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只恐从此无南风
所属系列：纸上谈情：那些恋爱中的理论巨人
只恐从此无南风
纸上谈情：那些恋爱中的理论巨人
我叫什么不重要，叫我「喂」也没问题，但是你不能不知道我老板。
――他现在还因为一个人赤手空拳锤烂了三个狗仔的相机挂在热搜上。
而十分钟前，他成了我男朋友。
1
今天一早，「顾思州当街打狗仔」「顾思州醉酒」「顾思州暴力狂」「男明星疯起来有多可怕」这些与我奖金挂钩的话题就齐刷刷的挂在热搜上。
话题这次真的不要钱地往外冒，热度还一个劲地上升，我猜测是之前顾思州得罪的那个新晋小花在报复他――他当场拒绝和人家炒 cp，原因是嫌人家头发太稀疏，还给人家推送一家植发机构。人家只是想吸血他这个顶流罢了，能有什么坏心眼。
虽然说我正在用自己几十个小号开始为我亲爱的大明星老板洗地，但耐不住他的黑料太多，路人缘一路崩到南非大峡谷。
顶流嘛，流量嘛，你懂嘛？
经纪人李姐疯狂联系公关和相熟的营销号，上次看到李姐这样，还是顾思州被拍到「夜会三猛男在健身房游泳」。
我当时在场，可以证明真的是游泳。但是不知道怎么就传成了观看猛男戏水。
身为男主角顾思州的小助理，没有看好他，也没发现有第四个狗仔藏在暗处，这个锅我摆不脱，此时此刻我的手有些哆嗦。
「温南风！顾思州到底藏哪儿了？」
李姐已经沙哑的怒吼喊的我心跟着手一起颤了起来，赶忙又点开手机查看还停留在二十分钟前的对话框。
― 东南西北风：顾老板，您完美无瑕的手没有受伤吧？您就应该交给我打！
― 东南西北风：受伤了一定要去理赔啊！我给您浑身上下都上了保险的！
那边安静的将我衬托的像是个舔狗。
「李姐，我立刻去他家里找他！」
2
为了避免顾思州躲起来，身为给他送一日三餐下午茶加宵夜的助理，我轻车熟路的摁下了密码。开门的时候脑子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看到他和猛男在厮混。
某种程度也算意料之中。
但是人类的想象有时候是很局限的，特别是我这种写作文都只能干瘪地用那一两条案例来回编的人，从来没想过，有时候人的一个选择，可能会改变人类的认知。
开门后我一眼看到，一条鱼，在那个硕大的、由我定制的鱼缸里。
这里从来没有养过鱼，我还问过为什么要在客厅放一个这么大的缸，顾思州神神秘秘的回答「秘密」。我以为这是风水缸，每次来都偷偷摸摸摸一把希望转运。
没想到真的是秘密。
天大的那种。
3
那个巨大的鱼缸里畅游的一条人鱼……
就是那种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的生物。
虽然我二百多度近视加散光，平常也不戴眼镜，也从模糊的轮廓中清楚地辨认――这条人鱼顶着我老板的头。
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大脑空白的像是没有了褶皱。
顾思州也有些窘迫，上半身趴在鱼缸边缘，一个手臂伸出来对着我站的方向连连摆手：「我平常不在鱼缸里游泳的。不过其实这个鱼缸和泳池也没什么区别。」
我才下意识地用哆嗦的下巴和嗓音发出一丝声音：「我懂，您这种有追求的人，是比较注重运动环境。」
现在是拍马屁的时候吗？
这该死的生理反应！
我眼前可是条鱼啊！就算是帅也不能成精了啊！
换位思考一下，我如果是顾思州，绝对会来个杀人灭口，封锁消息嘛。
万一这件事曝光，我失去的只是生命，他失去的可是光明无限的前途啊！
我没敢再多看，自觉的背对着鱼缸，等到身后有水声响起后又过了好大一会儿，他让我回头我才敢哆哆嗦嗦转过身。
空气安静的只有顾思州头发往下滴水的声音，偶尔伴随几声我的牙齿打颤。等到皮质沙发上的水顺着弧度落在地板上，凝成了一摊水渍，里面隐约倒映出他的脸。
借用杂志的评价：几近完美的五官和轮廓，撑得起任何造型，气质忧郁、疏离感十足，像是深海的一抹蔚蓝。静止的时候就是巧夺天工的雕塑，简直就是为了镜头而诞生的长相。
我脑子里蹦出了一句网上的评价「顾思州帅的不像个人」，没想到是大实话。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顾思州的话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应该知道吗？
这是我不付出生命的代价能知道的吗？
见我不说话，他自顾自地一边擦头发一边说起来：「你不会告诉别人吧？」
「……」
我脑袋里刚萌生出把他是人鱼的秘密天价卖掉，就被发现了？
读心术？
连连摇头，我露出一个招牌狗腿笑：「我绝对不会把您是人鱼的事情说出去的！」
兴许是我表现得太过谄媚，顾思州肉眼可见的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其实我主要是想体验生活，人类很有意思，生活也很有趣。」
我赶忙附和：「理解理解。」
「你真的不会说吗？」
顾思州看着我，又问了一遍，没等我第二次表明态度，就下定了决心似的：「不如……」
「老板饶命！」
「你和我恋爱吧。」
我们两个几乎同时开口，反正我没听清顾思州说了什么，只觉得腿一软，就跪在了沙发前。
水渍顷刻浸透我那八十块钱一条的牛仔裤，凉的我又哆嗦了一下，顺势抱住了顾思州的大腿。
你别说，这鱼尾巴变得腿踹人还挺有劲。
4
我成了顶流的神秘女友。
事情走到这一步，我不得不怀疑我是在做梦了。
我温南风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二十四年，最独特地可能就是我的姓了。
如今要面临：「自己老板不是一般人，他还要和我谈恋爱」这样惊世骇俗的事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走。
