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序言
所属系列：沈逸教授：细说美国「黄金」40 年
序言
沈逸教授：细说美国「黄金」40 年
过去四十年，美国总统的口号从 MAGA 到 MAGA，M-A-G-A「Make America great again」
（让美国再次伟大），巧妙地形成了一个轮回。
这个单词第一次在里根在和卡特竞选时出现，它作为里根的施政纲领以及竞选的 slogan。当这个口号出现的时候，我们一般认为，这意味着对于提出这个口号的人来说，他已经面临了危机和挑战，他的国威不再，他的地位受到影响，这个时候我们才要讲到重振国威这个概念。
现在是 2020 年，从 1980 年开始到今天刚好四十年，一头一尾两个总统，同样的口号、不同的世界、不同的问题、不同的美国，美国是怎么走过来的，如果这两个口号同时成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几种可能？
其中一种可能，四十年间美国没有成功过，当然这不现实。事实上，它意味着另一种图景：当里根提出 MAGA 的时候，美国因为一系列原因开始走出低谷走向巅峰，最终迎来它的辉煌。当它辉煌完了以后，它遇到了一些问题，最终开始需要另外一位总统，同样喊出了 MAGA，希望能够带领美国再次走向巅峰，特朗普也就应运而生。
一、MAGA 在新冠疫情面前彻底失效
截至 2020 年九月底，新冠疫情在美国累计死亡人数整整突破 20 万大关，20 万美国人在 200 多天的时间里面因为新冠疫情死去。有人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每年美国流感季都要死几十万人，这不过就是一个大号的流感。
但是当新冠病毒在美国开始流行的时候，在抗疫过程中扮演了美国队长角色的福奇博士在电视上连比带划地讲过一段话：「新冠这东西和流感是不一样的，流感是一种季节病，季节病意味着它能被预测大概什么时候可以爆发，这个曲线如何上升、如何拐点、如何下降，并且对于得了流感的人怎么去预防、怎么去治疗，我们的医疗机制有一套非常成熟的机制去应对它。
但是新冠是额外出现的新型传染病，在这个传染病面前我们要做的是去解决它、去控制它、去努力去熨平它的上升曲线，但是疫情和流感的不同之处在于没有特效药、没有疫苗，你需要社会、国家、政府和民众有效地协同。
但是很明显现在我们看到情况是：在一定程度上美国表现出了这样一面，它有着一个整天喊着让美国再度伟大、要重振国威的总统，但当一场危机真正降临的时候，这个总统没有能够对它进行有效的控制，或者说他采取的他认为有效控制的方法事实上被确诊数据和死亡数据证实其实是失败的。
近日微博上一个特朗普的视频被大量转发，美国总统特朗普在草坪上接受记者提问。记者问他：新冠病毒死 20 万了，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特朗普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头一撇、头一摇、嘴一撇，然后说：下一个，根本不予回答。
这样的行为看上去展现了他极具个人风格的一面，但是当我们冷静下来，抽掉所有的情绪性的因素，客观地去看：四十年后，以重振国威为口号的特朗普，无法对美国对新冠病毒带来的冲击和挑战做出有效的回应，这告诉我们一个简单的事实——今天的美国可能比四十年前出现了更大的问题。
我们这门课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告诉大家美国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美国当初是如何成功地崛起的？他如何在冷战后期以及冷战结束以后的早期，成功地让全球看到了一个新兴大国、一个超级霸主冉冉升起的样子？美国是如何在自己的成功当中一步一步走向迷失，最终陷入到今天非常尴尬的境地，它为什么不是被一个外部的国家行为体打败，而是被自己的成功所压垮？
二、里根带领美国实现了他意义上的崛起
四十年，一头一尾这两个总统在冥冥中极其微妙地使用了同一个竞选口号。四十年前里根开始竞争白宫之路的时候，美国有三大问题：
从全球层面来看，美国面临咄咄逼人的勃列日涅夫领导下的苏联。尽管美国通过缓和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关系，在 1979 年建立跟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关系，来对冲苏联在全球的扩张。但从实际态势上来说，苏联的南下战略在攻占阿富汗之后达到了一个峰值，美国处在全球战略要害地点上被动防守的态势，要解决来自苏联的这种战略挤压。
