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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请你别再纠缠我

所属系列:往事告白书

知乎盐选 请你别再纠缠我

我就是手贱,非要下载那个聊天软件。

如果重新再来一次,我绝对不想认识她。那段时间活得像狗一样狼狈,我亲手毁了自己几年经营马上步入婚姻的恋爱,把生活搞得一地鸡毛。

1

她说她叫小可。

那天她发了个朋友圈,说一个人刚去看了一场电影。

我没话找话的给她回复,我也经常一个人去看电影。

「周末一起去?」小可给我说。

那几天,我们频繁的聊着天,吐槽着工作和生活,像两个老朋友一样,即使还没见过面,却总有说不完的话,俩人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好像工作的时候也没那么累了,身边的同事也没那么不可理喻,所有的不顺心都因为有一个人的体谅和理解变得也不是那么难挨。

周末我迫不及待的开车到了小可约的地方。

小可只穿了一身单衣,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没白来,长的挺漂亮的。小可站在街边,不断的搓着双手,四顾着往来的车辆。心里默默给她打了个分,身材也不错。

我把车停在她身边,打开车窗,「上车。」

小可钻进车里,嘴里念叨着,「好冷啊。」

我把暖气开到最大,又伸出右手到她面前,笑着说,「来,给你暖暖。」

小可笑着朝我手上拍了一下。

「你穿这么少,可不得冷吗?」

「好看呀。」小可掰开遮阳板,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妆容。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毕竟从第一次从网上约的姑娘,虽然我们这几天的接触聊的已经很熟悉,但是我其实不太善于和陌生的姑娘面对面交流,「第一次见网友有点紧张。」

小可看着镜里的自己,眼神都不敢瞄向我这边,「我也是。」

「我们这叫约会吧?」

小可合上遮阳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脸严肃的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小可抿着嘴挑眉冲我笑了,但没有继续说什么。

「你要做我女朋友啊?」我缓缓把车停在路边,直视着她。

「我说了吗?」小可装傻,「哎,前面那家奶茶店,我要去。」说着就打开车门走了过去。

我停好车,朝着小乔排队的奶茶店走去。小可依旧被冻的搓着手,微微哆嗦。

我脱下外套批在她身上,小可也不客气,拉着紧了紧。我的衣服挂在瘦小的小可身上像穿了件大衣。

我呆呆站在她身边跟着排队,她用脚狠狠踩了我一下,嘴角还带着笑意,昂头看着我。

我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她。

小可小声嘀咕一句,「你不冷吗?」说着伸手拉了拉我的衣服。

我张开双臂,把小可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上,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从鼻孔里钻到我脑子里面,似乎像一条扭动的蛇,将我的脑子搅的稀烂,我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小可也搂住我的腰,抓的很紧。

我的心脏都开始跳的有了动力,咚咚咚的,一下又一下,我的心跳告诉我,我应该是有点喜欢这个女孩了。那个瞬间,我的心里只有面前的这个人,其他的什么都失去了记忆。

我抱着小可,抱的很紧,很紧,怕松开手她就丢了,这一切不过是我做的一个梦罢了。

小可推开我一点,我再次拉住她的手,她没有拒绝,小手热烘烘的。原来还有冬天不会手脚冰凉的女生。

捧着奶茶细细品味的小可,坐在副驾驶上,好像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了,只顾着低头和那杯奶茶较劲。

我开着车,也不知道说什么,小可也变得沉默。

一根吸管杵到我面前,「给你喝一口。」

我下意识的躲开,「不要了吧,开着车呢。」

「喝!」小可说的理所当然,又难以拒绝,「嫌弃我啊?」

我低头象征性的嘬了一口,余光瞟见小可咧嘴笑了。

车厢里除了发动机的共鸣,剩下只有安静,那一刻的安静带着一丝尴尬。

电影快开始了,大厅里的灯光的一下暗了。

就着昏暗的环境,我的手臂慢慢攀上了小可的肩膀。小可身体抖了一下,往前躲去,似乎想要挣脱,却又停住,缓缓靠了上来。

小可的身体也慢慢向我偎过来,语气很严肃,「你确定要做我男朋友吗?我可是挺粘人的。」

我连想都没想的回答,「确定。」

小可靠在我肩膀上,大银幕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显得格外好看。

我捧过她的脸,想亲一口,被小可直接给推开了。

我伏在她耳边,「你真好看。」

小可突然就松开我的手,坐直了身子,满带着娇羞,「好好看电影。」

电影散场,灯光亮起,除了坐在最前面几排的一对情侣,再无他人。

我犯了傻劲似的又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我们这算不算约会?