不把宣扬这件事被当成神经病，也不再出现在顾思州眼前，从此消失，继续过完我一眼望得到头的下半生。
可惜，即便顾思州不找我，公司也会狂拨了几十个电话过来，质问我到底有没有找到顾思州，并且警告我赶紧滚回公司。
这个月刚开始，还有一个星期发上个月的工资，我如果这样贸然离职，很可能就拿不到这笔钱。
那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我会饿死。
不就是老板要求我谈恋爱吗。
第二天，我战战兢兢地踏进了公司的大门。
5
顾思州没在，只有黑着脸的李姐在等我。
往常我肯定十分紧张，可是我现在只觉得轻松，脸上的笑意难以隐藏的漏了出来。
见状，李姐更不爽了，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高跟鞋发出的响声很是用力，仿佛是在踩我头。
「温南风，我是让你去找顾思州，不是让你也玩失踪！」
「对，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遇见过那种认错无比快的人，会让人无从下手，此时此刻，李姐就是这个情况。
我趁着李姐在组织语言的时候，立刻点题：「所以，我准备辞职，回家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你……我知道你平常挺有分寸的，下次注意。」
要不是在我之前没有人能忍受顾思州超过一个月，半年换了十个助理，这话绝对不会从李姐嘴里说出来。
但，如今台阶就在眼前，此时不下更待何时？
「不，我，我犯了更严重的错误！」
「你不会是……」
李姐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心一横，想着反正顾思州也不在，信口开河起来：「我喜欢上顾思州了！」
为了自己壮胆，说这句话的时候声调都提高了一些。
「我觉得你可能只是欣赏居多。」
「不，就是喜欢！」
「不，你是欣赏。」
「不，我就是喜欢！越相处我越喜欢，我的爱已经要溢出来了！再这样下去，顾思州很危险。」
如果不是闻到香臭味儿一回头看到顾思州端着一碗螺蛳粉站在门口，我其实是想上升到爱的。
6
当事人的到来让我开始不断冒汗，像是一个成了精的水龙头。
顾思州竟然端着螺蛳粉走到了我身边，贴心的伸手擦了擦我滑在下巴上的汗珠。
只是这双手冰冰凉的，像是一个冰块滑过肌肤，我不受控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的鸡皮疙瘩老老实实都消失了下去，因为那一刻我可能死了三秒。
「这东西好臭，你为什么喜欢吃这个？」他说完这句话瞟了李姐一眼，无比云淡风轻，「我们在恋爱。」
7
李姐震惊之后，看我的眼神都变得警惕了许多。
谁能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助理，不仅拿下了顾思州，还没被藏着掖着，你要说她没走歪门邪道，谁信呐？
李姐有些咬牙切齿，又极力压制着怒意：「顾思州，你是不是想被封杀？」
「可以。」
顾思州无所谓的手一摊、肩膀一耸，满脸欠揍的表示根本不在乎。
从三年前出道就成了顶流，至今热度不减，身为公司最粗壮的摇钱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只是句无关痛痒的威胁。
别说这次只是砸了狗仔的相机找了个助理当女友，上次他在片场和男演员打起来，两人都在医院躺了三天的事儿都没能对他有一丢丢的影响。
接下来我被请到了茶水间，顾思州被李姐拖到外面，不知道聊了什么。
说真的我特别希望李姐能打消顾思州这个念头，即便没发现他是特殊种族前，我也没有任何妄想。
他长相是禁欲冷淡型，性格却相反很冲动，做事不计后果，反正总有人跟他收拾烂摊子。而我爱奶狗款，最不能拒绝做事温柔，考虑周全的书生气十足的男性，可以说顾思州从头到脚都完美地避开了我审美点。
应聘成功前我还骂过他丑来着。
如今知道了我更不愿意了，一是因为害怕，二……二也是因为害怕啊！谁遇到这种情况还能给罗列出个一二三四？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我如坐针毡，脑子里想了许多有的没得――比如公司给我一笔钱让我滚远点，或者顾思州给我一笔钱让我保守秘密滚远点？
正在我想着拿到这些钱之后要去干什么的时候，玻璃门推开，李姐脸上的怒气已经消散，对我露出了一个标准的虚假微笑。
她身边的顾思州也露齿一笑。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钱是拿不到了。
8
不知道顾思州说了什么，李姐拿了一沓厚厚的协议放在我面前，第一页上面印着大大的《保密协议》四个字。
「我知道感情这东西，不能强求，但是你也知道思州的身份，保密其实是对你好。」
李姐的话让我如火在烹，可碍于顾思州也在，我也不能说得太明显，万一激怒了他，倒霉的不还是我吗。
思量了一下，我答道：「回头是岸，我还是早日悔过比较好。」
顾思州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淡淡的香水味儿此时混着一丝酸笋味儿钻入我的鼻腔，让我打了个激灵。
偏偏他得寸进尺，手臂自然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看到这一幕，李姐识趣地退了出去，出门前还不忘把门关好。
她真不应该叫李姐，应该改名叫张姐。
我正想着再说什么说辞的时候，顾思州笑着开口：「南风，我就在岸上，你回头也是我。」
9
