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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狐魅人妻

所属系列:妖夫凶猛:妖本无害,人心祸端

狐魅人妻

妖夫凶猛:妖本无害,人心祸端

1

结婚后,我才知道老公林瀚云有病。

结婚前,林瀚云说是尊重我,从来没有出格的举动。

新婚那几天,他借口婚礼太累。

一直到结婚一个多星期,我才隐约感觉事情不对,他却还在骗我说是可以治的,开始不避讳我吃药。

我也陪他看过医生,得这种病的原因很多,生理心理上的都有。

可林瀚云以前有过女朋友,据说就是因为怀孕后两人起了争执才分手的。

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情况的,他居然说不知道,问多了就变得烦躁易怒。

我知道这事后,他就越发地急了,西药不行中药也开始搞,而且开始搞各种民间野方子。

什么蛇酒啊,什么印度的油啊,还有什么佛牌啊,供各种东西啊。

可都没有用,反倒把家里搞得乱起八糟的。

找了新办法,总是想试一下效果,可最后都是无力收场。

结婚一个月后,我们开始分房睡,他开始还想试,可后来他也知道不好意思就没有再闹了,只是对我越发地好,想弥补对我的亏欠,甚至答应我去看心理医生,生怕我一气之下离婚,或是将他不行的事情宣扬出去。

我和他其实是有感情基础的,我们是高中同学,有过那种朦胧青涩未曾点破的感情。

大学在不同的城市,大一的时候寒暑假还会聚一聚。

他大二就谈了女朋友,那种青涩也就慢慢地淡了。

一直到我们毕业,各自回老家工作,偶然碰到一起,他就又开始追我。

谈了两年,在双方父母施压下才决定结婚的。

我们有着共同的圈子,所以刚结婚就离婚根本就不现实,我也努力地配合着他治疗。

有一天林瀚云突然抱着一尊很大的狐仙雕像回来,朝我神秘兮兮地道:「苏甜,我这次求了一个好东西,只要你帮我一定就可以的。」

他最近搞的事情太多了,我实在不耐烦,但看着林瀚云努力讨好的笑,我也就只得配合着他。

那狐仙像活灵活现,供在客厅一角就好像有一只狐狸半趴在山石上面酣睡。

林瀚云说是一个厉害的出马仙给他请的,只要我每天供一束鲜花和一碗清水就行。

只是说那个出马仙的时候,他脸上闪过惧意,好像带着几分阴翳。

「我供?」我有点不解,这种事情不应该林瀚云来吗?

「就是你啊。」林瀚云捏了我手一把,轻笑道:「这也是你好、我好的事情吗。」

他笑得意味太明显,那手捏着又开始揉了,我心里感觉不太得劲。

正想抽回来,就听到他哎呦了一声,好像手痛,捏着我的手一下子就松了。

「这狐仙像太重了,我一路抱上来的,手酸。我去给你醒花,我都买好了,你就当每天插一束花陶冶情操吗。」林瀚云甩着手腕就走了。

可就在他走后,我再扭过头去看狐仙像时,发现那只趴卧着酣睡的狐狸睁开了眼,正要笑不笑地看着我。

吓得我一个激灵,连忙叫林瀚云过来看。

可等我叫完,再扭头的时候,那只狐狸就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林瀚云只说我看错了,我再三坚持,他就皮笑肉不笑地安慰:「没看错就更好了,证明这狐仙是活的,真的显灵了。」

我被他这大胆的想法给惊到了,而且可以看出他也很害怕,却强撑着。

等百合花醒好,林瀚云都帮我插好,只要我端到那狐仙像前供好就行了。

可等供一碗清水的时候,我本以为端过去就可以了。

林瀚云却搂着我,轻声道:「苏甜,你也想我好,对吧?」

我顿时就感觉有猫腻,直接朝他道:「还要做什么?」

「要扎一滴血,滴在水里。」林瀚云立马从口袋掏出那种糖尿病测血糖的扎针,朝我道:「这针口很小,不痛的,一下就好了。」

我当时就想拒绝,可林瀚云理由多得很,从夫妻生活和谐说到以后两家关系。

最后我不得不妥协,将手指递给他。

他准备倒也是挺充分的,拿酒精帮我将手指消毒后才扎的针。

只是我看着一滴鲜血滴入碗中,在水中慢慢溢开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个阴冷的笑声。

一抬眼,就见那狐仙像的山石上趴着的好像并不是一只狐狸,而是一个穿着白衣头枕在胳膊上侧卧着的男子。

再定晴一看,依旧是一只狐狸趴在山石上酣睡,旁边林瀚云点了檀香,烟雾缭绕,所以迷蒙。

当晚林瀚云点外卖叫了好几个我喜欢吃的菜,硬要和我喝点红酒,跟我说高中时候就喜欢我,知道我回老家工作他才回来的,如何如何。

我知道他说这些的意思只是感觉有点闷,就任由他说,慢慢地喝酒。

其实婚姻这东西,我也是看透了的,抛开床上那点事,林瀚云生活习性跟我很接近,大家知根知底,两家亲戚也都合得来,至少暂时我是不会主动提出离婚的。

可林瀚云总是隔三差五地把这些事情翻出来说,想用感情来羁绊住我,让我有点烦。

林瀚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怎么的,不停地给我倒酒。

我不喝了,还劝我反正第二天不上班,喝了睡眠好,皮肤好。

还拿自己的痛处打趣我:「我们都结婚了,你还怕我灌醉你做什么啊?我也不能做啊!」

我发现他情绪有点不对,但他都说到这分上了,不喝也不行。

或许是喝多了,我有点迷醉,林瀚云也有点微醉,就让我先洗澡睡,他来收拾。

我洗了澡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听到林瀚云还在外面喃喃地说着什么。

声音很低,听不真切,但语气明显有点怪,好像压低声音,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

实在是醉得迷糊,我以为他是在打电话,也就没在意就睡了过去。

半夜隐约听到门开了,我睡眼蒙眬地睁开眼,就见林瀚云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站在我床头,正低头看着我笑。

我翻了个身,正想问他笑什么,他就低头朝我吻了下来,接着缩上了床。

他身上有着好闻的百合花香,夹着檀香,让喝了酒的我闻着很舒服。

但跟着他就开始将我往怀里带,意图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结婚后这样的事情多了,我很烦,但这一晚他身体明显不一样。

我虽然微惊,但实在是半睡半醒,加上酒精作用,还有那好闻的百合花夹着檀香的味道,实在是让人贪恋。

同时心中也有点微喜,至少林瀚云真的行了。

干脆就直接伸手,搂住了他。

2

一夜迷梦。

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我酸软地躺在床上,往旁边摸了摸并没有摸到林瀚云。

有点疑惑地起身,只见客厅里林瀚云正站在那狐仙像前,好像阴沉沉地盯着那只狐狸。

再也没有昨晚才请回来时的开心,好像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瀚云?」我靠着门框叫了他一声。

瞥着那狐仙像,也感觉奇怪,有这么灵的吗?

才供上,昨晚林瀚云就行了。

林瀚云好像这才恍然惊醒,看着我笑嘻嘻地道:「醒了?」

可他目光扫过我脖子时,有点咬牙切齿,强撑着笑道:「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瞥眼着他神色不太对,看着他身后的狐仙像:「昨晚……」

林瀚云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忙走过来,搂着我:「昨晚累了吧?我太急了,有没有弄疼你?」

这话太假了,有点公式化,而且他语气生硬。

搞得我有点莫名其妙,但林瀚云立马就借口给我做早餐,让我快去洗濑,很僵硬地就去厨房了。

按理说这种时候,他不应该很开心跟我蜜里调油的吗?

可他反应也太冷淡了吧?

我感觉挺怪的,忍着酸软想去冲个热水澡。

可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就见那狐仙像上面趴着的狐狸好像动了一下,前爪撑起上半身,尖尖的狐狸嘴对着我,似乎跟昨晚才搬来时一样要笑不笑地看着我。

我吓得连忙摇了摇头,再定睛看的时候,见那狐狸又是趴在山石上的,这才关门去洗澡了。

这天休息,本以为吃过早餐林瀚云会在家里陪我的,可他却借口公司有事,急急地走了。

走前还瞥着那狐仙像再三交代我,多出去走走,别一个人待在家里。

搞得我莫名其妙,正好我妈让我们晚上去家里吃饭,我打电话给他,他说要加班,也推了。

我妈已经感觉到我和林瀚云之间不太对了,吃晚饭的时候硬是让我打电话再叫林瀚云。

可他紧张兮兮的,说话都压着声,说公司开会不来吃了。

晚上我回去的时候,拎着我妈特意给林瀚云留的汤,本以为他没回来的,却发现他已经坐在客厅里等我了。

见我回来,又是昨晚那笑嘻嘻的样子:「今天有个朋友送了我一坛自家酿的葡萄酒,果味浓,没什么酒味,你肯定喜欢。」

他边说边接了我的东西,就在他把汤放回厨房的时候,我发现他又醒着花。

可百合花能开几天,我瞥了一眼狐仙像前的供着的花,还挺新鲜的。

一问,林瀚云就说敬狐仙要诚心,每天都要换,跟着就顺势将花插好,拉着我的手让我捧着花去供狐仙。

只不过他手捏得太紧了,好像生怕我跑了一样,脸色发沉,再也没有昨晚那开心的样子了。

「这还挺灵的。」我将花放下。

盯着狐仙像,想着昨晚的事情,瞥眼看着林瀚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要不然一供这狐仙就可以了?」

这也太灵验了吧?

可就在我问的时候,林瀚云手抖了一下,那扎针戳得我手指痛得不行。

他就急急地将血滴进清水里,朝我笑得勉强:「对啊,狐仙就是灵。」

就在血水「咚」的一声滴入水中的时候,我好像又听到昨晚那个笑声,搞得我也心浮浮的。

林瀚云却在给狐仙上了供后硬要我尝那葡萄酒,说果味特别浓。

我不尝,他就硬抱着我,笑嘻嘻地往我嘴里灌。

其实现在这种什么自制的果酒啊,蜂蜜啊,朋友圈多得很,很多都是勾兑的。

那酒一闻就知道度数高得很,我被林瀚云没脸没皮地灌给呛到了。

他知道我不能喝白酒,还要灌这么高度数的酒,加上阴晴不定的样子,我也烦,一把推开他:「都说了不喝了!」

林瀚云被我推得一个踉跄,看着我还要笑嘻嘻地道:「就喝点吗,喝点晚上好……」

就一定要喝酒吗?

看他那样子,也不像开心舒适的样子啊。

而且说的时候,好像咬牙切齿地夹着恨意。

我正要发火,他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接电话整个人都僵了。

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恐慌,跟着朝我道:「林静,张华死了。」

他好像很害怕,手机直接就掉在了地上,蹲下来抱着头,呜咽地道:「他死了。」

张华是林瀚云的大学校友,跟我们一个市的,比林瀚云大两届,因为大家是老乡,大学的时候张华挺照顾林瀚云的,他们两个感情挺好的。

我们结婚的时候,还随了个大包。

可那时还好好的,听说他老婆还怀孕了,怎么突然就死了?

看张华的样子,好像并不是伤心,而是害怕?

我看林瀚云很害怕,正想安慰他,结果我电话就响了,是微信视频。

本以为是我妈问我到家了没有,可我一拿到电话,发现打电话来的是张华,也吓了个够呛。

林瀚云好像瞬间就紧张了起来,一把就打掉我手机:「别接,别接!」

他力气太大,手机砸在地上,屏幕都碎了。

我看着林瀚云,感觉莫名其妙,但他就好像很害怕一样,站起来直接跪在那狐仙像前不停地喃喃自语。

他这样子实在太奇怪了,明显是做了亏心事。

我手机坏了,不能用,看着林瀚云直接跟他说,要去修手机,让他在家里。

可就在我说要出门的时候,他又变得紧张了,连忙起身抱着我。

脸色都白了,朝我乞求道:「林静,别走,这么晚了别出去,你早点睡吧。」

跟着直接把我往房间推,好像生怕我出门一样。

我看着他脸上的恐惧,直接问他:「你在怕什么?」

而且好像和那个狐仙像有关?