小可迈着大步,得得瑟瑟、晃晃悠悠的走着,看都不看我一眼,「当然算啊!」

我开车把小可送到小区外,小可弓腰趴在车窗上和我告别。

我把身体靠向副驾一侧,「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滚蛋,赶紧回去。」小可哭笑不得的把我撵走。

当时的我只是觉得工作挺无聊的,而且我自己也没什么道德感,闲着无事和姑娘切磋切磋感情调剂下生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当时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搞出后面这么大的事。

是不是刚恋爱的男女都有那么多话题,可以从「我到家了」的招呼,用文字、语音、视频各种交流,一直折腾到半宿。

2

「醒了吗?给你点了外卖下去拿吧。」早上九点多,我给小可发信息。

「醒了。你还叫了外卖?我不想下去了,你让小哥送上来吧,某栋某单位某号。」

三分钟后,我敲响了小可的家门,「外卖到了,开门。」

「啊?」屋里传来一声惊呼,「你怎么来了?你等等——我——我——」

屋里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时间也没有很久,门就被打开了。小可睡眼朦胧,随意的挽了个丸子头,套着上下不协调的衣服。

「来来,先抱一下。」我手里提着外卖,张开双手。

小可开了门就往屋里跑,「你先在客厅坐一下,我收拾一下。」

小可的家里收拾的很干净,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它们都在该放的位置上。让我想起之前第一次去一个女孩屋里的情景,乱的一塌糊涂。看到小可家里,原来女生的房间也可以是很整洁的。

「拖鞋在门口,你随便找双合适的穿。」卧室里小可交代着,又补充道,「都是刚刷过的。」

我坐在客厅里,把带来的外卖一件件打开,铺在桌子上。

「你怎么不上班跑到我家里来?」

「我请假了。」我嗦着纸碗里的面条,「想你了。」

我已经把外卖吃了快一半了,小可才从卧室走出来,重新换了衣服,梳理了头发,脸上也化好了妆。

小可看着桌上被我吃的零零碎碎,「你是给我送外卖呢,还是来我家蹭个桌子?」

我们就这么挨着在一起看电影,谁也没有说太多话,偶尔讨论一下剧情。

小可说,她一直想要的就是周末和爱的人窝在家里看电影。

我说,「那我有空的时候都来陪你。」

这次是第一次来她家,她既无奈又有点惊喜,把不想让我来她家的戒备给完全冲刷掉了。而来了第一次,后来再来就变得顺理成章。

临近中午小可说要在家里做饭,她说她做饭还挺好的。她自己一个人住的两居室,家务整理的很利索,会做饭也在意料之中了。

我们像夫妻一般到市场上买了菜,而小可只在意某些菜是不是我爱吃的,比如苕尖这玩意我就有点接受不了。

经过上午的接触,小可也慢慢缓下紧张的状态,换了居家的衣服,头发松散的挽了起来。

我笑她,「你看起来像个新婚的小媳妇。」

小可笑着拍了我一下,扯过来一道围裙套在脖子上,转过身去,让我帮她系上。

我胡乱的扯着两根绳子打了个结,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的背上,「你的腰好细啊。」

可能是说羞了小可,她扭动着身体挣扎开,把我从厨房推出来关上了门。

我哪有心思看电视,听着厨房热油噼里啪啦的声音心猿意马。时不时打开厨房门,只露出头,笑嘻嘻的看小可的厨艺。更多的是欣赏在展示厨艺的小可。

「你快出去,厨房油烟太大。」小可拿着锅铲向我比划。

小可把燃气的火量调小些,走了过来,举着手里的锅铲踮起脚亲了我一下,然后就又把我推了出去。

等着小可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个又一个菜放在桌子上,看外观就是挺美味的样子。

「看着就好吃,厨艺不错。」我由衷的夸奖道。

小可递过来一双筷子给我,「尝尝,怎么样?」期待的小眼神看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比我做的好吃!很棒。」