我推心置腹的发出了疑问：「为什么是我？」
顾思州漫不经心地给了答案：「只有让你爱上我，才不会背叛我！」
「你以后还是少演霸总电视剧吧……」
而且这种话是能说出来的吗？
不要靠近男明星，会变得不幸。
10
不过得到这个答案之后我倒是轻松了不少，这分明就是不谙世事的小人鱼搞不懂人际关系情急之下的脱口而出。
事实也的确如此，自从那天顾思州说完那句充满霸总的言语之后，一切都正常了起来，他正常的出通告，我正常的上班，再没提起我们似乎在恋爱这件事。
我也乐得贯彻不提起就不存在。
还能享受公司对我格外的关注与照顾――往常李姐基本只拿鼻孔看我，最近都面带微笑地和我平视。顾思州的其他助理也对我多了几分客气，俨然有种对嫂子的感觉。
「南风姐，思州哥今天去录《翻炒吧冰箱》，还是您陪着吗？」
同为助理的小咩给我发来一个可爱表情包，一个月前她连我微信都没加。
「不一直都是我吗？」
我这个时候已经和顾思州在去的路上，对小咩这种明知故问有点无语。
看来一眼自己刚打出来的这句话，觉得反问句会给人态度不够好的错觉，思来想去决定高冷一些，打了两个嗯回了过去。
心里感慨难怪顾思州总耍大牌呢，氛围到了啊！
余光看了一眼在我旁边坐着，不紧不慢的撕开了一包鱿鱼丝的顾思州，我大脑迭机了一下：「鱿鱼不是算鱼类吗？你竟然吃鱼？」
他知道我什么意思，慢腾腾的嚼起一条鱿鱼丝，然后嗤之以鼻：「我们只能算生活在同一个地区，要这样说，所有哺乳动物还是你的同类呢。」
「……」
11
《翻炒吧冰箱》就是一群人凑在一起下厨房，当初力邀顾思州当常驻，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
理由很充分：油烟对皮肤不好。
一个月来飞行一次的顾思州也不怎么配合，每次到他炒菜的镜头都是特写――免得手替穿帮。
大家也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谁让期期他上的节目都有话题热搜，数据比往期都好上一大截呢。
到了午饭时间，我连忙送上保温杯。顾思州对水的要求很高，只喝特定的某个牌子，还要加热后放温，绝不喝冷热兑的阴阳水。
之前我也会觉得他在矫情，现在我十分理解，鱼嘛，对水质量要求肯定要高点。
在顾思州喝水的时候，我先拿出加湿器插上放在他面前，又从包中掏出保温饭盒。
「哎呦，洲哥还是这么挑剔，这么贴心的助理，我忍不住又想挖墙脚了。」
同来当这期飞行嘉宾的一个有些过气的歌手在一旁酸溜溜的，顾思州赏了他一个眼神：「你是？」
「……」
过气歌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我赶忙打圆场：「这位是将闻老师，之前还合作过主题曲。」
「《让子弹飞》？」
「那是姜文。」
「《金婚》？」
「那是蒋雯丽……你还看过这个？」
将闻的助理也和我一样卑微的开始打圆场：「思州老师不乱吃东西，是男演员的自我修养吧？」
顾思州慢吞吞地将保温杯放下，总算正眼看了将闻一眼：「不，是挑剔。」
12
狂妄的代价就是在节目播出后，「顾思州参加综艺都有替身」这个词条热度狂飙。
往期的蛛丝马迹都被扒了出来，不过公司对这件事没太大的反应，反正节目组找顾思州就是需要热度。
将闻趁机还发了一首歌，叫《真实》，数据比他不过气前还好。
结果，顾思州转发了，配了两个字。
难听。
这个言论我看的胆战心惊，是路人都不敢发表的评价。
吃瓜群众沸腾了！
连带着一个多月前顾思州 vs 狗仔的旧闻都被翻了出来，顾思州的粉丝则扒出了当初将闻给顾思州主演的电视剧唱主题曲时暗搓搓地内涵评论：有实力不好混，不如我也去整一整，转行演霸道总裁。
其实将闻黑料更多，经不起扒，比如当初录歌我和他对接，他让人就给我塞过房卡来着……
双方粉丝数量悬殊，即便有一大批看不惯顾思州的路人下场，将闻和他的粉丝还是被摁在地上摩擦的毫无还手之力。
一天过去，将闻微博删除，道歉的声明就挂了出来。
公司也顺势澄清了一下顾思州的狗仔门事件。
「我的助理南风被狗仔跟踪拍摄，虽然不知道会被编排成什么发布，但是我发现后选择了非常不可取的解决办法――动手。南风是一个很敬业的助理，也是我出道以来，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同事，我不希望因此影响到她的生活。我在此对我伤害到的人道歉，也希望大家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这段话就挂在顾思州的微博上，还附着一张唬人的律师函。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绿茶的气息，把这些话扔进顾思州老家，以后海就是绿茶味。
我也知道肯定不是他写的，这不是顾思州或者是说公司第一次拉我挡枪了，每次有什么黑料爆出，小倒霉蛋总是我。
上次说夜会三猛男游泳，最后熄火点也是拉我出来声明：这三个男人是小助理的大哥二哥和三哥，甚至还给我 P 了一张全家福。
别人信不信，反正粉丝们十分相信，几万条评论中一片祥和。
顾思州在一条将闻粉丝怒骂洗地、表示将闻是实力派，不稀罕转瞬即逝的流量的评论下回复：没想到你这么懂他，听说将先生住酒店喜欢住 0922，建议直接打车过去找他谈心，车费我可以报销。
热搜上的词条也都成了「顾思州真性情」「狗仔该不该打」「当明星助理有多幸福」「将闻 0922」。
而我忽然想起，那是将闻塞给我房卡的房间号。
13
再次见证了顾思州的热度以及粉丝战斗力，他的各方面费用又涨了。
李姐笑盈盈地把一堆本子递到顾思州面前，汇报了一下现在在接洽的几个代言以及综艺。
「《翻滚吧冰箱》特别满意咱们的热度，又谈常驻的事情呢，台里可以给资源置换。」李姐说着看向我，「南风也帮忙挑一挑。」
「我想休息几天。」
