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高级私人管家：有钱人的生活到底有多低调？
高级私人管家：有钱人的生活到底有多低调？
花花世界，新新职业：有故事的酒馆不打烊
3000 平的别墅，需要多少名家政人员？
答案是，12 个。
但今天房间里颇为冷清，在女主人外出的几小时里，只有我一个人服务。
「床头的香薰蜡烛怎么换了？」女主人回到卧室，吸吸鼻子，突然发问。
我手心渗出了汗，盯着她那张单纯、澄净的脸，流利地对答：「明天先生宴请的名单里有王总夫妇，您不记得了？王太太上次来，说您原来的香薰蜡烛是大路货，所以我赶紧换了。」我特意强调，「1500 元一只，王室御用。」
女主人赞许地点点头，「就是闻着有点俗。」一边放下她的爱马仕包。
我松了一口气——我是这家的管家，也是雇主最信任的人。你可以这样理解我的工作——「入户 CEO」。
信任的标价
「今天干得不错，这是你的『奖金』。」一小时前，男主人把一张购物卡插到我衬衫衣兜，满意地离开别墅。
我看了一下购物卡面额，5000 元。我知道，这是信任的标价。
作为一个管家，我要统筹管理这个家庭的一切事务，包括厨师、清洁人员、育儿嫂、司机、园艺师、安保人员等在内的所有家政服务人员。我只需要对我的雇主，那位付我薪水的男主人负责。
当然，帮他抹去刚刚发生的一切痕迹，也是我的分内之事。
我快步走进卧室，扑面而来的，除了残留的男女交缠气味，还有一股廉价浓烈的香水味。
「吃惯米其林大餐，果然也想换换路边摊，」我心里嘀咕，赶紧打开窗户通风，脑海中回想起刚刚和男主人一同离开的那位约摸 20 岁出头的女士，迷你裙上的彩色亮片，贴满各色水钻的指甲，简直「亮瞎」。
女主人外出下午茶只有几个小时空档，时间的紧迫，让这场发生在自家卧室里的幽会更加刺激，也更考验我的业务熟练度。所幸，成为管家之前，我把所有家政工作都做了个遍。
顷刻间，点燃在床头的昂贵香薰蜡烛，开始散发出「高级」气味。这个品牌，拿破仑和玛丽皇后喜欢用它打造生活和特殊场合的氛围。说来也巧，拿破仑和玛丽，起初也是一段不伦之恋。而床品品牌的系列名是，「永恒的爱」，真讽刺。
虽然时间紧张，我还是没忘在更换床品前戴上手套，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损坏床品上的蕾丝，要做出这种精细的手工蕾丝，需要两天时间。这套每年限量生产 10 套的「布」，价值 15 万元。
放在我口袋里的购物卡，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我 21 岁那年大专毕业，不想回老家务农，觉得上海「洋气」，非要来闯一闯。起初，只能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一个月拿 3000 块钱。后来妈妈生了重病，我没有办法，只能下班后去做兼职家政小时工，就这样，一只脚踏进了家政行业。
我还算心思活络。初入行时，我算过一笔账。小时工一小时 25 块钱，就算全天排满，一月不休也就挣几千块，住家保姆月薪 8 千到 1 万就顶天了，育儿嫂、月嫂倒是可以拿到 1 万多，但我是男的，注定吃不了这口饭。要想在这一行里找出路，就得往高了走，当管家！
管家月薪 2-5 万，这是白领都不易拿到的薪资水平。但要当上管家，必须有大专以上学历、3 年以上驾龄、四级以上英语水平，还需要五星级酒店的培训和工作经验。这对学历不高的家政人员来说，是很难够到的门槛。
我考驾照、学英语、去五星级酒店刷盘子，甚至做了激光近视矫正手术……好不容易跨过这道门槛，爬上家政食物链最顶端。第一个发现却是，我服务的那群人，原来过着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的生活。
最富的人雇佣最穷的人
「你肯定觉得管家就是伺候人的下贱活儿吧？」每次告诉别人我的工作，对方的好奇里，总会掺杂一丝鄙夷，于是，我学会了先发制人。