小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诧异,「你也会做饭哦?」

「这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吗?」

「我们这边很少有男人做饭的。恭喜你,魅力值加分了。」

其实后来我做过一次饭,成功的把自己搞成了食物中毒,上吐下泻。再后面小可就不让我做饭了,她说太危险了。

那天下午吃完饭,我们在客厅磨蹭了半天,都是些情侣之间搂搂抱抱亲亲之类的,像俩没长大的小孩一样互相做些幼稚的行为。

「我们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小可不置可否,「快吗?别人谈恋爱不是这样的吗?」

我贴近了小可小声说,「那要不我们更快一点,进行下一步。」

小可明显听出了我的意思,抽出一只脚蹬在我脸上,把我的头又蹬了回来,眼睛瞪的老大,「想啥呢?得寸进尺啊!」

本来我都想好了要硬赖在小可家里的,第二天再回去也来得及,即使不同意,不是还可以软磨硬泡嘛。

事与愿违,还没到晚饭的点,就接到项目上电话让我赶紧回去。

我走的时候还是能看出小可有那么一点不舍得,非要送我下去,又送到车边。

3

小可走上前拥抱了我一下,把我推进车里,「走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在那天之后,除了周末我们必须会在一起腻腻歪歪,偶尔工作日也会去小可家里一起吃顿晚饭。但是小可从来不让我在她家过夜,看时间差不多就把我赶走,天再晚也要走。

交往了快一个月的相敬如宾,那天周末我们一如既往的吃晚饭,在外面买了些熟食烧烤,小可又炒了几个菜。因为我没有开车过去,小可提议喝点酒,等会我反正是要打车回去的。

小可的酒量事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一箱啤酒被我俩一口一杯的速度喝完了,但是满桌子的菜还没消灭多少。

小可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红酒,像喝啤酒似得直接灌进了肚子里。

小可又要去拿酒,路过我身边时,已经有些摇摇晃晃,一步没站稳就坐在我的腿上。

也许是那一刻的「醉酒佳人桃面红」,也许是「灯下看美人」,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总之那一刻的她特别好看,好看到我想把她揉进我的身体里。

小可坐在我腿上用力的亲着我,舌头犹如一条滑腻的泥鳅钻到我的嘴里。如此主动的小可是我从没见过的。

我没有醉,却又真的乱了。

我甚至想着是不是小可故意的,小可死不承认。

自那天在小可家里过夜后,小可家已俨然变成了我们的「家」。时不时的下班我就会钻到小可家。小可平时给我发来的信息,已经变成「晚上回家吗?」小可专门在家里给我准备了一套洗漱工具和一大堆内衣袜子。

和小可的关系越来越近,早已突破了我最开始的想法。我只是刚换了工作也不太忙,闲着无聊给自己找点消遣,而目前的状况让我骑虎难下,我已经预感了后面可能会无法收场,但现在的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计划着找个合适的契机赶紧结束。

有一天在小可家里,我一如既往的在阳台抽着烟打游戏,接连的 defeat 让我神经爆炸,哪里整来这么多坑逼队友。自己的情绪完全被游戏所带动,那种有气无处撒,有劲没地使的感觉,让我一遍遍的点开开始游戏。

小可在厨房做着饭,厨具丁当作响也显得那么吵杂。

小可从厨房走出来,让我去买点蒜要拌凉菜。我本来就懒,又因为老是输了游戏,情绪也不好,怼了她几句。

小可有点上火,「让你买个蒜怎么这么费劲?你吃不吃了?」

我被游戏虐的窝着一股火,和小可吵了起来。小可一点也不示弱,两个人像对垒的敌人一样互相攻击着对方的弱点。

我抓起外套摔了门就往外走,开了车往项目部方向去。

有二十多分钟,小可的电话打过来,连着打了几个我都没接,当时我火气很大,我以为小可事来找我吵架的。

直到五六个电话响了全程,我接通了电话,但是保持着沉默。

我以为的小可是暴跳如雷,但传出来的声音很冷静,「买个蒜怎么还没回来?」

「我回项目部了。」我轻描淡写的说。

「你回项目部干啥?我不是让你去买蒜吗?」小可的声音让我觉得她根本没意识我刚才是生气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手吧。」我在回来的路上一直想着这件事,我和小可似乎也不是那么和谐,小可的一些行为让我感觉很难受,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是我想多了,也可能是得到了就不想珍惜。