歪倒在沙发上的顾思州懒洋洋的，李姐一顿，答应了。
临走前嘱咐我，别忘了四天后要录的那个综艺。
不是……他休息又不跟我一起，给我说干什么啊？
等李姐走后，顾思州就坐了起来，在剧本里面扒拉了一个，翻了几页就丢到了一旁：「我就知道又是一大堆烂片。」
「那，我走？」
「南风。」顾思州突然靠近，声音愉悦：「好不容易休息，我们去做点恋爱要做的事情吧。」
14
然后，我开车把他带到电影院包了一场他参演男二号的电影――他没驾照。
还是动作灾难片，一部戏下来爆炸次数两位数起步。
不过说句实话，顾思州的演技挺好的。
哪怕是降智霸总剧，再烂的剧本也能刷一波演技，所以才会这么耍大牌还没被封杀。
他兴致勃勃，把一桶爆米花塞到我怀里：「这是我出道以来最喜欢的本子！好久没来电影院了。」
我吃了口爆米花，实在耐不住好奇问他：「那你们平常在海里，都怎么娱乐？」
顾思州好像不太乐意告诉我，也吃了两颗爆米花才回答：「数数海星，遛鱼鱼之类的。」
「遛鱼要拴海草吗？」
一声爆炸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顾思州开始专注的欣赏自己的作品，我专注的吃爆米花――电影院的爆米花真好吃啊！
等电影看到一半，我的爆米花已经见底了，我漫不经心的晃动了一下手中的桶，抬眼正好看到顾思州的戏份。
荧幕里他利索的从车窗翻出，车辆疾驰，他就站在车顶，手持冲锋枪对着旁边的轿车一阵扫射。
屏幕外的他伸出手将我手中快空掉的爆米花桶抽走，把他的那桶塞到了我怀里。
满满的，没吃几颗。
14
吃人嘴软，我连夜给顾思州这部电影写了个五星长评。
第二天他把我叫到了他家。
收拾他的第二个家，那个大鱼缸。
自从昨天聊了一嘴人鱼生活后，我难耐好奇，蹲在鱼缸里擦玻璃的时候追问「人鱼要怎么上厕所？」「人鱼的语言是什么？」「人鱼会洗澡吗？」
顾思州的回答每个都让我匪夷所思「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拉屎。」「人鱼不喜欢沟通，从出生就是独行鱼。」「洗，用海星搓上半身。」
把鱼缸里里外外擦干净，再换好水，给我累得半死。
在我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顾思州突然当着我的面跳进鱼缸里开始畅游，身下穿着鱼尾……鱼尾？
15
我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顾思州此时的下半身，怎么看都是一双腿藏在里面，上次如果不是我太紧张，应该能一眼识破。
想到我的无脑猜测和表现，以及呆瓜一样的问题，复杂的情绪让我半天说不出话。
被我一直盯着，顾思州浮出水面，和那天一样扒在鱼缸边看着我：「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人鱼吧？」
伴随着他开怀的笑，我明白了过来，原来他说的不能说的秘密是：他喜欢在鱼缸里游泳。
这合理吗？
我绝望的建议：「要不然咱多接点烂片，买个带泳池的别墅吧。」
「在那种地方我没有安全感。」
一个翻身欢快的附在水面上的顾思州当场拒绝，「而且我在转型，要开始挑戏了。」
我无语：「你刚上的那一部爱情电视剧 3.4 分，还有水分。」
晚上回去就把五星给改成一星！
16
知道顾思州不是人鱼之后，我莫名心里轻松了许多，面对他总紧绷着的情绪也松懈不少。
在去参加综艺的路上，他靠在我身上大笑：「南风，你真的好傻，在圈里那群人精里待得越久，我越觉得你傻得可爱。」
「这种夸奖我不想要。」我伸手推了一下顾思州的肩膀，没能将他推开，反而让他的脑袋趁机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早知道就不让你知道真相了。」他好看的眼睛笑得眯在一起看着我，「要是没有你，我的生活肯定比拍这些无聊的综艺还乏味。」
说到综艺，我想到李姐的嘱咐，懒得搭理他的调侃，正经起来：「这期综艺莉莉丝会上，李姐说你们的电影要开始宣传了。」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上一个被她黏上的男艺人被追着骂了两年了。」
听到莉莉丝的名字后顾思州总算从身上挪开，眉头皱了起来，拿出手机开始摆弄。
我觉得他是在搜索自己和莉莉丝的名字，其实他们两个之前就合作过一部电视剧，当时就被配对过，他们两个的「利丝州」CP，我还磕过。
明艳大美女和淡漠男明星，谁顶得住啊？
17
顾思州参加这个名叫《跳跃吧老铁》，偏运动类，当初公司是不怎么支持他推掉其他综艺在这里当固定嘉宾的。
但是耐不住顾思州喜欢，毕竟他这张高冷霸总的皮下藏着一个嚣张又散漫的灵魂，需要一个地方稍微能不那么绷着发泄一下。
因为是运动向，大部分时间都在室外，需要在休息时间第一时间送上手中的外套。
余光看到身边莉莉丝的助理已经做了好冲刺的动作，我也赶忙收起了手机，刚刚李姐给我发信息，说顾思州强烈拒绝和莉莉丝炒 CP，让我劝一劝，顺便还劝了劝我，说都是过眼云烟，不必放在心上。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导演「休息一下」就喊了出来，我慢了莉莉丝助理一步，迅速把就外套递到顾思州手上后，拿出旁晒喷雾给他补了一下。
虽然现在是秋天，但毕竟还是室外，他这身冷白皮可是流量密码之一，要好好保护。
余光看到一旁的莉莉丝更夸张，遮阳伞都在头上撑了起来。我拿出上次没放出去的加湿器举在手中对着顾思州的脸摁下了开机。
开玩笑！我们粉丝可比她多三百多万呢，能不比她大牌？
莉莉丝一伸手，身边的助理递上一瓶矿泉水。
我马上掏出了顾思州专用的保温杯送到他嘴边，都不用他伸手，只需要张嘴就够了。
