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问君思棉
所属系列:唯一偏爱:你是我的久别成疾 任性火羊宝
问君思棉
唯一偏爱:你是我的久别成疾
1
迟纪东的微信电话打来的时候,夏棉在睡觉,桌子上是她还没做完的衍纸画。
等迟纪东开门进来的时候,夏棉还在睡觉。迟纪东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午十点钟,他的这位妻子挺能睡啊。
「夏棉。」迟纪东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响在卧室里,夏棉被吵醒,刹那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是迟疑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迟纪东?」
迟纪东没应,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夏棉以为自己又是做梦,所以下意识地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就在这时,面前的这个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夏棉,起床。」声音不大,不怒自威。
夏棉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而是这个男人真的回来了。
即便坐了许久的飞机,在这个男人身上也看不见一点疲倦的样子,一身手工定制西装平整贴身,两枚袖口闪闪发亮。
夏棉顺着他的胳膊继续向上看,对上他内敛深邃的眼睛,一双眸子黑漆漆的。
夏棉赶紧起身,睡衣领口本来就大,这么一拉扯露了半个肩膀出来,她正一正衣服,缓慢而又惊讶地问了迟纪东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夏棉和迟纪东婚后不久,他便要开拓国外市场,所以这两年里他在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这次更是一走就走了四个月,本来说要过年回来的,没想到提前两个月就回来了。
「怎么,不想我回来?」迟纪东扯扯嘴角,听不出话里的语气。
夏棉掀开被子,下床,站到他的对面:「没有,你回来我很高兴。」
「嗯,你收拾收拾吧,一会儿回爸妈家吃午饭。」
「好。」夏棉答应下来,但迟纪东却迟迟没出去,她给他使了个眼色,迟纪东这才慢吞吞地出去。
客厅和卧室里都很整洁,此时阳光照进来,地板上有微微的光亮,未见尘埃。而角落里也尽是这个女人布置的小细节,迟纪东饶有兴趣地看了一圈,最后眼睛停留在了一幅衍纸画上。
似乎是一幅新画,夏棉还没来得及装裱,画面很简单,是一个穿裙子的女孩,画作的一角用黑笔歪歪扭扭地写了四个字:「问君思棉。」
还没等迟纪东深思这几个字的意思,夏棉便换好衣服出来了,担心迟纪东等太久,她只是简单地化了个妆,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迟纪东:「这样可以吗?」
「嗯。」
「你下次回来可不可以提前跟我说?」
夏棉是一名衍纸画艺术家,自由职业者,所以平时没什么时间观念,兴起时就做一点画,困了就睡觉,经常别人工作的时候她在睡觉,别人休息了她才开始工作。
空旷的房子里总是自己一个人,吃饭更是能凑合就凑合,没有太多讲究。
迟纪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自走在前面,而夏棉屏气凝神地跟在他的身后。
2
迟纪东父母家并不是很远,半个小时的车程,两个人到家的时候迟母亲自在厨房里忙活,迟父带着副金丝边的老花镜翻看一份合同。
夏棉先是跟迟父打了个招呼,然后去厨房帮迟母的忙,有一道是夏棉最爱喝的松茸鸡汤,光是闻闻味道,夏棉就迫不及待了。
「知道你们要来,这松茸啊是一大早让他们空运过来的。」
「谢谢妈。」
「别口头谢,赶紧给妈添个乖孙孙才是正事。」
夏棉听后,心里一紧,而后才是一个淡淡的笑。
结婚这两年来,她和迟纪东上床的次数并不多,而每一次他们都有做保护措施。
有一次她忍不住开口问迟纪东:「你,是不是不想要小孩?」
迟纪东顿了顿,然后回答她:「再过几年吧。」
都说结婚后的两个人应当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可是夏棉和迟纪东却越来越生疏,用相敬如宾来形容他们一点也不夸张。
而这些夏棉都不敢跟迟父、迟母说,只是一个人忍着,把所有的不如意都卷在衍纸里,成为一幅又一幅带有情绪的作品。
