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 浅色 自动

10一往情深

所属系列:整个夏天,想和你环游世界

京圈太子爷的白月光是我,替身也是我。

原因无他,他妈和他,给的都太多。

后来,身份暴露,太子爷把我抵在墙角,咬牙切齿:

“盛意,你挺会演的啊。”

而后,又变得委屈:“那么想要钱,干嘛不嫁给我?我有的是钱。”

(情感障碍小财迷女主 VS 一往情深京圈太子爷)

1

半夜两点,沈既白打电话让我去酒吧接他。

我看了眼时间:“你叫个代驾吧。”

对面说:“十万。”

我瞌睡虫瞬间跑了,“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满脸笑意:“好嘞,您稍等。”

我迅速爬起来,换上替身专用小白裙,拎着小包“哒哒”赶去酒吧。

酒吧里纸醉金迷,我这一身显得我特“唯一纯白的茉莉花”,所以推开包间门的时候,里面人看我的眼神都直了。

沈既白坐在主位,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矜贵的眉眼染上淡淡的绯色,眼神却凉薄如水,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我露出温婉的笑,迈着端庄的步伐,来到沈既白身旁。

我轻轻拉住他的手:“回家了。”

不料沈既白一用力,将我拉进他的怀里,周围的人立即哄叫出声:

“亲一个亲一个!”

我手抵在沈既白胸前,有些紧张。

他虽把我当替身,可从没做过出格的事,平时也就陪他吃吃饭逛逛街,连牵手都没有,更别提亲亲了。

今晚这般亲密的拥抱,还是头一回。

在周围一声又一声的呼喊下,沈既白微微低头,凑近我的耳边,低沉道:

“你还是要钱的时候更像她。”

哦,我懂了。

我摊开手心:“亲一下十万。”

周围人一下愣住了。

气氛安静下来。

沈既白凝视着我,轻笑出声,修长的手勾过桌上的手机。

下一秒,五十万到账。

我还在感慨这钱赚得太容易,良心难安,要不勉强让沈既白亲一下的时候。

他松开了我,散漫地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很快,包间里只剩下我和他。

沈既白开了一瓶酒,给我倒了一杯:“陪我喝点。”

“哦。”我乖乖拿起杯子,但没喝。

我不喜欢喝酒,

不喜欢大脑被酒精麻痹的感觉。

可沈既白很喜欢。

满满一杯酒被他一口干完,些许酒液从他嘴角流出,没入脖颈。

沈既白重新将酒倒满:“林意。”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他扭头看我,我才后知后觉。

“啊?”

忘了在他这里,我叫林意了。

“你不喝吗?”沈既白并没有起疑。

我摇头:“不会喝。”

他突然笑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怀念:“和她还挺像,她说她不会喝,不喜欢大脑被酒精麻痹的感觉。”

我没说话,心里发虚。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我很想她……”

沈既白声音有些哑。

他又灌了好几杯,我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

看着酒瓶空了一个又一个,我担心沈既白肚子被撑爆,伸手夺过了他手里的酒瓶:

“该回家了。”

他抬头看我,眼神有些恍惚:“盛意,是你吗?”

他喝多了,脸颊微红,微醺的眼神在这迷离的灯光下,无比勾人。

沈既白拉住我的手,踉踉跄跄站起来,带着小心翼翼:

“盛意,你回来了吗?”

他眼里一片醉意,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就在我想拉着他出去的时候,他突然捧住我的脸,带着酒味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2

我瞪大了眼睛,唇上柔软的触感让我忘了反应。

等我想挣脱时,沈既白已经紧紧抱住我。

这个吻,相当粗暴,长达十分钟。

我快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我,脑袋软软地靠在我肩膀上:

“盛意,你没良心,我等你那么久,你怎么才回来?”