林瀚云只是朝我摇头,一个劲地说没事,就是担心我晚上出去不安全,又催我快点睡。

我见他这状况好像都要崩溃了,也没敢逼太紧,就去收衣服准备洗澡。

可林瀚云好像生怕我出去,还握着手机坐在靠门边的地方,好像在不停地发信息,手却还在抖。

等我洗了澡出来喝水的时候,他还坐在那里,好像守着门一样。

我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要不跟我说说。

难道有什么事情,比他不行还骗婚更不能接受的吗?

他只是催我快去睡,甚至还起来把我往房间推。

他这样子太古怪了,我被他连推了几次,正要发火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隐约地还有人叫门。

林瀚云被敲门声吓得一个激灵,用力将我往房间推,好像还想反锁门。

我朝他吼了一声:「林瀚云,你搞什么!」

可林瀚云这会却硬把我往房间里塞:「你先睡,你一定要睡,你不睡会出事的。」

我听得莫名其妙,对着他膝盖就是一脚:「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成这样!」

林瀚云膝盖吃痛,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却还是抱着我的腿:「别去开门,林静,别去。我以后把事情告诉你,你别去开门,就在房里睡觉。」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开门啊,我是张华的老婆!林瀚云,我知道你在,你开门啊,你给我开门!」

那声音又急又怒,还夹着哭声。

林瀚云就越发紧张了起来,紧抱着我:「别去,别去!」

如果不是知道以前林瀚云不行,我都要怀疑张华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了。

就僵持着,门外张华老婆叫门的声音越来越大,旁边邻居都有开窗骂的了。

「林瀚云,你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张华老婆撕心裂肺地叫着。

林瀚云抱着我腿的手都僵了,我低头看着他:「开不开?」

看他这样子,张华的死就跟他脱不开干系。

林瀚云听着外面张华老婆啪啪的叫门声,估计也怕惹事。

只得慢慢松开我的腿,拉着我的手:「林静,无论待会知道什么,你都不要生气。」

我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小。

只是没想到一打开门,就见张华老婆浑身是血地站在门口,一见到林瀚云直接就扑了过来,对着他拳打脚踢。

她还挺着个大肚子,打伤林瀚云倒没什么,万一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就罪过大了。

吓得我连忙搂着她,朝她道:「别伤着孩子,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可一提到孩子,张华老婆整个人都宛如疯了一样,猛地扭头看着我:「我就是想打掉肚子里这个孽种,张华不肯,所以他死了!」

我看着她浑身的血,顿时吓得手都僵了,一时也不知道张华到底是怎么死的。

张华老婆却又尖叫着对着林瀚云扑了过去,又撕又挠的。

我反应过来,想再来拉架的时候,发现张华老婆突然冷静了下来,正看着那狐仙像呵呵地笑。

大步走到那狐仙像前,端着那碗清水,看了看,朝我道:「你供的?」

林瀚云还想说什么,张华老婆却一脚将他踢倒,踩着他胯下:「你这没用留着做什么?骗人、害人吗?」

说着将那碗滴了血的清水,放在狐仙像前。

笑得癫狂地看着我:「你也快怀孕了吧?哈哈,到时你就知道我的处境了,哈哈!你也快怀孕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3

我听张华老婆的意思是知道林瀚云不行的,而且好像也知道这狐仙像?

但她这下脚有点狠,踩在那里还左右碾动,林瀚云痛得不停地嚎叫,脸色都青了。

我被张华老婆那狠劲给吓到了,林瀚云的病好不容易才好,万一再闹出人命!

连忙跑过去,想先拉开她。

可张华老婆却一把拎起旁边的花瓶,连水带花全泼在林瀚云身上。

拎着花瓶底,对着林瀚云的脑袋重重地就是一花瓶:「都是你们的错,你们活该断子绝孙,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她叫的声音很凄惨,浑身颤抖,对着林瀚云脑袋又是两下。

林瀚云被她两花瓶直接就砸晕了过去。

我被她这狠劲给吓到了,原本伸着去抱她的手连忙顿住了,怕再激怒她。

这会她浑身都是血,因为情绪激动,挺着的大肚子起伏不定,里面好像有什么抓挠着,痛得她拎着花瓶的手都不太稳。

林瀚云被砸得头破血流,倒地昏迷不醒。

我连忙捡起林瀚云的手机,打电话报警。

可张华老婆却好像砸累了,拎着花瓶,情绪激动,全身都在颤抖。

疯一般地尖叫着:「我不要生这孽种,我不要……」

她叫着叫着就扭头看着我,拎着花瓶朝我走过来:「你也要怀孕了,呵呵!」

我眼看她浑身是血,拎着还滴着血的花瓶朝我走过来,也不敢乱动,朝她摆手:「你别激动,先放下花瓶,坐下来歇会?」

可张华老婆却只是拎着花瓶,朝我咯咯地怪笑:「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怀孕?明明供了狐仙像了,你为什么没怀孕!」

她这话说得好像结婚怀孕,就一定要狐仙像。

我听着迷糊,但她越说越委屈和不甘心:「张华就是该死,你们都该死。」

跟着拎着花瓶,猛地朝我冲了过来。

吓得我转身就想跑,眼角余光瞥过那狐仙像时,那只趴在山石上的狐狸好像活了过来,对着张华老婆轻轻一伸爪子。

张华老婆好像身子被什么一钩,又好像脚下打滑,直接就朝着供狐仙像的供桌倒去。

头撞到供桌上,直接就撞晕了。

我听到「砰」的一声响,见她重重地倒在地上,吓得不行。

小心地看着那供着的狐仙像,这会它没有动,可原先闭着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一双宛如琥珀琉璃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细看的话,又好像不是真的。

地上林瀚云被砸得头皮血流,张华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也昏了过去。

我也顾不上那狐仙像的诡异了,报警后又连忙打了急救电话。

然后又打电话给林瀚云的父母,让他们先一步去医院等着。

在等救护车的时候,我一个人看着供桌前两个昏迷的人,以及那睁开了眼的狐仙像,又是紧张又是害怕。

张华老婆撞到头了,我也不敢挪她。

只得小心地将她下半身扶着躺平,免得硌伤肚子里的孩子。

可就在我扶好张华老婆起身的时候,发现那个狐仙像好像又活了过来,变成了一个以手撑头,侧卧在山石上面要笑不笑的男子。

这次连脸都看清了,修长的眉配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嘴角轻勾着,依旧是那要笑不笑的样子。

我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眨眼,再定睛看的时候,又变成了一只趴卧着睁着眼睛的狐狸。

想着是不是自己起太急了,眼睛发昏,所以看错了。

可昨晚我好像也看到了!

更何况,这狐狸真的睁开了眼啊!

正疑惑着,下面救护车就响了。

我连忙去开门,跟着医护人员先一步将张华老婆处理好送去医院,这才将林瀚云给弄上救护车。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兜不住,又拿着林瀚云的手机给他和张华的一个外号叫「南瓜」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在我们婚礼上,我见过那个人,据说也是校友,跟林瀚云和张华关系都很好,想着让他帮我联系一下张华的家里人。

可电话接通,那边却告诉我南瓜死了,早就一个月前就死了!

接电话的自称是南瓜老婆,语气好像很冷,说他死了还带着泄愤的意思。

我听着正奇怪着,那边却幽幽地道:「你是林瀚云的老婆吧?结婚三个月了对吧?你怀孕了吗?快了吧?」

她这语气和刚才张华老婆问我「怀孕了吗」一样的,好像有那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我还想问,她就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直接关机了。

这事情,好像有点诡异了。

这会救护车催我快点上车,我也没敢再耽搁,急急忙忙地上了车。

看着救护车上肚子鼓胀还明显有着胎动的张华老婆,

直接打了张华的电话,因为他老婆并没有带他手机来,这次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低沉的男子。

一听我说张华老婆出事了,那边也紧张,连忙问了医院就急急地说要赶过来。

等到医院后,我交了钱,两边办了住院。

林瀚云爸妈赶到医院,听说张华老婆挺着个大肚子找上门闹事,拿花瓶砸昏了林瀚云,估计想的和我差不多的事情,以为张华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林瀚云的。

也没敢多问我什么,只是守着林瀚云,生怕我过激做什么。

张华爸妈没多久也赶了过来,先去看了张华老婆,医生确认孩子没事,张华爸妈才松了口气。

我安慰的时候才知道,

张华结婚也才半年不到,两人一结婚关系就不太对。

刚结婚才几天就闹着要离婚,问他们原因吧,每次张华老婆都阴阳怪气,让他们去问张华,好像张华哪里对不起她一样。

他们也问过张华,可张华不说,而且张华对他老婆好得很,出门拎包、买水,回家供得跟祖宗一样。

他们结婚一个月后吧,关系才慢慢变好。

可就怀孕后,张华老婆整个都不对劲了,总是疑神疑鬼的,在家里到处装监控,还经常找林瀚云……

张华他爸妈说到这里的时候,不停地瞥我,好像意有所指。

我估计他们怀疑张华老婆和林瀚云有那种关系。

正想找补一下,张华他妈就冷呵道:「从头到尾就闹得要死要活的,怀了孩子还不肯生。张华都说了,只要她生下来,不管以后是离还是在一起,现在住的房子归她,她死活不肯。」

「张华怕她出事就守着她,结果今天她在家里,直接拿刀把张华捅死了。她还打电话告诉林瀚云……」张华他妈语气森冷,

咬牙切齿地道:「如果不是她怀的孩子可能是张华的,我当时就杀了她,让狗男女偿命!」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转眼看向我,眼中带着同情和恨意。

听着是张华老婆捅死了张华,我想到她在家里直接拎着花瓶砸林瀚云的狠劲,也有点后怕。

却理了理思绪,看着张华她妈,轻声道:「你家是不是也供了一个狐仙像?就是供了那个狐仙像后张华两口子关系才好点,然后才怀孕的?」

4

张华老婆从见到我家那个狐仙像后,就整个都不对劲了。

我从张华爸妈那里也确定了,张华确实从那个出马仙手里请了个狐仙像供着,听他们夫妻说灵验。

但从时间上看,也是请了狐仙像才怀孕的,其他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啊。

张华爸妈情绪太过激动,而且张华死了,他们还没有报警。

张华老婆捅死了张华后就打电话给林瀚云,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估计是起了冲突,她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我让张华爸妈报警,然后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握着林瀚云的手机,将这两天的事情想了想。

最先想到的,还是去医院外面的药店买了个四十八小时有效的紧急避孕药。

从张华老婆还有另一个的情况来看,怀孕肯定是件导致事情恶化的原因。

我没敢在药店吃,到外面买了瓶水,打开避孕药正打算吃的时候,

旁边突然一阵阴风刮起,我被风刮得眯了眼,那风大得离谱,树叶纷飞。

有几片树叶刮到我手上,划得火辣辣的痛,我捏在手里的避孕药掉在地上。

就在我弯腰去捡的时候,却见一只修长的手,先一步将避孕药捡了起来。

我有点尴尬,但连忙抬头,朝着那人伸手:「谢谢。」

可入眼就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长眉微挑,要笑不笑地看着我。

这模样,赫然就是我两次迷眼看到那狐仙像前的男子。

我看着他不由得睁大眼,他好像有点不悦的皱了皱眉,瞥了一眼旁边的药店,冷呵一声,风呼地一下,刮起灰尘,吹得我迷了眼。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我连忙眨着被眯的眼,转眼四处看,可除了卷起的落叶,那盒避孕药完全不见踪影。

