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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皇后每天都想辞职

所属系列:美强惨她睥睨天下

皇后每天都想辞职

美强惨她睥睨天下

狗皇帝逼我进宫当皇后,帮他追贵妃。

我便与他约定,叫他每睡一次我的未央宫,便要送我一套新衣裳抵作借宿费。

直到他追上贵妃,便同我和离,封我当宰相。

没多久,皇帝哀求我:

「不要贵妃行吗?以后宫里就我们俩,好不好?」

1.

每天叫醒我的,不是当权臣的梦想。

而是江临起床上朝的声音。

没关系,权臣也是从皇后炼成的。

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倚着枕头看宫女们为江临更衣。

据说江临的女神贵妃性子冷淡,不愿见人,江临便免了她到我这请安。

进宫月余,我还不曾见过江临从民间带回来的这位神秘贵妃。

托她的福,我才得以日日懒睡。

江临注意到我的目光,忽而朝我一笑:「瞧我做什么?」

「瞧你好看。」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江临虽然星目剑眉英俊逼人,却一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我从小就有些怕他。不过,他难得和颜悦色时,还是有几分欺骗性的惑人美色的。

也不知道他心尖上的贵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仙女,连江临这般尤物都看不上。

江临微微瞪大眼睛,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却还要极力板着脸。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说:「你……你也好看。」

我大为震惊,打小就没从江临嘴里听过我什么好话。

上次他夸我好看还是他来将军府参加我及笄礼,我嫌江临送我的旧玉牌不如江佩哥哥送的珊瑚树鲜亮可爱。

我这话一出,周围人人色变,还有人低呼:「那可是太子妃信物……」

而江临这个小气鬼好没礼貌,他不但打断别人说话,还咬牙切齿地当众骂我:「慕心,你真是白长了这么张祸国殃民的脸,原来是个傻子!」

不过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二皇子江临还是太子,大皇子江佩也没封清南王。

但我皇后不计皇帝过,如今已经原谅临狗子了。

我还没来得及表达惊讶,江临已经轻咳一声,挥退宫人,亲自将盛着衣料的朱红托盘递到我面前:「今日的宿资。」

我欢呼一声,一跃而起,抖开那做工精良的衣裳,是一件照我尺寸裁的月白色衣袍。

贵妃性格冷淡,江临为了激她吃醋,几乎夜夜宿在我这。

我便与江临讨价还价,叫他每睡一次我的未央宫,便要送我一套新衣裳抵作借宿费。

睡到他追上贵妃,便同我和离,封我当宰相。

江临见我喜欢,眉目也柔和了几分,问我:「怎么最近转了性,不爱裙子,倒连着向我讨起男装来了?」

我正欢天喜地,随口敷衍道:「你懂什么,这是情趣。」

「情……情趣?」江临口吃起来,脸却莫名其妙地红了。

我近日一心扑在后宫的秀女姐姐身上,自觉没给江临充当好军师,此时连忙顺势狗腿地献计献策:「二狗,要不你也换套小裙子试试,说不准你女神贵妃就吃这一套……」

江临的脸色由红转青,我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聪明地及时转移话题:「大哥身体如何了?今日可还进宫?」

大哥就是清南王江佩。江佩哥哥自小体弱,他母妃难产而殁,幼时一直同中宫嫡子江临养在皇后膝下。我母亲与皇后是结拜姐妹,我从小便同江佩江临一起长大。

江临的脸彻底黑了。

半天,他才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不进。」便拂袖上朝而去。

二狗心,海底针。

刚刚还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转眼就变了脸。

男人,都是善变的。

2.

再善变的男人也挡不住皇后寻欢作乐。

我睡了个回笼觉,起来便换上江临送我的男装,挥退宫人,跑去找我新认识的秀女姐姐。

江临刚继位时,后宫空虚,他被前朝的大臣们谏得心烦,拉了一批秀女入宫却迟迟不选。

我爹散了朝回家跟我说,那些老大臣们直呼中了江临的缓兵之计。

我当时一边嗑瓜子一边笑喷:「江临对女人不感兴趣啦,他小时候就知道板着脸念『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不过我一直对此嗤之以鼻。

江临虽是个狠人,可再狠他也不能七手八脚地裸奔。

结果,没过几日,他就册封了那位神秘的贵妃。

然而万万没想到,隔天将军府又接了道圣旨,宣慕将军幼女慕心入宫为后。

后宫里突然塞了一后一妃,前朝再无异议,早先被送入宫中选秀的淑女们被遗忘在角落,倒叫我前些日子闲逛时偶遇了一位大美人。

先前江临穿了件可好看的玄色常服,我厚着脸皮求来,改了尺寸,美滋滋地扮上男装在后宫闲逛,却在雨花阁旁撞见一位白衣飘飘的仙女抚琴。

雨花阁是秀女们暂住的地方,我眼前一亮,顿时充满希望。

这位淑女看起来清冷娴静,不食人间烟火,合该是我那热爱上蹿下跳只知骑马打仗的亲哥的良配!

