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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珍爱生命别钓鱼

所属系列:抢救一下:糖里藏刀的细节流言情故事

珍爱生命别钓鱼

抢救一下:糖里藏刀的细节流言情故事

「有电话。」

他咬了我一口,声线带点沙哑,煞是好听,「哪个男人又给你打电话。」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我问;「就允许你追清纯咖啡妹,不允许我有别的男人?」

他停止了动作,清粼潋滟的眸子微眯了起来,染上点不悦,「什么清纯咖啡妹,你别这么说她。」

我听得愣了一下,就这一会的工夫,手里还在响铃的手机就被他拿了过去,他看都没看直接接了起来,语气有点冲,「谁啊?」

然后下一瞬间他就挑起了嘴角,神情似笑非笑,「爸,嗯,我跟吴总在一起呢,她在跟我聊工作上的事情,好,我把电话给她。」

我一听是施董的电话,出了点冷汗,在施言玩味的目光下接过了电话,尽力控制着自己不平稳的气息,「施董,嗯,对,那个项目我已经……跟得差不多了。」

我一边回答一边瞪了一眼施言,他反而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唇,俯身到我耳边:「刺激吗?姐姐。」

电话那头施董说了一会,爽朗的声音传来,笑着问我,「我儿子最近在你手底下怎么样?」

施言明显也听到了,俊朗性感的脸上勾起一抹笑,用口型问我,「怎么样?」

我咽了口口水,说,「很能干。」

施董交代我好好带着他,这才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甩到一边,刚想开口骂他,又被他含住了嘴唇。

呼吸紊乱,水汽漫进眼底,我也就忘了我想说什么。

傍晚,整座城市已是华灯初上。

施言从浴室出来,围着浴巾,身材完美得像上帝的杰作,光裸的脊背上沾着透明的水珠。

他捡起先前随意丢在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

我看着他动作歪头问他,「今晚要走吗?」

他点点头,「嗯,我要请她吃饭,开你车走了啊,明天我来接你。」

我对他温柔一笑,「好呀,注意安全言言。」

而当他走后,我看着窗外,灯火阑珊,心却蓦地冷了下来,被窝里温暖尚存,我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嗅着施言身上独特的冷香味,忍不住想,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呢,能得他另眼相待。

啊……不过好像也不要紧。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都不要紧。

不论现在那个人是谁,最后都只能是我。

施言最近常常不见人影,我知道他大概是去找那个女孩子了。我签下一份文件思绪有些乱,助理端着杯咖啡进来放在了我得办公桌上,笑着问我,「吴总,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准备怎么过啊?」

我喝了口咖啡,想了一下,「还像去年一样吧,包个会所,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好嘞。」

生日宴那天总公司的人都来了,我包下了会所大家随意玩。

施言一出现,我的眼神就落到了他身上,他穿着淡蓝色的毛衣,凑到我身边小声说,「今天给姐姐准备了生日礼物,姐姐想什么时候拆封?」

我的目光在他俊俏的脸,苍白的脖颈和突出的喉结上游离,舔了舔唇,「什么礼物?」

他举起袖子在我面前挥舞了一下,「同色系的丝带,喜欢吗?」

我在二楼栏杆处,楼下是每日相见的同事,施言在我耳边,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低沉的嗓音撩我,「今晚,我是为姐姐包装好的礼物。」

我脸不可抑制的红了,他哈哈笑着退开了。

可当生日宴会结束了以后我却没有看见施言的身影,我打电话给他,电话那头的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只说,「静静刚刚说下了夜班,回家路上被人骚扰了,我去找她。」

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言言,你真的喜欢上她了吗?」

施言对我向来有话直说,他似乎从来不觉得他跟别的女人纠缠,他跟别的女人的感情会让我难过,他顿了一下,「可能是吧。」

我第一次听他说喜欢上一个女孩,我换上了轻松愉悦的口吻,「言言,喜欢的话就好好追,好好在一起,以后不能再跟我乱来了,我希望你幸福,咱们以后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施言语气一如往常,说了声好,然后又补了一句,「姐姐你一直这么善解人意。」

我听得哈哈大笑,笑完在他的沉默里挂了电话。

我没能等到他的生日礼物,不重要了。

我知道这样的关系迟早有一天会走到尽头,从那个漂亮的男孩第一次走进我的生活,我就知道有一天他会以同样漂亮的姿态离开。

我都知道的。

可我,觉得好不甘心,好不舍。为什么他会属于别人呢,为什么他会喜欢上别人呢,要是他永远是我的就好了,永远,是我的。

我安静坐在落地窗前,看着这座城市灯光闪烁,大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最后灯一盏一盏熄灭,人群慢慢走散,夜又安静下来。

