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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来买佛牌的女客户说,老公去世后让她怀上了「鬼胎」

所属系列:我卖泰国佛牌那些年遇到的奇闻诡事

来买佛牌的女客户说,老公去世后让她怀上了「鬼胎」

我卖泰国佛牌那些年遇到的奇闻诡事

这年头,为了发财下海经商的人太多了,可像我一样和鬼神打交道的商人,世上恐怕没几个。

我叫陈海,朋友们都喊我海哥。

我的职业,说白了就是牌商,从泰国往国内倒卖佛牌的。

泰国人信佛,去那旅游过的朋友们想必都在寺庙里见识过僧侣加持佛牌,也都听导游介绍过佛牌的法力无边。

其实,导游嘴里有几句实话?大多都是为了赚钱在胡扯。

我有个亲戚曾经买过一块「九尾狐仙牌」,还兴冲冲拿给我问是不是真的。看着那劣质假佛牌,我都乐了:泰国根本就没有狐狸,哪儿来的狐仙法门?

更何况,我那亲戚去的寺庙是 13 年刚刚修好的,根本就是专门建来骗游客钱的,这牌也是假货无疑。

不过,假货没用,不代表泰国佛牌不行。这里面的门道,深得很。

作为一个牌商,我自然敬畏神灵,但我这些年遇到的各种奇奇怪怪的所谓「灵异事件」,大部分时候,并非虚幻的鬼怪在祸害人,而是有人在刻意为之。

有时候,比鬼怪更可怕的,是活人的心。

1

那年七月,盛夏晌午的天热得像在下火,街上没游人,店里也没啥顾客。

我懒洋洋地躺在佛牌店里吹空调,琢磨着一会是去撸串还是吃火锅。想得正美呢,忽然听见大门一响,紧接着一股刺鼻的怪味儿扑面而来,熏得我连打了三个喷嚏。

进来的是个女人,这么热的天儿,她竟然还穿长袖长裤,还是很厚实的牛仔布料。怪味就是从她身上钻出来的。

这女人看着挺年轻,也不像埋汰人,咋就这么臭呢?

秉承着进门是客的心态,我屏住呼吸过去招呼了两句,没承想她也不理我,直直朝我铺子里供奉着的那尊古曼童走了过去。

一看她走路的姿势,我心里就有谱了。

在泰国混了那么多年,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女人走路时双眼直勾勾的,不看路,甚至不聚焦,明显精神状态不对劲。

女人到了古曼童供桌前,定住了,紧接着上半身开始前后左右打晃,嘴也微微张开,发出很沉重的「嗬嗬」声。我凑近看了看,女人的小腹微微隆起,像是怀孕好几个月了。

正看到这,女人忽然开口,用一种很稚嫩的童声跟古曼童搭讪:

「小哥哥,分给我一点东西吃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还微微开合嘴唇,做出咀嚼的姿态,似乎在和我供养的古曼童一起「分享」贡品。

我没敢惊扰她,就这么看着女人狼吞虎咽地品尝贡品。直到她吃得心满意足,我才走过去拍了拍她,示意她,可以了,表演得不错。

她左右看了看,满脸心虚地看着我,说:「老板,打扰了,我这就走。」

我一笑:「看你这么淡定,肯定不是第一次出现在陌生地方了。最近没少撞邪,也没少做噩梦吧?」

她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拍拍身旁的玻璃柜,又朝墙上跟泰国高僧合影的照片努了努嘴:「看见没,我这里是卖佛牌的,对付怪事,我是行家。」

「我直白点说,你身上的臭味不寻常,喷再多香水也盖不住。」

其实我只是料定这孕妇一定遇上啥糟心事儿了,想着能推销个佛牌,也挣点钱,也就顺着她刚才的表演说了这么一通。

正说到这,一个老太太突然朝我们这急急走了过来。那老太太推开店门,还没说话呢,我旁边的孕妇就忽然起了很大反应。

孕妇突然发难,拿眼睛瞪着我,还恶言相向,喷我是个小气鬼。她说自己就是路过这里时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竟然把她拉到店里来,要她赔钱,简直是讹人。弄得我一头雾水。