我正琢磨着回头跟江临请旨赐婚,却被仙女姐姐发现身影,只好走出来压着嗓子自称是清南王。

江佩哥哥与江临关系素来亲厚,时常在宫中走动,想必不会穿帮。

我问仙女姐姐姓名,仙女姐姐只说她姓乔。

她毕竟是秀女,不好将姓名告知外男,外加我穿着江临的衣服,还想要撬他的女人,难免心虚,也不敢多问。

我后来又觍着脸「偶遇」了几次乔姐姐,自觉时机成熟,今天是想来问问她嫁到将军府行不行?

我远远瞧见乔姐姐在暖阁里看书,立刻蹦跶着跑去把我近日最爱的珍珠镂花银簪送她,顺带旁敲侧击地问:「乔小姐可是一心嫁与帝王家?」

乔姐姐不愧是冰山美人,撩起眼皮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没兴趣。」

我顿时心花怒放:「嫂子,咳,乔小姐,本王听闻慕将军之子品貌端正,少有谋略,军功亦显,如今二十有八,尚未成亲,若乔小姐有意,本王愿替你与慕府牵线……」

「你,清南王江佩,要我嫁与慕小将军?」乔美人怪异地重复道,冷笑一声。

我再笨也瞧出来乔美人脸色不善,赶紧摇摇头转移话题:「乔小姐方才看的是什么书?可愿为本王读一读?」

乔美人的脸色略微缓和,紧紧攥着书的手指也放松下来,淡淡地念道:「莺花犹怕春光老,岂可教人枉度春……」

我听着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觉从座位上滑下去,又睡着了。

蒙眬中我似乎枕到了乔姐姐的腿上,又梦到江临走近的声音。

「乔晚情,朕如果穿女装……你阁里有男人?!」

3.

「慕心!!」

江临的声音惊雷般在我耳边炸起,我一个激灵,下意识抓着睡得松散的衣领跳起站直,却见江临满面怒容,眼含厉色,正负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和秀女姐姐。

我慕心最是义气,立刻扑上去抱住江临大腿,大叫:「都是我勾引她的!不关她的事!」

江临一怔,怒极反笑:「好,好,皇后长出息,都会和贵妃睡到一起了!」

贵妃?

我错愕地扭过头看乔姐姐。

完了,我的梦中情嫂,竟然是临狗子的白月光。

我哥又脱单无望了。

正沉浸在懊恼中无法自拔,江临已经冷冰冰地走远了。

江临一连半个月都没踏足未央宫。

我后知后觉,他是真的生我气了。

毕竟他都没跟女神睡过,却被我抢了先。

江临不来睡觉,我就没有新衣服。

江临不跟贵妃睡觉,我就当不上权臣。

如今每天叫醒我的,不只是权臣的梦想,还有缺少新衣服的苦恼。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打听过,江临近来夜夜宿在清南王府,倒是乔贵妃白日里常往勤政殿给江临送吃食。

我谋划半晌,特意打扮一番,立刻动身前往勤政殿。

刚到勤政殿门口,迎面遇上贵妃从里面出来。贵妃朝我见礼,我脸上发热,胡乱点头叫她起来,便低着头冲进御书房。

江临正在批奏折,神色淡淡的。

临狗子还挺记仇。

我若无其事地扯他袖子,又特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儿,扭头笑盈盈地喊他:「二狗,你看看我。」

我衣裳是江临去年中秋赐的,金钗是他前年生辰赠的,腰间的玉佩是他大前年陪我逛街时买的。

谁小时候答应我,要将天下最漂亮最新奇的好东西都送我来着?现在还不是看我穿破的戴旧的!

果然,江临羞愧得脸都红了。

我见他悔过,心里满意,决定给完他大棒再给一甜枣,便向他甜言蜜语道:「二狗,你最近欲擒故纵颇有成效,贵妃这几日不是主动来见你?」

江临难得迷茫:「啊……」

我趁机进言:「不如我陪你挑选秀女,贵妃见宫中来了新人,定会吃醋,主动勾引你!」

顺带让我相看美女,寻个嫂子。

江临沉思片刻,大手一挥:「不必麻烦淑女们,只是有劳皇后了。」

4.