想到张华老婆说到肚子里孩子时的恨意,我只感觉整个人都发着紧。

连忙转身,进药店又买了一盒。

这次连门都不敢出,一结帐,就颤抖着手在收银台前打开,抠出药片,直接就吞了。

就在我吞下药,捏开水瓶准备灌的时候,一抬头就见夜色之中,药店贴满广告的玻璃窗上映着一个白色的人影,长宽白袍,细眼要笑不笑地看着我。

我捏着水瓶的手一紧,水立马从软软的塑料瓶中蹿了出来。

冰冷的水淋得我手背一个激灵,收银员也低呼了一声。

拿着毛巾擦着台面上的水,边朝我道:「不用紧张,只要吃了药,七十二小时内紧急避孕还是可以的。」

我一边道歉,一边抬眼看去,却见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那药片卡在喉咙,梗得慌,我连忙大灌了几口水,将药片压了下去。

等我走出药店的时候,公婆就打电话来,紧张地问我在哪里,说是警察让我回去录口供。

这事有点大,我也没时间去想那身影的事情了。

连忙安慰着他们,说这就回去。

但一出药店刚走没几步,就感觉胃里一阵阵地抽着,喉咙发着痒。

我连忙又捏着水,想灌进去,可水刚到嘴里胃里就好像有东西翻腾,直接就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这一吐,嘴里就发着苦,我根本就忍不住,就站在人家药店门口,将刚才喝进去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那粒避孕药,就躺在吐出来的水中间。

我瞥着那粒避孕药,感觉嘴里还发着苦,脑中闪过张华老婆说到我快要怀孕时幸灾乐祸的样子,连忙转眼看了看。

可四周除了过往急匆匆的人,并没有刚才那个长眉细眼、长相阴柔的男子。

我隐约知道这是怕和那狐仙像脱不开干系了!

连忙掏出那盒避孕药,直接抠了两粒塞进嘴里,哽着嗓子吞下去。

这次连水都不敢喝,直接干吞。

胃依旧抽搐着,可没有东西干呕着,什么也吐不出来,我不停地吞着口水,将药片往下压,一边往医院里面走。

只是走的时候,隐约听到男子低呵的冷笑声。

我被吓得疑神疑鬼,不停地扭头四处看,但并没有发现那个人。

等我回到医院,就见婆婆坐在过道椅子上哭,林瀚云到现在还没醒,具体情况还得等明天一早医生会诊才知道了。

公公紧紧地抱着她,有点担心地瞥眼看着我:「警察在张华他家那边,你去先录个口供吧。」

我一听这话,眼前立马闪过张华老婆那鼓胀、胎动到不停抓挠着腹部,好像要破肚而出的肚子。

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感觉喉咙里避孕药还卡着,又摸了摸小腹,感觉依旧平稳,这才微微安心一点。

安慰了公婆几句,我直接就走了。

张华老婆倒没有多大的事,就是磕了一下,情绪太过激动昏了过去,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事,只是这会也没有醒。

她杀了张华,所以病房外面还守着警察,我过去的时候也顺带录了口供,提供了我家的住址,让他们去那边取证。

这事很好验证,无论站在哪方面我都是受害者,警察对我只是例行询问。

张华爸妈坐在过道里,眼睛红肿,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张华他妈不时看着病房的门,也不想进去看一眼那个杀了她儿子的人,可想着那肚子里可能是她唯一的孙子了,又舍不得走。

我这会隐约感觉那孩子可能有点问题,但也不好灭了人家的希望,也见不得他们这样坐着,只得找了个地方一个人坐会。

想着张华死后,林瀚云不停地颤抖着手发信息。

我打开微信,晚上他发的信息是一个狐狸头像的人。

屏幕上只有林瀚云发的信息,他在不停地问:

张华怎么也死了?

你是不是骗我?

你说话啊?

张华老婆肚子里怀的到底是不是张华的种?

你他妈的装死是吧?

我都按你说的做了,怎么还是这样,是不是要我们全死了才算。

聊天记录就只有今晚的,前面的可能被林瀚云删除了。

我又看了看他和张华的聊天记录,并没有提及狐仙像。

但似乎都是林瀚云在疑问,并没有明确地谈什么事,就是一直在问: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了,你确定吗,你别骗我。

还打着感情牌,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别骗我,如何如何的。

张华好像再三保证,他老婆都怀孕了,怎么还不信。

只要把事情做了就会好,想想以后的性福。

还说什么,也不用想太多,大不了以后离婚就可以了。

我对张华了解不太多,只是记得结婚的时候他一个人来了,告诉林瀚云他老婆怀孕了,林瀚云当时特别高兴。

现在想来,这事情处处透着古怪。

我看着那狐狸头像的微信,直接拨打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但那边显示不在线。

正想怎么问狐仙像的事情,手机就又响了。

警察那边要去家里取证,需要我回去一趟。

正好林瀚云要住院,公婆让我回家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拿点洗漱用品过来,他们好在这里陪护。

我想到家里的狐仙像,只感觉喉咙里哽得发慌,但逃避是没用的,就跟着警察一起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一开门,客厅供桌边上的血迹混着水还没有干。

警察其实已经取证了,只是带我回来再走一趟。

我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楼道有监控,可以表明张华老婆一身是血地跑过来的,家里发生的事情等林瀚云醒了一问就都知道了。

警察也没待多久,让我自己收拾一下就走了。

我看着供桌前林瀚云被砸出来的血,先把倒地的水和花收拾了一下,拿着拖把拖掉。

等收拾完,看着那狐仙像我也不敢碰,直接拿了沙发罩给罩了起来。

然后急急地收拾了点东西,送去了医院。

等再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林瀚云还没有醒,但听说张华老婆醒了。

我本来想去再看她一眼的,可她涉嫌杀人,一直有警察看着,我也见不着。

公婆估计也怕是林瀚云在外面惹了风流债找上门,见我脸色不好,就让我先回去休息,他们在这里守着。

我看着他们憔悴的脸,还是摇了摇头。

高中的时候,我和林瀚云有着点暧昧,他其实带我和另外几个同学去他家玩过,公婆那时就看出我和林瀚云的不对了。

后来我和林瀚云在一起后,他们还打趣过我们,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

抛开林瀚云这层关系,他们也算我的长辈。

婆婆对我也特别好,我亲妈都催生了,她反倒劝我不要急,说让我等工作稳定再生,白天她帮我带,女的还是要有自己事业的,不能因为家庭孩子就放弃了自我。

我看婆婆憔悴的脸,劝她和公公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

她却只是劝我回去,正推托着,张华他妈就尖叫着冲了过来。

一把就扯住我,大叫道:「那个杀人犯肚子里的是不是林瀚云的种,是不是?」

「你做人家老婆的,怎么不看好自己的老公,让他睡别人的老婆啊!」张华他妈一把扯开我。

直接就往病房里冲,尖叫着:「狗男女怎么不去死,还杀了我儿子。他们怎么不死!」

婆婆立马护着我避开,公公连忙将她拉住。

后面的警察和张华他爸也急急地追了过来,将她制住。

张妈他妈却还在大喊大叫,最后还是被强行带走。

等她走后,张华他爸一个人站在医院走廊里,任由各病房的家属打量着他,好像心如死灰地盯着我们,

喃喃地道:「小歌要打掉孩子,就算切了子宫也要打掉。她说那孩子不是张华的,说张华不行,性无能……」

张华老婆,就叫秦小歌。

老人家说完这些话,整个人都好像苍老了几十岁,木然地站在那里。

我听着只感觉一桶冷水,从头淋到脚。

林瀚云也不行,可又行了。

既然张华不行,那他和林瀚云聊天好像用他老婆怀孕在证明着什么,骗林瀚云做了什么。

5

我听着张华他爸的话,急忙朝着张华老婆的病房跑。

可到的时候,她已经被转移了。

听旁边病房的家属说,她精神不稳定,醒来后又哭又笑,说她老公不行,她杀了老公;还说她怀的孩子是个野种,打不掉,要切了子宫才能流掉那个孩子。

旁边立马有人讨论,说她老公不行就该离婚如何如何的。

另外一个阿姨说她不冷静,杀了人,如果怀着孕的话等于多一道护身符,结果她还要打掉孩子,这不是自己作吗?

我听着只感觉整个人都有点蒙,好像张华、林瀚云,还有他们另一个外号叫「南瓜」的朋友,都是一样的不行。

而且张华老婆和南瓜老婆都怀孕了,看张华和林瀚云的聊天记录,好像和供狐仙像有关。

我脑袋乱糟糟的,回到林瀚云病房外的时候,看着昏迷不醒的林瀚云,只希望他早点醒,把这事理清楚。

婆婆怕我乱想,说让我别担心,要相信林瀚云。

让我先回我妈家里,好好休息。

有事,他们再给我打电话。

我确实有点事情要做,当下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跑了出去,追上了张华他爸,问他能不能去家里看一眼。

可一开口就想起来,张华昨晚死了,家里肯定进不去。

我连忙问他狐仙像的事情,张华他爸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只是朝我喃喃地道:「是个出马仙请的,小华说很灵。」

再多问,他都用那种空洞的眼神看着我。

我突然有点后悔,没有给家里那尊狐仙像拍照,要不然就可以给他看,确定张华供的是不是那个了。

张华他妈这会坐在车上,趴在车窗边,眼中无悲无喜,整个人都是空落落的。

我看着他们,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一时也不忍心再问了。

转回病房,想等林瀚云醒了再问。

可公婆怕我出事,再三劝我回去,我看着昏迷不醒的林瀚云,想到张华老婆明知道有孩子是道护身符却还是连切了子宫都要打掉,只感觉守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和公婆打了招呼就走了。

自己家里还有那尊狐仙像,我是不敢回去的,就回了我妈家。

我妈已经内退了,见我回来还挺开心的,问我怎么没上班,我怕他们担心,就只说请假了。

她见我神色不对,想着林瀚云昨晚没来吃饭,问我是不是吵架了。

我妈这个人爱瞎想,我只是摇头说累了,她也知道问多了不好,就忙让我去睡,中午给我做我喜欢吃的菜,晚上她让林瀚云过来吃饭再接我回去,

还去房间帮我铺床,拉窗帘,叭叭地说着我嫁人了,就别老是耍小性子,林瀚云人挺好的,公婆也好,要知道惜福。

我躺在床上,听着她说心中一阵阵地发酸,但闻着枕头上熟悉的味道,还是慢慢地睡了过去。

我妈好像摇头叹了口气,跟着就放轻手脚出去了。

其实我睡得不沉,脑中一会是张华老婆全身是血,鼓胀的肚子里有什么不停地抓挠着,还有她疯狂的笑。

还有林瀚云手机里那些意味不明的聊天记录,

以及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衣男子。

我很累,可实在是睡得不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刚睡得昏沉,隐约地听着门开了,好像还夹着我妈开心的声音:「刚睡。」

想睁开眼,却只是隐约看着一个白色的人影走了进来,好像是林瀚云。

正疑惑他怎么来了,醒了吗?这么快就出院了?