全文无正面角色,极度狗血,在这给您磕头了

第二章

我去了那家咖啡馆,车停在路边,我就坐在车里安静地看着。

那个女孩,笑眼弯弯,圆圆的一张娃娃脸,却十分小巧,皮肤白白净净,黑发挽起,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好感。

我走到她面前,说要一杯拿铁,她微笑着让我稍等,声音也很甜美,我的视线在她的工牌上一扫而过,最后接过了咖啡,走出了店门。

我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片刻,最后我还是选择拨通了那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何阳声音懒懒的,带着被人吵醒的不快。

「帮我查一个人。」

「私家侦探也是要放年假的啊,这马上都要过年了,等过了年再说行不行。」

我抬眼看了下那家咖啡店,开了口,「我出双倍价钱。」

「叫什么名字,把你知道的信息都给我。」

「杜若静。」

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施言来了公司,他迈着长腿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我跟他已经有半月未见了。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递了一个小盒子到我面前,「新年礼物。」

我收了,「我可没为你准备礼物哦。」

他不在意地拨了拨我的头发,「没事,过年准备怎么过?」

「去国外旅游吧,你呢?」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低低地笑了一下,「冬天当然是恋爱的好时候啦,我走了,回见。」

啊,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眼睁睁地看他走出办公室,高挑颀长的身影一如往常,好像下一秒就会回过头来,扒着门框对我露出一个小恶魔一样的笑,说,晚上的姐姐就是我的礼物。

可实际,什么也没有。

他没有回头。

何阳把资料传给了我,电话里头他那边十分安静。

「祖宗十八代我都给你刨出来了,怎么样?满意吗?」

「嗯。」

「不过这女孩是你什么人啊,你要这么查她,我看她家境挺差的,应该不是你什么商业对手吧,就是个女学生而已。」

我看了一下他传过来的资料,确实家境挺不好的,父亲工厂职工,酗酒,有点暴力倾向,母亲无业,兼职保姆,还有一个高中就辍学的弟弟在家啃老。

「何阳,想赚点外快吗?」我开口问他。

那边的河阳突然警惕了起来,「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卖艺不卖身,你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嗤笑一声将我的计划跟他说了,何阳沉默了一会,才说:「我觉得你这样有点不道德。」

「五十万,我知道你缺钱。」

过了一会我听到那头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外面烟花璀璨,高大建筑物上的摆钟距离除夕夜零点只剩下两个小时,路上人影来去匆匆,看不见神色,却也不觉得热闹。

「这就是过年吗?挺无聊的。」

我对着窗上呵了口气,在白雾里写下了施言的名字,空荡荡的房间显得越发落寞了起来,我在此刻无比希望施言也在。

或者,我只要看看他就好了。

我披上外套下了口,开车到他家楼下,等了许久,看到他和杜若静拉着手,拎着购物袋回来了。

那张常常对我笑,对我弯着嘴角撒娇的脸上此刻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却不是为我。

我安静地看着他们出现,又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像一对完美的璧人,被一层膜包裹在了只属于他们的小天地里。

我只能隔着千山万水,遥遥看去。

我看着他屋内灯光亮起,窗帘上偶尔有隐约人影晃过。

我眼睛有些疼,却又不想走。

除夕夜这么过也不错的吧,至少我离施言很近。

别人都是每逢佳节胖三斤,我过完年反而瘦了不少。施言再见到我时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直接摸上了我的脸,语气有些不满,「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挥开他的手,还是笑意吟吟的,「我减肥呢,长胖了不好看。」

他皱起了眉,但也没再追问。

其实我跟他相处还算和谐,好歹抬头不见低头见,风月场上玩惯了的,也没什么撕破脸皮这一说。

当初他跟我搞到一起时,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我可以玩,我玩得起。

他马上大四毕业了,也要正式到公司工作了,不能再那么随意。

我自然也是尽量带他,耐心周到,他还是偶尔撒娇,说,「姐姐你真好。」

我发现我最近期待何阳的电话比期待施言的电话还要多。他微信给我发消息,我看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施言的大手就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开会呢,走什么神?」

我拍了下他的脑袋,「就我俩,开什么会。」

「谁啊,新的小男生?看个消息这么开心?」

「诶,我怎么听着这话酸溜溜的啊,你这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电灯了啊,你都直接给我甩了,我都没说什么,你还别扭上了。」