此刻,沈既白委屈得像我养的那只金毛。

我像摸金毛那样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不早了,我们回家。”

“好,回家。”

沈既白任由我拉着,乖乖出来,上车,然后打死不松手。

我苦口婆心:“我一只手没办法开车。”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

最后无奈之下,我只能随他去了。

我开得很慢,毕竟一只手,害怕。

突然,沈既白拽了拽我的手臂:“那边。”

他指了另一个路口。

“这边才

是你家。”我没听。

他执拗地指着那边:“那边才是我家。”

眼看着我就要超过,沈既白急得伸手扒拉我的方向盘。

我一个没忍住:“不是你有病吧?”

沈既白乖了,头也耷拉下来了,连声音都委委屈屈:“那边才是我们家。”

他指的那个方向……是以前我和他同居的地方。

鬼使神差地,我拐了过去。

沈既白立马高兴了,眼睛都亮了。

到达以前那个出租屋,他摸出钥匙开门,拉着我进去,径直去床上躺下,八爪鱼一般将我紧紧抱住。

“还没换衣服。”我无语。

沈既白收了收手臂:“没关系,我不嫌。”

不是,我嫌啊!

可沈既白已经拱啊拱,在我肩窝处睡着了。

算了算了,他有钱他是大爷。

我本来也是大半夜爬起来的,眼下也开始犯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睡了。

第二天,刺眼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我不舒服地想翻个身,却发现翻不动。

迷茫地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屋子,思绪一点点回笼。

哦,我昨晚跟沈既白回到我们以前那个出租房了,我俩还躺一起睡了一宿。

我扭头看向旁边的沈既白,他眉头皱着,看起来不太好,梦里还在喊我的名字:

“盛意,别走……”

我是盛意。

我有情感障碍,刚检查出来的时候我不信邪,随便找了个人谈恋爱。

那个人就是沈既白。

那个时候他被沈家丢出来历练,不给任何身份背景。

我觉得那张脸很好看,开始疯狂追他。

我们同居三年后,他妈知道了,给了我五千万让我离开他。

在五千万和沈既白之间,我毅然决然选择了五千万。

我走了,又没完全走。

只是从沈既白的生活中消失了。

后来我想去旅游,却没想到正好在机场遇到沈既白,他二话不说拉住我,给我五千万让我当替身。

五千万……我没法拒绝。

于是我又回到了他身边,只不过换了个温婉小白花的人设,一待就是两年。

这两年他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过分的要求。

他真的是,很纯情啊。

正想着,沈既白睁开了眼。

我立马换了一副

表情,欲言又止,泫然欲泣。

沈既白弹坐起来,先是检查自己,然后检查我,然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对不起盛意。”

我委委屈屈坐起来抹眼泪:“你昨晚亲我了。”

沈既白一愣,努力回忆,然后懊恼至极:

“抱歉,我一时没忍住,把你当成了盛意。你说吧,要什么补偿?”

我立马说:“你亲了我十分钟,一分钟十万,总共一百万!”

说完,我怕自己太明显,又做了个羞涩的表情。

沈既白无奈扶额,然后给我转了一百万。

我把他伺候妥帖后,目送他离开,就差摇着小手帕娇滴滴喊一句“客官儿再来啊”。

看不见沈既白后,我转身到路口想打车回去,迎面遇上了……房东阿姨。

“盛意?”

房东阿姨快步走近:“还真是你啊,你好久没回来了。”

我急忙反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盛意。”

房东阿姨眼睛一瞪:“认错人?怎么可能,我眼睛毒着呢。”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没有朋友,房东阿姨是第一个对我释放善意的人。

可眼下,我怕沈既白发现我的身份,不敢说太多,又不好扭头就走。

“哎呀你和小沈是不是分手了?他多好一个人啊,长得又俊,又有钱,还那么爱你。你不知道,这两年他一直住这儿,说等你回来。”

“哎你看,他回来了。”

房东阿姨指着我身后。

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假模假样地说:“阿姨,我真的不是盛意,只是凑巧和她长得像而已。”

“林意,我先送你回去。”身后传来沈既白的声音。

房东阿姨愣了一下:“你怎么可能不是盛意?我不可能认错人的,我记得盛意肩膀头子……”

说着,房东阿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开我的领子。

“呐呐呐,你这小妮儿,咋还骗人呢?”