江临答应下午带我去鹿苑游玩,我坐在御案前等他批完奏折。

我今日操心过度,看着看着,就犯起了迷糊,不知不觉睡着了。

蒙眬中察觉到有人把我抱到榻上,还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我隐约知道是江临,便习惯性地往里给他让出一点地方。

宫人通报贵妃到时,我还枕着江临的手臂呼呼大睡,直到贵妃站到了床边,我才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

我瞬间弹起,慌慌张张地疯狂解释道:「不是,我和江临什么也没有,你别多心啊!」

「就有。」江临在背后狠狠掐了我一把,慢条斯理地捋好衣襟,紧紧拉着我的手。

我一愣,顿时会意。

我这个工具人,又该陪江临在贵妃面前秀恩爱了。

我和江临平日甚少这般亲密,如今十指紧扣,我颇有些不自在。贵妃虽然冷冷地不说话,却也十分在意,眼神掠过我俩交缠的手指。

我心中一喜,有门!

「阿临……」我一边拖着长音抱上江临的腰,一边打量贵妃迷茫中带着醋意的神色。

江临十分上道,对贵妃说:「今日天气甚好,朕与皇后共邀清南王到鹿苑散心,贵妃也同去吧。」

贵妃去了!

冷冰冰的贵妃居然真去了!

江佩哥哥还没到,我和江临坐在主帐下观看鹿苑舞姬献艺,贵妃坐在下首频频朝江临看来。

我心中得意,这会儿工夫,我已经喂江临吃了两串葡萄三把石榴,还忙着帮他捏肩捶腿吹风打扇,眼下大半个人几乎躺在他怀里,果然激得贵妃醋意大发。

贵妃按捺不住,起身邀江临策马比试,江临略一犹豫,我从背后猛一拍他,对他做口型:抓紧机会。

江临这傻狗磨磨蹭蹭地走了,我远远看他和衣袂飘飘的贵妃分乘两骑,慢悠悠地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由心满意足,只觉胜利在望,宰相之位指日可待。

江佩哥哥姗姗而来,我端起酒杯跑下去找他坐。

为了撮合江临和贵妃,还把他这病秧子折腾过来当工具人,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见江佩哥哥脸色憔悴,不由关切道:「大哥可是最近被临狗子打搅得休息不好?」

江佩哥哥掩着口咳嗽两声,温和笑道:「无事,旧疾发作而已。不过阿临最近倒转了性,突然要跟我学画,还逼着王府上下给他抓了百来只兔子,非说那些兔子不可爱,画出来也不好看,折腾了半个月,废了我三刀上好的画纸呢。」

我不由讶异。

江临虽然自小课业出众,精于骑射,于书画一道却不太通。

倒是江佩哥哥因着体弱,习不得刀枪,却是难得诗画风流文采斐然的好儿郎。

清南王江佩斯文俊美,出身高贵,相较于冷硬的江临格外温柔多情,哪怕体弱多病,少年起便是满京少女心目中的最佳夫婿。江佩哥哥温和体贴,我从小就黏他多于临狗子。

奈何去年北关战事吃紧,南蛮又来趁机进犯,我父兄于关外分身乏术,危急之际还是江佩哥哥自请带兵出征,打退蛮夷。他虽凯旋,却因被流矢所伤,此后一直缠绵病榻,不理世事,江临格外优待于他,准他伤愈后再赴南地就藩。

也不知道临狗子为啥好端端地要学画兔子,还拿这个折磨江佩哥哥。

江佩哥哥见我疑惑,笑道:「阿临近日新得了个会做鎏金珐琅彩瓶的匠人,他想自己画只兔子叫人拓印到瓷瓶上。」

想必是用来讨好贵妃的礼物,临狗子还挺会追妹的嘛。我不由肃然起敬,朝远处的江临点点头。

可巧,江临也朝我们看过来,我顺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江佩哥哥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不由一怔,喃喃道:「阿临身旁那是……」

我好心解说:「是贵妃,二狗那个女神。」

江佩哥哥若有所思,忽地猛咳起来。

我慌了手脚,连忙帮他抚胸拍背。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江佩哥哥摆摆手:「无碍。」

我放下心来,一抬头,江临正神色晦暗地站在我们面前。

「大哥既然身体有恙,不如回屋歇歇吧。」

「有理。」江佩哥哥点点头,有意无意地朝远处张望了一眼,慢慢转身离去。

5.

我见天色渐晚,贵妃还在河边打马奔驰,不由仰头问江临:「你今晚不去乔姐姐那吗?」

江临不答,反问我:「你不想我留在未央宫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想的。」

江临不知为何,突然很温暖地笑了起来,拥着我朝未央宫的方向走去。

我也欣慰地笑了。

临狗子还是挺上道,知道今日刚和贵妃有了进展,可不能留下急色的印象。

更何况他留宿未央宫,意味着我明天又有新衣服穿啦!