话音刚落我俩都安静了一下,我们向来对从前那段纠缠不做定义,突然被我控诉是他甩了我他也有些不自在。

随即他哼了一声,拿着我办公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出去了。

我这才有空拨通了何阳的电话,他那头声音平平的,「已经差不多了,这两天带着她弟弟玩,已经欠了一百来万了。」

我一边听着一边转了下手里的钢笔,「还不够,再让他玩几天吧。」

何阳有点担忧,「她弟到时候不会欠得多了承受不了自 sha 吧?」

「不会,放心吧,她家里人不都知道她傍上了个富二代了吗?继续传吧,最好让她家附近的人都知道。」

何阳说了声好,挂了电话。

我一般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把手机静音,最近这段时间特意天天开着,我知道施言哪天肯定会找我。

所以我在半夜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我心里万分清楚,他不是来找我叙旧,找我谈情说爱的,他是来找我借钱的。

我接起来,语气特意缓了点,「大半夜的,干嘛啊?」

施言声音有些低,叫了我一声,「吴诺,借我点钱。」

「是有什么事情吗?要多少?」

他想了一下,说,「两百万。」

施言家里再有钱,他身上也难一次拿出来几百万的现钱,这种事情更不可能跟他爸要,因为他爸一定会问他怎么用。

我听到他那边传来女生啜泣的声音,我定了定神,「明天天亮我让我助理去办汇款。」

他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垂眸看了会手机,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

应该说是大功告成的喜悦吗?给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挖个坑他就迫不及待地往下跳。

上了赌桌就算是衣服裤子都没了也不下去。

可是我没什么开心的感觉,因为施言真的毫不犹豫。就愿意承担她家里的烂摊子。

原来施言真的爱一个人是这个样子。

我觉得好像这样的施言,也很可爱呢。

虽然是一边可爱如天使一边往我心上扎刀子,但我都能原谅。

第三章

他一周没来公司,我也没问他,感觉他现在应该也属于开始怀疑人生的阶段,所以我好心地不想去扰乱他的思绪。

周一的时候我再见到他时看到他奶白奶白的脸上乌青的黑眼圈格外明显。

「你昨晚偷人去了吧,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你不明白。」然后就晃走了。

我心里暗笑,这事显然是冲击到施言了。

为个女人花几百万在施言的想法里都不算事。

但要是为个赌徒花几百万,而且是面对哭得梨花带雨的女朋友不得不花的时候,估计就有点膈应了。

施言万分讨厌赌,原因无他,这是施总从小就对施言灌输的思想,根深蒂固,让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碰不得的。

过几天就是他生日了。我为他准备好了礼物,但是直到他生日那天也没收到邀请。

我在电梯间偶遇施总,随意聊了会不经意地开了口,「今天不是施言的生日吗?施总怎么给他庆祝啊?」

施总摆摆手,「他最近交女朋友了,过生日也不在家里过了,就随便他自己去折腾吧。」

我点点头,不说话了。

我将想送他的礼物收了起来,开车去了他家楼下,看着他屋子的灯光一直亮着,心里的阴霾也被冲散了些许,我拿出买的小蛋糕,点好了蜡烛,「言言,生日快乐。」

何阳给我打电话将我吵醒了,我看了一眼车门的缝隙心里有点后怕,哑着嗓子接了电话。

「怎么了?」

「我这边都安排好了。」他说。

我点了下头,「那六百万,都还给杜家了?」

「嗯,」何阳说完声音又拔高了点,「诶,不是,我就很不懂,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什么意思不?你让她弟弟欠赌债,然后她问施大少爷借钱,然后你又偷偷帮忙把这个赌债给还了,不是,我咋不明白了呢。」

我打了个哈欠,「施言给了他们家六百万还赌债,最后我帮他们家还了,那多出来的六百万呢?」

「对啊,钱呢。」

「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我问何阳。

「…还给施少爷?」他自己也说的犹豫,显然是不相信。

「不会的,他们会留着这笔钱过逍遥日子,赌债这回事就相当于没发生过一样,施言愿意为人砸钱,但是他不愿意被人骗。」

何阳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说了一声艹,「合着半天你就想让他们分手呗,整那么复杂,你这大半个身家都搭进去了吧,这么多年白奋斗了。」

我看了一眼已经关了灯的施言房间,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我要施言,我只要施言,别的东西怎么能和施言比呢。

我摸出手机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屏幕,偶尔能听到屏幕那边传来一点点声响,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次得装个红外线的,不然一到夜里,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呢。