我左边肩膀上有块疤,小时候被人用烟头烫的,当时没有及时处理,导致后面疤痕增生,长成了凸起的疤痕。

很难看。

我心里一紧,急忙拉上衣服。

可另一只手更快,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很大,带着些微的颤抖:

“林意,你怎么解释?”

3

我淡定地掏出

身份证,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林意”两个字。

“一个人拥有两个身份证是违法的,所以你们真的认错了。”

谁料他直接抽走我的身份证,抚上了我肩头的疤痕,声音喑哑:“身份证可以换,但这个疤,你怎么解释?”

“我们同居那么久,你身上的痕迹我一清二楚。”

这倒让我无话可说。

我当了两年的替身,没被发现,完全是因为沈既白要为以前的我守身如玉,压根不会碰我。

他很礼貌,只会在控制不住特别想我的时候才会打电话找我这个替身,但也只是让我换以前的衣服,坐着给他看。

我有时候不太懂,他为什么那么爱我?

我值得吗?

谈恋爱那三年,他应该感觉出来我不爱他。

“你说啊?”沈既白追问。

他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于是,我使出了杀手锏。

我眉眼低垂,委委屈屈:“我说了我不是,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昨晚亲我,已经很对不起盛意了,你现在还把我认作她,看来你也没有那么爱她。”

按住我肩膀的那只手突然用力,有些疼。

沈既白发了狠地说:“是不是,让我看看就知道了。”

他拽着我就往车上走,大有当场验货的意思。

我心下一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毕竟以前只要我拿出杀手锏,他就会乖乖就范,不再追问我是谁。

可这次,沈既白动真格了。

他把我塞进车里,大有下一秒就要扒我衣服的架势。

我想,要不算了,认出来就认出来吧,大不了我把钱还给他。

虽然很心疼,但没办法。

我做好被扒衣服的准备,可沈既白不动了。

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暴着青筋,浑身紧绷着,扭头看我时眼睛猩红: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别等我查出真相,不然你就完了!”

他咬牙切齿,我仿佛看到了被识破后的场景。

大卸八块,拆吞入腹……

其实,以沈既白京圈太子爷的身份,要想查我,轻而易举。

但他没有查到,只能说是有人比他还强势,暗中阻止了他。

一想到曾经他妈妈的所作所为,我就非常坚定地摇头:

“我不是盛意,真的不是。”

我想,我又得

考虑离开了。

沈既白浑身一松,像只瘪了气的气球,眼神破碎,好似在控诉我为什么不承认。

破天荒地,我心里竟有一点难受。

沈既白低头靠在方向盘上,颓靡开口:“你下车吧。”

难受仅一瞬,得了特赦,我忙不迭地下车跑了。

回家后,我心情不太好。

看着卡里的余额,都没有感到特别高兴和安心。

我害怕,害怕沈既白妈妈会再次出现,怕她身后跟着那个男人。

虽然,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4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破天荒地做了个梦。

梦里,狭小的屋子,殴打和辱骂,破碎的眼神和温热的血。

惊醒后,我再睡不着了。

我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以前的事。

当初和沈既白分手后,他妈妈怕我贼心不死,暗地里通知了那个男人,法律意义上的,我爸。

她向他透露了我有五千万,于是那个男人想尽一切办法要带我回去,独占这五千万。

我肯定是不愿意回去,争执间,那个男人被路过的货车撞死了,我本来不想管,但听到他的房子要拆迁……

不管那是不可能的。

房子是我妈的,拆迁款必须是我的!

可不能便宜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

那个男人是入赘的,所以我跟着我妈姓,可当我外公外婆都去世后,他就暴露了本来的丑恶面目。

嗜赌,酗酒,家暴,凌虐。

直到后来我妈被意外打死,他进去待了几年。

当时想拿拆迁款就得证明我和那个男人有血缘关系,所以我去做了亲子鉴定,暂时把身份证上的名字改成了林意。

草草办完丧事,拿了钱后,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因为我又开始做噩梦了。

后来好一点了,我便想去旅游散散心,没想到在机场遇到了沈既白。

我当时是用林意的身份证买的机票,加上我矢口否认,他暂时相信了我不是盛意,然后出钱让我当替身。

我当时被钱迷了心窍,就答应了。

哎……

睡不着,我又开始看去外地的机票。

打开手机才发现,有一条沈既白的未读,是昨晚十一点发的,但我昨天睡得早。

【林意,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机会?坦白的机会?