饭桌上,迟父问迟纪东,既然国外的市场基本上稳定了,他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夏棉顿了顿正在夹菜的筷子,也在悄无声息地等着迟纪东的回答。
等迟纪东回答「暂时不会去国外」的时候,夏棉松了一口气,而后是密密麻麻的烟花升腾在心里。
「那就好,好好跟棉棉过日子吧。」
「嗯。」迟纪东话音刚落,夏棉便偷偷地去打量迟纪东,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更是瞧不出悲喜,没什么收获的夏棉抿抿嘴角,继续扒自己碗里的饭。
下午,迟纪东和迟父在书房里下棋,夏棉洗了些水果准备送进去,门没关紧,她听到两个人又提到了沐宛晴那个名字。
「听说沐宛晴又回来找你了?」
「嗯。」
「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你已经结婚了,就不要再想些有的没的。」
许久,又传了迟纪东低沉的声音:「我知道。」
夏棉的脚下突然像是灌了铅,怎么也无法迈出步子向前,这种感觉就像不知道在这段婚姻里该怎么走下去一样。
她就像个恶人,拆散了明明相爱的两方……
3
故事要从一开始说起了。
当时,迟纪东是有个相爱的女朋友的,女人叫沐宛晴,性格大方活泼,长相也好,两人都在国外念书,从大学一直恋爱到毕业。
直到回国准备见家长的时候,沐宛晴才知道迟纪东显赫的家庭,她心里产生了浓浓的自卑感。
为了能够配得上迟纪东,她选择继续进修,她觉得自己唯一能跟迟纪东匹配的只有学历了。
可那个时候的迟纪东要留在国内管理公司,迟纪东同她许诺,说会等她完成学业,可迟纪东的父母不乐意了,凭什么让自己儿子平白无故地等一个女人三年。
可老两口看见两人深爱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跟迟纪东立了个协议,沐宛晴完成学业后两个人必须完婚,要不然就要干脆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
迟纪东答应了,没想到沐宛晴还真是让他等了三年又三年。
还记得沐宛晴研究生毕业那天给迟纪东打电话,说自己多么多么爱他,可她面临着一个特别好的机会,自己不想放弃。
「你想要什么样的机会,我可以给你。」
「纪东,我不想靠你,我想靠我自己。」
那时的沐宛晴不知道,真正相爱的两人是要互相成就的,并非单打独斗。
「你选择靠你自己的代价就是放弃我对吗?」
那时的迟纪东不过刚接管家里的公司,很多老人不服他的管理,他多希望自己爱的女人就在自己身边,夜里有一盏灯,清晨有一个吻。
可他等了三年,等来的只有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哭声,沐宛晴哭着问他:「你不爱我了吗?」
迟纪东握着手机的手指都红了,突然不知道爱是什么,或者说他爱她,但他们没办法继续走下去了,因为他不仅爱她,还需要她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又过了一年,迟母给迟纪东安排了许多相亲,都是门当户对的女人,迟纪东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应对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其中就有夏棉。
他已经不记得跟夏棉第一次见面时的具体场景了,只记得这个女人说话声音软软的,笑起来淡淡的,性格挺无趣的。
可就在母亲问想选谁的时候,他还是选了夏棉,因为夏棉看起来最听话,他可以不费任何心力地去扮演好一个丈夫的角色。
后面的约会他也做得滴水不漏,因为不爱她,所以更容易公事公办。
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夏棉哪知道这些,只知道这个男人家世清白,并且记得每个节假日给自己准备惊喜。
又帅又体贴的迟纪东很快便得了夏棉的芳心,他求婚的时候,夏棉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从此踏入了他家的门成为了纪太太。
新婚之夜,他像发泄什么似的,一点没打算当个君子,夏棉难忍吃痛地哼哼,迟纪东恍若未闻,她揽着他的脖颈一遍又一遍地求饶,夜很长……
后半夜,迟纪东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疲倦睡去的夏棉,突然发现心里没有那么堵了,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夏棉毕竟是无辜的,今天到底还是他不理智了。
