身份和他这样的普通人有天壤之别,洛星河的东西他弄坏了肯定也赔不起,最好沾都别沾。

洛星河见状,也不高兴了起来,他冷笑道:“放心好了,这狗牌根本不是什么值钱玩意,最多也就值个二钱银子。”

哑巴显然不太信,洛星河又揉玩着他的胸乳嘲讽道:“还是说你以为有多贵?那你可太看得起自己了,二钱银子的狗牌配你这条骚母狗刚刚好,你也就值这么多了。”

这回,哑巴没再企图摘下那玉牌,但却低下了头,眼神更黯淡了几分。

洛星河有些气恼,这哑巴可真是不识好歹,送他个东西还得这么七绕八弯的,真难伺候!

他见哑巴情绪低落的模样,自己心里也像堵了块石头一样,并不好受,但他一向嘴硬,根本没有道歉这回事,便有些心虚的不再提这个话题。

他揉着哑巴的胸乳,哑巴的乳头已经完全被玩肿了,涨得有小葡萄那么大,一碰就微微发疼,缀在浑圆黝黑的乳肉上很是情色。

洛星河看得入神,得亏这哑巴乖乖守住了自己的身子二十多年,若是给别的男人瞧去了,那还了得?不知道要被人玩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他眸光闪烁,搂着哑巴后腰的手臂更紧了几分。

哑巴触到他饿狼一般的目光,本能的有些惊慌,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企图挣脱他的怀抱,洛星河却邪笑着说:“你这样根本没法裹布了,就挺着这对骚奶子跟我回去吧,让别人都看看小母狗被我玩到衣服都穿不上的模样。”

哑巴闻言一阵惊慌,生怕他真要如此,狠狠推了他一把,便要去捞那些裹胸布,洛星河连忙按住他的手:“哎,别弄了,这样还裹住,你不得疼死?”

“你舍得,我也舍不得。”他托着那对浑圆的乳肉,一副色迷心窍的模样。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疗伤软膏,一点点的往哑巴红肿涨大的奶头上抹,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在哑巴偏深的肌肤上格外显眼,莫名的透出几分难言的情色。

尽管洛星河言语上总是对哑巴诸多“嫌弃”,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哑巴这身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深色肌肤和奇异曼妙的身子,对他有多大的吸引力。他几乎想要一口一口吃掉怀中的人,每回做爱都咬得哑巴身上满是吻痕和牙印。

那上好的膏药抹上热辣的奶头,顿时透出一股子凉意,很快就缓解了不适。洛星河作为神医谷的谷主,随身携带的药物都是千金难求的灵丹妙药,光药材就够哑巴一辈子不吃不喝的了。

但现在这些价值不菲的药膏便统统因为欢爱的这点磨损,上了哑巴的身子,他倒是丝毫不觉得心疼。哑巴知道他是大夫,没做他想,要是知道了他这般暴殄天物,定不愿意再多用他一分一毫的。

上完药后,哑巴的两颗乳头,连带着乳晕和乳肉都亮晶晶的,透着一层诱人的水光。

洛星河舔了舔唇,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难耐的贴上了哑巴的唇,吻得他根本喘不上气来,然后咬着他的唇低声道:“你这对小黑兔缠不得布了,等天黑了再带你回去,晚上没人看见。”

见哑巴不给反应,他轻轻打了一下哑巴的屁股,拍出一声脆响,嘱咐道:“到时候,小母狗要乖乖跟在主人身后,懂了吗?”

哑巴羞耻又无措的看着他,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第3章 天黑回家

洛星河将哑巴拘在这间废仓库里一整个下午,做完一次后,他手指抠入湿热柔软的花穴,将里面的精液弄出来,哑巴已经习惯了被他这么弄,倒也没有反抗,只将脑袋埋在他的肩颈处,不愿意面对这样羞耻的事。

“水怎么这么多,真骚。”洛星河嘴上也没闲着,他知道哑巴不喜欢这些话,但他就是喜欢他听到这些时羞恼不已的样子,连带着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微微发热,甚至雌穴都猛然收缩了一下,吸住了里面作乱的手指。

那些精液和淫水顺着他修长漂亮的手向下滑,洛星河作为大夫,其实挺爱干净,但他完全不在乎这些,那微微腥臊的爱欲气味甚至格外勾引他的欲火。

可他嘴上却偏偏要说:“你看你又‘尿’了一地,脏死了。”

他说着就伸手去捞扔在一旁的裹胸布,哑巴见他将那些污秽不堪的液体都擦拭在那裹胸布上,顿时慌了,连忙去抢。

洛星河幼稚的将那布团成一团,高举过头顶,恶劣的笑说:“左右你今天都用不上这个,只能挺着这对大奶子跟我回去,现在给我擦擦手又如何?”

“再说了,这本来不就是你逼里的骚水吗?我都没跟你计较呢!”

哑巴又气又急,只好伸长了手去够,他本就被抱坐在洛星河的身上,此时整个人都一个劲的向上,攀附着他的肩,倾着身子贴在洛星河的身上。

洛星河衣衫半解,胸口的肌肤刚好被他那对柔软挺立的奶子抵上,只觉得身上的哑巴真是骚透了,这绝对又是在勾引他!

洛星河毫不客气,搂住哑巴的后腰,身下再次硬挺的性器找准了位置,熟门熟路的就直接捅了进去。

哑巴没想到他又来了劲,猝不及防被他捅得浑身一软,惊怒交加的瞅着他,一个劲的想要摆脱。

但那眼角微红的双眸实在没有半点威慑力,只看得洛星河这禽兽心痒难耐,完全耐不住他的“诱惑”,干脆的又按着人办了两次。

这样的村里,完全比不得城镇,入夜后,除了各家各户的屋子里,外头就没什么人会点灯了。

连着被干了一个下午,哑巴腿根一直被按开,露出娇嫩的雌花,任身上的禽兽肆意享用。

终于完事后,哑巴腿都有点合不拢,灌进去的浊液一股股的往外溢,洛星河摆弄着他的身子,替他收拾干净,期间又肆意的抓揉玩弄了他胸前的大奶和臀肉许久。

直到这间废仓库完全透不进一丝光了,他这才牵着哑巴离开这里。

哑巴腰酸腿软,尽管他羞耻的用衣衫裹紧了自己的身子,但由于没有束胸,那衣衫完全不能像往常一样整齐,凌乱半披挂在身上,只能堪堪遮住偏深的肌肤。

但他本就不小的乳头早已被玩弄得挺立肿大,他又没有女人那样的肚兜可以穿,两个奶头直挺挺的将那单薄的布料顶出了凸起的乳尖形状。

这在洛星河看来,真觉得他是骨子里的骚,掩都掩不住,穿着衣服简直比没穿更勾引人!让人只想撕了那薄薄的遮羞布,肆意的奸淫他!

哑巴显然对自己此时的模样也格外不适,他涨红了脸,羞耻的拢着身上的衣服,一条手臂环住自己的大奶,堪堪遮住那对将布料顶起的奶尖,另一只手伸手就想去遮洛星河那双炙热的眼眸。

洛星河攥住他的手腕,凑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口,他本就生得俊美脱俗,此时那双微挑的凤眸直勾勾的盯着哑巴,在窗缝透进的皎皎月光下,亮晶晶的,就像传说中山里那些惑人心神的精怪。

哑巴看得一阵心慌,手也跟触了电一样直接抽了回来,他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刚刚洛星河舌尖上的热度,让他不由自主的将手腕在衣服上蹭了蹭。

洛星河见状十分的不满,欺身上前,按着他的腰将他逼入自己怀中,不悦的说:“小母狗都吃过多少次主人的口水了?还敢嫌弃?”

他说着便又印上了一个绵长的深吻,唇齿间,自然又是一番津液的交换,直亲得哑巴根本喘不上气来,末了还警告性的咬了下他的唇。

洛星河占够了便宜,才不紧不慢的引着哑巴离开仓库。

尽管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哑巴这幅打扮,依旧如惊弓之鸟,他手臂挡在胸前,身体也微微岣嵝,含着胸,妄图完全掩饰住胸口的“异常”。

他腿根都被干得发软,根本走不快,洛星河却偏偏要逗他,他故意毫不放慢步速,一个人走在前面。

哑巴这幅模样,自然希望前面有人遮挡,本能的想要快步跟上他。他走得急,步子又虚,村里的阡陌坑坑洼洼,并不平整,尽管是早已走熟了的路,他一急之下仍踩空一脚,身子向前摔去。

却没有跌倒在地面的疼痛感,而是摔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都能触及到熟悉的淡香,透着淡淡的药香味,是独属于洛星河的气味。

只见片刻之前还在几步之外的洛星河,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立在他面前,牢牢的扶住了他,他依旧是一脸揶揄的笑意,嘲弄道:“怎么这么不经肏,连路都走不好?真没用。”

他正说着,就感觉哑巴整个人都靠进了他的怀里,将脑袋都埋进了他的肩颈处。洛星河一阵心猿意马,但也知道,哑巴不会无缘无故这么主动寻求肢体接触。

果不其然,他背后的不远处传来人声,那庄稼汉的大嗓门在空旷的田间格外响亮:“哎?洛先生,大晚上的,您咋还在外头哩?”

洛星河身量高,在这乡下地方,十分的鹤立鸡群,他又生得白皙干净,即使身着哑巴的粗布衣物,也是一副翩然出尘、落落不凡的模样。

对于他们这些平时糙惯了的乡下汉子来说,只消背影便能认出他。

洛星河偏头,露出姣好的侧颜,头顶皓月当空,整个人都好像是个下了凡间的神仙,看得那庄稼汉莫名有些脸红心跳的。

他的声音贯珠扣玉,用与哑巴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的缓慢语气,文绉绉的说:“易安的身体抱恙,我带他出来透透气。”

他口中的“易安”便是指哑巴了,虽然村里都习惯了叫他“哑巴”,但哑巴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自然是有名有姓的。

他亲生父母姓“赵”,起名“易安”,只是自从他小时候病坏了,成了个哑巴后,村里人便都用“哑巴 ”来代指他了,也就只有从小收养他的师父才会唤他的名字。

几年前,师父过世后,哑巴都快忘了他还有这么个名了,直到他捡到洛星河。洛星河不会跟别人一样喊他“哑巴”,起初也会叫他的名字,把他拖上床后,那称呼就变成了“小母狗”。

他嘴巴坏得很,说出来的话经常让哑巴又羞又气,还不如让他和别人一样叫他“哑巴”算了!

“易安?俺们村有这么个人?”那庄稼汉显然都不知道哑巴这么个名字,他提着靠近了些,照出洛星河怀里另一人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和洛先生住一块儿的,除了哑巴还能有谁呢,“嗐,我还当是谁!先生直接说‘哑巴’不就得了?”

哑巴被那光照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贴在洛星河身上更紧了,生怕被人看出自己这怪异的身子。

洛星河被他柔软的胸脯紧紧贴着,又察觉到他紧张畏惧的情绪,和他难能可贵的依赖,温香软玉在怀,只恨此时不能好好的亵玩一番!

“‘哑巴’又不是他的名。”洛星河不咸不淡的说,他的神情多少透着些许冷然和不满。

那汉子对上他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虚,讪讪道:“先生说的是,俺们就是粗惯了,不懂礼数。”

那汉子总感觉哑巴身形有异,提着手上的灯靠近了几步,哑巴浑身都僵了,一个劲的往洛星河怀里钻,那对柔软的奶子都被压扁,紧实的贴在洛星河的胸口。

洛星河实在心猿意马,哑巴的衣服虚笼在身上,不能完全包裹住那挺立的乳肉,他甚至低头就能看见衣衫半露间那道深邃诱人的乳沟,搂着他后腰的手忍不住悄悄的用力掐了下他的臀部,心里咬牙切齿的暗骂“骚货”、“母狗”。

但他在外人面前,面上依旧装作一副清高正经的模样,搂紧了哑巴,不悦道:“你若无事,便莫要打扰易安,他身体不适。”

“啊?哦、哦。”那汉子闻言,很快告别了洛星河,讪讪的离去了。

洛先生明明看起来这么好看,平时也待人温和,但为什么刚刚看上去竟令人发怵呢?

等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哑巴才松了口气,从他怀里退出来,洛星河却不让,他搂紧了哑巴的腰,似笑非笑的说:“这就不粘着主人了?真是条忘恩负义的小母狗!”

哑巴心想:‘小母狗’也不是名啊⋯⋯

洛星河拢住了他的衣襟,遮住他半露出的乳肉,摸了摸他的额头,嗤笑道:“居然被惊出一身冷汗,真胆小。”

他的手顺势勾住了哑巴的腰,这回倒是放慢了脚步,半托着他走到了家,然后掐了一下他的臀肉,命令道:“去做饭,小母狗。”

第4章 后院共浴

哑巴的屋子背靠山脚,是他师父留给他的房子,师父是个老木匠,妻子很早就过世了,后来也没续弦,哑巴的父母没了后,他就收养了哑巴,从小传授他自己的木匠手艺。

哑巴不算特别聪明的孩子,但胜在耐性好、坐得住,学做木工刚好合适,他的手艺日益精进,每次拉货去镇上或者城里都能很快卖完,有时候,还会专门有人来找他上门做活。

他口不能言,虽在日常生活中颇受人轻视、指摘,但是不少大户人家可都喜欢找他这样的人做事,免得传出去一些闲言碎语。

所以师父过世后,哑巴也并不差钱,甚至比大部分只种庄稼的村民要富有不少,师父留下的屋子和院落也足够大,容纳那些作品与木材完全不成问题。

此时,那宽敞的院子正中就搁着一个硕大的浴桶,一般人家里哪会备这么大的浴桶?

哑巴自己一个人就更不会这么花心思了,这浴桶是洛星河来了以后磨着他做的。哑巴起初不大愿意,觉得这么大的浴桶根本没法用,这得几个人一起抬水才能填满?

他这又不是那些无数下人伺候的大户人家,这么大个浴桶,洗一次澡得捣鼓半天,光注水、倒水都能累得人去掉半条命了。

可做成之后,洛星河便真用了起来,哑巴虽感觉到他与自己这样的普通百姓不大一样,但也实在没看出来,洛星河高高瘦瘦的身子骨,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寻常人要三四个人反复提水十来次才能灌满的浴桶,他轻轻松松的提着装满水的大水桶灌个四五次就成了,就连烧水也用最大的锅,一口气就能全灌上,也不知是不是习武之人干这些都这么轻巧。

哑巴照例简单的做了两个菜,正做蛋花汤时,洛星河从背后环了上来,他比哑巴高一点,此时把脑袋搁在他肩上,浑身的重量都半依在哑巴身上,挨着他不满的抱怨:“怎么又是这些清汤寡水的?你是不是故意要饿着我?明明我每天都把你下面的小嘴喂得饱饱的。”

他说着,两只爪子又不怀好意的笼上了那两团乳肉,肆意揉捏把玩,哑巴耳朵一热,用手肘顶了顶他,指了指院子里空空如也的鸡笼子。

这能怪他吗?要不是洛星河没露出什么狐狸尾巴,哑巴都要怀疑自己捡到的是山里的狐狸精了,隔两天就要杀他一只鸡吃,连个下蛋的母鸡都没留下!

洛星河看了看那笼子,强词夺理道:“那你今天去村长家帮忙修门,不会顺道要两只小鸡苗回来吗?真是笨死了!”

哑巴不想搭理他,洛星河却接着说:“你活都给人家做了,还帮着插秧,他们叫你帮忙,又不给钱,要两只小鸡怎么了?就是要一整只老母鸡都是应该的!”

他掐了掐指间的乳粒,不满道:“要不是我把你拉走,你是不是又得被拉着给他们帮一天的忙?”

哑巴被他弄得有些发软,也不满的瞅着他:难道被你拉进废仓库,“忙活”一天就好了?

洛星河自然看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没皮没脸的说:“看我做什么?下地干活是让你累着,我在你身上‘干活’累得可是我!你还不是占了我天大的便宜?”

他理直气壮的口吻,好像说得真是那么回事一样,哑巴已经习惯了他这幅蛮不讲理、颠倒黑白的嘴脸,连个表情都懒得做,只自顾自的准备好了晚饭。

桌上只有两三个炒菜,里面的肉丝都没多少,洛星河嘴上嫌弃,筷子却毫不含糊,就是眼睛老往空荡荡的鸡笼里瞟,也不知在想什么。

哑巴见状,筷子便避开了肉,将那些都留给他,他已经习惯了退让和吃亏,先人后己。即使洛星河看着人模狗样,却是头天天都对他垂涎三尺的禽兽,他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这习性。

洛星河看了一会儿,把碗一搁:“这么点肉,吃着没味,明天去弄鸡吃。”

哑巴看了看盘里,明明还有不少肉,洛星河却掐了掐他的脸,威胁道:“我去打水,乖乖吃完再出来洗澡,不然一会儿就把你给吃了!”

他说罢便直接去了院子,但那眼神半点没让哑巴觉得是在开玩笑,哑巴乖乖把东西都吃了,这才磨磨蹭蹭的去了院子。

浴桶里早已灌满了水,里头浮着一些哑巴叫不上名来的药材,洛星河正惬意的坐在里头泡澡,水有点烫,蒸得他白皙的肌肤微微发红,丝绸般的乌发贴在身上、勾在白玉般的脸上,十分的撩人。

他看着高瘦,但到底是个习武之人,褪去衣服后,身躯有力却不过分强健,在周围微弱的灯光和月光的映照下,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超乎性别的魅力。

此时,他微仰着头,颇为享受的闭着眼,靠在浴桶边缘,作为习武之人,他的耳力远胜普通人,听到哑巴的动静,他眼也不睁,淡淡道:“过来。”

他这幅遥不可及的模样,看得哑巴越发不敢直视,与往常一样踟蹰着靠近,洛星河又道:“别让我说第二遍,你又想下不了床?”

哑巴当然还记得,不乖乖过去的后果会怎样。起初,他当然是不情愿与洛星河共浴的,但第一次抗拒后,他被按在浴桶里狠狠做了两次,又被拖到床上肏了大半宿,那小逼⋯⋯甚至连肚子里都好像热辣辣的,第二天根本下不了床。

自那以后,他便不敢再在这事上忤逆他,只好乖乖听洛星河的。

哑巴站在浴桶边,慢慢褪下自己的外衣,他低着头,只觉得和洛星河比起来,自己的身体是如此的畸形丑陋,便越发的自卑。

那低劣的粗布衣料敞开,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浑圆乳肉,然后从肩膀滑落,彻底将奇异又诱人的身躯赤裸的暴露在月色之下。

哑巴的相貌颇为英气,看上去半点都不柔软娇媚,完全不像个女人,身量也不低,由于经常帮忙干些农活,虽然不至于像那些庄稼汉一般特别粗糙壮硕,但身板也算得上结实有力,他肤色偏深,透着半点都不娇弱的健康色泽。

平时他缠起裹胸布,看着完全就是个正常的普通男人,甚至还称得上是眉目周正,若不是因为不能说话,又是个孤儿,恐怕早就有人上门说媒了。

而此时,他完全褪去了衣物,露出有些凹凸的身材曲线,便奇异的有些雌雄莫辨了起来。

他一直自卑、且认为是缺陷的身躯,看在洛星河眼里简直不能更诱人了,明明比女人高挑结实得多,却拥有如此柔软乳房和娇嫩的雌花,奇异而又曼妙,再加上他遮遮掩掩的羞怯,反而更为勾人。完全不似女人那般满身脂粉气的娇媚造作,挺着白花花的丰乳肥臀娇嗔连连,引人生厌。

哑巴到底不喜被人看到,他半环住胸,一手扶着浴桶,抬腿迈入其中。他的一条腿岔开,隐约露出中间被肏得红肿的小穴,看得洛星河目不转睛。

只待他进入浴桶,就被一把拉倒在洛星河的身上,洛星河一口咬在他的颈侧,然后细细的舔吻着他的脖颈,轻轻含住他不算太明显的喉结,微微啮咬。

这种充满侵略意味的行为,让哑巴感觉好像被野兽盯上一般,玩弄着用利齿套弄他的脖子,仿佛稍一用力,就能咬断他的喉管。

洛星河抱着他腻歪了一会儿,便让他翻了个身,靠在自己怀里,水还有些烫,哑巴过了好一会儿才放松下身子。

他已经很习惯洛星河用这种姿势抱着他洗澡,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应,洛星河的手掌落在他的下腹上,似是有规律的缓缓按揉。

哑巴被他按摩得舒服,温暖的水汽也熏得他晕晕乎乎,药材的清香让他莫名感到安心,眼眸便越垂越低。

洛星河自从第一次以后,就再也没在洗澡时压着哑巴做过。

哑巴先前这么多年,都是避开旁人,去后山的泉水中独自沐浴。他的身体到底有别于寻常男性,山泉凉寒,对他的身体并不好,洛星河把过脉后便知他体寒,于是便每晚按着他用热水泡药浴,疏通气海等相关的穴道,调理身子,顺便也能占点便宜。

哑巴不懂这些,洛星河自然也不会多嘴,他那张嘴和漂亮的脸完全不搭调,坏得可以。要让他说句好话或者服个软,简直比登天还难;奚落人的难听话倒是没皮没脸的,张口即来。

也不枉他惹祸上身,遭人暗算后,沦落至此。

第5章 晨起&自渎

哑巴的两个奶头被洛星河玩咬得肿大,自然是缠不得裹胸布了。

清晨醒来时,洛星河还从背后紧紧搂着他,一只手虚握在他一边的乳肉上,指缝夹着那肿大的乳头,胯下硬热的大玩意正顶在他的屁股上。

被子下,两人赤身裸体的交缠在一起,哑巴稍稍一动弹,洛星河便醒了过来,可他偏偏要装作不甚清醒的模样,用力的搂住哑巴,掰开他的大腿内侧,手指便轻车熟路的钻入了那朵雌花中。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轻易能顶到内部敏感的地方,引出更多粘腻湿滑的淫液,抽出手指后,那硬热的巨物便蛮横的再次破开花瓣,碾着内壁的软肉,直直的捅入了最深处,微微磨在宫颈口上。

他那双狼爪也完全不闲着,肆意的揉捏着那两团浑圆的乳肉。白皙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单看实在是漂亮又雅致,合该手持玉骨折扇,轻捻鎏金玉杯,一派风雅闲适,此时却笼在那双深色的奶球上,极尽淫猥之事。

哑巴整个人都被他固定在怀里,根本挣扎不得,他的手肘向后顶,手掌也按住洛星河覆在自己胸口的手腕上,使劲往外拽。

但洛星河作为习武之人,也就只有看着高瘦,力气完全不容哑巴抗拒,反而更用力的挤压手底下的脆弱柔软的乳肉。

哑巴的胸乳被他按压得微疼,底下的水穴又被大力的一个劲儿的肏干,干得他浑身都软了,根本使不上力,只能张着嘴大口喘息,神情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

明明是洛星河自己兽性大发,他却偏偏还要怪罪哑巴,咬着他的耳朵恶劣道:“一大早就用骚逼叫醒主人,真是条骚母狗!”

哑巴自然是用力的摇头,心里委屈得很:明明是这禽兽一大早非要发情!

洛星河可不管这个,埋在他体内的凶器一下比一下更用力,磨开了宫颈口后,根本不顾哑巴的挣扎,用力的顶了进去,硕大的龟头磨开娇小的入口,直接整个都嵌入了其中!

哑巴浑身都猛然一颤,微微痉挛,他双眼失神,生理性的泪水滑落在枕巾上,若是他能发出声音,此时必然已经惊叫出身。

洛星河抓紧了手中的奶子,底下的大家伙用力的在子宫里夯实了几十下,热烫的精液才一股股的射进了那子宫的最深处。热辣鼓涨的感受,刺激得那子宫里也涌出一大股淫液,却被堵在里头,涨得整个子宫里都满满的。

哑巴浑身酥软,不断的喘息着,却听背后那畜生竟一边咬着他的脖颈一边说:“全射进去了,小母狗会给主人生崽吗?”

哑巴心里一慌,伸手推他,想让他出去,洛星河却不让,牵着他的手凑到自己嘴边,轻轻啮咬他的指骨。

哑巴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更何况他现在也没有余力想,只能浑身瘫软的被他拥在怀中,被他的巨根塞住小逼,龟头堵住子宫的精液和淫液。

洛星河有一下没一下的舔吻着他的手指手背,从背后将他整个人都锁在怀里。就这么温存了好一会儿,直到哑巴再次有些昏昏欲睡,洛星河才将那凶器抽离他的体内,分开他的大腿,用沾了温水的湿巾帮他擦拭干净腿间的淫物。

他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哑巴的下腹上,带上了内力疏通他的穴道,哑巴感到浑身都暖融融的,舒服得又要睡过去。

洛星河按摩完他的穴位,帮他盖上被子,自己下床换外衣。临走前半覆上哑巴的身子,按住他的手腕,亲昵的用鼻尖和柔软的唇亲了亲他的侧脸,轻声嘱咐:“睡吧,午时再起来吃饭。”

哑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他除了腿根酸软,并无大碍,只是胸前的乳珠被玩得涨大敏感,一碰就有些微微刺痛,粗布的衣料贴在乳尖上根本磨不得。

连衣服都穿不得,更别说裹胸出门了。

哑巴无法,只好重新敞开衣衫,取出洛星河留给他的软膏,忍着羞怯一点点往那乳粒上抹,他自己揉着那里,却控制不住的想到了昨夜和今晨,洛星河是如何用力的按揉这两团软肉,挤压、拉扯这两颗乳珠到葡萄大小。

他的耳根发红,浑身都微微发热,摸着自己胸乳的动作仿佛是一种自渎,就连双腿间那朵被干到微肿的雌花也微微湿润。

哑巴夹紧了双腿,自暴自弃的想:自己这样的身体真是可耻至极!也难怪洛星河那禽兽总要辱他是、是……

那久经人事的花穴早已尝透了被狠狠贯穿的滋味,此时正饥渴难耐的一阵阵发痒,那被子被他收紧的双腿夹在腿根,刚好隆起一块小丘,顶在那花穴口。

哑巴难耐的小幅度扭动了一下屁股,让那湿漉漉的阴唇磨在上面。

洛星河进屋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哑巴这般淫乱自渎的场面。

哑巴的衣衫大敞,曲线饱满的一双大奶暴露在外,被他自己用手托着一边。那凸起的奶头被药膏抹得亮晶晶的,连带周围的乳晕也浮现出一层水光,那双深色的奶子上还隐约可以看见他自己昨晚留下的手印的和咬痕,浑像是被人凌辱、吃成了这般水淋淋的模样。

只见这尤物夹紧了双腿,用发了大水的骚逼去夹腿间的被子,连那被子上都沾了一些深色的湿痕,他满脸的春情欲色,双眸都微微水润。

哑巴生得全然不像城里那些兔儿爷一般柔弱、女气,他身材结实,眉目周正,但那奇异曼妙的身子却俨然又是一副被男人滋润得骚透了一般的熟妇模样,勾得人恨不得肆意凌辱亵玩!

可他偏偏生性敦厚老实,又害羞得紧,一见洛星河回来,立刻环抱住了自己的胸,欲盖弥彰的遮住了两个乳头,却还露出大半片乳晕,羞怯的低着头往床里靠,根本不敢看他。

洛星河昨天吃了个爽,早上出门当了几个时辰的先生,又去镇上弄了几只鸡回来,本想着回来开个荤,没想到却撞上这样香艳的场面,自然是便又“开了荤”。

他瞧见那被子上的水痕,和哑巴脸上春情难耐又极力隐忍的模样,哪还能不知道他的状况?

这骚货可真是不知轻重,若不是自己回来,而是其他什么人闯进来,他可不止要被看光,还会被狠狠的奸到下不来床!

他压根没想过,被他看到这事儿对哑巴来说,也没好到哪里去。只觉得这简陋的小村真是让他难以安心,只恨不得将哑巴掳回自己世外桃源一般的神医谷,叫其他人再也见不着他,也就垂涎不到了。

洛星河关上了房门,便又将哑巴抓过来,抱坐在身上奸了一通。

哑巴的身子本就已经动情,根本无法抗拒洛星河的侵入,轻易的就接纳了体内的凶器。

洛星河将他抱坐在床沿,从背后搂住他,念在他阴唇都被磨得有些红肿,慢慢的一下又一下的向上顶,他难得不那么疯狂的温柔动作,让哑巴浑身就像泡在热水里一般舒服,不由放松的软在了他怀里。

洛星河的脑袋搁在他肩窝处,舔吻他的脖颈,哑巴挺立的锁骨线条清晰,洛星河热切的视线顺着向下,便看见那双随着自己动作而跳动的大黑兔。他本能的想要掐揉两把,却看到上面泛着药膏水润的亮色,便只好按捺住了动作,抚慰上哑巴前面的性器。

那性器在普通男人中尺寸并不算小,只是和正在下面小穴里进出的比,便不够看了。

许是哑巴这双性身子天赋异禀,又被压抑了太久,经洛星河开发后,日日被他驴鞭似的玩意捅上几回,倒也都能得趣,甚至有时还能这般馋得流水。

这要是给别的男人发现,那还了得?!

明明是根本还没谱的事,洛星河却越想越气,忍不住一口咬上了他的颈侧,洁白的贝齿磨着那深色的肌肤,恶声恶气的警告:“主人会喂饱你的,不许在其他人面前发骚!听到没有,小母狗?”

他虽语气咄咄逼人,但下身的动作却依旧缓慢温和,手臂连同手掌也轻轻的托住哑巴的胸乳,不让自己的动作给他的胸部造成负担。

哑巴被他被他干得浑身都软绵绵的,不怎么能分辨他在说什么,神志不清的点了点头。

最后几十下,那巨物顶得又深又狠,直直的破入了宫口,哑巴浑身都被顶得紧绷起来,眼神迷茫发直,长大了嘴无声的喘息,最终和他同时释放了出来。

他前面的性器射出,沾了不少在洛星河白皙修长的手指上,下面的穴眼里被射了满满的热精,止不住的潮吹,浑身都脱力,彻底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滩烂泥。

洛星河坏心眼的直接将自己的性器抽出,像给小孩把尿一般勾着他的腿弯,将他岔开腿抱着,那些雄精混合着潮吹的淫液便纷纷从被肏得合不拢的逼洞里一股股的涌出,直接滴落在了地上,简直就像是失禁了一般。

“小母狗被主人干失禁了。”洛星河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呼吸都扫在他的侧脸上,“真是条骚母狗。”

哑巴被他说得耳根发烫,伸手就要推他,洛星河却勾住了他的下颚,与他交换了一个缠绵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深吻。

他舔了舔哑巴的唇,笑道:“你这张嘴不会说话,味道倒是挺甜。”

第6章 哪来的鸡

洛星河帮着哑巴收拾干净后,神神秘秘的说:“小母狗,主人给你买了礼物。”

哑巴对他给的“礼物”半点兴趣都没有,脚上拴着的“狗牌”还是被他逼着才带上的。他直觉没好事,忍着胸口的不适,匆匆要将衣物穿戴整齐,却也快不过洛星河。

只见洛星河从宽袖中取出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崭新布料,展开在他面前,那红色的绸缎显然质地极佳,比他身上的这些粗布衣裳不知要细腻柔滑多少倍,上面的一双并蒂莲也绣得十分精美,显然价值不菲。

哑巴不知洛星河究竟是从何得来的银钱买了这个,但即使他再不通人事,也认得:这可是女子才用的肚兜啊!

洛星河这会儿拿出这么个东西,哑巴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吗?十分抗拒的就要从他身上逃开,却被他搂住腰牢牢的束缚在自己身上。

“别倔了,你看你这对黑兔,哪还能被粗布磨着?”洛星河托住他那对乳肉,顺带还恶意的轻弹了一下那圆润挺立乳珠,哑巴挣扎得更厉害了。

他当然拗不过洛星河,最终还是被逼着系上了那肚兜,肚兜都是给女人用的,穿在哑巴这么个个头不低的男人身上,自然不会合身。

那按照娇小的女性身躯制成的肚兜,不能完全包裹住他的身躯,从侧面可以清晰的看见胸乳浑圆的形状,那半遮半掩的模样反倒分外的勾人。

艳俗的红色贴在偏深的肌肤上远不如肤色白皙之人娇艳,反倒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俗辣,那面料上一双并蒂莲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好被两边的奶头顶得微微凸起,令人见着这对本该象征纯洁的莲花便遐想无限。

哑巴多睡了一上午,方才又被性事滋润浸淫了一番,浑身都透出一股子慵懒的春情。

明明是洛星河自己将哑巴逼奸、破了瓜,此时他却在心里埋怨:这哑巴的身子看着可真是半点没有雏儿的模样,反倒像是被彻底肏熟、肏烂了的熟妇。可偏偏面对这事又是一副生涩羞赧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痒难耐。

哑巴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当然不愿意任他看个没完,便快速的将外衣穿戴整齐,将那贴身的肚兜裹得严严实实,半点都瞧不出了。

洛星河哼声道:“小气。”

心里却也没多猴急,毕竟以后拆礼物的时候可多得去了。

那肚兜是由丝绸制成的,哑巴虽不愿意跟女人似的穿这玩意,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柔软细腻的材质,贴在他备受折腾的双乳上,远比粗布衣裳舒服多了,哑巴也拗不过他,便暂时这么穿着了。

他推开门一看,就见到昨天还空空如也的鸡窝里,竟坐着一只母鸡,地上有另一只正优哉游哉的在院子里散步,周围还围了一圈小鸡。

这些鸡定然都是洛星河带回来的,还有他拿出的那块价值不菲的肚兜,哑巴着实想不出他哪来的钱买这些。

联想到他的武功造诣,哑巴看到这些并不多高兴,反而皱着眉看向洛星河。

洛星河今天穿着他被哑巴捡到时的那身广袖长衫,月白色的丝绸上绣着金丝,质地清透的玉簪挽起青丝三千垂于肩背,更衬得他肤色莹白细腻。

他本就生得俊美无俦,一双微挑的凤眼更透出几分倨傲的气度,配上这一身清雅贵气的打扮,浑然便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偏偏贵公子,根本不属于这山野之间。

哑巴起初便也是这么想的,那会儿他正落难,除了因为疑心有些冷硬,倒还算有礼,谁知他这幅君子如玉的模样,一将人拖上床便成了这幅无赖又毒舌的德行。

洛星河坦然的看着他,完全不打算解释的模样,理直气壮道:“看什么,我都把鸡弄回来了,今天总能吃了吧?”

哑巴回身熟练的找了根碳条,在木板上写到:哪来的?

他不会说话,师傅便从小让他用碳条学字,笔墨终归麻烦,写起来也没碳条那么快,更何况,木工家里寻起来最方便的便是木材和木炭了。

从小便失语,哑巴没有太强的表达欲,通常一天都不会写上几个字,所以村里的大部分也都认为哑巴不认字,和他说话也多半是差使的口气,只需要他点头或者摇头。

但洛星河不一样,他总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惹得哑巴不得不问。

洛星河对上他怀疑的神情,不满道:“都是去镇上跟人家买的,你不会以为我是偷得吧?我又不是狐狸,偷人家鸡做什么?”

哑巴仍旧十分怀疑,在那三个字前又加了个“钱”字。

洛星河撇了撇嘴:“我去镇上赚的。”

一上午怎么可能赚这么多银两?哑巴见他含糊其辞,便知没这么简单,他拿着碳条用力的戳了一下“哪”这个字。

洛星河只好不情不愿的答:“镇上的赌馆。”

哑巴这样的良民,哪想过赌钱这样的事,在他心里,嫖赌可都是大忌,可他也知道,这事和洛星河这样的人根本说不通,自己也没资格去要求他。

他把碳条一扔,便不想再搭理他,转身准备去做自己的事了。

洛星河看这情形哪还能不知道他这是生气了,他就是知道哑巴要跟他生气才对这钱财的来路含糊其辞。

哑巴本来就不会说话,生气也是皱着眉,不搭理人的生闷气,洛星河第一次将他拖上床逼奸后见识过一次。

那会儿,哑巴不让他进屋还要赶他走,洛星河刚食髓知味,巴不得死在哑巴身上,怎么可能乖乖滚蛋。便只好粘着人,好说歹说,夸大自己中了淫毒的事,谎称必须得和人做那事解毒,不然就会有性命之忧。

实际上,他确实中淫毒不假,但他自己就是大夫,还是神医谷的谷主,江湖上声名显赫的神医,即使药材不够,无法根治自己身上的毒性,缓个一年半载再解也根本不是问题。但他就是对这老实巴交的哑巴起了色心;就是见着他这幅身子便想侵占。

哑巴到底心善,被他这么软磨硬泡,又“性命相逼”,不出半个月便又被他装模作样,稀里糊涂的拖上了床,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这回,洛星河可不想再跟这宝贝磨上半个多月,他连忙追上去拉住哑巴的衣袖:“喂,我又没干坏事,你生什么气?”

哑巴心道:难道赌钱还能是好事吗?

没成想,洛星河还真是没皮没脸道:“我今天还干了件大好事呢!”

哑巴深知他无赖的德行,更不想搭理他了,洛星河却硬要扯着他:“你别不信,镇上那小赌馆可不是什么正经营生,里头安排了人成日里出千骗钱。”

见哑巴将信将疑的转头看他,洛星河洋洋得意道:“他们的手哪能快过我?没过半个时辰,那些赌资便输得精光,这才发现不对,却也不敢报官,只好来阴的,派人在巷子里堵我,被我痛揍了一顿。”

“我又威胁要报官,那老板只好出面来求我,我就让他把今日出千骗来银钱都悉数返还了。”洛星河见哑巴脸色果然好了不少,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换做平时,他只会让老板把钱都上交给他,要不是想着要在哑巴这好交代,哪会还给那些赌鬼?

其实这也都是洛星河盘算好的,那赌馆的人见他这幅打扮,必然觉得他非富即贵,身上大有油水可捞,没成想,自己反被掏了个一干二净。又见他一副徒有其表的风流纨绔模样,便想下手教训,结果被痛揍了一顿不说,还被逼着吐出今日的进账,讹了个一干二净。

哑巴见他一脸纡尊降贵,别扭着邀功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他这好像也确实算不上干坏事,哑巴的气便也消了。

洛星河趁机搂住他,不满的埋怨道:“哪有小狗责问主人的?你可一点也不乖!”

见哑巴不再生气,他便又颐指气使了起来:“我饿了,我要吃鸡,一半干炒,一半烧汤。”

哑巴也饿了,便也就随了他的意,捉了那只在外溜达的鸡进了厨房。

洛星河住了这么些时日,已经从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公子养成了个只知道盼鸡吃的吃货。他连配菜也都一同从镇上买了个齐全,还嫌哑巴处理的速度太慢,挽起袖子抓过鸡,拿起刀就利落的把鸡给霍霍了

哑巴的手艺其实也没多出众,只是村里人平日里吃口重,比不得城里的菜点精致清雅,却十足够味。

洛星河从小生活在神医谷,师训便是什么食疗养生、药补不如食补,吃了这么多年,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第一次吃哑巴做的干炒鸡块时,要不是当时为了保持形象,他简直想把碗都给舔掉。

他熟练的抹了鸡脖子放血在碗里,神情满足的看着那可怜的奄奄一息的鸡,让哑巴又回忆起了自己鸡笼子里原本的五六只鸡,也都是这么没的。

他嫌这身广袖长衫不便做事,便又换上了哑巴的粗布衣裳,把鸡处理好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哑巴做饭。

哑巴见他那模样,活似一只偷了鸡回来的狐狸,那双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眼馋着那只鸡,就差背后没摇一根狐狸尾巴了。

第7章 打那什么

哑巴在家待了两天没出门,之前每当有活要赶工时,他也经常这么把自己关在家里做活,倒也不嫌闷。

他坐在院子里雕刻一些小玩意,洛星河便睡在躺椅上看闲书,他看着看着,那目光却总还是有一眼、没一眼的瞟着哑巴。

哑巴这两天裹不得胸,那胸口的弧度,便总勾着他的心神,他一想到那朴实无华的粗布衣裳下,贴身的丝绸肚兜正紧紧包裹着那对浑圆柔软的大黑兔,奶尖上还绽放着两朵硕大的莲花,便口干舌燥。

也亏得哑巴定力极佳,才能无视他热辣的视线,心无旁骛的做自己的事。

可到了晚上,便再也躲不开了,洛星河顶着那副翩翩佳公子的容貌,压在他身上按住他的肩,就跟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一样,非得用力的扯开他的外衫,露出里面艳色的内衣。

将那白皙的爪子顺着侧面的大片空隙揉进被包裹的胸乳里,肆意的揉捏把玩,哑巴又羞又恼的想要阻止他,却根本没法将他的手拔出来,反倒挤紧了自己的乳肉,让那禽兽更是得逞。

他还会故意将那肚兜扯开半边,露出一整个浑圆黝黑的奶子,将那艳色的肚兜挤在乳沟之间,那大乳晕和深色的乳粒暴露在外,洛星河炽热的眼神一寸寸的舔舐在上面,只恨哑巴非得裹胸,不能狠狠的舔弄吮咬。

哑巴被他盯得浑身发烫,想要用手去遮,却偏生又被他按住手腕,下面贪吃的雌花也开始发痒流水。

洛星河恶意的用膝盖顶开他的腿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尤物,他的一只手被自己按在床上,亵裤早就被不知褪到哪去了,身上的粗布衣衫被扯开,露出艳红的女式贴身肚兜。

上面的并蒂莲因为胸乳的曲线被顶得凸起变形,半边黝黑的奶子被迫露在肚兜外,浑圆姣好的乳球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中,随着呼吸而轻轻颤动。他的腿根也被恶意的顶开,露出微微勃起的性器和底下早已水润的雌花。

他看上去完全不是个身材纤细娇小的柔弱女性,他身形不比洛星河矮多少,在村里的庄稼汉中也算是个头高的了,他身材结实,腹部的肌肉线条紧实流畅,双腿修长有力。

端正的相貌,老实和善的为人,再加上一手不愁银钱的手艺,若不是因为这口不能言的残缺和畸形的双性身躯,想必早就已经和不知哪来的村姑成双成对了。

平时裹起胸后,看上去便是个平平无奇的男人,但偏偏此时却被迫露着半边的奶子,敞开大腿,挺立着性器,雌花也被分开露出里面骚红的软肉,湿哒哒的滴着水。他眸含水光,红着耳根,羞怯得不知所措,也不敢看身上的人,看着真是可怜,却也着实骚透了!

幸好这宝贝这么多年还知道防着别的男人!不然早就被村里那些歪瓜裂枣玩成烂货了,没准还会被搞大肚子!

洛星河想着这些便心下不满,下意识的就想去虐玩那露在外头的乳球,刚要下手却想起他明天还要裹胸出门,不好再玩肿了,只能掐揉了几下哑巴的屁股,恶狠狠的骂道:“骚货!”

他掰着哑巴的腿根,故意将那硬热的肉棍抵上湿软的雌花,那阴唇已经被微微拉开,正饥渴的吮咬住那肉棍的顶部,贪婪的就想往里吃。

可洛星河却坏心眼的用那头冠一下下的画着圈磨那里,马眼里流出的水和逼水混在一起,磨得哑巴腿间一片水淋。

哑巴的脸更红了,他的欲火已经被彻底勾起,腿间的花道里又热又痒,只想着穴口的大家伙干干脆脆的捅进来止痒。但他在床上到底害羞,也实在做不出那些发骚勾引人的下贱事。

洛星河见他欲求不满,却又强忍的难耐模样,只觉得猫爪扰心般的难受,胯下的驴鞭更是涨得更大,心里早已欲火中烧,偏偏还非要逗弄他:“小母狗想要了吗?想要就自己乖乖把骚逼掰开,让主人进去。”

哑巴难以置信的看向他,正对上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那凤眸直勾勾的盯着他,里头燃烧的热度简直叫人生畏,配上他微微泛红的容颜,简直像是食人精气的妖精!

哑巴的心跳一下子更乱了,扭过头去不敢再瞧他。

洛星河自然不依,他恶意的用那肉棍去打流水的软逼,那硬热的肉棒猛然拍打在肉花上,带起阴唇上微微抖动的涟漪,甚至还溅起了一些透明的汁液,洛星河看得眼都直了,玩得更加起劲。

那硕大的头冠微微嵌入淫媚讨好的雌穴,又故意弹出,拍打在艳红的肉逼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时而还挤开阴唇,磨着那已经发硬的阴蒂顶弄、打转。

那小逼本就娇嫩,打多了便有些经受不住,哑巴只觉得被那热铁般的肉棍打得又疼又痒,忍不住就伸手想要阻隔那凶器的拍打蹂躏,却被身上这禽兽逮住了手腕,摸在那湿漉漉的逼肉和肉根上。哑巴被那热度烫到,惊得只想缩手,却被牢牢攥住。

“乖乖把骚逼掰开,让主人进去!”洛星河清朗的声音此时都有些低沉,语气颇有些不耐道,“不然就这么打一晚上。”

哑巴这打挨得实在是又欲又疼,那种被反复抽打的疼痛并不强烈,但却格外勾人欲火,肉花里也更加空虚瘙痒,只想要吃进那肉棍,被好好捅一捅。

这样不上不下的感觉磨得人欲求不满,很是难受,洛星河自己也不好受,硬到快炸了。可他最近吃得满足,也没刚开荤时那么猴急了,自制力有了长足进步,便铁了心的非要逼着哑巴自愿掰开小逼,任他奸淫。

哑巴因为这幅奇异的身子怕羞得紧,本就是被他逼奸了身子,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女子,当然更不愿意像那些淫乱的妓女一般,魅惑勾引男人。

这事眼看着便要僵持,那肉棍却猝不及防狠狠打在了露出了头的阴蒂上,那小肉豆被打得猛然一颤,哑巴腿根紧绷,努力想要缩住逼口,却依旧断断续续的漏出了一股透明的淫液。

洛星河看得口干舌燥,呼吸粗重,恶劣的一掌打上了那正不断抽搐的逼肉,发出了清脆的“啪”声,哑巴被打得一疼,肉逼都火辣辣的,夹紧了腿根险些就要绷不住。

洛星河见状却更加变本加厉的又扇了几巴掌,哑巴被打得红着眼眶,拼命摇着头想要向后躲,他这幅即可怜又骚透了的模样,勾得洛星河欲火都尽数烧成了邪火,狠戾道:“不许躲!不听话的小母狗,就要被惩罚打烂骚逼!”