第二天施言来上班的时候敲了敲我的桌子,精致的小脸扬了起来,质问我,「昨天我生日,你居然连句生日快乐都不给我。」

我啊了一声,笑眯眯地说,「那你准备怎么惩罚我?嗯?」

我太久没挑逗他了,他看起来有点不习惯了,咳了一声,将文件扔在我桌上。

我拿过来看了一下,是一叠简历,其中就有杜若静的一份,我假装不认识。迅速过了一遍。

「还得刷掉一半,hr 让我给你看看。」说完他修长的手指夹过了杜若静的那一份在我眼前晃了晃,「这个不可以刷掉。」

我冲他比了个 OK 的手势,看了一下,有几个都跟她一个大学,有一个祖籍甚至跟她一样,我都特意留了下来。

公司里没人知道杜若静和施言的关系,包括跟杜若静一起近来的老乡。

午休的时候正是女同事们聚在一起三三两两聊天的时候,我叫上施言先跟我去趟会议室,我试一下新会议室的投影仪,他便跟着我走了,路过员工办公室,办公室外面有个挡板,所以看不见人只能听到声音。

杜若静说了句,「阿楠,别说了。」

那个跟杜若静一起进来的同学笑了一下,说,「真的很牛逼的,阿静她对象出钱买的,巨大的房子,还给她弟买了车,保时捷的。」

我抬头想看一下施言的脸色,他沉着脸,没什么反应,最后一脚踢开了挡板。

施言歪头看着里面还在说笑的人,扯了扯嘴角,「你不是说帮你弟弟还赌债吗?还不上别人就会要了他的命,难道说你除了我还有别的对象帮你家买房买车?」

看热闹的女同事瞬间溜得远远的,只是眼睛还不停往这边瞟。

我看了一下这个氛围,觉得还不错,以施言的脾气,怎么着也复合不了了,便安心地溜了。

那个叫阿楠的女生也走了。

我让何阳记得给她转账。

一边给何阳发消息,一边回想自己有没有什么漏洞。

杜若静怎么解释,施言都不会相信她弟弟的赌债是突然有人帮忙还了的吧。

只会觉得是杜若静在骗他。

我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仰头靠在椅背上喘了口气。

窗外雾蒙蒙的天气此刻看起来也让人心情愉悦,我伸了个懒腰,删掉了我和何阳的所有记录。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呢。

第四章

我很了解施言,他是个很容易抽身而退的人。

被欺骗,又或者是被轻视,被忽略,被冷落,还或者是一句话让他觉得不快乐了。

他就会立刻转身离去。

是一个,很滥情又很无情的人。

我等着他俩分开。

半夜看了看我手机里的小红点,他在酒吧待到了凌晨两点,位置都还一动未动。

我起身穿衣服出门找他。在吧台看到喝得烂醉的他,身边还围了几个女的,试图叫醒他。

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旁边有女的不满意地说,「姐姐,你就这么带他走了?好歹也是我先来的。」

我掏出卡付了钱,「这是我男朋友,如果你想带走他的话也可以,把他的酒钱付了吧。」

一瓶十一万的酒,她脸色变了下,哼了声走了。

我拿过酒保刷完的卡,扶他上了车,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忍不住亲了亲,「到哪都这么招人,可让我怎么办才好啊。」

他嘟囔了一声,紧闭的眼睛有点肿。

回家了,我给他扔到床上,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我一眼,又小声地哼唧,「好难受。」

我摸摸他的额头,「我去给你弄点蜂蜜水,喝了就会舒服点的。」

他摇了摇头,拉过我的手放在了心上,透着一双水雾朦胧的眼神看我,殷红的唇抿了起来,脸上神色无比悲伤。

他还未掉泪,我却已经潸然泪下。

怎么可以让我的宝贝这么难过呢,是谁让我的宝贝这么难过,真是该死啊。

我豆大的眼泪砸在他的脸上,我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亲他的额头,疼惜地摸着他的脸,对他此刻的悲伤感同身受,甚至更甚于他。

我说,「言言,一切都会过去的,还有我在呢,我会陪着你,没事的。」

他拽住了我的衣角,将头埋在了我的肚子上,我手指插在他的发间,轻轻揉着他的头皮,安抚着他。

直到他安稳地睡着了,我才起了床,拿出之前在路边买的不需要实名的电话卡,找了一张估计连施言本人看了都不记得她是谁的女生和施言的合照发给了杜若静:

「小三插足,骗感情骗钱,我警告你再也别来打扰施言,否则我只能联系你们学校,再去法院起诉让你家还债了。」

那边过了一会回了一句,「他说他没有对象。」

我想了一下,回了,「不用找这种借口,他那么有钱,你做知三当三也是正常的,不过你现在也算回本了,别再跟他联系了,否则六百万现在让你还,你也是还不起的对吧?」

她回了一句知道了。

我将电话卡拔出来冲进了下水道。

望着马桶里的水涡出了片刻的神,要这么放过她吗?