第二天夏棉醒来的时候迟纪东已经去公司了,她强忍着全身的酸疼穿上衣服后便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这场婚姻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4
婚后一周的时候,公司有了新决策,股东们一致同意要开拓国外市场,明明不用迟纪东亲自去,但他还是力排众议去了国外。
出国前的饭桌上,迟母开口提议道:「反正棉棉是自由职业者,干脆你俩一起出国得了。」
迟纪东将自己的筷子轻轻地放在碗上,然后摆齐,清了清嗓子说道:「不方便。」
夏棉心里一凉,知道他不愿带自己去,于是在公公婆婆面前帮他说话:「妈,我创作需要熟悉安静的环境,我跟着他不方便呢,他一早就问过我了,但被我拒绝了。」
夏棉说得生动真实,任谁都瞧不出其中端倪。
迟纪东没想到夏棉会替自己说话,还是小小地吃惊了一把,然后不知为什么,心里融升起一点愧疚的感觉,但那愧疚的感觉只存在了很短暂的时间。
吃完饭后,迟纪东和夏棉一前一后地走出大门,夏棉沉默地上了车,一路上也没跟迟纪东说什么话。
那时候的迟纪东还不知道沉默便是夏棉生气的表现。
其实夏棉高兴的时候话还是挺多的,起码她的眼睛里是含笑的,可是此刻她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一样。
她很想问迟纪东能不能不出国,就算出国,能不能带上自己,可实际上她什么都问不出来。
横在迟纪东和她中间的那道距离的墙,坚硬而又不可破。
第二天,迟纪东还是走了,他走出卧室门之后又折返回来,在夏棉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夏棉怔怔地抬头,迟纪东转身离开,她看到自己的新婚丈夫彻底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本是木棉的棉,可夏棉长大了,性子更像绵羊的绵,她有些太乖巧了,面对爱的人,总是习惯成全对方,委屈自己。
这两年里,迟纪东只给了她一个婚姻的壳子,却从来没有给过她婚姻的内里,而当她偶然间知道有沐宛晴这号人存在的时候,更是难过得不能自已。
那天是个挺平常的日子,刚从国外回来的迟纪东跟自己一些朋友聚餐,大家都喊着要见见嫂子,迟纪东拗不过他们,于是破天荒地,他把夏棉也带来了。
那日的夏棉穿棉质白色连衣裙,带一顶草编的帽子,编了两个粗粗的麻花辫服服帖帖地垂在胸前。
进门后她把帽子摘下来,用手拍了拍有些凌乱的空气刘海,然后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样子并不算惊艳,但声音是真的软绵软绵的:「你们好,我是夏棉。」
夏棉没什么攻击力,像是个邻家女孩,这跟他们圈子里的女人都不一样。
他们不知道迟纪东为什么会选择跟夏棉结婚,但看在迟纪东的面子上,大家还是毕恭毕敬地喊她嫂子,饭桌上也很照顾她。
就是在上厕所的间隙,夏棉听到了正在外面抽烟的两个人谈论着沐宛晴。
谈话内容并不详细,但夏棉还是知道了大概,知道迟纪东等过她三年,后来迫不得已才跟自己结了婚。
走廊上夏棉给迟纪东发消息,说自己不舒服,先回去了,迟纪东也没问她为什么不舒服,只是下意识地回了句,好。
那天之后,夏棉持续几天都没怎么说话,就不停地做衍纸画,做到手指都磨破了。
那时的夏棉还没有想到,沐宛晴这个名字会持续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甚至,后来连她这个人也会出现在生活里。
5
从迟纪东说决定留在国内不走了之后,又是两周过去了,这两周里两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像真正的夫妻那样。
夏棉会很细心地照顾着迟纪东生活里的一切,他瞧见她阳光下的眼睛晶亮晶亮的,而嘴角眉间都是温暖的笑意。
在迟纪东看来,她是那种宠辱不惊的女子,似乎总是能有条不紊地完成生活中的一切,甚至很多时候,迟纪东会觉得有他没他都一样。
某个午夜,迟纪东因为应酬回来晚了,夏棉窝在沙发上等他,茶几上是已经凉透的菜,他很抱歉地看着他的小妻子:
「对不起,我忘记提前跟你说了。」
男人道歉的语气低沉,响在午夜里,惹得夏棉的心间痒痒的。
夏棉摸摸因为睡觉姿势不对而酸痛的脖子而后开口道:「没关系。」
她的头发凌乱,眼神因为没睡醒而有些迷离,客厅里没开灯,只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进来的微弱的光,显得夏棉的皮肤更加吹弹可破。