哑巴已经开始委屈的低泣,他想要并拢腿根,却只能洛星河按住。那巴掌并不算太重,但每一下都打得逼水四溅,哑巴挣扎着扭动身躯,洛星河的眼里又满是乳摇,他饿狼般的目光都不知道要落到哪才好,这骚宝贝简直处处都是性感的肉欲。

最后洛星河用修长的手指拨开阴唇,直接用力的掐揉了一下那充血的阴蒂!

哑巴浑身具是一震,连带着胸口的大黑兔都猛的弹了一下,带起一阵乳波,他彻底被玩得潮吹了,雌花再也收不住,腿根抽搐着喷出一大股阴精,就像失禁了一般打在洛星河的肉根上,连带着前面的性器也射了精,浊白的精液射在深色的肌肤上,甚至都溅射到了那浑圆黝黑的奶子上。

他瘫软在床上,浑身脱力的大口喘息,眼角微微渗出生理性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神色茫然又无措,模样无比的淫媚而又情色。

双腿间的肉花艳红微肿,正小溪一样的喷出透明的淫水,洛星河嗅到那股腥臊的气味,整个人都要上火,手指掐住那肉蒂,气息不稳的急切的威胁道:“小母狗要是再不乖乖听话,今晚就只能打逼喷水,听到没有?!”

哑巴被他掐得害怕,刚刚仅仅是那一通巴掌,就打得他逼肉发疼,被强制高潮潮吹,这样一晚上,他根本受不住。更何况即使潮吹了一大片淫水,里头任然空落落的,还不如让那驴鞭进来捅个彻底。

哑巴在他的要挟下,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他湿着眼眶,羞红了脸,张开了大腿,将下身完全暴露在洛星河面前。

他笨拙的将双手探到了那雌花口,两边的手指按住阴唇小心翼翼的朝两边分开,将那还断断续续流水的骚逼彻底掰开,露出艳红的内里,展露在身上这禽兽的眼前。

他的身体早已被开发得彻底,却用这样羞涩纯情的姿态献祭自己,看得洛星河目不转睛,却偏偏还要怒气冲冲的抱怨:“早这样不就好了!骚逼都这么黑了,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都被肏烂了,还要装处装纯!”

这可完全是在冤枉人了,且不说也就洛星河这禽兽自己天天压着人玩奶揉逼,哑巴的肤色本就偏深,那逼肉必然也不会是粉白的,而是熟妇一般的艳红色,却偏偏要被他说成玩黑肏烂的骚货,实在是蛮不讲理。

哑巴被他骂的委屈,眼眶更湿了,可还没等他不高兴,洛星河却已经再也等不得,迫不及待的直接一干到底!

第8章 交颈而眠

洛星河憋得久了,苦得自然还是哑巴,他长驱直入,直接就顶到了最深处,将那宫口都钉在了自己狰狞的肉根上。

尽管穴里早已经又湿又滑,哑巴依旧被顶得承受不住,腰拼命向上扭动,两条长腿也无力的踢动着,却被洛星河搂了个严严实实,甚至连那圆润的乳球都被挤扁在胸口上。

洛星河满足的长叹了口气,他环抱住怀中的人,他的胸口很柔软,但后背却完全不似女子那般娇小纤细,硬实有力。洛星河不讨厌这样的感觉,环抱住他时,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呼吸,内心莫名的感到无比充实,一种陌生又柔软的情愫也油然而生。

他隐约知道那是什么,不然他也不会借着冲动将自己的玉牌拴在这哑巴的身上,他对上面前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印上了一个吻,这个仿佛想要将对方吞噬一般的深吻缠绵至极,直到哑巴快要喘不上气来,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他的气息拂在哑巴的唇畔,似是呢喃一般轻声说:“易安,抱住我。”

那语气中暗含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哑巴心如擂鼓,呆呆的看着他,只觉得此时的他便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本能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肩颈。

洛星河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竟抱着他直接站起了身,这样的站立体位让那深埋体内的凶器直接嵌入了子宫内,完全将那隐秘的小口撑大成了那驴鞭专属的肉套。

哑巴环紧了身上的人,想要逃离却无处可逃,他的手无意识的胡乱抓揉,扯掉了洛星河的发簪,那瀑布般的黑发顿时散乱到他白皙如玉的圆润肩头。

他已经忍得太久,抱紧了身上的人就不管不顾的动作了起来,这样的体位对力量很有要求,幸而他武功高强,并不是个普通人,每一下都大力的夯实在了雌穴最深处。

洛星河要得急切,根本顾不上像平时一样说那些羞辱人的污言秽语,只管埋头狠干,每一下的力道都仿佛要将他肏烂捅穿,直接肏进身上人子宫里的最深处!直干得哑巴浑身都在发颤,腿根紧绷到了脚尖,那被肏得艳红外翻的肉逼不断的抽搐,随着抽插带出一股股的淫水,喷在两人交合的胯下,高潮不断。

哑巴被不断的强制潮吹,他的神情痛苦中夹杂着欢愉,实在承受不住的含住了洛星河的耳尖,叼着耳廓啮咬。

洛星河觉得这宝贝简直要把自己逼疯了!

哑巴双手搂着他的肩颈,长腿勾在他的后背上,胸乳前的肚兜早就被磨成了一条细布,挤在深深的乳沟间,露出两边浑圆的大奶,随着他疯狂的动作上下摇晃,乳尖被挤扁,摩擦在施暴者的胸口。这黑白相交,交缠在一起的肤色反差极大,同样给人以强烈又肉欲十足的视觉刺激。

他们的性事火辣而又激情,终于一同高潮之时,无论那快感是不是过剩,两人都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

洛星河没有抽出性器,抱着哑巴扑倒在床上,温存了好一会儿,直到哑巴在他暖融融的怀里沉沉睡去,他才开始清理善后。

哑巴已经习惯了时不时总要被他按着干上几回,不论他心里乐不乐意,都敌不过饥渴敏感的身子,每每总是被洛星河那驴鞭捅得又酥又爽,下面那张小嘴,吃不到竟还会馋得流水。

他在家休息了好几日,睡得也不少,黎明时分便醒了过来,洛星河正搂着他,两人衣衫不整,几乎是赤身裸体的交缠在一起。

洛星河的肌肤白皙如玉,比镇上大户人家的那些小姐们还要白嫩不少,更别说他们这村里的姑娘了。他睡着时倒是没平日里的倨傲气势,睫羽纤长,唇色殷红,乌黑的发丝落在白玉般的肌肤上,格外撩人。

哑巴看得双眼发直,实在不知要怎么形容他,只知道恐怕十里八乡、包括镇上,所有的女子加起来,都得属他第一俏,更别说男人了。

但这却是个满脑子只有……那事的禽兽,哦,还有吃鸡,活像个吸人精气的狐狸精。

哑巴当然还记得他当时解释自己身中淫毒的事,最初他说一月一次便可缓解发作,没两天又改口成半月,最后又成了七日。到现在,他已经根本懒得再想什么说辞,想要了便只管从后面抱住他,直接按上床。

哑巴起初自是不愿意,但他这身子也不争气,自从被那驴鞭捅破后,被揉着奶下面就要发水,也早已食髓知味,不受理智控制的沦陷在欲海之中,即使心里再不情愿,也无法拒绝洛星河的亲近。

他们这样的关系究竟算什么呢?

哑巴每每想到这样的问题便很是迷茫,洛星河这样的人,武功高强,俊美夺目,看他的穿着和对外人时的谈吐,必然也身份不俗,为什么要与自己纠缠在一起呢?

他说过是被仇家追杀至此,被逼无奈才留在这歇脚。哑巴给不少大户人家做过工,知道不少有钱老爷不仅三妻四妾,还会在外头养一些可心儿的娈宠,专门用来寻欢作乐。

或许自己对于洛星河就是这么个迫不得已的乐子吧?不然他又怎会总叫自己“小狗”,还硬要给自己挂狗牌?

哑巴想到这些多少有些颓丧难受,但他到底是个男子,不像未出阁的少女那样在乎清白和声誉,现在这样的肉体纠缠,便当做是互相抚慰。若是有朝一日,他再也不回来了,自己也没有脸面和身份去寻他,便接着过日子吧。

洛星河平日里飞扬跋扈,对他为所欲为的倨傲模样,早已深深印在哑巴心里,他有时也能感觉到洛星河隐隐约约的温柔和讨好,但更多的却是两人身份上的差异。

面前的睡颜沉静美好,也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哑巴才敢这么直视他,不必担心那张优美好看的嘴唇中吐出讥讽伤人的话语。

好像只有这片刻,他才会短暂的存在于自己的幻想中,哑巴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碰上他的脸颊。

习武之人耳力好,洛星河入睡后也同样敏锐,他似是被哑巴的触碰扰了美梦,手臂用力的揽住了哑巴往自己怀里带,一边含糊的低吟道:“再睡会儿……”

哑巴只当他没睡醒了,松了口气,却看不见洛星河嗅着他发丝间恬淡的皂荚香,半睁开凤眼,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那喜悦又满足的模样,活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第9章 离别梦醒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又匆匆而过。

哑巴早就想过,洛星河不属于这里,一定会有离开的那一天,他觉得自己对此早有准备,但却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心里依旧五味杂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师傅过世后,他便独自住在这山脚下的屋子里,洛星河来后,这空荡荡的房子里也算是有了人气,他虽嘴巴坏还总想将自己拖上床,但眼巴巴垂涎着鸡时的模样又透着一些孩子气的可爱,平时也会帮他搭把手做事。

哑巴也说不清他是好还是不好,现在他要走了,即便他表现得再若无其事,心里却总归不舍。

洛星河在这赖了半年多,把这哑巴骗上炕、成天揉着奶睡觉也已经有四五个月了,他一想到自己这阵子揉不到对这宝贝了,便分外的不舍。

这前一天,他从镇上回来后,便告诉了哑巴要离开一阵的消息,哑巴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看着他。

当晚,为了弥补自己即将没法开荤,洛星河抱着哑巴将人压在床上干到了快天明,那过多的精水灌得哑巴的小腹都如怀胎三四月般微微隆起。

醒来后,他抱着才没睡几个时辰的哑巴,将脑袋埋在他的胸乳之间,叼着一边的乳头,贪恋着哑巴的体温和身上混杂了淫欲气息的清淡皂荚味,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要不怎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呢,虽然这若是在别人看来,洛星河才是那个“美人”,但他们又怎知这哑巴身上温柔乡的好?

待到日头大亮时,洛星河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拴在他脚踝上的玉牌解下,拆开上面编制整齐的绳结,放长了线,复又挂到了哑巴的脖颈上。

他亲了亲哑巴的唇,嘱咐道:“乖乖待在家里,主人半个月后就回来,不许给别的野男人开门!”

他想到这些,便又开始自说自话、莫名其妙的吃起了无中生有的飞醋,恋恋不舍的咬了一口哑巴的唇,强调道:“听到没有?”

哑巴见状,也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竟一反常态的将洛星河送到了门口。

洛星河显然很是高兴,眉梢眼角都是按奈不住的喜气,他临走前甚至还扯着哑巴颈项上的玉牌,将他勾过来轻啄了下脸颊,轻声道:“等我回来。”

哑巴认认真真的端详了他的容貌,他玉面朱唇,眸似星辰,神采飞扬的模样煞是好看,哑巴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遇见比洛星河更好看的人了。

看着他离去,哑巴心想:谁又知道这会不会就是最后一眼了呢?

村尾住了个孤零零的张姨,年轻时称得上水灵,赶集回来救了个落难的书生,那书生倒也算才貌双全,比起村里的庄稼汉自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两人暗生情愫,没多久便定下终生,成了婚。

不久后,那书生拿着张姨娘家辛苦攒了小半辈子的嫁妆,上京赶考,而后便没了消息。

张姨当时已然身怀六甲,只好独自生下了那书生的孩子,孤身一个女人含辛茹苦的将孩子拉拔到三岁,却听同乡的人打工归来,称是遇见了那书生。

原来他早已考取了功名,得了个不大不小的官位,还取了个官家小姐,见了那同乡村民,还偏要装不认识,急匆匆的便走得再也寻不着人了。

张姨听了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屋里,几日之后相熟的姊妹敲开她的房门,便见她哭哭笑笑,变得疯疯癫癫了,那孩子也只好过继给了其他亲戚。

到现在,张姨的儿子都已经十五六岁了,张姨依旧是那般疯傻模样,只能靠娘家父母兄弟的施舍勉强度日。

真可怜啊,哑巴心想,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心里念着注定无法得到的人,总不会有好下场的。

但这些话他都不会说出来,他本就不会说话,更加不会让洛星河知道,永远不会。

半个月的时间弹指一挥,洛星河并未如约而归。

他果然不会回来了。

即使早已料到,哑巴还是难免感到难受,心里也空落落的。

村里人干活时也会问他:“哑巴,洛先生说他就出门半个月,怎么还不回来?私塾里又要没有先生哩!”

哑巴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那村民显然也知道哑巴没法答话,又道:“他不会不回来了吧?他跟你说过会回来不?”

说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人的心,又岂是一两句话就能拴住的?

哑巴摇了摇头,那人无趣道:“你也不知道啊,问你真是白问!”

哑巴心道:我不是不知道,我是说他不会回来了。

洛星河的离开,起初哑巴或许有些不习惯,但很快他就强迫自己习惯了,毕竟师傅过世后,他原本就是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这才是他本来的生活。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总是无法控制的会想起洛星河,他确实是个衣冠禽兽,却也是哑巴人生中至今为止最耀眼的存在,让人很难轻易忘却。

明明只有短短的半年多,这间房子里却似乎到处都是他生活过的痕迹:院子里搁着那硕大的浴桶,大约以后都再也用不上了;灶台边的橱柜里放着他从镇上特意买回来的瓷碗,那些精致的东西显然价值不菲,自他离开后,哑巴便再也没取出来用过;院子里倒是还留着几只他弄回来的鸡,但少了垂涎他们的人,那几只鸡越发放松大胆,吃得膘肥体壮,下得蛋都大了不少。

不过最难熬的,便是夜晚入梦时,哑巴总忘不了曾经这张床上,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的身体能清楚的回忆起,那双修长漂亮的手是如何在自己身上揉弄引火;那硬热狰狞的玩意儿又是怎样用力的顶入自己身体的最深处;还有那双倨傲无比却总是凝视着他的炽热凤眸,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勾得他浑身燥热。

他不再是不通人事的处子之身,这半年间高频率的性事,早就将这幅畸形的身子开发得彻底,无法再对肉欲浑然不觉。

每到这时候,他便会有些记恨洛星河,这个人逼得他堕入情欲深渊,却又这么一走了之,只留他一人在这茫茫的山野间沉浮挣扎。

哑巴以为自己从未做过梦,便不会陷入更糟糕的境地,就像张姨那样,可命运却偏偏钟情于这样残酷的覆辙。

第10章 怀上野种

自半月的期限一过,哑巴便将脖颈上的玉牌摘下,收了起来,左右也没人再会跟他计较这块“狗牌”,他自是不必再带着。

那玉牌离身的时候,哑巴的心里竟然都有些空荡荡的。他愣愣的看着掌心中的玉牌,那块玉牌不过两节指节那么长,通体透亮,底部泛着淡淡的浅黄,像是一颗金灿灿的麦子落入乳白的池水中化开,漾出一片浅蜜色的水光。

哑巴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玉石,又值多少银两,只听人说过天子的玉玺是羊脂白玉制成,想必应该是通体润白的,和这微微泛黄的玉石并不相符,但这样的玉石,他好像也不曾见过。

哑巴不懂玉石,但作为木工,当然懂得雕工,就这玉石上精雕细琢的工艺,便远超洛星河口中的二钱银子。

形状偏圆润的玉牌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眉眼温婉和善的女子形象,那女子手中托着一颗丹药,刚好在整块玉石泛黄的位置,看起来就像是她手中的丹药在微微散发出浅金色的光芒,竟颇有几分神圣的意味。

这看似简单的图案完全不似大部分玉佩上那么精雕细琢的繁复,却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显得十分大气,配上那玉石本来的成色,说是巧夺天工也毫不为过。

哑巴看不懂上面的图案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只觉得若拿着二钱银子去市面上买玉,定然是买不到这样的。

那为什么洛星河却要说这玉只值二钱银子呢?

洛星河看着便身世不俗,必然家底不薄,他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那家室也必然比镇上、或者大城里的公子来头都要大。许是见惯了奇珍异宝,便不将这些东西当一回事了吧。

哑巴想不明白,也不愿再想,他将那块玉包进了红色的肚兜里,一同收拾进了木盒中,束之高阁,以后约莫也不会再看了。

一寸相思千万绪,哑巴虽生得这幅身子,但到底觉得自己是个男子,不会如张姨那样的弱女子般为情痴狂。

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白日里他便自己寻事做,人一旦忙碌起来,便也不会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夜里一沾着枕头也能累得马上睡着。

他静不下心做活,手中随意刻的动物摆件,不是少了耳朵,就是缺了腿,他只好将那些刻坏的对半劈开,充作柴火。

正值秋收的农忙时节,村里的男人们大多都会去干活,哑巴没有太多田地,本是不必忙活的,但村长年年都会以人多力量大为由,将他叫去帮忙。

哑巴平日里并不会忙得不可开交,便年年都去给村里人帮忙干活,村长平日里也会给他一些好处,但那好处实在是抠抠搜搜,比如几颗鸡蛋或是一些自家菜圃里的青菜。

这些东西,哑巴自是不缺,其实他们都知道哑巴做的东西时常会拉到镇上去卖钱,也偶尔会给大户人家做活,就和他师傅一样,手上定然并不缺银两。哑巴平日里没这么忙,又憨厚老实,不计较太多,更不可能与人起口舌之争,一点小恩小惠便能打发,使唤起来十分方便。

哑巴确实不计较这么许多,闲着一天也是闲着,他并不会太排斥帮着别人干活。

秋老虎来势汹汹,不知是不是天太热的缘故,他总觉得身上有些乏力,白日里都会感到困乏。他身体一向不错,便强自克服这种乏力体虚的感觉,手上的镰刀却慢了不少。

一旁村长的儿子见状便不满道:“哑巴,偷啥子懒!”

这村长儿子平日里虽人也在田里一同干活,但经常日上三竿才来,不紧不慢的晃悠一两个时辰便脚底抹油,很快无影无踪了,又仗着自己是村长的儿子,平日里总是对干活的其他人吆五喝六。

哑巴闻言,手持镰刀便站起身子,朝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

村里大部分庄稼汉长期劳作,个头不高,生得壮实,看起来四四方方的,哑巴的身子骨也不弱,但个头却要高不少,在村民之间看上去很是挺拔,足足比那村长儿子高了一头。

那村长儿子见他上前,立刻后退了几步,色厉内荏的骂道:“干啥?!”

哑巴只是想休息一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但他一站直身子便有些眼花,刚走出没两步,便浑身一软,跌在了边上的草垛上。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了周围村民嘈杂的脚步声,和指责那村长儿子的骂声。

哑巴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村长家,周围围了不少人,竟有不少是女眷,他还未瞧清楚这些都是谁,便听得村长儿子大呼小叫的声音:“这贱货醒了!这下你们可以问问他到底偷了哪家汉子了!”

哑巴身上还是有些乏力,他还没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便触上了周围鄙夷的目光,他疑惑的将目光投向了村长。

村长触到他的目光也后退了一步,眼神中掩不住嫌恶,却还是清了清嗓子,责备道:“哑巴,王大夫刚好从镇上回来住几日,刚刚来替你把了一脉,是喜脉。你这身子,我和你师傅那一辈的几个老人也不是不知道,你说说,这孩子是谁的?”

哑巴听了这话,顿时愣在了当场,他的手本能的摸在了自己的下腹上,这里头……竟然有孩子了?

他对此着实难以置信,但短暂的慌乱过后,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先前洛星河按着他做的那事,他们几乎在家里的每处都做过,甚至连田地和废仓库里都……

想到那些,哑巴的耳根微微发红,他的手扶上额头,洛星河那样没日没夜的做那事,如果是个女人,确实早该有了,只是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像女人一样怀孕。

村长见他显然心里有了底,厉声道:“你堂堂男子的相貌,竟然这么不知检点,没皮没脸的用这种身子去勾引村里的男人!你说说,到底是谁的种?!”

边上的庄稼汉插嘴道:“之前是洛先生和哑巴……”

“洛先生怎么可能看得上他?!”村长的儿子抢白道,“这么个恶心的怪物,怎么配得上洛先生那样的人?”

刚刚干活时,哑巴明明身体不适,还要受村长儿子的指摘,最后昏了过去,边上的村民们平日里总受这村长儿子的气,自然是借此由头一同将他骂了个哑口无言。

哪知竟会诊出喜脉,老一辈的人中有些知道他双身的事,这事便成了哑巴偷人的丑事,村长儿子见状又吠得欢快了起来。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村长也并没有帮忙隐瞒的意思,哑巴的事不消几个时辰便传了出去。

哑巴没说出那“奸夫”是谁,他本来就不会说话,村里人都不知道他识字,也会写字,大部分村民自己都大字不识一个呢。

照理说,洛星河跟哑巴同住了大半年,平日里他又只与哑巴在一块儿,哑巴现在珠胎暗结,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事,显然是板上钉钉的。

但洛星河生得实在太过俊美好看,浑像只无意间落入这乡野的白鹤,他见多识广,秀雅风流,平日里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止皆是气度不凡,又淡然出尘的模样。村里几乎没有不爱慕他的姑娘,却也知道他虽面上有礼数,眉梢眼角总流露出掩不住的傲气,心里定是万万看不上村里这些人的。

是以,也无人会想到他关上门来,是怎样剥下那层文质彬彬的外衣,禽兽般的逼奸哑巴,又满嘴粗俗的淫言秽语。

在他们看来,洛先生怎么可能瞧上哑巴?定然是哑巴这双性身子耐不住骚劲,自己恬不知耻的跑去勾引村里的男人。也不知是哪家的汉子,好好的婆娘不要,竟要睡这硬邦邦的哑巴。

他们没从哑巴那里问出奸夫是谁,于是村里的女眷们都盯紧了自己的丈夫,防贼似的直盯着哑巴,毫不掩饰眼神中的轻蔑和嫌恶。更有凶悍的雌老虎,扭着自己相公的耳朵便骂:“以后离那贱货远点知道不?!要敢让老娘发现你看他一眼,以后便莫要再进老娘的房门!”

而男人们的目光就更令哑巴难以忍受了,鄙夷和嫌弃都还算是好的,更有不少好奇打量的目光,还透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热辣暧昧。村里还有不少娶不上媳妇的光棍,那种恶心的目光紧紧的胶着在哑巴的身上,仿佛要拨开他的衣服,对他奇异的双性身子一探究竟。

哑巴低头忍受着那些目光,步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屋子,他刚将大门拴好,便再也忍不住,直接弯下了身子,扶着平日里打水的木桶,便将今天吃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

那些肮脏的目光和言语,加上孕期的生理不适,让他恶心到了极致。

他的额头冒着虚汗,明明是炎热的秋季,却浑身阴冷。他知道自己应该提着木桶将那些秽物倒掉,然后去山上的溪水边洗净,但这样平日里轻松能做的事,此刻他却完全提不起劲。

他从没想过自己身为一个男子,竟然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张姨大着肚子,独自在家中等待丈夫的心情,那种无措又无助的感受,恐怕不身处其中之人,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

哑巴眼神黯淡的苦笑了一下,他原先总觉得张姨可怜,现在倒是不知谁更可怜了。

张姨即使被那书生丢下,那也是明媒正娶,怀着自己丈夫的孩子。

但自己呢?

一个身体畸形的哑巴,尚未婚配,便怀上了来路不明的野种。

这确实是个野种,他虽认识洛星河,但除了这名字,其他的还有什么呢?

他的身份、地位、家室……这些洛星河从未与他说过,他一概不知。

但他在知道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后,原本决定要尘封的所有情感,却像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池水般,不受控制的满溢出来。

洛星河嘴巴很坏;把他的鸡都吃光了;成天只想着在他身上做那事。

但他会紧紧的抱住他;咬着他的耳朵一声声的叫他的名字;帮他清理干净身体;与他说话、关心他、哄着他不要生气;陪他一起干活做事,然后一起吃饭……

他开始想他了,整颗心都被揪起来了一般、发了疯似的想。

洛星河、洛星河……

他在心里默念那个名字,一寸寸的描摹着他的容颜,他第一次这么盼望听到他的声音,哪怕是挖苦自己的也好。

但这间空落落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颓然无力的靠坐在墙边。

洛星河,你到底还会不会回来?

快回来吧……求求你了……

第11章 自取其乳

哑巴不再出门,他不想再面对村民们异样的目光,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辱骂成不知恬耻的“婊子”。

幸好他并不缺银两,又背靠山脚,和这么多年来一样,并不为基本的吃喝发愁。只要绕开那些村子里村民的屋子,也能去镇上行商易物。

无论如何,日子总是要继续过的,他消沉了没几天,便重新逼迫自己不再去想洛星河,但腹中的孩子……

自从知道自己这是害喜了之后,他便对最近身体的反常有了自觉,和很多被辜负的女子不同,他不怨恨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这个孩子。

他压根没想过要舍弃这个孩子,在最初无助的情绪淡去之后,他心里甚至有些淡淡的喜悦。

自从师傅过世后,他便举目无亲,他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他这幅身子,也不好娶妻生子,注定孤独一世。

但现在不同了,他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会拥有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是属于他的,无论他的另一半血脉源于何处,那个人既然已经不会回来了,那孩子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会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这个认知奇异的掩盖住了之前的所有伤痛,让他重新对生活满怀期待。

村里必然不能再待了,这几天,村里一些顽劣的孩子都会时不时会往他的大门上扔泥团,在门口嬉笑着唱那些为这事编造出的曲子,那些不堪入耳的词汇早已让他麻木。

好在他师傅过世后留下了不少银钱,他自己本也不缺钱,哑巴细数了剩下的银子,搬去镇上过活并无大碍。

可也不知是不是哑巴天生命苦,老天也非要给他雪上加霜。

自从有孕以后,他的腹部并无明显的变化,估计是月份尚浅,害喜的乏力恶心也忍忍就能过去,但胸前却越发疼痛,那两团乳肉里像是长了什么肿块,越发硬实肿痛,根本裹不得胸了。

微微施力按压,都有明显的胀痛感,哑巴本就讨厌自己这幅畸形的身子,此时面对这两团乳肉的异样,他真是又气又急。

裹不得胸,他便出不得门,没法去镇上。

为什么这种关头偏偏又会发生这种事?

哑巴不清楚这是什么病,他想找大夫看看,却根本不敢让人看到自己这幅身子,也不知道要找谁。

如果洛星河还在就……

哑巴摇了摇头,将刚刚的念头驱散。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也不敢贸然出门,每每只能等天黑以后,像做贼一般用披着带兜帽的披风,遮住自己古怪的身体,偶尔上山获取所需。

本以为过几天就会好,没想到胸口的胀痛反而愈演愈烈,他真是恨死了这两团多余的东西了!这女子般的胸乳,从十几岁开始就日日提醒他自己的残缺;被洛星河发现后,更是成了他肆意凌辱把玩的对象,甚至是羞辱;现在还会得这样的怪病。

如果自己只是个正常男人,不是这样奇怪的身体就好了……

哑巴抱着从山上摘来的野果边走边想着自己的怪病,走到山脚下时,草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细响,天已经完全黑了,只能借由月光看到周围的景物。

若是在山上,哑巴会担心是野兽的动静,并不会靠近,但此处已是山脚下,离自己的院子颇近,哑巴不太放心的走近。

他走近后拨开偏高的灌木,看见了草丛里的住客,那是村里的一条看门犬,平日里总看着谷仓的大门,这阵子倒是没见了踪影,原来是躲在这里。

大黄狗看到有人靠近,十分警惕的盯着哑巴,口中发出示威的呜声,哑巴确认了不是野兽,刚要放心离开,却又听到了些不太寻常的动静。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那大黄狗的下腹正窝着几个小团,原来是两只、不,三只小奶狗,正粘着大狗呜咽奶叫,粘着母亲咬着他腹部有些肿胀的乳头,不断的吸吮着。

原来这大黄狗竟是产仔了,正在给狗崽子们哺乳……

哑巴看到这样的场面,有些怔忪,他知道动物这种时候,护崽的天性会被激发,不能轻易打扰,便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回到房间后,他没有点灯,脱下披风,解开外衫,低头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似乎变得更加饱满的胸部,按压起来还是有胀痛感。

他怀孕了……那会不会这里面……

哑巴不敢多想,但他白日里也实在无事可做,只能忍着胸前的不适随意雕刻一些小摆件。

他身体不适,又心神慌乱,刻不出什么好东西,白白浪费了不少木料。

哑巴每天都会去离家不远处的山脚下,看望一下那哺乳的大黄狗,还会带一些食物给他,那大黄狗也不再这么警惕他的到来。狗崽子们每日都会围在母亲边上吮吸乳汁,直到一滴都不剩,大黄狗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如此浑浑噩噩的又过了几日,哑巴胸口的疼痛愈发难熬。

终于在一个一如既往寂静的夜晚,他将大门紧锁,剪掉灯芯后,让室内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他褪下自己的上衣,就像之前的每一夜一样,苦恼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胸乳。

哑巴没看过女人的身体,但镇上那些小姐肌肤白皙,想必身上也都是白嫩香软的,不会像他这般肤色黝黑,看着便脏兮兮的。洛星河先前也总挖苦他,骂他这里的颜色黑,像是早已经被人……他明明那么嫌弃,为什么不去找镇上的女人,非要那么淫辱自己?

哑巴用力闭了闭眼睛,告诫自己别再想起那个人,他想着山脚下那大黄狗哺乳的模样,若他也是因为有孕而……

如果能让里面的东西出来,那应该就不会这么疼了吧?

哑巴忍着胀痛,慢慢的挤压自己一边的乳肉,那乳肉比往日里硬实了不少,但任凭他怎么按揉,用手努力的将里面的硬胀往外推,连乳尖都高高挺立,但仍旧紧紧封锁着乳道,里面的东西半点都出不来。

哑巴试了下另一边的乳房,亦是如此,他本就不懂这些,又厌恶自己的身躯,没轻没重的力道将自己弄得极疼,心情也烦躁了起来。

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想到那些小狗崽们吸吮大黄狗乳头的模样,是不是那样吸才更容易出来呢?

左右四下无人,夜深人静之时,哑巴的羞耻心也被黑暗掩盖了不少,他托起自己一边的乳肉,低下头想要自己将那乳头含入口中。

他的乳肉不似平时那么柔软,里面不知充盈了什么东西,又硬又挺,似乎连尺寸都大了些。哑巴忍着痛,努力了许久,都无法含入自己的乳头,只能隐约舔到边上的乳晕,弄得乳房上一片湿漉漉的水光。

他的努力没有半点作用,不仅丝毫没有缓解胸部的不适,反而还勾得双腿之间的那个地方发痒流水。他本能的夹紧了腿根,却止不住内里的空虚寂寞,不受控制的开始回忆被那驴鞭似的巨物狠狠贯穿填满的滋味。

他打心底里的厌恶这幅淫乱怪异的身躯,心中的烦躁也无从发泄。看到自己嘴边的乳肉,索性恨恨的咬了一口,不顾疼痛的牙关用力,是不是这样咬开了,里面的东西就能出来了?

直到口中尝出淡淡的血腥味,身体里翻腾叫嚣的欲望才被那愈发剧烈的疼痛压下。

哑巴缓缓的松了口,胸乳上已经留下了一个深得破了皮的牙印,微微渗血。

他知道洛星河留下的药膏在哪,却丝毫没有使用的意图,只放任那里自行止血,然后直接侧躺在了床上。

胸口的胀痛依旧没有缓解,哑巴怎么睡都会感到不适,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直到天色微亮,才抵不过疲惫沉沉睡去。

第12章 百兽宴

“你不能杀我!”庄天成狼狈的坐在地上,他用手支撑着身体向后挪动,盯着面前的人,咬牙切齿的说,“我父亲可是崆峒派的下任掌门,你不能杀我!”

他身边的地面上满是鲜血,还有昔日随从七窍流血的尸体,这一切都是因面前的人而起。

这根本不是传说中悬壶济世的神医谷谷主!

这简直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一年前,庄天成在武林大会上初见这风神俊秀的人物,便一见倾心,彼时这人作为神医谷的谷主受各大掌门邀请赴约,与那些老不死们一同身处高台。相较于其他掌门的正襟危坐,他的身姿随意潇洒,看向擂台的模样漫不经心,矜贵倨傲。

那卓然绝伦的翩翩姿度瞬间就虏获了无数人的心,那一瞬间,庄天成的视线便再也无法离开这抹身影。

董生惟巧笑,子都信美目。

自古以来,男风向来不少,庄天成仗着自己的身份使尽浑身解数,痴缠数月,却只得来这人的厌恶鄙夷,与尖酸刻薄的恶毒话语。

他生来便高人一等,相貌也气宇轩昂,何曾受过这般羞辱,便痛下决心,不论用何种手段,都誓要得到他!

于是便借着父亲宴请他的机会,暗中投下淫毒,又算好毒发的时间企图围剿他,本以为这矜贵高傲的神医谷谷主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却不料他竟是个心狠手辣的玉面罗刹,半点医者仁心也无。

不仅未有任何淫毒发作的症状,甚至手持一柄玉骨折扇,将他的人马毒杀了大半后企图击杀他不成,便杀出重围,扬长而去。

他已负伤,但庄天成不敢再追,回到崆峒派后,没过几日便被父亲知道了这事,便禁足了数月。

事后他才打听得:神医谷的这届传人,是悬壶济世的神医,亦是阎罗殿前的鬼医。

此人行事随心所欲,亦正亦邪,看诊救治全凭好恶,并无悲天悯人的医者之心。奈何他身为神医谷传人,医术高绝,其下门徒也自成一派,各大门派与名门望族知他性情,却也不得不小心交好,不愿轻易得罪。

庄天成只好暂且歇了心思,心中却总还是对那俊美绝伦的容颜念念不忘,却万万没想到今日这朝思暮想的人竟会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仅毒杀了他的随从,还将他逼至绝境。

那人似是顾忌他的家室,并未再靠近,庄天成找回了点底气,沉声道:“你杀了我便要与崆峒派结仇!我父亲作为下任掌门,不会放过你的!”

“崆峒?”洛星河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你觉得我会放在眼里?”

“你行事又作风毒辣,若是激起众怒,各大派联手讨伐,直接便能灭了你神医谷!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于你又有何利?”庄天成仪表堂堂,尽管处境狼狈,依旧自持身份。

“确实。”洛星河本没想这么许多,听他如此说,便觉得确实是个后患,赞同道,“那便直接让你消失吧,死无对证的事,也无人会来找神医谷麻烦。”

他说罢便一挥手,折扇间甩出几枚细针,直接没入庄天成的身体,庄天成立刻感到全身发麻:“你做了什么?!”

“你不会以为你给我下那淫毒的事,便这么算了吧?”洛星河冷声道,“就凭你也配觊觎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他一贯赤口毒舌,庄天成曾经想过,若是自己得到这美人,必要用药毒哑他,或是拔去他的舌头,让他再也无法说出这些令人恼怒的刻毒之词!

“我看在崆峒的份上,对你恶心的眼神视而不见,你却偏生不识好歹。”洛星河居高临下的垂眼看着他,依旧是那副矜贵倨傲的模样,“还下那种三流淫毒,真当我神医谷是假的不成?”

庄天成气急了,口不择言的骂道:“你这般相貌,合该被男人压在身下,当做禁脔亵玩!”

“忍冬!”洛星河唤来了自己的随行下属,这名唤“忍冬”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生得眉清目秀,神态却有些憨头憨脑,看着颇为乖巧的模样,是神医谷的弟子之一。

“来了!”忍冬一路小跑过来,差点没刹住脚,撞在洛星河的后背上,“谷主有何吩咐?”

“百兽宴带了吗?”

“带了带了!”忍冬从背后的木箱里摸摸索索的掏出了一包药粉。

洛星河指了指地上的庄天成:“撒上。”

于是庄天成便被撒了满身的药粉,那粉的味道很奇异,隐隐带着点血腥味。

洛星河站得远了点,似乎多看庄天成一眼都嫌恶心,对忍冬道:“你给他解释解释。”

“哦。”忍冬就像是被师傅检查作业的学生一样,有板有眼的背了起来,“百兽宴,以麝香燃尽,掺入……”

庄天成听得云里雾里,只听他最后才道:“其香绵延十里,引百兽聚众分食,故名‘百兽宴’。”

他听得骇然,洛星河竟是要让他活活被野兽分食!

“洛星河,你敢!你竟然敢!”他怒骂道,“如此歹毒手段,你就不怕武林正道灭了你神医谷吗?!”

“你都被吃得一干二净了,谁又能找上神医谷?若不是你在崆峒派躲了几个月,现在早就是白骨一堆了 。”洛星河无所畏惧的说,又嘱咐忍冬,“别忘了化骨水,莫要留下痕迹,徒生事端。”

忍冬乖巧的点了点头,他余光一撇,却见洛星河的腰间似乎少了些什么:“谷主,你的玉牌呢?”

“……丢了。”

忍冬瞪大了眼看他,显然在他看来,这比面前这条人命要要紧得多:“这可是神医谷代代相传的信物,上面还刻着……”

洛星河瞪了他一眼,忍冬便只好闭上了嘴,他见洛星河转身便要离去,忍不住又追问:“谷主要去哪?”

洛星河的声音已经远了不少:“去找玉牌。”

忍冬在心里嘀咕:谷主怎能把这玉牌丢了呢?上面刻的可是神医谷的初代谷主洛仙姑,这玉牌可都是要传给谷主夫人的!谷主若是丢了,以后可不是连媳妇都娶不了了吗?

“洛星河!!!”庄天成见他竟拂袖离去,显然没将他放在眼里,气急败坏的咆哮怒骂。又看到周围的草丛里竟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几头狼,那冒绿光的眼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直让人浑身发毛。

“别叫了。”忍冬被他拉回思绪,“你在谷主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都怪你,害谷主把玉牌都丢了!”忍冬还是那副看似憨傻单纯的模样,态度却远没那么敦厚善良,在他眼里,面前这人的性命远比不上那玉牌,“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招惹谷主?”

“你是不是地摊上的三流话本看多了?见着个美人就满脑子想着做个豪门霸道郎君,将人强取豪夺,凌虐折辱一番,待美人心如死灰后,再痛哭流涕,假惺惺的浪子回头,最后抱得美人归?”

忍冬在自己身上也撒了些其他药粉,那些野兽们显然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便避开他直往庄天成身边去。

在庄天成被啃食的嚎叫中,忍冬依旧像是聊天一般,不紧不慢的继续道:“这也太老套了,恐怕只有花街里的兔儿爷才爱看这个,谷主虽生得好看,却是个男子,还是个心高气傲、睚眦必报的主,你又缘何要去招惹他?真是不知死活。”

忍冬眼睁睁的看着庄天成断了气,从活生生的人被吃到只剩下白骨,他习以为常的取出化骨水,将他和那些死去的随从身上,有身份标识的衣物和头部一同化得面目全非。

他心想:谷主到底把玉牌丢在哪了呢?到底能不能找回来?

第13章 偷汉子

洛星河终于大仇得报,离开的步伐也格外的轻快,他已经很久没遇见这么不长眼的人了。

他容貌出众,又顶着神医谷谷主这么个仿佛医者仁心的身份,那些人便总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个善良可欺的软柿子,即使见了他也只觉得这冷然的傲骨更有风姿,总有不知死活的蠢货对他有非分之想。

却没想过神医谷精于药理,可用药医人,自然也能制毒杀人,他作为谷主,当然不会是个任人宰割的孬种。相反,由于这幅惹是生非的相貌,他对行医救人的兴趣并不大,制毒与善后的手段倒是研究得透彻,百兽宴便也是他前些年炼制的辅助类药物,用于毁尸灭迹效果奇佳。

他此行的时间有些超出预期,怪只怪这崆峒派的蠢货躲躲藏藏,害他多费了十来天才确认他的踪迹,他收拾完这些事,便已经离开村子一月有余了。

这一个月来,他虽离了村子,但心思却拴在了哑巴身上,白日里总是想起哑巴给他做鸡吃,又被他搂在怀里挣脱不得的模样;夜晚便念着哑巴美味的身子,那副控制不住淫态却又羞耻至极的模样,每每都让他欲火中烧。

哑巴身上很香,衣服上有好闻的皂荚淡香,身上是他平日里药浴调理的气息,全然不似那些浑身刺鼻脂粉气的女人;哑巴的身子也妙极了,身形高挑,强健有力,不像女子般娇弱,不会被轻易弄坏,却更为丰盈;他的性子憨厚老实,从没有那么多奇怪龌龊的心思,也不会用下流的目光看自己。

这倒是令洛星河又爱又恨了,于他而言,哑巴身上浑像是被下了百兽宴,引得他这头饿狼闻着便饥渴难耐,若他也用那种目光瞧着自己,那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咬着他深色的肌肤,将他一口口拆吃入腹了。

洛星河想得入神,手指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的玉也早已给了哑巴。

洛星河马不停蹄的回到那小村庄,这一路上,他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自己说过半个月就会归来,但却拖到了一个半月,哑巴定然要不高兴了。这一个月里他都在做什么呢?有没有藏好自己的身子?不会被别的男人看去了吧?

洛星河越想便越是心焦,村里的泥路有些地方太窄,他只好下了马往那住了大半年的屋子里赶。

“哎!洛先生?!”田里干活的庄稼汉见到他很是惊讶,大着嗓门高兴的喊,“先生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

洛星河此时全然没有搭理人的心思,视而不见的就要路过,却不料周围见着他的其他村民嘀咕道:“先生不会要去找哑巴吧?他还不知道哑巴那事吧?”

洛星河耳力极佳,闻言便驻足问道:“他怎么了?”

他此时心烦气躁,气势也难免有些摄人,那人缩了缩脖子,没敢答话。

洛星河不悦的重复道:“他怎么了?”

“那啥……先生不在,不知道。”那个打招呼的庄稼汉凭着一腔“为先生好”的热血说,“哑巴在村里偷了人,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真是把村里的脸都丢尽啦,先生还是不要再去找他了。”

他一个眨眼间,只见刚刚还十多步开外的洛先生直接逼到了他面前,拽住他的衣襟将他拖得脚跟都微微离地,那张白皙俊美的面容凶神恶煞,一字一顿的说:“你、说、什、么?!”

“俺、俺说……”那庄稼汉被惊到,鼓足了勇气才复述道,“哑巴、哑巴偷了村里的汉子,怀、怀了野种……”

“他不会!”洛星河怒道,“他怎会看上你们这群蠢笨的歪瓜裂枣?!”

周围人具是震惊于他此时骇人的气势和恶毒的言语,一时间都放下了手中的活,静悄悄的大气都不敢喘,本来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些对哑巴的唾骂,都统统咽了回去。

洛星河用力将人往地上一扔,看也不再看一眼,便直接施展轻功往哑巴的住所去,这短短的十几个呼吸间,他便已经思绪万千。

哑巴竟然有孕了?!他听得那些村民说哑巴偷人,便怒上心头,但理智也在拼命的告诉自己:哑巴这么老实巴交的人,平日里在他床上都羞怯得紧,怎么可能偷人?他绝不可能和别人做那档子事!

哑巴的屋子大门紧闭,难得还拴上了锁,上面甚至被抹上了一些烂泥,涂画上了一下拙劣的恶作剧图案,一副脏污破败的模样。

洛星河便也不敲门,足尖点地,轻盈的直接越过了墙头,进入院内,院子里道还是以往的模样,屋子的大门也关着。

洛星河静下心来,便感觉到屋内哑巴的气息,他的呼吸绵长,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哑巴竟还在睡?

洛星河熟门熟路的推开那房门,只见哑巴确实背对着房门,侧卧在床上,暖黄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竟显得有些温馨静谧,奇异的瞬间抚平了洛星河持续了一个多月的烦躁。

他本有一肚子的质问,但此时见到人了,却连步伐都变得轻缓,整颗心都好像盈满了柔情蜜意。

他靠坐在了床边,从背后环住了这个让他思念许久的人,哑巴睡得很沉,像是累了大半宿的模样,他睡得好像也并不舒服,眉心微皱。

洛星河想到刚刚听到的事,细长的手指扣住了他的手腕,把了一脉,果真是喜脉!

月份已是二月有余,与哑巴同住的这大半年来,他们几乎天天厮混在一起,洛星河也不知究竟是哪次让他珠胎暗结,他没想到哑巴真的会有孕。

他对孩子尚且没有概念,只是出于雄性的本能,涌上了一种彻底占有伴侣的满足感,他虚虚环住哑巴的手都难免用力了几分,只想将这人锁在怀里,哪都去不了。

他还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这下便彻彻底底是他的人了!

他的动作惊动了哑巴,哑巴不太自在的挣动了一下,洛星河这才发现,他的衣衫凌乱,竟有些衣不蔽体。

哑巴生性保守,除了被他干得昏睡过去,平日里就算入睡也都是衣衫整齐的,尤其会包裹住胸前的异样。

但此时,他的衣襟大开,露出大半丰盈的乳肉,透着一种慵懒而又无知的诱惑,随着他的动作,那衣衫越发敞开,露出了完整的乳晕和挺立的乳头,那上面靠近乳晕的位置赫然印着个深得结痂的牙印!

洛星河心中的柔情蜜意瞬间被一扫而空!他想到刚刚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心底里压不住的怒火翻涌上头,控制不知的妒火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是谁在他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又做到哪一步?!

洛星河不愿相信那些村民“诋毁”哑巴的话,但现实却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他从未尝过这种滋味,极酸涩又苦闷,还有滔天的怒意伴随着强烈的挫败感,他甚至开始恨面前正在安睡的人,恨不得将他就此了结,这样他就永远不会背叛自己,变成别人的。

但他的手刚伸出去,还未触到哑巴的脖颈,便直接转为了按住他的肩。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深处根本不忍心伤害他分毫,更别提杀死他,但他的怒火却无法不宣泄在这个人身上,满是妒意的兴师问罪。

“赵易安!”他的手直接按住了哑巴的肩,将他平按在床上。

这么大的动静,哑巴却依旧不愿醒来,被他按得肩膀发疼,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意识到有人在,还没看清那人是谁,便本能的拢住了胸前已经完全散开的衣襟,但却被面前的人再次用力的扯开。

那人带着他熟悉的味道和气息,明明是他不愿意承认的、做梦都期待的人,此时看他的眼神却令人感到陌生的冰冷,手中的力气也按得他肩膀发疼。

这和幻想中的重逢截然不同,只听他轻启那张与记忆里如出一辙的优美薄唇,却吐出了从不曾有过的恶毒讥嘲:“赵易安!你就这么淫乱?一个月都忍不了,没有男人的鸡巴捅就浑身难受?真是条下贱的骚母狗!”