可是她抢走了我的言言,她还害得我的言言这么难过。还是得给她一点教训吧。

我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调出了在施言家装的监控记录,找出她赤身裸体的照片给背景全部打了码。

随便传了个网站上。

我看了一下,叹了口气,「碰了我的人,我这样应该也算是仁慈了。」

第二天施言起来的时候我正在做早餐,他穿着以前的睡衣从浴室里朝我走来,一如从前,毫无分别。

他从身后抱住了我,下巴放进了我的肩窝,声音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我怎么来这了?」

我一边摊着鸡蛋一边说,「你昨晚喝多了,酒保打电话让我去接你的。」

他嗯了一声,突然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停了手里的动作,「干嘛呀?该糊了。」

「我记得你昨晚也哭了。」说完他才撤了手。

我将鸡蛋起锅,「嗯,看你那么难受,我也挺难受的。」

他低头在我肩膀上啃了一口,「还是你对我最好。」说完他收紧了手臂,不让我动,我也由着他。

静了好一会,他再开口时,哭腔浓浓,「她为什么要骗我啊,会不会是有别的误会,为什么啊。」

我转过了身,捧住了他的脸,「言言,她如果爱你,你们之间如果真的是误会的话,她一定会来找你解释的对不对?」

他沾着雾气的眼睛乖乖垂着,认真地看着我,点点头。

「那等她来找你,跟你解释,你再决定要不要原谅她好吗?」

他继续点头,最后小声地说,「吃饭吧,我饿了。」

我揉揉他的脑袋,将做好的早餐端到了桌上,「来吧,时隔半年再次下厨,尝尝我的手艺生疏了没。」

白天我出门上班前将之前为他准备好,却没机会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放进了他平时打游戏的屋子里。

他不想去上班,我换鞋的时候他靠在鞋柜边看我,「不能不去吗?在家陪我。」

我捏了把他的脸,「无故旷工,扣三倍工资。」

「你怎么无故了?你有故。」

「请假原因是在家陪伴失恋的小朋友?」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哈哈笑了,没管他,在他下巴上搔了两把就出了门。

失恋的人总是格外脆弱,也格外心软,若有人这个时候给他们关怀和温暖,大概比往常更加有用。

我下班回家刚进门,一个人就扑进了我怀里,我抬手撸撸他的圆脑袋,问,「怎么了?」

他低头在我肩窝处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湿淋淋的牙印。

「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为什么没送我?」

我好像这才想起似的,笑了一下,「当时我猜你没空,所以就没给你,你发现了?」

他点头,又重新抱住了我,仍然是那句有些感动的呢喃,「还是你对我最好。」

我和他翻滚在沙发上,碰上他那双一向冷淡的双眸,我对他粲然一笑,「姐姐会一直对你好的。」

他撑着手趴在我身上看我,低下头亲了亲我的额头,最后将头埋在我身上不动了。

我听到他叹气,搂着我腰的手紧紧的,「她没联系我。」

他说。

我摸着他的头发,绕着打卷玩,「没事的,都会过去的,我会陪着你的。」

他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我垂眸看着他的发丝发呆,真好,我的言言就这样一直在我身边就好。

第五章

施言不是个念旧的人,对他来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或许会难受一阵,但绝不会一直沉溺。

我揉揉他的脸蛋,鼻尖贴着鼻尖夸他,「最近真不错。」

他放下了刚做好的企划案,笑着拉过我的手,「哪里不错?」

「别闹。」我推了他一下,他反而凑得更近,英俊的面孔骤然放大在我眼前。

两人正你侬我侬时,办公室的门突然响了一下,好在我眼疾手快推开了他,施董进门看到的就是我跟施言对面僵站着的模样。

施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喊了一声爸。

施董嗯了一声,跟我聊了会工作,施言在旁边听着,桌下的腿悄悄地夹住了我的腿,我不敢挣脱,怕动静太大。

施董走出办公室以后我才起身将门锁了,不高兴地皱起眉,「胡闹。」

他挑眉看我,将我压在沙发上,一边软软地亲着我,一边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你怕了?」