耍大牌，我顾哥就没怂过。
「思州，你助理也太贴心了吧？」莉莉丝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难怪你愿意为了他打狗仔呢。」
「我不会为了一个助理打狗仔。」
顾思州脖子动了动，喝了口水，莉莉丝一挑眉，一副了然的神情：「你们公司的公关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咽下水的顾思州把喝水都懒得动弹的手扬起搭上我肩膀：「但南风是我女朋友。」
10
周围不少工作人员就在竖着耳朵听我们这边的动静，只有我，身为一个瓜，觉得风雨欲来。
顾思州原本长相和气质就属于生人勿进的风格，但他绝对是一匹不羁的野马，再加上他耍大牌的名声在外，三天两头动手导致挂在热搜上，圈内不少人都秉持着「不招惹疯批」的态度和他相处。
所以莉莉丝即便被扫了面子，也保持着女明星的优雅，嘴角一勾：「真幸福。」
听起来真情实感，要不是她转身时瞥我的那一下，仿佛看到了什么滑稽又荒诞的东西，可能我都要相信了。
18
接下来的拍摄莉莉丝脸色都不太好，顾思州更干脆，对莉莉丝挂上了冷漠面具。
但是我相信，节目播出后他们之间的互动会是甜蜜暴击。
不过出于好心，今天拍摄结束的时候我苦口婆心地劝顾思州明天表现一下：「你们要炒 cp 的，多少给后期留点活路吧。」
顾思州看着我，一本正经：「我怕你误会。」
「我知道你不想和她捆绑，对外拿我挡枪就算了，私下可以出戏了。」我压低声音，认命地叹了口气，「我现在不算违约吧？李姐不会让我赔钱吧？」
「你那个合同我没给李姐，我说你没签。而且那违约金我也赔得起。」
看着顾思州漫不经心摆弄他那已经到下巴的长发，我突然有些同情李姐，这么多人听到这件事、拒绝和莉莉丝捆绑、还得罪了莉莉丝，这收拾不完的烂摊子啊！
忍不住我有些感叹：「顾哥，你还真是没有一丁点男明星的自我修养。」
「我为公司赚那么多钱，公司强迫我参加综艺、接烂本子，现在连我的感情生活都要插手。」顾思州将两根食指交错，比成一个叉，「我不仅仅是没有男明星的自我修养，对待吸血的资本，我是没有修养。」
他又拽又洒脱，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人类，真正的人到了这个年纪，不都一个瞻前顾后，谨谨慎慎，向生活低头吗？
19
莉莉丝没参加第二天的拍摄，说是生病，顾思州这次的狂言也没被曝光，不知道公司费了多大的劲。
后来在一个颁奖典礼两人在后台见面，互相把对方当作空气，但两人的 CP 却还是炒起来了。
在跨年那天，两人的电影上映，「利丝州」稳稳地挂在热搜上。
公司为了支持，包场请全部员工看。我坐在位置上看着荧幕中顾思州在莉莉丝的脸上落下一个吻，吻走那颗形状完美的眼泪，手里的爆米花好像没有上次甜了。
电影结束后我还沉浸在莉莉丝和顾思州告别时，松开他的手所留下的那句话：「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害怕一个人。而我恰巧愿意依附在你身上，当作你的一个装饰，点缀你不属于我的人生。」
等到顾思州站在荧幕前说话，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他挤过我身边的同事，抓住我还垂在爆米花桶的手腕，我才猛然抬起头。
即便是居高临下的角度，都完美的遥不可及。
20
「南风，是不是还挺好看的？」坐在车上，顾思州表现地有些兴奋，「去我家。」
司机一脚踩下油门，我由衷地点了点头。
一直等到了顾思州家门口，他还在亢奋：「感觉这次能冲奖了！我顾思州挑本子的眼光果然独到！」
等到门打开，看着被礼物盒堆满的沙发，我平静的内心才算有了一丝波动。
这场景我熟，刚刚那部电影里男主就是这样给女主惊喜里。
盒子里是两人相处的甜蜜点点滴滴，而这些盒子里，是我一般只在广告里见过的奢侈品。
「这是我上次拍杂志封面，看到一个员工在背，觉得特别适合你！」「这个手表我有一块一样的，女士表定制花了差不多一年。」「看！为了方便你以后带我兜风，你应该比较喜欢法拉利吧？」
「给我？」
「他们都知道你在跟我恋爱，总要提升一下生活品质吧？不然到时候又要有新的黑料传出去，说我吝啬。」
顾思州难得有了一次危机意识，却让我觉得透不过气：「没有人都知道，而且这恋爱游戏还没玩结束吗？」
21
我自始至终都没将自己在顾思州身边的定位放在女朋友上，之前是小助理，现在至多是个，知道了一个无伤大雅秘密的小助理。
顾思州的情绪瞬间低落，望着我：「我表现的不够认真吗？」
身为一个养尊处优、忙到睡觉时间平均只有四个小时的明星，顾思州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叫我来家里擦鱼缸和靠在我身上窝在这个沙发上看电视；冒险外出和我去过三次电影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维护我。
够了，已经够了。
可我只是个普通人。
这些放在顾思州身上条条足以写入言情小说的桥段，我没有任何感觉，甚至不如有人陪我一起走过长长的夜路让我心动。
甚至我无时无刻不觉担心自己变成一个笑话。
甚至，我觉得自己或许一开始就是一个被消遣的玩物。
「你有很多选择，上周就有八个富婆想约你吃饭，圈内每天都有无数橄榄枝对你抛过来。如果是担心我说出去你的秘密，放心吧，《保密协议》那串零我赔不起。」
「我不缺钱，我也不缺流量，我顾思州从来不需要锦上添花。」
「那为什么是我？」
面对我这句疑问，顾思州缄默了一下，可能他都没有答案。