我察觉到小可在那一瞬间崩溃了,我听见了电话里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巨响。

小可像变了一个人,一个说不上来的人,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语气逐渐狂躁起来带着歇斯底里的叫喊,「纳达,你回来。你要和我分手,我就吃安眠药。」

我的声音很冷静,「那你吃吧,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分手是最好的结果。」

「那你记得来给我收尸!」几个字被小可说的咬牙切齿,我在那一刻好像感觉到了她的决心,如果我不回去,她真的敢。

「你是不是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我就是神经病!你现在不回来,吃药割腕跳楼,我样样都会。」我听得出小可带着哭腔的声音。

小可挂了电话,直接发来一张手腕上被划破流血的照片。

我怕真的出事,某些时候的小可犟的根本控制不住。

我赶紧调转车头,打电话过去,「你别乱来,我马上回去!」

回到小可家里,已经做好的饭菜,啤酒瓶,餐具,被小可砸了一地,满屋子的玻璃碎片。

我站在门口看着屋里乱七八糟的一切,和瘫坐在一边的小可。小可真的就像个疯子一样,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一副寻死觅活的表情冷冷的看着我。

「你要走,我就死。反正你要和我分手了,我死不死的和你没关系。」小可看见我进门,手里抓着一把不知道是不是安眠药的白色药片就塞进嘴里。

「你他妈疯了吧?」我嘴里骂着,也不顾地上的玻璃,赶紧上前去掰开小可的嘴,硬生生把药片掏出来,扔了满地。又找来一些纱布将她手腕包扎上,还好不太深,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

小可挣扎着,「你不是要和我分手,你还管我干什么!?」

「那我看着你死?」我没好气的说。

「我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小可想从地上捡玻璃,被我狠狠推倒在沙发上。

我从来没见过这场面,我真的害怕了,我怕她真的因为这么点屁事搞出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我唯一想着的就是,稳住她,稳住她,千万不要出事。

「不分手,我只是说的气话。」我很无奈,但还是这样说了。

小可的表情从肉眼可见的生无可恋到云淡风轻。

小可站起来,把我推到沙发上,骑坐在我双腿上,抱着我的开始吻起来。似乎刚才那个瘫坐在地上,寻死觅活的人和她没有半点联系。

我丝毫感觉不到这个亲吻里带的爱在哪里,只有强烈的恐怖感,我深深的怀疑她有人格分裂和偏执。

那是我们第一次吵的这么凶,也是对小可第一次感到恐惧的退缩,我害怕了,我真不知道到时候怎么收场,我想象过无数种场景,想要平淡的分手,分道扬镳。但是在小可这,我看不到和平解决的可能性。

我想和她慢慢远离,冷暴力而分手。但她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冷暴力,只有一番热情冲锋。我又不敢做的太绝,怕她又搞得这么一出。

小可的偏执让我感到了自作自受的难捱,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误,本就不该去招惹一个不属于我这个世界的人。

4

手下一个班组老板请我去吃饭,饭间吃喝的时间比较久,手机没电了。吃完饭又去洗浴,洗澡按摩,手机直接扔了储物柜里。

从洗浴中心出来已经是晚上 11 点多了,班组老板叫了出租车送我回去,刚到了地方,冷风一吹酒劲瞬间就上了,下车蹲在路边绿化带里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呕吐。

吐的肠胃都要翻出来了,四周的环境开始扭曲,天旋地转。

旁边跑过来一个身影,扶着我的胳膊,抚着我的背,「怎么喝这么多?!」

我只顾得呕吐,根本来不及看是谁。

有瓶水送到我嘴边,我喝了一口缓缓劲才看清楚是小可。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打不通,我就过来找你,在这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小可一边喂着我喝水,一边说着。

我根本没力气给她解释,呕吐让我浑身块要散了架,扶着小可东倒西歪。

那天晚上小可这小身板是怎么把我送回宿舍的,怎么给我脱下的衣服,怎么给我擦洗的,我完全完全不记得了。

早上被小可起床吵醒,大概是五点钟左右,「这么早,你干嘛去啊?」我还带着宿醉问正在穿衣的小可。

「我去上班啊,再晚来不及了。」小可扣着胸衣回答我。

我从床上坐起来,搂着小可的腰,「我从来没有喝醉了被照顾过。」

小可停下穿衣的动作,反过来抱住我,「你是我男朋友啊,我当然要照顾你。」

我把头埋在小可胸前,像猫一样蹭来蹭去。

小可摸着我的头,「再睡一会吧,床头给你接了水,等下多喝点水。」小可指着床头的保温杯,「我该走了,要迟到了。」

我恋恋不舍的放开小可。

那段时间频繁的有些酒局,小可总在酒局快要结束的时候和我说,她在楼下等我,把我送回宿舍,不让我参加后续唱歌足疗按摩的活动。甚至提出让我搬去她家里住,能方便照顾我一些。