在经济上，停滞和通货膨胀困扰着美国，它没有办法找到有效的策略予以突围经济低迷的情况。
当时美国民众仍然深刻地植根于所谓的越战的阴影当中。尽管后来发现，到了 80 年代早期，这个阴影已经开始进入到了后期阶段。但是如何把美国民众的精神提振起来引导他们走向一个正确的方向，成为当时美国各界政治人物必须要回答的问题。
在这个时候里根出世了，他是一个极具戏剧性的人物，他对于美国有非常深刻的了解。他抓住了几点：
他有效地提振了美国人的精神。这个我们可以选择好莱坞的系列电影作为一个经典的分析。从《第一滴血》系列来看，它经历了一个发展——从反思战争，转向在银幕上赢得已经输掉的战争，再到在屏幕上预示将要打赢一场正在进行的战争。第一部回国老兵在家被不公对待，精神失控创伤综合症发作。第二部重回越南、救回人质，顺带把内部的蛀虫清理一下。第三部跟老战友走上阿富汗战场把苏联人揍得人仰马翻。
振奋了美国人的精神之后，里根同时对外实施小规模的军事干预行动。入侵格林纳达同时，在国际上的热点地区积极地投送力量，展示美国的肌肉。
更加重要的是在国内经济问题上，里根扔出了新自由主义，这种减少管制的基本处置方案，并且成功地促成美国经济，从大概 1983 年、1984 年开始高速地成长。这种高速成长给美国社会注入活力，同时也给美国的对外战略带来了巨大的主动。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美国最主要的战略竞争对手苏联在经济上遇到了问题，这种发展过程中遇到问题的原因和美国的原因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处。就是对外扩张没有节制、没有边界，没有一个可停止的明确目标过度的对外扩张，影响了自身发展的动力，扩张变成了一种负担，于是双方攻守之势逐渐调整。
这种攻守之势，逐渐通过一系列谈判上的沟通、影响苏联领导人的认知，让苏联领导人产生一些典型的误判，里根慢慢地把美国带出了越战的阴霾，让大家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形象。四十年后再看，这个重振国威的起点在某种程度上就像宿命中安排的那样，也注入了最终导致美国走向衰败的三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1、它中断了从尼克松开始，美国对于自身全球目标，树立一种全球霸权目标理性反思的进程，重新把确立全球扩张作为自己的战略目标。也就是说里根没有意识到，之所以他能够成功地重振国威，实际上是美国理性而有限度收缩之后，给他的短期重振国威政策累积了一些战略盈余。里根把这部分战略盈余慢慢地消耗掉之后，在观念上又重新回到了事实上注定错误的无限制扩张的方向。
2、在经济上新保守主义对市场万能的崇拜，被他深刻地植入到了美国的经济体制当中。减税、减少管制、减小政府规模、减少政府职能，把相关的职能外包给市场成为了某种金科玉律。由于在公共政策上存在着那种明显的棘轮效应（是指人的消费习惯形成之后有不可逆性，即易于向上调整，而难于向下调整），类似于像减少税收和减少管制这样的策略到最后给美国带来了重大的转变——它从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债务国，原先全世界欠美国的钱，后来是美国欠全世界的钱。
因为里根政府的重振国威本质上就是花钱，而他很幸运的是，前面的美国总统给他打下的底子比较好，他有钱可以花，而且几乎是无限的钱可以花，所以在短期里面通过这种花钱的方式他可以刺激、可以扩张。但是，当这种扩张成为一种惯例的时候就会发现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今天特朗普这来看一看，他遇到的困境是美国现在能够花钱的空间其实非常有限。他只能通过借债来花钱，而借债是有上限的，他如果真的希望无限制地借债，所带来的风险其实比当初要大得多。
根据金融界的一般研究结果：2008 年美国的金融危机真实的根源，来自于里根政府在金融领域无限制的宽松策略、放松管制。从短期看它是有效的，但是当这种管制成为唯一的选项的时候，放松管制所带来弊端就是将美国这个超级大国拖下神坛。
3、里根把自己的军事力量、高科技和美国的全球战略结合起来，打造一个科技强权以及全球的军事争霸形象。
通过荧幕上重振国威、经济上的新自由主义、一个新型科技特征的军备竞赛的方案，把苏联拖进来。