这话说得对，也不对。我的确要为雇主服务，但是我不认为自己干的事低三下四。如果放在古代宫廷，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内总管，除了主子，我谁都能管。
我喜欢这种感觉。
每天早上 6 点，我总能在闹钟响之前醒来。在男主人睁开眼睛之前，我必须确保包括厨师、家政阿姨、育儿嫂、司机、园艺师在内的 12 名家政服务人员全部就位，做好准备工作。从男主人睁眼开始，我带领的家政服务团队，就要像工厂链条上的零件一样，一刻不停地运转，谁也不能出错——这 12 个人，加起来年薪超过 100 万元。
一个小时之后，男主人准时起床。他做房地产，公司是自己的，没人敢强迫他按点上班，但到了他这个阶层，都是被自己推着往前跑。正因为如此，他对一切的要求格外高，我更不能马虎。
一整天里，我在别墅内外不停巡视，像影视剧里那样，戴着白手套擦拭各处检查。我的手里永远拿着一个 iPad，里面是我亲自制定的《管家运营手册》，详细地记录了每个岗位的家政服务人员应该在什么时间、出现在什么区域、进行什么工作、达到什么标准。时间精确到分，前后误差不超过 5 分钟。考勤严格程度，不亚于任何一家正规企业，我的工作难度，也不亚于任何一家公司的管理层。
而管家所获得的地位和存在感，是其他家政服务岗位没有的。
普通人对管家的想象，往往是像《唐顿庄园》中那样有范儿的英式管家。这种管家，在中国是不存在的。我观察到的中国家政行业现状，就是最富的人雇佣最穷的人。中国人的文化，也决定了雇主从来不会把一切完全交给一个雇员，所以我们的合作，除了日常的活儿干得漂亮，也必须用「秘密」来联结。
「你看着办就行，不用问我。」果然，经过那场密会，当我给男主人捧上拟好的晚宴菜单时，他看都没看就回答。
第二天的晚宴宾客，除了他公司的高层、多年合作方的老总，还有几位政府官员，听说席间要商讨一块很难拿下来的地。这么重要的晚宴，全部交给我安排，让我忍不住有点骄傲。
此刻，男主人正在跑步机上快走，一边审阅秘书送来的文件，一边不忘炫耀最近练出的肱二头肌：「别看我年纪比你大，但是论身体素质，你比不过我。」
「精英阶层都热爱健身，我听说所有金融公司附近都有 24 小时营业的健身房，我只是个管家，没有这个觉悟。」我谦虚地回答。
我的衬衣下面藏着八块腹肌，但是前些年做普通家政工作练就的精壮身材，不能用来跟雇主比较。
没想到，男主人不屑地一笑：「干金融的算什么精英？去健身房打卡发发朋友圈，显示自己足够自律，目的都是进一步谈生意，这种手段太低级。不过也不怪他们，给人家打工，一年挣个几百万就不错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嘴里像吃了颗柠檬。
「我健身完全是要保持精力，我本人就是生意场上的通行证。」男主人突然笑了，「当然，要是身材好点，显得年轻点，就更好了，」他一甩毛巾，几滴汗水飙到我脸上，「你也要对自己有要求才行。」
很快，男主人气喘吁吁，我看着他抖动的肚腩，突然想起那位跟他一起回家的女士。比起健身，她才是让男主人变年轻的方法吧。
「哦对了，加一个客人，Steve 是我新项目刚请的德国设计师，一定要招待好。」男主人想了想，补充道，「我们之前在德国吃过一道绵羊猪做的菜，Steve 挺喜欢，记得安排上。」
「好的，先生。」我表面平静，但内心瞬间炸开。
杯盏之间的较量和考验
临时增加的德国客人，打乱我提前一周安排的中式菜单，更何况，还要增加一种令人头疼的食材。
绵羊猪，又叫曼加利察猪，是全世界最贵的食材之一。男主人的确不差钱，问题是，这种猪每年产量只有六万只，很难弄到，普通人理解的鹅肝之类的珍贵食材，在它面前都是「家常便饭」。
当晚，我立刻安排厨师重新拟定菜单、更换食材，并且连夜带领 5 名家务阿姨，将餐具、酒具、餐桌摆设一一更换西式风格。幸好有女主人的储备支撑，她品味不俗，花钱的速度更跟碎钞机一样。也难怪，她本就出身优渥，大学一毕业就家族联姻，嫁给男主人，花钱是她唯一会做的事情。