那个时候我觉得有小可这样的女朋友真好。

我也很纠结。一方面,我不想和这么个神经兮兮,动不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在一起,另一方面,我又有点舍不得她。

我既想贪图她的温柔,又怕到时候真的甩不掉。

小可很认真的对我说过,我们要结婚的话,马上就可以去办结婚证。如果我想留在这个城市,不用我买房子,她的房子可以当做婚房,以后不够住的可以再买个大点的。随便换个轻松点的工作就可以了。如果我还继续在施工单位工作,她可以离职,跟着我去天涯海角,随我喜欢在哪里安家,她可以放弃一切,只要和我在一起。

我说不必吧,你的家和你的一切都在这座城市,何必跟我四处漂泊。

小可说,自从遇见你,你就是我得一切,你去哪我跟你去哪。

小可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真的相信她说的愿意跟我去任何地方。而我那一瞬间觉得其实这个人还不错。

但是,小可本就不应该属于我,在我们在一起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悲剧的开始,一切不过是我咎由自取。

然而没过多久,小可哭着给我打电话,让我立刻去找她。我听得事态有点紧张,慌忙放下手里的事情直接奔了过去。

小可哭的泣不成声,她发现了我在老家是有女朋友的事。

小可在我身上拳打脚踢,用着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她一颗心都栓在我身上,而我从开始就是欺骗她的。

我慌乱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已经没有可以缓和的任何力量。但又如释重负,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当我演练了上百遍如何选择的时候,我确认了我并没想真的和她长相厮守共度一生。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那我们就分手吧。」

小可同意了,骂着我让我滚,赶紧滚,从她眼前消失。

我站在那不敢动弹,想给小可一个最后的拥抱,也被她用力的推开。我对小可说「对不起,我走了。」

我刚出门,就听得门后砸了什么东西,很响,玻璃破碎的声音很刺耳。

当时的我很庆幸,终于结束了,也许这不是最好的结局,但是也还算不错。她没有拿着生死来威胁我。

刚过了仅仅一天,小可就后悔了,她给我打电话说不要分手了,她离不开我,想到我们要分开就难受的无以复加。

小可在电话里一直哭一直哭,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全程都是她在哭的声音。哭的嗓子也哑了,只有一件事,要求和好。

小可哭的让我不知所措,但我知道我不能心软,必须狠心告诉她,还是分手吧。

还有几天我女朋友琪琪就要从老家过来了,和小可的分手是必然的。

和琪琪结婚的事情早已经提上了日程,我准备好了和琪琪安稳生活,小可只不过是一段小小的经历而已,我还要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我以为我这段时间和小可的那段故事,会随着和小可的分手烟消云散。我必须得坚定的和她分手,让她恨我,让她对我彻底失望。任何的不舍和留恋都是给我和她留下巨大的麻烦。

我太天真了,我当时真的以为小可伤透了心或者心灰意冷,再也不和我有任何联系了。

5

我在厨房做饭,琪琪在卧室收拾衣服,她突然叫我,「纳达,过来一下。」

我跑回卧室,琪琪把手机递给我,「是不是你?」

我看到了屏幕上,一张照片,一双扣在一起的手。其中一只手上的痣和我手上一模一样。

我脑子嗡的一下,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这张照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琪琪的手机里。