跟着就闻到淡淡的百合花香,那人直接上床搂着我。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可全身发着软怎么也睁不开。

鼻息间全是百合花香,以及淡淡的檀香味。

脑袋隐约感觉好像在梦里,身体随着这香味不受控制。

我甚至忘记了刚才脑中那些诡异的事情,好像刚供狐仙像那晚林瀚云摸到我床上时一样,整个人发着迷,带着微微的窃喜。

最后我在余韵中,闻着那好闻的百合花香睡了过去。

我是被我妈叫醒的,她倒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进来掀我被子,而是拍着门大声道:「起来吃饭啦,打电话叫林瀚云过来吃饭,吃了饭赶紧回去。快点起来!」

她好像挺开心的,叫得挺大声。

我迷糊地醒过来,对上我妈眉开眼笑的脸,厨房还有油烟机轰隆的声音,以及我爸时不时进出哼着歌的声音。

脑中还有点迷糊,摸了摸被子下面的身体,衣服穿得好好的,就是有点酸软。

想着刚才那可能是场梦,毕竟是第一次吗,而且我现在怀疑那可能不是林瀚云,有所思、有所梦也可能。

我妈却拍着房门,朝我道:「快点,你爸凉菜都拌好了,你就搭着林瀚云的福能让你爸下厨。」

我听着苦笑,他们还不知道林瀚云在医院的事情,只想叫林瀚云来家里吃饭,再劝和我们。

但那个梦太真实,身体黏黏糊糊的,拿着衣服准备去洗个澡,等吃饭的时候好好跟我爸妈说林瀚云住院的事情。

有我爸在,劝着我妈别担心。

可等我拿着衣服出门的时候,就闻到了熟悉的百合花混着檀香味。

我妈这人比较现实,感觉买花插还不如买两斤猪肉,根本不可能买花。

抱着衣服,转眼看了看,就见客厅的电视柜旁边摆了一张凳子,上面放着那尊狐仙像。

虽然摆得低,可顺着电视柜还是摆了花瓶和香炉。

那香炉我很眼熟,就是家里那个,但花瓶却是以前我在家里时买的。

我抱着衣服看着这狐仙像,慢慢走了过去。

因为凳子窄,那碗供的清水几乎贴着狐仙像的山石头摆着。

碗就是我家吃饭用的碗,水微微泛着一点橙色,明显滴了血的。

那只狐狸这会已经完全睁开了眼睛,不再是趴在山石上酣睡的模样,而是抬头,好像颇有兴致地看着我,与我对视。

虽说这形态有变化,可看着那狐狸要笑不笑的样子,我可以肯定就是我家那一尊!

我连忙用胳膊箍紧,自己抱着的衣服,转眼看着自己的手。

发现左手食指,还真多了一个小孔。

连忙扭头看着我妈:「这哪来的?」

「林瀚云送来的啊。」我妈正在剥着蒜,头也不抬地朝我道:「人家还送了花呢,听说狐仙是保姻缘的,挺灵的。」

我听着只感觉整个人都发着冷,盯着那狐仙像连忙退了几步,直接看着我妈,低声确认道:「是林瀚云叫跑腿送来的?」

「什么跑腿啊,就林瀚云自己送来的。」我妈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睡傻啦,人家还在你房间陪了你好一会呢。走的时候还让我们别吵你,说你昨晚没睡,睡得沉。」

说着还指了一下厨房的砂锅:「还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让我们给你炖个鸡汤补补血。」

我妈瞥着我,一边掰着蒜,一边又叭叭地劝我,嫁人了不要再耍小性子,要好好的过日子,如何如何的。

我却抱着衣服,整个人都蒙的,急忙跑进浴室。

三两下将身上的衣服脱掉,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再次确认刚才那不是做梦,就是真的有人在床上和我做了那件事。

可林瀚云在医院,就算醒了凭张华老婆用那狠劲碾踩的那一脚,他也不可能立马就到我家来,这么生龙活虎。

想到第一晚时,那东西也带着百合花和檀香,我感觉有点疯。

手不由得摸着小腹,脑中全是张华老婆疯一般地叫着「孽种」时的模样。

6

我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将张华老婆的异常,以及自己吃了避孕药时见到那个人,

还有这尊跑到我家来的狐仙像全部联系起来,心里越来越害怕。

胡乱地冲洗了一下,我直接从柜子里拿了张床单将那狐仙像包起来,不管我妈在旁边问我做什么,只说这东西怪,我拿去还给林瀚云。

原先我还想着,跟我爸妈讲林瀚云住院的事情,现在怎么讲?

她们都看到「林瀚云」了,说出来吓死她们?

那个东西,到我家里来就是来敲警钟的。

我将床单裹着狐仙像,直接放副驾驶,开着车就去医院。

就在我将车开出去的时候,扭头看右后视镜时,突然就发现副驾驶坐着那个白衣男子。

他一脸惬意地靠在座位上,斜眼笑得宛如春风般地看着我。

「你是谁?」我握着方向盘的掌心涌着汗,却不敢踩刹车,怕车子一顿他又不见了。

小心地开着车,眼睛余光瞥着他,顺着他身体往下看。

明明我把那尊狐仙像放在副驾驶的,这会他就那样坐着,狐仙像不见了。

难道他是狐仙?

那个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愁意,轻声道:「如果你不想生下狐种,就让林瀚云去当初事发的地方,自杀谢罪。」

还要自杀谢罪?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努力让自己语气放松:「当初什么事?」

「你去问林瀚云,他醒了。」那男子语气发冷,幽幽地道:「这是我给他最后的机会,就看他肯不肯救你了。」

我还想再问什么,那个男子就不见了,只留被床单裹着的狐仙像在副驾驶上。

但听说林瀚云醒了,我立马开着车去医院。

打电话问了公婆,林瀚云已经安排好了病房,也确实醒了。

我抱着狐仙像到病房的时候,林瀚云正在用吸管喝水。

公公说他颅骨被砸裂了,要做手术打钢钉,但颅内还有瘀血,得看情况再做手术。

说着,瞥眼看了看床上的林瀚云,低咳道:「生殖科的也来会诊过了,瀚云……他……」

公公脸上也露出难堪和愧疚,看着我摇头叹了口气。

他这是知道林瀚云不行了。

我将抱着的狐仙像放在床头,接过婆婆手中的杯子:「我有事情和林瀚云说,今晚我来守夜,你们先回去吧。」

婆婆手抖得厉害,抬眼看着我,张了几次嘴最后只是喃喃地道:「是我家对不起你。」

估计也怕我做出和张华老婆一样过激的事情,拍了拍我的手:「你们聊,我们出去走走,等会就回来。」

又交代我道:「瀚云脑袋有瘀血,让他别太激动,有话好好说。」

在我点头后,她这才和公公搀扶着,有点步履蹒跚地朝外走。

林瀚云从看着我抱着狐仙像进来的时候就眼神跳动,见公婆走了更加紧张了。

我将病房的门关了,掀开那裹着的狐仙像:「南瓜和张华都死了,张华老婆的事情,公婆应该跟你说过了。你不想死的话,就把事情告诉我。」

林瀚云脸上还发着肿,躺在摇起的病床上,看着我,脸色紧张,慢慢地好像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头好痛,我……」

我瞥着他,冷呵一声:「我知道这狐仙像有问题,家里那尊我罩起来了,没有带走。可这个,是那位狐仙假扮成你的样子,送到我家的。」

都这个时候了,林瀚云还给我玩苦肉计。

我直接抱起狐仙像,将那只昂首半撑着身子要笑不笑的狐狸对着他:「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抱回来的那一尊,这狐狸活了!」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搞成这样。害了你自己就算了又害了我,还要害我爸妈吗?」我抱着狐仙像,恨不得直接砸林瀚云头上。

林瀚云吓得缩了一下脑袋,估计牵到了伤口,痛得不停地龇牙。

「说!」我将狐仙像放在床头柜上,掏出手机,将那个狐狸头像的微信递到林瀚云面前:「你想死吗?想让我和张华老婆一样杀了你?」

林瀚云看着那微信的聊天记录,带着血丝的眼睛转了转,这才朝我弱弱地道:「这是狐仙的报复。」

我冷呵了一声,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示意他接着说。

林瀚云想了想才道:「就大四的时候,李楠约了我和张华去东北那边骑行。」

李楠就是外号叫南瓜的那个,他家就是那边的。

林瀚云他们当时就是骑着车,背着帐篷什么的进山,边走边玩。

有一天傍晚,他们找了个地方露营,去打水的时候见到一只被捕兽夹给夹住的母狐狸。

狐狸狡诈却也有灵性,当时林瀚云他们就把那只母狐狸救了下来,还给它留了吃的。

那母狐瘸腿走的时候,还对着他们拜了拜。

结果李楠说看那母狐狸的样子,肯定产了崽还没有离窝,要喂奶的。

如果跟着母狐狸回去的话,就可以一窝端了。

那种通了灵性的狐狸皮特别漂亮,到时一人分一张当收藏,或者以后有女朋友,用来做个围巾、披肩什么的又贵气又有纪念意义。

「当时我不想的,我也怕。」林瀚云瞥着我,极力解释道:「可李楠一个劲地激我,张华那时也有女朋友,就想着送个皮草给女朋友。」

「他们都去,我不去也不合适啊。」林瀚云看着我,急着道:「我真没想到抓狐狸这么容易的,不都说狐狸狡猾不好抓吗?我想着去了也抓不到的。」

「可哪知道,那只母狐狸被夹了好几天,走得慢,她知道我们跟着还几次扭头看我们,就让我们一路跟着!」林瀚云眼睛激动。

吸了口气:「她的洞确实挺隐蔽的,那些狐狸崽子也饿得不行了,我们直接连娘带六只崽都抓了。」

我听着,瞥了一眼旁边的狐仙像。

这会那只半昂着头的狐狸,不再是那种要笑不笑的样子,而尽是冷意。

心头发梗,见林瀚云没再说了,直接问他:「你们就剥下了狐狸皮?」

所以才了惹来了狐仙报复?

「我们不会剥。」林瀚云抬眼看了看我被子下面的手,紧紧反抓着床单:「李楠说是活着剥皮比较好。可我们连鸡都没杀过,哪会剥皮。」

「李楠拿刀剥皮的时候,张华摁着,他们被狐狸给挠了好几道,伤口很深了。张华还被咬了一口,他们就很气愤,就把那些小狐狸的……」林瀚云手越抓越紧,慢慢合上了眼,

轻声道:「将小狐狸的爪子都切了。李楠说,切了爪子就好剥皮了,可又被咬了,就又捡了石头把小狐狸的牙齿全砸下来了。」

我听着轻呼了口气,搓着手:「那只母狐狸呢?」

「母狐狸被我们装在布袋子里,李楠说不会剥,就先拿小的练手,母狐的皮大不要剥坏了。」林瀚云慢慢抬眼看着我。

脸带惧色道:「他手都被抓伤得不像样了,他很生气,我劝不住他。」

「所以,你们是当着母狐的面将这些小狐狸全部虐杀了?六只?」我扭过头去,看着那狐仙像。

「不是我,是李楠和张华。林静,真不是我,我没有参与。」林瀚云急急地坐起来,朝我道:「我就是没有阻止!」

「后来呢?」我沉吸了几口气,盯着林瀚云:「什么时候发现不行的?狐仙像又是怎么回事?」

林瀚云目光转动,明显就是在想怎么说。

「你别骗我,要不然,你想想张华是怎么死的?李楠死了,你应该也知道吧?」我盯着他。

李楠死了一个月了,林瀚云不可能不知道。

张华老婆从怀孕后就一直找林瀚云,估计也是发现了不对。

可既然知道出了这种事情,知道狐仙像有古怪救不了他,林瀚云又为什么在前天将这尊狐仙像请了回来?