全部忙完，已是凌晨 3 点。我不自觉地计算着那一桌餐具的价钱，迷迷糊糊地睡着。
两三个小时后，我依旧在闹钟响之前就醒了。灌了两杯 Espresso，苦得眉头紧皱，但立刻精神抖擞。今天没有时间打瞌睡，而且这很有可能是我这一天唯一下肚的东西。
以前我爱喝路边的奶茶，全糖的那种，不明白为什么有钱人要花钱买罪受喝黑咖啡。后来一个雇主给了我一台咖啡机，我才知道，这玩意儿原来可以帮人「打鸡血」。我的雇主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有钱有精力，好像可以不睡觉地不停挣钱。我要为这群「超人」服务，当然要比他们更「鸡血」。
我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仪容，换上一身名牌西装。100% 初剪羊毛，融合剪裁传统与珍贵面料，采用平驳领、胸袋和贴袋设计，单排扣双纽前襟。这身衣服和咖啡机一样，都是雇主送的。
但此刻，我没有时间欣赏自己的行头，这身「工服」，代表的是宴席上雇主的身份和地位。
美容师已经等在门口。为了让女主人在晚宴上惊艳亮相，我为她安排了全身 spa、头发养护和美甲。造型师随后将服装送到，是一条定制旗袍。不用想，这也是我的安排。
「徐师傅听说是您，特地推掉其他客人，亲自赶出来的。」我忙不迭地介绍。
女主人在镜子前比划，精致的剪裁和缝线，的确只有上海最好的裁缝做得出来，微笑浮现在她嘴角。
「知道她今天穿什么吗？」
「我打听过了，王太太穿的也是徐师傅店里的旗袍。」看到女主人下降的嘴角，我不慌不忙地补充，「不过是徐师傅的徒弟做的。您待会可以和王太太比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女主人露出像孩子一样开心的笑容。男主人曾经说过，当初决定跟她结婚，就是因为她的笑，干净，单纯。接着，她翻出一套翡翠首饰。这套首饰，是她用七位数的价格在拍卖会上拿到的，我瞥一眼，看来，王太太的确是个「劲敌」。
伺候完女主人，我迅速赶到厨房，确保前一天修改的食材无误。
「我在五星级酒店干了那么多年，您就放心吧。」厨师站在步入式冷藏柜前，跟我打包票。
我瞥了瞥鲜肉区，放在正中的猪肉，根本没有曼加利察猪特有的大理石纹理——曼加利察猪的口感香醇，缘于脂肪含量是普通猪的一两倍，哪里可以轻易「狸猫换太子」？
一场盛宴开始了。觥筹交错间，女宾们的中式旗袍，与满桌「洋气」的餐具酒水相映成趣。宾客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享用的是我在不到 24 小时内就更换好的「Plan B」——飞天茅台换成黑钻香槟，定制青花瓷碗碟换成英国骨瓷餐具，海南黄花梨筷子换成女主人从法国带回来的玫瑰金刀叉，据说一把餐刀就要 1000 多元，一套餐具下来要一两万。女主人嫌弃爱马仕的茶杯太多人用，只肯用这家的玻璃杯，一个 4000 人民币。
我亲自端上一盘火腿冷盘，向宾客们介绍：「曼加利察猪肉制成的火腿拥有举世无双的油脂，放在温热的盘子里，火腿的香气就会随着温度上升散发出来，比复杂的烹饪方式更能激发出美味。」
这块火腿，是我紧急联系一位与男主人有私交的美食家找到的，这段说辞，也是我现学现卖的。
「不愧是您家的管家，比我们家的厨师都专业。」王总称赞道，完全没有注意身旁王太太一脸不悦——显然，她刚刚一定发现了，女主人旗袍的盘扣格外精致，那个手艺，徐师傅连自己的关门大弟子都不肯传授。
待宾客离开，我才向男主人说明厨师在采购上动了手脚，他还是只回了一句：「你看着办就行，不用问我。」
于是，厨师当天就带着行李离开。
宅斗，胜似宫斗
那天的晚宴，不但让我进一步获得男主人认可，还意外接了个「私活」。
「私活」的雇主老张，是男主人的合作方。和男主人继承父业不同，老张白手起家，在工地上拉过沙、扛过砖，从包工头一步步干起来。正因为苦出身，老张有钱之后依旧十分节俭。地上三层、地下三层的别墅，只有两个育儿嫂照顾两个孩子，一个菲佣负责家务，其余的都是他和太太干。