NO,他妈我惹不起,豪门阔太我不配。

我正准备抢机票,但很快又想,还是先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毕竟刚才又做噩梦了。

万一去外地后噩梦缠身……

那时再回来是不可能的,我一走沈既白肯定发现,他好骗,他妈可不好惹。

我早去早回,沈既白应该不会发现什么。

打定主意,我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医院。

轻车熟路地去找艾烟,然后发现,里面坐着一个我很熟悉的身影。

沈既白他妈!

她怎么在这儿?

第一反应是,我暴露了,他妈来逮我了。

我扭头就跑。

找个安全的角落躲着后,疯狂抢机票。

机票还没抢到,面前先多出了一道阴影,我颤巍巍抬头。

只见沈既白逆着光站在我面前。

“你在这儿干什么?”他声音如常。

他发现了?

他没发现?

还是他陪他妈来的?

恨呐!

昨晚犹豫什么?

我磕磕巴巴地说:“我……痛经,来开点药。”

“妇科在三楼,这里是六楼。”

“我走错了,走错了。”

我心虚地往外走,却在经过沈既白时突然被他抓住手臂,一把按在墙上。

表面维持的平静打破,露出底下汹涌澎湃的炽热。

“盛意,你挺会演啊。”他咬牙切齿,“自己给自己当替身的感觉怎么样?”

5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被识破了,死定了。

“我……把钱还给你呗。”

呜呜呜,肉疼。

可下一秒,沈既白脑袋委委屈屈靠过来:“那么想要钱,干嘛不嫁给我?我有的是钱。”

“啊这……请不要那么恋爱脑。”

我都看不下去了,堂堂太子爷不做事业批,当什么恋爱脑。

然而,沈既白全然不顾。

“盛意,我都知道了。”他伸手按住我的胸口,“你这里有病。”

“……”

我怎么感觉他在骂我。

“嫁给我,我有很多钱。”沈既白眼神炽热地看着我。

说实话,很突然,并且我不想当豪门阔太,他妈一看就是恶婆婆。

我不知道该说啥的时候,身后响起脚步声:

“既白,这位小姐是?”

沈既白他妈!

老巫婆!

我揪住沈既白衣服,脸埋在他胸前,身体不受控制地抖着。

恨的。

沈既白识相地将我护住,冷漠开口:“找的替身,你不是知道吗?”

这他妈都知道?

他这个太子爷是不是有点水?

“既白,玩玩可以,别往家里……”

话还没说完,沈既白直接护着我转身,走了。

出了医院上了车,沈既白才松开我,我立马表示:

“我不会……唔!”

他强吻我!

我伸手抵抗,被他轻而易举制住。

“盛意,你放心,没有人会阻止我们,包括我妈。”他在我耳边说着,深情缱绻。

“可我不爱你啊。”

不是我煞风景,这是事实。

不说爱,单纯的喜欢我都做不到。

“没关系,我有钱,你爱钱,换算一下就等于你爱我。”

这……他是懂换算的。

事实证明,恋爱脑没救。

“其实我很好奇,你之前一直不知道我是谁,怎么昨晚突然查到了?”

这也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沈既白抱着我不肯撒手,沾沾自喜:“假的,没查到,诈你的。”

“……”

“我爸出轨,我妈来找心理医生疏导,我陪她过来。刚才医生支我出去,抽了根烟回来后发现你鬼鬼祟祟,就大胆猜测了一下。”

“你是懂猜测的。”我给他竖起大拇指。

“谢谢夸奖。”沈既白笑得很不要脸。

拜托,请摆出找我当替身时那副高冷矜贵样儿,别这么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他抓着我的手亲了亲:“这才是你,之前你也挺能装的。”

我感觉他又在骂我。

“其实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这里有病。”沈既白点了点我的心口。

行了,能不能别骂了?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一下,给他干委屈了。

沈既白大狗狗似的蹭了蹭我:“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足够爱你,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爱你

那样爱上我,可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跑了?”