7

我知道林瀚云前面说的那些话肯定有隐瞒,但至少知道了事情的起因,这大概就是那个白衣狐仙所说的「当初事发」的地方了。

林瀚云听我问狐仙像,知道也瞒不住,也就顺着说了。

他们将那些狐狸崽子虐杀之后,母狐狸原先还在袋子里嚎叫,伸着爪子挠,后来就安静了。

他们再打开袋子的时候,母狐已经死了。

他们也不会剥皮,兴头过去了就直接找了个沟丢了。

林瀚云发现不行是在到了一个小镇,张华说要去放松一下,他们三个叫了「技师」后才发现都不行。

当时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以为是太累了,只是感觉丢脸,白花了钱,而且这种丢脸的事情他们也没说出来。

一直到半年后,张华当时的女朋友分手了,李楠的女朋友也劈腿了,被李楠抓了个正着,两人闹了起来,那个女的一时气急才说出李楠不行的。

林瀚云和张华这才隐约感觉不对。

三人当时也没往狐仙的方向想,毕竟谁会信这个。

三人在一起混得多,不只是去徒步的那件事,也就只是努力看医生。

一直到一年多后,也就是大概大半年前吧,那时林瀚云已经到老家重新和我在一起了。

李楠在老家相亲,碰到一个女孩子的姑姑是个出马仙,一眼就看出李楠有问题,直接就拒绝了。

李楠精明,就追着问,这才知道他们得罪了狐仙,要断子绝孙了。

这个供狐仙像、请狐狸的办法,也是那个叫「梅姑」的出马仙告诉李楠的。

林瀚云看着我:「梅姑说了,只要我们供狐仙,求狐仙原谅就可以了。」

「只是供吗?」我瞥眼看着林瀚云,沉声道:「那你灌我酒做什么?」

林瀚云立马就慌了,脸带惧意地朝我道:「林静,我也没办法,我不想一直不行啊,我不想你跟我离婚。」

「说吧,这供狐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会看着林瀚云,只感觉恶心。

「说是我们害了狐狸,得把自己的老婆献给狐仙才能得狐仙原谅,要不然一辈子不能人道,断子绝孙。」林瀚云瞥着我,小心地道:「李楠最先试,他说可以张华才做的。」

怪不得我们结婚的时候,林瀚云听张华老婆怀孕了这么开心,他以为是张华可以了!

林瀚云咬牙切齿地告诉我:「这事最先就是李楠骗了张华,然后张华感觉受骗,又接着骗了我!他们说只要老婆献给狐仙,自己就行了!」

他朝我急急地解释:「你想啊,我跟你结婚的时候,就是张华老婆确定怀孕的时候,那时我想的就是他把老婆给狐仙他就行了!」

我瞥着林瀚云,轻笑道:「所以你就跟我结婚了?」

「他们说只要一次就行了,就一次,我想着你不会知道,我就……」林瀚云脸色发急,伸手来抓我:「林静,我是真的爱你的,高中的时候……」

林瀚云这些年里,对打感情牌很拿手了!

我拉开他的手,冷声道:「李楠一个多月前就死了,你知道吗?既然他说这方法可以,为什么他会死?」

「张华知道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为什么还一定要让他老婆生下来?」林瀚云到现在还半真半假地瞒着我?

说什么只要一次那他昨晚还灌我酒,让我回房间睡,难道就真是那葡萄酒好喝?

林瀚云被我追问,眼睛转着,脸上全是那种无奈和痛苦的深情:「林静,我是真的没办法。我没想到会这样的,我就是想跟你永远在一起,我不想骗你的,可……」

「是吗?」我一把扯过林瀚云的手,直接将病号服撸上去:「到底当初虐杀那些小狐狸的是李楠?张华?还是你?」

林瀚云胳膊上很多抓痕,已经很淡了,没有留疤,就是一道道比旁边肤色白一点的痕迹!

双手上都是!

他刚才,还说自己没有参与!

我拿过他的手机,将昨晚和李楠那个微信号视频聊天的记录给他看:「我和李楠老婆聊过了?你猜她怎么说?」

林瀚云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整个人都僵了,瞪着我低吼道:「是,他该死!这办法就是他从出马仙那里问来的,开始就是说只要结了婚把老婆献给狐仙就可以了。

「可李楠老婆怀孕他还不行,出马仙说了要他老婆生下小狐狸,还了我们弄死的那六只小狐狸,就没事了!

「但他老婆接受不了一个人生狐狸,他舍不得他老婆,他自杀了!自杀了!」林瀚云朝我低吼,冷声道:「他死了,他老婆就流产没事了,所以我和张华相信这办法可以。」

「所以张华让他老婆一定要生下小狐狸,我也跟你结婚了!」林瀚云好像被逼疯了一样,看着我龇牙低吼道:「我这几年对你这么好,做了这么多,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你就没想过救救我吗?」

我看着他,突然感觉有点陌生。

低呵地笑了一声:「所以呢?」

虐杀小狐狸的事情,他明显参与了。

供狐仙这个事情,他却等到李楠和张华都做了,甚至李楠死后,他确认可能是可行的才开始。

他这心机和城府都够深的啊!

林瀚云这会发泄了情绪,听我冷笑也吓到了。

连忙转身,紧紧抓着我的手:「林静,我是真的爱你的,要不然这么多人为什么我就娶了你。

「我那时真的只是帮他们摁着小狐狸才被抓的,要不然第一个死的就是我,怎么是李楠呢?

「我们既然结婚了,迟早要生孩子的,反正要生的,那晚狐仙进你房间的时候,我在外面听着你也挺享受的,你就当那个狐仙是我。」

「只要你生了小狐狸,你和我都不会有事的。你就当救救我一命,好不好?」林瀚云拉着我,

努力朝我挤着笑:「我爸妈对你也这么好,你就当报答他们吧,好不好?林静,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总不能看着我死吧?」

我看着他,突然只感觉恶心!

伸手将他推开,轻声道:「你原来是不会死的,就只是不行而已。」

我扫过那尊狐仙像,朝林瀚云道:「你自己问请的这位狐仙,他说给你最后的机会,就是让你去当初事发的地方像李楠一样自杀谢罪。要不然,我怕我也会和张华老婆一样发疯杀了你!你自己选吧!」

林瀚云脸上立马闪过惧意,从床上撑着爬了起来,伸手推开那尊狐仙像,

朝我呵呵地冷笑:「你装什么清高?你以为我会和李楠一样傻,去死吗?」

「你跟那狐仙好的时候,那声音叫得多浪,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肚子里可能已经有那些狐狸崽子了,打不掉的。你看张华老婆就知道了,你想尽办法都打不掉!」林瀚云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

冷冷地道:「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张华老婆成了杀人犯,还不是没流产。我告诉你,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老老实实地生下肚子里的小狐狸!」

他朝我呵呵地笑:「就算你说是我把你献给狐仙的,谁信啊?人家只会想你一个女的,不要脸,到处乱来!」

反正我都知道了,他干脆摆烂,躺在床上:「反正你和我结婚了,你算是我老婆,只要你生下小狐狸,我就行了。我大不了离了婚再找一个就是了?你呢?生下一肚子小狐狸,还能再嫁吗?」

「所以你最好就是听我的,别闹腾!」林瀚云脸上带着阴狠。

我瞥眼看着他,握着门把手,扭头看着那尊狐仙像,只感觉心头阵阵地发冷。

慢慢拉开门,看着外面的公婆:「听到了?」

林瀚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门外的公婆满脸震惊。

公婆也是爱操心的,知道林瀚云不行,怕我和他吵架,又有着张华两口子的事情,怎么可能走远,肯定会在病房外偷偷听着,想着如果闹得不可开交他们好进来劝架。

8

林瀚云见到门外的公婆时,也愣住了。

我握着林瀚云的手机,朝公婆晃了晃:「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怕自己再待下去就真的和张华老婆一样,直接捅死了林瀚云。

或许是我太冷静了,婆婆还在后面叫了我两句。

我只当没听到,大步朝停车场走去。

等到了车上,我靠着车座,一时只感觉悲从中来。

趴在方向盘上,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只感觉心口一阵阵地烦躁抓挠,手不由得在方向盘上抓了放,放了抓,总感觉有股闷气发不出来。

真的想拿把刀去捅死林瀚云啊!

就在我想着的时候,突然副驾驶传来那个狐仙幽幽的声音:「对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我猛地抬头,转眼看着他,冷呵一声:「你这样的狐狸又好到哪里去?」

「错是他们的,为什么受罪的是我们?」我盯着那个狐仙,冷声道:「你们就只想得好处,睡别人的老婆,让别人的老婆给你们生狐狸,你们就好到哪里去了?」

「有本事,你报复他们就行了啊!」我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张华老婆抡着花瓶,还想砸死林瀚云了。

祸是他们惹的,法子也是他们想的,可罪过却在我们三个女的身上。

那狐仙听着嘲讽地看了我一眼:「狐族本来是只报复他们,让他们断子绝孙的。是他们自己到处问,硬是用血祭的办法将自己的妻子献祭给狐族,以求赎罪。」

我听着冷呵一声:「他们献祭,你就要?」

狐仙挑了挑眉,瞥眼看着我:「血祭献妻,是狐族的老传统。」

他到是挺肯说的,我瞥着他:「所以他们献妻,代为生子,这段恩怨就解了?」

这根本就不公平啊,凭什么让他们祸害别人啊,有本事让他们去生啊。

狐仙摇了摇头:「其实就算你们生下狐狸,他们也依旧不行。可他还是会想办法,找各种办法来治好自己的。」

「你以为在你们结婚前他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办法吗?比你看到的那些更让你恶心。」狐仙那张脸上尽是冷意。

我想着林瀚云做过的那些事,沉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盯着狐仙:「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狐狸咂了下舌,朝我道:「张华老婆想切掉子宫,她家供的那尊狐仙想让她生下孩子。我不好去劝她,所以想你去劝劝她。」

所以他这是找我当说客?

我瞥眼看着他:「她不想生,我也不想生,我拿什么立场去劝她?」

那狐仙瞥眼看着我,轻声道:「万事皆有因果,你以为林瀚云能请到我是随机的?你以为张华家请到那位狐仙也是随机的?」

「难道我还欠了你什么?」我听着立马火冒三丈。

瞪着他低吼道:「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劝我生下你的狐狸?」

他被我吼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喃喃地道:「你现在开车去张华家。」

我还要发火,他就直接开口道:「你不想张华老婆死,就去。」

我对张华老婆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而且如果不是她到我家里闹,我虽然发现事情不太对,可也不会这么早找出事情的原因。

想到她昨天那激动的样子,我沉吸了口气,打了个电话给张华他爸,问了他地址就过去了。

路上,那狐仙不时瞥眼看着我,依旧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模样:「你知不知道,林瀚云还有其他的办法,如果这次我不来,他还想过往那些红酒里下迷药将你迷晕,然后为了掩饰自己不行会找人让你怀孕。」

我听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那我还得谢谢你救了我。」

狐仙只是摇头苦笑,闭着眼:「对啊,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来。」

我这人比较现实,这种话听听就好了,以前林瀚云说得比这煽情多了。

到张华家的时候,他爸已经在小区门口等我了,他指挥着我把车子停在他家的停车位,这才带我上去。

张华他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回娘家托人照顾了。

狐仙就在我旁边,张华爸好像完全看不见,只是朝我喃喃地道:「林瀚云的医药费,我们会想办法的。就麻烦你先垫着,我们凑到了就赔给你。」

我忙表示不关医药费的事情,只是想来看看那尊狐仙像。

张华爸整个人都死气沉沉,只是不停地道:「要赔的,要赔的。」

等上了楼,警戒线已经拆了。

那尊狐仙像并没有摆在客厅里,而是被放到了杂物间,张华爸带我找到的时候还被一张明黄的布罩着,上面贴着符纸。

「小歌说这狐仙有古怪,就硬要收起来,张华跟她吵过也没用,就放这里了。」张华爸叹了口气。

好像想到了张华,朝我道:「我给你去倒杯水。」

等他一走,我看着那明黄的布罩,想着这难道有用?