我一开始不明所以,但看到老太进来要拽孕妇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这从进店就奇奇怪怪的孕妇,似乎是在隐瞒什么。

孕妇被强迫拉走的时候,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从她断断续续的粗鄙国骂里,我听出她的口音像周边村子的人,而且家庭条件应该不太好,也不太有文化,骂人的这些词,我初中毕业就不稀得用了。

她被拉出门的时候,飞快回头冲我使了个眼色,接着又骂了两句,就走了。

我知道,这女人还会再回来的。

2

果然,一周之后的下雨天,她浑身湿漉漉地出现在了我店门外。

当时都晚上七八点钟了,一个大闪电下来,照映出这女人的模样,她趴在门口玻璃上往里看,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了我一跳。

我把他带进来,这女人就只是哭,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

她前后来了两次,不买佛牌,也不说找我干啥,我想着,这次得问清楚她来找我的目的吧。

上次见面,为了镇住她的心,引她买佛牌,我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而这次,为了引导她说出实情,我换了种温柔的语气。这法子是我一个做心理医生的客户告诉我的,很是管用。

经过我的引导,又或许是自己身上的臭味真的让她害怕了,女人很快就跟我坦白了。

她叫黄三,老家在郊区某村。看她这名字起得这么随意,就知道爹妈对她有多不重视。

黄三基本没上过学,十一二岁的时候才沾了弟弟的光,去小学听了两年课。长到十八,黄家就想把黄三许配给村里的汉子,但那年黄三的爹突然横死,她妈也误服农药昏迷不醒,全家都鸡犬不宁。

出了这么大的事,黄家在村里的地位一落千丈,没人愿意娶黄三。

可就在一年前,黄三去城里做保姆,却被雇主相中了。雇主姓钟,是个老婆婆。钟婆婆说黄三腰细屁股大,是个葫芦身材,好生养,模样也挺俊的,直接给了二十万当彩礼,让黄三嫁给她儿子。

这二十万,把村里其他人嫉妒得咬牙切齿,黄家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而钟婆婆之所以看中黄三这个村中女,也有原因。黄三的男人钟宇是个瘫痪,连床都下不来。不过钟婆婆对黄三挺好,说黄三只要伺候钟宇就成,别的什么都不用干。

黄三从小啥粗活都干,恨不得天不亮就起床,一直干活到深夜。现在只需要伺候一个卧床病人,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结婚半年,黄三长胖了不少,脸上也全是笑容。

她觉得夫家就是天堂,婆婆对她客气,钟宇也文质彬彬的,比村里那些打老婆的粗汉子强多了。

原以为能一辈子过这种舒心的富贵日子,没想到三个月前开始,钟宇的病情忽然加重。

一开始他只是瘫痪,后来病情严重到整日昏睡。

有天半夜,黄三听见丈夫发出一声声悲鸣,她慌忙叫来婆婆,想把丈夫送去医院。可婆婆赶来的时候,丈夫浑身忽然一震,就再没动静了。

黄三扑过去摇晃丈夫,她很害怕自己男人就这么死了。可丈夫始终一动不动,胸膛也没有起伏。

说到这,黄三的表情很伤心。

「我当时趴在他身上,头发垂在他鼻孔周围,看得真切,我那头发啊,根本就没动过。我男人分明是死了,是死了……可我婆婆,她说啥都不信,她说我男人只是睡着了,还会醒的。」

那晚之后,婆婆拒不把老公送去医院,对外只说钟宇病重,并且把钟宇所在的卧室封住,不让任何人进入。

家里的气氛也冷如冰窖。黄三说自己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关于丈夫的话,她不敢说半句,不然就要挨骂,甚至是挨打。