第14章 我不要你

哑巴心底里刚刚燃起火苗的惊喜,就被这样一桶九天寒冰无情的浇灭,让他的心都仿佛要一同冻结。

“村里都说你偷了汉子,还怀了野种。”洛星河见哑巴呆愣的反应,用力的掐住了他的下颚,逼迫他与自己对视,“我本以为只是无稽之谈,可你呢?!”

“你穿成这般模样入睡究竟是想勾引谁?没有男人你就过不得日子,日夜想着发骚吗?!”洛星河可以显而易见的看到哑巴眸中倒映着自己的光,逐渐暗淡,但他早已被妒火冲昏了头脑,“究竟是谁?!你说啊!”

哑巴又怎会说话?更何况这本就是一件莫须有的事,他完全不明白洛星河为何要将那些村民的话信以为真,难道自己在他心里这就是个……那样的……

哑巴的心情从惊喜到错愕,然后又涌上了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委屈,他气得浑身发抖,用力的想要推开身上的人。

他的抗拒进一步的刺激了洛星河的怒火,他一把扯开哑巴的衣服,按在他的胸口,那乳肉似乎都大了些,一想到这是不知哪来的野男人玩大的,他便更是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的骂道:“那狗男人玩得你开心吗?!你竟敢让他留下这样的印记?是不是根本忘了自己是谁的?”

他突然发现哑巴的脖颈上空空如也,并未挂着自己的玉牌,顿时气得快冒烟了:“我给你的玉……狗牌呢?!为什么不带着?不会是送给那个狗男人了吧?!”

哑巴忍过了胸口的疼痛,木然的被迫看着他,那黑沉的双眸明明被迫对着他,却好像根本没照进他的身影。

洛星河对他的态度不满意到了极点,像是要告诫自己一般恨声宣告:“你不过就是我的一条母狗!不乖乖戴着狗牌,还敢对别的野男人摇尾巴?看来真是主人平时对你太好了,若再敢用这样的目光看我,我便剜了你的眼睛,叫你再也不能见到那狗男人!”

哑巴看着面前的人,曾经就在这张床上,他们互相交缠,仿佛至死方休,他也曾经有过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以为得到了片刻的真情实意。

原来都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这个人是那个人,又不是,他看上去那么的陌生,令哑巴已经回忆不起他曾经的“好”,那些真的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他不愿再看他,刚好洛星河也不喜欢他的目光,他便抬手用手背盖住了双目,只希望再睁开眼时,这不过只是个噩梦:洛星河从不曾回来,也不会再回来。但他永远都会是自己回忆中高傲俊美却会在意他的那个人。

他明显逃避的态度只会让洛星河更加烦躁,仿佛自己在唱一出无理取闹、无人在意的独角戏。

他的手用力的掰开哑巴的腿根,毫无预兆的直接粗暴的将手指刺入了那紧闭着的雌穴。

哑巴浑身一颤,难以置信的睁眼看他,却对上了他恶意的双眸,他的声音与手指的动作同样冰冷:“你怀着我的孩子竟还敢偷人,他肏过你下面的骚逼了吗?”

“你让他进来过了吗?”洛星河恶劣的扣弄着指尖的软肉,那里头还很干涩,但久经情欲洗礼的身体,很快就开始自动分泌出湿滑的淫液。

洛星河多希望他能摇摇头,哪怕是骗自己的也好,这样他起码能自欺欺人的认为他还属于自己一个人。

但哑巴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只是神情颓然的看着他,甚至毫不反抗的任他为所欲为。

洛星河心里失望至极,刻薄道:“这样都能湿,你可真是条骚母狗!”

这一个多月来,哑巴从未缓解过自己的欲望,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本能的生理反应,他的身体在叫嚣着渴求释放,但心理上却控制不住的感到无比的恶心,往常的任何一次,与面前这个人的亲热,从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感觉。

那种心理上的恶心至极影响了生理,他感到喉头泛起了熟悉的酸涩,终于忍不住用力的推开了洛星河,衣不蔽体的便直接冲出了房门,熟练的找到了那木桶,跪俯在地面上,将本就空空如也的胃掏空到酸水都不剩。

洛星河没料到他会突然反抗,面色阴沉的跟到了院子里,正看到他狼狈的反胃。

他这才对哑巴有了身孕这件事,有了几分真实感,勉强压下了自己的怒火。

哑巴额头都浮出虚汗,无力的跪在地上,洛星河本能的伸手去扶他,哑巴浑身无力,却态度解决的打开了他的手。

他勾过一旁的碳条,用虚软的手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写道:走。

面对他所有的质疑,他都拒绝交流,而现在唯一给予的回应竟是要赶他走!

洛星河的怒火再次翻涌,他扣住哑巴写字的那只手腕,用力到令他不得不松开手中的碳条,从背后紧紧的将他扣在怀里,贴着他的耳朵狠戾道:“你以为我走了你就能和那狗男人双宿双飞?赵易安,你休想赶我走!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种,我告诉你,我哪都不会去,别妄想离开我!”

哑巴被他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而洛星河稍微松手,他便又拿起了那根碳条,再次在面前的地面上写了起来。

他恢复了点力气,这次写的又急又快,他写:

我不要你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简直让洛星河瞠目欲裂!

他用力的咬上了哑巴的耳廓,怀中的人就像是只能任人宰割的猎物,浑身气得发颤,拼命挣扎却只是蜉蝣撼树。

直到口中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洛星河才松了口,语气阴翳道:“那你想要谁?你的奸夫吗?你最好祈祷他不要再出现,他若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定将他抽筋扒皮,碎了他浑身的筋骨,叫他死无全尸!”

“你这辈子都只能乖乖对我张开双腿,做我一个人的母狗!”

洛星河感受到怀中的身子一僵,然后地上的那几个字便染上了几滴水渍,洛星河从他并不平稳的呼吸中读到了他的情绪,莫名的一阵心慌,扣住了他的下颚转过来,却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哑巴的泪水悄无声息,顺着眼角滑过脸庞,落在下颚的手指上,那热度烫得洛星河手指微颤。

他见过哑巴的眼泪,他总爱在床上将这个人逼得泪水涟涟,但却从没见过他哭。

洛星河心神大乱,那泪水仿佛滴落在他的心尖上,连带着心中的怒火都被尽数浇灭,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懊恼和酸涩。

他的力气也松懈下来,被哑巴用力的推开,他看着这个人衣衫不整的跪坐在地上,并未被收拢的衣衫甚至身躯都未有遮住分毫,赤裸的双腿也完全暴露在视线中,但洛星河此时却半分邪念也生不起来,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人。

哑巴颓然的低着头,泪水一滴一滴的将地上的字濡湿了大半,他抬起手背拼命的擦拭,却完全止不住眼泪。

师傅告诉过他:心如磐石,方可不为外物所动,不为外物所实。

所有人都对他说:要听话,要懂事,要做个好人。

所以他即使被村里人奚落、瞧不起、占便宜、受诋毁,他依旧忍耐着、克制着,从未怨恨过。只要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像隔绝了这一切的伤痕,重新恢复平静。

但洛星河却非要撕破他拼尽全力才维持住的宁静,将所有的恶意猜忌都尽数强加在他的身上。

原来他不是不会伤心,只是不够在乎那些外人,而洛星河进驻了他的心房,却在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刀剑相向,深深刺入内里的血肉,将他本就羞于承认的情感尽数粉碎。

原来他也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他从未预料到,来自于亲近之人的伤害竟会是如此锥心的痛楚。那些亲密原来都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的妄想,是他傻乎乎的将这些记在心里,竟对这个人产生了得寸进尺的情愫。

真是不自量力,洛星河这般人物,又怎会对他这么个身体畸形的哑巴真心相待?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一条供他泄欲的母狗。他高兴的时候可以像对待宠物一样肆意把玩,甚至是奸淫,不高兴的时候也可以如同这般随意凌辱。

而自己,就如他口中的母狗一样,生性……淫乱,使用起来方便听话,甚至不要一分银钱,简直比那些妓女还要低贱廉价!

这世间是多么的不公。

他明明乐善好施,从未作恶,到头来受到的却是莫须有的诋毁和谩骂,没有人会对他抱有善意;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也没有人会对他好……

只有师傅,真心实意的对待过他。

最终却还是将他孤零零的丢在了这里。

为什么他就只配这样艰难的活着呢?

村子里的淫秽不堪的流言蜚语;孩子们嬉笑怒骂的下流歌谣;洛星河恶毒至极的诋毁……统统化作了最尖锐的利刃,将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捅得鲜血四溅!

他不是母狗!他也是人!他也有名字!为什么所有人这般肆意的践踏自己?自己生来便活该被如此对待吗?!

就因为……他是个这样的怪物吗?

他再也、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他手中握着的碳条越收越紧,碳条折断在手中,尖锐的断面刺破了肌肤,在他的用力下,深入皮肉,掌心的鲜血濡湿了手掌,浸透了地面。

“赵易安!”洛星河气急败坏的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掰开,让那碳条坠落在地上,他又气又急,见到哑巴的鲜血竟涌上了一股无法控制的惧怕,“你在做什么?!”

第15章 狗男人

哑巴被他的声音唤回神志,勉强从那种绝望又孤独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

自己刚刚想做什么?

“赵易安!”洛星河急切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感觉不到痛吗?!”

还有什么能比心里更痛呢?

洛星河的声音不再那么充满威胁的意味,反倒透出了不安与后怕,但哑巴已经再也不会“自作多情”的去关注他了。

他对洛星河视而不见,木然的想用那只受伤的手撑起身子。

洛星河连忙将他带到怀中,恼怒道:“你的手不想要了吗?”

即使他心中对哑巴的“背叛”再怨怼不满,那属于他的鲜血仍旧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双眼。

洛星河不得不承认,即使他背叛自己,与别人私通,自己也无法放手。他想要这个人,哪怕他会对别人敞开这幅诱人的身躯,浑身上下都染上了别人的气息,自己还是只想要这一个人。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简直就像是给高阳公主和辩机看门的房遗爱,窝囊至极!

他心里醋得不行,无论方才口吐了多少恶言恶语,刻意用贬低、威胁来掩饰自己的不安和独占欲,都无法掩盖一颗心尽数系在对方身上的事实。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却根本舍不得再过分的折磨这个人,更不愿意让他变成师傅养过的药人那般,只能像傀儡一样乖乖听话。

这个人的眼泪和鲜血,轻易的浇灭了他的怒火,让他无法视而不见。

洛星河将哑巴从地上托起,他方才身体不适,动作急切,裸露在外的膝盖都被地面磨破,跪得久了,双腿也微微发麻,洛星河便半搂半扶着他进了屋里。

他让哑巴坐下后,捉过他的手,动作轻柔的为他处理伤口,哑巴就像感觉不到疼痛般垂着眼,并无反应。

哑巴膝盖上的伤也被一并处理了,洛星河的医术高明,用药也很是金贵,哑巴并未感到疼痛。

他的动作一如往常那样轻柔,就好像刚刚的所有事都不复存在,除了在床上的蹂躏以外,洛星河从未对他下过重手。

是啊,毕竟这是训狗惯用的伎俩,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他挨到身上的棍子太多了,只要一点点的甜头,就会对人摇尾巴。

所有人都希望他只是一条狗,听话干活的狗也好,任人奸淫的母狗也罢,但真是令人失望,他终究不是条只会摇尾乞怜的狗。

他是个人,被蔷薇上的刺扎到了一次,就不会再去伸手的人。他的心再也不会为这个羞辱他、轻视他的人而跳动了。

哑巴麻木的任他摆布,低下头去不愿看他,洛星河见他这幅模样便来气,明明是他背叛自己在先!竟然还满脸不高兴的拿乔?可偏偏自己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他往常总对那些痴男怨女的情爱纠葛嗤之以鼻,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愚蠢至极,却没想到自己现在深陷其中,才方知此般求而不得的怨怼。

哑巴尚未婚配,又与他同为男子,按照本朝律法,他毫无资格干涉哑巴与谁交好……甚至是欢好……

洛星河相貌出众,自少年时期便时不时被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骚扰,平日里对这些强加于自己的肮脏下流的痴心妄想最是厌烦。

可他自己现在却满心满眼的想着要独占哑巴,即使他与别人欢好,想要自己离开,他也绝不会离开!

明明他才离开一月有余,哑巴竟会被别人勾搭上?!那狗男人究竟是谁?自己难道还不够好吗?!这哑巴真是瞎了眼!

最初的愤怒被哑巴的鲜血逼退后,洛星河心里便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哀怨和委屈。

“喂!”他不想露出半点脆弱,凶巴巴的说,“我给你的玉……狗牌呢?”

哑巴并不搭理他,站起身来就要更衣。

洛星河又气又急:“赵易安!你不会真送给那狗男人了吧?!”

哑巴还是充耳未闻的模样,既然洛星河根本不相信他,早已在心里给他定了罪,那他又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呢?更何况在他心里,自己不过是条供他泄欲的母狗,他为何要对自己这条狗要求这么许多呢?

“喂!”洛星河伸手去拉他,手臂无意间撞上了他大敞着的胸乳,哑巴立刻瑟缩了一下,露出了痛楚之色,用力的推开了他。

洛星河心里委屈得不得了,只觉得他是在嫌弃自己,甚至连鼻腔都微微酸涩:“你!”

他想要放任内心的暴戾,狠狠的惩罚他,但终究还是舍不得,更何况他还是有孕之身。

洛星河气恼至极又毫无办法,一甩袖子,也赌气似的不再搭理哑巴,憋屈的离开了哑巴的屋子。

他从没尝过这般求而不得的滋味,只觉得心里委屈至极,又对那不知何人嫉妒得咬牙切齿。但最可恨的是,自己却偏偏怎么也不愿意放手,他欲盖弥彰的自欺欺人:哑巴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就是自己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离开自己,想都别想!

洛星河到底还是记挂着哑巴的身体,他去镇上联络了属下,叫人从谷里带一些女子孕期方面调理的医书过来。

原本他从未研究过这些,但现在却是很必要了。他回忆起哑巴方才的模样,总觉得他瘦了不少,肩胛和臂膀去了些肉,下巴也尖了点,神情也略有些憔悴。

他定然没有好好吃饭,联想到村里的流言蜚语和他刚刚的妊娠反应,洛星河免不了有些心疼,同时也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回来,都是那姓庄的畜生,都快死了还不让人消停,害他莫名其妙就被戴了绿帽子!

他想起哑巴胸口的牙印和那被“别人”玩得鼓涨的乳球,心里又酸又涩,泄愤的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

他情绪不好,在镇上胡乱转悠,经过那曾经被自己拆穿过的赌馆,又进去讹了一大笔,那老板怎会忘记这祖宗,连忙上前陪着笑脸,送了个钱袋,让他装上他“赌”来的银两,好声好气的将他送出了门。

洛星河面色不善的晃悠着那沉甸甸的钱袋,路过酒楼时,他想到哑巴早上反胃的模样,终究还是退了回来,用那些银两将各种口味的菜色都买了个遍,再让人给他提回去。

回去的路上,那些村民见了他,虽不敢指指点点,却免不了窃窃私语,上午他回来时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心生畏惧,村民们本就与他有距离感,现在自是不敢再上前搭话。

洛星河看都懒得看他们,走到哑巴的屋前,刚好看到几个熊孩子朝着那门上糊烂泥,一边唱着不堪入耳的歌。

他本就不怎么美妙的心更是一沉,随手折过边上手指大小的小果子,手指轻弹,那果子便直接弹到了门上,砸得门板都剧烈的震动了一下,那果子又回弹到唱得最兴起的胖孩子的脑门上,将他直接打得后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小胖墩被打愣了,捂着脑门,茫然的坐在地上,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那些孩子回过头,正对上洛星河阴晴不定的容颜,立刻噤了声,不敢再言语,纷纷都跟鹌鹑一样缩着脖子,跑都不敢跑。

“胆子肥了?”洛星河的声音冷冰冰的,“我不在,你们就学了这些?”

那小胖墩一回头,眼泪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洛、洛先生……”

“明日一早过来将这门清理干净。”

洛星河先前作为私塾的先生,教了他们大半年,他相貌好看,人却并不好亲近,虽表面上看着温和,并不与人起冲突,却总透着一股子不同于寻常百姓的矜贵,让人见之便不敢放肆,甚至大声喘气都得掂量掂量。

孩子们自然也很敏感,洛星河虽算不上古板严厉的先生,但平日里的课业和纪律也不可谓不严厉,他们见了他都不敢造次,唯唯诺诺的应下后一窝蜂的跑了。

洛星河作为神医谷谷主,谷内绝大部分的门徒都算作是他的弟子,他对整治这些半大孩子,早已很有心得。

他打发走了酒楼的长工,自己提着那些食盒翻进了屋,哑巴显然听到了外头的动静,闭了门不愿出来见他。

洛星河看着那扇关得牢牢的门,又给委屈上了:明明是你自己偷人,现在竟还敢给我脸色看!

但想到哑巴的身体,他又只好主动去推那房门:“喂,吃饭了。”

哑巴正在里头摆弄几个小巧的木制机关,桌上摊着一本相关的书,他对洛星河的声音充耳不闻,仿佛屋里根本没有这么个人。

第16章 开奶吃奶

洛星河那叠的几层高的食盒重重的往哑巴的桌前一拍,皱眉道:“别弄了,先吃饭。”

见哑巴头也不抬,依旧搭理他,洛星河将那些木质的零件扫到了一边,又掐住了他的下颚,逼迫他面对自己:“你自己看看你瘦了多少?我不在你连饭都不会吃了吗?”

哑巴自从有孕后,胃口便不怎么好,再加上天热,一天都吃不了多少东西,说不定还得给吐出来,自是清减了不少。

洛星河将他拽了出去,把菜一道道放在桌上,将筷子塞进他手里,用那气势汹汹的目光“逼迫”他吃饭。

面对这一桌子平时见都见不太到的珍馐,哑巴当真没什么胃口,更不想接受洛星河的馈赠,怎么也不愿意动筷子。

洛星河心里气恼,却也知孕期确实容易胃口不佳,只好压着火气和委屈,勉强劝道:“你就算再不想吃,也得顾忌一下腹中的胎儿吧?再这样下去,怕是没到足月,就能被你折腾没了。”

哑巴听了这话才握紧了筷子,勉强挑了些平日里爱吃的,慢吞吞的吃了几口。

洛星河虽心里诸多不满,但却忍不住留意哑巴的口味,他一向不怎么挑食,但也有些偏好,爱吃素菜和辣炒的肉食。洛星河顾忌他孕后口味或许有变化,各种口味的菜肴都买了一点,以观察他的口味。

哑巴的口味好像无甚变化,只除了比平日里多吃了几口甜食。

他近些日子都没好好吃饭,洛星河即使不精通女子妊娠方面的知识,也知道他这是缺少糖分,身子虚。

或许是暖食下肚,哑巴多少觉得好受了些,直到夜晚即将入睡前,都没有再反胃过。

他刚躺上床没多久,便感觉到洛星河也上了床,就像过去的那大半年一样,与他同床共枕,但哑巴却再也无法找回当时松快又满足的心情了。

这床铺睡两个大男人完全绰绰有余,想到白天发生的事,他便觉得格外难以忍受,他无法左右洛星河的行为,便只能翻身坐起,企图离开这间屋子,左右他晚上也难以入眠,还不如去院子里打发掉夜晚的时间,也省得与洛星河待在一处。

洛星河自然不允,从背后揽住了他的腰,复又将他按倒在了床上,气恼道:“大晚上的,不睡觉想去做什么?与人偷情吗?!”

哑巴挣不过他,只得老老实实的侧卧在床上,洛星河的手臂还是一如既往的从背后环住他的身躯。哑巴心里只想与这人划清界限,不再产生任何亲密接触,最好都不再往来,不过这显然由不得他。

但比这更难受的,自然还是他胸口的异样,白日里他总会给自己找些事做,分散注意力。但夜深人静之时,他无事可做,胸口的胀痛便越发令人无法忽视,他只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自然毫无成效。

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洛星河光是听他的呼吸声,便知他尚未入睡。他只觉得哑巴是不喜自己的触碰,一心念着要避开自己,才无法入睡,心里委屈得不得了:究竟是哪只公狐狸精,竟将他勾得夜不能寐?!居然还嫌弃起了自己!

他习惯性的揉上了那团浑圆的乳肉,恶狠狠的道:“睡在我边上就让你这么难受?你这没心没肺的,就这么想要那个野男人吗?!”

他说着手指还用力掐了一下指间涨大的奶头,却感觉到哑巴浑身猛颤了一下,拼命的就要拉开他的手。

洛星河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古怪,手上的触感也很奇怪,他明明没有玩那对大黑兔,那乳头就已经涨得这么硬又大,乳肉也不似以往那般柔软,摸上去像是有硬物包裹其中。

洛星河翻身将哑巴按在身下,一把扯开他胸前的衣襟,就见那对大黑兔猛然弹出,哑巴竟是面露痛楚之色,连忙伸臂固定了那对水波般的乳肉。

洛星河虽没有详细研读过妊娠方面的医书,但也粗通一二,他控制着力道缓缓的按揉那对乳肉,那感触不同以往那样柔软,该是有硬块。

哑巴被他按得疼痛,就连眼角都微微渗出泪花,抓住他的手腕就要往外抽。

洛星河惊愕不已,难以置信的叹道:“你竟是已经涨奶了……”

这个认知还没完全让他的理智完全接受,他的身体就已经先做出了反应,一个多月都未纾解过的欲望,此时毫无顾忌的硬挺起来,抵在了哑巴的腿根。

哑巴对胸口的情况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也抵不住他如此直白的道出,他身为男子,竟真的像女人一样涨奶了,还要被别人这样看着。

他羞得耳根都通红,同时也感受到了洛星河抵在他腿根的硬物,只觉得身上这人当真是头禽兽!

洛星河感觉到他的羞怯抗拒,只觉得喉头干渴,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洛星河知道他疼,现在也不适合做那事,便放柔了声音安抚他,但那声线里的喑哑却是压都压不住的:“我帮你弄出来,忍着点。”

他双手附上内力,掌心微微发热,覆盖上那乳肉,他虽没做过这样的事,但哑巴现在的症状说白了便是经脉不畅,所以乳道不通,郁结于此,只要疏通了自然能好。

他的手顺着那有硬块郁结的部位缓缓的按揉疏通,哑巴自是疼痛难捱,忍不住就想要挣开他的手。

洛星河制止了他的挣扎,将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身上,低声安慰:“忍一忍,弄出来就不会再疼了。”

哑巴也明白他说得是实话,只好顺势搂住了他的肩背,难耐的揪住了手中的衣襟和发丝,身上也浮了一层虚汗。

洛星河耐心的揉散了乳肉里的硬块,感觉到他的乳道已经通畅,便用手指用力拨弄了一下那乳头和乳晕,那处竟真的渗出了几滴透着米黄色的汁液。

真的是……奶水……

这个认知让哑巴仿佛被惊雷劈到一般,僵住了动作,完全不知所措。

洛星河却偏偏不愿意放过他,手掌虚握住那团饱满的乳肉,下身抵着哑巴的肉棒更为硬热。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眸仿佛燃了火星般的炽热,直勾勾的紧盯着他,平日里清澈的声线都变得有些沙哑:“小母狗,你出奶了。”

那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按捺不住的性奋与得意。

他身上燃起的欲火,仿佛要将哑巴也点燃,哑巴听了这话,整个人都要羞红了,脸上热辣成一片,根本不敢看他。

洛星河看着哑巴这模样,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扣住他的下巴,就印上了一个绵长的深吻,直将人亲得气都喘不上来,用力的推他。他这才停下,吮着他的唇说:“你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哑巴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哪还能思考这样的问题,洛星河也不指望他答得上来,笑意吟吟的说:“接下来,主人要帮小母狗把这对大奶子里囤着的奶水,统统都吸出来。”

他说着甚至极富情色意味的抓揉了一下那深色的乳肉,将那里头米黄色的奶水又挤出几滴。

哑巴已经完全不知要作何反应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舔舐了一下那乳肉,张嘴含住了那粒硬挺硕大的奶头。

洛星河的吸吮十分用力,手掌也配合着挤压那已经揉得柔软的乳肉,口中猛然就尝到了一大股腥甜的液体。

那乳汁显然涨得久了,初入口颇为浓稠,后续才逐渐稀薄。

哑巴难受了这么些时日,终于通了乳道,摆脱了这难耐的痛楚,此时那乳汁被吮走,只觉得浑身都轻松舒坦了不少。

他搂着身上的男人,感受着熟悉的气息,被吸吮的胸乳只觉得浑身都如过了电一般,即羞耻又舒适,就连许久未被疼爱的雌穴都微微瘙痒起来,忍不住本能的夹紧了腿。

他此时完全与洛星河纠缠在一起,手臂环住他的肩,双腿又夹紧了他的腰肢,像是整个人都在渴求身上的人,巴不得彻底嵌入自己骚软的身子才好。

洛星河自然也能察觉到他的情动,哑巴的性器也早已经硬起抵在自己的腿间,他更用力的吸吮了几下,那里面的乳汁已经被吸空,怀里的身体微微一颤,夹着他腰肢的腿却是更收拢了几分。

直到身下的人扯住他的头发要他松口,洛星河才意犹未尽的轻咬了一下那乳晕,松了口。

这乳汁的味道说不上多好,洛星河本也不爱喝这些,但一想到这是哑巴因为怀了自己的种而下的奶,那便又是一番别样勾人的滋味了。

他搂紧了身下的人,只觉得心里的满足感都快要溢出来了,真想将他这对深色的奶子一口一口的吃掉。

第17章 胸口的牙印

他正心满意足之际,余光却又扫到了另一边乳肉上结了痂的牙印,瞬间便像是当头冷水,浇灭了他的欢喜,心里几分酸涩,几分委屈。

他故意抓揉了那团乳肉摇了摇,见哑巴露出痛楚之色,便恨声道:“不许给别的男人吃!听到没有?!”

他啃咬着哑巴的耳廓,狠戾的警告道:“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去见那狗男人,或者其他别的男人,我就将你锁在床上,让你哪也不能去,然后肏死你!”

面对这个问题,哑巴依旧没有给予回应,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复,这种莫须有的事情,他点头摇头都不是。

洛星河却只觉得他这是心里还念着那“狗男人”,气得牙痒,脸色也越来越不好:这骚货明明在自己床上,被自己伺候着,心里却还敢念着别人!

哑巴见他眼角绯红,胸口剧烈起伏,显是气恼至极,他五指成拳,看似要尽数宣泄胸中戾气。

哑巴本能的闭上了眼,却听得耳边一声闷响。

洛星河一拳砸在哑巴耳边的床板上,幸而有木枕的缓冲,才没将底下的床板砸出个窟窿,但那厚实的木枕却被砸出了个窟窿,开了道裂痕,看着便要断成两截。

他对哑巴的“红杏出墙”以及“死不悔改”愤怒至极,但每每恨到牙痒,却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神医谷的大部分弟子都是被捡回谷的孤儿,洛星河也不例外,他从小虽说无父无母,但天资聪颖,又生得漂亮,手段也凌厉,就没什么求而不得的,从未受过这般委屈。

他想让这人忠于自己,只与自己欢好,只做自己身下的荡妇,但他却偏偏背叛了自己,与别的男人有染。

自己只是出门了一个多月,他竟连这些时日都等不得吗?!

他心里放不下这人,他就是离不开他,他认了。

他愿意努力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对所有之前的事都视而不见。但即使是这样,哑巴就连再不见对方这样的承诺都不愿意给,甚至是哄骗一下自己都不愿意吗?!

他伤心气恼得想要将如此折磨自己的人碎尸万段,但看到哑巴神色中的畏惧,却仍然将那拳头落在了别处。

他的怒气随着这一拳宣泄了大半,余下的苦涩与憋闷却流回了心里,将整颗心都泡得发苦,故作坚强、浑身是刺的外壳下,忍不住流露出了最真实的伤痛。

洛星河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见哑巴呆呆的看着自己,只觉得脸面尽失,伸手捂住了他的双眼,凶巴巴的命令:“不许看!”

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将鼻腔的酸涩压下去,复又去疏通哑巴另一半胸乳的乳道,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便熟悉了不少,很快就揉开了里面的硬块,没让哑巴疼多久。

他埋头吸吮这边的奶水,睫羽低垂,不可避免的就落在了那牙印上。

洛星河身为神医谷的弟子,自小便与人体的各个部位打交道,这牙印自然也能识人,只不过得会看,这对洛星河来说算是细活,但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哑巴誓要维护那狗男人,死活都不愿让他知道是谁,那他便只能自己找出那不知死活的东西,然后……让他们这辈子都见不上面!

洛星河眸色渐深,仔细的打量着那牙印,很快就发现了蹊跷之处。这牙印的上下颚似乎是反的,若是亲密时留下这样的牙印必然是上颚在上的,但这牙印却是下颚在上,且门牙和犬齿的痕迹比别的更深些。

这留下牙印之人,显然门牙略微宽一点,犬齿比边上的牙要稍微长一些……

洛星河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令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想法,他的一颗心重新剧烈的跳动起来,他松开口中的乳头,拇指直接抚上哑巴的嘴唇。

哑巴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当他又要作弄自己,抿紧了嘴唇,却听他跟哄着兔子开门的狼似的,柔声道:“易安,张开嘴让我看看,乖……”

哑巴虽不愿意,却也挣不过他的力道,无力的被叩开了唇齿,洛星河的指腹扫过他的略宽一点的门牙和边上冒尖的犬齿。

这竟然真是哑巴自己的牙印!

他必然是疼痛难耐得紧了,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便企图自己将那奶水……

洛星河想到哑巴捧着自己的乳肉,忍着羞耻,努力往自己口中送,又自己咬着乳肉的模样,呼吸越发粗重,刚刚因为愤怒和伤心微微平复的欲望也再次硬挺,甚至烧得更旺!

“你竟敢自己玩?!还留下这样的痕迹!”洛星河的理智拼命的拉扯住本能的兽欲,才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横冲直撞的侵犯身下的人,他狠戾道,“谁让你自己玩的?害我以为……”

他连忙收住了口,想到自己刚刚伤心嫉妒得差点要掉眼泪,只觉得丢人至极,白皙的脸颊也都染上了红霞。

他想到这一日之内自己的心绪可谓是大起大落,丑态尽出,便恼羞成怒起来,就连耳根都红透了。

“赵易安!”他虽声势摄人,又摆出了那副高傲的做派,却是色厉内荏,“你觉得这样耍我很有趣吗?!你看到我吃醋嫉……嫉恨的模样是不是特别得意?!”

哑巴完全不明白他又在发什么疯,他已经疲于应付洛星河莫名其妙的脾气,只想离他远些。

洛星河面上虽怒,心里却满是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心结尽消的松快。

他就知道,这哑巴这么怕羞,定然不会偷人。更何况外面那些歪瓜裂枣,又哪里比得上自己?除非哑巴瞎了眼了,才会瞧上别人。

他心里想通后,再次溢满了那些柔情蜜意,却又为这一日的患得患失羞耻至极,抱紧了怀中的人,将脑袋埋在他肩颈处,嗅着哑巴身上熟悉又好闻的气味,埋怨道:“自己偷偷玩还不告诉主人,真是条不乖的骚母狗。”

他亲近依赖的态度,似乎又回到了一个多月以前,他们尚未分别的时候。

哑巴被他搂在怀中,感受着他的体温,心却并未像以往那样被温暖。

真是可笑,洛星河将自己当成他养的狗,一旦怀疑他对别人摇尾乞怜便恶语相向,知道是误会后便又要与他重修旧好。

如果他是狗的话,即使挨了主人的棍棒,只要主人一唤他的名字,便会摇着尾巴再次迫不及待的凑上前去。

但他却不是狗,他无法忘记洛星河的失约;无法忘记自己满怀的期待是如何被那样恶毒的言语击碎;更无法忽视自己在他眼里,从来不曾是个与他一样的人。

第18章 磨那什么

洛星河想到这个人怀着他的种,又给他下奶,也根本没有别人,只属于他一个人,伤心焦躁了一整日的情绪荡然无存,只余下久别重逢的喜悦,咬着他的耳朵问:“有没有想我?”

哑巴没有回应他,洛星河略一思索也知道,哑巴被人发现怀了野种,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村里,承受诋毁谩骂,还要遭人欺凌,胸部都被涨奶搅得疼痛难耐,过得必然不是什么好日子。

而今日自己回来,却也因为这样的误会,对他发了一通火,他心有怨气也是自然的。

洛星河想到白日里自己被妒火冲昏了头脑,仪态尽失、口不择言的言行,只觉得即心虚又羞耻,他知道自己错怪了哑巴,可要叫他道歉认错……

洛星河生来便是这幅臭脾气,即使是小时候犯错被师傅罚,也绝不服软,硬捱着罚也不肯说一句好听的。但他也不是真不顾忌,挨过罚后便也不会再犯,心里也明白错处,但归根结底,就是死鸭子嘴硬。

虽说他是错怪了人,但谁让他不跟自己解释,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事实在是不好解释,尤其哑巴还是个对这事那么害羞的个性。

自己只是晚回来大半个月,他就被村里人欺负成这样,没有自己果然不行啊。为了补偿他,大不了自己就勉为其难的对他好点,多照顾照顾他吧。

洛星河抱着怀中的人亲热了好一会儿,这才记起“正事”,埋头将另一边的乳汁也吸得一干二净。

他将最后的奶水以口渡给了哑巴,轻笑道:“小母狗,尝尝你自己的奶水,好喝么?”

哑巴纵使再拒绝也抵不过他,被迫尝到了那带着点腥甜的奶味,他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奶水,羞得用手挡住了脸,许久未被滋润的雌穴却被刺激得再次发了水。

在洛星河看来,现在两人之间的误会解除,又久别重逢,自是小别胜新婚。

一个多月说短不短,说长也实在不长,但他本就是情浓时,巴不得死在这温香软玉里才好,这一个月的禁欲便着实磨得他心痒难耐,闻着怀里人身上的味道,身体就开始忆起曾经的爱欲纠缠。

更何况,现在哑巴身上又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奶味儿,实在是令人欲罢不能。

洛星河搂住怀中的人,尽情的抚摸他的身躯,吻咬着他的脖颈。他们的身体早已水乳交融、共赴云雨不知多少回,哑巴轻易的就落入了他点燃的欲火中。

让他疼痛烦恼了许久的胸乳也彻底消解了症状,令他觉得浑身都松快又舒适,而即使他再不愿意面对,都不得不承认,他被欲望浸淫已久的身躯,早已饥渴难耐。

哑巴有些绝望的想:或许自己真的是洛星河口中的骚……即使对面前这个人再心冷,身体却依旧恬不知耻的渴求着他。

他确实想要得紧,索性自暴自弃的放任自己沉沦其中,他的衣衫大敞,只虚虚的挂在手肘上,亵裤也早已被褪下扔到一边。

洛星河的性器硬挺的贴在他的腿间,热乎乎的抵在那湿润的水穴上,哑巴的腿勾缠着他的腰,湿漉漉的又软乎乎的穴肉就这么紧贴着那粗硕的硬物。

哑巴自破身以来也不曾有过这么久的禁欲,再加上孕后,他虽食欲不振,但这般羞于启齿的欲望倒是不减反增。他的腿根难耐的磨着那硕大的肉头,早已动情的雌穴翕张着吮咬那肉冠,只恨不得将那粗长的驴鞭尽数吞入体内。

洛星河的呼吸越发粗重,知道怀里这宝贝是发骚了,他定是与自己一样,这一个月都没泄过欲,更何况有的人孕期身体的欲求更为饥渴,哑巴显然就是这种。

他以往即使是再被挑逗得难受,也从没这般主动求过肏,用骚逼一个劲儿的缠着他,洛星河简直快被他逼疯了!

可偏偏现在又真的肏不得!

洛星河掐了一下他的臀肉,骂道:“骚货!现在不能肏你的骚逼!”

他说着摸上了哑巴的小腹,那里的肌理依旧紧实,但却着实孕育着另一个生命:“你这里的崽子还要不要了?起码得过了头三个月才能肏逼。”

哑巴一个男人哪会懂女人怀孕的事?他只觉得那发了水的穴眼里空虚瘙痒得紧,茫然的望着身上的人,那湿润的眼眸中透着些许委屈和怨怼,腿也不愿意松开,就好像是洛星河故意为难他,不让他吃那驴鞭一样。

他就跟发了情的雌兽一般,只想要被满足。他不懂这个,洛星河可不能跟他一起疯,只能咬了咬牙,掐住了他的腰肢,将那硬物用力的磨在那水逼上。

软嫩的阴唇被粗大的肉棒磨开,硬热的龟头狠狠的磨上了里头的小阴唇和阴蒂,擦得哑巴浑身都微微发颤,搂紧了身上的人,只想让他狠狠的捅穿自己才好。

他无知无畏的诱惑倒是苦了洛星河,洛星河几乎竭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像以往一样狠狠的肏得他合不拢腿。

他握住哑巴的手,带到他下腹的位置,让他自己握住自己挺立的性器,哑着声哄道:“真的不能进去,你自己弄前面。”

换做平日里,哑巴一定不愿意在他面前自渎,但现在欲火烧身,也实在顾不上这么许多了,他扶着自己的性器缓缓撸动,敞着腿,露出大开着流水的雌花,甚至腰部都不着痕迹的微微挺动,去磨那抵在雌花门口的驴鞭。

这对洛星而言简直就是酷刑!

“骚母狗!”洛星河恶狠狠的骂道,他嘴上虽骂的狠,但却没和以往一样长驱直入,而是更用力的磨在那雌花上。他将那外阴唇掰开,每一次都让硕大的头部撞上凸出的阴蒂,然后带动粗硕的柱身整个磨过那小肉蒂。

这样磨了几十下,哑巴敏感的身子便微微绷紧,前面的性器终于释放,白浊的精液尽数射在自己身上,穴眼里也涌出一大股淫水,浇在穴口的驴鞭上。

洛星河瞧着他这副高潮后慵懒的模样,抚慰着自己的性器,强迫自己与他一同达到了高潮,将浓稠粘腻的精液尽数射在了那深色的肌肤上。

他那驴鞭里的玩意又多又稠,溅射在了那饱满挺立的奶球上,甚至还有几滴挂在了凸起的乳尖上,随着哑巴的呼吸微微起伏。

洛星河看着那上头的精液缓缓滑过胸乳圆润的弧度,只觉得刚刚才发泄过的欲火根本没有得到多少纾解!

哑巴亦是如此,他们渴求彼此的身体太久,这般隔靴搔痒的互相抚慰反倒让人更加欲求不满。

洛星河触及他依旧盈满了欲色的目光,俯身轻贴上他的嘴唇,就像是舔舐糖果一般轻柔的呢喃道:“还想要吗?”

哑巴没有点头,但手臂却慢慢的环上了他的后背。

洛星河轻笑一声,抽过甩在一旁的薄被,团成一团垫在哑巴的腰下,扶住他的腿挂在臂弯里。

哑巴个头高,也不用天天弯腰劳作,下地插秧,一双腿生得又长又直,紧实有力。他雌雄同体,身上虽不像洛星河那般光滑细腻,冰肌玉肤,但也没太多毛发。

洛星河俯下身,忍不住就在那深色的腿肉内侧咬了一口,哑巴有些惊慌的撑起身看他。

就见窗口透进来的皎皎月光下,洛星河趴伏在他的双腿间,白玉般的脸颊微微泛红,额角渗汗,乌黑的长发扫在他的腿间,一双凤眼正似笑非笑的凝望着他,红润的薄唇轻启,慢声道:“小母狗,这是主人给你的奖励,奖励你在家乖乖等主人回来。”

哑巴不懂他说的奖励是什么,还在愣神,就见他直接低下了头,含住了自己再次半勃起的性器!

哑巴从没想过洛星河会做这样的事,惊呆了,虚虚的扯住他的头发就要拒绝。但那种被温热口腔包裹的感觉实在是无与伦比,哑巴从没享受过这样的快感,爽得头皮都发麻。

洛星河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但和哑巴待在一块儿的大半年里,他没少研究那些不入流的春画,倒也很快就能摸透其中诀窍。

以往他也看过这些,那时他只遇到过庄天成之类觊觎自己容貌,想强求的货色,他只嫌恶心,从没想过要这么委屈自己,去吃别的男人的那玩意。

不过哑巴的身体对他来说从来就不恶心,此时为了让他舒服,洛星河几乎没有多想就这么做了。

第19章 吃那什么

哑巴的性器不算小,形状也直,虽说和洛星河那驴鞭是没法比,但若是与女人成婚,也完全够使了,可惜他现在被洛星河按上了床,这玩意便再也没有一展雄风的机会了。

洛星河含住那玩意,用舌头一个劲的去挑逗口中的器物,哑巴本想阻止他的手都转为了按住他的头发,想要让他吞入得更深。

洛星河既然做了,也没什么好磨叽的,他小心翼翼的不让牙齿碰到口中的性器,将那玩意完全吞到了底,这东西杵在喉咙里的感觉并不好受,不过洛星河尚且可以忍受,便慢慢的吞吐了起来。

哑巴已经完全傻了,他难以置信,洛星河那么高傲的人,居然会这么做……

但即使是在做如此淫秽羞辱的事,他也十分的好看,甚至连神情都是坦然的,哑巴呆呆的看着,根本移不开眼。

洛星河见他早已完全勃起,却没有很快射精,便吐出那硬物,唇边甚至拉出一丝透明的淫液,他伸出红润的舌头舔了舔顶端,微挑的凤眸睨着哑巴,讥讽般的说:“怎么?不弄骚逼就没法射吗,小母狗?”

哑巴涨红了脸,羞窘的看着他。洛星河说着手指便探入了下面那张小嘴,修长的手指在那水穴里不断的抠挖着,张口再次含住了那笔挺的性器。

哑巴不知道这一切持续了多久,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身处云端一般飘飘欲仙,他无意识的按住了洛星河的脑袋,只想让他吞得更深。属于雄性动物的本能也让他挺动着腰肢,直到他腹腔一阵酥麻,完全射在了洛星河的口中。

洛星河吃了满嘴的精液,还险些被呛到,心里自然是不满的,但他吐出那性器后,对上哑巴无辜又茫然的神态,便再也气不起来了。

哑巴根本没有要射在外面的自觉,他从未经历过这些,完全就是一张白纸,可以任人涂抹上自己喜欢的颜色。而洛星河便是这片净土的开荒者,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和烙印。

他那张端正的脸上满是自己带给他的情欲,眉梢眼角春情慵懒,透着无知的憨然。深色的肌肤上则沾满了两人浊白的精液,那对圆润的大奶上也布满了爱欲的痕迹,大敞开的修长双腿间,露出奇异的“弱点”。

他明明是个男人,却如此淫乱的对着别的男人打开双腿,甚至还怀上了种,涨奶产乳,浑像个被玩烂了的骚浪熟妇,却偏偏又是一副不谙世事般的无辜纯情的模样。

实在是又纯又欲,就像罂粟一般令人上瘾,充满了诱人调教的价值。而现在的万种风情统统皆是他唯一的男人留下的印记,这令洛星河无与伦比的满足!

洛星河吻住了他的唇,将口中的精液随着吻渡了过去,两人的舌头交缠着吞咽下了那些精液,仿佛连咸涩微苦的精液都被这个吻浸染出丝丝甜味。

“以后要射在外面知道吗?”洛星河的喉口有些发麻,声音也有点哑,他咳了两声,张开嘴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喉咙,埋怨道,“顶得我喉咙里都有点疼,还差点呛到。”

在那朦胧的月光下,哑巴根本无法看清他喉咙里的状况,但他还是本能的摸上了洛星河的脸,有些紧张的看了下他的口腔。

许是雄性动物获得满足后,免不了会对伺候自己的对象心生怜惜,哑巴今日第一次如此关切的注视着他,并且给出了回应,迟疑着点了点头。

洛星河心里一松,估摸着他多少消了点气,心里倒也舒畅,亲了亲他说:“还有更舒服的。”

哑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两人之间亲热旖旎的气氛仿佛回到了分别之前,让他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眼中也流露出几分好奇。

他面对欲望即羞涩又直率,洛星河一想到他现在所有的风情皆是自己亲手教导、调教,属于雄性动物的本能就感到了一种至上的满足。

他对别人的身体向来没有任何好感,在面对那些爱慕的目光、热烈的追求时,他从不认为自己能忍受这些亲密的举止。

但现在,他对怀里这具身躯没有丝毫的嫌弃之情,就连刚刚那样讲对方的性器纳入口中,深入喉道的行为,也没有任何心理上的不适,反而因为对方难以控制的反应和事后的些许怜惜,而感到雀跃。

他甚至想要更进一步,于是他便这么做了。

哑巴意识到他所说的“更舒服的”是什么的时候,难以置信的伸手按住了他的脑袋,他的手抓着那丝绸般的青丝,撑起身子想往后退,腰却酥软得不像话。

他浑身都在发烫,羞耻中掺杂着惊慌失措:洛星河竟然在、在舔他的那里……

洛星河扶住他半软下来的性器,吻上了下面湿热的软肉,那上面的浸染的气味透着情欲的腥臊。那个极度渴望被取悦的、不应该存在的器官,完全违背主人的意志,变得更加火热,甚至流出更多的淫水。

哑巴已经快哭了,那个地方这么脏,他平时碰都不愿多碰一下,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洛星河却抓住他的手腕,从自己的头发上扯下,依旧吻着那处,悠悠的说:“你明明很喜欢,流了好多水,这么兴奋吗,小母狗?”

哑巴拼命的摇头,却事与愿违的沉沦进了这强烈的刺激中。

洛星河双唇微启,含住了外面的阴唇,吮吻着、舔咬着,然后用手指撑开外阴,将舌尖探了进去,勾勒在湿热的内壁上。

他能听到哑巴陡然粗重的呼吸,手上的性器也重新硬起,他带着薄茧的指腹磨了一下那肉冠的部分,让那阴茎再次充血涨大。

他的舌尖舔舐上了阴唇间的小肉蒂,便直接将阴蒂含入了口中,甚至用牙齿微微啮咬。

哑巴的腿根重重的抽搐了一下,腰肢都挺起,在床上弯成了一个拱桥一般的弧度,企图往上逃。

只可惜他发不出声,不然那早就惊叫着要拒绝这样过于刺激的“馈赠”。

洛星河用力的按住他腿根的嫩肉和臀瓣,然后他的手指很轻易的就触到了另一个穴口,那里从未被使用过。

洛星河看过不少春画册,他起初觉得很脏,而且也不便清理,更何况身下这宝贝早有了更妙的穴,何必还要特意开发这处?