如果我拿这样的东西罩住林瀚云请回来的那尊狐仙像,是不是我旁边这个狐仙……

正想着,我旁边这位直接伸手将布罩掀开,半点都不怕。

只见那布符下面是一尊和我家截然不同的狐仙像,是只褐色的狐狸在凌空拜月。

一掀开,一个穿着褐色衣袍的男子就出来了,朝我旁边这位道:「少主。」

我瞥了一眼白衣狐仙,居然还是位少主?

他只是合了合眼:「我会想办法救她的,你先回去吧。」

褐色狐仙忙道:「小歌会这样,是因为张华为了让她生下孩子,给她下了一些药。我调换过几次,但小歌不相信我将我困了起来,她后面肯定又吃了药,才这么冲动地杀了人。」

「少主!你……」褐衣狐仙拱手,轻声道:「请你一定要救救她。」

张华老婆叫秦小歌,听这狐仙叫得倒是挺亲热的,似乎还想救她。

白衣狐仙只是淡漠地挥了挥手,轻声道:「你先回去吧。」

「我想带小歌一起走。」褐衣狐仙看着「少主」沉声道:「她是被下了药,情绪不受控制,她……」

他还想帮着秦小歌解释,可惜他家少主瞥了一眼:「一道布符就能将你困住,你怎么救她?当初让你们好好修炼,一个个只想游戏人间,现在呢?」

褐衣狐仙脸露出难堪,变成一只褐色的狐狸,对着「少主」拜了拜:「请少主一定帮我救小歌!」

然后直接就消失不见了。

我瞥眼看着狐仙:「怎么救秦小歌?」

「你刚才听到了。」他目光闪了闪,沉声道:「你和张华他爸去看她,劝她不要打掉孩子,然后把下药的事情跟那边提一下,他们自然会在她血液里检测出药物成分的。」

「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处理。」狐仙语气轻淡。

直接一挥手,那尊狐仙像就碎成了粉。

我还想再说什么,他也就直接消失了。

正好张华爸端着水进来,我怕他发现那尊狐仙像不见了,连忙将那布符罩了一下,迎了出去。

听说我要去劝秦小歌,张华爸情绪还算稳定,只是说要问下看守所。

我是在医院看到秦小歌的,她怀着孕,还是有着特殊对待的。

其实我也没有怎么劝她,或许是情绪稳定了下来,她看着我时眼中也是同情,

却还是问道:「你怀孕了吗?其实他们不行就不行吧,为什么要让……「这次是狐仙,下次是什么?」秦小歌脸上尽是死色,躺在枕头上:「他们都不相信我说的狐仙,说我有精神病。」

「那你就生下孩子啊,他们就相信狐仙了。」我看着她,轻声道:「你见过你家供的那个狐仙了吗?他想救你。」

秦小歌愣了一下,坐起来看着我道:「你是说黄四郎吗?他不是被我用布符罩起来了吗?你怎么见到他的?」

「他让我给你带话,让你生下孩子,然后他会带你离开。」我看着她眼睛又开始跳动,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带这个话。

虽说黄四郎是只狐狸,可至少他是真的想救秦小歌的,不会像张华、林瀚云一样,为了自己将我们这些人献出去。

秦小歌听着愣了愣,跟着趴在枕头上放声大哭。

我受不得这样的情况,慢慢退了出来。

张华爸也和警察说了些什么,我只是听着里面秦小歌痛哭的声音,心里后怕。

如果不是她,我可能也要等过一个月两个月怀上了孩子后,才发现事情不对,那个时候我就是她了。

我头重脚轻地出了医院,坐在车上连灌了几口水,才缓过神来。

正想回去睡一觉,就又听到那狐仙道:「等她生了,会送回张华家,到时你送那个孩子去事发的地方,让黄四郎养。要不然张华父母怕是对那孩子心里会有膈应。」

我瞥眼看着狐仙,冷声道:「那我呢?」

他勾唇笑了笑:「你又没怀孕,你担心什么。」

跟着将那盒避孕药放在车上:「下次别乱吃药,让你吐了你还硬要干吞,我都不敢再阻止你了,只好让你爸妈给你熬点鸡汤补一补。」

9

我看着那盒避孕药,听着狐仙的话,与我想的差别太大,一时也有点震惊,还想再说什么可他直接就又消失了。

确实也有点心累,我定了定神,还是开车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我爸妈都脸色发沉地坐在餐桌前,一桌子的菜都没怎么动。

见我回来,我爸直接冷着脸起身。

我放下钥匙,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林瀚云的事情。

就见我爸端着砂锅出来,朝我道:「先喝口汤吧。」

我闻着鸡汤香味,这才发现自己胃里空荡荡的,干脆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我爸将汤端给我,我妈红着眼睛看着我,转过头去抹了把眼泪:「我给你装碗饭,饿一天了吧。」

我喝着汤,抬眼看着她。

「你走得急,你妈怕你和林瀚云吵架。你拿的又是林瀚云的手机,我们想来想去就给林瀚云他妈打了电话。」我爸剥了个虾,

递到我面前:「他爸妈没有瞒我们,都说了。知道了就好,没事呢,有我们啊。」

我妈端着两碗饭过来,往我和我爸面前一放:「好好吃饭,说这事做什么,倒胃口。」

我爸只是讪讪地笑了笑,将剥好的虾放碟子里,又拿了一只剥好递给我妈。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我爸妈也没有问我林瀚云到底怎么回事。

林瀚云爸妈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晚上我安安稳稳地睡了觉,第二天一早下楼买了个早孕棒,检测了一下确定没有怀孕后这才安心一点。

我爸让我请一天假,在家休息,他去医院看看林瀚云。

不说林瀚云不行,就是这将我献祭给狐仙的事情就不地道,由我爸出面,和林瀚云父母商量离婚的事情。

只要离了婚,我和林瀚云没了关系,他原先造了什么孽和我也没关系了,也免得再出什么事情。

其实我这个人向来心大,既然那只狐仙说我没有怀孕,不会有事,听他和黄四郎的话好像也没有害人的意思,我感觉也不会再有事情。

但能早点和林瀚云离婚,确实是好事。

我妈怕我待在家里,不做点什么也不行,就硬带我去附近的庙里请大师看。

但那大师只是瞥着我,说我因祸得福,不会有事。

我妈还不放心,硬是磨着让人家给个平安符啊,护身符啊,挂件什么的,还说香火钱不是问题。

那大师只是看了我一眼,无论我妈怎么拦,摇头轻笑地走了。

我也劝我妈,狐仙像还给林瀚云了,也没有再回来,我也没怀孕,就不会有事了。

我妈不放心,也不知道从哪问了市区所有寺庙的地址,让我开着车,她陪着我挨家挨户地拜。

还劝我要诚心,特意让我去银行取了现金,让我又是捐香火又是烧香纸,还要献花。

「你摊上这事了,反正把能做的全做了,总没坏处。」我妈还挺有理,强行压着我的头,让我无论到哪家寺庙,无论正殿偏殿,只要是供了的神像真身,全部都要三拜九叩。

我爬了一天山,又是见庙就入、见神就拜,回到家的时候感觉腿都软得和面条一样。

我爸倒是回来得早,做好了饭,还帮我把那屏幕摔碎的手机修好了。

不过离婚的事情谈得并不顺利,林瀚云父母倒是肯,林瀚云不肯。

而且,现在离婚有冷静期,不能马上就离。

「不过你放心,他这属于骗婚,肯定是能离的。」我爸帮我和我妈装了汤,安慰我们不要怕。

反正警察那边已经立案了,林瀚云也有他父母看着,大师也说了我没事,就不要担心了。

吃了饭,我爸就催我去洗澡睡觉。

我这一天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洗了个热水澡,想着喝杯水就睡了,却听到我妈在房间哭,我爸在一边安慰她。

白天她情绪挺好的,自信且有激情,半点都看不出害怕。

这会晚上,趴在床上一个劲地后悔,她不该催我结婚,碰上林瀚云这么个倒霉催的。

骂了林瀚云,就又担心我这婚还没离,谁知道这段时间林瀚云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我握着水杯,站在他们房门口,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心大确实也不对。

当下想了想,握着林瀚云的手机想给他爸妈打个电话。

就算林瀚云要做手术,可去民政局挂个离婚号,到时也离得快一点。

可摸出手机后,发现林瀚云居然把他电话挂失了。

还说伤得不能出医院离婚,挂失电话倒是办得挺可以的吗。

幸好我爸帮我将手机修好了,我拿着自己的手机拨着林瀚云他妈的电话,一边捶着软胀的腿。

就在电话打通的时候,旁边传来那个狐仙的声音:「林瀚云联系上那个出马仙了,她已经从你家拿了你的头发和贴身的衣服,还有林瀚云特意留下来的一根带着你血的针。」

我听着连忙将电话挂了,扭头看着他:「林瀚云要做什么?出马仙不就是供你们的吗?不是应该听你的话的吗?」

那位狐仙只是冷呵一声,瞥着我道:「如果她受我们控制,就不会有你们这些事情了。」

「那她还能供你们?」我听着有点矛盾啊。

「我们这一族,祖上欠了她家大人情,只要是她们相召不得不来。」狐仙露出无奈的神色,嗤笑道:「可谁知道人心不古。」

我发现他们当狐仙的,也不自由啊。

低咳了一声:「那林瀚云准备做什么?」

「让你代他受过。」狐仙眯了眯眼,轻声道了:「有一种嫁祸的办法,以血脉至亲或是夫妻为引,转为嫁接。」

「你的意思是,他还想将他不行的事情转嫁到我身上?」我听着就感觉离谱,林瀚云这还真的是不死心啊!

对着软胀的腿重重地捶了几下。

因为太气愤,一时用力过度,痛得我差点跳起来,本能地缩着腿。

可狐仙却一把压着我脚踝用温热的手掌捂住,轻轻地揉了两下。

轻声道:「嫁祸要做人偶施巫,而且还得你自愿。你最近小心点,碰到各种奇怪的人啊,事的,不要心软,最好不要在外面久留。如果有谁叫你,千万不要乱回头,求你什么事情也不要随口答应。」

我脑中全是对林瀚云的恨意,随意轻嗯了一声:「谢谢你告诉我。」

他只是轻笑一声:「该我谢谢你的。」

我听着有点莫名其妙,听他原先的语气似乎是认识我的。

但他手掌软热,指腹饱满,力道正好地揉捏着小腿,还一点点地往下。

目光清澈,脸色坦然,速度也不急不躁。

更重要的是,他好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确实摁得很舒服,可我一想到他的身份,虽说我们这一代人对于灵异鬼怪,接受能力比较强,但看着他轻揉慢捻,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缩了缩腿:「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嗯。」他却并没有听出我话里让他走的意思。

手还顺着我的腿往上摁,轻声道:「你还记得你六岁的时候去过东北吗?」

我有点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那个时候很流行去那边看冰雕和自驾游啊,我妈那时还年轻就硬是让我爸租了车,一家人自驾。

不过那并不是一段好的记忆,冰雕没看成就算了,后来我爸妈再也没出去旅游过了。

但这事,我连林瀚云都没有说过,他怎么知道?