用过晚膳,我喜滋滋地叫宫人开库房,把我搜罗的宝贝们摆出来欣赏。

我天生就爱漂亮精致的东西,家里人宠我,得到什么好东西都拿回来送我。尤其是江临,早年他身为我朝最尊贵的太子,天下的奇珍异宝流水样地往将军府送。

平心而论,江临对我这个一起长大的兄弟确实不错,身体力行地践行着「兄弟如手足」的人生信条。

我娘亲那时总是笑着说,太子殿下送来的宝贝,十个将军府也装不下呀。

不过,我从来不让家人为此操心。

再珍贵精巧的玩意儿,只要有旁人欣赏,我就会毫不犹豫地送出去。我喜欢好东西,更喜欢让大家都高高兴兴的。

爹爹总夸我最大方,江佩哥哥也评价我「心思至纯,是富贵乡里娇养的仙葩」,只有江临这个小气鬼总是一脸不开心。

江临陪我赏玩了半天宝贝,突然犹豫了一下,扭扭捏捏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小匣,往我手里一塞:「给你。」

我不明所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小巧却精致夺目的鎏金珐琅彩瓶,上边还绘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

咦——江临的礼物是准备给我的吗?

我不由大为感动。

兄弟一场,江临果然还是很重视我的,不枉我辛辛苦苦帮他撩妹。

我捧着小瓷瓶爱不释手,突然想起什么,抬头叮嘱江临:「二狗你要有良心,等我开了宰相府,你也要多赏赐些好东西下来。」

江临本来眼带笑意地望着我,闻言不知为何,脸突然沉了下来。

半晌,他才哑声道:「慕心,你为何一定当权臣?做朕的皇后不好吗?」

我诚恳地摇摇头。

江临英俊的脸猝然变得恶鬼一般,咬牙切齿地攥着我的手腕。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凶的样子,以为他要打我,闭着眼睛刚要缩起来,却只觉得唇上一暖。

我略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方才还又轻又暖的触感骤然一紧,有什么湿热滚烫的东西强硬地闯入我的唇齿。

「什……」

我下意识地要挣扎,后脑却被强硬地按住,不许我躲开分毫。

江临的气息狂风骤雨般侵袭我的意识,我昏昏地被他占据全部的感官。舌尖被他缠绕,我想呼救,却被他将舌卷了去,轻轻咬了一口。

心口怦怦直跳,我两腿发软,几乎瘫软成泥。

我恍惚中感觉到江临很危险,我想逃,却迈不开步子。

江临的手指停在了我衣襟的系带上,我茫然地睁开眼,他顿了一下,似是不甘心地收回手指,松开了一直霸占我的唇舌。

我只觉得眼睛湿湿的,脸皮热热的,倚着江临胸口半晌,才慢慢平复呼吸,又突然察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进他的怀里,手里还攥着他的衣襟和彩瓶。

「你……你讨厌吗?」江临声音发涩,不似平常。

我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我明白了。」江临垂下眼睛,轻轻把我从膝头抱起来站好,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好冷。明明刚刚还温暖的甚至有种要被灼伤的错觉。

我冲上去扑到江临胸口,使劲儿踮脚亲他。

一边亲,一边大怒:「我需要练习!」

6.

我有预感,我马上要官拜宰相了。

我在勤政殿一边揪盆景的叶子,一边陪江临看折子,江临突然起身,隔着御案揽着我的后颈就吻了上来。

我一惊,正要推拒,江临就低声告诉我:「贵妃隔着窗子看着呢。」

我立刻不挣扎了。

我在后苑从池边钓锦鲤,江临下朝路过,不由分说,俯身过来几乎给我亲了个下腰。

我嫌他惊了我的鱼,江临咬着我的嘴唇警告我:「贵妃渡桥过来呢。」

我立刻很顺从。

我去藏宝阁挑宝贝,路上被江临劫进石林,按在假山上亲得晕头转向。

我忙着护怀里的冰纹缠丝玛瑙盘,江临磨着牙威胁我:「贵妃赏游太湖石呢。」

我立刻亲了回去。

……

贵妃如此频繁地出没于江临身旁,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醋了!

二狗好事将近了!!