四周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最宜情动,迟纪东揽过夏棉吻了上去,他动作轻柔,待她像待一件珍贵的宝物,可他再怎么温柔,似乎都换不回夏棉那颗曾经炽热跳动的心了。
第二天一早,夏棉瞒着迟纪东赴了沐宛晴的约。
夏棉穿了一件高领毛衣,遮住了脖颈左侧的吻痕,迟纪东看见她鬼鬼祟祟的动作心里有些莫名不爽,但最后还是臭着脸任由她走出家门。
一路上,夏棉的心里都闷闷的,迟纪东是因为跟自己上了床所以很懊恼吗?她猜不出迟纪东的心思,但潜意识地便往坏了想。
两人约在了一家咖啡馆,沐宛晴先夏棉一步到。
沐宛晴是和夏棉全然不同的气质,她的五官长得十分大气而立体,而且整个人也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魅力。
沐宛晴长得高,穿衣也很大胆前卫,夏棉在她面前就像是个乖巧的小学生似的,带着一个毛绒绒的兔耳朵帽子,只露出两颗圆溜溜的眼睛,不过要是再细看看,两颗眼睛有些黯淡,无光。
沐宛晴在国外历练了这么多年,要说起谈判,夏棉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她语气并不凌厉,可每一句都像一把剑一样插到夏棉的心里。
「他心不在焉的婚姻,不就是为了等我吗?而现在我回来了,你觉得他还会跟你在一起吗?为了不让我们三个人难堪,为了不让整个集团难堪,你主动提离婚,是最体面也是最合适的选择。」
回程的路上夏棉的脑袋里「嗡嗡」的,想哭,却又觉得自己很矫情,沐宛晴的用词太精辟了,好一个心不在焉的婚姻。
6
「小姐,去哪?」
「师傅,你随便开吧,开得慢一点,我想再看看这座城市。」
师傅也是个粗大条的人,根本没理解夏棉话里的意思,想当然地以为夏棉是来旅游的,于是乐呵呵地回应道:「好咧,我挑风景好的地方走!」
可夏棉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整座城市都有些斑驳,像是存在于一张老照片里似的。
而上午还明晃晃的太阳,到了中午被乌云遮上了,整个天空都愈加的灰暗无光,像块被用过很多次的抹布,阴沉沉的。
司机试探着问了句:「小姐,要下雨了,咱还转吗?」
「不了,放我下来吧!」夏棉下车没走几步路,天便下起了雨,她仰起头来看天,一滴热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
她在心里说服着自己:我不是因为争不过沐宛晴才离开的,我是因为对婚姻失望了才决定离开的。
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她也说不上来。
夏棉的性子虽然慢,但像她这种人一旦做了决定也便不会轻易改变,她想离开迟纪东是铁了心的。
迟纪东收到夏棉寄来的离婚协议书时,夏棉已经离开了,他很吃惊昔日里的小绵羊会用冷硬而又生疏的字眼给他发语音消息:
「迟纪东,我们离婚吧。」
一切都从迟纪东收到这条消息开始失控了,这是他全然无法想象到的局面,那个平日里那么乖巧的夏棉,怎么敢?
他第一时间把电话回给夏棉,夏棉没接,打了好几个都是一样的结果,他只好在微信上发语音消息:
「我不同意,有什么事,我们见面聊。」
夏棉依旧没回,而迟纪东的每一条消息就像水滴在干海面上,吸收却没有任何回应。
在等待的时间里,迟纪东想了很多从前的事,他的小妻子一直都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人,很多时候他都心安理得地忽视她的担心和牵挂。
那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她的?大概是她每一次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这边时,又大概是夏棉这两个字能和家紧密联系在一起时。
他有夏棉,他是有家的,那是对一个男人来说,由内而外的安心。
也许连迟纪东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其实他早就爱上夏棉了。
当晚迟纪东开车到了夏家,却被拒之门外,管家说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而后是屋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笑声。
管家的话有些奇怪,仿佛夏棉和夏家不是亲近的关系,所以他不免疑惑地问一句:「平时也没有联系吗?」
管家淡淡地笑了下:「没有联系。」
迟纪东突然想起来,有一年春节,他提出要带夏棉回家看看,夏棉拒绝的事情,她说自己的父母要出去旅游,但其实那一年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去。