黄三在城里没亲戚,就算挨打,也得含泪忍着。她搬到客卧去住,但从丈夫去世第二天起,她就开始做噩梦。

最初的噩梦,还带着三分春光。黄三梦见和丈夫躺在床上说话,可一转身,忽然看见个身影模糊的小孩站在床边,直勾勾地看着夫妻二人。

黄三吓了一跳,爬起来就要打他。可小孩朝她嘿嘿笑,呼的一声扎进了黄三心窝里。

黄三惊醒,出了一身冷汗,那一夜她都不敢再睡。可熬到第二天,噩梦又找上来。

这次,黄三还是梦见小孩。白嫩嫩、胖嘟嘟的小孩,成群结队跟着她。

黄三在梦里想和孩子玩耍,可周围开始渗出脏水,黄三逃也逃不掉,想回头捞起孩子,保护他们的时候,却看到孩子们变得臃肿畸形,浸泡在混浊的水里起起伏伏。

这些梦,是个人都知道不吉利。

这样的日子,大概陆陆续续得持续了一个月。黄三搬到客卧后,经常做噩梦。

她跟婆婆说过这事,婆婆说是她多虑了。后来婆婆还给她熬了些所谓的安神药,她也不知道是啥,只知道喝下去就犯困,老想睡觉。

这之后没过多久,黄三突然开始呕吐,她想去医院看看,婆婆却一脸诡笑地拉住黄三,说黄三「有了」!

她自己都不敢信,婆婆却不许她去医院,甚至连出门买菜都不许她去。吐了一段时间后,黄三倒是不再反胃恶心,可她惊恐地看到,自己的小腹,真的有点隆起了!虽然还不是特别明显,但女人对自己身材的变化,总是异常敏感。

至此,黄三彻底陷入怀疑。

丈夫到底是死是活?要是活着,为什么从不出卧室门,连饭也不吃?

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怀孕了呢?就算钟宇还活着,可自从那次钟宇犯病,他们再没见过面,只有梦里相遇过,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怀孕啊。

还有,为什么自己身上越来越臭,臭到一天洗三次澡,喷香水都遮不住,而且婆婆还笑眯眯地说没味道?

直到误打误撞跑进我的佛牌店,听了我的警告,黄三心里的最后一丝犹豫才尽数被击垮。她隐约觉得,婆婆不对劲,自己很可能撞邪了。所以,她趁婆婆不注意,冲出家门,求我这个「行家」出手帮忙。她说,之前听村里人提起过,在我这买佛牌很灵,她在这里也没个熟人,一有机会,就根据村里人的描述,跑来我这里求助了。

黄三的话弄得我云里雾里的,我又不能面对面看看她丈夫是什么情况。但隐隐约约的,我觉得钟宇已经死了。

可要是钟宇真死了,黄三的婆婆为何要隐瞒实情?至少目前来看,她应该是怀孕了。虽然还不怎么显怀,但走路的姿势、微微凸起的小腹,还有水肿的双脚,一切状况似乎都显示出,她怀孕了。那么她的孩子,究竟又是谁的?

看黄三这样老实巴交的模样,出轨的可能性不高。如此一来,就只剩一种可能,尽管我不敢相信,但也没别的解释了。

我建议黄三赶紧先弄清楚丈夫的情况,如果事情属实,得想办法先逃离婆家,再从长打算。但这建议可行度并不高,黄三身无分文,就算逃,又能逃去哪里?

按黄三之前的讲述,她对于娘家而言,就是个包袱。回娘家,无异于自讨苦吃。

我正在跟黄三说,让她把地址留给我,我试着帮她联系一下警察和律师,这事儿,找我没用,还得警察来。。

可我话还没说完,一扭头,发现黄三又不见了。

店里只剩一摊水渍,以及黄三留下的那股臭味。

3

就这样平安无事地又过了一个礼拜,我都快把黄三给忘了。

一天,我看到黄三突然飞一般冲进我的铺子里,像是在躲避什么。她熟门熟路地钻到我铺子的二楼躲起来,我还没顾得上来问她话,就看见一个老太太紧跟着冲了进来。

这老太太身上也带一股臭味,和黄三一样,臭不可闻。

老太太眯着眼问我,刚刚是不是有个女人进来了。我说是啊,疯疯癫癫一个女人,进来之后从后门又冲出去了,还差点把我撞倒。

我铺子后门外是条小胡同,里面有很多小饭馆和小旅店。老太太也没怀疑我的话,直接从后门跑出去了。等她走远了,我确定安全无虞,才关好店门上了二楼,问黄三怎么回事。

黄三缩在角落里,眼睛红肿、满身伤痕。她哆嗦了好久才告诉我,她完全被死去的丈夫控制了。

上次的雨夜,她逃到我店子里,本来是想和我一起报警的。可她刚鼓起勇气,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那一瞬间,黄三听见了丈夫的笑。他说:你跑不了。