但很快他就再次开口，还将声调提高了不少：「你一直在照顾我，了解我所有习惯爱好，这两年来从我睁开眼睛到睡觉，都是你陪在我身边。最重要的是，你不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一直在为了我付出。」
这没逻辑的话，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些都只是我的工作，是我拿了工作应该做的，只是我从顾思州身上得到的太少，不似其他人那么明目张胆的，那么贪得无厌，以至于少到被他忽视。
见我不说话，顾思州的脾气上来，直接脸就垮了下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我甚至更努力在学习，为什么他们的真心就没有被怀疑过？」
「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害怕一个人。而我恰巧愿意依附在你身上，当作你的一个装饰，点缀你不属于我的人生。」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顾思州将手中的车钥匙丢在鱼缸之中。
随着钥匙沉底，顾思州说：「温南风，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和你共度此时此刻。」
22
我再次辞职了，这次没被强烈挽留，而是被放了带薪长假。
顾思州和莉莉丝的 cp 轰轰烈烈的炒了起来，甚至有帖子言之凿凿地说在电影院看到两人一起在买爆米花。
两人合作的电影第一天票房就破了亿，公司召集庆功宴，甚至还邀请了已经休假快一个月的我。
窝在沙发上看着微博，第八百次搜了顾思州的名字，正好他二十秒前刚更新了条微博。
是张他和莉莉丝亲密并肩而立的海报，中间容不下第二个人。
不出意外，一刷新就已经上了热搜，紧接着，就是「顾思州和莉莉丝公布恋情」的词条。
又服务器瘫痪的一天。
而我在等到服务器修好才看到莉莉丝的微博――她拿着那天综艺上我给顾思州送水的保温杯，配文：果然，更好喝一些。
手腕上，是那天顾思州说需要定制一年的腕表。
躺了太久，我脑袋昏昏沉沉的，想不明白，如果这个表一开始就送给我，为什么他要一年前就开始定制。
我和他之间，从开始到结束，不过 168 天。
我鼻子一酸，像是一颗心被泡的发胀。
是的，我承认了，我对他心动了。
即便他没做什么，即便他对我并不是喜欢而是习惯，但王子只需要一个眼神，丑小鸭就会忍不住交付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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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慰自己和顾思州的粉丝差不多，算得上单方面失恋，在粉丝们哀号的言论里寻找慰藉。
在我休假满一个月的那天，我在线上又委婉地表示自己要辞职，这次李姐迅速地回了一个好字。
办理离职手续的时候没见到顾思州，李姐好几次欲言又止，在我临走前叫了我一声。
「南风，思州那天和狗仔动手，是因为拍到了你单独近他家的正面。和将闻闹得那么难堪，也是因为他在圈内到处乱说……说他睡过顾思州的助理。至于跟莉莉丝，他说过不想捆绑，要为你的感受负责，现在也都是公司安排的。」
我知道李姐是担心我出门之后诋毁顾思州，挤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李姐，我和顾思州真的没什么，我也没有能造谣的资本。」
「当初你来面试，就是思州安排的，我知道你和思州的关系。这两年思州帮过你不少。」李姐顿了顿，「公司会打一笔钱给你。」
其实我想问一问顾思州安排了什么，我和顾思州什么关系，他又帮过我什么。
但是疲惫席卷而来，我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吐出一个：「不用。」
我不想最后，用钱来结束这段，宛如浮萍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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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流就是，即便你有意避开，他也无处不在。
冷不丁的某个软件的开屏就是顾思州的艺术照，随便刷一刷，都有可能突然冒出一张他的帅脸。
就连他直播都要专门给我推送一下！
我恨大数据。
实在没忍住我还点了进去。
我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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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的顾思州身穿深蓝色绸缎西装外套，露在外面的锁骨在晃眼的灯光下，隔着屏幕都闪到了网友们。
一洲春水：哥哥的白皮比白炽灯还耀眼啊！！！！！
拿来把你：这锁骨我能在里面游泳！
唯爱莉丝：不愧我我家姐姐看上的男人。
主持人也很懂，知道顾思州和莉莉丝之间热度更高，提问屡屡往这边靠。
主持人：「其实我想问一下，思州老师在爱情中的状态是什么？」
顾思州：「笨拙。」
主持人一挑眉：「好罕见的形容，应该是因为太喜欢了才会这样吧？」