后来迟纪东问过夏棉这件事,她吞吞吐吐地说道:「也许,他们并不欢迎我回去呢?」
那日的夏棉显然是想跟迟纪东说更多,可迟纪东手上还有事情要忙,便没有和夏棉深聊下去。
他从前一直以为她是被夏家捧在手上的小公主,但事实并非如此,当助理把关于夏棉的资料递到他的手上时,他觉得自己的心抽痛一下。
7
夏棉的父亲夏博山跟原配离婚后娶了夏棉的母亲,两人有过一段幸福的婚姻生活,但没想仅过了短短三年,夏棉的母亲便癌症去世,那时夏棉才两岁。
夏博山又跟原配复了婚,原配便一直不怎么待见夏棉这个孩子,虽然对外承认夏棉是夏家大小姐,可私下里没少给她苦头吃。
夏棉从小便习惯了小心翼翼的生活,少说话多做事,大多数时候就一个人默默地卷纸玩。
这么一卷就是将近二十年,也卷出一点成就来,多次在国内外获奖,有了能够养活自己的手艺,不至于生活得太窘迫。
谁能想到一个富家大小姐从 18 岁开始,就要自己养活自己,而弟弟妹妹却豪车豪宅无数。
夏博山也是个懦弱的男人,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的优异生活仰仗的也是丈母娘家。
看到这些后,迟纪东痛得无法言语,心脏就像被人撕扯一样,他的小女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吃过这么多苦,可她的那双眼睛永远清澈明莹,即便经历过那么多不公,却仍然有着清冽的心境。
迟纪东觉得自己并不是个有共情能力的人,可知道夏棉被人欺负,却窒息般难受。
夏棉有家不能回,能去哪呢?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夏棉,他很担心她的安危,于是从来不会说什么软话的迟纪东竟然给夏棉发消息:
「棉棉,你在哪,我很担心你。」
收到这条消息的夏棉正在床上发呆,她在邻省的一座城市刚租好房子,除了床铺好了,其他东西还都乱糟糟的。
她动作迟缓地打开手机,看到消息后怔了怔,完全没想到迟纪东会说出担心自己的话,但她一点都不想回。
而那天之后迟纪东各种消息轮流轰炸,俨然一个话痨,被烦得不行的夏棉干脆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这边的迟纪东急得打转,他动用了所有关系查夏棉的去向,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坐飞机、高铁、汽车这些需要身份证的交通方式。
所以她要么还留在这座城市,要么乘坐顺风车去了不是很远的地方,可这要查起来就颇费时间了。
后来迟纪东实在没办法才去麻烦自己的母亲,跟迟母讲明白这来龙去脉。平日里很温和的迟母,抄起手里的书就向迟纪东的后背打去:
「你这个混小子,就知道欺负夏棉!」
「妈!我知道错了。」
迟母被迟纪东气得胸腔起伏,但最后还是决定帮帮自己的儿子。
8
干净明亮的疗养院房间里,迟母正在闭目养神,迟纪东坐在离迟母不远的地方削苹果,夏棉敲了敲门,将买的水果篮放在桌子上,然后向迟母走去。
「妈,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几天胸闷气短的。」
自从嫁到迟家,公公和婆婆对她是真的好,胜过自家父母,所以她一听说迟母病了,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此刻看到迟母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夏棉皱皱眉头,决定留下来照顾迟母几天,等迟母病好了,再跟她说自己准备和迟纪东离婚的事。
而这时的迟纪东已经削好苹果向她们走过来,苹果已经被削成小块,上面细心地插了两把叉子。
夏棉顺着叉子一路向上看向迟纪东,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未见,他好像也瘦了些憔悴了些,看向自己的目光不似从前那般凌厉,倒是多了般柔和。
然后又想起这些日子他给自己发的那些消息,那么情意绵绵。
迟母吃上一小盘苹果,又喝完水后,便以要午休为借口将迟纪东和夏棉赶了出来。
疗养院依山傍水,环境很好,而院落静静地沐浴在中午的艳阳中,树木高大留下婆娑的影,迟纪东和夏棉面对面站在长廊的一侧。
「棉棉,我不想离婚。」
站在树阴影下的迟纪东孑然一身,褪去了金钱和地位带给他的耀眼光华,像个最普通的男子那般,用最温柔的话挽留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可是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夏棉的声音本就很软,此时带了些情绪,让人听后不免心里一动,满是怜惜。