紧接着,黄三的身体开始走动,她完全控制不了四肢,甚至连尖叫一声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回婆家,重新回到那地狱一样恶臭的地方。

那晚,婆婆狞笑着把黄三关进客房,她在恐惧和寒冷中昏睡过去,又一次梦见了丈夫。

钟宇的脸青白宛如纸扎人,面无表情地抚摸着黄三的肚子。黄三急了,挣扎着要躲开。

就在这时候,钟宇忽然抬手要掐黄三的脖子。黄三用力一扯,钟宇半截手掌竟然被拽了下来。腥臭的尸水喷在黄三身上,像针扎一样疼。

黄三从梦里惊醒,又害怕又气恼,再也忍受不了,猛地砸开了钟宇独居的卧室门。

这一看,可不得了。

大夏天的,钟宇还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黄三试探着过去拽钟宇,这一看不得了,她发现丈夫真的死了,而且因为放置时间长,身体已经腐烂、发臭了!

4

「他真的死了,尸体都腐烂变形,我好害怕,我肚子里怀的是个死人的孩子!海哥,我听人说你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帮帮我吧,不然我真的没活路了……」

黄三哭喊着,不断发抖。

我心里大惊,这可咋整?

我急得抓耳挠腮的,一方面可怜黄三,一方面这事的确棘手。最要命的是,这事说出来根本没人敢信。我就算带黄三去报警,估计也会被当成天方夜谭。

黄三也是一样的想法,说不能报警,这事和普通人也说不清。

深思熟虑了好一会,黄三打算回去了。昨晚看到钟宇腐烂的尸体,黄三受惊过度才逃出来,其实婆婆追她的时候一直说,只要黄三肯把孩子生下来就好,只要生了孩子,一切都好说。

可这不知道是如何怀上的孩子,黄三肯定不能生,但她的小算盘是,可以以此让婆婆给她一笔钱。毕竟老公去世了,她也需要钱维持生活。

「听说您认识懂行的高人,能不能帮帮我,只要能解决这事,多少钱都行!」

钱我当然是想赚的,而且这事儿还处处透着诡异,肯定有问题,我也的确想弄个究竟。

再说吧,黄三这人,总让我觉得,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可怜兮兮,柔弱无助的。就像刚才,她求我帮忙,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冷静,仿佛自己口中被怪事儿缠身,甚至还怀了死人孩子的不是她,而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我心里甚至有点佩服这女人了,她的胆子也太大了,甚至比我这个常年跟鬼神打交道的牌商都淡定。

所以最后,我答应黄三,帮她找高人看看,顺带也想能小赚一笔。

约定之后,黄三鼓起勇气回到家,对婆婆谎称答应生下这孩子,但条件就是,婆婆必须马上给她一笔钱,作为养胎费。

事情就这么顺利进行着,黄三的婆婆倒是痛快,把全部积蓄的银行卡都给了黄三,她也知道密码,只不过要等生完孩子,恢复自由身才能出去花。

钱是拿到了,可这一次,黄三完全被囚禁在了家里,完全无法出门。

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到处帮黄三联络「高人」。

最终,我费尽千辛万苦,真的把高人带来了。可我没想到,所谓的高人,根本没派上用场。

5

其实我帮黄三联络的高人,是我的一个朋友。这朋友此前也帮人处理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儿,但大多其实都是图个心理安慰,说是高人,着实有些过。