狐仙却帮我揉着腿,轻笑道:「你还记得你偷了人家的鸡吗?」

我盯着狐仙的手,想到他说是为了我来的,有点诧异地看着他:「你是那些狐狸中的哪一只?」

东北之行,因为我爸有点路痴,开始的时候我妈热情高涨还帮着看路,后来就没啥热情了,她上车就睡,我爸这个路痴,还要哄我,还要看路。

后来一个大雪天,直接就偏了主道。

一直开到了夜里,实在找到不路了,因为有我这个拖油瓶,我爸妈就找了户人家先住着。

东北人热情,人家夜里起来还给我们做了饭,我爸妈就跟他们喝酒聊天。

我那时懵懂,看到那么大的雪还是挺开心的,就裹着羽绒服在院子里玩。

玩了好一会,就听见鸡圈里有什么响,好几只狐狸守在鸡圈边上一个不停拱动的皮袋子。

当时正是各种聊斋电视大流行的时候,我脑袋一热,立马上去将皮袋子解开,把那狐狸放了出来。

那些狐狸见我过去也不怕,就站成一排,朝我拱手作揖。

等那皮袋子里的那只放出来后,我还钻进人家鸡圈,抓了只鸡,硬是要塞给那些狐狸。

我还记得当时,我絮絮叨叨的,让它们记得我的恩情,以后报答我,如何如何的。

反正就是电视剧里那种能设想的,我都说了。

当然结果并不好,抓鸡的时候,有的鸡扑腾,人家主人听到了就出来看,

还拿了猎枪,那些狐狸吓得拔腿就跑,我还不要命地挡在人家枪前面,说什么不能伤害小动物啊之类的。

后来我爸妈冰雕也没去看了,等雪停后能走了,带着我直接就回来了。

如果换成现在,我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了,也就是以前童心。

瞥眼看着狐仙,也不知道他是哪一只。

可他却幽幽地道:「我不是里面的哪一只,我是他们的少主。如果你不救它们,我就会出手的。」

「哦。」我听着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狐仙兴奋地道:「那你现在是来报恩的吗?」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林瀚云的事情,交给他?

可狐仙帮我揉着腿的手,顿了一下。

脸露出失落的神色:「这是你和林瀚云……夫妻之间的事情,得你们自己解决。」

也就是说,狐仙还要受社会关系的制约。

我点了点头,想着还是该给林瀚云他妈打个电话,约一下明天去民政局。

但那狐仙已经换一条腿揉了,他手掌发着热,揉捏过的地方真的就没有这么酸软了。

只是揉着揉着,我又开始闻到他身上的百合花混着檀香的香味,脑袋开始发蒙,身体好像也被捂热。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瞥着狐仙道:「你是不是也叫什么郎?」

让秦小歌怀孕的那只狐仙,叫黄四郎啊。

可狐仙却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我叫白风然。」

他这靠得太近,我都能感觉到他身体传来的热气,那种香味好像将我整个都笼罩着。

伸手想推开他,他却朝我轻声道:「可以吗?」

这声音又沙又哑,我不由得扭头,对上那双细长的丹凤眼……

那里面好像有什么在动,跟着就没有任何抵抗力了。

10

我一觉起来后,白风然又不见了。

林瀚云说得也没错,其实我是享受的。

我虽然身体还是酸软,但并没有特别难受。

反倒是我妈,跟着我爬了一天山,一早起来说是腿都浮肿了。

他们还让我请假留家里休息,但公司那边已经炸了锅了,前面手机坏了打不进来,这会打进来了,一个劲地催我回去上班。

生活还是要的,不去上班怎么行。

我换了衣服,拿了个水煮蛋就出门了。

电梯一到,却发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子,站里面正眼巴巴地看着我,怯怯地叫了一句:「姐姐,我找不到妈妈了,你可以帮我找妈妈吗?」

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眼泪叭叭地往下掉。

我摁着电梯,看着她叭叭朝下掉的眼泪,想着这是谁家的孩子。

扭头正要叫我妈出来,她整天在小区里晃荡,每天晚饭就是转播各家八卦。

「姐姐,你帮我找妈妈,这个糖给你吃。」那小女孩子却很机灵,直接跑出来抱着我的腿,将一个棒棒糖往我手里塞。

就在我碰到那个棒棒糖的时候,我脑中突然传来了白风然冷哼的声音。

我心头猛地一惊,连忙摊开手,不敢去碰那个棒棒糖,推开那小女孩后退了几步。

大声道:「你坐电梯去入户大厅,那里有巡逻的保安,你找他们。」

「姐姐,我找不到妈妈了,姐姐,你吃糖……」那小女孩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拿着那棒棒糖硬要塞给我。

我连忙后退,朝那女孩呵斥道:「快走开。」

那女孩子眼泪巴巴地看着我,握着棒棒糖还要过来。

就在这时,我妈突然开了门:「怎么了,不是急着去上班的吗?」

我正想让我妈快进去,这小女孩子怕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可一扭头,就听到电梯「嘀」的一声,然后电梯门就又开了。

「电梯来了,快进去吧。林瀚云的事情我和你爸去解决,你别碰着他,恶心。」我妈朝我指了指电梯。

我们这是一梯一户的,就刚才电梯不就是停在这里的吗,怎么又到了?

那个小女孩子也不见了!

看着空荡荡的电梯,我也不敢坐了,拎着包直接走安全梯。

也幸好我爸妈年纪大,没有买多高,就八楼,要不然得累死。

就在我一层层下楼的时候,白风然出现了,看着我道:「刚才那电梯是假的,如果你一时心软带着那女孩子进去了,你直接就摔死在电梯里了。」不是说还要搞事情的吗?」我爬得腿软,听到这里只感觉心寒:「现在就想直接弄死我了?」

「你作为林瀚云的老婆,如果你死了,有那出马仙作中间人,狐族自然也不好再追究林瀚云。一命赔一命,你代他死,他就没事了。」白风然只是摇头苦笑,朝我道:「你小心。」

我听着只感觉心头发寒,也就是说,林瀚云比李楠和张华都狠心啊。

但这只是白风然一面之词,我也虽然不全信,但为了小命还是小心点好。

一路爬下楼,脚都是软的,有了刚才的事情,我也不敢开车了,准备打车出去。

一出来,就感觉胳膊一紧。

白风然突然又出现了拉着我,往旁边一扯。

那力气太大,差点让我载倒在地上。

就在我扭头想问白风然做什么的时候,就感觉脸侧风刮过,跟着就是「砰」的一声响,还有着什么碎裂开,溅落在地上。

白风然又拉着我后退了几步!

我整个人都是惊呆的,转眼看过去,只见整扇的玻璃窗子连同框架都摔落在地上。

因为比较高,那金属框架都摔变形了。

就在我刚才站着的地方,这么大一扇砸下来,只怕会直接砸死我。

我扭头看向白风然,他脸色也发沉,朝我道:「我陪你去找林瀚云。」

估计这事也超出了他的预计!

我哪还敢在这里停留啊,连忙扯着白风然,先到保安室说了这玻璃掉下来的事情。

又打电话跟公司请假,直接说要离婚,请两天假,不去上班。

然后打了个车,直接就去医院。

有白风然陪着,我还是感觉心头一阵阵地发悸。

路上那车子开得好好的,就在前面有辆公交车从旁边路口开出来的时候,司机踩刹车怎么也刹不住,吓得司机大叫。

公交车大,一旦撞上……

我也吓得冷汗直流,旁边的白风然却直接又消失了。

跟着车子不知道怎么地一转,就撞到了旁边的绿化带。

我经过这一吓,车子也不敢坐了,抖着手只想下车。

一推开车门,就见电梯那个小女孩子,就站在绿化带旁边的路灯下面,捏着那个棒棒糖,朝我阴恻恻地笑。

虽说是大白天,我还是吓得冷汗直流。

站在绿化带旁边,连忙转眼看,白风然不在,我生怕自己过马路就会被撞死。

可白风然,确实不见了。

就在我心里一阵阵发慌的时候,那司机好像醒过神来,叫我说有东西忘记拿了。

可我记得我上车的时候,就拎了个包啊。

有点疑惑地扭头一看,就见那尊狐仙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车后座。

而白风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抱着这尊狐仙像去医院。」

那个小女孩子还盯着我,吓得我连忙钻进车里将那尊狐仙像抱了出来。

那小女孩看到那尊狐仙像时,原本可怜巴巴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女愤恨的表情,跟着直接就钻进了绿化带里,消失不见了。

我抱着狐仙像,重重地喘着气,心里无比愧疚地在司机的道歉声中,带着忐忑过了马路。

幸好这里离医院并不是很近,我也不敢再乱看,就抱着狐仙像一路走到了医院。

就这样,我路上还差点被掉落的树枝砸到,差点被逆行的外卖车给撞倒。

但每次都差一点点!

等我到医院的时候,白风然就半躺在狐仙像的山石上,朝我道:「你告诉林瀚云,说你愿意出马,终身供我。但让他终止和那个出马仙的合作,我就能治好他的病!」

我瞥眼看着白风然,出马什么的,别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也不是胡乱出的啊。

「你想死?」白风然却横卧在山石上,昂首看着我。

刚才这一路的事情,让我心有余悸,我没得选,只得点了点头。

等到了医院,林瀚云爸妈还在照顾他,见我来了都有点不好意思,他爸妈见我又抱着那尊狐仙像,脸上露出了惧意。

他妈更是直接拉了拉我,问我吃了早饭没,要带我出去吃饭如何如何。「我有话和林瀚云谈,你们先出去。」我抱着狐仙像,坐在陪护床上,盯着林瀚云:「叔叔阿姨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林瀚云爸妈听着,脸色变了变还不放心,反倒是林瀚云现在一扫原先哄我时的模样,扯着纸巾擦着嘴让他爸妈出去。

见他爸妈没动,林瀚云还自己笑嘻嘻地道:「爸妈,你们放心,林静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他妈还是担心,忙在一边朝我道:「林静,你想离婚,我们理解,我们也知道是瀚云对不起你。可医生说他颅骨要打钢钉,现在这样子还没消肿,也不能做手术,天天要打消炎针,也不好出去乱跑。等他做了手术再去办离婚,可以吗?」

「我知道。」我朝林瀚云他妈笑了笑:「就是说几句话,不会有事的。」

林瀚云他妈还不放心,还是他爸扯了一下才将她拉走。

我等二老走了,放狐仙像放下来将门关上。

直接看着林瀚云道:「你想弄死我?」

「不是我想。」林瀚云现在装都不装了,四肢摊开躺在床上耍着无赖:「是那个出马仙说只要弄死你,保证我就不会有事了。」

「你也别想着录音什么的,你只会死于意外,还有狐仙啊,出马仙这种,谁会信啊。你会和秦小歌一样,被当成精神病吧。」林瀚云脸上尽是笑。

但又想到了什么,阴狠地看着我:「明明只要生下狐狸崽子就可以的事情,你们一个个都不肯,硬是要用死来填,我有什么办法。」

林瀚云突然露出的那种阴狠劲,实在是有点吓人。

我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手碰到陪护床上的狐仙像,无形中好像有一只手托住了我,这才安了点心。

其实白风然说林瀚云想弄死我的时候,我心底还是不太相信的。

毕竟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没想到他居然毫不忌讳地就承认了。

我盯着林瀚云,手指在狐仙像挪动,摸到那只狐狸,轻轻抚了抚。

感觉那只狐狸好像动了动,确定白风然在心里才安定一点。

沉吸了口气,让自己从那种处处是危险的害怕中回过神来,这才看着林瀚云道:「我可以治好你的病。」

「你?」林瀚云呵呵地笑。

我摸着狐仙像上的小狐狸,把白风然教我的和林瀚云说了。

林瀚云目光闪了闪,瞥着我和那尊狐仙像:「你知道终身供狐仙是什么意思吗?你以后不能再嫁人了,就等于嫁给这只狐狸了。」

我听着手指一顿,想来白风然也是有私心的。

可还是瞪着林瀚云:「总比被你弄死强吧?」

「那我怎么相信你?」林瀚云瞥着我,呵呵地笑:「你说让我行就行?我们在被窝里你都没有让我行。」

可他这话一出,就突然猛哼了一声,跟着猛地捂着某处痛苦地大叫。

我被他吓了一跳,瞥了一眼门,生怕他爸妈闯进来。

可跟着林瀚云就无比惊喜地将手伸进了被子里,眼中尽是惊喜。

我瞥着他摸的位置,瞬间知道他高兴什么了。

但跟着就听到白风然道:「告诉他,如果不让你供奉我,这只是暂时的。」

我将话转达了,还有点不太理解,就是我供奉白风然,为什么还要经过林瀚云。

可我这话一出,林瀚云的手还在被窝里爱不释手,挑衅地看着我道:「既然这狐仙这么灵,我为什么还要……」

可他说着说着气就弱了,一把掀开被子,直接就去扯病号服的裤带:「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好了吗?刚才……」