「我知道,结婚以来我给过你很多失望,很多孤独,也怪我不懂得用爱去经营好一段婚姻。」
「可是,我现在觉得,我不能没有你,所以夏棉,我希望你不要丢下我,也希望给我一个可以保护你的机会。」迟纪东的嗓音真诚,伴着微风拂过夏棉的脸颊。
夏棉摇摇头,然后有眼泪落下来,像个流浪的小动物似的,可怜兮兮的。
迟纪东实在忍不住,一把将夏棉揽在怀里,夏棉挣扎着,从口鼻处发出如蚊虫般的哼唧声,惹得迟纪东心都化了。
他左手用力困住她,右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夏棉的脑袋,夏棉知道自己力气没他大,也不再自顾挣扎。
微风依旧习习,长廊上是一派岁月静好的假象。
9
大概绵羊也有执拗的时候吧,夏棉面上还是像从前那般温和,但心意已决,任迟纪东怎么表现都无动于衷。
迟纪东就差辞职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待在夏棉身边,夏棉也有些无奈:
「迟纪东,你没必要这样。」
不这样,怎么能挽回你的心……迟纪东心里暗暗地想,但没说出来。
而两人一天没和好,迟母的病就一天不好,偶尔迟母会忍不住跟迟纪东吐槽,嫌他一点都不会追女孩子。
后来还是迟母帮迟纪东分析,其实夏棉介意的应该是沐宛晴,在迟母看来,夏棉外表柔弱,但心里其实是很有骨气的女孩子,像这样的女孩子会更介意丈夫的心里住着别人。
迟纪东纳闷,觉得夏棉不会知道沐宛晴的存在,因为他从来没跟她提过,可既然自己母亲提出来了,他宁愿死马当活马医。
那天晚上,迟纪东把夏棉拉到床上,什么都没做,硬是逼着夏棉听了整整一个小时他的感情史,从他跟沐宛晴多么相爱讲到后来的心如死灰。
夏棉装作兴致缺缺的样子,但整个过程里都聚精会神。
迟母说得很对,其实夏棉最在乎的就是沐宛晴,当这个女人一出现,她的自卑感、不安全感便占据了她所有的情绪,继而忽略了爱,忽略了婚姻。
「你讲完了吗?」
「嗯。」
迟纪东本以为夏棉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她起身就要走,迟纪东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夏棉一个没站住跌到迟纪东怀里,而后迟纪东的吻落下来。
充满侵略性的一个吻,像是攻略城池的士兵,不达目标不罢休,忍气吞声的日子迟纪东过了太久了,久到他都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夏棉拼命拽着迟纪东的衣角,但他纹丝不动,过了许久,迟纪东终于将夏棉放开了,因为挣扎,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像是湖泊,泛着粼粼波光,而嘴唇被迟纪东吻得红肿。
她满是哭腔地问迟纪东:「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欺负?」
「嗯,棉棉,你性格很好。」
许是没想到迟纪东这么回答,夏棉瞪圆了眼睛,过了许久迟纪东才又说道:「但是从今往后,也只有我能欺负你,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第二天夏棉才知道迟纪东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一件事是夏氏集团宣布破产了,这几年夏氏集团本就不怎么景气,经迟纪东这么一插手直接无生还之力了。
而迟纪东那些兄弟在这件事上也出了不少力,谁让他们这个嫂子让迟纪东这么记挂着。
夏棉突然想到从前的很多事,想被那家人欺负的每一次,她特别孤独无依,甚至是看不到未来希望的那种无助。
那个时候她从来不敢奢望,将来有一天会有一个人为她这么出气。
第二件事是沐宛晴被送出国了,他曾经是很爱她,可她不该在明知道他结婚后再来骚扰自己的妻子,所以他让沐宛晴现在的公司给她升了职,但有一个要求,不能留在这个城市。
原来迟纪东说的那句全世界只有我能欺负你,其实是一种保护,起码再让夏棉听,会觉得无比踏实稳妥。
夏棉承认迟纪东做的这些事令她特别感动,但她却不想这么快地原谅他,谁让他从前对自己那么冷淡。
但这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夏棉也明白了问君思棉的下句其实是免无枝可栖,婚姻更大的意义,大概是守护吧。
继而她又想到迟纪东,然后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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