我歪头:“想知道?”

他小狗点头。

“问你妈去。”

6

沈既白把我安置在他的别墅里,当晚就表达了对我深沉的思念。

第二天我是下午醒的,沈既白给我留言,让我好好待着,他去问他妈。

他真去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从别墅里溜出来,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然后,撞上沈既白他妈。

他不是去找他妈了吗?

为什么他妈会出现在这里?

他妈看着我,上下将我打量了个遍,突然就笑了:

“盛意,你为什么那么不识好歹?五千万够你花一辈子了,既白给你的五千万也够你逍遥几辈子了。你为什么非得往他身边凑,我沈家不可能要你这种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儿媳妇。”

闻言,我也冷笑:“你既然知道我是他找的替身,就应该知道我很爱钱,要不你再给我五千万让我离开他?”

谁想当她儿媳妇啊,豪门恶婆婆。

一下,他妈脸上的笑收起:“贪图便宜,果然配不上既白。”

“说实话,我也看不上他,可他对我实在是一往情深呐。”我故作烦恼,然后淡定补刀,“不过,我想你应该没有这种烦恼。”

我真的怀疑是不是沈既白他爸出轨,把他妈给整出病了,以至于他妈有这个大病。

他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盛意!你好大的胆子!我的事情你也敢置喙!”

她手一挥,立马有保镖冲出来。

“你干什么?”

杀人灭口?

法治社会,她不敢的吧?

也不一定。

完了,我后悔了,我没事招惹她干啥?

被出轨的老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保镖捂着我的嘴,将我连拖带拽,拽上了车,然后绑得结结实实。

老女人给他们交代了几句话,他们点点头,然后上车。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离市区越来越远,“呜呜呜”地挣扎。

坐我旁边的保镖大哥伸手撕开我嘴上的胶布,我立马喊:“救命啊!杀人啦!”

车厢封闭,我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

好一会儿后,我声音都有点哑,颤巍巍地问:“那个老女人让你们杀了我吗?”

保镖大

哥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无语:

“现在是法治社会。”

“不杀我啊,谢谢哈。”

我放心了。

7

我被俩保镖大哥带着,一路飞机高铁班车来回换,好几天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镇,风景甚好,有桃源仙境那味儿了。

“那个老女人挑的地方还不错。”

一号大哥淡定解释:“这是沈少挑的,跟沈夫人无关。”

“沈既白?”

他不是去找他妈了吗?

二号大哥递给我一个手机,淡定播放录音。

沈既白温润的声音缓缓流淌:“盛意,我知道你会再次逃走,我妈肯定也会去找你,你放心,那两个保镖是我的人,他们会好好保护你的。悬阳镇是我连夜为你挑的地方,你好好待在那里,等我处理好一切,就来找你。”

播放结束,二号大哥收回手机。

我眨巴眨巴眼:“他这就告诉我了,不怕我再次逃走吗?”

一号大哥补充:“沈少说他会带着沈家财产来娶你,沈家作为财阀之首,有很多钱。”

果然,古老的求婚仪式,是那么的朴实无华。

我扭头欣赏着小镇的景色:“我不是爱钱,我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儿很美,想多待一段时间。”

二号大哥:“嘴角收收,我们就信。”

沈既白远在京城给我安排好了一切,我在悬阳镇每天就看看花,看看日落,然后数着账户里的零过日子。

数着数着……

“支付宝到账五十万元。”

我眼睛瞪大了。

一看汇款方,沈既白。

转账留言:【买点好吃的,别亏待自己。】

我正要犹豫说点啥的时候,沈既白又发了新消息:

【那晚的服务费,你还满意吗?】

好了,安了。

此后每隔几天,沈既白都给我转账,每次数额都不同。

他真的很懂得拿捏我。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将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我怀孕了!