「行不行?」我瞥眼盯着林瀚云,冷笑道:「我用自己一辈子供这位狐仙,你治了这个病,我保命。无论怎么算,你都不亏!」

林瀚云手气急败坏地在那里揉了揉,瞥了一眼我,又瞥了瞥那尊狐仙像,眼睛溜溜转了转,

直接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护身符一样的小袋子,丢给我道:「给你。」

我握着那袋子,感觉有点奇怪。

却听到白风然道:「可以了。」

我还好奇,就听到林瀚云复又惊喜地叫着。

我当下拿着那个袋子,抱着狐仙像就朝外走。

刚走到门口,林瀚云却又道:「就算你拿了这些狐心毛,如果我不能确定行不行,王仙姑还是会帮我的,你和那只骚狐狸一个都逃不掉!」

狐狸心口有一撮狐心毛,据说是整张狐皮上最光洁柔顺的毛,对狐狸而言也意义重大。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护身符里装的居然是这个。

当下握着护身符,瞥眼看着林瀚云:「放心。」

他就算是在病床上,这会也兴奋得很。

虽说他不行已经几年了,失而复得可以理解,但还是让我感觉到恶心。

抱着狐仙像直接就离开了。

等到了医院外面,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将那狐仙像放好,打开护身符看了一眼。

虽说有白风然自己确定,但看到里面一整袋晶莹的狐毛,还是有点愣神。

可心头还是有点不甘心,难道就这样让林瀚云好了?

林瀚云也说了,有那个叫王仙姑的出马仙在,她还是可以控制白风然他们的啊。

我拿着狐心毛,问白风然怎么办。

他却直接从狐仙像中出来,看着医院对面,轻笑道:「善恶有报。」

11

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只见那个小女孩子这会目光阴翳地站在对面,见我们看着她,她好像急匆匆地朝这边跑了过来。

白风然朝我轻声道:「当初她祖上对我们这一族有恩,我们无以为报,就拔了自己的狐心毛为信物,只要她们有所求,我们就听她们差遣。」

「这次的事情,涉及较大。她原先让林瀚云供我的时候也是算到你八字很好,怕别的狐仙压不住,但林瀚云供我也怕他压不住我,加上林瀚云给的钱多,她就把这袋狐心毛给了林瀚云。」白风然语气中尽是笑意。

朝我幽幽地道:「林瀚云认为我连你都救不了,肯定受制于她。这才放心地将这狐心毛给了你。」

我握着那个护身符,连忙收好,生怕风一吹里面的狐心毛就被吹掉了。

也就是说,白风然一直藏着真正的实力,让林瀚云以为他没什么本事,才肯将这狐心毛交出来。

可一旦交了出来,白风然他们这一族就不受这王仙姑控制了。

那王仙姑这会也着急,飞快地朝这边跑。

就在她闯过马路,转过绿化带的时候,突然旁边蹿出一条皮毛邋遢、凶狠无比的大恶狗,直接就扑倒了她。

旁边的路人,吓得放声尖叫。

我看着也不由得心头一紧,白风然立马转手将我搂住,捂着我眼睛道:「她其实已经八十多岁了,并不是一个小女孩,她害死了很多人,也害死了我很多同族,才有现在这样子。如果这次你们生下孩子,她也不会还给狐族,会自己吃掉。吃人是有违背天道的,可吃这种混种却不会。」

「可惜了,林瀚云一直不知道,他相信的王仙姑其实就是这么个小女孩子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些狐心毛对王仙姑多重要。估计这会,还在感谢王仙姑给的东西把他治好了。」白风然语气尽是嘲讽。

我光是知道这出马仙给林瀚云他们提供这么阴损的法子治病,就知道不是个好人,

尤其是张华还被杀了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想弄死我。

路边尽是狗凶狠低吼的叫声,我还听到有人大叫拿东西,救孩子如何如何的。

「那不是一只狗,是一只被她害过的狐狸。」白风然搂着我,轻声道:「林静,你又救了我们。」

我并没有感觉自己做了什么,但白风然却好像无比感慨地将我搂在怀里。

因为在医院门口出了事,人聚得很多,医院也派了保安过来。

就一会,就听到有人叫「死了!死了!」

再看的时候,那只变成「狗」的狐狸,已经不见了。

白风然朝我幽幽地道:「回家吧。」

这会医院门口聚满了人,我抱着狐仙像转到另一条街,这才打到车。

到了家里,我爸妈都不在。

我将那护身符的狐心毛还给白风然,他却抽出一小撮,依旧放在护身符里面:「这是我的,你以后供着我,也算是你的护身符。」

这好像是能制约他的吧?

就像这护身符在林瀚云手里,如果他不主动交出来,抢好像不行。

我这会如果不是主动交给白风然,他好像也不能动。

我还想再问,白风然却捏着剩下的放在掌心一吹。

狐毛在空中一转,直接就消失了。

黄四郎和另一个穿着黑衣的狐狸出现,对着白风然拱手拜了拜:「多谢少主。」

可眼睛瞥了瞥我手里的护身符,好像要说什么。

白风然却朝他们挥了挥手道:「我就留在这里,由她终身供奉。」

他们听到「终身」供奉,都露出了解的笑,那个黑衣的直接就消失了。

黄四郎却看了看白风然:「小歌肚子里的孩子,还请少主和少主夫人多多帮忙了。」

我听到他对我的称呼,一时也有点赫然。

但他一说完,白风然就呵笑道:「就凭你这句话,你就放心!」

黄四郎强笑了一下,直接就消失了。

我握着护身符,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盯着白风然道:「你一直藏拙,就是要迷惑林瀚云和那个出马仙,对吧?其实我不供你的话也不会死?」

所以他让我答应终身供他,也相当于骗我吧。

「可你不供我,他怎么会把这个给你。」白风然握着我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扯了一条红绳,将护身符穿起来。

挂在我脖子上,帮我戴好,扯着衣领将护身符放进去:「彼以吾心,护汝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我的眼睛,轻笑道:「这也算还了你当初说要的报恩了。」

一说到这个,我就有点脸红。

当时童言无忌啊!

但还是想到了一点:「林瀚云呢?」

白风然只是朝我一笑:「他自然是得偿所愿的。」

我还想再问,白风然直接就吻了过来:「你知道什么是终身供奉吗?」

我和白风然厮磨了半天,到了傍晚我爸妈回来了,都很气愤。

他们还叫了人去和林瀚云谈离婚的事情,他爸妈知道对不起我,挺好说话,林瀚云一扫原先斯文的样子,死活不肯答应,硬说要等他做完手术后才行。

我妈气得不行,灌了两杯水,这才缓过来,还一直担心林瀚云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安慰了他们几句,告诉他们不会有事了,又说到做饭,我爸妈这才定下气来,但明显是不信我的。

饭桌上,我才知道那王仙姑被咬的后续。

说是直接被狗咬断了喉咙,气管都扯出来了,当场就断气了。

「狗」直接就跑了,还没找到。

那小女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好像无父无母,就是个流浪儿,还在查身份。

我听着唏嘘,也知道白风然他们这一族有恩报恩,有仇必然是报仇的。

可怎么会这样容易放过林瀚云?

吃了饭,我想着自己终究是供了狐仙了,恭敬地将狐仙像摆在客厅,叫了外卖送了花上来,给白风然供着。

本来想着还滴血放在清水里供的,白风然却在我耳边轻笑道:「那是献妻的法子,现在不用了,戳手指不痛啊。以后每天一捧鲜花,一碗清水就行了。」

我算着光是花钱一天就大几十,还是有点肉痛的。

就这么一想,白风然立马道:「供了我,你以后自然心想事成。」

这怕不是心想事成,是心想,他就知道。

不过因为事情过了一段落,我白天被白风然折腾惨了,躺床上没一会就睡了。

这一觉睡得挺好的,好像感觉有个温软的东西将我抱在怀里,很舒服睡到半夜,就被电话吵醒。

我摸黑接通了,居然是警察打过来了,直接开口就问,我是不是林瀚云的家属,说让我现在马上去一趟医院旁边的一条街。

我想着都要离婚了,加上林瀚云做的事情实在是下头,原本是想拒绝的。

但警察语气严肃,还有着警笛声,想了想还是去了。

起来的时候,我还刻意摸了摸胸前挂着的护身符,确定在,才安心一点。

结果一开灯,却发现白风然躺在我床上,一脸幽怨地道:「我睡在你旁边,你就一直没感觉吗?」

「林瀚云出事了,警察打电话来了。」我换了衣服,瞥着白风然:「你陪我去。」

白风然倒也没有拒绝,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我开车过去,路上几次问白风然出了什么事,他都只是笑而不语。

等到的时候,白风然反正没人看见,他也没下车。

林瀚云爸妈先到了,正在那家什么推拿的小店门口哭。

见我来了,林瀚云他妈立马扯过我:「这是我儿媳妇,你问她。我儿子不行啊,怎么会到这里来找技师,怎么可能还死在这里!怎么可能!」

她嚎哭的声音有点大,旁边围了不少人,都朝我看了过来。

我忙安慰着她,可她却一个劲地哭:「我儿子不能人道,怎么会找技师,还找两个,他还在住院,怎么会到这里来!他就是下楼遛个弯,散散心,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我听着一头雾水,旁边林瀚云他爸连忙将她抱了过来,和我一起扶着她上车,我再三保证会和警察说明情况的,她情绪才稳定一定。

警察这才告诉我,林瀚云死了,就在这推拿按摩店的二楼隔间。

这种小店,名义是按摩,上面全部租了打通做成小隔间,有生意就是在按摩床上做的。

店里外面有监控,林瀚云确实是自己来的,头上也包着纱布,可他出手大方,叫了一个还不满足,居然又叫了一个。

他脑袋上有伤,虽然这两天消了肿,脑袋里还有瘀血,太兴奋了直接就去了。

那两个技师都吓坏了,直接就跑了,现在已经被抓住了。

楼上也有监控的,确定林瀚云是清醒意识,没有受胁迫进的隔间。

还有林瀚云的转账记录,他死的时候还没穿衣服,也做了安全措施,性质很好判定。

我听着只感觉心头说不出的滋味,怪不得林瀚云他妈让我说,他以前不行。

我照实将情况和警察说了,也说了他骗婚我们要离婚的事情。

警察记录的时候,看我的目光都是同情。

等我从派出所出来,将林瀚云爸妈送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林瀚云他妈在车上还一直念叨,他不行啊,怎么会找技师。

我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又不知道开口安慰她。

林瀚云就是旱几年了,突然行了,就算自己用手试过,他还是不信,所以才急着出去找人试的。

林瀚云他爸满脸羞愧,到了家里楼下,老两口搀扶着下了车,我原本打算送他们上楼的,他却朝我挥了挥手。

朝我道:「是我们惯坏了他,是我们对不起你。」

跟着扶着林瀚云他妈,蹒跚地上楼了。

我靠着车门,到这个时候,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白风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妖本无害,人心祸端,最终不过是害人害己。」

我瞥了他一眼:「那以后我是不是也要帮你做什么?」

「你愿意就做,不愿意也无所谓啊。」白风然隔着衣服,点了点那个护身符:「你这不是拿捏着我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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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 2022-07-13 11:48 ·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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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仙破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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