我想了一下,搂住了他的脖子,「不怕,那你准备怎么跟施董介绍我,女朋友?」

他听了停了动作,撑起身子眯眼看了我两秒,「你啊,还是叫小情人合适。」

我心里涌起一阵不快,但面上仍是微笑,随他浮浮沉沉,不再去想。

施言毕业典礼那天他妈和他爸都去了,我接到他的电话,声音里带着笑意,「你怎么不来啊?」

我听着他声音心情也好了不少,「下属的毕业典礼,上司必须要出席吗?」

「吴诺,你可别N瑟,以后我可是你的老板。」

我关了电脑,准备提前下班回家做饭,听他说话忍不住笑,「我不怕老板,我怕老板娘。」

谁知一语成谶。

施言躺在我腿上一脸不满地抱怨,「怎么刚毕业我爸就让我去相亲啊,烦死了。」

我这个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哪有那么多一拍即合,施言也不会喜欢上一个刚见面的女人。

我喂了他一颗葡萄,「施董着急抱孙子吧。」

他听完仰头看我一眼,「那你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可能是你不太行吧。」

他一个鲤鱼打挺扑向我,「是吗?那我要证明一下自己。」

施言相完亲以后回了趟家,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也没什么反应,只说还不错。

我反复揣摩着还不错这三个字的意思,假装调笑着开了口,「还不错?该不会我未来老板娘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吧。」

施言那边打了个哈欠,「叶家的,家里条件跟我家差不多,之前说了,我俩结婚了互不干涉,感觉还行吧。」

我嗯了一声,提前挂了电话。

他又打了过来,声音认真了点,「怎么了姐姐,不高兴了?」

我没说话。

「我们本来也不可能结婚的,我跟她在一起了互不干涉我俩照样可以这么在一起,别太在意了。」

我突然喉间发涩。

心里涌上的感觉像是疲倦又像是无力。

我拿手机的手垂了下来,手机摔在地毯上发出沉重的响声,我看着光影重重的水晶灯叹了口气。

世上求而不得的东西那么多。

我不求别的,只求一个施言,原来竟也那么难。

为什么总有人要跟我抢。

要是只有我,只有我能看到我的言言就好了。

第六章

我申请了一周的假期,翻到手机里何阳的电话时,手指顿了顿,还是没打出去。

要怎么办才好呢。

我喝得烂醉倒在地毯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了施言那张精致完美的脸,他轻松地将我抱了起来,皱了皱鼻子,「一身酒气,难闻死了。」

我被放进装满水的浴缸,又反手抓住了他的衣领,透过朦胧雾气,白烟袅袅看他,「你喜欢她吗?」

施言任我抓着,见我如此模样也少有地认真起来,眼神带点怜惜,「不喜欢,姐姐你知道的,我很少会喜欢谁。」

我便撒了手,我知道的,施言总是滥情又无情。

我努力按捺住我内心的欲望,反复说服自己,没事的,施言不会被别人占有的。

没事的,他们的结婚只是一张纸,只是一个无意义的形式。

我闭上眼睛,克制自己过快的心跳。

这样的自我欺骗会让我舒服一点。

可当叶娴雅拿着那张订婚请帖笑意晏晏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已然天翻地覆。

心里仿佛住了一头野兽,它苏醒过来,啃噬我的五脏六腑,碾碎我的每一截脊骨。

「来看看吧,然后以后就别出现在施言面前了。」

我垂眸接过,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你和施言不可能的,你在他背后搞的鬼我都不会告诉他,停在这里就好了,别让他恨你。」

眼前的人妆容精致,淡然的脸颊上神情冷漠难掩气质,一身衣装大概是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昂贵。

我歪了头问她,「为什么?」

她还是高贵优雅的样子,「我知道施言不喜欢我,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他了,但我知道自由恋爱的话,他是看不上我的,只好跟他走家族联姻这一条路。其实也没关系,只要他是我老公就可以了。我不想多干涉他别的生活,但是你,不能留在他身边,吴总,你可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她喝了一口咖啡,举手投足间都是优越的感觉。

我突然支着下巴对她笑了一下:「你的咖啡里有蟑螂。」

她脸色立刻变了,像是被恶心到了,斜眼看了一眼咖啡杯,里面除了咖啡什么都没有。

意识到被我耍了以后她又变得恼怒起来。好在天生好涵养让她没有破口大骂起来,「这个玩笑并不好笑,话我已经说完了,要怎么做你应该清楚,打扰了。」说完便起身走了。

我打开那张请柬,摸着施言的名字,心头巨石沉甸甸地压得我喘不过气。

助理推开门跟我说,施董请我过去一趟。

我将请帖收了起来,平复了一下心情,其实我觉得这个时候施董找我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最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我推开施董的办公室门,他站在鱼缸前看鱼。见我来了仍然笑得爽朗,「吴诺,你来看看我新买的鱼,花了我小几十万,怎么样。」