送他到门口时，他悄悄要了我的电话号码，邀请我到他家短期任职一周。
「不好意思，我们管家对雇主的服务是单一性的……」
「你找个理由请个假，我绝对不会出卖你，一个星期，3 万够不够？」没等我说完，老张就开出了一个和我月薪差不多的价码。
我迟疑了一下。不是我多清高，而是怕离岗一周，会折损我苦心经营的忠仆形象。
「年轻人，这年头的工作给谁干不是干？你这么忠心，人家还不见得领情呢！」
我回味着老张这句话，想起晚宴后，我不小心听到男女主人的对话。
「赢了王太太，你满意了吧？」男主人问正在卸妆的女主人。
「那当然，谁让她总跟我较劲。这里面该记管家一功，看来你选管家的眼光跟选老婆的眼光一样好。」她撒娇说。
男主人笑了：「他怎么能跟你比，说到底，管家也就是个下人。」
我一夜未眠。第二天，我借口老家的母亲生了急病，请了一个星期假，来到老张家。我赌着一口气，想证明自己不是下人，而是「抢手货」。可到了老张家，我才发现，这次的「私活」没有那么好干。
老张雇佣我，为的是解决他们家的「宅斗」。
有钱人有时也挺懦弱。肯干家政的都是经济水平、教育水平比较低的人，大多只看眼前利益，甚至有的人还仇富，养这种人，就像养了只白眼狼。而有钱人大都要面子，遇到胡搅蛮缠的家政，很难撕破脸，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也毕竟，对方比谁都清楚他们家锅底那点黑——保姆有种天生的本领，在小区里逛一圈，就能把各家情况摸透，谁家正室带人去捉奸，谁家三胎终于生了男孩，谁家儿媳妇把婆婆扫地出门，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
虽然老张家只有三个阿姨，但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阿姨直接上演连续剧。
老张和我诉苦，最开始，两个育儿嫂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总是攀比谁干的活更多。后来，两个育儿嫂在孩子间「挑拨离间」，导致两个孩子「反目成仇」。老张一看不好，想把两个阿姨都开掉，但是两个孩子抱着阿姨的腿，哭着喊着要一起走。
其中一个育儿嫂徐嫂，立刻趁势抱着孩子哭了起来：「阿姨把你当自己的亲孩子照顾啊，现在要走，阿姨也舍不得你。我走了不要紧，就怕新来的阿姨让你受委屈！」
老张早些年忙着拼事业，四十多岁才有了这两个宝贝儿子，当然不能让孩子受委屈。而且同时开除两个育儿嫂，小区会有风言风语，让外人觉得他家刻薄。无奈之下，老张只好退一步，把能力更强的徐嫂留下，开了双倍工资，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
然而，赢家徐嫂自恃获得地位，耀武扬威起来，对 20 多岁的菲佣呼来喝去，逼得菲佣中文突飞猛进，为的就是跟她对骂。
「不知道我是江苏人吗？做的菜天天辣死人，我看你是故意的！」我一进门，就听到徐嫂正在指责菲佣做的饭。
「我们菲律宾菜就是这样的，先生太太很喜欢。」菲佣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辩解，从语气到表情，完全深得中国宫斗剧精髓。
「少糊弄我！我跟着太太去过长滩岛，菲律宾菜才不是这样！」
老张尴尬地看了看我，把我带进里屋，解释说，这样的场景每天发生，但并不是他们家最严峻的问题。
原来前些日子，菲佣偷偷用英语儿歌，吸引上国际幼儿园的孩子跟她玩，徐嫂玻璃心碎了一地，借口想老家的孩子，放出辞职这记大招。孩子们听说徐嫂要走，又是哭得死去活来。
老张夫妇虽然都是草莽出身，但显然不是徐嫂的对手，最后没办法，只好安抚：「既然你想孩子，那就把孩子接过来住段时间！」
徐嫂倒是不客气，直接让老公带着孩子从苏北农村，一起住进雇主家。如今，徐嫂一家已经在这儿安营扎寨了一个多月，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的孩子，也和两个「小少爷」打成一片。老张没有办法，只好求助「外援」。