那天傍晚,我提前跟黄三约好,等我们到门口时,黄三趁婆婆不注意,以上厕所为借口得以走出卧室,她用力挣脱婆婆的束缚,冲过来打开门,把我们放了进来。

我跟「高人」刚一进屋,黄三婆婆就冲过来,跟发疯了一样,冲我们拼命撕打,想把我们赶出去。

就在这时候,黄三忽然也冲了过来。

她一看到我身边的「高人」,立即开始尖叫:「法师找上门来了,妈,我说得没错吧,连法师都知道咱家闹鬼!钟宇是鬼,他变成鬼来找我们索命了,他要杀了我们!」

黄三尖叫不断,整个楼道的人都被惊扰起来。我眼见事情要闹大,急忙示意朋友先走。

我这朋友刚走,对门就冲出来一壮汉,撸着袖子问我咋回事。

我谎称是新来的物业,这户人家是啥情况我也不知道啊。此时房间里又是几声尖叫,那壮汉彻底火了,破口大骂:

「他奶奶个腿的,一天到晚就数他家事儿多!弄得满楼道都是臭味不说,还天天嚎夜夜嚎,这么晚了还要听他们家哭丧!」

壮汉骂骂咧咧,上去就对着屋里紧闭的卧室门来了一脚。

卧室的门板不太结实,一下被壮汉踹开,一股浓郁的尸臭味扑面而来。

壮汉更生气了,要进卧室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臭,我虽然想好心提醒他一句,可惜已经太迟。壮汉虎步龙行地冲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床上一具高度腐烂的尸骸。原本五大三粗的汉子瞬间软了,瘫在地板上。

至于黄三婆婆,她正吼叫着和不存在的「儿子」对话,说什么:「儿子,妈在这儿呢,你要怪就都怪妈吧,是妈妈不好」之类的话,言行举止宛若一个疯子。

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惊动了地区片儿警。

事件很快调查清楚,其中真相,和我猜测的差不多。

钟宇早在三个月前就死亡了,黄三婆婆不相信啊,她坚持认为儿子没死,也不准黄三把儿子往医院送。

为了给尸体防腐,婆婆倒是颇为费了一番心思。她不知道从哪搞来些土办法,弄来了福尔马林,用福尔马林泡过的被子给钟宇盖,又弄来了烧艾草、茶叶梗等,每日燃香来缓解尸臭。只不过这些方法根本没啥作用,尸体早已腐败变质,所以散发出阵阵恶臭,连带着她自己跟黄三身上,也恶臭连连。

幸好两人也不怎么出门,婆婆又整日燃香,所以邻居们虽然路过也会闻到,但好在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不过这踹门的男人也说了,楼道里确实臭气烘烘的,就是从这屋飘出来的。

黄三婆婆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还叫嚷着「儿子没死,儿子只是睡着了,他不会害人的,孙子出生之后一家人就能团聚」之类的话。她疯了一般阻止警察带走儿子的尸体,无奈之下,彻底崩溃了。

至于黄三,我不知道她到底和警察说了什么,后来这事儿还上了当地新闻,事情被报道出来后,黄三完全是个受害者的形象。

她说自己虽然名义上是妻子,实际却是一家人奴役的对象。婆婆自打钟宇病了之后脑子就不正常,为了延续香火,托人找到了在农村的黄三,给了她一笔钱维持昏迷母亲的医药费,条件是嫁给她瘫痪在床的儿子,照顾母子俩,再给她生个孙子。谁知道两人结婚小半年,还没怀上孩子呢,身体不好的钟宇突然去世了。

黄三原以为丈夫去世了,婆婆会给她自由,没承想受不了刺激的婆婆不仅不愿面对独生儿子的死,还把她也给囚禁了起来,并且威胁她,不让她对外声张。

最让她难以置信的是,为了有个孙子,婆婆竟然给自己下药,花钱找了个男性远方亲戚,借腹生子,只为给钟宇生个孩子。当然,后面这些事儿,还说警察介入调查后,提供给她的信息。