不过哑巴怀孕了,这里也就得好好开发一下了。

即使哑巴现在还在置气,洛星河也从没想过要委屈自己,他都忍了一个多月了,没有一见面就将人肏得合不拢腿、下不来床,已经是自制力极佳了!

更何况这骚宝贝显然自己也饥渴得很。

洛星河葱白修长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按揉着穴口,在猎物被转移的注意力,尚未察觉之际,就狡猾的探入了一根手指,开拓了起来。

第20章 后穴挨肏

哑巴被伺候得仿佛身处云端,头脑一片空白,只有那不断探入雌穴的湿软舌头,尽情的掌控着他的所有。

他隐约能感觉到后穴的异样,但刚要去分辨,洛星河的唇齿便更绵密的缠了上来,甚至将那骚逼吃出了令人羞耻的水声,哑巴只能更加难耐的扯住了洛星河的头发。

洛星河的手指修长灵活,极有技巧的刻意按揉过每一处,来寻找那据说能令人发疯的敏感点。

他很快就找到了,哑巴的身子实在是敏感,即使是后穴,也能很快适应陌生的入侵,享受到新的快感。

洛星河实在难以想象,他这样的身子若是落到了别的男人手里,会被如何对待。定是连衣服都不让穿,只能露着一对大奶球,腿间两个骚穴毫无遮拦,只要男人想要,便随时将他按在身下狠狠的侵犯到这两个小穴被肏成洞,合都合不拢!

洛星河每每想到这些,都忍不住想要牢牢的抓住他,更深入的占有到他的每一处,直至灵魂。

他理智上知道哑巴性格羞怯,对自己的身体也很是避讳,定不会轻易让人近身,但他就是控制不住的会有这样的后怕与顾虑,毕竟他自己得到哑巴的手段也绝对算不上光彩,心底深处便隐隐总觉得这人像是被他偷来的宝物,总有归还或是被别人偷走的那一天。

哑巴对他这些复杂的心思自是一无所觉,他彻底的沉溺在了欲望之中,前列腺被按压、刺激所带来强烈快感,与阴蒂被啃食舔咬的极致快慰,二者相加简直就像是烟花一样炸得他整个人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本能的张开嘴,想要尖叫,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下腹一阵酸涩,他的腿根下意识的夹紧,身体都微微挺动扭曲,那种难以言喻的焦灼终于攀升到了巅峰。

伴随着洛星河轻咬着被吃大的阴蒂,重重的一吮,哑巴咬紧了被子的一角,彻底的达到了高潮,他潮吹了。

雌穴里猛然涌出一大股清液,透着爱欲的腥臊,沾染上了洛星河的下颚。他的性器也颤抖着想要再度释放,却被洛星河恶意的掐住了肉头,这种求而不得的难耐让他用力的挣动,却最终只能挺直了腰背,达到了干性高潮。

似乎是为了弥补无法射精,骚逼里再次涌出更多的阴精。由于洛星河故意掰开了外阴唇,所以那些潮喷的淫液顿时无所遁形,宛如失禁了一般喷涌而出!

洛星河甚至恶意的伸手抠了抠被玩得有些肿大的敏感阴蒂,看着身下的人,哑声指责道:“小母狗失禁了,怎么可以尿床呢?”

哑巴根本没听进去他说的话,他的胸膛随着喘息而剧烈起伏,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不断的滑落,神色茫然的望着天花板,整个人都完全处于高潮后的放空状态。

洛星河当然不指望他的回应,他嗅着那透着淡淡腥味的体液,竟也不嫌弃,甚至舔了上去,还吮着那淫水吸了两口,哑巴被他吸得魂都快没了,生理泪水流得更凶了。

他英气的脸庞上此时满是情欲浸染后的媚态,明明应该是矛盾又不合时宜的,但偏偏却又如此勾人心神,就像他独特怪异却又如此曼妙的身躯一样,根植着罂粟一般令人上瘾的原罪。

正在他愣神之际,后穴又再次被手指撑开,那里早已经被雌穴潮喷的淫水浸湿,穴口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干涩紧闭,但这次进来的却不再是修长细巧的手指了,而是更粗、更硬的东西!

哑巴想要反抗,却浑身发软,脑袋也晕晕乎乎,于是就在这样稀里糊涂的状态下,毫无抵抗的被那熟悉的巨物撑开了后面的小穴。

他当然感觉到了被撑开身子的疼痛,但足够的前戏极大的缓解了这种痛楚。直到那根粗长的硬物越进越深,体内突兀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他才从高潮的余韵里回过神来,惊讶万分的看着洛星河。

洛星河竟然要进去那里?为什么是那种地方?他根本不嫌脏吗?

哑巴对这些情欲之事实在是知识匮乏,他根本不明白男人之间会用那处,自然抗拒了起来。

洛星河伸手环住他,压制住他的身子,下身的动作坚定不移的一寸寸的缓缓向里面挤。他行着此等禽兽之事,嘴上却吻着哑巴的唇安抚道:“忍一忍,你前面的骚逼不能吃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用后面的小穴,还是早点习惯比较好。”

他说着又掐了一下哑巴胸口挺立的奶头,调笑道:“要不然你岂不是天天都得欲火焚身?还未成婚却已经与那些虎狼之年的婆娘一样发大水,上面下面一起流,不这样,怎么满足你?”

哑巴被他说得一阵脸热,洛星河却又一巴掌拍在他的臀肉上,不满道:“放松点!”

哑巴不太能适应这样陌生的入侵,微微挣动,洛星河吻着他的下颚,慢慢的舔舐到了他的颈边,含住了他的喉结,就像是野兽玩弄猎物一般细细的啃咬,哑巴便本能的有些发怵。

趁此机会,洛星河掐住手底下的臀肉,狠狠的长驱直入!粗长的性器久违的再次将身下的人彻底侵犯!

后穴是初次被入侵,将体内的硬物咬得极紧,洛星河又拍打了几下结实的臀肉,催促他放松。哑巴从没被人打过屁股,这个倒是比被肏入后穴还要令人羞耻,却无法阻止洛星河的动作,只能偏头把脸埋在被子里,羞得浑身都有些微微泛红。

他没有难受太久,洛星河早就摸清了他的敏感点,缓慢的抽插间便一个劲的磨在前列腺上,很快就肏得身下人微微发颤,刚刚未经释放的性器也再度挺立。

洛星河顾忌着哑巴的身体状况,后穴又是初次承欢,动作缓慢而又小心,他刻意的碾磨前列腺的位置,很快就感觉到身下的身躯微微发颤,一双长腿也主动缠上了他的腰,显然已经得了趣。

洛星河控制着力度,温和的律动着,哑巴仰躺在床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的被晃动。不止是后穴的前列腺被反复刺激,前端的性器也被洛星河灵巧的手指挑逗着,他被弄得极为舒服,快感累积到了极点终于攀升到了高潮,痛快的再次释放。

洛星河其实尚未尽兴,他习惯了将哑巴逼至绝境,至死方休一般的疯狂性爱,但哑巴怀孕的身躯不适合再被索求无度。于是便只能借由后穴高潮时的收缩,顺势抽出性器,草草的释放在了哑巴的下腹上。

他积攒了许久的精液又多又浓稠,白浊的液体溅射在深色的肌肤上,甚至射在了浑圆的乳肉上,随着胸口的起伏,滑落下来,拖出长长的、泛着水光的湿痕。

哑巴整个人都是全然敞开的模样,下边的两个肉穴被轮流亵玩,呈现出娇艳的色泽,深色的肌肤上遍布着雄精,但他的呼吸绵长,竟是高潮过后便已然酣睡,淫乱至极,却也仿佛纯真稚子般毫无防备。

哑巴因为胸口的不适,这阵子根本没休息好,这一觉他睡得久违的舒适。

他是被大门外琐碎的声音吵醒的,门口的声音让他本能的心生警觉,还未睁眼,便感觉到了身边近一个月来陌生的体温。

洛星河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睑,阻挡了窗外透进来的日光,低声说:“是昨天的那些孩子在清理,没人会进来,再睡一会儿。”

于是他便再次沉沉睡去。

但他的生活随着洛星河的归来,而注定无法再平静。

第21章 未婚妻

破碎过的东西,即使修补粘合,也会留下裂痕。更何况尚未用心修补,只是勉强粘合在一起的。

洛星河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哑巴实在不怎么样的情绪,和对自己不愿理睬的态度。

哑巴体质特殊,涨奶比较频繁,每天都要处理两到三次,洛星河尤为享受这样的过程,色泽偏深一些的初乳过后,奶水便呈现出干净的乳白色,奶腥味也淡去了不少。

洛星河本不爱奶水之类的食物,但联想到这是哑巴的奶子里流出的奶水,便让他心潮澎湃了起来,喝多了甚至都有些上瘾。

可惜近来吃得频繁,只能舔吮乳粒,小心翼翼的不弄疼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啃咬得胸乳上全是牙印,亵玩得他全身都布满爱痕。

不仅如此,还得每天拉着他上一些温和的药物,避免乳头破皮。

哑巴本就被深度开发的身体在怀孕后也更为敏感,几乎每天夜里,他们都会在入睡前做爱。

大部分时候,洛星河都进入哑巴的后穴来缓解彼此的欲望,他前面的雌穴馋得滴水,却偏偏吃不得肉棒。洛星河便抱着他的臀部,舔舐那饥渴流水的雌花,将舌尖舔入穴内,吮咬被玩得涨大的阴蒂。每每都让哑巴难以承受快意的抱紧了他的脑袋,浑身都抽搐着达到高潮,潮吹的淫液喷得像失禁,敞开的大腿内侧也满是被啃咬出的吻痕。

但无论他在床上高潮多少回,待到下了床便不愿与洛星河有什么交流,真是下了床便翻脸不认人。

洛星河知道他脾气倔,显然还在气自己之前的那些话,气自己错怪他,可是他明明已经这么用心的照顾他、讨好他了,他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洛星河想到自己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他,结果这人非但不领情,还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洛星河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想:怎么脾气这么大,真是头白眼狼!

但他终归也只敢想想,哑巴现在态度冷淡,对他爱答不理的,洛星河哪还敢再挑起这样的话头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他只能拐弯抹角的抗议,比如假装忘记哑巴涨奶这回事,或者夜里故意不碰他。

哑巴对此毫无波澜,毕竟他虽然身体异于常人,但到底还是个男人,并不会在心理上对他人有过多的依赖。且他虽为人善良,但性格颇为坚韧,由于口不能言,甚至比常人都更习惯于忍耐。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使稍有不适,也比之前要好得多,并非不能忍受。

他也已经习惯了之前没有洛星河的生活,即使身体情动,只要转移注意力,在脑内模拟一些机关的结构,很快就能忘记身体的欲望,重归平静。

他是冷静了,可躺在他背后的洛星河差点没给憋坏,黑夜中,听着他入睡后绵长的呼吸,洛星河心里那股子郁结之气完全下不去!

这到底是在惩罚他,还是惩罚自己?他就一点也不想和自己亲近吗?!

除此以外,若是他故意不帮哑巴吸奶,他也并不会有任何反应,没过几日,便在偷偷摸摸回来后,撞见哑巴在屋内自己按揉着乳肉,挤奶的画面。

那些乳白的奶水就这么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看得洛星河一阵心疼:太浪费了!

同时却又因他这般仿佛自读的行为而下身硬到发疼!

于是当晚,他便率先破了功,不再这么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折磨自己,老老实实的满足哑巴,也满足自己。

哑巴脾气倔,这回又当真是被伤得深了,对洛星河心灰意冷,也根本没想过要重修旧好,更何况他们之间又哪有“旧好”可以重修?

洛星河却像是浑然不觉似的,照样日日黏上来为所欲为,一如既往的无赖,想赶人,自然也是赶不走的。

哑巴拿他无甚办法,自己的身体也不争气,无法拒绝肉欲的诱惑,只好这么半推半就的僵持着现状。

洛星河回来以后,村里的孩子倒是不敢再来恶作剧,表面上看起来似是平静了不少,但很快又有了新的不速之客。

某天下午,哑巴正坐在院子里研究榫卯,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这样的声音放在别人家或许家常便饭,但哑巴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了,洛星河武功高,喜欢翻墙直接进来。

他刚这么想着,就见一抹娇小窈窕的身影直接从墙头一跃而入,她看到院中坐了人直接道:“哎呀,原来有人在啊,怎么不开门?洛星河去哪了?”

少女活泼的声线在院子里脆生生的响起,她约莫十五六岁,正是最为娇俏朝气的年龄,肌肤白皙粉嫩,唇红齿白,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透着好奇的光芒,看起来很是古灵精怪。

她的相貌虽不如洛星河那般令人惊艳,却也十分漂亮出众了,此时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哑巴,问道:“洛星河在哪?”

哑巴不知道要怎么答复她,他根本无法说话,而且面对这样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他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喂!说话啊!”少女不满道,她向前走了几步,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直接将手上提着的做工精致的漆盒搁在了他面前的桌上,又凑上前看他面前木质的小机关,“你在做什么啊?”

她那张精致细白的小脸突然在眼前放大,哑巴被吓了一大跳,他从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姑娘!

哑巴本能的直起身子退后了些,他最近胸口不适,总要涨奶,便不能再裹胸,只能用衣物尽量遮挡,但那弧度却是掩不去的。

那姑娘便眼尖的察觉了他胸口的异样,毫无顾忌的盯着那:“你胸口放了什么啊?”

她说着竟还作势要伸手,哑巴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后退。

“别怕啊,我有这么吓人吗?”那姑娘的语气透着点委屈,“我叫洛星雨,你叫什么啊?”

哑巴当然没法回答她。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洛星雨有些生气了,大声道,“问你什么都不回答!洛星河呢?”

哑巴只好拿起桌上的炭条,在薄木片上写道:他出门了。

那姑娘看到他的举止才恍然大悟:“你不能说话吗?”

哑巴点了点头,洛星雨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状便伸手去抓哑巴的手腕,哑巴挣了一下,但她手上动作灵活得很,又会武功,没几下子就把住了哑巴的手腕。

她显然是在把脉,很快脸上就显出惊讶:“你的身体……”

哑巴连忙甩开她的手,有些慌张的想要退回屋里,洛星雨却不依不饶的非要跟着他,那张小嘴里的问题也问个不停:“洛星河让谷里的弟子送这些书都是为了你吧?你们是什么关系?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吗?”

这些问题,哑巴一个都不想回答,更遑论面前的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洛星雨见他不愿回答,十分不悦的直接按住了他的手臂,她习过武,力气还挺大,直接将人抵在了屋内的柜子上。

哑巴的后背撞在柜子上,发出一声闷响,这柜子并不多厚重,他并不感到疼,但柜子却着实晃了两晃,柜顶上的一个木盒顺势滑了下来,眼看着就要砸落下来。

洛星雨毕竟是个姑娘,哑巴怕伤到她,便迅速的用手护住了她的脑袋,将那娇小的身影带到了自己怀里。

洛星雨愣了一下,但身体本能的反应极快,伸手以一个极度别扭的角度,触碰到了木盒,却由于重心偏移并未牢牢接住。

那木盒经过缓冲后,最终还是掉在了地上,由于下坠角度的关系,盖子上的卡扣在半空中打开,里面的东西也跟着一起摔在了地上。

洛星雨性格虽不拘小节,却也从没和男人这么亲近过,更何况这还是个陌生男人,她立刻懵了,但更让她吃惊的是:他的胸口好软……

她用力的推开面前的男人,羞恼道:“你干什么呀?!我又不是接不住!”

她也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出于一番好意,却羞得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放,只好看向刚刚掉下来的木盒,这一看,便看出了些端倪。

那落在地上的红布中露出一角的白玉,怎么看都无比的眼熟,她连忙弯腰捡起,质问道:“这玉怎么会在这?!”

那木盒里装的正是洛星河之前硬要哑巴带上的那块“狗牌”。

“是不是洛星河送给你的?!他竟然已经将这个都给你了……”见到这块玉,洛星雨的反应十分大,她眉心紧锁,撅起嘴唇,显然十分气恼不满,咄咄逼人的质问着面前的人,“那你为什么不戴在身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拿着他的玉却放在那样的地方!”

哑巴根本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只觉得莫名其妙,也不知要如何回应。

洛星雨气势汹汹的说了一连串,这才想起面前这个男人是个口不能言的哑巴,无论自己说什么,这个人都没法回答。

她气得跺了跺脚,甚至握着那块玉,烦躁的来回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凑到了哑巴跟前,趾高气扬的道:“你可不要以为自己对他多重要!他才没有那么喜欢你!”

她想了想又道:“他肯定没跟你说过吧?我是他的未婚妻!”

哑巴并不意外,洛星河这样的人,既不属于这里,也不可能属于他。与他相配的合该是这样同样有才能的美貌少女,而不是自己这样不男不女的怪物,和自己纠缠在一起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他心里早已经知道,但这早已知晓的事实被直白的一语道破的那一刻,他依旧控制不住的感到一阵锥心的痛楚,连鼻腔都微微酸涩。

他不知第多少次在心里默默的想:如果洛星河从不曾出现在他生命里就好了……或者离开了就永远也不要回来……

第22章 做小

洛星雨的提起洛星河的口气是那么的熟稔且随意,无论谁都看得出他们关系匪浅,哑巴虽无法与人言语交流,却也不是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尽管洛星雨与洛星河名字只一字之差,但容貌却并不相像,显然不是兄妹,说是未婚妻也毫不奇怪。

洛星雨见到他的眼神微微黯淡,却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更加恼火了,大声的重复道:“你听见没有?我是洛星河的未婚妻!他以后是要与我成婚的,即使你生了这个孩子,也只能做小,你别得意忘形了!”

哑巴只觉得可笑,他的人生进行到现在,又有什么时候被允许“得意”过?更别提忘形了。

如果他能说话,一定会仔细的告诉面前这个少女:他一点也没有奢望过这些,也不想插足她与洛星河的姻缘。他是个男人,即使是现在这样的状况,他也绝不可能依附于洛星河,做她口中的那个“小”。她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如果她能将洛星河带走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他无法说出这些,平静的神色就显得格外木然了,洛星雨见他这样,不知为何竟然更加生气,跺了跺脚咬牙道:“洛星河怎么会把玉送给你这样的人?他难道是瞎了不成?”

她又看了看哑巴的肚子:“我来的路上听到那些村民都说村里的哑巴偷人,怀的是野种,他们说的就是你吧?你肚子里的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哑巴简直恨透了这样的流言蜚语,这个孩子无论另一个父亲是谁,和他们这样无关紧要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无论是他与谁做那事留下的孩子,那都是他的孩子,是他自己的孩子!不属于其他的任何人,只属于他自己!

他的手臂虚虚的环住了自己的小腹,面上也显出几分不快,他已经不想再应对面前这个姑娘。

“你竟还不忠于他?”洛星雨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便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她再次烦躁的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似是在想什么对策一般喃喃自语,“洛星河怎么会把玉送给你这样的人……他是傻了不成?”

待她想好,出口的话便更不留情面了:“那等你生下孩子后,若是他的,便过继过来,你要是乖乖讨好他,还能考虑做个小;若不是他的……”

她眼神一冷,显然未尽之言并不简单。

哑巴着实被她的话惊到了,他从没想到过这样的可能性: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孩子或许会被别人抢走,占为己有。

他的神色骤然慌乱了起来,看向洛星雨的眼中也首次浮现出了敌意。

为什么这些人,明明什么都有,却偏偏要来抢他的东西?他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没奢望过,现在唯一即将拥有的、属于自己的孩子却要被人这样不由分说的掠夺。

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哑巴为人老实善良,并不是个性格太强硬的人,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面对他人的欺凌时,他只会选择退让和躲避。

但常言“为母则刚”,哑巴虽不是个女人,却有了同样的牵挂。人一旦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便能将自己的身心铸成铜墙铁壁,成为最坚强的捍卫者,用以抵御、反抗任何企图破坏的力量。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他从没想过洛星河竟会给他带来这样的隐患。

他也是这么打算的吗?甚至是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哑巴浑身的鲜血都仿佛冰冷到即将凝固,他明明有未婚妻,却要来这般纠缠自己,是不是就是看上了自己这样古怪的身子,更让他惊喜的是,这样的身子居然还能怀孕。

他是个男人,既不需要名分,也根本登不得大雅之堂,用来泄欲和作为留下子嗣的道具简直再合适不过。

洛星河也早已说过很多次:他不过是条狗。

在床上是骚母狗,下了床也只能是他洛星河的狗,或许现在还可以加上一条:可以给他下崽的母狗。

哑巴再次认清了这样残酷的现实,他本以为自己早就麻木,可真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完全看不开,他做不到面对这一切还能云淡风轻。

没有人会喜欢当一条狗,一条供人泄欲的、可以随意掠夺走任何东西的狗。

他总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对洛星河抱有任何希望和幻想,现实早已让他坠入谷底。但当每一次跌得更深、更痛时,他才绝望的发现,原来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口上还有这么多地方可以被利刃刺破,继续深插入血肉,搅得他锥心刺骨、鲜血淋漓。

而更可怕的是,这一切根本看不到尽头,仿佛永无止境……

除非……除非他可以彻底摆脱这一切的根源。

洛星河……

哑巴用力的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和心伤,他不喜欢在人前展露出自己的脆弱,若不是被逼到了绝境,他绝不会像上次面对洛星河那样情绪失控。

即使生得这样的身体,他骨子里依旧认为自己是个男人,不会轻易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姑娘面前示弱。

洛星雨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神情随着她的要挟变得惶恐又错愕,他的双眸中闪过脆弱,甚至一度微微有些发红,但很快这一切的变化都被强压了下去,十分勉强的重归于平静。

他相貌周正,颇有英气,肤色也偏深,并不娇弱柔美,眉宇间透着淳厚憨实的气度,实在不像是很会勾引人的模样。

但这样一个看似端正老实的人,却偏偏拥有这样奇异的身体,让人很难不心生好奇,尤其是洛星雨这样的杏林高手。

她很轻易的联想到:或许洛星河也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所以才对这个男人情有独钟呢?

洛星雨开始细细的打量面前这个男人,他胸前的衣物隆起,再结合刚刚他怀中柔软的感触……

洛星雨最初的羞涩已经完全被好奇所替代,这究竟是一具怎样的身体呢?

她的手指触碰上哑巴的衣襟,想要拉扯开一探究竟。哑巴吓了一大跳,他从没见过如此大胆的姑娘,连忙用手扯住了自己的衣襟。

洛星雨反与洛星河师出同门,身为医者也同样对哑巴这样异于常人的身体很有兴趣。她见哑巴不愿,半点没有冒犯他人的自觉,反而噘着嘴埋怨:“喂!你也太小气了吧?你一个大男人,给我看看怎么了?没准我还能帮你医好呢!”

她想到洛星河,眼珠又转了转:“洛星河肯定没我懂这个,他根本没看过女人的身子!”

见哑巴依旧不愿意,她心里实在是好奇得紧,忍不住就伸手去,尽管哑巴躲闪,依旧能触到那柔软的胸乳,甚至连衣襟都被她扯开不少,隐约露出了浑圆饱满小片乳肉。

洛星雨会武,眼看着就要得手,那露在袖子外细巧白嫩的手腕却猛然被重重一击,令她猝不及防的痛呼出声:“唔!”

她连忙抽回手,就见刚刚打在她手腕上的木块弹落在地上,随即一道冷厉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喝道:“洛星雨!你在干什么?!”

第23章 滚回去

这么多年来的条件反射让她本能的一哆嗦,转过头去,果然对上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大半年不见,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容貌俊美,但这气势似乎更骇人了几分……

“哈、哈哈,我什么都没干呀……”洛星雨干笑着说,“我、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他的身体情况。你说,是不是啊?”

她一边说,还一边拼命的给哑巴使眼色,可惜哑巴完全接收不到她的信号。

“关心?”洛星河的脸色更沉了,“他不需要你关心!离他远点!”

洛星雨迫于他多年的淫威,连忙后退一步,抬起双手不再触碰哑巴,又指了指讨好的笑道:“你要的书我都带来了,就在那盒子里。”

“谁让你来的?我是让忍冬带来,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洛星河眯着眼看她,“滚回去!”

洛星雨被他这样不留情面的指着鼻子骂,倒也毫无方才的骄横跋扈,“哦”了一声,灰溜溜的往外走。

洛星河走到哑巴身边,帮他拢好凌乱的衣衫,将他挡在自己身后,防贼似的看着洛星雨,警告道:“再敢碰他,就剁了你的猪蹄!”

洛星雨“哼”了一声,也不说什么,直接跃上墙跳出了院子,洛星河见她离开刚要松口气,就听见她隔着一堵墙放声道:“洛星河大笨蛋!被人骗身骗心,竟还把玉给丢了!大笨蛋!略略略!”

她放声大骂完撒腿就跑,洛星河气急败坏的追了出去,洛星雨却已经溜之大吉,施展轻功溜得无影无踪了。

洛星河也只好紧锁着眉头回屋,路上还一脚踹翻了推在一旁的木柴,气呼呼的对哑巴说:“你别理她,就是个刁蛮无礼的野丫头!”

洛星河整理好哑巴的衣襟,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紧张道:“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哑巴木然的摇了摇头,洛星河想到刚刚洛星雨说的话,沉默了片刻有些别扭的问:“那块玉呢?”

哑巴抬眼看向他,他之前对那块玉的观察,以及方才洛星雨的反应,都让他隐隐察觉到这块玉似乎并不简单。

他数天来第一次这般大方的与洛星河对视,洛星河对上他那双黑沉的眼,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这个人究竟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看自己了呢?

洛星河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明明是一副高傲的模样,但神色中总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与委屈。

哑巴的心却沉了下来,那块玉果然并不简单,洛星河现在问他索要,定然是为了交还给他的“未婚妻”。

而他的怨怼也十分好理解,因为自己现在有孕,若他还想要这个孩子,便不得不照顾自己。自己近来态度冷淡,他心有不满也是自然的,先前也时常不愿意碰自己,心里定然也还是嫌恶这样怪异的身子的。

哑巴真想告诉他,那玉早就回到它该在的地方了。洛星雨刚刚带走了那玉,如果洛星河也能乖乖的回到他该陪伴的未婚妻身边该多好。尽管他们方才闹矛盾时言辞激烈,但言语间的熟稔和对彼此的熟悉也是骗不了人的。

无论从相貌、身世、才能来说,他们确实无比的相配。

尽管并非自愿,但在他们的关系中,自己的存在显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丑角,多余又卑劣。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洛星河只不过是言辞伤人罢了,他与自己在一起时的行为,并不像是真的心怀恶意,想要贪图、或者谋划些什么的样子。

现在想来,他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的以为?即使做了那些事,他们也从未真正亲近过,他有什么资格肯定洛星河心里真实的想法?

他不想再猜了,更不愿意用腹中的孩子去赌。他一直是个很知足的人,他只想保护好已经得到的,远离面前的这份“威胁”。

他与往常一样没有给予洛星河回应,径自走出了屋子,看到地上落了一地的木柴,习惯性的弯腰开始收拾。

“喂!”洛星河十分不悦的拉住了他,“谁让你做这个了?去屋里待着!”

洛星雨气呼呼的回到镇上的落脚处,在心里将洛星河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与洛星河师出同门,神医谷内的弟子多为无家可归的孤儿,她和洛星河也不例外,严格来说,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被上代谷主收养的时间也不同,只能算是师兄妹。

谷内的弟子们只有才能出众,被选为关门弟子或继承人的才会被谷主赐予姓名,而她与洛星河便是被上代选中,赐予的名字。

这名字虽然相近,但两人的关系,那可是半点不近的。

尽管洛星河确实天资聪颖,但洛星雨老老实实叫他“师兄”的次数屈指可数,原因无他,谁让这个师兄实在是太讨人厌了呢?!

洛星河从小就是个讨厌鬼,仗着自己稍微聪明点就高傲自大,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生得一张俊美出众的脸蛋,嘴里却没半句好话,而且越长大越毒舌,简直杀人诛心!

他们本就有六七岁的年龄差,洛星雨可以说是被这个讨厌鬼处处压着一头、欺负着长大的。

但虽说如此,那也是关起门来,他们师门里的内部矛盾,即使她再觉得洛星河是个讨厌鬼,那也不能容他被外人欺负啊!

洛星雨在谷内仅次于洛星河,她既然被选为关门弟子,于医学自然也颇有天赋和造诣。她主要为来神医谷求医的女眷们医治,同为女性,不用避嫌,也比洛星雨更精通此道,这分工倒也很合适。

洛星河托人回谷里取那些女子妊娠方面的医书时,她就觉得蹊跷,便不由分说的揽了这活,立刻赶来了,结果却是个这么令人讶异的状况。

这男人……姑且算男人,不仅是个哑巴,虽然能治,但现在还算是个哑巴,看起来对洛星河并不如何喜欢的模样,肚子里还怀了不知是谁的种。

方才面对她如此过分又咄咄逼人的试探,这男人依旧不为所动,显然完全没有将洛星河这个呆瓜放在心上啊!

洛星河究竟是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的?看他那模样,还跟个蠢蛋似的恬不知耻的往上凑,上赶着巴不得把自己整个都送人。

真是个不知检点的笨货!白长了张这么漂亮的脸蛋!

此时此刻,明明他们都是孤儿,洛星雨却操起了洛星河老妈子的心,恨铁不成钢的仿佛洛星河被人毁了“清白”,以后就要嫁不出去了一般。

洛星雨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转悠,秀眉紧蹙的回忆方才的事,她思维很跳跃,想的东西也乱七八糟的,一会儿回忆起洛星河又多讨人厌,一会儿又开始担心他被人骗身骗心。

最后又想起那个被洛星河护在身后的男人。

有一说一,那男人的身体确实很令人好奇,胸口也好软乎……

唉,如果能有机会仔细看看他的身体就好了……

明明还未天凉,哑巴却在屋里打了个寒颤,他手上摆弄着榫卯机关,心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村里已经不能待了,他必须得离开这里,也要想办法摆脱洛星河。

洛星河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夜晚睡觉的时候照样黏黏糊糊的从背后抱住他,偌大的一张床上,他们却只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或许是由于心底里的不安,洛星河回来后越发粘人,更加喜欢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

但人心却不是缠住了肉体,便能被轻易留住的。

第24章 被人跟踪

哑巴其实看得出来,洛星雨和洛星河的关系似乎并不像是洛星雨说的那样,起码洛星河对洛星雨的态度并不好,洛星雨也没好到哪去,临走前还不忘骂一嘴。

这样的相处情况实在不像是有婚约在身的恋侣,反倒像是冤家,更像是两个幼稚的孩子在吵架斗嘴,而自己就是他们手中争抢的玩具。

可所有人都忽略了:他明明也是个人。

命运从未厚待过他,他已经活得很辛苦了,洛星河和洛星雨的恩怨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对洛星河本就不再怀有期待,洛星雨不过是把这一切的实质更加赤裸又残忍的暴露在了他的面前罢了。

那就是他作为一个独自生活了这么久的男人,只要在洛星河的身边,便只能被对方支配这个事实。

他或许对洛星雨说的话感到伤心难过,但更多的却是彻骨的寒意,她说得没错,如果洛星河愿意,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夺走自己的所有东西。

就比如将他的孩子过继给别的女人,无论这个女人是谁,是不是洛星雨,于他而言,并无差别。

尽管洛星河最近对他颇为照顾,但哑巴却完全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

他们的关系就像是狗与牵狗的人,现在只不过是人将狗绳稍稍放松了些,留给了狗喘息的空间,但狗也完全无法预料,这根绳子什么时候会猝不及防的用力收紧,勒得自己立刻窒息。

就像洛星河回来的那天,他毫无顾忌的发泄着自己的怒火,而哑巴却无法反抗分毫,只能任那些刀子刮在心口,刺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更可笑的是,当洛星河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误会之后,又自顾自的与他和好,仿佛白日里的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当刀不落在自己身上时,人永远都不知道被刀割进皮肉有多疼,轻描淡写的便能对别人身上的鲜血视而不见。

哑巴不是个沉溺于自己痛苦、满怀抱怨的人,但任谁都不会喜欢这样受人摆布,只能一味的忍让承受的日子。

虽然有不少卖身契在他人手中的杂役,亦或者那些权贵以及宫廷里的下人都是这般过活的,但哑巴一直以来都是个不受这些拘束,独自生活,手脚健全的男人,无法习惯,也没必要忍受这样的对待。

这些问题从一开始就存在,原来以他的脾性,或许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勉强容忍,左右不过是自己心里难受,和以往一样退让罢了,但现在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他便无法再忍气吞声了,这已经完全触到了他的底线。

要摆脱这种受制于人的状况,就必须摆脱洛星河。

逐客令他早已对洛星河下过了,自然是毫无用处。虽说这里是他家,但他没法奈何洛星河,只好自己想法子躲远点了。

哑巴本就不再打算继续留在村里,这里早已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或者说一开始也从未存在过,这个地方自始至终真正接纳过他的也只有他已经过世的师父,在其他人眼里,他甚至都未曾拥有过姓名,只是“哑巴”。

洛星河回来之前,哑巴就在准备搬去镇上的事了,他清点了自己的钱财后,按照镇上的物价大致估算了一下,在镇上应该可以购置一套偏僻些的房屋独自居住。

镇上的人流大,不会有太多人认得他,他可以活得轻松一点,只需要掩饰好自己的身体就可以正常生活。

但是离开村子简单,要摆脱洛星河却并不容易,哑巴至今都没有想到特别好的办法,洛星河比他更常去镇上,自己即使去镇上住,也躲不开他。

哑巴实在想不到什么太好的办法,只好计划着先去山上单独住一阵子。

他的住处本就坐落在山脚下,木工的活计也是靠山吃山,他对背后的山川很是熟悉,捕猎的陷阱也跟着师傅学过不少,暂时性的生活并不成问题,只需要找到个隐蔽一些的落脚点即可,比如一个空空如也的山洞,或是自己动手建一个庇护所。

这些都需要时间来完成,好在洛星河白天经常去镇上,不会时时在家。哑巴并不关心他在外做什么,这与他无甚关系,不过这中间空余确实可以让他上山喘口气,做点什么。

他的胸口已经不会这么疼,可以再次用裹胸来掩饰体型,正常出门了。

山脚下那只正在哺乳的大黄狗已经与他熟了,见他来给一些吃食还会摇着尾巴让他摸。未免其他动物威胁,哑巴还为她搭了个简易的小木屋,铺上了一些家里闲置的布料,让里面变得更柔软。

三只小狗崽长得很快,最初哑巴见到他们时尚且还没睁眼,现在已经可以活奔乱跳的到处乱跑了,见到他也不认生,围着他奶声奶气的叫唤。

这些小动物也不会像人一样心思复杂,也不会对他抱有任何偏见,无知无觉的释放着单纯的善意,每当这时,长久压在哑巴心头的阴霾总能散去不少,连带着呼吸都似乎轻松了。

哑巴抚摸着靠在他手心的小狗,那温热柔软的幼嫩身躯使他的心也温暖了不少,那大黄狗也亲昵的蹭着他的膝盖,时不时将跑得有点远的狗崽叼回身边。

看着大狗与狗崽互相依偎的模样不禁令他心生羡慕,更加稳固了他要保护好腹中这个孩子的决心。

哑巴看过了这些狗之后,很快熟门熟路的上了山,他昨晚布置的陷进逮到了一只山鸡,可以下山时送给大黄狗吃。

山上除了他并无他人,刚上山时偶尔还能听到远处村里的人声,但越往山里走,便只剩下鸟啼虫鸣了。

但今日却与往常不太一样,深入山林后,他很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些异响。这些琐碎的声音不时的出现在他身边,但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与往日不同的反常,让他很清楚的知道:有人在跟着他。

哑巴随手捡了一根木棍傍身,他熟悉这山路,故意将人引到了一处开阔的水源,没有了树林的遮蔽,这人若要继续跟着必然会暴露身形。

那人并没有直接跟出来,而是等到哑巴没入另一端的树林好一会儿后,才鬼鬼祟祟的小跑过了水源。

他刚进入另一头的树林,想要继续寻找哑巴的踪迹,一柄木棍却从旁边的树后横扫了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令他毫无反抗能力的便被打倒在地。

哑巴从树后走出来,看到那跟着他的人,微微一惊。

第25章 淫猥侮辱

眼前的这人身材矮小,其貌不扬,正倒在地上大声的哼哼唧唧着,竟是村长那好吃懒做,不成器的儿子?!

哑巴皱着眉看他,完全不知道他为何要跟着自己。这村长的儿子平日里游手好闲,还喜欢借着亲爹的名头,对别人指手画脚的,欠别人的钱和借用别人的东西也总要三催四催,甚至是村长给他还。村里人都不怎么喜欢他,村长姓李,便偷偷在背后叫他“李老赖”。

李老赖也并不老,二十多岁,但村里适婚年龄的女子本就不多,他长得其貌不扬,名声又不好,虽是村长之子,却也没娶上妻。

哑巴不认为跟着自己的人会是洛星河,毕竟他武功高强,想也知道,不会露出这么拙劣的马脚。他手持着木棍,警惕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李老赖,哑巴不是个喜欢记仇的人,但此时见到他,也不会忘了之前就是他将自己的事传遍了村里,让自己陷入了这样的窘境。

李老赖痛呼完很快不干不净的怒骂起来,无非还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脏污之词,哑巴听得眉心紧锁,心烦气躁得很,手持着木棍直接用力的打在了边上的树干上。

“砰!”

他打得很用力,连树叶都抖落下来几片,他个头本就不低,脸色也各位不虞,震得李老赖瞬间就不敢吱声了。

哑巴举着木棍指了指他背后,示意他回去,不许再跟着。

李老赖欺软怕硬,见他这幅模样,立刻哼声道:“谁稀罕,我不过就是跟你同路罢了!凭啥这山你上得了,我就不能上?我还嫌跟你这怪物同道恶心呢!”

哑巴懒得搭理他,继续指着他身后。

李老赖也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心里还是忌惮哑巴,骂骂咧咧的站起来往回走。

哑巴见他离开,看他走向了水源,便也转身继续深入林子。

可他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背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重重的一推!

李老赖即使身高不高,五体不勤,也到底是个男人,他这么从背后用力的推搡,哑巴立刻重心不稳的往前面摔去。

眼看着地面离视线越来越近,哑巴本该撑住地面的双手却本能的转而护住了自己的下腹,微微蜷着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的额头磕到了地上一块巴掌大的石头,一阵刺痛,瞬间流出了鲜血。

李老赖得意洋洋的笑骂道:“贱货!爷就要看看你个骚婊子来这会什么野男人!”

哑巴微微撑起身子,头却有些晕,他怀孕后本就吃得不多,时常觉得乏力眼晕,但却是真的吃不下什么,每日面对洛星河更是难以放松,状态并不好。再加上现在磕到了脑门,流下的鲜血让他一边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一时有些难以站起身,十分的狼狈,却依旧本能的用手盖住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他注意到哑巴的动作,讥讽道:“还挺护崽?怪物生下来的也只会是小怪物!”

他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哑巴,露出了一丝淫猥的笑意:“爷今天就要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居然还能怀孕,下面肯定跟女人一样吧?”

他的目光哑巴并不陌生,那天他被拆穿怀孕和身体的异常时,回去的路上,也有不少这样令人作呕的目光如蛆附骨,令他觉得分外的恶心。

李老赖光棍一个,只去过镇上的妓院几次,他爹虽是村长,但这头衔在镇上也根本算不上什么,银钱在镇上也不够花。他模样不好,青楼里的那些姑娘也并不待见他,只有几个姿色不好的接待他,收了钱,张开腿让他发泄后,便将他草草的打发。

但即使是这样,李老赖也没钱总上镇上的青楼快活,此时他想到这哑巴能怀孕,定是也有女人的那逼,可以给人肏,现在这贱货连肚子都被不知哪个野男人肏大了,根本就是个不知检点的烂货,真是贱透了!给他肏着爽爽岂不是天经地义?

这种心思自然也不是今日才有的,自打哑巴被道出那事以来,村里不少下流的男人便会隔三差五的提起这事,私下议论的时候也总是满口下流的荤话和好奇淫猥,这李老赖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终于有机会对这怪物一探究竟,他蹲在哑巴面前,贼眉鼠眼又喜上眉梢的便要去扯他的衣物,哑巴自然不肯,用力要推开他,却被李老赖一巴掌甩在了脸上,骂道:“臭婊子,老实点!你个烂货不就是喜欢给男人肏吗?到底是哪个野男人把你肏大了肚子?还是说吃过的鸡巴太多,根本想不起来?”

“我告诉你!”李老赖恶狠狠的说,“你爷爷我今天就是要在这肏烂你!烂逼一会儿给老子乖乖含住鸡巴!”

哑巴听得气血翻涌,这要换平时,李老赖这样欺软怕硬的货色,他根本不足为惧,他虽没习武,但个头高,力气也不小,对付李老赖这样五体不勤的绰绰有余。可偏偏现在他身体不适,眼前阵阵发黑,晕得很,听到他说的那些话便更加恶心作呕了。

即使被扇了一耳光,哑巴也完全不打算让他得逞,依旧推拒挣扎,李老赖顺手捞起地上那根他摔倒时掉落在地上的木棍,一边骂着脏话,一边用力的挥向了哑巴。

哑巴本能的抬起手臂挡了一下,他的手臂都被震得发麻,随后感到了被击打的疼痛,幸好李老赖到底力气不大,应该也只是淤青几日便能好的。

哑巴面对李老赖这样的人,比起紧张他的威胁,更多的是愤怒,他告诉自己撑过这阵子,等身子舒坦些了,定要夺过那棍子,结结实实的将人揍一顿!

但李老赖不达目的不罢休,见他依旧抵抗,那木棍便一棍一棍的往下落,哑巴用手臂和肩膀挡着脑袋和其他地方,连挨了好几棍。

正当他以为这一切暂时还不会结束时,那棍子却停了下来,他听到李老赖急促的喘息声,以为他是累了,却又听到了另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那声音阴冷无比,简单的几个字却暗含着山雨欲来的汹涌,这个声音哑巴再熟悉不过,他放下手臂,果然看到了洛星河正站在李老赖的身后,那只白皙的手正捏着他手上的木棍,阻止了他击打的动作。

他显然气得狠了,手背上都微微浮现出青筋,修长漂亮的手看似轻轻巧巧的收拢紧握,那手臂粗的木棍便“咔嚓”一声断裂开,然后在他的手中化成了片状的碎块,散落在了地上。

第26章 血腥暴力

洛星河逆光而立,阳光在他月白色的衣衫上镀上一层清透的金色,他肤色白皙,乌发如墨,神色在阴影中晦暗不明,浑身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气,就好像连周围的空气都静谧凝固了起来。

或许是哑巴的错觉,让他觉得周围的鸟啼声似乎都逐渐远去,耳边清晰可闻的只有那些碎裂开的木块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他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因为紧张而放缓,他甚至不敢大声的呼吸,生怕惊动⋯⋯洛星河。

他的心情丝毫没有因为见到他而放松,相反,他知道李老赖终归无法对他造成太多伤害,他比自己要弱小,也更软弱,他面对李老赖时一贯居高临下,从不曾有过畏惧。

但洛星河完全不一样,他足够强大到可以肆意的践踏他,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

他无法忘记,自己看到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底里迸发出的最本能的眷恋与心安,但下一刻,洛星河却残酷的打碎了这一切,用荆缠满了荆棘的利刃刺入了他毫无防备的心头。

那教训那么的痛,让他再也不敢这么自作多情。

这样的荒无人烟的地方,这样难以解释的独处,洛星河这次又会以何种方式来宣示自己的占有欲,教训他这条“不听话”的狗?

李老赖也察觉了气氛的不对劲,他回头见到了洛星河,惊讶过后,他咽了口唾沫,很快又满脸堆笑:“洛、洛先生⋯⋯”

也无外乎他这般不知死活,洛星河在村里并不会与村民结交,在村民眼里,他学识匪浅,相貌惊为天人,矜贵冷淡的模样更是令人自惭形秽、望而生畏。

在他们想象中,洛星河一直都是难以接近的,却并非令人害怕的,他们从没有见过真实的洛星河。

而现在,他终于撕下了示于人前的伪装,露出了最冰冷残酷的一面,十分反常的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但他眸中凝结的分明就是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怨毒。

朝夕相处了大半年,哑巴自然能辨识他的情绪,见他此时怒极反笑的模样,不由遍体生寒,本能的撑着手肘后退了些。

可惜李老赖却看不懂,他以为洛星河出现在这只是巧合,就连制止自己也不过是出于道义罢了,毕竟谁都不会相信他这么个天仙般的人,会与这畸形放浪的哑巴搅合在一起,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李老二赔笑道:“洛先生,这哑巴自己发骚勾引人,他下面长了女人的那玩意,还被干大了肚子,欠肏得很。前面后面肯定都能玩,洛先生要是有兴趣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洛星河便一脚揣在了他的腰侧,他气极了,这一脚带上了内力,直接将李老赖踹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一旁的树上。

李老赖没习过武,承受不住的直接昏了过去。

洛星河没再管他,丝毫不顾月白色的衣衫,单膝着地的半跪在哑巴面前,他心里又急又气,怒火烧心,有无数想问的问题,只要一张开嘴就要倾泻而出。但看到哑巴现在的状态,他只好硬生生的忍住,牵起他的手腕把脉,又查看他手臂上的伤处。

好在哑巴的脉象并无大碍,只是妊娠的一些不适反应和摄入食物不足的体虚。

李老赖也确实五体不勤,即使手持着木棒击打了这么多下,也没有在他手臂上造成太严重的伤害,只是红肿罢了,但脸上那个巴掌印倒是较为明显。

洛星河心疼得要命,他根本不舍得弄疼、小心翼翼照顾着的人,竟然就这样被人羞辱糟践!

