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反杀童话
所属系列：故事新编规则怪谈
反杀童话
当我和王子在城堡眺望民众的那一刻。
我的系统终于宣布：「辛德瑞拉，你的攻略成功了！请和王子幸福地在童话世界里生活下去吧！」
它不知道。
我这个满腹怨念的灰姑娘，会借用小美人鱼的匕首。
在午夜时刻反杀王子。
1
我叫辛德瑞拉，是童话世界的攻略者。
我早就忘记了我原来的名字，我困在这个童话世界太久了。
王子没有那么容易爱上灰姑娘，我攻略了他一千次。
这一千次里，前 50 次我没有学会和老鼠沟通，在家里被两个姐姐和继母刁难死。
直到第 200 次至 201 次，我还没能打动装作老奶奶上门借口水喝的仙女教母。
第 202 次，我在牛奶里掺了蜂蜜送过去，终于感动了仙女教母。
她为我变出了华丽的蓝色宫廷裙和漂亮的水晶鞋。
结果在赶到王宫的时候，因为没有东西贿赂守卫，所以迟到的我没有被允许进去。
在第 500 次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王子。
但事实是，王子并不喜欢蓝色，也并没有邀请我跳舞。
在第 800 次，我把裙子试了红橙黄绿青蓝紫等各种颜色，我的发型试了卷发短发长发等各种造型，就连手上的手链，脖子上的项链都一一试到他喜欢的样子后。
我终于和他跳上了舞！
我又用了 100 次来测试他喜欢的话题和爱好，用了 80 次来规划逃跑的路径和如何「意外」丢下一只水晶鞋并且能够显得优雅。
终于，在这第一千零一次，我成功了！
2
当他拿着那只水晶鞋单膝跪到我面前，那只鞋和我的脚完美契合之后，我如释重负。
我在两个姐姐羡慕的目光中和王子回到了宫殿。
我们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这篇童话终于到达了已有的结局。
在我结婚后的第一个月，我和王子站在城堡上眺望群众。
作为第一个平民王妃，我为他带来了很大的声望。
此时，我的系统在耳边宣布：
「辛德瑞拉，你的攻略成功了，请和王子在童话世界里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这一刻，我真心实意地露出笑容。
那长久以来束缚我的东西终于消失。
没有了系统的滤镜，我看向身边的王子，他高大英俊，腰上戴着佩剑，看我的目光带着笑意。
那是一种满意的笑意，不是爱恋。
怎么会呢？
系统明明说攻略完成了！
3
结婚一个月之后。
刚开始他还会为我分不清餐桌上的用餐顺序而感到可爱。
渐渐地，他在我对面用餐的时，会一脸难以忍受。
哪怕那个时候，我已经学会了宫廷礼仪，不会再犯任何错误。
我猜到王子并不爱我，因为没有什么爱会如此浅薄。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我用一千次性命换来对他爱好了如指掌，如今的我几乎是他所有爱好中的完美爱人。
他为何还不爱我？
他看我的目光越来越满意，这份满意里开始带着些许的厌倦。
这份厌倦刺得我惶恐不安，童话的结局不是幸福地生活下去吗？
如果不是，那我要怎么办？
我在这个世界停留一千次，一千次的目标都是王子的爱恋，我知晓既定的结局，早已习惯仰头等待王子垂怜。
如果他不爱我，那童话该是什么样？
我的理智渐渐回笼，一个从小金尊玉贵长大的王子，真的会爱上乡下长大的灰姑娘吗？
还是说在那场舞会上，他更可能爱上的，是穿着华丽的公主裙，戴着昂贵珠宝，脚踩水晶鞋，
连一颦一笑都完美得恰到好处的女孩？
我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4
没过多久，王子选择了远行。
临行前，他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亲爱的辛德瑞拉，我会为我们的国家而带回大量的财富，选择与邻国友好地沟通，你会体谅我的远行，对吧？」
我依旧温柔爱慕地看向他：
「当然了，我的王子殿下。」
他很满意我的回答，跨上白马，带着士兵和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
王子离开后，我开始真正地观察我所处的时代。
我发现了童话
世界并不完美，工业革命早已拉开帷幕，思想的禁锢却还未及时解放。