我要当上大权臣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江临即将抱得美人归,近日对我也格外和颜悦色,除了日日不断的新衣服,还答应端午带我出宫看赛龙舟。

自我做皇后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出宫。

我一路上兴奋不已,叽叽喳喳地要江临给我买这买那,小气鬼江临居然一一满足。

我内心暗爽,指挥二狗子的感觉真好。

市集人潮涌动,四下弥漫艾蒿的味道,入目皆是世人笑颜。

我仰头看江临为我挑选五色缨络的侧脸,心中一动,对他大叫:「二狗,你好俊!」

街市喧闹,江临没听清,疑惑地低头问我方才说了什么,我嘻嘻笑着不告诉他。

江边人多,我好容易才和江临在暗卫的护卫下挤上望江楼。刚立在三楼的雅座旁凭栏而望, 隔壁就传来热闹的吆喝声。

我新奇地打量过去,几个富家子弟正在下注龙舟赛果,桌中间的彩头是块蝠纹墨玉佩,坐庄的少年夸耀它曾是漠北王庭的珍品。

江临回头看了我一眼:「想要吗?」

我眨眨眼睛还来不及说话,江临已经施施然拉着我过去,自称是太学生,今日携夫人出游,凑趣想与众人同乐。

几名少年见江临气度不凡衣饰楚楚,欣然同意。

江临解下腰间的螭虎白玉佩押在桌上,问罢众人哪几只小舟未被选中,又笑着回头问我:「小心儿挑一色吧。」

我在黛蓝和铅白两色龙舟间举棋不定,下意识求助地望向江临。江临淡淡一笑,握着我手拿起了黛蓝色小旗。

动作间,江岸边的锣鼓声突然响得震天,一排簇新的龙舟竞相待发。

我与众人激动地扑到栏杆边,死死盯住自己选中的龙舟,江临贴在我身后,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令我安心。

我恍惚了一下,注意力又被那悬着黛蓝龙舟夺走,拍着栏杆想让它快点赶超茜色那条龙舟。

眼见终点在望,排在第二的黛蓝龙舟骤然发力,全速冲向红绸带夺得第一。

「啊啊啊啊啊第一啊二狗!」我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扭头见江临的俊脸在旁,近日的习惯让我想也不想,跳起来狠狠在他颊上亲了一口。

江临错愕,我这才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又羞又愤,眼圈都热了起来。

贵妃明明不在旁边,我却……

江临却很宽容地笑了笑,搂住我的肩膀,去向那群少年讨彩头,绝口不提方才那个错误。

7.

第二天一早,江临照例更衣准备上朝。

我从枕头下摸出一枚墨色玉佩,爬起来系在他腰间,又重重地躺回被窝。

江临似乎心情不错,我也很开心。

我问他今晚吃醉蟹和炉焙鸡好不好,江临点头了。

我问他下午跟我放风筝去行不行,江临同意了。

我问他等会儿我想……,没等我说完,江临就含笑着摸我脑袋说后宫里我最大,想干什么都行,不必一一请示。

等江临一走,我懒觉也不睡了,立刻爬起来吩咐小厨房多做些茶点,我要请雨花阁的秀女们来开茶话会!

大约是邀请来得突然,秀女们久居宫中却无选秀之音,初入未央宫,无不神色惶恐小心翼翼。

我拿自己最喜欢的点心招待她们,又勉强尬聊许久衣饰珍玩,方有一碧衫秀女大着胆子夸赞道:「娘娘仁厚柔娴,雍容合度,发间的凤凰含珠花丝金簪亦与您珠辉玉映,格外相衬。」

知音!可算遇见识货之人了!

我大喜:「你可喜欢这簪?」

那碧衫秀女怯怯点头,刚要说些溢美之词,我急切地唤她上前,摘下凤钗簪在她发顶,满意地点点头:「珍珠配美人。」

那秀女喜极而泣,诚心诚意地谢了恩。

我便又热情地问众人:「可有哪位姐妹中意琉璃?本宫前日新得了一套琉璃衣扣,正愁没衣裳可镶。」

……

江临踏进未央宫时,殿内一片欢声笑语,诸秀女头上戴着、怀里抱着的,都是我今日分赏的首饰珍玩。

而我喜悦地坐在主位上,钗环尽褪,连新制的外衫也披在一秀女的肩上。

众女见到江临,纷纷下拜。

江临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一手握鎏金珐琅彩瓶的秀女。

我兴致正浓,正要上前引见,秀女们却见江临神色不善,连忙跪安,鱼贯而出。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未央宫,眨眼间沉寂下来。