他的手试图触碰哑巴的脸颊,哑巴却偏过头去躲了一下,眸中也闪过一丝惊慌。洛星河以为他是因为遭到了暴行而畏惧他人触碰,难得也没有强求。他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锦囊,里面垫着一层油纸,他取出一颗药丸似的东西,微微掐住哑巴的下颚,塞入了他的口中。

哑巴莫名其妙被不知塞了什么药,本能的想要吐出来,洛星河却按住了他下颚解释道:“你孕后嗜甜是因为身体缺少糖分,和消渴症的一种症状比较类似,吃糖可以缓解,很快就不会觉得头晕了。”

他扶着哑巴半坐起身,将那锦囊塞入他怀中,嘱咐道:“可以多吃几个。”

随后就挽起他的袖子上药,哑巴的口中尝到丝丝甜味,却没有蔓延到心里,仍旧警惕着洛星河的行为。

刚刚李老赖说了那样的话,他不知道洛星河会不会再对自己发难,难免有些提心吊胆。

洛星河不知在想什么,面无表情的替他上药,语气平静的问:“还有其他地方伤到吗?”

哑巴吃了两颗糖,真的不怎么晕了,闻言摇了摇头。

洛星河见他脸色好转,扶着他站起来,让他靠在树干上,然后伸手环住了他,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要将人彻底嵌入自己怀中一样用力。他充分的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好半晌才长出一口气,低声道:“放心,他不会再有机会打扰你了。”

他的语气森然,哑巴还来不及细想就被放开了。

洛星河走到地上人事不省的李老赖面前,抬起脚直接踩在了他的两腿之间!

那个地方本就脆弱,他也丝毫不留情面,昏厥过去的李老赖猛然被疼醒,凄厉的哀嚎了起来。

洛星河半点也没留情面,将脚踩到底,甚至踏到了地上,直接将那男人双腿之间的器物踩成了一滩带血的肉泥!

面对李老赖震耳欲聋的惨叫,洛星河面色如常,甚至隐隐透着快意。

李老赖没想到会这样,他这样的人,骨子里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最在意的不过是虚无可笑的男性象征,胯下的二两肉,此时尽数被碾碎,除了难以忍受的疼痛,还有被破坏信仰般难以接受的愤怒。

此时他也顾不得面前的罪魁祸首是谁,利声谩骂起来,口中的污言秽语夹杂着惨叫,令洛星河心生厌烦。

“真吵。”想起刚刚他对哑巴施暴时的言语,更是怒上心头,袖管中滑出一柄折扇,在他张口的间隙,手腕一震,甩出一道银色的弧光。

哑巴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就见一团猩红的肉从李老赖身上掉落在了地上,他定睛一看,那竟是大半截舌头!

鲜血从他的口中源源不断的涌出,他再也不能那么吵闹,喉头只能发出因疼痛而变得尖利的抽气声和单一的啸叫。

哑巴完全惊呆了,他从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也完全想不到洛星河竟会这么做!

在他单纯的想法里,即使要解气不过也是揍对方一顿,而不会想要将对方折磨至此,就算气得再狠,他也不过是希望对方不存在,而不是这样折磨对方,甚至是死在自己面前!

他不顾步伐虚软,几乎是撞在了洛星河身上,抓起洛星河的手腕想要将他拽走,本能的张开嘴想要制止,但却发不出声,只能神色骇人的摇着头。

洛星河此时依旧是一副白皙干净的模样,他神色坦然,仿佛地上的根本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畜生,与他平日里杀的鸡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白皙的手指抚上哑巴的脸颊,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情绪,像是告诫一般的说:“放心,我不会让他死得这么轻易。”

他生得貌若天仙,神情高傲,仿佛睥睨众生的神祗,却是个脚下遍布鲜血的罗刹邪神,足边绽放的皆是人血浇灌而生的彼岸花,娇艳欲滴。

哑巴看着他完美的容貌,洛星河修长温润的指尖抚在他的脸上,却让他遍体生寒。

原来,他也从未真正了解过洛星河。

第27章 差别对待

李老赖有生以来应该从没想过自己会遭遇这样的事,他在这从小生长的村里,凭借着村长爹的庇荫,一贯是要风得雨的。

即使好吃懒做不干活,对别人颐指气使,也无人能耐他何,只能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忍气吞声。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报官得去镇上,镇上的官老爷也定然更看村长的薄面,而报官的人回村里日子定然也不好过了,最后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李老赖也时常揩油,企图糟蹋村里的姑娘,但村里女眷少,唯有的几户人家,女孩也早早外嫁了别的村或是镇上,而已婚的农妇则大多泼辣,并不好欺负,且他骂名在外,村里人都不想与他扯上干系,无甚机会。

乡间重男轻女的风气严重,他一直觉得,女人长了逼,给男人肏就是天经地义的,他们不就是欠操的母狗吗?生来就该伺候男人,给男人操大肚子,生儿育女,这是女人天生该干的,要怪就只能怪他们生了那玩意!

而男人有那物什,天生就该用那玩意肏女人,被女人伺候,这都是老天爷注定的,这哑巴明明长得跟女人一样有那地方,还不知坏了谁的野种,早就被肏烂了!一个人偷偷上山也不知道要与谁幽会,既然这么骚,给他爽一爽又怎么了?!

但他现在却下身溃烂成了一地的血泥,舌头被切掉了一大半,只能发出单一音节的惨叫。

凭什么!他什么都没做错!这人怎么敢这么对他?!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魔头!

他的口中鲜血汩汩,如若不处理很快就会失血而亡,洛星河又拿出一个二指粗细的纸包,将里头的药粉洒在他的口中,那血很快就止住了。

他偏头问哑巴:“是他将你的事情传出去的吧?”

哑巴没想到他竟连这些都打听到了,错愕的看着他,洛星河却有些恼怒道:“这些人都这么欺负到你头上了,你就一直这么忍着吗?!”

哑巴心道:我又能如何?悠悠众口,他有什么本事尽数堵上别人的嘴?

更何况他这样残缺的人,无论在哪,都注定会被人排挤做异类。

哑巴以为他用药给李老赖止了血,定然是要留他一命,心定了不少,杀人这样的事,是他这样的良民完全无法想象的。

洛星河见他对自己的质问无甚反应的模样,更加气恼了,村里这些猫三狗四的玩意这般占他便宜又诋毁他,他都不在意,自己明明对他这么好,只是随口说说的几句话他却要记在心上,还要这般与他闹脾气!

洛星河真是越想越委屈,这一腔的愤怒便完全发泄在了李老赖身上,他取出一个质地清透的玉瓶,那玉瓶洁白干净,与他漂亮的手十分相称,他的手微微倾倒,里面流出的液体仿佛琼浆玉露。

哑巴本以为那定是医治对方的良药,却没想到那透明的液体滴落在人体上时,却瞬间滴穿了衣服与皮肉,然后直接渗入了进去,将周围糊成了一片血肉模糊,李老赖顿时剧烈的抽搐啸叫了起来!

洛星河冷笑道:“他能忍,可不代表我能忍,怎能让你死得这般轻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腐蚀成脓血和白骨吧。”

瓶中的液体接触到人的皮肉,产生了一股难言的刺鼻气味,那血肉模糊的画面也令人不忍直视,哑巴控制不住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直接冲到了一旁的树边,扶住树干,忍不住吐了出来。

他早上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所以此时也只能反胃出一点酸水。

他满头虚汗的想:洛星河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即使李老赖这般可恶,但这样将他折磨致死就是对的吗?

他的道德观不认可这样的行为,但洛星河显然执意如此,他不知该如何阻止他,是否该阻止。洛星河已经将他折磨成了这样,是不是死了反倒更痛快些?

他心里对李老赖诚然是厌恶的,方才也想着要揍他,给他个教训,但这样生命的代价委实也太过沉重。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可只要是人都会有私心,这样的处置令他感到不忍之余,也无法否认心底里隐隐生出的一丝快意。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惨叫声逐渐变弱,然后彻底听不见了,哑巴不愿扭头去看背后的情景。

那一地血肉模糊的破败也确实入不得眼,洛星河不需要亲眼看着李老赖咽气,他会在这样持续的剧痛中痛苦的死亡,洛星河娴熟的做完善后,确认不会留下一点痕迹后,便再无兴趣。

地上那个上尚有微弱呼吸,却依旧无力出声的人在他眼里已然是一滩烂肉了。

哑巴依旧背对着这里,不太舒服的模样,洛星河的手搭上他的后背,想要安抚他,哑巴却猛地回神推开了他的手,看向他的目光也闪过一丝惊惧。

这份本能的畏惧生生的刺痛了洛星河,他一把抓住了哑巴的手臂,恼怒质问:“你怕我?”

他的愤怒中透着伤心和委屈,有些错愕的低吼道:“你以为我也会那也对你吗?!”

哑巴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看到洛星河如此轻描淡写的将一条人命抹杀,受到的冲击是极大的。

此时这种无法接受的抵触夹杂着些许惊惧,转化成了难言的愤怒和冲动,让他一时忘记了方才的顾虑和恐惧,一把拽住了洛星河的衣襟。

他怒视着洛星河,开口想要质问,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没有哪一刻如此痛恨自己口不能言的残缺!

他极少有这样大动肝火的模样,洛星河有些怔忪的看着他,很快就明白了他愤怒的源头,同样怒道:“你竟要为了这样的畜生与我置气?!”

哑巴脾气一贯倔得很,此时他抛弃了平日里的顾虑,反倒是无所畏惧的展现出了自己真正的情绪,大不了洛星河将自己也变成那一地的烂肉!

他寸步不让的态度,本以为定要又将对方激怒,却见洛星河的胸口起伏,大声的控诉道:“他多行不义,害你至此,还妄图辱你!你却要为了他对我发火?!”

他说着说着,眼圈竟是微微泛红,声音里也透出了含糊的鼻音:“你对他们这么宽容,为什么却对我这般狠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那样对你!我明明、明明……”

洛星河说到此处,真是伤心委屈极了,但他高傲的个性不允许自己这般失态,他挥开了哑巴的手,欲盖弥彰的直接拂袖而去。

第28章 鸡给狗吃

洛星河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那处,他心里忍耐了这么久的委屈终于再也压抑不住!

自己对他这么好,他却视而不见,村里的那些刁民如此对他,他却依旧要回护,真是头记打不记吃的白眼狼!为什么只对自己这么苛刻?!自己就真的这么令人讨厌吗?

洛星雨也总说他是个讨厌鬼,他从没有在意过,毕竟他也烦洛星雨,但赵易安却是不同的。他给予的漠视和冷淡,以及方才的对自己的抵触,都令人这么的难以忍受,一腔的怒火都不知要从何发泄,只能气急败坏、窝囊至极的狼狈逃离。

他心里的怒意和憋屈根本止不住,就像是涨潮一样不断翻涌上来。

确认离开了哑巴的视线后才吸了吸鼻子,没多久,思绪却再次忍不住回到了对方身上:他是不是还不太舒服;那里有血腥味,引来的野兽会不会攻击他;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意外?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可救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越来越慢,最终还是停驻在了半路上。

洛星河泫然欲泣的模样,反倒让哑巴哑了火,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他完全没想到洛星河竟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的质问听起来也并非毫无道理,他杀死李老赖无疑是为自己出气,只是手段过于可怖,让人难以接受。

他也确实对那些村民很“宽容”,毕竟他从未对那些人抱有过期待,也不曾真正的亲近过他们,所以这些轻视和伤害虽会让他不快,却从未盘踞在心。

只有洛星河与他朝夕相伴,让他怀有过期待,所以那种期待被狠狠打碎时,他才会那么的伤心难过。

归根结底,不过是心里越在乎,便会越在意。同样是恶劣的言语,从洛星河口中而出的不知要比别人的诛心多少倍。

他本以为洛星河生气后定不会让自己好过,却没想到是这般雷声大,雨点小的状况。

而洛星河方才大发雷霆后甩袖离去的行径,也总让人觉得啼笑皆非,但地上未寒的尸骨,却让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哑巴心里五味杂陈,天色已晚,他有些茫然的往回走,竟在半路上又远远的看见了洛星河的背影。

这周围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只除了这里下山的山路略有些陡峭……

他是在等自己吗?

洛星河并没有转头看他,在他走到一定的距离后便自顾自的继续向前,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简直像个吵架后赌气的孩子。

他飞扬跋扈,任性妄为,仅凭自己的好恶来判断他人,甚至毫无顾忌的残忍的剥夺他人的性命。

但却会因为自己的态度而感到委屈难过,甚至差点掉眼泪,生气争吵后像小孩一样赌气,却依然在自己身前不紧不慢的前行。

哑巴看着他的背影,他找不出形容词来涵盖洛星河,但要说心里毫无触动也是不可能的。

虽然他总是对自己恶语相向,但却不得不承认,洛星河不动声色的关照和给予他的东西,从未要求过自己同等的回报。

他曾经以为那是施舍,但现在却不那么肯定了,起码他从没见过洛星河对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施舍”,即使是面对洛星雨,也丝毫没有和颜悦色可言。

在自己面前,他的言语是那么的恶劣,行为却与口中叫嚣的大相庭径。

哑巴昨天布置的陷阱里还拴着一只咽气不久的山鸡,难得今天过了这么久也没被其他野兽拖走。

他动手解下那只山鸡,洛星河的步子也稍作停顿,瞟了那鸡几眼。

哑巴已经不知要如何评价他了,只在心里叹了口气:贪吃。

他们行至山脚下,路过那只大黄狗栖息的木屋时,那几只狗便又出来迎他,围着他打转,哑巴伸手挨个摸了摸,大黄狗将爪子搭在他身上,半立起来去嗅那只鸡,哑巴便直接松了手,将鸡送给了他们。

一直沉默不语的洛星河见状,着实忍无可忍:“你怎么能给狗吃?!”

他的语气愤怒中透着难以置信,威胁道:“你今天喂他们吃鸡,明天我就拿这些狗崽做下酒菜!”

他虽是这么说,那小狗崽扑到他腿边时,他起初先是冷着脸,被扒拉得多了,便趁哑巴不注意,不动声色的伸手拎起狗崽的后颈,将他们迅速丢回了窝里。

这话或许放到几日前,哑巴还会紧张万分的与他生气,但此刻他只在心里再次补充:幼稚。

洛星河当真是气得狠了,晚上盯着他吃完饭后,一整夜都没有与他说话,还刻意背过身睡。

他的情绪和行为这么的任性又幼稚,可做出来的事却又如此狠毒残忍,令哑巴心情复杂。

今夜他注定无眠,尽管他避开了视线,但李老赖被折磨的惨状还是一闭上眼就会浮现在他的眼前,他无法忘却这一切,没心没肺的轻易入睡。

夜色已深,只有皎皎月光透窗而入,落在两人之间,照出一片空白。

洛星河当然听得出哑巴的呼吸声与入睡后的并不一样,他倒是比哑巴本人还要紧张他的身体,他怀孕后本就胃口不佳,现在又这般不好好休息,身体状况着实令人担忧。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凶巴巴的开口道:“为什么还不睡?”

见哑巴没有回应,洛星河的声音又染上了委屈和愤懑:“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待在一处吗?”

他的声音越发低了:“那我出去便是。”

他说着便起身当真要离开,哑巴却也坐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夜深人静,总让人心绪宁静,他一反常态的拉住了洛星河的手

洛星河心中难以自抑的泛起暗喜,却感觉到哑巴的指尖一笔一划的在他手上写道:你不该杀人。

洛星河本能的想要反驳,但想到这是哑巴这么些时日来,第一次主动与他说话,便耐住了性子,尽量平静的回答:“为什么?他做了那样的事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哑巴写道:那也不该是你……

他尚未写完,洛星河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直言道:“那应该是是谁?我朝的律法和官府吗?”

他这么一说,哑巴倒是也被他问住了,如若官府和律法真能耐他何,李老赖便不会嚣张至今了。

洛星河道:“先前不是无人报过官,最后反倒是报官的被迫迁离了村子,谁又能动他?”

哑巴无法反驳他的话,只好又写道:那你也不能杀了他。

洛星河沉默了片刻,然后反握住了哑巴的手,抬起眼认真的去看他,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令他看起来那么的神圣,但他说出口的话却是那么的残酷:“赵易安,你有想过吗?若你只是将他教训一顿,他回去后真的会得到教训吗,还是会报复你?”

“而你又能怎么办?他煽动旁人,败坏你的名声,诋毁、声讨你,官府和村里的这些白眼狼会帮你吗,还是会成为帮凶?他们本就将你视作异类,又对你抱有那样龌龊的心思,你今日放过了他,想过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吗?”

他的这些问题,哑巴一个也答不上来,他心中很是不平,却不得不承认:洛星河说的都是对的。

第29章 追魂香

“你宅心仁厚、以德报怨,他们就会同等的对待你吗?”洛星河说,“赵易安,这世道,能保护一个人的从来不是律法和顶着什么身份的其他人,更不会是仁厚善良,只有你自己的实力。”

“你觉得我残忍,是因为你即使身世坎坷,却从不曾真正困苦。”洛星河握住哑巴手的那只手更紧了几分,“我是个孤儿,生来便什么也没有,挨饿受冻,行乞为生。八岁时,一个中年男人将我收拾干净想买进妓院,我用银簪戳瞎了他的眼睛,逃了出来,然后才被师傅捡到,收做了弟子。”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仿佛只是在说他人的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而师傅收留我的原因也只是因为:我小小年纪,便已足够狠戾,不畏双手染血。”

哑巴闻言早已不知该如何回复,室内一片寂静,洛星河松开了手,低声道:“早点睡。”

他离开了室内,本想去山间散散心,却怎么也放心不下,便轻手轻脚的翻上了探进院子里的粗壮树枝,靠在半空中,无所事事的望着空中的圆月。

洛星河说出这番话的心情其实很矛盾,他不希望哑巴害怕他,哑巴的抵触和畏惧令他难以忍受,他渴望对方的认同和理解。

但同时,他却也并不是希望对方变成与自己同样的人。

他喜欢最初时,这个人毫无目的的善意,当时他明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很自然的就接受他、照顾他,且并不贪图他的容貌和任何东西。

这对他来说几乎是不曾有过的经历,即使是师傅将他收做弟子,也不过是看在他根骨上佳,又比其他娇滴滴的孩子多了难得的狠劲。

由于从小的生活经历,他很是早慧,也比起他孩子“吃苦耐劳”得多,那些习武和学习的“苦”,在他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起码不必再为明天吃什么以及会不会被人卖了而提心吊胆。

他很轻易的便脱颖而出,但即使这样,他也依旧不会是师傅喜欢的弟子,他不会像别人那样撒娇讨好,和其他人的相处也并不融洽。

他并不在乎,那些被称颂的品质与善良都与他统统不沾边,但那又如何,如果他秉持着这些无聊的仁义道德,那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早就被那些豺狼虎豹吃得渣也不剩了。

他不需要他人的喜欢,只需要他人不敢冒犯的敬畏。

更何况这幅容貌太过招惹是非,所以他必须表现得比其他人都更强大,且不容轻视。

从小到大,他从未喜欢过自己的容貌,但在性事间,触及到哑巴看自己时略带痴迷的神色时,他头回庆幸自己拥有这样能够吸引他的资本。

他很喜欢与哑巴待在一起的感觉,对方毫无条件的包容和善意,不带任何算计的老实淳朴,让他很是舒适放松。

窥得了他身子的秘密时洛星河便更加难耐,不怀好意的引导对方产生情欲纠葛,这之后便更叫人沉迷其中了。

他就像是一粒落入洛星河幽暗心间的阳光,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亮周围的沟壑,让他忍不住要去触碰,想要将那阳光拢在自己的掌心,彻底据为己有。但他的十指越收拢,指缝间溢出的碎光便越微弱,几乎快要消失不见。他产生了即将失去的恐惧,却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挽回。

哑巴完全没想过洛星河竟会是这样的身世,他一直以为洛星河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心高气傲,才能出众,大概是那些传言中的江湖世家的。却怎么也没想过,他曾经比自己都要困苦潦倒得多。

他们虽同为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从小就被师傅收养、保护,并不会面临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是被人买卖之类问题,但洛星河却过早的经历了这些。

他并不能接受洛星河残忍的行事作风,却也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心狠手辣,他很可能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他无法再轻易的评判洛星河的所作所为,诚然,就像他所说的,仁义道德从来都不是可以自救的东西,更遑论惩治他人,律法不可及之处也着实太多,一个人确实只有强大到足以支配他人,才可以得到“公平”的对待。

他对这样残酷的现实感到无力,但即使那只是自我满足的廉价的仁德心,他也永远做不到像洛星河那般狠辣。

这一日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回想,且今日因为洛星河幼稚的赌气,他的胸乳沉甸甸的,并未被通乳,很是不适,不能轻易入睡。

他坐在床上,倚靠在墙边,看着月亮发呆。

今夜的月竟是圆月,而人心却咫尺天涯,可见月色阴晴圆缺,与人之悲欢离合,绝非相通。

哑巴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他是被外头难得的拍门声所吵醒的,洛星河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床上,面对面的将他揽入怀中。他的衣襟敞开,胸口不再有什么不适,显然洛星河已经替他疏通过了。

洛星河身为习武之人,比他敏锐得多,即使昨夜休息得少,也早已清醒过来,且神采奕奕,他伸手遮住了哑巴的眼睑,想让他再睡一会儿,自己则起身去应付门外的人。

哑巴隐约听到他打开了门,然后门外的人大声问了什么,这句问话中的三个字令他浑身一个激灵,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是李老赖的名字。

他猛地睁开了眼,竖起耳朵,屏气凝神的听。

门外好像是某个村民,外头很吵,他们应该是正在挨家挨户的找李老赖,他虽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可毕竟是村长的儿子,这么个大活人找不着了,村长自然要令人四处打听。

然后他听到洛星河冷淡而又不耐的回复:“不知道,没见过,昨日无人上山。”

那村民似是还想要进屋查看,但洛星河拒绝的态度十分强硬,声音清冽而又冰凉:“如无他事,莫要来叨扰。”

他向来盛气凌人,那村民面对他显然也有些发怵,很快就低声下气的应声走了。

哑巴虽已经知道了他的行事手段,但听到他泰然自若的应对完这一切,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面前时,难免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哑巴已经完全醒来,坐在床上呆愣的看着洛星河,他的衣襟敞开,毫无所觉的露出欲色迷人的身躯,他纯然德善,老实憨厚,从身到心都干净磊落。

而他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生性阴暗狠辣,与他毫不相配,却偏偏难以控制的渴求着他,想要将他拉扯、禁锢到自己身边,让他只能是自己的。

他看着哑巴,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觉得我很可怕吗?”

不仅手段残忍,杀人不眨眼,还如此云淡风轻。

哑巴的心情复杂,却听他接着道:“其实我知道你每日都会上山,你在想办法离开我。”

提起这些,洛星河竟一反常态的并未像之前那样气急败坏,他面容平静,无波无澜的陈述道:“这是不可能的,你觉得我昨日为什么能够这么快赶到你身边?”

哑巴闻言,这才发现昨日的时机有多么的巧合,他的目光中透出疑惑。

洛星河凝视着他,坦然的解释道:“你身上有我下的追魂香,无论你在哪,我都有办法找到你。”

“不要再那么异想天开,居无定所对你的身体也不好。”他的手落在了哑巴的颈项上,一块微微泛凉的硬物贴上了他的胸口,那块熟悉的玉牌再次挂上了他的颈项,“乖乖留在我身边。”

他的口吻如往常一样,强硬中透着命令的意味,这块“只值二钱银子”的玉牌于哑巴而言本该是牢牢勒紧他咽喉、拴住他脖颈的“狗牌”,玉石贴在他的胸口,冰凉的气息透过皮肉直接化进他的心里。

可现在,那玉却早已被洛星河的手心捂热,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冰冷,反倒令他的心底一片茫然。

第30章 月老庙

村里人本就不算太多,一个大活人无缘无故的消失,自然会引人注目,尤其当这个人还是村长的儿子。

李老赖在村里虽然臭名昭著,但村里人碍于村长的颜面,还是得帮忙四处搜寻。

他失踪的当天夜里,村长以为他夜不归宿是去了镇上的妓院过夜,往常这样的事也并不是没有,他心里恨铁不成钢,却也不愿声张。

第二日一早,村长令家中亲戚将他从镇上揪回来,哪成想,镇上都说这李老赖昨日并未来过。

最初的一两日,村长还不算太担心,毕竟这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人,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大活人还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不见了踪迹。

对此,唯一真情实感着急的恐怕也就只有村长自己家了,村里大部分人本就看不惯李老赖,此番他销声匿迹,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拍手称快。

但这些事哑巴一概不知,起初他也曾担忧过,会不会有人怀疑自己或是洛星河,他其实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仍然忍不住会去想,毕竟这可是一条人命,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被剥夺,他无法不抱有心理负担。

而始作俑者洛星河则却对此毫无感想,他确实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他本就是医者,手上沾染鲜血无数,无论是药石罔效的病患,还是亲手铲除的仇敌,同样都是生命的流逝,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分别。

哑巴时常心惊于他的淡然,他依旧照常出门,也会受托教村里的孩子习字。他相貌绝伦,气度非凡,高贵傲气,又有谁能想得到,这幅令人惊艳的外壳下包裹得是如此残忍的内核?

哑巴完全做不到像他那样毫不在意,这件事总是时有时无的萦绕在他心头,他也无心再上山,不然总是免不了回忆起那些,更何况洛星河口中的“追魂香”,他虽不太了解是什么,也大致明白洛星河确实可以轻易得到自己的行踪。

但或许是由于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也太过颠覆他一直以来的生活,又或许是因为对洛星河一言难尽的复杂心情,他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并未再像之前那般焦虑、迫切。

他不再深入山林,只在山脚边布置一些简单的陷阱,若是有狩猎到猎物,便会送给门口的大黄狗一家子,洛星河总是对此十分愤懑,但也并未真的对那些狗怎么样。

现在再听到他的威胁,哑巴的心情已经与当初截然不同。他发现:洛星河虽总是态度盛气凌人,总要说一些威胁人的狠话,或是不中听的话,但实际上那些话并不会付诸于他的行动。而他真正动手杀人时,反倒话很少,也从不会事先威胁。

他说的和他做的,似乎完全背道而驰,让人越发看不懂了。

哑巴本来经常会做些东西拉去镇上交易,或者接一些镇上的订单,但现在却不太方便,只能在家对着师父留下来的书钻研榫卯、机关之类的,日子过得挺闷。

他口不能言,心静得很,十分坐得住。相较之下,洛星河便有些待不住了,哑巴总是专心致志的投入自己的事情,他都替他嫌闷,更何况洛星雨说有孕之人时常会情绪低落,同样会影响身体状况。

某日,哑巴正拼装那榫卯,洛星河将他手上的部件抽走,本能的想要扔到一边,但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干巴巴的问:“老待在家里,你不闷吗?”

哑巴自然是想出去的,但村里风言风语的,他确实不太方便出门,洛星河却没有这么多顾忌,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出了门。

这一路上,村里的人难免会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大部分都绝非善意,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哑巴本想甩开洛星河的手,但那只手却握得很紧,根本不容挣脱,他根本不在乎旁人的视线和非议。

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喧嚣,不知洛星河是不是算准了日子,今日刚好有个庙会。街道上人声鼎沸,两旁的商贩大声吆喝着卖货。往日里,哑巴也会来买一些小摆件,有庙会的时候,孩子和情侣都会比较中意这些小玩具。

镇上人多,没有太多人认得他,也并不会关心他的情况,将他当做一个异类,他们更关心自己当下的快乐,哑巴一直郁郁寡欢的情绪和紧张感散去了不少,多少也受到了氛围的感染。

他长出了一口气,步伐都松快了不少,饶有兴致的看向两边的商贩,路边有人正在贩售一些书籍和画册,哑巴颇有兴趣了看了几眼,洛星河便一同驻足,他似是有些不耐的说:“你若是要,直接买下便是。”

他说罢就要取出银两,哑巴连忙拽住了他,摇了摇头,不再去看那些东西。他自己绝非身无分文,更不需要洛星河替他付账,平日里洛星河带来的吃食,他知道定然不便宜,却无法拒绝,吃起来也颇有心理负担,他不喜欢这种亏欠别人的感觉。

洛星河抿了抿唇,颇为不悦的跟在他身后,他的相貌着实亮眼,即使是这般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也时不时会有含羞带怯的女子暗送秋波。哑巴对此见怪不怪,洛星河本人则一如既往的毫无反应,他似是心事重重,没过多久便称自己有事要暂时离开。

哑巴自然毫无异议,洛星河将一离开,他更是松了口气,他知道洛星河平时花销手笔很大,也并不缺钱,但这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个买任何东西都要算一下开支的普通人,洛星河财大气粗的大方也让他倍感压力。

哑巴转回了先前的书摊,仔细了挑了几本合心意的,付了银钱,揣在怀里,走马观花的看着周遭,他定下心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街上的情侣似乎特别多。那些男女之间并不会如胶似漆的牵在一起,而是小指上各拴着一截编织得精巧的红线,连接着二人,是镇上的月老庙里求来的。

被连接在一起的两人,距离不远不近,在外边姿态恭谨得体,含蓄守礼,他们眉目含情,相视而笑。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好像这样简简单单的相伴就已是胜却人间无数。

哑巴不由想到,若自己是个正常男人,恐怕现在已经娶妻生子了吧,再不济也能找到个情投意合的姑娘,他思及此,脑海中无可避免的浮现出洛星河的样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他无法否认,尽管他们天差地别,洛星河于他而言注定是特别的,所以他无法轻易原谅他所带来的伤害,也不敢轻易相信他暂时的好意。

他生怕再向前一步,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再也无法抽身而退。

他人情意绵绵的视线相交,仿佛细细密密的牛毛,落在身上不会疼痛,但足以令人感到不适。

哑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往与月老庙相反的方向而去。

洛星河办完了“事”,忐忑不安的寻着哑巴的踪迹,哑巴果然不喜人多之处,他的背影与人流逆行而去,走马观花的随意看了几个门可罗雀的店铺,然后令人意外的驻足在了某个占地较大的门店之前。

他似乎有些迟疑,摸出了掩在衣襟下的玉牌,低头仔细看了看,然后踏入了店面。

那是镇上唯一的一家当铺。

洛星河的紧张与忐忑尽数被凝结,他捏紧了手中的红绳,心底里一片冰凉。

第31章 酒后

哑巴逆着人流走,离那月老庙越来越远,一转身,便见自己不知不觉,刚好走到了镇上的当铺面前。

这家当铺是镇上唯一的当铺,占地较大,也已经经营了不少年头了,他先前也来过几次。

此时他身无长物,本并无兴趣入内,却突然想起了胸前那“只值二钱银子”的玉牌,便停下了脚步,他从衣襟里掏出那玉低头瞧了敲,左看右看,觉得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劣等货。

又联想到洛星河送这玉时的不屑,和洛星雨先前对这玉的关系,索性便迈入了当铺,找懂行的估个价。

今日镇上的人都被庙会吸引,当铺门可罗雀,他将玉牌摘下,递给负责鉴定的老师傅,老师傅一见到这玉,便立刻收起了懒洋洋的神色,他拿起桌上鉴定用的透镜,仔细端详了良久,越看越心惊,最后狐疑的看向赵易安。

面前这个青年虽相貌周正,但穿着打扮朴素随意,肤色也偏深,半点没有养尊处优的白嫩娇贵,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富大贵的有钱人,老师傅踟躇的问:“后生,这玉你从何得来?”

那老师傅目光如炬的紧盯着哑巴的每一个神色,赵易安被他盯贼一般的目光看得浑身难受,取了边上的纸笔,写道:他人所赠。

老师傅虽不知他为何不说话而是写字,却没有深究,瞧了一眼,哼声道:“望你所言非虚。”

哑巴疑惑的看着他,老师傅阅人无数,见他确实不像是个偷鸡摸狗之辈,将玉牌推还给他,这才低声道:“依老朽所见,这玉的成色及雕工,绝非民间凡俗,铺子里承受不起。若真是他人相赠,还劝后生尽早归还为妙,此等品相……”

他说着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赵易安云里雾里,根本不懂他什么意思,那师傅见他这幅傻样,恨铁不成钢的低声道:“此等品相,多为御用或殉葬!”

“老朽不知这玉你从何得来,铺里不做这般营生!”老师傅四顾了一下,赶客道,“你速速离去,莫要让掌柜的看见。”

哑巴完全不认为洛星河随身带的物件会是偷盗来的,但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临走前,他又用笔问了下价,老师傅以为他还不死心的想换钱,不耐烦的低声报了个镇上无人开得起的数,便直接将他轰出了门。

哑巴着实被他报出的数给惊到了,连忙后知后觉的将那玉贴身收好了,他万万没想到,这玉竟然会如此贵重,不仅仅是价格,就连来路也……

先前洛星河送得随意,还骗他说只是不值钱的贱物,他被迫带着也根本没在意过,现在回想起来,便很是后怕了,若是他干活时不小心将这玉损坏……

洛星河究竟在想什么?如此贵重之物,怎能就这样弃之如履的轻易给别人?

哑巴心如乱麻,他本就是疑心这玉的价值,想去当铺估算一下,却得到了这样令人惊骇的结果,这玉他说什么也不能收着了。

他无心再逗留,料想洛星河事未办完,便独自回去,与来时不同,他特意绕了一条远路,避开村民回到家。

他特地将那玉妥善的放进了乌木盒中,静待洛星河的归来。但他这一等,便直接等到了日落星辰,就连晚饭也是自己随便凑合对付的。

他只当洛星河是有事耽搁,并未多想,投喂了大黄狗后,便独自躺在床上。

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浑身有些燥热,这并不是他的错觉,确实有人从背后环住了他,但那气息太过熟悉,并没有令他立刻惊醒。

哑巴觉得热, 本能的伸手推了推他,身后那人却直接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有些反常,环在腰间的手臂也束缚得更紧。

这下,哑巴再不愿意也该清醒了,他感受到了洛星河的反常,扭了扭手腕想要挣脱,却听到洛星河低声命令道:“不许逃!”

他的声音有些含糊,气息中也透着淡淡的酒气,哑巴有些惊讶,他从没见过洛星河喝酒,不知今日他究竟是去做了什么,竟沾了酒,但酒味闻着并不重,不像是喝了很多的样子。

哑巴掰开他的手掌,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道:睡觉。

洛星河却已经不太能分辨,只从背后拥着他自顾自的说:“你为什么要去当铺?你想把那块玉当掉。”

他竟看到了自己白日进当铺,哑巴摇了摇头,他又不缺钱,根本没必要当掉这玉。

洛星河感觉不到他的否认,仍旧说:“镇上的当铺不敢收,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确实不太清醒,那些平日里怎么也不可能出口的话,就像是终于冲破了某种阻碍一般,一句接一句的脱口而出:

“你根本就不缺钱,为什么要去当铺?”

“你只是想扔掉我送给你的玉对不对?!”

“你早就想扔掉了,你根本就不想要!”

他控诉的语气愤慨激昂,声音却越来越低,直到最后,若不是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恐怕根本就听不清。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声音中浓重的鼻音令哑巴惊疑不定,随后,他感觉到肩上微湿,洛星河哽咽着轻声道:“我真的这么,令你讨厌吗……”

洛星河,竟然会说这种话?

而且……他竟然在哭?

哑巴震惊得无以复加,洛星河总是那么骄傲强势,他从没想过他竟会在自己面前落泪,还是因为自己,以及这样的理由……

他确实有过泫然欲泣的神情,可从未真正让那象征着脆弱的情绪彻底在人前流露。

但此时,洛星河将脸埋在哑巴的肩上,放任自己理智尽失的泪水濡湿了他的衣襟,与往常截然不同,仪态尽失。

“赵易安……”他的声音透着浓重的委屈,酒后褪去了平日里傲慢的外衣,剥落出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柔软和脆弱,“不要讨厌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回头看看我?”

第32章 乱性

那些泪水仿佛直接滴在了哑巴的心头,晕染出了一片又一片涟漪,轻易的就破入了哑巴花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构筑的、自以为足够坚实的壁垒。

他无法否认,洛星河酒后的几滴泪水、几句话,便已经令他丢盔弃甲,不战而败。

“赵易安……易安……”他不甚清醒的在背后喃喃的叫着哑巴的名字,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对常人而言,呼唤名字这样理所应当的称呼,却让哑巴内心酸涩。

师傅过世后,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久到他自己都已经淡忘了这三个字,甚至以为村里人口中的“哑巴”才是他的名字。

但洛星河从最初就从未那么称呼过他,他以为自己早已对此麻木,根本无所谓这些外在的称呼,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他也如此渴望受人重视,想要被当做是自己,不是“哑巴”,更不是洛星河口中的“狗”,而是“赵易安”。

正是因为倾注了情感,才会格外在意对方的态度,那些冷言恶语化成的利刃更是比他人刺来的要疼痛百倍,所以那伤痕也更令人难以忘怀。

但洛星河对自己又真的有这么十恶不赦吗?他看似高傲冷淡,却贪吃幼稚,说的话也不能尽数当真……

赵易安已经彻底对身后这个人心软,他知道自己总是这样容易心软,这已经是他坚持得最久的一次了,可洛星河泪水的热度却又轻易的融化了他的坚持,渗透入他的心底,让他感到酸涩,又心疼。

他试图挣开洛星河的手臂,却被他揽得更紧,甚至急切的警告:“不许走!”

那色厉内荏的声线里透着惧怕和惶恐,半点不似作伪,赵易安只好轻抚他的肩臂,安抚了好一会儿,才让他平静下来,放松了桎梏。

他转过身,伸出手臂揽住了洛星河的肩,将他搂入了怀中,洛星河迟疑了片刻,立刻用力的回抱住了他。像是经受了很多委屈的孩子一般,将脑袋埋在赵易安的胸口,轻轻的吸了吸鼻子。

赵易安看不见他的神情,却感觉到了胸前的湿意,他伸手抚摸了一下洛星河的脑袋。这显然是个十分安抚人心的动作,无论对任何动物都是,对这么个不甚清醒的醉鬼也不例外。

洛星河极为受用,更用力的环住了赵易安的肩背,整个人都展现出了从不曾有过的依赖。

但很快他就不再仅仅满足于此了,他微微抬头吻在了赵易安的喉结上,然后顺着脖颈向上,舔吮上了他的嘴唇。他的动作是与脆弱的泪水截然不同的鲁莽急切,他的手掌按住了赵易安的后脑勺,尽情的加深这个吻。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深吻过了,从洛星河刚回来的争吵过后,即使有过肉体的交缠,却不再有这样仿佛浓情蜜意的舌尖勾缠。

赵易安心里略有顾忌的微微挣扎,却只换来了更用力的桎梏与入侵,而这仿佛要将人吞噬殆尽的吻中,却又掺杂入了一丝微咸的液体,是泪水的味道。

“赵易安……”他的口吻中充满了眷恋与渴求,令赵易安舍不得用力推开他,便换来了更得寸进尺的对待。

洛星河一边浅吻着他的唇畔,一边却将手探入了他本就宽松的衣襟,修长的手指拨开了衣衫,肆意的揉捏着饱满的乳肉。

那里今天一整日都没有疏通过,已经有些微微胀痛,赵易安扭着腰想要躲避,却被洛星河误以为是抗拒,霸道的用指缝夹紧了乳粒狠狠揉捏,恶狠狠的警告:“不许逃!你是我的,全是我的!”

赵易安挣脱不得,被他没轻没重的动作揉得受不住,忍不住扭过头去,羞耻的用手背挡住了眼睛。

洛星河感觉到手背上慢慢被濡湿,他是习武之人,夜视能力也比普通人要强不少,疑惑的盯着那乳粒看了好一会儿,才恍然道:“对了,你涨奶了……”

不太清醒的洛星河对此表现得十分好奇,且……性致勃勃。

他不像平时那样例行公事的将乳汁吮吸殆尽,而是恶意的揉捏着饱满的乳肉,用指腹去刮乳头上出奶的小孔,然后挤压乳晕和奶头,让里面过剩的奶水直接喷溅出来,溢得赵易安胸乳上全是,整个人都散发出了淡淡的奶味道。

赵易安用力的掰开他的手想推开他,腿根却触到了他双腿间的硬物,洛星河紧贴在他身上舔舐着他的胸乳和上面的奶水,他喝醉了酒,动作也全然没有平日里那么小心翼翼,就像回到从前最疯狂的时候一样,不管不顾的吻咬涨大的乳头和柔软的乳肉。

他的行为充满了最本能的情热与渴望,炽热专注得仿佛要将灵魂都一同点燃。

另一只手顺着亵裤探入了赵易安的双腿之间,赵易安拽了拽裤子,想要阻止他的动作,那只看似纤细修长的手却直接用力的撕破了裤子,将它拽了下来扔到一旁的地上。然后直接将手掌贴在了对方双腿之间最隐秘的部位,那里早已湿了,雌穴里的热液将腿根都糊得湿热粘腻成了一片。

“都湿了……”洛星河的手掌裹住那块软肉,恶意的按揉挤压了好几下,惹得赵易安惊喘连连,忍不住搂紧了他的肩,刚好让他的脑袋更深的埋入了自己丰满的奶子里。

“易安好骚。”洛星河叼住他的乳头,含糊不清的说,“都是我的。”

赵易安被他弄得羞耻极了,洛星河平日里的嘴硬令他难受;床上满口秽语令他感到羞辱;而现在这般酒后乱性的坦言更是令他无从招架!

他握住赵易安的性器,抚慰到完全挺立在下腹上后,细长的手指便拨开下面的阴唇,探入其中,抠挖挑逗着内壁,全然没有这阵子的收敛与克制,就像他们刚刚开始做这事那会儿,迫切又直白。

但此时此刻,赵易安无疑是喜欢的,不知是不是体质关系,即使他再羞于面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做这些事,想要被洛星河拥抱,甚至是……

怀孕后,这种难以启齿的欲望更是变本加厉,每次被吸吮上面的奶水,下面的小穴总也又湿又热。

这阵子,洛星河看管他的饮食,同样也照顾他的身体,但由于两人的隔阂,以及对他身体的顾忌,欲望的抚慰总是如温水一般恰到好处,多是用手解决,或者慢慢的肏弄后穴,只做纾解的用途,不再有那样无所顾忌的酣畅淋漓。

赵易安对此实际上是十分欲求不满的,但在这样矛盾的关系下,他也实在不能提出什么要求,甚至不能表现出渴望。

所以,此时此刻,他的身体便先一步出卖了内心,长腿不由自主的环上了洛星河的腰迹,湿漉漉的骚逼也直接凑上了那硬热挺立的器物,软乎的贝肉贴上了硕大的肉冠,湿热的淫水和前列腺液糊在一起,彼此传递着热度。

这样风骚露骨的引诱,没有任何一个能力健全的男人可以抗拒!

第33章 不愿出声

洛星河自然不可能例外,他早已被近段时间不上不下的性事憋成了色中饿鬼,又被酒精迷惑了理智,只余下最本能的欲求,他恨声骂道:“骚货!”

便掐住了身上这尤物的腿根,用力的顶了进去,粗硕的性器毫不留情的一寸寸破开了湿软紧致的内壁。

这里因为孕期禁欲的缘故,已经有些时日没被入过了,实际上孕初头三个月的期限早已过了,已经可以适当的行房,但两人因为种种变故,并不亲密,自然也不会像这般肆意交缠。

重新变得窄小的肉穴要吞吃这么大的器物,难免有些胀痛,赵易安深吸着气想要适应,但洛星河迫切的动作却并不温柔,不管不顾的就要将所有都埋入他的身体里。

赵易安抓了抓他的长发,想要让他慢点,却被洛星河环紧了肩背,横蛮的往那粗硕的玩意上按,赵易安自然拗不过他,只好这么被直接顶了进来!

他分不清究竟是胀痛的感觉更强烈,还是终于被填满的快意更剧烈,只好泄愤的捶打了洛星河的背部几下,就连眼角都被逼出了生理性泪水。

洛星河毫不在意,甚至因为他的反应更加兴奋,他轻轻啮咬着赵易安的喉结,慢慢动作了起来。

雌穴里的不适很快就被久违的快感完全掩盖,他整个人都攀紧了洛星河,粗重的喘息声贴在他的耳边,腿根也环紧了他的腰,只希望他更快、更狠的顶弄到自己的最深处。

洛星河也不想清醒时那般吊人胃口,接收到信号便毫不犹豫的狠狠肏干了起来。

两人许久未有这般酣畅的性事,双方都彻底沉沦其中,无暇顾及其他,没过多久,便一同高潮,释放了出来。

洛星河的精液尽数泄在了里面,赵易安肚子里都被射得热乎乎的,本能的伸手摸了摸下腹,那里隐隐还能摸到埋在体内的粗长器物,他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恍恍惚惚的想: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吃得下这么粗,又这么长的东西的,而且还……好舒服。

洛星河握住了他的那只手,带着摸到了两人的交合处,那里连接得严丝合缝,那柱身粗大的性器将本来娇小的雌穴撑成了一个圆洞,几乎不留一丝空隙的紧紧咬合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天生就长在一起似的。

“只能吃我的。”洛星河挺了挺腰,他刚软下去没多久的性器,竟又在赵易安的体内慢慢硬起,“不许吃别人的,听到没有?!”

赵易安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但在他执拗的追问下,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喝醉酒的洛星河完全不讲道理,且无止境的放任自己的一切欲望,无论是他的言语还是情绪,亦或是情欲,还有各种强人所难的无理要求。

他会在抱着赵易安做爱时,强硬的将手指探入他的口中,逼迫他张开嘴,然后贴着他的耳朵不满的抱怨:“你为什么不出声?是被我肏得还不够爽吗?”

于是他便使劲的“折磨”身上“不愿出声”的雌兽,他腰腹运动的频率又狠又快,让被镶嵌在性器上的雌兽无力招架;手指掐揉把玩阴蒂,让被填得满满的骚逼里失禁一般的泄出强制高潮的阴精;手掌用力的按揉柔软的奶子,挤压出里蓄着的奶水,让上面的奶水和下面的骚水一起喷。

赵易安整个人都被玩弄得一片混乱,他想要阻止洛星河,却连合拢牙关咬他的手指都做不到,生理性的泪水不断溢出,即使他再饥渴、再想要,这样的性事也早已经太超过了!让他不断高潮得几乎都有些害怕了。

更何况,他怎么可能出声?!