从黄三的口中完得知,自从丈夫钟宇意外死亡后,婆婆就疯了,钟宇的不幸以及婆婆自己心中的执念,把自己逼疯了。

黄三的证词也得到了邻居的认可,钟宇尸体腐烂,气味十分难闻,只不过没人想到,这栋居民楼里藏了具尸体。

警察也根据黄三的证词找到了那个所谓的远房亲戚,证实了黄三的话,这远房亲戚也受到了应有的制裁。这件事也无形中证明了黄三其他的话,经医院鉴定,黄三婆婆确实疯了,被送往精神病院。

新闻播出的时候,记者完全把钟家母子刻画成了歹毒的变态。我觉得有点过分了,但黄三这么说也是为了保全自己,我也能理解。

后来,我去黄三家里收尾款,正遇上她在搬家。上次请高人的事儿给我俩惹了不少麻烦,事后光警察局我们就去了几次,这钱必须得拿到。

钟家母子没有亲戚,钟婆婆目前又是这个情况,黄三作为唯一继承人,不仅得到了家里的积蓄,还得到了这个一百五十平方米的房。她一夜之间变成了小富婆,身上穿的再也不是厚重笨拙的牛仔布料,而是换成了真丝材质的。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果然不假。黄三指挥搬家工人干活的时候,坐在沙发上颐指气使的样子跟之前完全不同了,看起来像个阔太太。

我来收的尾款有七万,黄三很大方地抽出一张卡:「海哥,里头有八万,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啊。」

多了一万自然是好,但当我问到黄三啥时候打胎时,她却只是笑了笑,没说话。不过这次,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黄三的肚子,似乎比上次见她的时候,大了太多,不像前几次见面时那般初显孕相,倒像是怀孕得有六七个月的模样。

怀孕六七个月?我被自己这个想法着事吓了一跳!

6

我心里一惊,忽然觉出不对劲来。若黄三真已经怀孕六七个月,按这么推断,她怀孕的时候,丈夫分明还没死,又何来借腹生子一说?

那黄三之前几次来见我时,又为什么只能看出刚怀孕的迹象?又或者是,之前的一切,都是她刻意营造的假象?她在有意隐瞒自己的怀孕月份。究竟为什么?不,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在误导我,甚至是利用我!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结果:她利用我是做鬼神生意的,刻意把这事儿弄得很玄乎,让我以为是她撞邪,跟死去的老公有了孩子,来找我帮忙,实际上不过是想让我和所谓的高人,做她精心策划的事儿的工具人,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事情闹大后,她在警察那里又扮演了一个受害者的角色,称丈夫死后婆婆想要孙子,瞒着她找人借腹生子,这才弄出这么一场闹剧。

就在我还沉浸在各种猜测中时,搬家的工人正合力抬起电视机柜。兴许是没抬稳,柜子的抽屉忽然哗啦一声掉了出来,无数被压扁的空药盒,白花花一片散落到地上,全都是阿司匹林。

黄三看我不出声,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是阿司匹林,钟宇吃了预防血栓和心梗的,他常年瘫痪,可是个药罐子,我每个月光是去药店给他开药,就得好几次呢。」

「每个月好几次?」

钟宇之前很健康,只是外伤导致高位截瘫而已。就算是个老弱病残,也不需要这么频繁去拿药吧?

我不太懂药物,但默默数了一下,发现阿司匹林差不多有好几十盒。这种药能长期吃吗?

此时搬家工人已经把药盒收好,重新抬走丢掉了。

工人散去,黄三忽然步伐轻快地走过来,斜倚在我肩膀上。我看到她两只手绞着自己的真丝白裙子玩,低着头,声音轻快地谢我。

她说:「海哥,泰国的佛牌很管用啊。我想再买块佛牌给我婆婆戴,她虽然疯了,我也希望她平平安安的。」

我随意应付了两声,心里一直盘算着那些药的事。正在这时,黄三忽然妩媚地朝我笑笑,笑得我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海哥,我老公高三那年,要是有平安佛牌保佑,他们一家或许就不会出车祸。我老公也就不会因此残废瘫痪,我公公也不会死。」