顾思州往身后的椅子上考了一下：「我不清楚爱情要到底是什么，我以为和对方待在一起很舒服，两人的生活、工作都共享，不会一味地只想从对方身上得到，就算的上是爱情。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我也不明白，爱情到底要怎么表达，因为它只是一个虚无的存在，我们看不到它的形状，不清楚它的颜色。我只能去学习，如何把看不到的东西去具象化。在过去的一段时间，我学到把自己抽时间给对方一点陪伴，学到说几句无关痛痒的情话，还学到接受……接受自己并不能理所应当的享受刚刚我所说的红利，想得到平等，就要先付出同样的东西，如果不，那就肯定无法得到。」
主持人只想往八卦靠拢，估计没怎么听明白顾思州这一长段像是文艺片旁白的话，笑嘻嘻的开始继续暖场：「真是深刻啊！现在和你的那个她，是正在甜蜜期才会有这么多感悟吧？」
「连对人好都要学习，只学习了一点皮毛就沾沾自喜还要卖弄的人，会甜蜜吗？」
「呃……其实，闹矛盾也正常，我和我老婆也总吵架，我们再聊回你马上要上的电视剧。在这部电视剧里，你演一个有心理障碍的角色，极度怕太阳，那在现实里你有什么恐惧的事情吗？」
「只恐从此无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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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体验了一把当顶流的感觉。
――一晚上，我被狂骂了几万条。
有顾思州的粉丝，有莉莉丝的粉丝，有无处发泄跟风的路人。
顾思州更惨，热搜上放眼望去，全是他的名字。
有一半和我有关系。
顾思州的几个大粉连夜脱粉，莉莉丝的粉丝扬言要他滚出娱乐圈，偏偏他脾气上来，非要回应，还挑了工作日的早上八点。
「我从来没有和南风以外的女士有过任何关系或者私下有什么联系，在和南风自认为在一起后，也没有在任何场合自称单身。也请以后不要再趁着别人不在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拍照。」
然后，他就被公司拿走了账号，删除了微博，顺便一组违约警告。
我怎么知道的呢……
他就躺在我的沙发上念公司给他发来的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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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他就来敲开我的门，来了一个不怎么诚挚的道歉，并且顺便保证他会顺利解决。
而后，一双眼睛望着我，问：「我能吃个饭吗？」
结果吃完早饭吃午饭，现在还要吃晚饭。
两天前我就被骂的干脆关了手机，这个时候也不敢点外卖或者出门，搞不好我的名字就会从娱乐板块登上新闻头条。
我望着空空荡荡的冰箱，转头看了一眼在沙发上摊着的顾思州。
被我一看，顾思州抱紧了怀中的抱枕：「你家真温馨，沙发真舒服！我想……」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摆在你的大鱼缸里，你在里面下次游累了，直接就躺着休息就可以了。」
「我好歹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天之骄子，你就不能对我……」
「不能。」我再次打断他，「我已经不是你的舔狗助理了，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曾经压迫与欺骗我的过气明星。」
「过气？」
顾思州的五官肉眼可见的狰狞起来，想必从他出道就没有听到过这个字眼。
「以你一个月一小作，三个月一大作的速度，现在才被封杀已经算运气好了。」我关上冰箱门，走到顾思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些唏嘘，「你这么拉跨，要是真的被封杀了，可能就只能饿死了。」
「我还能回去继承家产。」顾思州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李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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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也还是公司妥协。
听李姐的意思，有三个原因，顾思州和莉莉丝的电影提名了影帝，公司不能失去这个前途无限的一哥；他们买通了莉莉丝的助理，扬言有不少料，明码标价，莉莉丝不敢再闹腾；背后有人施压，好像是他父母。
看来继承家产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
顾思州并没有对公司这个决定感恩戴德，甚至还有些辞职未遂的沮丧：「公司真的不考虑一下让我退圈吗？以我一个月一小作，三个月一大作的速度，现在还封杀已经算运气好了。」
「思州，当初你闹退圈，公司费了那么大力气帮你找到南风。这些年你要转型就转型，说闹事就闹事，那次公司没由着你？」
李姐还说了许多苦口婆心的话，但我满脑子都是她的那句，公司废了那么大力气帮他找到我。
又想起我离职那天李姐的话，内心的困惑愈发的大，那句「只恐从此无南风」，也跟着冒了出来，让我的好像有蚂蚁在爬来爬去似的。
可我不问，顾思州也不说，挂了电话就抱着手机时不时皱一下眉。
「顾思州。」我拿着手机，摁下开机，给他看源源不断进来的新消息，「我为了你现在还在挨骂，你不愧疚吗？」
「嗯，我负责。」
顾思州说着就来拿我的手机：「现在就帮你都骂回去！」