里根带领美国实现了他意义上的崛起。当然从世界历史的发展来看，在这一时期非常有趣的是，在里根的对面，苏联匹配出了一个这样的领导人：戈尔巴乔夫。戈尔巴乔夫、里根以及里根的后任老布什完美地形成了一局对台。这局对台的结果是苏联神奇地走向了解体。
重振国威开了一个不错的头，但是重振国威开的头有多不错？在多大程度上重振国威开的头是由重振国威所决定的？还是由苏联的一个更加神奇的领导人戈尔巴乔夫的回应所形成的？
我们四十年后回过头去看，可以很清晰地发现里根的重振国威与苏联戈尔巴乔夫发挥了相等作用，甚至戈尔巴乔夫的作用更大一点的作用。但像一句话叫历史是胜利者所书写的，不管是因为苏联因为自己的失误、还是美国的战略挤压，最终客观上冷战以苏联单方面解体的方式结束。活下来的美国就自然地成为了世界的赢家，成为新一任的领导者。
三、里根之后，美国开始慢慢复苏
于是我们看到了里根之后的总统，从老布什、克林顿和小布什，美国总统带领下的美国走出了一条上升曲线，进入到了一个峰值。但是很快，从小布什到奥巴马，大家明显地感觉到美国进入一个调整阶段，这个调整阶段理论上应该终结于特朗普，但是人们发现也许特朗普将带领美国进入一个更深层次的调整阶段。
这个过程我们简单回顾一下，大体上两个阶段：第一阶段起于苏联的解体，终结于美国进攻伊拉克之前。
1、在意识形态上我们看到了新自由主义的崛起。打赢海湾战争、苏联解体之后世界迎来美国的单极时刻，新自由主义对美国的现状进行了极为简单粗暴的包装跟总结，它的核心论据其实就一条：因为苏联和平解体了，所以美国做什么都是对的，这个世界发展就是要变成美国这个样子。
然后它狂妄地宣布了一件事——人类历史从此终结。其实它要终结的不是人类的历史，而是资本主义的万古长存，它把历史定义为人类寻求不同模式、不同发展道路、不同制度之间的竞争，它认为到苏联这一步为止，人类历史上证明只有一种模式适合人类持续的发展——美式的资本主义。
美国兴冲冲地拿着新自由主义，向全世界兜售新自由主义的经济发展模式。美国作为领导者、全球最强大的唯一榜样的新自由主义示范国，它可以获得的额外的行动自由，举着新自由主义当中有关人权和主权的旗帜，在世界范围推行单边的军事干涉。
2、在经济上我们看到了第一轮的全球化，美国的金融资本在全球的布局制造业形成了全球化的产业链。美国本土更多留下的是金融和高科技创新行业，人员密集型的制造业向全球进行转移。在转移的过程当中，美国的金融资本获得了大量的收益，并且它以各种各样自由贸易的形式，在全球强化这种转移和变迁。
3、在军事上，苏联解体后，美国始终处于某种茫然、而没有明确目标的状态，找不到一个显著的敌人。但是很显然它似乎需要一个对手，于是它处在一种，在全世界寻找对手的过程当中，在这个过程当中，它很有意思地错过了在冷战结束后早期，重建对俄罗斯的新型安全关系的机会，也没有给成长中的中国，留出一个进行有效安全合作的机制化途径。
它过于偏重构建自己的传统霸权，直到遇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就是 2001 年的 9 月 11 日 911 恐怖袭击。因此它找到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就是全球恐怖主义。就这样，美国开始进入到反恐战争的阶段，因为选择了战争这种方式去应对恐怖主义，所以他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几万亿美元为代价的钱，把一个恐怖主义的组织活生生打成了一个全球恐怖主义的网络。然后陷入到极其尴尬的境地，也就是在世界各地的军事反恐，越反越恐这么一个尴尬的状态。
美国日趋发现由此过程当中，它付出了两个重大的代价。一个是经济资源的耗散。另一个是美国的整体军事战略走上了一个错误而扭曲的阶段：整天在世界上扮演用高射炮打蚊子的角色，找一些完全不势均力敌匹配的对手，他们把它称之为重型治安战。意思是双方不是有来有往的，基本上美帝只要找到了恐怖分子，恐怖分子是被美帝摁着打，恐怖分子是没有什么还手余地的，当然前提是要高效、机动、灵活地找到他。
第二个阶段：是四十年后的今天。
当美国再次喊出重振国威口号的时候，它发现在全球面临的真正的安全威胁，重新回到了势均力敌的全球竞争者，有点像前苏联。而面对这种对手，你用打恐怖分子当中形成的战略战术和装备去面对它，你将收获一个巨大的挫败。它痛苦地发现在军事上需要急速的转型，而这个转型让它失去了宝贵的时间。