要不是洛星河刚刚的眼泪,赵易安几乎要怀疑他是故意找茬来戏弄自己了。

混蛋!洛星河这个大混蛋!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星河才恍然大悟道:“哦,你现在还不能出声。”

他的手指这才玩够了他的舌头退出去,然后直接换上了自己的舌头,直吻得赵易安快要窒息,这才结束这个深吻,喃喃道:“只要回去,很快就能治好了。”

他的鼻尖贴着赵易安的鼻尖,气息间带着淡淡的酒气:“跟我回去吧,易安。”

那酒气半点也不似外头那些酒鬼身上的酒气,难闻又熏人。洛星河身上本就常年带着一身有些淡雅的气味,像是某种药材的味道,他喝得或许是桂花酿之类的花酒,酒味并不重,反而掺杂了一点若有似无的淡香。

赵易安只当他说得是醉话,也无暇理会。他也确实是在说醉话,没一会儿,便又被其他事转移了注意力。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纵了,本能的欲望根本就不愿轻易放过怀里的人。

他们断断续续的做了几次,赵易安的后穴也被他肏开了。这时,他竟又开始自说自话的翻起旧账,十分不满的问:“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别人的牙印?”

说着便直接抓揉上了一边的乳肉,手指精准的按压在了曾经留下过牙印的位置:“就在这里,是谁留下的?”

他平日里自知理亏,根本不可能提起这些,但此时神志不清,完全忘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隐约记得看到牙印时强烈的妒火与心伤,便随了本性,莫名其妙的又吃起了飞醋。

第34章 标记

这可苦了被他折腾的赵易安,还得遭这二茬罪,不过此时的洛星河倒也不像那时那样浑身是刺,他无法像平时一样穿起逞强的伪装,真实心绪暴露无遗:“你为什么要有别人?!到底是谁?我到底有哪里不好?你说啊……”

他说着说着,声音里又透出了哭腔,竟是又自己委屈上了,赵易安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各种稀奇古怪的状况了,只希望他尽快消停。

他感觉到温热的水珠滴在他的脸颊上,然后慢慢滑落,忍不住伸出手捧住他的脸,用拇指轻轻拭去他的眼泪。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虽看不真切,也能隐约看到他完美的轮廓和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眸,与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模样截然不同,那么的惹人恋爱,又楚楚可怜。

他的动作确实安抚了洛星河,他扶住他的手掌,偏头将脸颊都埋在他的掌心里,伸出舌尖,慢慢的舔舐他的掌心,就像一只寻求主人抚摸的猫咪一样。

“不管那个男人是谁,都不许你再见他,你是我的!”他掐住了赵易安的下颚,执着的复述道,“你是我的,对不对?”

赵易安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若他能未卜先知,必然不会在这样的洛星河面前做出这么模棱两可的反应。

可惜他并不能,于是他便听到洛星河若有所思的说:“你就是我的,我要给你做个记号,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我要……”他想了想才道,“标记你。”

赵易安听得莫名其妙,根本不懂他说的“标记”为何,但他很快就会被迫明白了。

这次洛星河释放后,性器并没有很快退出,而是继续埋在他的体内,赵易安沉浸在高潮中也并未多心,直到体内又被打入了另一股热烫的液体,他才察觉到异样。

那股液体比精液要多得多,有力的冲刷着雌穴的内壁,甚至浇灌在穴心上,令雌穴本能的再次潮吹。

但无论身体上多么的愉悦刺激,他的心理上仍旧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行为!

洛星河简直是个禽兽!

他竟然、竟然……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赵易安对这一切难以置信,又气又急的用力推他的下腹,脚背也绷紧了踩在床上,使劲儿的想要摆脱体内的任意妄为的性器,却被洛星河蛮横又残忍的掐紧了腰肢,固定在了原处,任由那一股股的……尿液冲刷进雌穴内。

赵易安又气又急,脸上热得发烫,羞耻得几乎都快要落泪,却因为内壁被水柱重重冲刷的刺激感和强烈的羞耻心引得潮吹出来,肚子里都湿热成了一片,小腹都微微涨起,性器也断断续续的泄出了有点稀的精液。

他怎么也没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尚未让自己看着显怀,洛星河的“标记”竟先让他大了肚子……

洛星河应该是潜意识里还顾忌着赵易安的身体,并没有肏入得太深,但却执拗的怎么也不愿松开对身下雌兽的禁锢,直到这一切结束,他才退了出来。

失去了堵塞,逼穴里大量的液体立刻涌了出来,就像是失禁一般将床上全弄脏了,逼口也被肏得合不上,露出微微翕张的小洞,大股的吐着淫液。

赵易安气急败坏的想踢开他,洛星河却又用力的抱紧了他,他吻咬着赵易安的双唇,将鼻尖埋在他的身上。

这间屋子里早已都是爱欲的气息,赵易安的奶子上湿漉漉的,散发着淡淡的奶香,下身却被射了一肚子腥臊的液体,即香甜又淫靡,洛星河一想到这都是自己留下来的“标记”就亢奋得不行,抱着他又吻又啃的,好像巴不得把他完全吃掉。

赵易安浑身粘腻难受,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从身上撕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喝醉了酒的洛星河能这么粘人,还……

他刚一站起身,腿间又流出一大股的液体,身上也脏得很,左右现在夜黑风高的,他索性什么都不穿就打算去院子里清理自己。

洛星河身上的衣衫本就只是半褪,便衣衫不整的跟了出去,训斥道:“谁让你这么出门的?!”

他从背后伸手环住赵易安,遮住他胸前的两团乳肉,赵易安懒得与他计较,正准备自己打水清洗,手上的水桶便被洛星河接了过去。

这事平日里确实是洛星河干得多,自从他怀孕后就更是如此了,赵易安真不知他现在到底有多醉,看着行动似乎并不受影响的样子。

洛星河打完两桶水,一回头便看见赵易安正半跪在另一边的地上,他以双膝支撑身体,后腰下陷,屁股微微撅起,背脊直挺着,腹部线条流畅,还并没有孕育了生命的臃肿,胸前的那对奶子也因为挺胸前倾的缘故显得又大又圆,丰盈诱人,月光下还能微微看到上面奶水痕迹的反光,以及挺立肿大的乳头。

他将手探到自己的胯下,用手指撑开被射得满满的雌穴,里面的液体断断续续的滴在地上,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令人难堪的声音。

有的被射入得很深,赵易安只好不得章法的用手指试探着抠挖,但他终归羞于这样的行为,无法入得太深,只能岔开着双腿干着急。

洛星河完全被这一幕夺去了所有的注意力,他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此时此刻,面前这个人就是他的爱欲之神。

他蹲在了赵易安的身后,手指代替了他的抠入雌穴,将深处的液体都一并导出,但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却不安分的探入了后穴。赵易安想要捉住他的手制止他,脆弱的阴蒂却被猝不及防的拧了一下,顿时让他软了腰肢,软靠在了身后人的身上,没过多久,后穴便被那熟悉的硬物再度破开……

洛星河喝醉了之后睡得特别熟,翌日反倒是赵易安先醒了过来,他身上除了有些酸软并无不适,昨夜做完后,他勉强留了力气将自己大致收拾干净。

至于这酸软的感受,也和昨晚的激烈运动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因为床铺被弄脏了,他睡下前便将木床上的软垫统统扔在了地上,一晚上睡得后背都有些发疼。

而洛星河还要半靠在他身上睡,手臂揽着他的肩,将他缠得死死的,赵易安被他压得都有点发麻,正想要推开他,刚一动弹免不了就惊动了身边的人。

洛星河悠悠转醒,他看到近在咫尺的赵易安,愣了一会儿,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贴得这么近了。

然后很快注意到了两人的状况,他衣衫不整,而赵易安虽穿了一身薄衫入睡,但被睡得有些凌乱的衣襟里露出了点点的红痕,明显是新留下的。

他的目光顺着对方的衣襟向下,最后要命的记起了昨夜所有的事情!

洛星河的脸颊迅速的染上了红霞,羞耻得无地自容,他飞快的捂住了赵易安的眼睛,不让他看自己,恼羞成怒道:“闭上眼睛,睡觉!”

赵易安醒都醒了,闻言简直哭笑不得。

第35章 真言

洛星河清楚的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爬上赵易安的床,哭着求他别离开自己,然后抱着他充满渴求的沉沦爱欲,因为之前的事又扬言要“标记”他,然后……

他回想起自己昨夜的每一句话,都宛如是对现在的自己的凌迟,那些哀求与泪水烧得他脸上都火辣辣的,他心底里当然明白自己的心思,但这些又怎能让别人知道?

这也太丢人了,显得那么卑微又毫无尊严,赵易安心里指不定要如何嘲笑他,他肯定还会得意忘形,真觉得能随意拿捏自己了。

而且昨夜他竟还用……那种方式“标记”了他……虽然已经过了必须禁欲的时间段,但这样的行为也确实太过火了。

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万一真的伤到了孩子,赵易安会恨死他的吧?但偏偏喝醉了酒的他理智全无,只凭借本能的偏执和欲求行动。

居然还哭成那样的哀求他……洛星河此时真是巴不得死了算了!

赵易安推开他的手想要起床,洛星河连忙转过身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神色,赵易安知道他若是没忘记昨晚醉酒后的事,肯定要闹别扭,便自顾自的去外面洗漱。

洛星河的内心十分矛盾,他一方面觉得丢人得紧,但现在赵易安真不搭理他,他又感到非常不满:凭什么他这么淡然,他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自己昨天明明就是……告白了,他竟然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洛星河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目光不由落在赵易安的后背上,昨夜他被缠着做了好多次,脚步难免有些虚软,他自从涨奶后除了出门就不再裹胸,时常看得洛星河心猿意马,却不好发作。

明明是久违的鱼水之欢,自己难道没有满足他吗?凭什么一起来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完全忘了刚刚明明是他自己不让人看。

这样就好像只有他在乎昨晚的事,显得特别可笑,他忍不住磨蹭到赵易安身后,出声道:“喂,昨天是我喝醉了,不许老想着那些。”

赵易安的动作顿了顿,他心里虽料到洛星河会闹别扭,但亲耳听到他否认昨夜的事还是难免失落,他的心绪稍稍回笼,很快就想起了另一件事。

待洛星河也收拾完后,他难得将他叫到了院子里的木桌前,显然是有事要说,洛星河脸上还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模样,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他的回应。

却没想到哑巴拿出一个木盒推到了他面前,他心里美滋滋的打开一看,脸色骤然变了:“你什么意思?!”

里面放的赫然是他的那块玉牌。

这当头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洛星河心底里喜悦的小火苗,他简直要被气死了!但是上次不克制自己脾气的恶果还历历在目,他一时又不敢直接发作,憋屈得都快吐血了!

只能苦中作乐的安慰自己:起码他没真的想方设法把这玉买了换钱。

赵易安低头用炭条写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洛星河语气暴躁的说:“我才不要!都已经送给你了,你不要就扔了!”

他心里对此十分委屈,这怎么可能只是一块玉而已!

洛星河不会甜言蜜语,也根本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这玉是神医谷里传给历代谷主的信物,象征着掌舵人的身份。谷主若要赠予他人只会有一种情况,那便是定情。

但这些规矩,身为外人的赵易安自然是不知的,洛星河的说辞让他最初便觉得备受屈辱,后来即使了解了其中价值,也是惴惴不安的难以接受。他只认为这是洛星河心血来潮的馈赠,怎么也没有想过这其实是洛星河含蓄的真心。

他一次次将玉归还的拒绝行为,只让洛星河觉得万分诛心,他心里伤心难受得要命,却根本不知道要怎样挽回,更羞于解释这一切。

他话是这么说,赵易安当然不可能这么做,见这个话题僵持不下,便写道:我之前还给洛星雨了。

提到这个,洛星河就更来气了:“谁让你给她的?!她算什么东西?怎么能拿这玉!”

赵易安迟疑的写道:她说她是你的未婚妻。

其实赵易安通过他们两人见面的态度就觉得不像是这么回事,不过无论如何,洛星雨肯定要比自己熟悉洛星河,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保管肯定比给自己合适。

洛星河看到“未婚妻”三个字简直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胡说八道!就算世上女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

他猛然想到,他现在心仪的对象似乎也不是个女人……

“她之前这么说你就信了,还乖乖把玉都给她?”洛星河十分不满的瞪着赵易安,天知道洛星雨拿着这块玉嘲笑了他多久才还回来。

赵易安面对他的指责自然很是茫然,他根本不了解洛星河的身世背景,洛星河自己也不会主动说这些。遇到洛星雨,他当然无法判断她话中真假,迟疑着写道:我不知道。

这幅模样好像他在欺负人似的,洛星河回忆起自己确实没怎么提过这些,反倒是通过村里人将赵易安的身世打听了个完整,也无怪乎他这么傻乎乎的听信洛星雨那妖女的鬼话,于是只好收敛了几分气焰:“我又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谁让你从没问过,明明就是你不够关心我。”

赵易安无奈得很,他口不能言,大部分时候有话也不能说,洛星河还要强人所难。

“洛星雨只是我师出同门的师妹,不是什么好东西,离她远点。”洛星河谈起洛星雨十分的不待见,凶巴巴的警告道,“你也不许再把玉给她。”

赵易安有些犯难,但他与洛星河非亲非故,这么贵重的东西收着实在不合适。

洛星河见他欲言又止,便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赵易安慢吞吞的写道:你昨夜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那只是喝醉了!”洛星河恼怒的矢口否认,然后他看到赵易安点了点头,垂下眼不再看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浅笑,作势便要起身离开了。

洛星河骤然就慌神了,两人好不容易靠近了些的距离,眼看着又要被拉开,他急忙拽住赵易安的手腕,不让他就这么离开,小声的说了什么。

赵易安根本没听清,疑惑的看着他,洛星河的脸皮白里透红,大声道:“你没听过酒后吐真言吗,笨蛋!”

第36章 不如狗

赵易安被他骂得一愣,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反倒连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一时间气氛很是微妙,洛星河索性破罐破摔的问:“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他的神情即羞恼又别扭,紧紧抓着他手腕不放的掌心热度极高,甚至微微渗汗,就连心跳都好像通过手掌传递了过来,赵易安回忆了一下他昨晚的所作所为,最让他介怀的必然是那莫名其妙的标记,于是便写道:以后不许那样,你是小狗吗?

洛星河本想让他表表态度,不然显得好像完全是自己一头热,却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他当然知道赵易安在说什么,脸红得更加厉害了:“那是我喝醉了!”

“再说,我哪有你门口养的狗待遇好?”他说着说着竟觉得辛酸了起来,“你喂他们吃,都不喂我,我连狗都不如!”

赵易安真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幼稚,连跟狗都要计较,也不知道在心里究竟计较了多久了,但他这么一控诉,赵易安也难免有些歉疚,便写道:我没那么想。

“那你是怎么想的?”洛星河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难得的逼问道,“我在你心里更重要吗?”

他虽嘴上这么问,心中还是有点虚的。

赵易安被他如此迫切的盯着,一时也有些无措,洛星河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还自降身份的和狗比?但他的问题似乎又远没有那么简单。

赵易安没办法否认,洛星河早已在自己心里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若不是这样,他昨夜又怎会因为他的泪水而心软?

他在木板上一笔一划的写道:你重要。

“算你识相。”洛星河哼声道,他那颗提着的心这才终于落了回去,羞耻感也淡去了不少,即舒心又别扭:为什么就这么个问题他还要比半天?

院子里的时间静谧又缓慢,赵易安现在已经不急于离开了,但洛星河却舍不得松手,他抓着赵易安手腕的手慢慢滑到他的手心,不着痕迹的悄悄握住了他的手,踟蹰着开口道:“赵易安,你不是天生哑疾,你的声音是可以医的,你想治好吗?”

赵易安愣了一下,这话他昨夜就听洛星河说过,为了逼他说话,醉了酒的洛星河还狠狠折腾了他一回,然后才想起来他出不了声这回事,他当时只以为洛星河是醉糊涂了,没想到他当时说得竟是真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想和正常人一样发出声音,简单又轻松的就可以与他人对话沟通。

见他吃惊又怀疑的看着自己,洛星河不满道:“我说能治就是能治,别把我和外头那些庸医相提并论!”

赵易安听他这么信誓旦旦,眼神中透出了热切,洛星河略有几分得意的说:“最初我就替你把过脉,要治好你的哑疾并非难事,但是这里药材稀少,无药可用。”

他放了这么长的线,终于别别扭扭的说到了重点:“神医谷里的药材种类繁多,你若跟我回去,很快就能医好。”

赵易安虽不知他口中的“神医谷”是何地,但也看得出洛星河武功高超,并非常人,这约莫是他所属的江湖门派。

不过那些门派里不是会有很多高人吗,这些事情轮得到洛星河做主吗?毕竟他看上去实在太过年轻,行事任性妄为,脾性还幼稚恶劣,怎么都不符合赵易安心里对“高人”的定义。

赵易安犹豫的斟酌了好一会儿用词才道:你能做主吗?

洛星河从不是个爱炫耀身份和才能的人,行走江湖时他向来讨厌那些因他外貌或身份巴结上来的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恨那些头衔为什么没有长在自己脑袋上!

“当然能!我就是神医谷的谷主,他们都得听我的,你难道以为我只是个门徒吗?”洛星河对上赵易安难以置信的目光,真是气得窝火,一个劲的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高贵,“谷里价值连城的药材不在少数,平日里求医的人络绎不绝,寻常人想要见我一面都是难比登天,为求我出手救治更是散尽家财、一掷千金,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赵易安更加怀疑了,他知道洛星河不太会过度吹嘘自己,但若他真是掌门人……那赵易安完全无法想象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门派,竟放心让洛星河来执掌……

好在洛星河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然能给他气死,他拉住赵易安的手,微扬起下巴,状似不耐烦的问:“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回去,治好嗓子?”

赵易安其实心里早已有了答案,闻言慢慢的摇了摇头。

洛星河错愕道:“为什么,你不想说话吗?”

赵易安心里自然是想的,但若要他跟洛星河回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与洛星河非亲非故的,如果洛星河的诊金真如他所说的那么贵,那他根本付不起。即使撇开这诊金的问题不谈,他也断然没有跟洛星河走的道理,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何必要去寄人篱下?这让他感到非常别扭,心里也不踏实。

再说了,现在明明是住在他家里,洛星河还这么作威作福的,若是真到了洛星河的地盘,他岂不是得上房揭瓦?

即使赵易安再想治好自己的嗓子,也没法忽略这样的状况,洛星河急躁的追问道:“难道你还想留在这村里吗?”

赵易安找理由推诿道:我付不起诊金。

“谁要你的钱了!”

赵易安顺着他的话回道:那你要什么?

“当然是要你……”洛星河一时心直口快,话出口后才惊觉不妥,立刻住了口,赵易安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也想着将这个问题含糊过去,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结束话题道:我去做事。

他的手刚一动弹,洛星河又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等等,先把个脉。”

赵易安茫然的看着他,自己根本没什么不舒服啊,为什么要把脉?

洛星河支支吾吾的说:“昨晚……那样,可能会伤到你的肚子。”

赵易安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对这些真是一窍不通,男女有别,即使村里的妇人有孕也不可能在男人面前提起这些,他又没有与女子相处过,几乎是洛星河说什么,他便信什么,闻言便乖乖将手腕翻起,递了上去。

洛星河虽精通医术,但于此一道才堪堪入门,到底经验不足,心里有些没底,最后为图安心,还是将专精于此的洛星雨提溜了过来。

洛星雨虽面上故作嫌弃,实际上却对赵易安的身体特别感兴趣,她一贯为求医的女眷医治,精通于此,还从未见过赵易安这样两性兼具的身体,心里好奇得紧,但洛星河平日里就跟护食的狗似的,一步也不让她接近,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一探究竟,她根本没摆多久谱,很快就求之不得的同意了。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个人,他的容貌并不女性化,神情也丝毫没有魅惑之感,肤色偏深,看着就像个模样周正的老实男人,但他的脖颈上却结结实实的印着好些牙印和吻痕。

洛星雨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虽已经诊治过很多妇人,但这样浓重的情欲痕迹还是不多见,她有点脸红的腹诽:都已经有身孕了还这么折腾,洛星河可真是个禽兽!

然后她的目光不可避免的向下落在了赵易安线条起伏的胸口:那里看上去比自己要丰满多了,而且还很软……

赵易安感觉到她的目光,尴尬窘迫的向后缩了点,洛星河见状一巴掌直接呼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哎疼!”洛星雨捂住脑袋大叫道,“你干什么啊!”

“再乱看剜了你的狗眼!”

第37章 和好了吗

洛星雨不满的哼了声,迫于他的淫威,只好移开视线,给赵易安把脉,实际上他的脉象平稳,并无大碍,但洛星雨磨磨蹭蹭的不想结束这一环节,便询问了好些关于他身体的问题,比如有无月事、体寒之类的,赵易安对这些不了解,一律茫然的摇头。

洛星雨看得心里直叹气,可怜这哑巴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傻傻的被洛星河这禽兽骗上了床,还被搞大了肚子。

她以往见过不少这样被负的女子,忍不住犯起了职业病,苦口婆心教育道:“你这双身子,一半为男,一半却为女子,怎能尚未婚嫁便这般与男子同房,还珠胎暗结?女子产子都是在鬼门关走上一遭,更何况是你这样的身子,也亏得师兄……洛星河粗通医术,又傻得好骗,不然若是对方另有家室或婚约,弃你不顾,你待如何?”

粗通医术?傻得好骗?

洛星河越听越不对劲,最终冷笑道:“我在你口中不也有婚约?”

洛星雨不过十五六岁,性格张扬跳脱,心直口快道:“就你?哪个姑娘瞎了眼能看上你?”

洛星河阴恻恻的说:“你是在说你瞎了吗?”

洛星雨猛然想起了这一茬,神色瞬间就僵住了,她先前这么说也只是因为觉得洛星河被人骗身骗心,故意说来诈一下这哑巴。洛星河再见她时,脸色冰冷的质问她到底说了什么时,她就顿觉不妙,对那天说过的话三缄其口,没想到居然还是被洛星河知道了。

洛星雨干笑道:“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他没什么大碍,我就先走了……”

洛星雨连门都没走,直接慌不择路的翻墙离开了,她一边往镇上去一边还在心里犯嘀咕:洛星河竟然没有给她使绊子?难不成是转性了,这莫非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但事实证明:这只能是她想太多。

没过几个时辰,洛星雨便风风火火的又回到了这里,但模样却与上午时截然不同,她脸上居然蒙着个面纱,只露出一双蕴含着浓烈怒火的双眸。人未到,声先至,咬牙切齿的咆哮道:“洛、星、河!”

正靠在摇椅上看医书的洛星河头都不抬,反应极快的直接侧身避开了她甩出的暗器,那利刃直接插入了他边上的木制靠背,随后那入木三分的创口上晕染出了浅浅的黑色,加深了周围木材的颜色。

刚从后面菜地里过来的赵易安看得有些惊诧,洛星河和洛星雨虽名字只有一字之差,但比起师兄妹,反而更像是一对仇敌。

实际上,即使之前不是,现在也差不多了,洛星雨厉声道:“洛星河!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活腻了吗?!”

洛星河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漫不经心道:“我看你才是活腻了,谁让你说那些鬼话的?”

洛星雨气得怒发冲冠,口不择言道:“我说那些还不是为了你好吗?!你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脸可取,聪明面孔笨肚肠!谁知道别人和你在一起安得是什么心思,难道还真当人家喜欢你不成?到时候被人骗身骗心有得你哭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洛星河虽然知道她口中必然没有自己半句好话,但且不说那些贬低自己的话,后面那句“难道还真当人家喜欢你不成”当真是刺得他心里一疼,打到了蛇七寸,格外的扎心。

“要你管?”洛星河咬着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冷声道,“管这么多,你是我妈吗?我妈早死了!要不要我送你下去陪她?”

洛星雨被他噎得哑口无言,仔细一想,他们还真的都是孤儿,令她根本无从反驳,实在是堵得慌!

憋了一会儿才继续控诉:“那你也不能这么做!简直卑鄙无耻!”

“呵。”洛星河嘲讽,“你我同为神医谷的弟子,你技不如人中了招,还有脸在这大吵大闹?”

洛星雨气得只想手撕了他,抬手就攻了过去,却被武功高出她不少的洛星河轻易化解,只好大骂道:“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毒妇……”

他们动静这么大,屋内的赵易安自然被惊动了,闻声推门而出。洛星雨看到他,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转移了目标,向他扑了过去。

赵易安躲闪不及,被她撞了个满怀,然后便听她竟然大声道:“嫂子,你快管管他啊!你看他把我的脸弄成什么样子了!”

她微微揭开自己的面纱,只见那张上午还白皙光洁的脸上,此时竟生了不少细密的小红点,对于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说确实非常残忍了,也难怪洛星雨要气得跳脚,只恨不能手刃洛星河!

赵易安没想到她会主动钻到自己身上,即使她的声势再大,也不过是个只到赵易安肩膀的娇小女孩,让他完全不知所措,只觉得男女授受不亲。

而一旁看着的洛星河简直比他更着急,直接拽住洛星雨的后领,就跟提溜小狗一样将他从赵易安身上撕开,气急败坏道:“谁让你碰他的?!”

他不知从何摸出一个瓷瓶直接往外一扔:“你的解药,滚去接着。”

洛星雨大骂一声,足尖点地,整个人立刻掠了出去。

赵易安皱了皱眉,对洛星河的行为深感不妥,在他看来,洛星雨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性格活泼跳脱,想什么就说什么,即使之前为难过自己,还说了那样的话、撒了谎,但听到了缘由后,赵易安也着实无法与她一般见识。

他们看似关系恶劣,一见面就鸡飞狗跳,但实际上,洛星雨也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笨拙的担心洛星河罢了,虽然洛星河已经快要被她的好心办坏事给气死了。

洛星河用药坏一个妙龄少女的容貌,让赵易安实在不敢苟同。洛星河见他神情不虞,多少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主动解释道:“这药不会真伤到她的,谁叫她之前要对你说那样的话?还害得我……”

他想到这阵子赵易安总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心里难免一阵辛酸:“我根本没有婚约,也不会和别人成亲……”

他的声音说到后面越来越低,只剩下那闪烁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瞟着他,那其中含羞带怯的暗示意味简直再明显不过了。

但赵易安却完全没往那个方向想,他觉得洛星河方才将解药扔出去也很过分,瓷瓶掉在地上定是要摔碎的,他这根本就是没想给洛星雨解药,便拉着他的手写道:解药。

洛星河心里有些失落,却又也不愿把刚才的话彻底说明白,闻言不知怎的竟从另一只手里又摸出了刚刚那个瓷瓶:“其实我刚刚没扔出去。”

赵易安看着他一副暗自得意的邀功模样,又想到刚刚洛星雨迫不及待冲出去的急切,刚刚的不满消散了大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浅笑,觉得他真是幼稚又恶劣。

洛星河见他神色柔和,显然心情还成,忍不住道:“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赵易安被他问得一愣,忍不住看了过去,只见那双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凤眸此时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他洁白的贝齿轻咬着殷红的下唇,神色局促而又紧张,忐忑不安的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第38章 慰藉

赵易安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洛星河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洛星河不会在乎这些,毕竟他一贯在自己面前任性又霸道,自说自话又横蛮。

每次口出恶言后,也根本不会心怀愧疚,照样冷着张脸,端着高傲的架子,满不在乎的忽略自己的不快。

但昨夜的事和刚刚他小心翼翼的问话,却让赵易安感觉到:原来他也是在意的。

而且那些情绪显然也憋在心里很久了,他回忆起了两人相处的细节,以往洛星河的情绪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一点小事就能让他不高兴,他不高兴便要撒气在自己身上,在床上用更加恶劣的言语淫辱、逼迫自己。

但自从他们那次决绝的争吵过后,直到现在,洛星河都没有再那样过,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是有意的收敛的自己的气焰。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固执赌气的不愿意道歉认错,却伸出手拽住了对方的衣摆,阻止对方离开。

赵易安对上他眼里显而易见的踟躇与紧张,仿佛一个等待判决的囚犯,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拧在心里的那股劲早在昨夜就被洛星河的眼泪冲散了。

他不是个对别人太苛求的人,更何况洛星河这样高傲又幼稚的个性,自己与他置气似乎也无甚意义。虽然当时十分令他难受,但这一切放在洛星河身上,就好像是小孩子吵架,他虽嘴硬得很,却总是没心没肺的妄图装出和好的模样,也只有醉酒后不清醒时,才一股脑的倾倒出了心里的委屈和苦闷。

洛星河这阵子对他的照顾,他也不可能忽视,既然日子总得过,他看起来暂时也不会对自己不利,又何必要过于拘泥那些,引得双方都不快呢?

赵易安在他手上写道:你想和好吗?

“我才⋯⋯”洛星河下意识的就想要否认,随后很快住了口,撇过脸去,脸颊微红,十分别扭的小声嘀咕,“想的⋯⋯”

赵易安在心里又叹了口气:要他说句实话,真是仿佛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一般要命。

洛星河等了片刻没有再等到他的回应,抬眸去看他,色厉内荏的凶道:“你的回答呢!”

赵易安刚要点头,就听洛星雨风风火火的声音直接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洛星河!”

洛星雨张牙舞爪的冲进来,她额头上泛着豆大的汗珠,额前的发丝被濡湿,贴在脸上,鬓发中还夹了草屑,必然是苦苦埋头找了许久,却一无所获。

想来也是,洛星雨一个未出阁的妙龄少女,自然是万分爱惜自己的脸蛋的,此时她气喘如牛,气急败坏的对着洛星河张口就是一连串的辱骂。

她已经想明白了洛星河是何时下的药,定然是拍自己脑袋的那一下,至于那瓷瓶,若他真的脱手了,也不至于让自己苦找这么久连个碎片都没摸着。被这样接二连三的戏耍,实在是很气人,更何况这样的情况,可以说是贯穿她从小到大的成长历程了。

洛星河可真是个杀千刀的讨厌鬼!

赵易安被她口中千奇百怪的用词震撼了一下,顿时觉得:原来洛星河说话不中听也算是他们的门派必修了。

不过洛星河应对她自然很有一套,他掏出方才那个瓷瓶晃了晃:“闭嘴。”

洛星雨立刻闭上了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手上的东西。

洛星河老神在在的说:“要还是不要?”

洛星雨乖乖闭着嘴,连连点头,就听洛星河说:“以后不许再打他的主意,如果再敢在我背后搬弄是非,坏得可就不单是你这张脸了。”

他指得自然是赵易安,要不是自己总瞧着这哑巴的胸口,也不会挨那一下。但不就是看两眼吗?他自己都不知道看多少次,凭什么这么小气⋯⋯

洛星雨到底气不过,咬牙道:“你竟然对女孩的脸下手,实在歹毒!”

赵易安在一旁深以为然,却听洛星河恬不知耻的说:“你这张脸在我面前,毁不毁有差别吗?”

洛星雨看着他白皙俊美的容貌,那双微挑的凤眸充满了鄙夷,即使她再讨厌洛星河,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相貌确实得天独厚,无关乎性别。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抢过解药,气得什么都不想再说,直接离去了。

虽然洛星河并没有得到和好与否的具体回应,但赵易安不再像之前那样对洛星河不辞颜色或退避三舍了,他们的关系似乎回到了洛星河没有离开之前。

亲密的举动也不可避免的开始增加,赵易安的身体状况稳定,只要把握好分寸,性事也并不受影响。

赵易安有孕以后,身体的欲求比先前更为强烈,也更加敏感,被洛星河吮咬奶水的时候,下面也很快就会有感觉。

他们日夜相对,早已熟悉了彼此的身体,两人单独在这偌大的院落和屋子里独处时,赵易安也已经不会再感到羞耻。他敞着衣襟,一只手搂住洛星河半埋在他胸前的脑袋,另一只手则顺着衣襟摸到了他下腹的位置。

洛星河捉住了那只手,有些气恼的说:“怎么变得这么骚了?”

赵易安被他说得脸上发热,却依旧不由自主的用腿根轻轻蹭了下他的腰,洛星河被他撩拨得不行,只恨现在不能狠狠办了他!

关系开始之初,本是洛星河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一逮到机会就要按着赵易安做,折腾得他根本受不住。但现在,这种需求关系似乎完全倒置了,洛星河因为顾忌赵易安的身体,不再那么频繁的随处发情,行房的时候也多是温柔的顾忌着他的身体。

这样一来,反倒令赵易安颇为不满,没错,欲求不满。

他的身体早已习惯了洛星河之前的疯狂索取和炽热的爱欲纠缠,不温不火的性事只会让他觉得煎熬又磨人,仿佛隔靴搔痒。

洛星雨看诊时判断他的胎位靠后,所以并不会太显怀,算算都已经四个月多了,他的身体也看不出什么变化,这让赵易安对自己有孕这件事没什么实感,经常忽略这一状况,也随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他甚至会主动撩拨、勾引洛星河的欲望,希望得到更彻底的满足,这对于洛星河来说无疑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自从那次醉酒过后,他们的关系看似回到了原点,但每当洛星河试探性的提起让他跟自己回去的话题时,赵易安从来都不会作出回应,即使是在高潮后相拥入眠的亲密时光。

这让洛星河无法控制的感到失落,其实他感觉得出来,这一切都只是看似回到原点,但实际上却也已经不尽相同,被攀折过的鲜花,即使重新发芽生长出新的枝叶,也不再会和曾经的一模一样。

他能感觉到,赵易安几乎不会再用曾经的那种目光看他,那种似乎暗藏着期待的目光;他会主动求欢,却不会再约束自己任何事。

这些细节上的变化,令他心里五味杂陈,时而会尝到陌生难言的酸涩。

实际上,赵易安的想法也即是如此,洛星河不是他能留住的人,他或许曾经真的期待过他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但现在这种期待已久没有了。

其实想来也是,夫妻之间尚且还是同林鸟,他与洛星河两个男人,连成亲都不可能,又怎么可能长相厮守呢?

他不得不承认,是他太贪心的注入了过多的期待,才会让自己和洛星河都过得这么不快,将简单的关系都混淆得复杂起来。

洛星河能给他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孩子,还愿意在这期间给予他帮助,这些都已经足够他感激的了,他还有什么可多要求的呢?

如果洛星河哪天腻烦了要离开,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他本就不属于这里。自己也不是柔弱的女子,离了他便被坏了名誉,只能寻死觅活,所以他不要跟洛星河去他的地方,过仰人鼻息、只能任人抉择的日子。

他们因为肉欲的关系彼此慰藉,但终究不可能再产生更多的了。

这看似温和,实则放任的态度就像是牛毛般绵密的细针,扫在洛星河的心尖上,他想要发怒、想要质问,但却已经不敢再任性的宣泄自己的情绪,上次任性妄为的苦果现在都还压在他的舌苔下,偶尔舔舐到,便是涩到心底里的苦。

“赵易安⋯⋯”他抱住怀中温热的身躯,将鼻尖埋在他的颈侧,深深的汲取着对方的气息,他身上有积年累月留下的木料和树林的味道,现在还混杂了一丝若有似我的乳香。

赵易安以为他又来了兴致,双手环住了洛星河的后腰,毫不抗拒的主动迎合。

洛星河的心情半点也无法轻松:他要的不是这样,不止是这样就足够。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赵易安彻彻底底的都属于自己?

第39章 走水

赵易安自然也察觉得到洛星河时常低落的情绪,他有时还会莫名其妙的气恼,但很快就会克制自己脾气,这对于洛星河来说算是很有长进了。

想必他和自己在一起也不算太愉快,可能很快就会腻吧,不过他也很感激洛星河即使是这样,也能试着克制自己,顾虑他体内的另一个生命,这起码能令他们大部分时间都相处得比较轻松。

一旦赵易安放下了绮思旖念,洛星河便是个很不错的住户了,赵易安的各方面需求都能被满足,除了自己暂时依旧不便随意外出,日子可以称得上是很不错了。

某日夜里,他又与洛星河厮混到了深更半夜,以往他被满足后,总会沉溺于高潮的快慰,浑身乏力,很快就能入眠。但近来,许是他白日里无事可做,休息得多了,夜里也不太能很快入眠。

赵易安草草擦拭了一下身子,披上了一件外袍,拢了下衣襟就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这数月来,他不便外出,村里人也不待见他,在这样避人耳目的时辰,他才好毫无顾忌的出门透透气。

夜深人静,他的居所在村里又偏僻临山,必然不会遇到人。

他穿着随意暴露,松松垮垮的前襟连乳沟都遮不住,却要这样出门,即便是无人可见的黑夜,洛星河心里也感到分外不满,他跟在赵易安身后,将偏厚一些的外衫披在他身上,数落到:“你穿成这幅模样出去像什么样子?”

已是霜降时节,夜里并不暖和,赵易安以为他担心自己着凉,不疑有他的披上了衣服,洛星河实在看不过眼,双臂从他的腰后环上来,伸手去整理他内衫的前襟。直到他胸口的肌肤完全被布料遮住,才隔着布料揉了一把那饱满的乳肉,咬着他的耳朵恨声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故意要卖骚?”

赵易安心里颇为无奈,月黑风高的根本不会有人看见,这又有何关系?

不过洛星河的体温却切切实实的温暖了他,他喜欢这种被关心、陪伴的感觉,让他不是一个人行走在黑暗中。

只是不知道究竟还能够享受多久。

他先去看了看那只大黄狗,随着天气变凉,赵易安也在给他们做的木房子里塞了一些厚实暖和的软垫,他们睡得舒坦,听到赵易安的动静,大黄狗只是放松的抬了抬头。

他的三只小狗崽都已经长得半大了,健康又活泼,看起来要熬过这个冬季并非难事,赵易安也已经想好,待过了立冬,便干脆将他们养在家里,烧炭火的时候便能一块儿取暖。

他漫无目的的四处走了走,余光突然瞥见了远处村里一个隐约的亮点,他定睛看了看,惊疑不定的上前了两步。

洛星河显然也看见了,淡然道:“是火。”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就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赵易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竟是火光!

这样夜深人静之时,村里的人定然都已入眠,若是火势蔓延,造成的后果可不仅仅是烧坏房屋这么简单!

他们这样临山而居的人都见识过山火有可怕,此时见那火光越来越亮,立刻就着急了起来,本能的就往那处去。

洛星河抓住了他的手腕:“你要去哪?”

赵易安着急的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只能指了指村里的方向,洛星河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仍旧不为所动的问道:“为什么要去?你忘记他们是怎么对你的吗?”

他当然不可能忘记,但这根本是两码事,赵易安知道此刻根本没时间与洛星河说这些,也说不通,索性甩开他的手,准备独自前去。

洛星河也明白他的心思,攥着他手腕的手巍然不动:“即使你救了他们,你觉得他们就会感激你吗?”

这样的问题根本不在赵易安此刻的思考范围内,却听他又说:“如果他们都不在了,你才会更加好过。”

赵易安闻言怒上心头,他用力的掰开了洛星河的手,怒视着他,坚定而缓慢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通过上次在山上的事,他已经充分了解了洛星河骨子里是个怎样的人,他毒辣狠厉的行事作风,赵易安并非完全不能理解,却终归无法认同。

他无法否认洛星河说的话,村里的人多年来对他并不宽厚,现在甚至对他嫌恶排挤,他也不可能喜欢那样对他的人,但仅仅是因为彼此厌恶,他们就活该去死吗?

赵易安无法做出这样残忍的事,即使他们并不会感激自己,他也无法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他知道洛星河的态度,所以他不会以自己的行为去要求他,只会为他无动于衷的残忍而感到愤怒。

洛星河看着他行色匆匆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几个呼吸间便贴在了他的身后,无奈道:“我知道了。”

“但你想过要怎么叫人吗?你说不了话。”洛星河的话确实让赵易安稍稍冷静了些,“我过去比你快,会先去通知靠近火源的人,你沿路将村子里的人叫醒,不要靠近火源。”

赵易安狐疑的看了看他,疑惑他的临时变卦,洛星河说:“我何时骗过你?”

他一向言出必行,并不是个爱打诳语的人,但上次意外失约的晚归却造成了两人之间延续至今的隔阂,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他伸出手像是要牵赵易安的手,最终却只是犹豫着攥住了他的衣摆,低声道:“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以后都不会了。”

他的神情隐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赵易安一时并没有想明白他在说什么,洛星河临走前再次嘱咐道:“不许靠近火源,听到没有?”

赵易安见那处火光越来越亮,心下焦急,连忙点了点头。

洛星河这才转身离去,他的身姿翩若惊鸿,几个起伏间就已远去。赵易安不会轻功,根本不可能追上他,也知道他比自己更容易解释状况,便依着他说的,从村尾的人家开始通知。

他用力的敲着门,不一会儿里头就传出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楞个杀千刀的龟孙,大半夜滴烦人?!”

那男人一开门看到是赵易安,惊讶过后,脸色就更差了,张口便要辱骂,赵易安不欲多言,直接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拖出了门。

他力气不小,个子也比村里的大部分男人们高,那人被拽得破口大骂,赵易安充耳不闻,直接指着不远处的亮光,那男人好一会儿才愣神道:“走水了?”

赵易安用力点了点头,村里大部分人根本不识字,他只能比划着让他将妻儿都叫醒,也不知他有没有看明白。

赵易安放开了他,便开始敲下一户的门,最初比较耗时,待多叫了几户人家之后,那些人便带着家人自发的通知起了周遭邻居,倒是省了赵易安许多事,毕竟他们能说话总是比他要方便不少。

沉睡的村子被逐渐唤醒,但不远处的火光却愈演愈烈,村民们清醒后,很快开始打水救火,但远水难救近火,这一切都注定是杯水车薪。

火光越来越大,橙黄色的光芒撕开了夜幕,笼罩了村里的大半边天,村民们衣衫不整、灰头土脸,有的女人已经开始为自己被焚毁的财物而嚎啕大哭。而在这一片炽热的火光中,洛星河神色淡然的缓缓向他走来,他衣着干净整洁,闲庭信步的模样就仿佛在花园里散步,而不是行走在炼狱一般的烈火中。

火光的映照下,他的容貌也似乎透出了一丝邪佞的妖异,容色比平时更为摄人,赵易安的目光完全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了自己身边,然后淡淡的开口道:“所有人都醒了,但你救了他们,他们却未必会感激你。”

第40章 怪物

赵易安站在远离失火房屋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们焦急奔走,打水救火。

正是秋燥时节,村里的房屋又大多是连成一片的木质房屋,这火来势汹汹,连村里参天的老槐树都被一并引燃,蔓延得极广,远并非人力可以控,人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势烧上一间房屋又引燃隔壁的。

秋收的成果与过冬的细软,皆在火光中被付之一炬,这对于很多家庭来说,即是灭顶之灾,失去了庇护所,他们又该怎样度过即将到来的寒冬?

即使知道这是蜉蝣撼树,他们也不得不一次次往返,提水泼洒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上,妄想能够尽管结束这一切。

有人见赵易安站在一旁,张口便道:“哑巴,你傻站着干啥?!咋不去灭火,就因为你家住得远,烧不着是吗?”

赵易安皱了皱眉,心里觉得他说得话十分可笑,难道他们忘记了这数月来是怎样对待自己的吗?

这理所当然的口吻,仿佛自己就该不计前嫌的为他们当牛做马,赵易安自认不见死不救已是仁至义尽,但要让他对排挤和厌弃自己的人大发善心的伸出援手⋯⋯

见他依旧愣愣的站在原地,那人不满的伸手就要推他,却被一旁的洛星河直接拧住了手腕。

那人没想到“洛先生”看上去文弱干净,力气却这么大,顿时痛叫出声。洛星河看着火光,眼神无波无澜,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扔开那村民的手,平静的说:“滚。”

他的声音不响亮,神情也不像是发怒的样子,但身上透出的戾气却令人噤若寒蝉,那人便不敢再纠缠。

同为袖手旁观之人,却无人会来找洛星河的茬,可见人之秉性便是欺软怕硬,赵易安对此心知肚明,他不必再停留于此,转身离去。

喧嚣嘈杂的人声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尽数远去,洛星河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边,他们就像是以往一样回到家,插上门闩后,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入眠。

赵易安必然是无法入梦的,他内心复杂矛盾,总还是记挂着村里的事,即使歇下了,也辗转反侧。

洛星河从背后伸手遮住了他的双眸,低声道:“睡吧,那样的火势仅靠人力根本灭不了,即使你帮忙也不会有用。”

这显而易见的事实,赵易安当然也看得出,但他依然控制不住的感到心烦气躁,洛星河的手掌遮住了窗外透进来的火光,掌心的温度让他令他的心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身心俱疲,不知何时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秋分过后,昼短夜长,赵易安由于受孕的影响,清晨也越发嗜睡。

但今日注定无法像以往那样平静,赵易安被一阵隐约的敲门声吵醒,他茫然的睁开眼,天光已然大亮,洛星河的手正虚掩着他的耳朵,显然早已醒来。

赵易安拨开了他的手,外边的声音便骤然清晰,是那些村民拍打着他的门、大叫着命令他出来的声音。

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洛星河对此倒是毫不意外,他慢条斯理的穿上了外衫,是属于他自己的、整洁而又干净的白衣,与周遭粗糙的环境毫不相衬。

赵易安看着他将那柄漂亮的玉骨扇纳入袖中,心里猛然一沉,他当然记得这把扇子——这把削断过李老赖舌头的扇子。

洛星河对上他有些惊惧的目光,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别出来,我会解决的。”

他的温度一如既往,赵易安却感到遍体生寒。

他眼睁睁的看着洛星河离开了屋子,顺手将门关上,然后听到了大门被打开,村民们进入院子后发出的声音,他们大声的叫嚷着要自己出来。

而洛星河一言不发,他没有听到洛星河的任何回应,这让赵易安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顾不得这么多,直接推门而出。

洛星河还尚未做什么,听到他的动静回头见他竟这幅模样就跑了出来,不悦的数落道:“你出来做什么?!”

赵易安看着他,张了张口,他无法说话,只能握住了他的一只手,这样起码他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雷厉风行的出手伤人。

洛星河怎会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心中的怒气节节攀升,不由冷笑道:“赵易安,那你就听听他们究竟想对你说什么吧。”

那些村民一见到他便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他们彻夜未眠,忙得灰头土脸,此时又饥又渴,满腔的怨怼愤恨皆无处宣泄,指着他便倾泻而出。

他们嘈杂的声音中竟没有一句是感激的话,先是数落他为何不早些叫人及时灭火,再是叫嚷着自己被烧毁了多少财物,整个冬天都不知该如何度过。

还有个抠搜的妇人昨夜怂恿丈夫进火场搜寻财物,导致丈夫被烧塌的房梁压倒,烧得不成人形,现在虽未咽气,但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活不成了。

那妇人抱着半大的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大声哭骂着蛮不讲理的让哑巴赔他丈夫与钱财。

他们吵成一团,虽然村里的火已因为燃尽了所有临近的可燃物而熄灭,但赵易安却觉得此时此刻的景象较之昨日,更似人间炼狱。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道:“再说,谁知道昨夜的火是不是你放的?!村里只有你一个木匠,烧了我们的房子你就有活干了!”