「说起来,当年我公公会出车祸,也是因为婆婆和他吵架,害他闯了红灯的缘故。因为这件事,我老公一直恨我婆婆,他们母子关系很不好。」

我心里一咯噔,总觉得黄三话里有话。

「母子关系不好,你这个做儿媳妇的很辛苦吧。」我说道。

黄三笑了笑,不断点头:「那可不,一直都很辛苦的。我还这么年轻,嫁给瘫痪在床的钟宇,怎么能不辛苦呢。」

她这几句话,说得我血都凉了。

「其实有件事儿我一直没想明白,这些事儿,你找警察求助完全可行,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找我一个卖佛牌的呢?」临走前,我还是问出了这个,事发后一直困扰我的问题。

黄三的语气突然变得冷冷地,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因为你是卖佛牌的,是帮人处理鬼神生意的啊。我婆婆不是一直守着钟宇的尸体,不肯相信他已经死了吗。说起来,还要感谢海哥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不知为何,她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我心头一惊,有种被人大冷天泼了一盆冰水的感觉,透心凉。

黄三忽然变大的肚子,柜子里突然掉落的药片,一切似乎都显示,这女人,没那么简单!

临别之际,她又是冲我微微一笑。

她笑的时候,分明站在阳光明媚的房间中央,可我却读出几分冰冷味道,就算是直面尸骸的时候,我也没有过如此汗毛耸立的感觉。

这黄三的心思,远比尸骸鬼怪还要可怕万倍。

跟黄三最后一次见面的三天后,我径直走进了街道派出所,把我怀疑的这一切,统统告诉了警察。再后来的故事啊,就是警察的事儿了。

再次听到此时的消息,是在大概半年后,一次机缘巧合,我偶遇了当时接待这案子的片警,两人聊了几句,我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黄三早在钟宇死前就已经怀孕了,而且这孩子根本不是钟宇的。这事儿巧就巧在,这孩子啊,正是钟宇婆婆找来借腹生子的那人的。所以钟婆婆这所谓的「借腹生子」,才能进行得如此顺利,因为这根本就是黄三跟那人将计就计,精心设计的一场阴谋。

这事儿说起来就话长了。

这远房亲戚跟黄三俩人,几年前外出打工时偶然相识了,因为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俩老乡越走越近,后来还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不过恋爱没多久,俩人都回了老家,联系也就少了,慢慢也就自然分手了。大概半年前,这远房亲戚偶然得知,钟婆婆在给瘫痪的儿子物色对象,而钟家自钟公公车祸走后,就剩下孤儿寡母俩人,又领了一笔非常可观的补偿款,城里还有房,条件非常不错。这远房亲戚啊,突然就生了个谋夺财产的主意。

他找到久不联系的黄三,一番花言巧语,劝说黄三嫁过去,因钟宇本就身体不好,两人合计慢慢给钟宇下药,只等他慢性中毒死亡,再想个办法除掉老太太,就顺利继承遗产,拿到这笔钱双宿双飞。没承想中途,黄三意外怀孕了,两人这才加快了下毒节奏,并且在钟宇死后,利用老太太给儿子留个后的执念,用「借腹生子」的阴谋诱骗她,再装神弄鬼,借我的手,逼疯本来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钟婆婆,除掉她,然后名正言顺拿到黄家的全部家产。

说起来,警察还是从我提供的那几十盒阿司匹林的线索入手,顺藤摸瓜抓住了黄三的把柄。钟宇生前是个药罐子,而黄三给他的过度剂量的药物,让钟宇原本脆弱不堪的肠胃、肝、肾都越来越糟糕,最后胃部大出血而死亡。

碰到的片警告诉我,最终黄三和那本就被控制起来的远房亲戚,都受到了法律制裁。也算是给尚在疯人院的钟婆婆,还有已经过世的钟宇,有了个交代。

这事儿的真相着实令我震惊,黄三一个女人,能伙同相好实施如此缜密的计划,令我震惊之余,又生出无限嘘唏。

后来,我把黄三付给我的钱都捐给了钟婆婆所在的精神病院,算是一点点心理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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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20-08-20 17:45 ·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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