因为国内经济问题的出现引发了一些政治问题：由里根时期开始引入的，美国国内政治的白人保守主义势力，和带有某种反制倾向的宗教团体在美国国内政治普遍扩散。随之带来的是强调身份化、碎裂化的族群性的隐患在美国开始出现。
美国作为一个全球的霸权，在冷战以后的世界，凭借自己的地位收获了大量的利益，但是这些利益在美国国内的分配出现了问题，在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得到有效的校正。以至于当它准备校正的时候，面临了一个现实问题，在美国国内阶层和阶级政治重新复兴，并且事实上正在取代身份政治。
民众重新开始关注：谁以何种方式从美国的外交战略中获得了收益？美国民众的基本认识是，绝大多数美国人没有从美国承担的全球义务当中获得收益，美国充当世界霸主没有为美国人民造福，于是他们的反应非常简单，他们选出了一个偏好退群的美国总统特朗普。
作为四十年来美国面临的战略困境、国内弊病、民众怨恨情绪的共同承载者，特朗普登上了美国的历史舞台。特朗普出现以后的一系列举措，特别是在新冠疫情危机和压力测试下美国的表现，和他的竞选口号「让美国再度伟大」，在相当程度上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现在大家流行内卷这个词，简而言之特朗普任上的美国，这个号称要把美国再度带向伟大的总统，他表现出的或者让人看到的是一个超级大国的内卷、成熟民主国家的内卷、金融资本过度膨胀造成各种问题，但又没有办法实质性破局的国家的内卷、意识形态和精神认知领域的内卷。
相比于四十年前，今天的美国遇到的问题和挑战更加特殊。四十年前，美国要重振国威是全球战略的低谷破局，而今天美国事实上站在冷战以后国际体系的巅峰，它实际上是要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是要破而后立、是要实现对自我的超越，这是今天让美国再度伟大这句话的实质性的意涵。但是非常明显，从特朗普「莽」的个人特质而言，他做不到。
不管不顾尝试、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他的莽在他身上实际上是一种经过精心计算之后、包装设计出来的、精致的利己主义的安排。他的莽是一种凭借个人直觉进行的一种赌博，他有精巧的个人利益的算计。特朗普与三国演义的袁绍非常像，关键时刻他要缩回去，在小事上，但凡有些什么好处都要先试一下，看中什么、每一寸的蝇头小利都要纳入囊中。
今天美国要再度伟大面临的真实制度性制约是，美国国内金融资本主导下的分配体系。金融资本在过度膨胀，即使像福山这样新自由主义的坚定捍卫者，其实都用某种比较委婉的方式承认一件事，金融资本发展的太过分了。
从我们以前讲的 10%、5%、1% 进入到了 0.1% 的阶段，最富有的 0.1% 的人，资产水平在平均抬升所有美国人的收入水平。财富在急速集中，在 2020 年这样的光景下，从 2020 年的一月份到年中，大概五六月份的时候这 0.1% 的美国人拥有的平均的资产增长了 42%，这是在美国经济急速下行和重挫的情况下所取得的 42%。
我们经常发现的一件事就是，美国的股市和美国的实体经济表现是反向而行的。有人以此来羡慕美国股市的健壮，但从中反映出的真正问题是，资本和劳动在收入分配过程中严重的脱节，以及资本收益的急剧膨胀。
在特朗普政府任内，这个要让美国再度伟大的总统，他的核心经济政策充满了「脱实向虚」的特征，与其说他关注美国的实体产业，他公开把美国的金融指数的变迁，作为自己执政的业绩和需要进行防护的对象，他来决定美联储需不需要执行宽松的货币政策。
这是一个重大的变迁，它带来的后果绝不是让美国变得像他想象那样再度伟大，它会让美国在那个导致它彻底栽下去的坑洞里面，越陷越深，难以自拔，并且对全球提出了极其严峻的冲击和挑战。
四、四十年的变化是时代性的变化
从里根到特朗普，美国经历了四十年的变化，四十年的变化是一种时代性的变化，我们以一种不可逆转的方式进入到了 2020 年所处的这个具体的世界，这个世界对人类提出了全新的要求。
就像这次新冠疫情，它提出的要求是全人类在特定的时期必须能够团结起来，共同采取有效的行动应对一个全球性的风险。在这个过程中需要领导核心，大国天然比不是大国的国家拥有更多的可充分支配和调用的资源。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大国天然更有可能成为领导核心。
更加重要的是认知也就是所谓的头脑，我们的身体已经毫无疑问地进入到了 2020 年，但是我们的脑袋里面所装载的认识这个世界的框架，分析这个世界的方法、理解这个世界的知识和概念同样需要与之同步，让我们的认知能够匹配这个客观世界。