“就是啊,你好几个月都没找活做了,定是穷得揭不开锅了!想银子想疯了!”

“俺也看到了,昨夜他根本没帮忙救火!”

“他就是蓄意报复!”

……

赵易安可以预料到自己不会被感激,但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被这般污蔑,这么多年来,他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更遑论伤天害理之事!即使是被他们嫌恶排挤、恶语中伤,他也不曾对他们不利。

但现在,明明是他出于仁义救下了他们的性命,他们却如此血口喷人,将这一切都推诿诬陷到他的头上,甚至大言不惭、恬不知耻的向他要求赔偿?!

赵易安气得浑身发抖,视线也控制不住的模糊起来,强烈的愤懑和委屈挤满了他的胸膛,但他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驳斥!

这是他无法自主的缺陷,是他无可扭转的劣势,但同时,也成为了他人手中最尖锐的利刃,肆意的在他身上刺下他们喜欢的诋毁谩骂,即使他早已因此皮开肉绽,也可以因为悄无声息而对满手的鲜血视而不见。

但每当他以为这便已至绝境之时,却依旧会有更锋利的刀尖扎入他的心窝。

“他胸口是什么?”

“不会怀了野种就和女人一样长奶了吧?真是个恶心的怪物!”

第41章 仙人跳

赵易安近日来本就避人耳目,自然也无需裹胸,方才出来得急,一时也没想起这回事,此时异于常人的身形毫无掩饰的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他胸口的起伏与男人平坦的胸膛截然不同,甚至比不少女子都明显,即使衣着整齐,赵易安也本能的对自己的身体感到羞耻,低着头后退了一步。

但那些声讨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叫嚣得更为嚣张。

“这哑巴究竟是男是女?”

“他要是女人,凭什么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

“要知道这怪物是男是女,验验身不就得了?”

女人们或许仅仅只是对他的身体感到恶心厌恶,男人们可就不一定了,说话的男人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想要抓这哑巴的衣襟。

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怀了野种的哑巴,村里的不少男人早就对他的身体十分好奇,好奇他胸口的奶子是不是和女人一样,好奇他下面有没有长女人才有的小逼。

村里光棍不少,他们碰不到女人,自从这哑巴的身子被说破后,暗地里便心照不宣的将主意打到了这哑巴头上,就像先前的李老赖一样。

他不是女人,所以谁都不用负责,将他娶过门;他还怀了野种,本就脏了,所以被人随便玩也是活该;他不会说话,即使被人欺负了没法叫屈,根本就无处申冤。

他虽是男人模样,个又高,平日里也无人敢轻易招惹他,但若是好些男人合伙按住他,还不是只有被逼奸、轮着挨鸡巴肏的份儿?

赵易安又怎会察觉不到他们的心思?早在他被诊出怀孕之时,就早已对这些人看自己的目光感到无比的恶心!

但那只脏手还未伸到他的面前,便被一截白皙如玉的手止住,那只修长漂亮的手看着根本就没费力,只是轻轻的按住那粗实的手腕轻轻一捏,整个院子里便爆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这声音顿时让所有闹腾的村民都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只见那人正捂着手不断的嚎叫着,而他的右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绵绵的歪在一旁,竟是手骨被折了的模样。

洛星河轻巧的将他的手连同整个人都扔到地上,然后侧身挡住他们看向赵易安的视线,面无表情的问:“说够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村民们都惊呆了,他们看着洛星河白皙俊美的容貌和修长挺拔的身姿,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而且轻轻一拧就将一个庄稼汉的手骨都拧断。

“洛、洛先生,你……”

“姓洛的!这又管你屁事!”众人都噤若寒蝉时,倒是那坐在地上哭闹的泼妇毫无顾忌的直接开了口,“我们找的是那哑巴!你一个外乡人,别管我们村里的事!”

她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倒也纷纷附和了起来。

“好啊。”洛星河露出一丝讥讽的笑,“那我这个外乡人,就给你们这件事评评理。”

“赵易安历来待你们不薄,你们以往使唤他帮忙干农活、修补库房时,可有给过他工钱?”

有人嘟嘟囔囔的说:“俺给了他家里的菜。”

“你的菜拉去镇上买,一车值几文?你给了别人多少,又给了他多少?”

“……那怎好这么算?村里大家伙儿互相帮着干活本就天经地义,算得这么细做什么!”

洛星河淡淡道:“哦?所以帮着干活就有他的份,算到了好处便能克扣他的是吗?”

“这……”这当然是因为赵易安为人老实,又是个哑巴,糊弄糊弄就得了,但要说出来总不是这么回事,“人家都有一家老小要养,他就一个人,少拿点怎么了?!”

“他日后也会有子嗣,届时,你们便会补上这银钱吗?”

洛星河见无人答话,嗤笑道:“不过就是合伙欺负一个口不能言的哑巴罢了,何必要搬弄出如此多是非道理,真是为难你们大字都识不得几个的文化水平。”

这些人被堵得哑口无言,便又改口道:“他能有什么子嗣,现在怀得根本不知是和谁偷人的野种,算什么子嗣!”

那些人闻言便又纷纷应和了起来,洛星河问:“他的子嗣是谁的,和你们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村里的女人啐道,“谁知道他勾引了谁家汉子,才怀上了这么个野种?”

年长些的老人也斥道:“简直伤风败俗!”

洛星河平静的说:“是我的孩子,现在还与你们有关吗?”

他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些村民们从未将他们联系在一起过,即使他们日日朝夕相处,住在一处,但看上去着实距离悬殊。一个是气度不凡,瞧着似谪仙般的“洛先生”,另一个却是遭人唾弃、秽乱不堪又身体畸形的哑巴。

村里的长者闻言觉得“洛先生”到底是书生意气,毕竟与哑巴住得久了,此时定是故意为哑巴开解,劝道:“洛先生菩萨心肠,莫要受他蒙骗,这哑巴怎配与先生行这苟且之事?”

洛星河听闻那句“菩萨心肠”却是禁不住失笑出声,他平时在旁人面前神色总是淡淡的,此时唇角微勾,肤如凝脂,整个人在阳光下好似闪闪发光,他并不辩解,反倒头也不回的问:“还要继续听吗,赵易安?”

还未等到身后之人的反应,倒是一直未开口的村长先发了话:“事到如今,再牵扯这些也毫无用处,哑巴腹中的孩子是谁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昨夜走水的缘由还尚未可知,你们说是哑巴放的火,但也是哑巴和洛先生将全村人叫醒。”村长作为和事佬提议道,“不如大家各退一步?马上就要入冬了,村里不少房子却被烧没了,冬天没个屋子避寒根本没法过。哑巴这院子和屋都大,就互相帮助,收留一下无家可归的人,都是一个村的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和气点不比什么都强吗?”

“你说呢,哑巴?”村长的话像是在商量,但通常便是决定了,“现在村里有难,你也不会坐视不理吧?凭你的手艺,手头也不会拮据,帮帮村里吧。”

“我知道村里人对你又成见,如果借此机会,能冰释前嫌,对你不是也好吗?”

村长这么一发话,那些叫嚣着的村民倒是也不再闹得这么厉害了,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们此时最需要的便是住所与钱财,至于火是怎么烧起来的,谁都不知道,只是无端猜测罢了。而哑巴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和现在的燃眉之急比起来,那就更不重要了。

于是这些人纷纷附和,只有少数几个还死咬着要哑巴给个交代,但实际上,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交代”。

赵易安五指成拳,越捏越紧,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他的仁慈救了这些人的性命,而现在他们却要反过来污蔑他,侵占他的住所与钱财,甚至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若他不同意,便反而成了冥顽不灵、自私自利。

退一步?为他好?

他早已退到了悬崖边,而这些站在高地上的人却假惺惺的要“为他好”,让他再向后退?

这简直荒唐至极!

赵易安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气闷憋屈至极,却无法出声反驳,实际上,即便他能够出声,他也不知在这般看似“大义凛然”的绞杀下该如何反抗。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洛星河看着方才侃侃而谈的村长,平淡无波的眼眸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剔透,反唇相讥道,“真是好一出仙人跳。”

第42章 愚善

洛星河的声音冷冽,语气讥讽,他看着那充当“和事佬”的村长和那几个年长的老人,缓声道:“村里的火刚灭不久,这些目不识丁的粗笨农民根本不会很快想到这些,若不是有心之人存心将这事引到赵易安头上,又有何人会想到他?”

“他不过是沿着村子叫了几户人家,昨夜叫醒你们大部分人的,是我。”洛星河说,“你们回头第一件事不是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反倒是抓着他兴师问罪,怎么想都十分古怪。”

那坐在地上哭闹的女人才不想听这些,只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眼看着要打不成,便又开始疯了一般的撒泼大叫:“俺不管!俺就要⋯⋯啊啊啊!”

她的声音骤然变成了凄厉的惨叫,那些村民定睛一看才看到她的两根手指竟不知何时被削断掉在地上,伤口处裸露出带血的骨头,鲜血汩汩而流。

也只有时时留意着洛星河的赵易安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洛星河的手微微甩动,便从袖中滑出一道弧光,瞬间削断了那女人的手指,那暗器直接没入斜后方的地面,无人察觉。

“现在是我在说话。”洛星河居高临下,口吻高傲又冰冷,“没有规矩的东西。”

这些人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在他们看来难以理解,有人大叫道:“妖术!是妖术!他肯定是妖怪!”

这说法套用在洛星河身上倒是看起来颇有些可信度,毕竟他的容貌和气度便不似常人,再联想到他方才轻易的捏断了男人的手腕,怎么看都不是他这般高瘦“羸弱”之人能办到的事,那些看向他的目光终于后知后觉的化作了惊恐。

洛星河踩住了她那只受伤的手,让她的惨叫再次打断了所有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并不响亮,却仿佛警钟敲在每个人的心头:“如果谁再管不住自己的嘴,那舌头也不必要了。”

他说的话无比残忍,神情却依旧云淡风轻,透着一贯的矜傲,此时在鲜血的威慑下,无人再敢试探他话中真假,就连那农妇也艰难的咬牙制止了口中的惨叫,她身边哭闹的孩子则被其他人掩住了嘴。

见他们安静下来,洛星河这才移开了自己的脚,接着道:“马上就要入冬,没有庇护所是致命的,最首当其冲的便是你们这些老骨头。村里的房屋被烧毁了大半,大部分人的钱财也不足以去镇上过活,而这间房子足够大,又没有受到火灾波及,若能寻由头入住,欺负欺负这哑巴,便能将这屋子归为己有。”

“但你们与这哑巴的非亲非故,先前又如此欺辱他,想必这事光靠情面也并不容易。所以便要寻个由头,给他按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逼得他答应才好;若是他不答应,还能借着这由头将他赶出去,或者作他用。”洛星河看着那几个老东西越来越闪烁的眼神,沉声道,“我说的,是还不是?”

见他们不答话,洛星河阴恻恻的逼问道:“回答呢?没有用的舌头最好也割了吧?”

村长只得硬着头皮反驳:“一派胡言!你莫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洛星河嗤笑道,“现在难道不是你们血口喷人?”

“你们无凭无据,却要污蔑他蓄意为之。他若是真要报复,只需在你们秋收时偷偷放火烧了庄稼,你们这一年便入不敷出,何须等到现在?”

村长当然是自知理亏的,但这几个老家伙到底拉不下脸,也根本没达到目的,便咬死了不松口:“这都不过是你妄自揣测,信口开河罢了!再说你这般伤人,老朽也定是要报官的!”

“哦?那你便是不承认了。”洛星河轻描淡写道,“你这幅死不悔改的模样,倒是与你那贱种儿子如出一辙。”

“你、你说什么?!”李老赖失踪已近两个月,村长闻言立刻瞪大了眼,正对上了洛星河讥嘲的双眸,想到洛星河刚刚的“妖术”,他心里一凉,颤声道,“你、你⋯⋯他在哪里?你把他怎么了?!”

洛星河闻言轻笑了起来,他相貌出众,难得微笑的模样着实令人晃神,但出口之言却着实恶毒诛心:“他心术不正,龌龊下流。不过是被我踩烂了那玩意,割去了舌头,再化作一地腐肉罢了。”

“不过你也不必太着急,很快你们就能父子团聚了。”看着对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他打心底里感受到了一如既往的将性命玩弄于鼓掌间的愉悦与畅快,“既然都进了这个院子,你们就不必再离开了。”

袖中的扇子滑落到他的手中,他白袍广袖,手持玉骨折扇,容色摄人,潇洒贵气,看似翩翩出尘的贵公子,实际上却是个满手鲜血的玉面罗刹。

只有赵易安知道他手上的精美的扇子究竟是为何物,这些村民们还将信将疑的愣在原地,全然没有大难临头的危机感。他们甚至不知究竟该不该离去。即使洛星河残忍的“妖术”令他们畏惧,但人数众多依旧给了他们盲目的胆量,看在洛星河眼里,便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愚昧无知。

这双修长漂亮的手上早已经手过不知多少人命,有被他救活的,也有被他杀死的。洛星河对无关紧要的生命异常淡薄,反正人总有一死,或早或晚,他不过是送碍着了他的人提前去见阎王罢了,从结果上来说差别不大,还能让自己过得舒坦,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手臂刚要抬起,却感受到了阻力,偏头便看见赵易安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袖子,显然是为了阻止他的动作,洛星河并未因村民的行径而生气,此时面对赵易安的阻拦,却有些愠怒了,微眯着眼问道:“方才听了这么多,现在你还要阻止我吗?!”

赵易安神情疲惫,态度却很坚定,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洛星河怒道:“赵易安!你!”

他才不在乎那些人究竟承不承认那些歪门邪道的腌臜心思,换做以往,这些贪婪自私的白眼狼早已成了他手下的亡魂,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遗言”可说!方才他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让赵易安认清他们丑恶的嘴脸罢了,没想到他竟依旧如此愚善且冥顽不灵!

洛星河只觉得一腔心血完全白费,他气得狠了,直接便掐住了赵易安的下颚,恨声道:“赵易安!他们如此对你,你依旧不后悔昨夜救了他们性命吗?!”

然而赵易安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的动摇与畏惧,洛星河便知晓了他的答案:“好,你真是好得很!”

听闻院内的那些人又开始交头接耳的低语,洛星河更是心烦气躁,他一震衣袖,一道亮色的弧光瞬间飞了出去,发出一声闷响,直接钉在了木质的门板上,站在边上的村民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面上便已经被那利刃划伤,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他们再次安静下来,谁都能想到,这把入木三分的小刀刚刚若是没有偏这么点,那被割破的就不单单是脸了……

“你们以为你们的狗命是怎么保住的?”洛星河许久没有如此大动肝火了,他武艺高强,内力深厚,一拂袖连带周身都带起一层劲风,此时面色冷凝,再好看的容貌也掩不住周身骇人的杀气,厉声道,“还不快滚!”

那些村民噤若寒蝉,两股战战,立刻作鸟兽状散去。

这偌大的院子里便又只剩下了赵易安一人,直面他的怒火。

第43章 挥剑之人

“赵易安!”洛星河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拖到了面前,赵易安神情疲惫的任他摆布,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显然心里也并不好受,但这他妈的都是拜谁所赐?!

这难道不都是他自找的吗?!

若他昨夜任由火势肆虐,根本没有救人这样多余的念头,便根本不会有今天的后患!

这个人素来不会为自己争取半分,面对他人得寸进尺的欺凌步步退让,甚至以德报怨,安静老实而又愚善!

他的怒火化作锐利刺耳的语言,差点便要脱口而出,但那些话到了嘴边却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久之前对面前这个人发泄怒火的教训还历历在目,现在好不容易才像是要和好的样子,他不敢再那样口无遮拦、为所欲为了……

那些未出口的话被强压进心头,泛起一阵苦涩的涟漪,瞬间将洛星河的怒火冲散了大半,化作了委屈与不甘,令他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心里堵了很多话,无处释放的情绪也五味杂陈,他不知该如何表达,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赵易安,为什么他们这样对你,你都能容忍?”

他的神情褪去了一贯的高傲,透出了迷茫与神伤:“而对我却……你太不公平了……”

赵易安见他如此,心头就像被针尖狠狠扎了一下,竟比方才的遭遇都更令他心痛。他不想看到洛星河这样,他知道路星河是为了他着想,也明白在自己被千夫指时,只有这个人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边,挡在自己身前。

只有洛星河一个人,会为他这么做。

而现在,他却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仿佛下一秒,泪水就要落下。

他明明根本就不希望他伤心,但令他这么伤心的却是自己……

赵易安无措的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微微摇了摇头,否认他刚刚说的那些。他张开口,尽管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依旧无声的说着什么,这是他第一次试图这么做。

洛星河仔细分辨了片刻,才看出他在说:不要哭。

他立刻羞窘的否认道:“我才没有哭!”

赵易安闻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虽然这一切配上他实在称不上高兴的神情,只能算个苦笑。

他捧住了洛星河的脸,认真而又小心翼翼的主动送上了一个吻,他几乎从没有主动亲吻过洛星河,这个吻不掺杂任何情欲的气息,温柔而又充满了安抚的意味,轻贴在唇上的温度不算高,却渗进了洛星河的心里,令他整颗心都暖融融的。

洛星河从没有被他主动亲吻过,他难免心如鼓擂,手臂也情不自禁的环住了他的后腰,白皙的面容都染上了淡淡的红霞,一吻完毕,他色厉内荏的别扭道:“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我。”

赵易安牵起他的手,带他走到院内的木桌边,腾出一块木片,在上面写道:他们都不会有你那么令我伤心。

洛星河一看这话,刚热乎的心仿佛瞬间又被泼了一桶冷水,赵易安却强拉住他的手,缓缓在他的手心里又写道:因为我只在乎你。

洛星河垂头丧气的分辨出他写的内容,愣了片刻,才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赵易安定定的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在他手上“复述”:我只在乎你。

洛星河几乎无法等他写完,便直接握住了他的手,他握得很紧,悬了这么多时日的情谊终于有了着落,他的声音几乎都微微发颤:“你真的在乎我吗?”

赵易安点了点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换做以往,他一定会反抗这样的动作,但现在,他只是愣愣的看着赵易安,连带着耳尖都慢慢的浮现出薄红:他这是在告白吗?这是吧?一定是吧?

过来好半晌,他才握紧了他的手,凶巴巴的再三确认道:“你不准反悔!”

赵易安看到极力克制着不想表现出高兴,却又抑制不住的模样,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他挣开洛星河的手,再次在木板上写道:我不能利用你,也不要你为我杀人。

此时再看到这些话,洛星河心里只觉得甜滋滋的,但也难免有些不满,明明都已经这么亲密了,不过几条狗命罢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见外?

赵易安继续写道: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

“你要想什么办法?你还要待在这里吗?”

赵易安摇了摇头,洛星河便迫不及待的说:“如果你要离开,与其搬到镇上,不如……”

他想到先前赵易安不为所动的态度,拐弯抹角的问:“难道你真的不想恢复声音吗?”

赵易安自然是想的,并且这种愿望前所未有的强烈,正因为不能说话,他才会被逼至如此绝境,却依旧无法反驳;也正是因为不能说话,他才会让洛星河如此伤心不安。

如果他能够说话,便能更快、更清楚的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就不会再让他像刚才那样难过。

洛星河见他这回虽然沉默,却并未跳过这个话题,便步步紧逼道:“只要跟我回去,很快就能治好。”

这一次,赵易安缓缓点了点头。

这场推心置腹的谈话结束后,洛星河的情绪一扫先前的不快,腻在赵易安身边怎么也不愿意撒手,连带着对那些村民的杀意也褪去了不少。

彼此的温度令他们很快淡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那些村民被洛星河吓退后也不敢再来轻易找茬。

入夜后,他们照例亲热后便相拥入眠,赵易安搂着洛星河的后背,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胸口,洛星河睡得似乎比往日里放松,赵易安借着皎皎月光凝视着他的安详的睡颜,若有所思。

洛星河无疑是强大的,他目无王法,且肆无忌惮、行事毒辣,他像是一把锋利的剑,足以掠夺许多人的性命。但赵易安却不想当那个挥剑之人,他不想利用洛星河来满足自己阴暗的私欲,他不能将洛星河当做当成目的、解决问题的手段,这是不对的。

即使洛星河已经将剑柄递进了他的手里,即使他再想要让那些人消失,他也不能利用洛星河这么做。

洛星河不是剑,而他也不该是挥剑之人。

第44章 狐妖

赵易安从不说谎,他说要离开也当然不是哄骗洛星河,实际上他也早就有了要离开这里的想法,只是先前由于洛星河暂时搁置了这个计划罢了,现在他可以继续自己之前的决定了,但目的地却已经更改。

实际上,对此他依旧是非常矛盾的,他和洛星河的关系太奇怪了,他的身体也异于常人,他完全不知道就这么贸然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结果会如何。只好在心里劝慰自己:左右不会比现在更糟,大不了以后再搬出来,自己有点手艺,怎么都不至于吃不上饭。

洛星河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扫先前的不快,跟着赵易安开始收拾东西,很快便又累积了新的不满:“喂!我都说了,你现在不适合搬这么重的东西!”

他上前去抢过他手上的木雕,对此气恼又毫无办法。赵易安丝毫没有半点有孕的自觉,他一个男人,本就不懂这些,妊娠反应在洛星河的督促和调养下也几乎没有,个高又不显怀,都快五个月了腹部也和往常无二,他甚至不明白洛星河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他从来都不是被娇惯着成长的,别说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即使有不舒服,那该做的活也得做啊。再加上他无法表达,很多事情想到,便直接自己去做了。这点上他一贯的无知者无畏时常气得洛星河直咬牙。

现在,他不欲与洛星河发生矛盾,这种小事上便如以往一样顺着他,他的东西很少,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师傅留给他的一些小物件,就没有什么能随身带的了。

其他的物件都太大,并不适合带走,他只让洛星河靠墙放在了一处,最后他的目光聚焦在了自己先前买的木盒里,那里头放的是洛星河给他的玉。

他已经明白了这玉价值连城,从洛星河和洛星雨的反应中,也能看出这玉对他们而言很重要,那洛星河为什么要给自己呢?还是以那样的方式……

他不可能忘记这块玉最初给他带来的羞辱和束缚,但现在那种情绪早已消散得不剩多少了,他没有再试图归还,小心翼翼的收好了那玉。

洛星河起初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按理来说,他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可以直接离开了,若是担心这屋子被占,自己也可以派人看着。

直到他看到赵易安将木质的东西都靠屋子堆放到了一处后,又劈开了木柴,往上头堆,才隐约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洛星河没想到他要这么做,他知道这屋子里的大多东西都是赵易安的师傅留下的,对他意义非凡,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其实我可以派人看着这里,不让他们靠近。”

赵易安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优柔寡断,面对恶意总是试图容忍,其实洛星河说得没错,他确实愚善,可他真的做不到杀了那些人,更不希望洛星河为自己杀人。

但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有决断,他既然已经决心离开,便不该再留下任何后顾之忧。

他们一边收拾着,便听到外面又吵闹了起来,赵易安收拾的动作顿了一下,洛星河拍了拍他的肩,示意自己去处理,对上赵易安担忧的目光时,他不满的说:“我知道了,不会要了他们狗命的。”

他连大门都未开,直接跃上了靠墙的槐树,外头站着的果然是昨天那帮人,但又与昨天有些不同,只见他们簇拥着一个头发花白,眼珠翻白的老太,围着她叽叽喳喳的,那老太披头散发,拄着一根拐杖,看上去疯疯癫癫。

洛星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从那些七嘴八舌中,他听出,那老妇是村长请来的神婆,只听那老太口中念念有词,最终颤颤巍巍的指着这屋子的大门,苍老的声音神神叨叨的说:“这屋里的人,天生雌雄不辨,命中带煞,克父克母,乃是天刹孤星之命!其口不能言,乃是前世作恶多端,入拔舌地狱所致。”

周围人练练称是,洛星河听着着实觉得可笑,居高临下的讥笑道:“疯婆子,那你倒说说,我又是什么?”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纷纷抬头,就见洛星河立于那槐树上,微风带起他翩然的白衣,又拂下了几片枯叶,他的身影没在已然稀疏的树荫下,神色晦暗不明。他鬼魅的行踪,配上好似纤尘不染的身姿与过分出众的外貌,令那些村民皆是暗自心惊,想到他昨日凶残的手段,更是不由自主的噤若寒蝉。

一片静默中,只听那神婆怪叫一声,惊呼道:“这、这是狐妖!鬼木招阴,竟引来如此邪祟!这妖狐与天煞孤星撞在一处,凶煞至极!留不得、留不得啊!”

洛星河听她说得煞有介事,越发觉得好笑,折下一段树枝,弹指一挥,便直接打断了她拄着的拐杖,神婆身体一歪险些就要跌倒,被边上的人慌忙扶住,就听洛星河不紧不慢道:“你腿脚灵便,何必要拄这拐杖,装个跛子?目可视物,偏要这般作践自己的眼睛,若不需要,倒不如剜了?”

那神婆身体一僵,再次凄厉的大喊道:“造孽!造孽啊!”

这些人受到煽动,声势又重新浩大了起来,洛星河半点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目光落在了靠后的村长身上,正对上村长还未收回去的怨毒神情,他毫不在意的挑衅的勾了勾唇。

自打昨日听了洛星河说的那番话,村长便恨透了他与哑巴,李老赖是他的独子,竟被洛星河这般折磨致死。但这事又偏偏死无对证,他要去报官却连儿子的半点尸骨都寻不到,镇上的衙门根本不愿记录这样连影都没有的“凶案”。

他见过镇上衙门里一些会武的捕快,不会像那些愚昧的村民一般觉得洛星河使的真是妖术,但也自知敌不过,恐怕就连镇上那些会武的捕快也不能奈他何。他没有办法铲除这俩人,便只好寻了些歪门邪道的方法讨伐他们,于是便请来了这神婆。

那些村人愚昧迷信,果然将神婆的话信以为真,他们手上拿着农用的锄头和铁锹敲打着院子的大门,口中大喊着莫须有的罪名与毫无根据的臆想。

他们自以为正义凛然的征伐,实际上不过是一场人多势众的暴行;顶着师必有名的假象,其实不过是掩盖着肮脏私欲的谋杀。

他们终于砸开了那扇紧闭着的大门,但迎头而来的却是一头一脸的温热液体,那液体与水不同,十分滑腻,气味也颇为古怪,片刻后才有人分辨出:那是油。

屋内的人正手持木质的长勺,神情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半分惧怕的神色,很快就转开了视线,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一般,继续用木勺将油泼洒在四周。

第45章 诀别

面对这些拿着农具讨伐他的村民,赵易安既没有像个待宰的羔羊一般瑟瑟发抖,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敌意与防备。

但他这反常的反应和不明所以的举止反倒令村民们不敢轻举妄动,赵易安又从木桶里舀了一勺油直接往被他们撞开的木门上泼去,当然也不可避免的泼溅到了靠近门板的人身上。

“哑巴!你泼油做什么?”

他们自然会感到奇怪,大部分人家都会在秋季储存过冬要用的油,这些油多用于点灯、烹饪,十分的必要,而他现在竟然在泼洒用于过冬的油?

赵易安无法回答,也不会回答他们,他自顾自的继续着自己的事,若有村民试图上前,他便直接泼上一勺油,将人逼退,村民们觉得他怪异,一时倒是无人再上前。

好在这一切也即将赢来尾声,他取出火折子,点燃了准备好的火把,那些村民看到火,目光中都隐隐透出了畏惧,毕竟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因为火而流离失所。

那夜的火撕破了夜幕,那跳动的橘红色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令任何人都无法释怀。

“哑巴!你要做什么!”已经有人紧张的质问了起来。

赵易安充耳不闻,他走到了自己的屋子前,用火把点燃了木质的房屋,那火星接触到泼洒在上面的油,立刻张牙舞爪的蔓延开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没有人想到他竟会这么做!

他竟然是要烧了自己的房子?这太荒唐了!马上就要入冬了,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方才那拿腔捏调的神婆也被这变故惊住了,一时都没顾上发表什么“高谈阔论”。

在一片质疑声中,村长气急败坏的声音显得格外有煽动力:“哑巴!你就宁可烧了这屋子,也不愿接济一下乡亲父老吗?!年纪轻轻,为人怎如此歹毒?这样你又有什么好处!”

“就是啊!这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定是被那妖狐魅了心智!放荡又恶毒!”

他们口中免不了又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唾骂,赵易安早已听得麻木,甚至足以泰然处之,他举着火把走上前了一步,那些叫嚣的村民连忙忌惮的向后退了不少。

赵易安又朝着围墙上泼了一勺油,然后点燃了那处,这再直白不过的过程任谁都看得明白,那些身上沾了油的村民立刻都往后躲得远远的。

但也有倔得犯蠢,偏不信邪的。一个平日里便性格蛮横的庄稼汉往那门板上一靠,放话道:“奶奶个熊!俺就不信了!有本事你就连俺一块儿烧了!”

“各位乡亲们可看好了!”边上有人附和道,“这哑巴要是烧了人,就是杀人放火,是要去县令大人那升堂、关进打牢的!”

不少人听了这话,倒也生出了一股子莫名的底气,赵易安懒得搭理他们,就好像那庄稼汉根本不存在一般,自顾自的将门板点上了。

火苗立刻借着门板上的油蹿了起来,那庄稼汉衣服上也沾了油,眨眼的功夫就被点着了。村民们都没想到这哑巴真会下手,又见有人身上起火,纷纷惊呼了起来。

火烧在身上到底热烫,那庄稼汉此时也顾不得颜面,急忙将着了火的衣衫褪下,不管不顾的翻身躺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熄灭身上的火星,心有余悸的瞪着赵易安。

“杀人啦!”

“哑巴放火烧人了!”

他们惊叫怒骂着后退,这回无人再敢上前。

走水的那晚,村民们虽尽数被唤醒,但难免有人为财物铤而走险,闯入着了火的房屋,最终引火烧身。这些人被燃烧时痛苦凄厉的嚎叫令人闻之骇然,血肉模糊的焦黑的皮肉也令人触目惊心,受伤严重的现在也仍旧奄奄一息、命悬一线,不过只是苟延残喘罢了,任谁都知道,这人即使是劳力伤财的救了回来,也多半是废了。

这样的惨状怎能不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本以为这哑巴就像犁地的老黄牛,脾气温吞,不懂得反抗,最是好欺负,不料他这回竟宁可放火烧了自己的屋子,也不愿让出来,甚至还不管不顾的连人都烧,简直是疯了!

他们畏惧熊熊燃起的烈火,更不知这哑巴还会再发什么疯,只好躲得远远的,眼睁睁的看着这火舌蔓延,寄居的算盘落空,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只当赵易安是疯了,却无人想到,这牛的脾气也最是倔强。

这是师傅留给他的住处,也是师傅生前的住处。

是师傅给了他容身之处,将他抚养长大,这屋子也是师傅亲手搭建,院内的大小木制物件也同样出自师傅之手,其中有不少甚至是师傅手把手教着他一同制成的。

这里不仅是他成长的地方,更是他唯一的庇护所。他是个身体怪异的哑巴,从小他就明白村里人大多都并不待见自己,但只要他回到师傅身边,关上门就好像可以隔绝外面所有的讥笑和嘲弄。

这里是他的家,是令他安心、舒适又放松的归去之处。

但现在,他却亲手点燃了他唯一的归处。

他清楚的记得,幼年时,师傅靠在躺椅上为他讲述玄妙莫测的神话传说;少年时,师傅坐在书柜旁的核桃木桌前教他识文断字;青年时,师傅手把着手同他一起雕梁画栋;再然后,是师傅日渐衰弱的病躯,以及糅合了他所有痛苦却不得不亲手制成的棺木……

然而,这些承载着他所有回忆的物件此刻皆被付之一炬,在火光中逐渐变形,慢慢的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模糊,最终他才发现,原来模糊的只不过是自己的双眼。

如果一切都能回到从前……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他儿时枕在师傅身上,梦着琼楼玉宇的夜晚……

他又何尝想要这样亲手摧毁自己的容身之处?又怎会想要抹杀自己人生至今为止所有存在过的证明?让师傅留给自己的一切念想都消失殆尽?

但比起这些都更令人痛苦的,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被玷污却无能为力。

他无法接受这些村民打着“正义”的旗号践踏自己的家;无法容忍他们的用贪婪的目光打量屋里的每一处,或许稍有不慎就会顺走什么去典当变卖;更无法忍受他们将属于自己在这里的所有回忆,都覆盖上他们别有所图的腌臜。

他在这里早已没有了容身之处,既然注定要离去,与其任由他人将自己曾经的家糟蹋得面目全非,不如就此让它停留在自己回忆中。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十分弱小,他永远也不会拥有视生命为无物的心性,也不可能拥有肆意左右他人的力量。他平凡而又乏力,即使是现在,他也不知究竟该如何应对这些人无穷无尽的贪念,他所作的一切都不过是最蠢笨的下下策。

但同时,他也知道这是亲手与过去的诀别。斯人已逝,而他却因为贪恋过去的温度而停驻在这方寸之地太久、太久。无论如何都难以割舍过去,即使面对不公平的对待和肮脏恶毒的流言蜚语,也一味的选择息事宁人的忍耐,怯于踏出一如既往的人生。

可除了那些回忆,这里早已不存在任何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他知道自己早该离开,也不会再回来。

赵易安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没错。

但那火光实在太过耀眼,几乎要将他的双眸都灼伤,他止不住心中的悲恸,甚至不亚于为师傅下葬的那日。这次他又亲手湮灭了彼此岁月的见证,日后,除了他的记忆,便再无师傅存在过的证明。

明明面前的火焰是那么的炙热,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木质燃烧的脆响都好似隔着一层厚重的纱,听不真切。

后背不知不觉覆上了熟悉的温度,手心也贴上了另一个人的,对方鲜活的血液都仿佛顺着交扣的十指流经了他的心脏,让那些热度和声音重新真实了起来。

“易安……”洛星河的声音是不同于以往的低缓,奇异的蕴含了安抚人心的力量,竟称得上是温柔的,“不要怕。”

第46章 离开

赵易安的屋子里木制品居多,他又刻意将这些东西摆放于一处泼油引燃,这场火蔓延得迅速,燃得声势浩大。

这火显然不是靠提水就能扑灭的,刚经受过这一切的村民们惧于上前,只能远远的叫嚣怒骂,赵易安对此充耳不闻,他认真的看着这片火海,直到自己曾经的家在眼前彻底化为灰烬。

他站得太久,以至于稍一动弹就感到有些头晕,浑身发麻的踉跄了一下,洛星河伸手揽住他,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

赵易安一时有些晃神,失去归宿的不安和孤独感被对方的体温所驱散,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懈了下来。

洛星河身形修长高挑,瞧着便像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公子哥,却即使被人倚靠,也不会摇晃半分。

他们身高相仿,赵易安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扫在自己的脸颊边,他还未找回思绪,唇上就被抵上了什么,他想也没想的顺着那力道张口将其含入口中,舌苔上顿时溢出丝丝的甜味,是一颗糖。

“你站得太久了。”洛星河的语气中暗含着数落,却难得知情识趣了一回,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些村民已经散去了不少,滞留下来的,除了谩骂也别无他法,那神婆早已不知所踪,村长和几个年长的则坐在一处石墩上,或怔忪或颓然。就像面前吊着萝卜的骡子,本来看着萝卜就能向前走,现在眼前的萝卜骤然消失,他们只有茫然的瞪着眼,连原地打转都办不到。

赵易安活动了一下身体,火光尚未全部熄灭,他不打算再看,带上了自己早就收拾好的行囊,准备离开,他刚迈出没几步,洛星河却伸手拉住了他,问道:“你就这么直接走吗?”

他问的话令赵易安感到奇怪,先前总想让他离开的便是洛星河,而到了真要走了,他反倒犹豫了起来?

“你……你不觉得你忘了什么吗?”

见赵易安依旧神情迷茫,洛星河别扭的小声说了个字:“狗。”

赵易安没听清,洛星河轻咬了下唇,踟躇良久,十分不情愿的说道:“那些狗,你就打算这么放着吗?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

这短短两三日内发生的事情太多,赵易安回想起三日之前相对平静的生活几乎感到恍若隔世,这一系列变故令他身心俱疲。这场决绝的大火虽是被逼无奈的必然,却也是他的冲动使然,此时经洛星河的提醒,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回事。

这确实令赵易安犯了难,冬季本就难熬,再加上现在村里不安定,村里人难保不会将这些狗杀来吃,毕竟狗与别的动物不一样,天性亲人,甚至都省去了捕捉的麻烦。赵易安照看了他们许久,当然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但他自己都尚且居无定所,前路迷茫,若要照看或带走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他正为难,洛星河竟主动道:“晚上我派人过来将他们带去镇上,寻一户要狗看门的人家收养。”

以往洛星河总是抱怨他对那些狗太好,见到他们也总是面露不满,赵易安本以为他巴不得自己想不起来才好,没想到他竟会主动提及,甚至还早有打算。

洛星河此人真是……

赵易安一时想不到词来描述,手心微微一热,被他牵住了手向离开的方向走去。

那些生事的村民们此时如无头苍蝇,散成了沙,失去了集体的庇护,他们无人再敢轻易出头,两人很顺利的就离开了村子。

他们来到镇上,洛星河熟门熟路的带着赵易安进了一处宽敞的院落,刚推开门便见洛星雨正大喇喇的瘫坐在爬藤架下看书,她身着桃色长袍,白皙的小脸清丽动人,本该是一副少女娇俏可人的模样,却被她仪态全无的模样硬生生的破坏。

她毫无规矩的将宽袖挽至胳膊肘,柔荑般的纤纤玉手却是刨进了边上盛满了瓜子的碗里,地上已经掉了一地的瓜子皮,手上的书估摸也不是什么正经书。她听到有人来,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掀:“这都快酉时了,莫要打扰姑奶奶休息。”

洛星河充耳不闻的命令道:“去把村里那几只狗带回来,一大三小,住我那屋子后靠靠山脚的位置。”

“啊?凭什么我还要……”洛星雨不耐烦的抬头刚要抗议,却对上了赵易安惊讶的目光,她立刻一蹦三尺高,匆忙把身上的瓜子皮拍掉,袖子甩下来,假惺惺的恢复成了可以见人的模样,脸红道,“嫂、嫂子……你怎么来了?”

洛星河见她扭扭捏捏的模样便心生不满:“你脸红什么?”

赵易安对洛星雨来说到底是个外人,她方才那般模样实在是丢人至极,只巴不得快点脱离这一窘境,倒也无暇与洛星河计较,连忙溜之大吉。

洛星雨自诩神医谷的妙龄圣手,却不得不迫于谷主淫威为了几条狗奔波,自然是满口的抱怨,可真将狗带回来后,又抱着那几只半大的狗崽子爱不释手,倒是与洛星河口是心非的模样相差无几。

可惜没玩两日,便很快寻到了一户缺狗看家畜的人家,那户人家上门来领,见她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狗崽又有三只,便道:“姑娘若是舍不得,何不留一只养在身边?”

洛星雨见那几只狗仔在母亲边上嬉戏扭打在一处,神情中流露出几分落寞:“他们母子相依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我又怎好拆散?”

洛星河坐在一旁犹自看着书,闻言并无反应,赵易安反倒是被拉回了片刻思绪,看着那大黄狗和狗崽们被一并领走。他想起洛星河曾说过他师傅收养的弟子大多都是孤儿,想必洛星雨也不例外。

之后的事,他大多都由着洛星河,浑浑噩噩的就踏上了离开的路,他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骑马赶路,洛星河便弄来了马车。他向来不吝于钱财,又存了奇奇怪怪的心思,那马车内宽敞又舒适。

可惜赵易安对此毫无所觉,他还坐不太习惯,闷在车里总觉得有点犯恶心,便坐在外头赶车,现在天也凉了,赶车时风又大,他穿的不少,足以掩住身形,倒也还算自在。

赶车的本是神医谷的弟子,赵易安闲来无事便替了他的活,那弟子也乐得清闲,骑马跟着。

洛星雨说什么也不愿意快马加鞭的先回去,也购置了一辆马车跟着磨磨唧唧的跟着,洛星河出来这么久,她也跑出来有些时日了,谷内不知积攒了多少事务,她可不要先回去独自面对这烂摊子。

洛星河坐在马车里心不在焉的看着医书,他也知道赵易安近来心情不佳,只好压着那些绮思,言辞也收敛了不少,憋得发慌。

官道宽敞平坦,这个时节远行的人不会太多,马车很快就行到了下一处城门口,城门外有三三两两的卫兵看守,大致盘查入城者的身份。

城门口停着几辆正经受盘查的马车,行到近了,赵易安看清了那马车边上的人,心里骤然一紧,他们的面孔并不陌生,是原先也住在村里的女眷。

他低下头不想让他们注意到自己,但那妇人牵在手中的小女孩却仍然瞧见了他,拉了拉母亲的手,指着他道:“娘亲,你看!”

那小女孩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天真无邪,声音清脆稚嫩,却令赵易安本就不怎么美妙的心情又下沉了几分。

第47章 释怀

那牵着女孩的妇人很快扭头看见了赵易安,她微微一愣,见门口的士兵还在盘查前面的商贾,竟牵着女儿直接迎了上来。

赵易安的马车尚未完全停下,无可避免的就遇上了他们,他硬着头皮,如临大敌的看着面前这两张熟面孔。

他一个堂堂男子虽不至于惧怕两个弱女子,但联想起村里人那些不干不净的口舌之争,到底还是心有余悸。

那妇人行到他面前,双手交叠于腹前,竟躬着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那小女孩见状也随着母亲的样子躬身行礼。

赵易安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就听那妇人轻声细语道:“走水那夜,若非……恩公奔走相告,恐怕妾身与家人早已葬身火海。家母不良于行,妾身只得先将家人安置于镇上,未得闲上门致谢,于心难安。孰料有幸在此相见,恩公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赵易安难以置信此刻的所见所闻,想来也着实讽刺,明明他是救了全村人的性命,做了这天大的好事,却偏偏只得到了诋毁污蔑,甚至是鸠占鹊巢的算计。如今本该是天经地义的致谢,都令他诚惶诚恐。

那小女孩行不住礼,抬头偷偷的看他,灵动的眼眸里还并未染上过多的世俗,好奇又单纯。

赵易安正不知该如何应对,身后传来了洛星河的声音:“不必多礼。”

“洛先生。”那妇人抬起头来,颇为恭敬道,“这半年来,小女玲儿承蒙先生指教,多谢先生允她入堂。”

洛星河先前在村里半推半就的教孩子们识文断字,并不收取钱财,也不限制入堂学生的性别。毕竟神医谷的开山师祖即是女医,现在谷内也不乏女医和弟子,洛星雨作为他的师妹便是其中之一。

他向来不屑于世俗之见,神医谷一贯的作风在江湖正统看来也时常离经叛道,亦正亦邪。

女孩入堂读书识字在大多私塾里都不被允许,洛星河这样对此毫无芥蒂的先生可谓是凤毛麟角,但即使先生首肯,真将家中女孩送来读书的人家,村里也仅有零零星星的一两户。

这妇人嫁入了城里,到底见识不同,对愿意指教女儿的洛先生很是感激,推了下身边的女儿,示意女儿道谢。那小女孩一见着洛星河反倒变得战战兢兢,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先生”,就立刻躲到了母亲身后,只露出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

妇人数落女儿道:“玲儿,怎能对先生这般无礼?”

洛星河看了看她,并不在意:“无妨,她一贯怕我。”

那妇人又言辞诚恳的好生道谢了一番,并言说夫家在城内,若他们有什么不便,可以去城东的打铁铺寻自己丈夫帮忙。

直到士兵开始排查她的马车,将人叫去,他们才行礼告退。

那妇人转身后小声的训斥女儿:“玲儿,你怎好对先生这般无礼?”

小女孩委屈的说:“可是……洛先生真的很可怕啊⋯⋯”

直到他们入了城,消失在人流中,赵易安仍然感到极度不真实,他对这妇人有印象,却并不太了解。

洛星河倒是主动解释道:“李氏早几年便嫁去了城里,倒是能辨是非,有几分见识。上半年因为父亲过世,母亲不良于行,回娘家料理后事,照顾母亲。走水隔日便带着家人去了镇上,并不知晓后边的事。”

他揽住赵易安的肩:“其实那些妄图鸠占鹊巢的村人也仅是一部分,无心生事的大多都早做打算,隔日便迁居了。但人大多都难免受制于环境,趋利避害,他们即使心中明白,也不敢轻易与你扯上关系。”

“所以,也不是所有人都那样。”洛星河不情不愿的说,“他们因为你而逃过一劫,肯定也会有人真心实意的感谢你。”

洛星河……这是在安慰自己吗?

赵易安几乎要怀疑这是自己的幻听,抬头要看他,却被洛星河按住了脑袋,抵在了自己的肩头。

他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已经是极限,赵易安猜也知道,他定是一副不自在又别扭的模样。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心中的郁结随着那妇人的道谢和洛星河话,逐渐松了开。

他自诩做了正确的事,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当然不可能是为了被人感谢才做这些,但这样被倒打一耙的遭遇也着实令人心寒。

这么多天来一直在怀疑自己,但看到那个活泼好动的小女孩和他们即将团聚的平凡家庭,这些怀疑好像也都不攻自破了。如果时光倒流,即使已经知道自己会面临污蔑谩骂,他还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生命流逝。

就好像一直扼住他咽喉的钳制终于被松开,提着的心也落回了原位,卸去了自我怀疑和焦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终于释然了这一切,伸出双臂环住了洛星河的后腰,感受到对方因为惊讶而微微僵直的后背,心里有点忍俊不禁,一扫连日来的不快。

他终于彻底放下了之前的一切,不再心事重重,洛星河也得以再次“作威作福”,他立刻将先前赶车的弟子叫了回来,不由分说的将赵易安拽进了马车里。

这马车虽然宽敞华贵,但成日坐着也无趣,赵易安路过城镇时便会买几本书备着看,但他此举着实低估了洛星河。

他正看着手上的话本,洛星河的体温便贴了上来,手也不安分的摸进了他的衣襟里。

他前阵子郁郁寡欢,当然也提不起兴致做这些,不知不觉倒是许久没有这样的气氛了。

可洛星河的弟子明明还在前面赶车呢!