江临眼睛里似有怒火,我浑然不觉,开心地拉他的手,想要同他说话,江临语带冷意,开口问道:「召见秀女,皇后这是有打算了?」

「是呢,」我体贴地劝道,「不如再选召一批秀女进宫?」

这些姑娘久居宫中,未见家人,怕是思亲,若是来了新人,旧人便可送还宁家,江临亦可堵住前朝之口。

江临讥诮一笑:「皇后当真是大度。」

我正要沾沾自喜,江临又问:「你把我画的彩瓶赏人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着点头。

其实刚送人时我就后悔了,但话既出口便没有反悔的道理,何况那秀女姿容出众,脸圆圆的还有俩酒窝,我想求江临不要选她入宫,来日好将她指给我哥哥。

思及此处,我不由道:「二狗,方才那个发顶簪白玉兰的秀女,我很喜欢,能不能……」

「皇后确实大度,」江临突然大笑着打断我,「好啊,既然皇后喜欢,那我便封她为兰贵人。」

说罢,江临拂袖而去。

我茫然地看着,不知道他为何又突然发火。

临到门口,江临又霍然转身,带着不知是恼恨还是失望的神色,冷冷道:「嘉美郡主明日抵京,皇后不如想想该如何向她交代吧。」

8.

江临并未留宿,所以我又没有新衣服穿了。

我恹恹地从床上爬起来。

不知是江临不在身边不习惯,还是嘉美郡主的事,让我昨夜无眠,脸色憔悴地被宫人服侍着梳洗换装。

一提嘉美郡主,江临就要生我的气。

嘉美郡主许灵,年十五,怀宁大长公主之女,随父母长年居于碧塘关。因太后思念,每隔几年怀宁大长公主便会携女进京归宁。

我八岁那年,跟着江佩江临第一次见到许灵。

那时她还是个不满五岁的小团子,因为想家哭个不停。为了哄她,我送尽了自己所有漂亮的小玩意儿,却毫无效果,情急之下,我便说要把自己最好看的江临送她。

那时的江临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许灵却停下号啕,眼泪汪汪地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豪气地点头说当然啦二狗最听我话了。

许灵自此就上了心,每次进京都围着江临,一边叫着二表哥,一边让他等自己长大嫁给他。

每到这种时候,江临都阴沉着脸瞪着我,我总是心虚地溜之大吉。

从前的稚子笑言,因为许灵日日念叨,怀宁大长公主也渐渐上了心。

许灵今年及笄,我却已成了名义上的皇后,大长公主此次携女入宫,想必也是有探听江临打算之意。

傍晚时分开宫宴,许灵一见我便奔上来,亲热地喊我「慕姐姐」。

我身旁自然是江临,今晚他一直不理我也不看我,此时突然盯着杯盏冷冷道:「叫皇后。」

许灵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叫了声「皇后表嫂」,又精神抖擞起来,仿佛方才吃了个软钉子的不是她。

她挪到江临面前,兴奋道:「二表哥,灵儿已经长大啦,是不是可以嫁给你啦?」

我手一抖,说不出的心慌。

江临抿紧了唇,又莫名笑了一声:「这种事情,得问皇后。」

夭寿了!

江临娶亲的事,问我做什么!

然而许灵灼灼期待的目光仿佛是逼问,我如坐针毡,支吾半晌才委婉道:「这种事情,还得看当事人的意愿。」

许灵如同天真的小狗,又眼巴巴望向江临。

江临依旧不看我:「这种事情,全听皇后做主。」

这这这……这种事情太难办了!

我骑虎难下,许灵已经急了,摇着我的袖子半是央求半是逼迫:「慕姐姐,你原来可是答应过的!」

我慌了神,眼角瞥见贵妃正一脸事不关己,淡漠地坐在东侧小桌后饮酒,我顿时有了借口,朝乔姐姐一扬下巴,对许灵道:「皇上已经有贵妃了,那是他真爱。」

我以为这是最有说服力的理由了,没想到许灵眨眨眼睛,疑惑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招架不住,习惯性地看向江临求助,江临却并不理我。

还是江佩哥哥帮我解围:「郡主一路跋涉,今日皇上设宴接风,不如待郡主养好精神后再议余事。」

9.

我心乱如麻,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挨到散席,我吩咐宫人回未央宫取了几件名贵首饰,便只身前往雨花阁,厚着脸皮想要把彩瓶换回来。