擅长数学的女孩子被称为怪胎，而不是天才。
燃料呛鼻的染布房里全是女人，却拿着最低微的收入。
长芽的土豆一箩筐一箩筐地摆在田边，那是奴隶劳作的报酬。
淑女不应该去经商贩卖，淑女要拿着扇子掩面，把宽大的裙撑系在腰上，只在宴会和家里发言，而不是讲桌和法庭。
这里的女人要像桌上的甜品一样美观可口。
如果是她们哪里做得好。
哦，上帝，那一定是她们的丈夫调教得好！
奴隶要像牲畜一样毫无尊严地任主人驱使，如果他们敢反抗，连国王都不会怜悯他们的惨死。
我像是撕掉眼罩，窥探到世界真相感到惶恐不安的孩子。
我穿着华丽的裙子，脖子上戴着昂贵的珠宝。
我见到那个被称作怪胎的小女孩，她对我的第一句话是：
「虚伪的贵族。」
我扶起路上被打出来的纺织女工，她一把推开我讽刺道：
「万恶的资本家。」
我浑浑噩噩回到城堡里，看到桌上精致的鲜花蛋糕，身上繁复的衣裙。
那些原来让我感到舒适满足的东西，突然让我感到强烈的羞耻感。
我背叛了我的思想，放弃了我的名字，成为这个时代里压迫他人的加害者！
系统离开后，我沉溺于资本糖衣炮弹里无法自拔，我告诉自己这就是辛德瑞拉的结局，而我就是辛德瑞拉。
可我是拥有思想知识的现代人，我不是辛德瑞拉！
如果童话的结局并不幸福，那这里就还不是结局。
我得把故事写完才行。
5
我褪去了华丽的衣裙，到底层去窥探时代的弊病。
但是事实是作为空有思想的平民王妃，我的话毫无用处。
拦在我面前的是国家运行的整个体制，是足以压死人的偏见大山，是利益盘根错节的旧贵族。
我没有权利，说出的话就没有声音。
那要是我有权利呢？
我反问自己。
6
王子回来了，他回来的同时还带回了一位公主。
那位公主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唇像鲜血一样红，眼睛像葡萄一样又亮又圆。
「亲爱的辛德瑞拉，这是白雪公主，她是个可怜的公主，她的父王娶了一位恶毒善妒的王妃，无法接受公主比她貌美。
「所以我把她带回了这里，你如此善良宽厚，一定会允许她在这里生活的，对吗？」
我是如此地善良宽厚，于是我答应了。
我看着英俊的王子，最后那点希冀消失。
哪怕当了王妃，王子的喜欢依然那么浅薄易逝，厌倦眼看着滋生攀长。
既然眼下醒了过来，我不可能再坐以待毙。
他配不上我这份喜欢。
那我就亲手杀死喜欢和随意变心的男人，抢过他的位置和话语权，续写我要的结局。
但是事实是，无论是红茶里的毒药，还是鲜花里的毒蛇，又或者我亲手在夜晚捅下的匕首，
对身为主角的他都毫无作用。
他似乎拥有这个童话世界的男主光环。
无奈之下我只能从长计议。
7
王子这次出行耗费巨大。
他却没有如约定地带回任何财宝和与邻国友好交往的消息。
他只带回了一口水晶棺材和美丽的公主。
这让底下的民众有些不满，我尽量地安抚着，在底层的群众间游走得更多。
在没人发现的午夜里，洗衣坊的地下室会点亮一盏盏煤油灯，我用拥有的知识教技工们改良机器提高效率。
我把祖国的艰难抗争路程改编为画册故事。
把封建主义的压迫写成帝国主义。
把政治权利写作议会席位。
我还告诉她们平等独立、女性权利、自由法治……
我向她们承诺那个拥有人格权利、没有老板压迫、没有奴隶，也不会有人再买卖她们的未来会到来。
她们要等一等我。
等我夺得权利，写出真正幸福的结局。
8
王子和白雪公主过了一段愉快甜蜜的时间。
然后很快他把厌倦两个字又写到脸上。
我让部分能发声的民众在大街小巷议论里表达出对王子的不满。
街道上贩卖报纸的孩子递出抹
黑王子的报纸。
议论声声，贵族国王都有所耳闻。
因为不得民心，王子被国王训斥。
面对单纯善良的白雪公主时，他没有控制住自己发了脾气，我适时地出场。
「尊敬的王子殿下，您为什么不换一个国家探访呢？听闻邻国荆棘王国的荆棘森林后藏着巨大的宝藏，不就是在等您的发现吗？」
王子听了我的建议，很快的征兵又踏上了旅途。
而那天晚上。
我穿上侍卫的衣服，手握短刃，溜进了兰恩女公爵的城堡里。
兰恩公爵出了名的貌美风流，喜好女色，除此以外，还有她和美貌成正比的武力值。
她是我挑选的盟友。
我躲在公爵的卧室。
不久，门声轻响，脚步声踏在从东方运来千金一匹的地毯上，轻柔而有序。
她的脚步毫无差错地冲着衣柜而来，停在外面，我握紧了手里的出鞘的短刃，屏住呼吸，在衣柜打开的一瞬间，刺的一声，两把武器相交，我抵住了她要刺下的刀。
「王妃？」
「公爵安好，可想做个交易？」
我用鲜奶加蜂蜜、王国里最美味的香草蛋糕，以及流心巧克力等美食，在来之前向仙女教母要了最后一个愿望。