小镇中医那么随便一把:“妞儿,你怀孕了,最近要好好休息,忌生冷。”

“我不信,我例假就推迟了一天。”

中医:“啧,你是不是爱吃冰的?”

我:“我从不吃冰的。”

医:“你今早才吃过草莓味的冰淇淋。”

我:“……”

虽然但是,我还是不信。

刚回小院,我就收到了沈既白的信息:

【宝儿,你怀孕了,我们要有小宝宝了!】

我一愣,不由看了看四周。

那俩大哥汇报消息是真迅速。

我非常认真地回他:“我不打算养小孩。”

我不想,也不敢。

我可以为了钱和沈既白在一起,可孩子……太重要了,我不敢。

对面沉默很久,我也开始认真思考,为了钱和沈既白在一起可不可行。

他知道我不爱他,可仍旧如此对我,我这般……会伤害到他吧?

“到底什么是爱呢?”

那个男的进监狱后,就没人管我了,饥一顿饱一顿,被欺负被打骂。

那时我才五岁。

加上生病,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去接触任何情感。

久而久之,我便无法理解什么是感情,无法对别人产生任何情感,只有钱能缓解我的焦虑,能给我安全感。

亲情于我,是毒药。

友情我没有,爱情我更无法理解。

我一直以为我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不喜欢社交,不善表达。

直到噩梦缠身,精神溃败,不得不去看医生。

医生说我情感障碍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我以为我只是社恐了点。

然后,我随机抓了个男人谈恋爱。

现在想想,当初和沈既白在一起的时候,他挺包容我的。

我性格本来不是这样。

我敏感,恐惧,自卑又怯懦。

是他一直陪伴我,一点一点教我表达需求,让我变得自信,开朗。

可我在五千万和他之间,选了五千万。

8

第二天我就去了镇上的医院,别说,那中医挺准。

“你要考虑清楚,你的身体素质并不是很好,一旦流掉的话,很有可能你一辈子都当不了妈妈了。”

我本想斩钉截铁,可临了又想起了沈既白。

“我再想想吧。”

我如果一个人生活,我不会生小孩,因为我不会当妈妈。

可如果我要和沈既白一起……我流掉了孩子,他会很伤心吧?

犹豫,纠结。

我揪着一朵小花:“和他在一起,离开他,和他

在一起,离开他……”

小花有五片花瓣。

我又揪了一朵花瓣多的:“生下来,不生,生下来,不生……”

很快,我面前堆了一堆花瓣。

“哎哎哎小姑娘,别摘花啊,这花长得多好啊。”

一个大爷拿着扫把簸箕走过来。

我急忙道歉,然后帮忙把花瓣扫掉。

大爷问我:“小姑娘,发生了啥啊?这么做不了决定?”

我抿了抿唇,最后说:“我怀孕了,不知道要不要生。”

“哎哟,那是好事啊,肯定要生下来啊。”

“可我当不了一个好妈妈。”

我妈曾经也很爱我,可我已经忘记她的样子了,也忘记了她是怎么爱我的。

没人教我怎么做一个妈妈。

“哎,话不能这么说,没有谁生来就能当妈妈,一切都是一步一步学来的。”

“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可能会出很多错,宝宝知道的,并不会怪妈妈。”

我没说话。

大爷叹了口气:“哎,你好好想想吧小姑娘,宝宝是爱情的结晶,如果你实在不想生,那不生也罢,总比生下来没有父母疼爱强。”

目送大爷离开,我在花坛的椅子上坐了很久。

一直到日暮西垂,天边洒下落日余晖,我肚子“咕咕”叫起。

好饿。

算了,先去吃饭吧。

吃完饭后,我踩着月色回到小镇,路灯萧条地亮着。

突然,面前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抬头,视线和狼狈的沈既白撞了个正着。

他喘着粗气,风尘仆仆,看到我的那一刹那,眼角发红。

“盛意。”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沈既白冲过来抱住我,像是恨不得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他好像有很多话想和我说,可最终又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拉着我回小院。

那拉着我的手暴着青筋,却没有弄疼我,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克制。

我今天去医院并没有瞒着那两个保镖,但他们也没拦我,估计是沈既白授意了。

他现在是不是以为,我做手术了?