没料雨花阁一片安静,只有寥寥几个宫女内侍在洒扫,昨日还一起热闹说笑的众秀女却不见踪影。

「人都哪去了?」我疑惑地问。

为首的内监赔笑道:「回娘娘的话,昨晚皇上有旨,连夜将宫中秀女遣散回家,一个不留。」

我怔住了,下意识地喃喃道:「陈舍人之女,那个脸圆圆的笑起来有酒窝的女孩子也……」

「也送回去了,娘娘可是要瞧瞧陈小姐先前的住处?」

内监殷勤地将我引进一间房中,便毕恭毕敬地退下。

房中空旷,唯有梳妆台上留着一只小小的彩瓶。我呆呆地走过去想要拿起来,背后突然出现脚步声,是江临。

我惶然,知道他或许是误会了什么,急急解释:「我中意陈家姑娘并非——」

江临挥手打断我:「已经不重要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堵得厉害,闷闷地看着脚尖。

江临也不说话,过了好久,他突然问:「想好怎么回复嘉美了吗?」

我讷讷地说:「我会告诉她,你心里除了乔姐姐已容不下别人了。」

江临不置可否:「你觉得有用吗?」

我抬起头看他:「阿临,你如果不愿意许灵入宫,为何不直接拒绝呢?」

江临反问我:「那你又为什么不肯告诉她,你不愿意呢?」

我一呆,江临又问:「你不介意后宫有贵妃,却介意多一个嘉美吗?」

其实有很多理由啊。

比如与嘉美之约不过稚子笑言,算不得真。

比如贵妃才是你唯一表示过喜欢的女人,而我希望你如愿以偿。

比如你少年时便说女人如衣服,无论贵妃还是嘉美我便不愿她们被你轻贱抛弃。

而这些理由都过于冠冕堂皇,真话就未免太令人说不出口。

我涨红了脸,答不上来。

江临追问:「那日赛舟,你为何亲我?」

我终于恼羞成怒:「别说了!」

江临犹不肯住嘴,捏着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逼问我:「慕心,你当真这么大度吗?」

毫无防备地被江临戳中我心底最隐蔽的难堪处,我猝然挣开他的手,却被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

「对不起,」江临温热的气息吹进我的颈窝,「不要贵妃行吗?不要贵妃也不要嘉美,以后宫里只有我们两个,不好吗?」

竟然是哀求的语气。

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沉默。

整个世界都寂静下来,我只能听到江临的心跳。

良久,我艰难地摇摇头:「不好。」

令人窒息的死寂。

江临短促地笑了一声:「我明白了。」

他放开我,走进黑夜,最后的声音飘散在风里。

「怀宁姑母要朕明日给嘉美个准话。皇后,你好自为之吧。」

我看着江临的背影消失不见,我知道,他不明白。

江临不明白,他以为我只想做他唯一的女人。

不是的。

我远比这要贪心。

我要做他心目中的不可替代。

不是可以随意替换的衣服,而是不可替代的手足。

所以我要做权臣,从此与他日日相见,为他分忧解难,让他离不开我。

我永远不必担心色衰爱弛。

而我既是他的兄弟,又怎么有立场替他拒绝别的女人呢?

10.

次日,鹿苑设宴。

许灵一见我就迫不及待地开口:「皇后表嫂,灵儿到底什么时候能嫁给二表哥呀?」

江临没有说话的意思,我只得艰难道:「嘉美,世间女子无不希望自己的夫婿只爱自己,可你二表哥已有钟情之人,你若执意进宫,又有什么趣味呢?」

嘉美孩子心性,天真单纯,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服的。

我自知这番说辞苍白无力,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说着自己都觉得无用的劝谏。

许灵闻言,歪头思索片刻,得出结论:「所以,只要二表哥并不爱贵妃,我就可以嫁与他啦!」

「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来不及辩解,许灵已经自顾自兴奋地说下去:「太好啦,我昨晚偷偷听到二表哥和贵妃谈话,二表哥才不喜欢贵妃呢,是因为贵妃的心上人不愿娶她,她才赌气求二表哥让她进宫,好让她的心上人求她回心转意。」

什么?!

我大为震惊,和江佩哥哥不约而同打翻了酒杯。

许灵一脸期待欢欣,贵妃垂眸无言似是默认,江临神色平静并不反驳。在座不知情的,似乎只有我这个皇后和清南王江佩。

「……」

我挣扎了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既然贵妃入宫另有隐情,江临又何必拿她做幌子要我做皇后呢?

江临终于缓缓道:「嘉美,朕的确不爱贵妃,这却并不代表朕没有心爱之人。」

我听得迷糊,江临却并不看任何人,只把玩着杯盏,挑起一个几乎看不分明的笑意:「朕与她一同长大,自幼爱慕于心,从朕三年前将太子妃信物交于她手时,她就是朕心目中唯一的妻子了。」

我错愕抬头,江临沉稳地注视着我:「朕只愿与皇后共度此生。」

江临的声音穿透耳膜,震动我的心脏。

我愣愣地说不出话,江临却很耐心,不顾许灵的吵闹,目光温和却有力度,等待我的答复。

我喉咙酸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临并不催促。

半晌,我才找回声音,不知哪来的勇气,咬牙大声道:「我不愿意!江临,我不愿意当皇后,我不愿意永远做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你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为什么要轻贱自己做你的衣裳?!」