现在，我用这个愿望和兰恩公爵达成了合作。
9
「民间最是慈爱善良的辛德瑞拉王妃，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在我对面调侃我，美丽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蛊惑。
「凯瑟琳，我的名字。」
在密室里撰写诋毁王子的报纸时，我突然就记起了我的名字，或者说，这具身体真正的名字。
我不叫作辛德瑞拉，但当王子为我穿上那只水晶鞋唤了我辛德瑞拉后。
这个世界就只记得，我叫作辛德瑞拉。
可我找回了我的名字。
「你可以用这个愿望向你的教母要这世界上最美丽的裙子、这世界上最动人的脸庞，又或者是让王子对你死心塌地，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会这么做。
「亲爱的凯瑟琳小姐，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愿意让出愿望呢？」
「因为无论是最美丽的裙子，最动人的脸庞，还是王子忠诚的爱，都是把选择权放在别人手里。
「我厌倦了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亮露出最完美的微笑做最美的陪衬；
「我厌倦了每日在民间和群众一起辛勤地劳作，最后得到的夸奖却是：王子是多么聪慧娶得了一个如此贤惠的妻子；
「我厌倦了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和浅薄喜欢来揣测度日生怕自己遭到厌弃。
「这一切都是上位者对女性的骗局，他们抬高了爱情的价值，宣扬美貌的重要，让那些被蒙骗的女人一生都追逐这些无用的东西。
「尊敬的公爵，你身为女性，你真的愿意让自己所有的功绩记在他人身上，终日靠着他人施舍爱意度日吗？」
我以一个女性对爱情失望的反思试图勾起她的共鸣。
在不确定她会不会完全站在我的阵营前，我不能暴露自己取代王子、夺得权利的意图。
她收了眼里的漫不经心，认真地看着我。
「你不愿意，所以你拒绝联姻传出喜好女色的消息，你的庄园里藏了三百女奴，其中大多是无家可归的路边乞讨人，甚至还有家暴出走、谋杀丈夫的死刑犯。
「天真的凯瑟琳，你想做什么呢？印几张报纸？教女奴几个字几句话？这没用的。」
「有用的。」
我坚定地回答她。
我教她们读书识字，教她们人权自由，告诉她们有个国家遭受万般苦难依旧靠抗争换了新生。
这些微茫而渺小的光芒，对于处于压迫绝望的底层民众来说，是足以支撑下去的希望。
人要有希望，才有未来。
她耸耸肩，显然没多相信。
但没关系，我做的事情总会让她看到的。
10
在王子离开之后，我去见了白雪公主。
公主很忧伤，她的美貌像笼罩了一层薄雾，忧郁而感伤。
「听王子说，您的新母后恶毒又善妒，她无法忍受您比她貌美而刺杀您。」
「是的。」
公主点头，连往日对我的敌意都不见了。
「那您就没想过杀回去吗？」
我离她很近，裙摆交叠，看
得出她眼里的呆滞茫然。
「国王的王位在失去王后支持后受到多方威胁，国中的骑士又大多听命于克莱尔家族和左伊贵族。
「于是他娶了克莱尔家族的掌上明珠作为继任王妃。
「对左伊贵族的继承人西里尔格外欣赏。
「尽管，他患有暴虐之症，却被授予英勇武士的荣耀。
「你的父王本想把你嫁给西里尔维持平衡，你一失踪，国中局势不稳，这是最好的时机。
「与其每日等待着王子的喜欢，为什么不登上王座，成为比王子那样滥情的人更出色的继承者？
「权势难道不比一个随意散播爱意的男人更具诱惑吗？
「你想好了，可以来找我。」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离开了她的宫殿。
为什么童话不写女人追逐权力？
为什么公主和王子没有同等的继承权？
为什么爱情和婚姻是童话故事最好的结局？
我想看女性夺回权力，公主和王子厮杀，童话最好的结局主角应该拥有姓名，而不是婚姻。
至少不是，我这样的婚姻。
11
王子又归来了，这一次，他带回了一位睡美人。
睡美人长了一副格外娇美的容颜，犹如盛开的玫瑰花般动人，她的声音羞涩而甜美，看向王子的眼中满是爱恋。
王子这一次依旧没有带回任何财宝，睡美人沉睡的阁楼里只有早已破烂不堪的纺车。