我站在鱼缸前,没说话,也没有表情。

施董也不在意,看着我木然的神情叹了口气,「看来你对施言是动了真感情。」

我看着彩色的鱼慢悠悠地游来游去。已经无心再说什么,「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这儿子,花心种,没心肝,能在你手底下这么久,还能听你的话,我就猜到了几分了,吴诺,你来公司这么久,我很欣赏你,但是叶家也明确提出了,不能留你,我会给你满意的补偿的。」

我看着鱼身上鲜艳的一抹红,笑了一下,「那就谢谢施董了,只是施言那边,您准备怎么解释?」

施董走到椅子旁坐下,明明是仰头看我,却显得无端高傲,「不用解释,吴诺,就算你直接消失了,施言也不会多问一句,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应该都很了解。」

是啊,我们都很了解,可是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好像我在施言心里像尘埃一样微小得不值一提。

我那么爱施言,我们才是会永远在一起的人。

第七章

我打好了辞职信,毕竟我不是个喜欢虎头蛇尾的人。

我捏着辞职信,没什么感觉,离开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我想起我多年前刚来这家公司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满怀抱负。

我赤着脚在落地窗边喝酒,红酒瓶倒了,染红了白色的纯毛地毯,看得我红了眼。

仰头靠在了窗前,原来一个人倒霉的时候,可以这么不顺。

我无声的地笑了一下。

施言开门走了进来,见我这种模样愣了一下,蹲在我身前问我,「怎么了?」

我抓着他的手,还未说话眼圈就已经红了,落下眼泪,施言看得微怔片刻,捻了捻我的手心,「一切都不会变的,我们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

「你喜欢我吗?」我小声问他,在等一个回答,在等一个希望,等一个救赎。

他点点头,「我当然很喜欢你。」

「那你爱我吗?」

他好看的眉头皱起了,俊朗清冽的脸上神色复杂,最后留下一声叹息,「姐姐,出来玩怎么可以说爱呢。」

我垂眸看了会毛毯上鲜红的酒渍,缄默了许久,才重新抬头扬起一个笑来,勾上他的脖子,「是我不懂事了。」

爱是没有的。

那我就不要了,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都不要抢走他。

都不要抢走他。

我搂得用力,他在我的臂弯中憋红了脸,却也没有反抗。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下身穿着灰色的长裤,上身半裸,站在窗边接电话,阳光照在他光裸的肌肤上,泛起健康的光泽,看得人心猿意马。

我眯着眼睛逆光看他,许久不厌。

他挂了电话走到我床边亲了亲我的额头,「我得出去一趟。」

「去哪?」

「订婚的场地,走走过场。」

我偏头问他,眸光在晨曦中分外认真,瞳色变得浅浅淡淡,仿佛某种仪式开始前,祭坛上圣洁的祭司,「一定要去吗?」

他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

我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堵住他的唇,看着他有些享受地眯起了眼睛,这才缓缓分开,「要不要我买个大点的浴缸陪你玩?嗯?」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泛起水雾,美得动魄惊心,「要。」

我笑着放了他走。

看他穿衣服,看他在屋里找手机,看他替我放了一杯水在床头,一如往常,没有分别。

好像一切真的就像从前一样。

最后他关上了卧室的门,出去了。

声音轻轻的。

却响在了我的心上,一切都好像一样,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会有人把他抢走,我留不住。

但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跟人分享了。

第八章

我在双人浴缸里放好了水温适中的水,放了满满一浴缸,洒下玫瑰花瓣,倒了整整一瓶的沐浴露。

泡泡铺满水面,煞是好看。

我给施言打电话,他那边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宝贝,到哪了?」

「快到了,怎么这么着急?」他声音带着点轻笑,听得我万分激动。

「想见你,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等我。」

他这么说。

我开门便与他纠缠,他的手指有些凉,激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将我按在沙发上时,我勾住了他的脖子,媚眼如丝,期期艾艾,我问他,「言言,你爱我吗?」

他便停了动作,皱起了眉头,叫了我名字,「吴诺。」

我立刻大笑了起来,忙说抱歉,是我越界了。

我摸摸他的头发,小声撒娇,「今晚,想喝点酒呢。」

他咬了口我的耳垂,吐气如兰,「我去开。」

「不用,我已经开好了。」

我俩暧昧地喝着交杯,又重新倒在一起,耳鬓厮磨,缱绻万分。

最后也不过片刻,他便昏睡过去。

我看了好久他的脸,留下了深情又炙热的吻。

「言言,不爱我也没有关系的,你只要属于我,属于我就好了,不要离开我,也不要跟别人在一起。」

我小声呢喃,说得自己伤心欲绝,泪流满面。

我一边哭一边用绳子绑住了他。手脚缠住,紧紧系了个死结。

我的言言真的好高,原来看起来那么瘦也是很沉的啊。

我只好拖一会,歇一会,最后将他拖到浴缸前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没了力气。

我扶着浴缸边缘用力喘息起来,手指碰到泡泡下的水已是冰凉。我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不行的,这么凉言言会感冒。我又重新放了温热的水,水一边放,我一边一眨不眨地看着施言双眼紧闭的脸。