江临起先还皱着眉听,我一说完,他却脸色突然变了,径直冲到我面前。

我以为他要打我,刚要偏头去躲,江临却慌张地用拇指蹭我的脸,嘴唇颤抖:「别哭……慕心,你别哭。」

我刚想反驳自己才没哭,却才意识到江临手掌湿湿的,我竟不知何时泪如雨下。

我再也忍不住,扑到江临怀中,一边号啕大哭,一边捶打他的胸口。

许久,我才渐渐平静,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

清南王、贵妃还有郡主,他们都在旁边,我却如同撒泼的孩子一样一味哭闹。

江临见我止住眼泪,这才哄孩子般拍拍我的后背,无奈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手足衣服』这种话啦?」

我犹在抽噎,见他还敢顶嘴,立刻拧了他一把,恨道:「三个美人!」

江临一脸茫然,似乎真的不记得了。

江佩哥哥举起手作证:「没错,之前有三名舞姬被昌乐侯送到东宫,你把她们赶出来后说的。」

江临思索片刻,终于恍然大悟,怒道:「朕那年才十六,脸皮又薄,分明是大哥当时打趣我,皇后还跟着笑,朕才恼羞成怒失言的!」

是这样吗?我吸吸鼻子,继续控诉:「可你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

江临闻言更气了,捏着我的脸恶狠狠道:「你还敢说?是谁小时候追着大哥喊最喜欢他的啊?」

我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狡辩道:「我那时也才十三,还没开窍呢。」

江临冷笑一声:「明明是你太笨,乔太尉之女十四岁就知道给大哥写情书了。」

贵妃突然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我才觉得羞耻,吸吸鼻子问江临:「所以二狗最喜欢我对不对?比喜欢大哥还喜欢对不对?」

江临无奈点头,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声道:「那我也最喜欢二狗啦,如果二狗觉得我最重要,那我就可以永远当你的皇后。」

江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被冷落已久的许灵突然哇地哭出来:「那我怎么办?灵儿一直都在等着嫁给二表哥。」

我慌了神,抓耳挠腮想不出劝解的话,只得小心翼翼地问:「嘉美想嫁给阿临,可是因为阿临好看?」

许灵理所应当地点点头。

「那就好办了,」我松了一口气,宣布道,「你大表哥也好看,你可以嫁给江佩哥哥。」

许灵停下了哭闹,又疑惑又欢喜:「真的可以吗?」

「不可以。」

「不可以!」

出乎意料的是,贵妃和清南王居然异口同声地反对。

可他俩对视一眼,居然各自移开目光,谁都不肯说话了。

我见他们都不言语,只好去拉江临的袖子,江临也扭过头假装欣赏景色。

我愁得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灵光乍现:「我哥哥!郡主长居碧塘关,可曾见过在那边镇守的我家父兄?我哥相貌不比阿临差的。」

江临冷哼一声,我只作听不见,死死盯着许灵的反应。

许灵撇撇嘴,皱眉道:「慕小将军确实威风好看,可他一见我就跑,才不愿娶我呢。」

「好说好说,我这就修书给他,定叫他每日陪伴郡主,服服帖帖地!」我笑得见牙不见眼,当场就要挥笔写信,却被江临一句「朕与皇后有要事相商」扛出了门。

「皇后表嫂别忘跟慕小将军说啊!」

嘉美殷切地叮嘱被抛在身后,江临终于把我放在秋千上,板着脸问:「所以,当初朕说让你帮忙追贵妃,你还真是毫无芥蒂兢兢业业?」

我直觉这话不好回答,搞不好是个送命题。

我赶紧岔开话题,问了江临一个一直很在意的问题:「乔姐姐的心上人到底是……」

我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敢确认。

江临却毫不犹豫地戳穿我的幻想,薄唇里吐出两个字:「江佩。」

想起初见乔姐姐时的情景,我不由眼前一黑。

那年杏花微雨,我说我是清南王,原来一开始就是错的!

江临把我的脸当面团揉来揉去,愤愤道:「你就不能想想我们之间的事儿?」

我略一思索,突然高兴地抱住他的腰:「二狗你今晚来未央宫,我有惊喜给你!」

「惊、惊喜?」江临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不自觉地口吃起来。

「对呀,」我眉飞色舞,「你记得熄了灯火之后再来哦。」

我先前差人打的夜明珠珠花今日到货,等江临来赏玩时,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我得意地笑了。

做皇后,也很不错嘛。

(完)

作者署名: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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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23-04-20 14:09 ·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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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之花,向阳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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