赵易安思及此,连忙按住了他的手,指了指前面的方向,哪料洛星河却贴得更紧了,他从背后环住赵易安,顺着尚还紧致的腹肌抚摸上了柔软的乳肉,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不行被听到的话就乖一点,反正你也叫不出声,挣扎得太厉害反而引人生疑。”

他的歪门邪说偏偏令人无法反驳,赵易安心里羞恼,却也毫无办法,他一贯也挣不过洛星河的蛮力,只好任由他上下其手。

“你这里是不是变大了?很多妇人怀孕涨奶后这里会再次生长。”洛星河不安分的爪子掂揉着手里的乳肉,煞有介事的明知故问,他的气息吹进赵易安的耳廓,轻声道,“做爱也会。”

赵易安的耳根都红透了,企图掰开他的手,不愿面对他说的事实,他又不是女人,怎么还会……

他思及前面赶车的人,更觉紧张不安,但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禁忌感却更刺激起了他多日未曾宣泄的欲望。

后面的事便水到渠成了,他衣衫半解的被抱坐在洛星河身上,双腿岔开,水润湿软的雌穴紧紧的咬着粗硕的雄根,吞入得只剩下小半截根部露在外头,紧密的交合着。

第48章 马车

而洛星河也确实“遵守约定”,没有折腾出太大动静,他也不需要太多动作,因为马车已经足够颠簸。

赵易安坐着看书时本不会在意这些,但现在,那些琐碎的石子和稍显崎岖的路面无一不被放大,每一次都将他微微颠起,然后再落下,使得体内的埋着的粗长器物入得更深。

那玩意牢牢的杵在肉逼里,紧贴着摩擦湿软的内壁,将他整个人都串在雄根上。这样的性事远不及他有身孕前的那么疯狂,炙热到仿佛每一滴汗水都要被蒸发殆尽,而是温水一般将他裹挟其中,舒适却又磨人。

这样的性事不足以令他头脑昏沉,便分出了杂念不受控制的留意马车外的人。好在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但交合处淫靡的滋滋水声却在他的耳中被无限的放大,他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听见这声音,也不知道他听见后会不会猜到他们在做什么,紧张又混乱。

他自是羞于被察觉的,但洛星河却偏偏不愿随了他的意,低调行事。他搂住赵易安的后腰,抬眼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你说,一会儿八楞是不是该叫我们吃午饭了?”

八楞便是前面赶车的弟子,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人如其名,有点“愣”,记性也不大好。

前些时日,赵易安负责赶车,八楞便自己骑着马到处没心没肺的疯玩,半点不沾书;现在洛星河将赵易安拖进了马车,便嘱咐他在前面一边赶车一边看书学习,时常还会考他几句。八楞好日子到头,每每见到洛星河这么个师傅,都垮着张脸,苦不堪言。

洛星河当然知道他什么德行,这近一年来,别的的弟子还好说,他这等自由散漫、满脑子上树掏蛋的,定是已经荒废大半了,便故意将他差来,就近考学。

“你说他若看到我们在做什么,会作何反应?”洛星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低声威胁道,“我叫他一声试试看?”

他虽这么说,赵易安却是不大信的,毕竟他们纠缠了这近一年的时光,别的不论,起码彼此对对方在床上的癖好和习性是了如指掌的,洛星河没有这样的性趣,醋意又重,与他做爱再疯狂,也都是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不容他人插足的。

洛星河见他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真,竟真的直接出声唤道:“八楞!”

赵易安没想到他竟真会这么做,心跳到了嗓子眼,本能的想要堵上他的嘴,他手忙脚乱的倾身,按住洛星河的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胸口,头脑混乱的想要阻止他出声。

洛星河的脸直接埋入了柔软温热的胸乳中,鼻尖嗅到的是淡淡的奶香,视线所及是深色的肌肤和重色中透着艳红的硕大乳粒和宽大的乳晕。

他心里暗骂“骚货”,泡在水穴里的肉根也更涨大了几分,将里面撑得更大。恰逢这条郊外的道路崎岖,车轮行到了坑洼的下坡,重重的落了一下,颠得那硕大的头冠直接顶在了穴心上!肉逼深处久未被触及的宫口猝不及防受到这样粗鲁的蹂躏,就好像一贯隔靴搔痒的温吞动作一下子落到了实处,且狠狠的挠了一下!

赵易安后背僵直,身心的双重刺激令他惊喘着潮吹了出来,发了大水的骚逼绞紧了体内粗硕的雄根,前面的性器也断断续续的释放了,溅在了洛星河不菲的衣物上,就连被挤压的乳头上也渗出了细细的奶珠,如果他能出声,那淫叫声怕是已经叫破了天了。

与他一样被吓坏了的还有外头的八楞,他正拿着书开小差,昏昏沉沉的数外边树上的叶子,师傅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他只觉自己偷懒被抓包,差点没翻下车,语无伦次的辩解道:“师、师傅!在!我在看书!”

洛星河此时也根本无暇顾及他,瞧着身上这人泪眼朦胧的模样,他邪火直冒,咬着深色的奶头,吸吮着里面充沛的奶水,按捺不住的掐着赵易安的腰,借着颠簸的马车,狠狠的捅到了深处,令他无法逃脱的不断潮吹,最后将热烫的精液浇灌在了潮湿紧致的最深处。

赵易安的腿根无意识的夹紧,整个人都攀在洛星河身上,上面下面都被玩得一片混乱,失神的仰着头喘息,脆弱的喉结却又被身下这头艳丽的野兽不轻不重的啃咬着。

洛星河白皙的肌肤透着浅浅的桃色,配上他绝顶的容貌,沉溺于欲壑的动情模样分明便是他人眼中的人间尤物,可他微微上挑的眼尾和幽暗深邃的眸色却透出了赤裸裸的侵略性,啮咬对方喉结的动作也流露出了本能的支配欲和占有欲。

他们的动静有点大,八楞在外头心惊胆战,以为师傅这是要动身出来亲自教训自己,惊得他一只脚都垂了下去,只准备随时跳车而逃,一边连声讨饶:“师傅!师傅!我错了!我真的在看书了!在背了、在背了!”

他说着便真的开始背起了《本草经》:“玉泉味甘平。主身皮死肌,中风寒热,如在车船上,除邪气,安五脏, 益子精,明目,久服轻身延年。一名云珠,一名云华,一名云英,一名云液, 一名云沙,一名磷石,生山谷。”

八楞急中生智,竟真的难得背出了这么一长串,洛星河身上软玉在怀,正抱着赵易安享受性事后的温存,听他背了这么一长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的出声道:“笨货,那是云母!”

“……”车外的八楞连忙翻了一下书:云母味甘平。主身皮死肌,中风寒热,如在车船上,除邪气,安五脏……

“到现在连《本草经》都背不齐,真是师门之耻。”洛星河没好气道,“回去真该让忍冬好好调教一下。”

“不要啊师傅!”八楞瞬间觉得天都要塌了,“忍冬师兄的心都是黑的!他会弄死我的!”

洛星河残忍的说:“你师傅我能肉白骨、活死人,保证你死不了。”

“师傅!”八楞在外边痛切的大喊道。

赵易安听得他们方才的对话,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你笑什么?”洛星河见状低声数落他,居然还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臀肉,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难道你就背得出了?”

赵易安被那声音惊了一下,幸好八楞估摸只以为他们在里头打闹,没有在意,赵易安报复一样的捏了一下洛星河的脸颊,没想到他还要管到自己头上来。

这样紧密交合的淫乱状态到底令人提心吊胆,左右他们都做完了,赵易安便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去。

他们的交合处分开时发出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那吃饱了的淫穴也再堵不住,潮吹的骚水和内射进去的雄精立刻涌了出来,顺着被撑大得合不上的逼口一股股的往外溢,就像是失禁了一样。

眼看着就要弄脏马车里的软垫,赵易安手忙脚乱的扯过一块布堵住了不断吞吐的穴口。他衣衫大敞,露出圆润饱满又带着奶痕和齿印的深色奶子,下面也一丝不挂,被磨得艳红的肉逼大开着,被肏得合不上,里面涌出的各种混乱的淫液将下面的布料都濡湿成了深色。

洛星河看的眼热,偏要在边上奚落:“小母狗真骚,把马车都尿脏了。”

赵易安气恼的看着他,又被他抱住咬着耳朵低声道:“这车里都是你发情的骚味。”

他被羞辱的脸红心跳,掰开洛星河的手想要结束这荒唐事,可他刚背过身去,却又被身后这人用力的扯着手肘,拉坐在了他怀里,耳畔也附上了湿热的呼吸:“你不会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这车可还要行一下午呢!”

第49章 红线

这车确实还需行一下午,直到卯时入夜,行到下一个城镇,再去客栈落脚,洛星雨耐不住性子,早已骑马去了城镇,并找好了客栈,飞鸽传了信来。

午时,八楞果真在外头唤他们吃饭,洛星河便丢了些干粮出去,打发他道:“休息半个时辰,继续上路。”

八楞丝毫没有被轻视怠慢的不满,求之不得的拿上粮食就脚底抹油,溜进了边上的树林。开玩笑!此时此刻,就是对着那树上的一只鸟,都比对着师傅吃饭有趣多了!

若是进了马车歇脚,可就要近距离面对师傅,师傅虽看起来令人赏心悦目,但那张嘴可比他炼的毒药还毒,再加上若要考他,他必然也是答不上来的,必然又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师娘还不会说话,只会安安静静的坐在边上,他半点话也搭不上,根本难以套近乎……唉,他本就是个榆木脑袋,这样被师傅亲自盯着学习简直苦不堪言,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八楞掰着手指第不知几百次的数着自己能回谷混入大部队的日子。

洛星河怎会不清楚八楞心中所想,这孩子于学习一道确实是无甚天分,心思难以集中,武学也练得马马虎虎,但好在头脑单纯大条,性子直又听话,以后当不成医者,也好听凭其他师兄的吩咐打个下手。

八楞一溜走,洛星河便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恶意的逗身上这人:“你猜他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此时,赵易安正背对着他,被抱坐在他的身上。洛星河顾忌他有孕在身,不好再像以前一样发狠的弄前面的骚逼,蹂躏着宫颈,顶进子宫串进去肏得他欲仙欲死,这段时间便多数都是弄他的后穴。

后穴比前面更紧致,水也没这么多,但被磨着体内的敏感点按着打桩时同样也十分要命,赵易安根本稳不住身子,大口的喘息着,上身趴伏在马车中间的案几上,丰盈的奶子也被压扁在桌面上。乌木桌上沾着乳白的奶水,他腰肢被顶得微微颤栗,前面挺着的性器也断断续续的流着精,前面的雌穴虽没被侵入,但洛星河修长的手指却捏着鼓囊囊的阴唇和敏感的阴蒂,将那小肉蒂把玩得充血挺立。

这样的性事实在磨人得紧,赵易安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任由身后雄兽掌控,沉沦在欲海之中。

“他都十四岁了,又是神医谷的弟子,早已通晓了人事。”他说着还故意掐了一下手中的肉蒂,那肉豆被他玩得肿胀,根本缩不回去,骚得冒尖的挺在肥厚的阴唇外,被刮得更是水嫩。

他说得不错,神医谷的弟子们从小就必须了解人体构造与生理需求,性事自然不例外,毕竟那些因为滥交而传染的病灶向来不少,即便是女医也都得从小学习这些。

传统的世俗社会中,越是对这些讳莫如深,便越是藏污纳垢,将人体正常的肉欲视作低俗,明面上扯着道义廉耻的旗帜做贼心虚般的过度打压、矫枉过正,但披着这块遮羞布,底下的私人行径却秽乱不堪,每月灰头土脸上门求医来看这些脏病的达官显贵向来不少。

实际上若正色以待,这也不过就是人作为一种动物,最原始本真的欲望罢了,本就没什么可忌讳的。若不刻意避讳,将这些都摊在书上说尽了,倒也不会勾起这些好奇的少年们这么大的兴趣。

就好比八楞,当这一切都成了要背的知识点、被考学的内容,他便根本不觉得这事多有趣,看都不想多看几眼。

是以,他其实只是知道师傅找了个男人做师娘,并不会深思他们要做什么,也对马车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连这方面猜测都不曾有过。但就算他知道了师傅在马车里做什么,恐怕也不会大惊小怪,毕竟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一个吊车尾的差生只想离师傅远一点……

但赵易安自然不知这些,他只觉得自己和洛星河竟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实在是不知廉耻!

“现在他去吃饭了,你也该吃一点了。”他说着竟真的拿出了糕点,送到了赵易安的嘴边。

赵易安孕后颇为嗜甜,他的身体也确实需要补充糖分,赶路的干粮里便备了不少糕点。但现在这种情况,赵易安又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洛星河纤长的手指抵着他的唇探入,勾着舌头玩弄着,下身也恶意的挺动了起来。他一动作,赵易安敏感的乳粒便在冷硬的木桌上磨得生疼,忍不住费力的撑起了身子,匍匐着撑在桌上,那对悬空的大黑兔也随着挨肏的频率在半空中乳摇跳动着。

他撑了一会儿,手肘便有些发麻,只好攥住了洛星河的手腕,不顾羞耻的将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胸乳上,主动将奶子送进了他的手掌里。

洛星河明白他的意思,略微施力,轻松的支撑住了他的重量,嘴里却偏要淫辱道:“竟然还主动送奶,真是骚货。”

赵易安放松的靠在他手臂上,无暇顾及他的言语,后穴被重重的顶弄,阴蒂也被掐玩到潮吹,整个人都被干得晕晕乎乎。

待到这一切终于云雨初歇,他被干得一塌糊涂,失神的被洛星河抱在怀里,稀里糊涂的被用嘴喂了些糕点,便在高潮的余韵中沉沉睡去。

直到日近黄昏,赵易安才悠悠转醒,他们的车已经快要入城,周围的人声也喧嚣了起来,将他吵醒。

他身上盖着保暖的毛毯,身体被擦拭干净,自己的衣物也已经被穿戴整齐。洛星河不在车内,应该是去进行入城的例行询问了。

赵易安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眼睛,却见自己的小指上滑过了一抹红色,他放下手,仔细的看了下小指根部,那上面竟栓了一截红色的绳子,那红绳上还编织了一个同心结。这编织手法看着并不精巧,不太像是洛星河一贯用的精致物件,但瞧着……似乎有几分眼熟。

他正绞尽脑汁的琢磨着,洛星河便回来了,他就像根本没看见那红线一样,自顾自的说道:“在车里闷了这么久,马上就入城了,可以出来走走。”

赵易安一觉睡醒,确实不想再歇着,闻言点了点头。

第50章 昔日重现

赵易安确实许久未逛街透气了,先前他心事重重,也无心闲逛,大部分时间边赶车边看着路发愣。心情转好后,路过的却多是与他离开的家乡相差无几的村庄,并无新鲜之处。

此时,难得路经一个颇为热闹的城市,他也并不抵触去散散心。

进城后,他们便下了马车步行上街。立冬刚过,天气更凉了几分,行人的衣着也颇为厚实,赵易安也不必再裹胸,宽大保暖的外衣足够遮掩住他胸前的异样。

街上算不得太热闹,这个时节里,大部分庆典与庙会活动都已经结束了,街道两旁的人家门口的屋檐下几乎都挂着腊肉、腊鱼等便于保存的食物,百姓们辛苦工作了大半年,备足了足以过冬的钱财与粮食,平缓的迎来了冬季。

少数还在活动商贩也都懒洋洋的,容易受寒的老人孩子也不再会经常出门,行人也三三两两,并不复以往的熙熙攘攘,显得有些萧条。

这般景致实在也无甚好看,赵易安只当洛星河是坐腻了马车,闲不住,便由着他闲逛。

他们沉默的并排走着,赵易安的手微微一热,接触到了身边另一个人的体温,他微微一愣,抬眼去看洛星河。

洛星河神情自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继续走着,手上动作却没停,他勾了勾赵易安小指上的红线,不知做了什么手脚,那红线的另一头便微微发沉,被拴上了什么。

然后那只手便与他十指交叉的扣在了一起,换做以往,赵易安约莫会忌讳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牵手的亲密举止,他们两个男人这样做着实怪异,也不知旁人会怎么看。

但经历了这么许多,他反倒是放下了这等自我束缚的芥蒂,反正无论他如何行事,若旁人要对他指指点点,便总也少不了闲话。这些“污点”从来都不是长在他身上的,而是生在看他的人的眼里的。

他一直没问那红线的事,此时便抬起手想要一探究竟,洛星河却不许,死死的扣着他的手,怎么也不让他抬起来细瞧。

他抓紧了赵易安的手,走得靠前,凶巴巴的数落道:“上次庙会你不肯陪我,现在在这里陪我走走怎么了!”

赵易安微微一愣,却只能看见有些泛红的耳尖,他很快想起了手上的红绳来自何处:那天洛星河拉着他去镇上时,恰逢月老庙的庙会,街上的人川流不息、出双入对,手上便交缠着这样的红绳。

而自己当时心事重重,与洛星河分道扬镳后就转身踏入了当铺,对这热闹喜气的氛围无暇顾及,也无动于衷。

他万万没想到,洛星河竟也会如那些心思萌动的男女一样去月老庙求得这红线,甚至留存至今,或许那天的日子也是他特意挑选的……

但他自己当时却全然不知洛星河的心情,洛星河看见他去当铺,还误以为他要将那玉典当,一下午都没有回来,醉酒后还哭着向自己撒泼。

洛星河幼稚又笨拙,就连牵手这样的小事都无法坦率,他的心思和情愫总是隐藏在否定的言语下,叫他患得患失的猜想揣测。

那日他手中握着求来的红绳,一心想着与自己和好,却远远看见自己踏入当铺时,是怎样的心情呢?

赵易安回想起那晚洛星河的眼泪和乞求的话,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了憋闷和愧疚,反手便也扣紧了洛星河的手。

他们两个男人牵着手格外显眼,更何况洛星河的容貌还如此出众,那些以往会让赵易安如芒在背的异样目光,现在他竟已经统统都不在意了。

“算你识相!”洛星河哼声道。

察觉到他虽极力克制,不表现出来,却隐隐雀跃的情绪,赵易安的心里一片柔软。

街上空空荡荡,远不及那日庙会的热闹繁华、喜气洋洋,但他们都并不在意。

礼物所承载的心意远比价值更重要,这样几文钱都不值的廉价的红绳,却能如有神助的通过交扣的手指,埋入心间,将两颗心都缠绕在一起。

洛星河虽竭力装作不在意,但眉梢眼角的得色却是骗不了人的,赵易安知道他高兴,也由着他带自己乱转。尽管这即将入冬的时节,城里实在无甚好看的,但有了身边之人的温度,就连满目萧条,都不逊于良辰美景。

天色渐晚,他们找到落脚的客栈,入了屋后,洛星河才恋恋不舍的松了手。

赵易安见他这般模样,便拉着他的手,将那红绳解下,在不拆开那同心结的前提下,将两段红绳编织在一起,塞进了洛星河手心里。

他师傅从小便教过他编织草蚂蚱之类的活计,这样的事他做起来驾轻就熟,不费吹灰之力。以前他还会给编给村里一些不怕他的孩子,逗他们开心,只是后来不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现在若能逗得洛星河高兴,也是极好的。

“你还会编这个啊?”洛星河佯装不在乎,余光却总落在手里的红绳上。

这般口是心非的洛星河就像是话本里任性刁蛮的大小姐,虽然通常这样善妒又恶毒的角色都是反派,但也不妨碍赵易安觉得此时的他颇为幼稚可爱,忍不住像对孩子一样,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谁让你摸的!”洛星河佯怒的抓住了他的手,却舍不得挥开,反倒又握住了他的手腕,指腹摩挲着他的肌肤。

赵易安心情虽好,却也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让自己收拾一下屋里的东西。

即使情投意合,他也不是个多粘人的情人,两人相处间,确实还是洛星河要更粘人得多。以往赵易安外出干农活,他也总闲不住,非得跟去田里怂恿他偷懒罢工,甚至将人拉到废弃仓库,一逞兽欲。

现在他也不愿放手,踟躇了好一阵,才支支吾吾又小心翼翼的道:“我给你的玉,你现在愿意收了吗?”

赵易安立刻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今天的一切在洛星河心里可能就是对庙会那日的矫正,尽管迟了好几个月,也不再有当日那样的气氛,但这月老庙里求得红线终究拴上了彼此的手指。

这一切就好像是时光倒流,曾经的选择被刻意重现,再次摊开在他的面前。

他发现,即使面对再多的误会和矛盾,洛星河也都不曾退却,他会生气、会伤心、会不甘,但却从没想过放弃自己的感情,这点上,他完全自愧不如。

或许洛星河的心意从最初就没有变过,他明明早就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都塞给了自己,却偏要说是“狗牌”,别扭至极的性格导致这一切都矛盾重重。

赵易安回忆起这大半年来围绕着这“狗牌”而产生的误会纠葛,只觉得哭笑不得。

他不想再令洛星河伤心不安、患得患失,如果现在再让他重新选择……

赵易安点了点头,触及洛星河骤然亮起的眼眸,他忍不住嘴角微弯,牵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可思及那玉的价值,他翻开洛星河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道:但我没有什么能给你。

“谁要你的东西了!”洛星河反握住他的手,恨铁不成钢的数落道,“你不会把自己送给我吗?!”

赵易安若有所思的答道:有点亏。

“哪里亏了!”洛星河气道,“我不也……”

他的话被赵易安堵在了亲吻之间,洛星河诧异过后,心跳加速,脸颊也微微泛红,这个本该浅尝即止的吻很快就发展成了缠绵缱绻的深吻,糅成了一室的浓情蜜意。

第51章 八卦

回神医谷的路途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若要快马加鞭的赶路,估计七八日即可抵达,可若是像洛星河这般拖拖拉拉,到哪都要看看风景,三天两头给八楞放假,再加上马车本就比单独骑行要慢,于是这回程的路途硬生生被他磨蹭了快一个月。

在这相对闭塞的马车里,一个月的时间旖旎模糊又转瞬即逝,赵易安有时候甚至日夜不分,即使天气转凉,他也洛星河搂着窝在毛茸茸的毯子里,赤身裸体的交缠在一起。

除了偶尔看书,以及听洛星河考问八楞,他几乎什么都没想,也没什么可上心的事,很是轻松。洛星河也不遑多让,他们几乎也什么都没干,却也什么都干了。

这般荒淫无度的时光,仿佛整个世间都只余下了彼此的温度,实在是堕落至极,又令人欲罢不能。

洛星雨不似八楞这般憨傻无知,早已受不了洛星河春情萌动又小人得志的得意嘴脸,见到他这幅春风得意的模样便几欲作呕,索性眼不见为净,确认赵易安的身体并无大碍后,便自行赶路,先回了神医谷。

而真正归心似箭的八楞则只能哭丧着脸,每日被师傅捉着背书,开并不想要的小灶,还伴随着言语羞辱。

不过他倒是也和这“师娘”熟悉了不少,赵易安手巧,八楞带回来的杂草他都能给编个草蚂蚱给他玩,木枝也能简单雕成些有趣的小玩意,也算是给他解个闷。

八楞在神医谷里哪有能这样带他玩的师兄师姐?那些师兄师姐们成天弄得最多的就是药草,口味重的,如忍冬之流,隔三差五的还去后厨开只猪来看,回来还非得送他拳头大的颗血淋淋的猪心,让他研究这心的构造。

与那些鲜血淋漓的“礼物”相比,这朴实无华的草蚂蚱简直弥足珍贵!

是以,即使这“师娘”不会说话,他也更愿意同“师娘”打交道,一口一个“赵哥”喊得欢腾。

赵易安并不讨厌孩子,但村里的孩子大多也都受父母影响,并不会靠近他,许多人光是知道他怪异的身体就要对他退避三舍了,但八楞好像全然不在意。他明明知道自己身为男人,身姿怪异还怀了身孕,竟半点不觉得奇怪吗?

面对他的疑惑,八楞满不在意的回答:“赵哥,这事搁外头确实不常有,但上神医谷求医的人中奇怪的人多了去了。之前就有男人瞒着家人偷偷上门求医,本来是谷里的师兄去问诊,诊着诊着便转到师姐们那去了,听说是个在外风流,结果不小心怀了身孕的双儿。”

可后面的事八楞也不清楚了,见赵易安一副好奇的模样,洛星河便凑了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补充道:“那双儿与你一样可以怀孕,与男人行房多了,自然就珠胎暗结。双儿的体质特殊,比一般女子更不适合落胎,他家大业大,索性将那风流的对象当做女子娶进了门,听说是个颇有才情的清倌。”

“啊!”这么一说,八楞倒也想起来了这事,“是不是之前来医馆里闹过一阵,还男扮女装混入女医馆的那人!”

洛星河点了点头,八楞叹道:“当时他找我问路,我还当他是来求医的女子,傻乎乎的指了路。”

洛星河一巴掌呼在他的脑袋上:“蠢货!若是指着你看门,恐怕医馆被买了都不知道!”

“唔!”八楞抱着脑袋委屈的说,“但他真的长得漂亮又像个女人啊!”

“神医谷里待了这么多年,竟还连个男女都辨不出!”洛星河戳着他的脑门数落,“若是你的师姐们都像你这样,这女医馆哪还能开得起来?”

同样茫然的还有赵易安,他看着洛星河那张精致白皙的脸,心道:若是洛星河男扮女装,他还真未必能看出来。

洛星河察觉到他的目光,回望了过去,他对自己的容貌心中有数,很轻易的就能猜到赵易安在想什么:“男女在容貌、骨骼、形体上都差异显著,普通人或许会被皮相所惑,辨识不出,但医者一眼便能识破这些伪装。”

“你若也想学……”他凑到赵易安的耳边低声道,“我晚上可以慢、慢、教、你。”

赵易安耳根被他呼出的热气熏红,好在八楞傻乎乎的完全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猫腻,他被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的换了个话题又道:“还有之前也有人来求医,非要求让男人产乳生子的药物,男子产乳的药,谷里早有了,但生子就是天方夜谭了,那人好像还是个什么……王?还是侯爷?”

“是睿王,皇帝的胞弟。”洛星河嫌弃道,“你这脑瓜,听个八卦都记不住?”

八楞连忙溜须拍马道:“我记得、我记得,忍冬师兄怎么也搞不定,最后还是师傅出马打发的!”

赵易安好奇的在他手上问:所以真有药?

“不可说其有,亦不可说其无。”洛星河道,“古籍上有提及某些出世仙境即有此物,但这类传说终归虚无缥缈,即使我如实相告,常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寻到。”

“就是不可能的嘛!”八楞道,“除非是像赵哥这样的双儿,不然哪能无中生有的长出孕育子嗣的器官?”

“这睿王为得这几句话,非得见师傅一面,平白浪费了百两黄金,真是人傻钱多。”八楞咂舌道,“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就是为了见师傅而来的了。”

见赵易安不解,八楞这嘴跟倒豆子似的,什么都往外说:“赵哥,你别看师傅嘴这么毒,可别人不知道啊,见到师傅就跟丢了魂儿似的男男女女大有人在!还有专门为了见师傅一掷千金的!”

赵易安看着洛星河这般相貌,倒也不难想象这种情况。洛星河不置可否,神情颇有些得意的看着他,就差没说:外头为了见我一掷千金的人多得是,你看看自己捡了多大便宜!

他要是有尾巴,这会儿肯定都翘得老高了。

赵易安瞧着好笑,心里也纳闷,洛星河这般才貌,又有这么多追求者,为何竟会瞧上自己呢?

八楞这吹嘘还没完:“这种人师傅一概不见的,不止师傅,也有些非要见女医馆里女医的登徒子,那些实在过分的,通常他们见到师傅也就……”

八楞以手作刀,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生动形象道:“咔嚓了。”

赵易安看得出,他面上虽惧怕洛星河的督促和训诫,但心里却是对这个只比他大十岁都不到的师傅非常崇拜的。

也确实如此,洛星河武功高强,医术高超,又是这代的谷主,在这些弟子眼中便是他们的保护伞。即使他手段毒辣,凡事都讲究斩草除根,在常人眼中残酷绝情、任性妄为,但这同样也是他维护神医谷的手段。

自幼坎坷的经历与成长中的遭遇和见闻才造就了如今的洛星河,赵易安虽不敢苟同他的作为,却也知道“不知他人苦,莫劝人大度”的道理,更无力的明白他说的很多“事实”确实会应验。

他不会再以己度人的要求洛星河,洛星河也有他自己处事方式。

这半年的经历让他明白了许多,不再天真愚善。世事难言好坏对错,那些丧命于洛星河手中的登徒子看似罪不至死,但若不严加惩治,就要让那些受骚扰的女医们平白受辱吗?

“上次还有个暗算师傅的。”八楞回忆了一下时间说,“当时就是赵哥救了师傅吧?忍冬师兄说他的骨头都已经化成水了,就是躲躲藏藏的,耽误师傅和师兄找了好久。”

赵易安还没作反应,洛星河却低声道:“就是我回来晚了的那次……”

第52章 沉疴

赵易安略想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当时他突逢这样从未想过的变故,处境恶劣,心绪也低落烦闷,更不认为会与洛星河再见。

而洛星河迟迟归来后,也并没有给他带来片刻的轻松和安宁,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太好的回忆,赵易安光是回想起来,情绪便有些淡了下来。

他不是个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的人,既然现在他们已经重修旧好,那些事便已经翻篇了,他不会总想着不愉快的事,更不会刻意提起。

可他们虽然谁都没有再提过那事,也不代表着曾经的这个坎就完全被填平了,彼此对这个话题的刻意避讳,其实本就代表了未被梳通的心结。

洛星河本是个不屑于为自己辩解的人,他羞于说那些直白的话,表达自己心意的言行也总是拐弯抹角的。

他们这阵子蜜里调油,他便不再能忍受丝毫隔阂,此时难得提到这个话题,他不打算让这事再捂回去,就差八楞去边上的林子里捕猎,将他支开。

好在这些日子下来,八楞眼力见见长,见他们有话要说,放自己去玩,立刻一溜烟儿的就跑得没影了。

洛星河从背后抱住赵易安,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分外不自在的低声解释:“我不是故意晚回来的。”

赵易安想扭头看他,却被他微凉的手掌遮住了眼睛,埋怨道:“不许看,我说话,你听着不就行了?”

赵易安哭笑不得,只听他解释道:“那狗胆包天的东西仗着自己的门派和家室,色欲熏心的暗算我,我受了伤破出重围,然后才遇到了你。”

“我当时受伤未愈,怕他们找我,你会通风报信,才会疑心你,留意你的一举一动。中了淫毒的事也不假……”

他在心里补充:虽然那毒他自己很快就能解了……

赵易安也在他手上写道:你能自己疗伤,何不能解毒?

洛星河抱紧了他,大言不惭道:“但我就是想让你帮我解!”

赵易安想到他最初为了将自己哄骗上床,将那淫毒说得如何如何严重,又是怎样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他这无赖的模样真是分毫未变。也怪自己心软又好骗,又抵不住色相和肉欲的诱惑,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竟真这么半推半就的与他纠缠在了一起。

“你不也很舒服吗?”洛星河道,“后来还总是主动缠着我要。”

赵易安无法反驳,脸上微微发烫,洛星河接着道:“后来那狗胆包天的东西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东躲西藏的,许久未出门。我伤好后,派人盯了一阵子才探得他的行踪,本以为快去快回半个月就能收拾干净,但他死到临头,想方设法躲着我,害我又平白浪费了十多日,才会这么晚回来。”

他说得仿佛那人合该待在原地,乖乖等他索命似的。

“哪想到刚回来就得知你竟有了身孕,又看到你胸口的牙印,以为你移情别恋,所以才会……”他越说声音越低,就像是羞于认错的稚子。

赵易安听得有点疑惑,茫然的问道:我们当时是恋?

洛星河怎么也没想到问题竟出在这上头,顿时气结道:“不然呢!你以为我对谁都那样吗?!”

赵易安越发懵了:可你总说我是,你的狗。

“床上的话你竟还……”洛星河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怒道,“赵易安!我看你不仅是个木匠,还是个榆木脑袋!”

他们村里的夫妻可都不会像他们当时一样天天黏在一处,还总是如胶似漆的缠在一起做那事,更有不少悍妇和懒汉们为了一点琐事,便吵骂得大半个村子都能听到动静!

他在家里对这人有求必应,又将他照顾得妥帖,哪里让他心烦过任何琐事?他竟浑然不觉,完全没往这上头想过吗?!

赵易安反驳:你不说,我怎会知道?

“那你当时以为我是什么?!”

赵易安心道:还能是什么?一头好色的白眼狼呗!

洛星河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答案:“不管是什么,反正你现在总明白了吧?!”

赵易安其实也答不上来,他们两个男人,好像也做不成夫妻吧?

洛星河见他迟疑,恼道:“你怎么这么没有责任心!”

赵易安被他骂得莫名其妙,再次深觉洛星河真是不好伺候。

但要论整件事,他也有错处,他当时若是脾气不这么倔,直接回答洛星河气急败坏的质疑,早些解释清楚状况,或许也不会有后面的这么多事。

为免他再上纲上线,赵易安连忙哄道:我没有别人,一直只有你。

虽然答非所问,但洛星河勉强满意的哼声道:“你敢?”

赵易安挣脱他的手,转身将他拉入怀中,他知道洛星河此时必然别扭的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神色,也不故意逗他。

这种时候他总会觉得洛星河应该确实比自己年纪小些,他摸了摸洛星河的脑袋,在他后背上写道:别乱吃醋。

“我才没有!”洛星河闷声反驳,他靠在赵易安柔软的胸口,耳根都微微发红,“谁知道你竟会自己在身上咬出那样的牙印!”

提到这个,赵易安也感到有些丢人:当时很疼。

“那……”洛星河搂住他的腰,“现在还会疼吗?”

赵易安摇了摇头,又听他声音含糊道:“……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他心绪微动,一时之间五味杂陈,洛星河总是盛气凌人、飞扬跋扈,但他的心其实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硬无情。

他嫉妒心强、占有欲浓烈,还时常会为一些小事自顾自的生闷气。他也会愧疚、会伤心,又爱吃莫名其妙的飞醋,嘴硬得什么都不肯说,却能被自己气得掉眼泪。

这个人,真是……

赵易安的心里又酸又软,手指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这样充满了珍视意味的亲吻,令洛星河惊讶的抬起了头,他眸中的不安尽数褪去,被欣喜和惊愕所替代,直愣愣的看着赵易安,白皙的脸颊因为后知后觉的羞赧逐渐染上桃色,却连遮掩都再顾不得。

往事沉疴,于这一吻之间,烟消云散。

赵易安任由他半靠在自己身上,浅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

第53章 神医谷

他们一路游山玩水,近一个月,才终于抵达了神医谷下的洛水城。

即使早已通过洛星雨知道神医谷的女医也同样不少,女子也可入私塾读书,但亲眼所见之时,赵易安还是难免惊异于洛水城的民风。

他路过了这么多的城镇,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女子如这洛水城里的一般抛头露面,习以为常的外出读书、工作,不由多看了几眼。

洛星河立刻心生不满的拽了拽他的衣领,警告道:“没见过女人?有这么好看吗?!”

赵易安只好无奈的将视线落回他身上,不过说实话,那些女子再娇俏可人,若对上洛星河,总还是少了几分颜色,也难怪他先前大言不惭的以容貌来挤兑洛星雨。

城里人的目光同样也聚焦在洛星河身上,女医们纷纷毫不避讳的与他打招呼,还会拿一旁的八楞打趣。

洛星河都习以为常的应了,倒是赵易安从未见过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子,被她们看得颇为不自在。

八楞终于回到快乐老家,没等洛星河嘱咐,就耗子似的直接窜回了医馆。

他刚进医馆不久,里面便走出来了个背着药箱的少年,他瞧着比八楞岁数大些,见了洛星河连忙道:“谷主。”

他虽叫的是洛星河,眼睛却是乌溜溜的盯着他边上的赵易安看,他生得眉清目秀,神态颇为憨厚,不似八楞那般活泼,像是有点愣神。

洛星河介绍道:“这就是八楞总提的师兄——忍冬。”

赵易安闻言有些惊讶,这一路上,八楞可没少提这个名字,在八楞口中,这名唤“忍冬”的师兄心狠手辣不亚于洛星河,喜好乖僻可怖。赵易安虽不知道他是何般相貌,但怎么也与眼前这个看似憨头憨脑的少年不符。

忍冬细细打量了他一番,问道:“谷主,是他吗?”

洛星河点了点头,忍冬也没说什么,主动跟在洛星河身后一同回去。

路上,洛星河简单说明了赵易安暂时口不能言的事,让忍冬为他解释了一下神医谷的状况。

忍冬虽看着面嫩,但言语间颇为沉稳,与八楞截然不同。

神医谷不仅仅是“谷”,其门派虽立于洛山山腰,背靠平坦宽阔的山谷,医馆却是设在山下的洛水城,附近的几个城镇也皆有设立分馆。

这世道,读书识字的女子终归是少数,行医的便更少了,然男女有别,许多女子身患隐疾,却碍于世俗礼数,不便问诊,不少便如此延误了病情,香消玉殒。

神医谷的开山祖师洛仙姑身为女子,自是明白其中苦楚,她本不姓“洛”,因前朝战乱流落于洛山,便抛弃了过往,以山做姓,扎根于此。

她医术高超,武艺不凡,扶贫济困,救死扶伤。德行闻名遐迩,被百姓尊称为“洛仙姑”,声望极高,便建门立派,创了这神医谷,又下设医馆,分以男女,女医馆专为女子问诊。

她一生无心婚嫁,谷中弟子多是乱世中收留的孤儿,不论男女,皆可识文断字、拜师学艺。驾鹤西去后,这些异于世俗的规矩亦留存下来,延续至今。

另外,神医谷不议朝政,不涉兵革,不入江湖。那代代相传的玉牌虽确是御用,却也是与洛仙姑身世相关的前朝信物了。

每年拜访神医谷求医的人不知凡几,若真要论身份立场、“正邪”之分,将病人分门别派,未免也太束手束脚。人终有生老病死,上门求医的不论是何人,有求于神医谷就须得守洛山的规矩,不得徒生事端。

因孤立于世,又女眷众多,为求自保,神医谷的谷主未必是谷内医术至高之人,却得是武艺高强又手段利落之人。不敬鬼神,不惧生死,方可斩尽腌臜,以绝后患。

洛山上也以奇门遁甲之术设了阵法障眼,非内门子弟无法自行上山寻到神医谷,只会迷失山中。

洛山四季长春,即使已是入冬时分,气候也并不刺骨,神医谷坐落的山谷甚至还有不少丰茂的绿植,全然不似其他地方那般满目荆榛。据说春夏时节,谷中的景致说是人间仙境也毫不为过。

奇诡的阵法、古朴大气的建筑,再配上占山为王的气势与门下的诸多子弟,赵易安这才后知后觉的对洛星河的身份有了几分真实感。

可惜,洛星河还来不及向他炫耀自己,便直接被气得冒烟的长老拽走,他旷工已久,不得不着手处理囤积了近一年的事务。连着一个多月都只有夜里能与赵易安温存片刻,相处的时间倒是还没有之前多。

倒是忍冬受洛星河所托,带着赵易安熟悉了一下环境。谷里弟子不少,热闹得很,他们大多都对赵易安非常好奇,知道了他的身体情况,也不会觉得有多稀奇古怪,毕竟神医谷里接诊过的疑难杂症实在是多得去了。

赵易安过得颇为自在,与忍冬也日渐熟络,闲来无事,还合着他的心意替他新作了个药箱。

忍冬性子再沉稳,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对那新药箱爱不释手,作为回礼还硬是塞了好几本自己珍藏的话本给他看。

赵易安本以为抛弃过往,开始新的生活并不容易,却没想到这一切竟出乎他意料的简单,令他忐忑的心很快就平静安定了下来。即使白日里不常见到洛星河,也能于此安之若素。

洛星雨会定期为他号脉,也会趁洛星河不在向他大倒苦水;一些年纪小的弟子知道他是木匠,也时常缠着他做些玩具,他们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倒是与赵易安身世相仿。

时光匆匆而过,不知何时起,神医谷里竟张灯结彩的布起了红绸,赵易安本以为这是为过年做准备,但仔细一算时日,却觉得似乎有些过早。

他虽纳闷,却也没太放在心上,倒是这阵子洛星河回来后,看他时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令人很是迷惑。

最后还是忍冬看不下去,在他提出要帮忙时,一语道破了其中玄机:“这不是过年的布置,是你们要成亲了,谷主还没有同你说吗?”

赵易安瞪大了眼看着他,愣了半晌才茫然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忍冬不会骗人,但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在他的观念里,可从没有两个男人成亲这回事!

忍冬见状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心道:谷主怎么跟那些话本里的小姐似的,做什么都非得叫人猜心?

他想了想,索性直言道:“你可知,为何我们都知道你是谷主夫人吗?”

这称呼又将赵易安震慑了一下,刚要腹诽洛星河,便听忍冬接着道:“谷主没明说过,他也不必说,因为神医谷里的弟子们一看便知。”

他伸出手,顺着线勾出了赵易安脖颈上戴着的玉牌:“这玉是神医谷代代相传的信物,只有历代谷主或谷主夫人得以执掌。你既然戴着这玉,身份便不言而喻了。”

赵易安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曾经还真情实感的烦恼过这里的人会如何看待他。

洛星河从来没有向别人解释过他们的关系,那些还不懂那么许多的弟子们如果意识到这些,会不会质疑甚至是嫌恶?

但他没想过,原来从最初的最初开始,或许是神医谷中的弟子们看到他的第一眼,他与洛星河关系在他们眼中就完全是透明的,他身上自始至终都明晃晃的挂着这么一块标志性的“身份牌”。

整个神医谷里无人不知他是“谷主夫人”,只有他这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还小心翼翼的试图掩耳盗铃。

他回忆起这些便脸上发烫,羞耻得巴不得地上有个洞让他钻!

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看那玉,脑海中回想起最初洛星河送他时的情景,那甚至根本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

如此贵重之物,他竟就这么随随便便的送给自己,还骗他说是“狗牌”?

原来从这么早之前,洛星河就已经……

忍冬见他惊疑不定的神情,心里对自家谷主还是很有见地的:“他是不是根本没跟你说过这些?”

忍冬见他摇头,心下了然,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道:“谷主总是这样,跟话本里刁蛮任性的小姐似的,见了情郎就羞得话都不会说了。定是送个定情信物还非要恶语相向,偏要人家猜来猜去。”

身为资深话本爱好者,忍冬不敢苟同的评价道:“竟也不嫌麻烦,明明谷主自己也不爱看这样的话本啊?”

他说得实在是一语中的,令赵易安无从反驳。

洛星河披星戴月的归来时,见到桌前摊开的纸笔,便知赵易安有事要说。

他回到谷里后,习武的晨练也不能再落下,又要被长老按着头处理事务,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此时见到赵易安,便放松的粘了上去:“怎么了?”

赵易安提笔,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快过年了?

洛星河疑惑他竟连日子都过糊涂了?不疑有他的答道:“还有些时日呢。”

赵易安又写道:那些布置是为何?

洛星河本想搪塞过去,却对上了他审视的目光,心里顿时明白了他是故意为之,羞恼道:“你是不是明知故问?你不都知道了,还问我!”

这事根本瞒不住,也没要瞒,在谷里早就传开了,也就赵易安不清楚罢了。作为另一个当事人,赵易安对自己被蒙在鼓里很是不满:你没有问过我。

“有什么好问的!”洛星河环着他的手臂更收紧了几分,“这不是应该的吗?”

两个男子成亲怎会是“应该的”?

赵易安迟疑道:我们都是男子,怎能成亲?

“这有何不可?历代谷主中还有女谷主与女子成婚的!”洛星河转念又数落道,“赵易安,你怎么这么没有责任心?”

他的手抚上赵易安微微隆起的腹部,不满道:“肚子都大了,你还不知道要有个名分吗?”

赵易安被他说得脸热,倒是真没想过这个……

见他这般茫然又踟蹰的模样,洛星河当真气不打一处来。知道他在这些事上一贯不开窍,索性捏了一把他的乳肉,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凶道:“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他的手指扯出那块玉,咬着赵易安的耳朵道:“这玉只有我能拿,你都带了这么久了,你当这里还有谁不知道你这‘谷主夫人’的身份吗?”

赵易安耳廓被他咬得发烫,两人紧贴在一起,气息交融,他艰难的提笔质问道:那你当时为何要说是狗牌,还说不值钱?

洛星河不自在的哼声道:“你这么斤斤计较,我若不这么说,你难道会收下?”

合着这还是自己的错处?赵易安都快给他气笑了,若不是他最初那般“欺辱”人的态度,自己哪能被他搅得心烦意乱这么久?

洛星河这张嘴还真是尽会惹人生气,还不如同自己一般当个哑巴算了!

洛星河被他用力一推,只当他是不愿成亲,气急败坏道:“你收都收了,还带了这么许久,现在反悔也没用了!”

他将赵易安逼到墙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手也不老实的摸上他的身子,无赖道:“你来都来了,反悔也不能走!现在谁都知道我们是怎么回事,这亲你不成也得成!”

他将自己说得像是被他糟蹋的黄花闺女一般,可那正“糟蹋”人的爪子可半点不含糊。赵易安想到白日里忍冬的比喻,心中只觉无奈又好笑。

洛星河一直犹犹豫豫的对这些羞于启齿,这才拖到了现在被主动拆穿,他闹了一阵,终归还是脸色微红的低声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赵易安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也能与两情相悦之人成婚,长相厮守,以后都不必再孤身一人。

窗外的红绸随风摇曳,尽管夜色黯淡,却未褪却半分颜色。

那日他带着玉走进当铺,而洛星河却转身入了那月老庙,两人曾经背道而驰,而最终他求来的红线却将彼此重新牵起。

他听得耳畔洛星河磨人的再三逼问,不免忆起儿时由师傅牵入月老庙嬉戏时的见闻。

清风微拂古树上星罗密布的许愿牌,红绸缠绕的单薄木片上承载了浓郁炽热的爱意情缠。而那些千言万语在岁月中几经更替,最终都被揉散汇成了庙门前石碑上复杂而又简单八个字——情真则明,心诚则灵。

【全文完】

=======================================================

作者的话:竟然看完全文的你真是了不得的绅士,如此雷文,属实牛批

本文相关的其他支线与番外繁多,可以在ht或者wb中找

wb:一个耿直的QJF

因为会有雷,所以食用之前也请注意避雷

所有支线与番外皆不影响正文观看,如果没有兴趣,不看也无所谓

此文放飞随便,能同爽的朋友一起爽爽就好,不能爽的反正也别来骂我,开头都避过雷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