我心里一笑。这种场面，我在当小时工的时候就遇到过。当天，我就给徐嫂和菲佣开了个会，要求她们两个人都只对我负责，再由我向雇主传达。我又给她们俩制定了各自的考勤规划，保证她俩的职责范围绝无交集。同时，我偷偷指点菲佣，让她把地下二层一间原本囤花园肥料的储藏间收拾出来，菲佣心领神会，眉开眼笑地去打扫了。
我这第一把火，就让徐嫂失去绝对话语权，但看到老张对我非常满意，只好认怂。
眼看胜利在望，五天之后，老张却突然把我叫到他的书房，提前结算让我离开。
我大惑不解，老张支支吾吾地解释：「你一个大小伙子，整天和一帮阿姨住在一起，不方便。」
「这是我的专业，更何况我之前带领的团队十几个人里有一半都是女的，这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我辩解说。
「那如果你本人就是问题呢？」老张终于忍不住打断我。
原来菲佣向他哭诉，有人偷看她洗澡，她认定，偷窥的人就是我。
「我没有！这里住着那么多人，凭什么说是我！」我百口莫辩。
「徐嫂在，她那口子不敢放肆，不是你，难道是我？！」老张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刚才好言好语让你走，是给你留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愣住，脑海中再次浮现上家男主人对女主人说的那句话——
「说到底，管家也就是个下人。」
我拿着 3 万块钱现金，当天就离开了老张的别墅。回头望了一眼，我突然想起来，这跟厨师离开的那天很像。
谁才是主子
「你母亲身体好点了吗？」我回到原来雇主家里，女主人一边让美容师为她做脸，一边问道。
「好多了，抱歉我因为私人的事情离开了一个星期，您放心，我下次……」
「没有下次了。」女主人突然打断我的话，「既然你一个星期就能挣 3 万块钱，我们家这座小庙哪能容下你这尊大佛。」
没等我解释，女主人咯咯地笑起来：「什么大佛，还不是个好色鬼。」
我慌了：「太太，接外单的确是我不对，但是我真的干不出偷看人家洗澡这么下作的事儿!」
「我知道呀，是那个育儿嫂为了嫁祸你，让她老公去干的嘛，老张的太太调监控都看到了。」
「张太太知道？！那他们怎么……」我突然愣住了：我最后被扫地出门，到底是什么人搞的鬼？
「这么惊讶干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自己家里发生的事，」女主人露出她一贯的灿烂笑容，干净，单纯，像个小女孩，「钱，不好挣，下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以后弄清楚，谁才是自己的主子。」
我僵在原地。
美容师为女主人戴上光谱美容仪，像一个巨大的面具，镶着金边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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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20-05-22 14:04 ·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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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教练：登顶珠峰的路，以尸体为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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