我想解释,我编了几十个理由。

琪琪很平静的再次说,「这是你吧。」琪琪继续往上翻,一个我不认识的微信朋友圈,满屏幕的生活点点滴滴,虽然没露脸,但足可以确定是我和小可。

我满心苦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琪琪收回手机,也不说话了,继续整理房间。

我要解释,琪琪摆摆手,示意我闭嘴。

那天晚上我都不记得怎么过去的,琪琪也没再谈起这个事情。

天亮我去上班的路上就给小可打了电话,「都分手了,你还要搞什么?」

小可的冷笑声从电话里传出来,「我没同意,就不算分手。」

我还在想着怎么回答她,让她彻底的放过我。

「这么简单想把我甩了?没那么简单。」小可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挑衅。

小可这句话在我脑子里就炸了,我感觉到了身体开始麻木,小可不死不休的语气让我如坠冰窟。

我恼羞成怒开始破口大骂,「你他妈要干什么?还敢加她微信搞这些?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我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小可接连不断的打电话进来,被我一个个的按了拒接。

而后小可发信息给我,「和她分手,和我在一起。」

那个时候的小可像个疯狗一样,我完全拉不住,控制不了的状态。

琪琪最后还是和我分手了,分手的过程很平静,我已经没有勇气去挽回她了。我也想像小可一样,死缠烂打的挽回琪琪。但是我做不到,琪琪也不像我这样优柔寡断。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小可去找了她,具体说了些什么,她们谁都没告诉我。

小可像柄达摩利克斯之剑悬在我的头上,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或者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继续折磨我。

琪琪走之后,我整个人都恍惚了,刀子总会落下,悬在半空才最让人恐惧。

小可开着车冲到我面前,降下车窗,看着我。

「你满意了?琪琪和我分手了。」

小可完全没有听我说什么,「先上车吧。」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已经不在乎她再搞些什么东西,前前后后的事情不如一次性做个了断。

我当时想的只有一个目的,我得甩掉她。她已经是笼罩在我心头上的一团阴霾,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小可载着我往市里走,她想去抓我的手,被我嫌弃的甩开。

小可不以为意,「你已经和她分手了,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就因为和她分手了,我更不想和你在一起。」

小可把车停在停车场,拉着我往商场里走,「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当初你招惹我干什么?!」

「我现在后悔了,我就不该认识你。」

「现在后悔晚了,你必须和我在一起。」小可挑衅的看着我,想要去拉我的胳膊。

我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到墙上,「你再这样,我马上就走。」

小可老实了不再挣扎,倚在墙上闭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说,「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分开吧。」

小可斜着眼瞪我,软硬不吃,「不行。」

「何必呢,强扭的瓜不甜。」

「不甜我也要扭下来。」

我被小可搞得非常无语。谁说被人爱着是一件幸福的事,被不爱的人爱着是个极其痛苦的事。

等了好一阵,小可的情绪略有平复,「你再当我一天的男朋友行吗?明天我就不再找你了。」

我犹豫了一下同意了,总要有个结果。

小可立刻转化了神情,像这些天这些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脸上是欢欣的光彩,她过来挎住我的胳膊,我想甩开,她紧紧抱住。

我们照常吃了顿饭,饭间小可说,「如果当初你先遇见我,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我违心的说,「会。」

「那现在她已经和你分手了,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因为她和我分手,是有你的原因,我过不去心理的坎。」

小可笑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明明就是因为你个渣男,还要赖我破坏你们。你怎么说出口的啊?」

我也笑,「你都知道我是个渣男,为啥不撒手?」

吃完饭,小可说我们第一次是在电影院见面的,再去看一次电影吧。

整个剧场里面只有我和小可两个人,小可拉开中间的扶手就坐在我腿上,抱住我的脸要亲我。

我有些抗拒的扭过脸去,双手把她往外推。

小可非常用力的掰过我,「你答应我的,今天你还是我男朋友。」

电影结束后,小可说我们从来没有去过酒店,就当分手前体验了。

我虚伪的推辞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

天亮之后,两人各奔东西。

我刚坐在办公桌前,小可的信息就到了,「今天回不回家?」

我没有顺着她的话,「好聚好散,以后不要联系了。」

「不行,我反悔了。」

「你还想怎么样?」小可对我已经是噩梦般的存在,我用尽全身力量去躲,却怎么也躲不掉。

「晚上回家来,我告诉你怎么才能散。」

「如果我不去呢?」

「你知道我什么都做的出来,我知道你所有弱点,你抗拒不了。另外我手机里还有我们两个人的照片,那种,你懂的。」

「你他妈的有病吧?」

我到了小可家,门口已经摆好了让我换的拖鞋,小可系着围裙在做饭,让我在客厅里等着。

还是像之前琪琪没来的时候一样,所有的事都像没发生过。小可像初见时般体贴,我曾多次看着她,心里也变换过多次,也许小可这个人还不错,结婚当老婆是个好配偶,除了抓狂起来歇斯底里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恐怖。