今晚的月色不错,给小院撒上一层银晖,院子里的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送来阵阵清香。

沈既白拉着我坐在院子里,声音温和:“还好吗?”

我点头,问他:“你

很爱我吗?可我没办法像你爱我那样去爱你。”

沈既白扭头看着我,眼里的深情几乎要将我溺毙。

他非常克制地在我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盛意,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不懂怎么爱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教你,我一定能教会你的。”

我歪头看他:“可你连我都认不出来。”

一时间,沈既白沉默了。

他凝视着我,有些咬牙切齿:“我聪明一世,就在你身上栽了这个跟头,谁知道你那么会演戏,两年愣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一开始沈既白不是没试探过我,可我装得很好。

也侧面证明了,我不爱他。

他不会不懂。

沈既白头一歪,靠在我的肩膀上:“盛意,对不起。”

我知道,他在替他妈妈给我道歉,所以他没勇气看着我说出这句话。

“我妈她……其实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我小时候他们很相爱,我觉得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巧了,我是最不幸的那个。

“后来,我爸没有坚守住底线,导致我妈逐渐变得极端。”

说着,他急忙抬头看着我,向我保证:“但你放心,我不会这样的,和你说这个也没有想要你原谅我妈,就是想给你道歉而已。”

“这段时间我查到了很多事,很抱歉当时没能第一时间在你身边,我现在已经在接手沈家,我会把整个沈家都赔给你。”

他的眼神告诉我,钱能给我安全感,那他就把他所有的钱给我。

我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怎么那么恋爱脑啊?”

万一我是不怀好意的女人,他岂不是被骗得裤衩子都不剩?

沈既白脸一垮:“我那么认真严肃想打动你,你却只关心我恋爱脑。”

“我没有恋爱脑,我只是太爱你,恨不得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你认真的?”

沈既白郑重地点头:“非常认真。”

他眼含希冀地看着我。

看着他眼里澄澈的热烈,我深吸一口气:“好,那你教我,怎么去爱你。”

我愿意试一试。

反正这一辈子,再也遇不到这样一个人了。

沈既白眸光乍亮,激动地在我脸上亲了亲,捧着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我一定会教会你的。”

9

沈既白还要忙沈家

的事,不可能和我一起在镇上。

他努力说服我:“我已经和我妈摊过牌了,她不会再来找你。爱我的第一点就是,多陪我。”

“那……行吧。”

我和他一起回了京城。

“爱我第二点,每天说一句『我爱你』。”

“爱我第三点,陪我吃饭办公。”

“爱我第四点,不允许我身边出现别的女人,你要吃醋。”

“爱我第五点,接我下班。”

于是,每天早上一句“我爱你”,中午去公司陪他吃饭办公,然后盯着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晚上接他下班一起回家。

这些,都是以前他对我做的。

我撑着下巴,看着办公桌对面的沈既白,问:“感觉怎么样?”

他头也不抬:“没有灵魂,再接再厉。”

要不是那嘴角压不下来,我还真就信了。

“对了,今天下午陪我去趟公安局呗。”

沈既白说有事要习惯找他,依赖他。

“好。”

甚至都不用问,他就知道我想干什么。

到公安局后,我把名字改了回来,有沈既白这尊大佛在,格外顺利。

可没想到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沈既白他妈。

他妈一脸不满地盯着我们:“既白,你疯了吗?居然把沈家的财产过户到她名下,你被这个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震惊地看着沈既白,他居然……

沈既白将我护在身后:“如今沈家的掌权人是我,我想怎么做都可以。”

“她不爱你!”他妈情绪变得不稳。

“我会让她爱上我。”

“你……你!”

他妈险些气晕。

“我当初拿五千万测试她,她毫不犹豫放弃了你,你怎么还看不明白?你这样沈家迟早断送在你手里!”