「不，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立刻把手缩了回去，「我到底是怎么当上你助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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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州从口袋中拿出一根细细的彩绳，上面挂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石头。
看起来像是早有准备。
某些记忆平常好像被遗忘地干干净净，但只需要一点提示，就会顷刻席卷而来。
我其实是个孤儿，不同于其他被丢在孤儿院的小孩子，我因为身体很健康，所以也很快被领养。隔壁总病恹恹的小男孩当时抱着我痛哭，因为除了我没人愿意推着在轮椅上的他一起玩。
其实我当初也有私心，他吃得少，每次我都能从他嘴里抠出来点余粮……
我当时就拿出这块捡来当作装饰品、穿了彩绳有洞的石头，煞有其事地告诉他，这就是我们的信物，等以后我发达了，他来投奔我。
后来领养我的夫妻怀孕，我又被送了回去，那个男孩已经被领养走了。
开始我还惦记这件事，后来又经历了被领养、被退货，反反复复几次，我没有了任何想法，只有一个念头――凭借自己，彻底离开。
然后到如今，还没能发达。
顾思州比我长情，一直在找我，直到两年前，他闹着退圈，公司在茫茫人海中，捞到了我的消息。
「那你……你没说过。」
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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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你的问题我我想了很久，现在可以回答了。没有为什么，从两年再前见到你，我就决定，只能是你。」
顾思州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灌到我的耳朵：「我想说过，但是我听你入职第一天和李姐疯狂否认自己在孤儿院待过，我就没有提过，我觉得我能让你真正去选择我一次，不是同情。」
「我不想因为冲动，或者执念，去决定一段感情。但是，我已经铺垫了这么久，足以去证明一个答案。我只是没想好怎么开口，直到……」
「直到你误会，我也等不及了，觉得我有机会和你先在一起。」
「我没有想过，让事情越来越糟糕，我好像现在也说得乱七八糟。」
「南风，我能来投奔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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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平静。
一直翻来覆去到半夜，忍不住拿出手机刷一刷，平复一下心情，就看到还在疯狂上涨的私信。
骂人是不需要休息吗？
忍不住点开，却发现竟然是一些安慰鼓励的话。
我才看到，顾思州被披露其实没有营销的那么光鲜亮丽，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公子哥，而是一个被领养的孤儿，顺带我也被扒得干干净净。
顾思州完全可以冷处理，但是他回应了，看时间应该就是下午抱着手机摁的时候。
「很抱歉没有把这件事交代清楚，我现在家庭称得上幸福，所以我一直不觉得我和别的孩子有什么区别，需要特别交代一下这方面的背景。大家骂我的言论我几乎都看了，我都接受，但大家骂南风的言论，她没道理接受。她不是公众人物，唯一的过错就是结识了冲动又自负的我，我恳请大家，停止对一个并不享受舆论红利、没有把生活典当的女孩实施暴力。我不知道再次回应到底是好是坏，我最近都很迷茫，我希望下次再发声，我寻找到答案。」
我突然很想和顾思州说说话，告诉他，这件事其实不需要他一个人来承担，去背负。
所以我光着脚，打开卧室的门，看到沙发上亮着的屏幕。
顾思州和我对视的时候，眉梢一挑：「我是不会走的！」
「其实你可以不这样去表明态度。」
为什么要一次次这样明目张胆地把我放在明处呢？
比起我现在承受的，顾思州才是压力更大的那个吧。
好端端的家庭要被扒光猜测，好端端的前途可能要蒙尘，明明只需要私下把我藏起来就可以一切都好。
「因为这是我能给你最直白的证明，不过可能这方面真的是没什么天赋，有些……搞砸。」
顾思州的话让我觉得浑身发烫，似乎有什么东西，终于突破所谓的「自知之明」在内心破茧。
「顾思州，欢迎你来投奔我。」
（完）
□ 韩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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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别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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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谈情：那些恋爱中的理论巨人
韩安逸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