大家及时、准确、深入地认识到时代的变化之后，构建一个新的战略框架。从目前来看，这位想复制四十年前里根总统伟大成功的特朗普，这位政治素人、地产商人并不能完成这个历史性的使命。
我们看到在特朗普领导下，美国在四十年后成为了一个日趋走向孤立的霸权。
一方面他在封闭、孤立，事关全球义务他拒绝、挑剔、斤斤计较，我们经常看到的是退群现象。他有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美国利益优先。
但是他的这个美国利益是美国的少数人的短期利益、特朗普的短期个人利益优先，不是美国国家的长远利益优先。美国国家的长远利益要求维系美国在国际体系当中的领导地位，而这种领导地位客观上只能通过做出贡献的方式来维系和巩固。
另一方面，他非常看重维持美国在军事力量上的超强地位，大量的经费被投入到了军备当中。于是我们仔细回顾，进入 2020 年的美国，特朗普带着和前辈一样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口号，让美国进入到了一个非常特殊的阶段：在国际体系当中，美国面临对于美国国家治理能力和国际体系领导力的质疑以及不满。
新冠疫情袭来，从实体层面来看，美国先进的科技技术、美国先进发达的金融体系、美国强大的科技力量，没有一个因为新冠而被实质性地摧毁，尤其是在物理上客观地予以摧毁。但是没有一个发挥作用，人们没有如预期般看到一个挺身而出、带领自由世界有效抗击新冠疫情的美国。人们看到的是一个四分五裂、为了个人的政治计算让两百多天内死掉 20 万人的美国，待在那，不为全球抗击新冠疫情做出任何积极的贡献。
在四十年后的今天，美国国内陷入到了极其夸张的碎片化、分散和撕裂的阶段，各个阶层、各个维度、各种议题难以形成有效一致的认知，难以采取有效的行动。各方都在维系自身群体利益最大化的一个庞大美国，因为内部的撕裂处于实质性的某种瘫痪阶段当中。
在全球范围内，一个称之为中国的国家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地平线上。对于美国来说，中国经济体量对它的追赶，中国的发展模式和发展道路对它的冲击和挑战，构成了一种全新的威胁。但是对于中国来说，已经清晰地表达了今天美国的真正问题是中国没有兴趣跟美国进行道路竞争、没有兴趣跟美国进行世界体系地位的竞争。中国就是希望跟美国和平相处然后做好自己的发展。面对这样一个新型的国家、面对这样一种新型的冲击跟挑战，美国有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从理论上来说，这是想让美国再度进入伟大的特朗普总统所必须回答的问题。迄今为止他没有做出有效的回答。
那么未来会怎样？我们拭目以待。
接下来，我将为大家讲述这四十年间每一位美国总统重大的战略选择，我们将帮大家做一个精准的回顾，从而让大家认识到这段历史是如何发展到今天的、美国是如何从冷战后期的相对颓势一跃而起。美国如何利用冷战结束的契机，进入世界的巅峰构建起了一个强大的美国霸权，以及这个霸权是如何在一个极短的时间里面进入到了一个尴尬，甚至面临某种不可挽回的实质性衰退的阶段当中，我们可以从中吸取怎样的经验和教训、我们可以看到哪些故事、我们可以从中了解到有哪些错误对于大国来说是必须避免的，希望这些知识能够帮助大家，能够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波诡云谲的世界当中更好地理解过去、认识现在、展望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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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21-02-25 15:51 ·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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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根：在电影荧幕上建立超级大国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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