这个人是非常爱我的,我很确定,但是在她的爱里,我感受不到温暖,只有恶心、难受,我想着怎么远离她。我能看的出来,小可在尽力的讨好我,满足我一切要求,合理的不合理的。

我也故意尝试提过很多过分的要求,就是要激怒她,让她开始厌恶我,顺水推舟的分手。可她什么也不说,无理由的照做了。

小可并没有告诉我怎么分手,她只是想让我和她待在一起,尝试着用她的温柔体贴和身体把我留住。

6

那段时间,我们一起去了汤泉泡澡,去盲人按摩,去打台球,去 KTV,去了周边一些她一直想去旅游的地方,陪她一起见了一些想见的人。

小可给我们拍了很多合影,还要拉着我一起拍抖音。

她说,她可能是真的留不住我了,但是她想把所有想做的事都和我一起做了。

我也不是没有心软过,有时候看着小可开心,也在骂自己不是个东西,给了她期望,又生生的撕碎。但是我过不了心里的坎,我不会留在这座城市,也不会选择小可,从开始的动机就不单纯。

又缠了很长一段时间,总是在分手和复合的状态纠结着,每一次我像被扒了一层皮,我真的想把那天下载了软件的自己掐死。

那天我们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小可挽着我走着,对我说,「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让我这两天去见一下,是个公务员,条件还不错。」

「挺好的,去吧。」

「你舍得吗?」小可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也盯着她的眼睛,「我们这样下去也是没结果的,你应该有个安稳的归宿。」

小可眼神变得昏暗,「不能是你吗?」

「不可能。」

剩下的时间我们都没说话,走完了一圈回到车里,小可抱着我亲吻起来。小可说要住在那边的酒店的,我没同意。

开车把她送回了家,小可让我再到家里坐坐,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直接开车走了。

第二天晚上小可给我发信息,「相亲我没看上,遇见你之后,其他人感觉都不对了。」

我没回复,怕她继续纠缠起来。

过了几天小可还是来了,她站在项目部门口,没有给我打电话,也没叫人通知我出来,就站在那里等我。

我看见小可的那一瞬间,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小可看到我的表情也知道我在想什么,「别怕,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我就这么站在那里没有动,小可说,「我们去找个地方坐坐吧?」

「不必了吧,就在这说吧。」

小可脸上带着些悲伤,「有个以前的朋友在追我。」

我说哦。

小可说,「我已经决定答应他了,我想最后见你一次。」

「见完了吧,那我就走了。」我的语气中丝毫不带感情。

小可走上来,紧紧抱住我,就站在项目部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

我只觉得尴尬,想用力推开她,但是小可蒙在我胸口开始抽泣,耸动的肩膀让我又再一次心软。站在那里像根木头,任由她抱着。

小可抱了几分钟,把我推开,擦擦脸上的泪,「对不起,我没忍住。」

我叹了口气,看着小可哭花了的妆,有些悲惨,又有些好笑,「那我们正式告个别,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

小可倔强的昂起头,也很坚定的答复我,「好。」

「再见,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我丢下这句话,不及小可反应转身就走了。

一个多月后,小可给我打电话,说她可能怀孕了,想见我一面,是生是流由我决定。

我说那是你的事,想打就打掉,想生就生,跟我没关系。

小可说,「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那可能是真的没爱了吧。」

我把她所有联系方式都拉进黑名单,与那段时光告别。

7

后来,她见被我拉黑,去我们单位大闹了一场,我异常狼狈的被劝退,走的时候连个送行的同事都没有。

而我在那段故事里,亲手埋葬了自己原本应该步入婚姻的多年恋情,和我奋斗了好几年的工作,全都化为灰烬。整个故事里都是失败者,谁也没有得到任何胜利,全部都因为我放纵,毁灭三个人的信念。

我曾多次问过自己,后不后悔和她相识。

我连自己都回答不了,我真的爱过她,也享受了她给我的爱,甚至在夜深的时候会想我们在一起的点滴。但是更多的是由心底里涌起的恐惧,那种被牢牢控制住的窒息感。

就当作,在生命里,擦肩而过的路人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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