这样你就不会属于别人了吧。

我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关掉了已经放满浴缸的水,用尽力气先将施言上半身扶进了浴缸,再抬下半身。

他沉进浴缸,被玫瑰和泡沫挡住,我看不见他的脸,也不过是那么片刻,水里开始掀起波澜,他费力挣扎起来。身子被绑住朝下,在滑湿的浴缸里无力挣脱。

我缩在浴缸旁,捂着嘴看着,眼泪爬了满脸。

我真的,好心痛。

我不想看言言这么难受,可是我没有办法。

忍一忍吧,很快就过去了。

水面的波纹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才慢慢没了动静。

我在满是水的浴室里坐了一夜,直到天色泛白,我才扶着墙起了身。

我走到浴缸旁边,里面已经是冰凉一片。

泡沫已经散去,我拿出剪刀剪去了他身上的绳子,越过他的腿拔掉了浴缸的缸塞,将多余的水放了出去。

我听着哗哗水声发呆。

这就是我要的吗?我为什么又不满足起来呢?

我摸了摸他的脸,冰凉凉滑湿湿的。

「冷吗?」我问他。

他当然不会给我回应。

但是没关系,他在我身边就好。我起身换好了干净的衣服。

将我们未喝完的酒收了起来,还放上了轻柔的音乐。

做完一切我又回了他身边,我拉着他的手,叫了声他的名字。

眼泪砸在身上我却恍若未闻,只是低低地跟他说着话。

他的手机不停地响,无数消息提示说他的订婚礼就要开始了。

我捏着手机,再看着闭着眼睛的施言,露出一个安静的笑容。

「我才不允许你去什么订婚礼。」

话音刚落,叶娴雅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偏头看了一下,有些愤怒地将手机丢了出去,砸在浴室的镜子上,镜子与手机俱是粉碎,巨大的碎裂声听得人耳膜发疼,不过片刻,就又安静下来,空荡荡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我在浴缸边抿唇坐了会,突然觉得孤独起来。

「言言,你为什么不爱我?」

「你要是早点说爱我不就好了吗?」

我晃晃他的手,他也不回应我。

无趣极了。

我好像永远得到了,又好像永远失去了。

我叹了口气,爬进了浴缸,贴上了他再无心跳的胸膛。

好安静啊。

好冷啊。

我将他搂得更紧了。

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第九章

警察到来的时候施董和叶娴雅也来了,我从浴室里起身看向他们。

我知道他们都还带着希望。

尤其叶娴雅眼里的光芒看得我作呕,她怎么能对我的人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已经死了。」

「死在我怀里。」

那张脸上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看得我满心快意。

我很快就会去陪施言的,她叶娴雅做得到吗?终究还是我最爱他。

人群朝我扑过来,我分不清谁是谁。

我觉得他们拉扯我的动作好粗暴,可是我不要,不要跟施言分开。

我紧紧拽着施言的手。

可最后也无力再留。

我过得浑浑噩噩,不知道施言怎么样了。

有天夜里我梦到他说爱我,很真实,就在那个晚上,他突然认真地看着我,说,他爱我。

我们像从前一样温情一夜,他在阳光下穿上衣服,回头又对我粲然一笑。

我醒来时天光大作,梦里时分和此时交织在了一起。

我许久才回了神。

我听到法院判决的时候是觉得高兴的。

我说我要和言言永远在一起,既然言言死了,那我也要陪着他。

我走出法院之时正是黄昏,世界像为此刻拉了个慢镜头,想留住什么呢,或许是想留住今日黄昏灿烂的光。

但最后一点光亮总会消逝,随着时间推后,随着施言离去。

我每日总醒得很早,醒来以后就默默等天亮,失眠的感觉很痛苦。

痛苦到,我开始渴望行刑的那一天。

我左等右等等了很久,那天终于到来的时候我并不害怕。

我对带我去的警察说,施言只爱我。

他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厌恶又像是同情。

我叹了口气,剧痛传来,我恍惚间看见施言蹲在我身前,他神情木然地看着我,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里泛起雾气,像清晨林间的山岚,湿漉漉的。

最后他伸出了那只抚摸过我无数遍的手,温柔慎重,他的身后鲜花盛开,光芒璀璨,我朝他递出手,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