沈既白原本还算平和的脸色沉了下来:“可这不是你找别人来伤害她的理由,你知道那个人意味着什么吗?”

那是囚禁我一生的噩梦。

沈既白松开我的手,缓缓走近他妈妈,语气苦涩:“妈,何苦为难自己?跟我爸离婚吧,你不用担心盛意会像我爸那样,她不会伤害我的,我也不会变成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为什么要离婚?我不!都是她这个女人害的,害得你不听我的话!”

他妈朝我冲过来,沈既白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可我

还是被吓了一跳,往后退时脚后跟抵住了台阶,身子不稳,一屁股坐了下去。

痛!

屁股痛,肚子也痛。

糟糕,忘了我还怀着孕了!

“沈既白!”我捂住小腹。

“盛意,哪儿不舒服?”沈既白冲过来将我打横抱起。

“我没流掉孩子,忘记告诉你了。”

安静一瞬后,沈既白抱着我冲向停车场,又急又怒地喊:“都让开让开!我老婆怀孕了!”

啊这……肚子有点痛,但也没那么痛。

不用搞得我难产一样。

沈既白光速送我到医院进行检查,着急到转圈。

“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你说了不算。”

然后他又瞪我:“这么大的事干嘛不告诉我?”

我缩了缩脖子:“忘了……”

沈既白弹了下我的额头:“你啊!”

等了一会儿后,检查结果出来了,显示我很好,没有任何异常。

“这下放心了吧?”

“你刚刚肚子疼,我们换个医院再检查检查。”

“沈既白,我真的没事。”

沈既白全然不听。

就这样换了家医院,折腾到晚上。

沈既白看着 B 超单上的黑白影像傻乐:

“我还以为你把他打掉了。”

“想打来着,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就忘了。”

沈既白脸色沉下来,终于放下了 B 超单:

“盛意,你相信我,我会成为一个好爸爸,也会教你成为一个好妈妈。”

“你不懂得如何爱我、不懂得如何爱宝宝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你,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10

隔天沈既白就带我去领了证,拍了婚纱照,还紧急召唤员工策划婚礼。

其间我听说,他妈和他爸离婚了。

他妈想来找我,被他拒绝了。

拒绝也好,我也不想看见他妈。

怀孕的第三个月,我和沈既白的婚礼即将举行,我临阵脱逃了。

我找到艾烟,心慌又害怕:

“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真的可以和他结婚吗?”

艾烟笑得温柔:“你没有第一时间打掉孩子、没有拒绝他对你的感情时,你就已经在慢慢地爱他了,只是你不知道,你还不适应。”

“盛意,人生

很长,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学着爱别人。”

从艾烟那里出来,我看到了焦急等待的沈既白。

“盛意……”他小心翼翼地喊我名字,好像怕我下一秒拒绝他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婚礼还有两天,你紧张吗?”

“很紧张。”

沈既白紧张到咽口水。

“我也是,你要拉好我。”

“嗯!”他用力点头。

两天后,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

盛大而恢宏。

他向全世界的人宣布,这辈子只爱我一个。

我在婚礼的角落里看到了他妈妈,泪流满面。

可有些错误,是不能被原谅的。

几个月后,我们的孩子就出生了,是个男孩,小小的一团,不太好看。

沈既白为他取名为盛礼。

跟我姓。

“那以后沈家就要变盛家了。”

“有何不可?”他极为骄傲。

(完)

番外

沈既白从小就教盛礼爱妈妈。

盛礼吃东西时第一口会给我,会每天给我摘一朵花,说爱妈妈,还会用自己的零花钱给我准备惊喜。

我渐渐发现,我不再害怕我不会爱他们,因为他们,很爱我。

伴随着盛礼长大,我渐渐懂了当初沈既白妈妈的想法。

可不代表我会原谅。

我只是没再拒绝盛礼和奶奶相处。

有一天,盛礼回来时,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房间里:

“妈咪,奶奶让我给你带句话。”

我挑眉:“什么话?”

“她说,对不起。”

“我知道了,去玩吧。”

并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应该得到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