他拐走了别国的宝贝女儿，忌惮我在国内的声望，又不能娶睡美人，所以根本就没有和邻国进行交流。
我和白雪公主站在王子的宫殿门口，安静地等待着。当白雪公主看到睡美人的那一瞬间，
眼里最后一丝光亮褪去，我明白，她会是我忠实的盟友。
当睡美人沉浸在王子的爱里时，我和白雪公主从不过多打扰。
又是一月有余，王子厌倦了娇美动人的睡美人，尤其是这个美人还不知道自己国家财宝的位置，比起美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雪公主的王国多次发来密件，乞求得到这个国家的帮助。老国王考虑到自己国家国库的空虚，希望王子可以带兵援助。
12
王子当晚闷闷不乐地到了白雪公主的宫殿，他看着白雪公主的容颜，希望能打探到消息。
「亲爱的白雪，你的国家是一个怎样的国家呢？真的有会说话的魔镜吗？」
白雪公主一脸爱慕地看着王子：
「王子殿下，我的国家是个民风彪悍的国家，在我的国家里，用刀肆意虐杀人的西里尔·左伊被我的父王授予了英勇武士的荣誉。
「对了，您见过虐杀人吗？」
王子脸色苍白地摇头。
白雪公主温和的解释道：
「就是用长剑在人身上最薄弱易出血的地方捅进去，鲜血会瞬间喷涌而出，人会像一块血淋淋的牛排。
「在这样特殊的牛排上进行肆意地砍打，直到人变成您面前这碗肉糜。」
王子推开了面前盘子里的肉糜，他捂着嘴逃离了餐桌，没忍住开始呕吐。
白雪公主站在一旁，为他用洗漱好的帕子擦拭，一边擦拭一边热情地说道：
「听闻您要去我的国家，我很高兴。要知道，我父亲曾想把我许配给西里尔，您去了，西里尔见到这般优异的您，一定会自惭形秽的……」
王子一听，惊恐地从白雪公主的殿里逃走。
13
他敲响了我宫殿的门，失魂落魄地进来。
他已经习惯了向我寻求方法或者吐露处境。
我温和地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然后为他递上一杯红茶。
「或许，国王的目的仅是希望您带回钱财……」
「我知道，我也想！那不是没用吗？外面根本就没有财宝！」
他丝毫不提他带回来的两位美人。
我面色如常地为他提供建议：「那不如您再试试——」
我的话被打断，他怒目看着闯进来的睡美人。
「爱洛！你来这做什么？！」
睡美人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我，娇美的容颜染上了怒意。
「您说过，我才是您真正的爱人，您只喜欢我！等您当上了国王，她们连情人都当不上——」
她的话没说完，被王子一巴掌扇倒在地。
可怜的睡美人不知道，这样的情话
，王子对白雪公主也说过。
甚至一开始，对我还说过只会爱我一个人。
事实证明，他的爱比狗屎还要随意。
「你胡说什么！这是我的王妃！」
当他需要我提供解决办法的时候，我就是他嘴里的王妃了。
14
爱洛公主像是从未认识过他，她自小也是娇宠着长大的。
国王甚至为了她，砸毁了全国的纺车。
她没有受过这样的欺辱，从地上起来，哭着跑了出去。
「赶紧去找人把爱洛公主带回宫殿静养！」
这是囚禁的意思了，身旁的侍卫领命追了出去。
他也清楚，这娇嫩的公主，如果反扑联系上荆棘国王是多大的威胁。
「亲爱的辛德瑞拉，你一定信任我的，对吧？我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呢？」
「当然，我的王子殿下。」
没有人比我知晓你的见异思迁、薄情寡义。
他露出满意的笑意，他会怎么想呢？
他会不会觉得娶了我这个不会生气的贫民做妻子，是一件无比正确的事情？
我会让他为这个想法后悔。
「辛德瑞拉，快告诉我，我要怎么做？白雪公主的王国简直荒蛮！我要怎么做才能不用去那里？」
「殿下，听闻东边临海，渡海而过，有一国家名为卡斯达，卡斯达格外富饶，我们何不渡海前去进行交往，达成友好合作关系？想来，他们也不会吝啬现在借予我们一些财宝的。」
王子很高兴，他兴奋地说：
「我这就去禀报父王，辛德瑞拉，你真是聪慧！」
我笑着目送他离开。
15
那天晚上，我和白雪公主一起溜进了睡美人的宫殿。
爱洛公主脸上的愁苦，与当初的白雪公主简直如出一辙。
我无需多言，她们两个人互诉衷肠就会明白，那位王子，是最不可信任爱恋之人。
「所以，凯瑟琳，我们该怎么做？」
我看着两位公主，我最忠实的盟友，以及，未来的邻国继承人。
16
白雪公主向老国王请旨回国，送她回去的队伍里大部分是我的人，行至半路，白雪公主对马车外的骑士指了一条荆棘丛生的路。
奴隶装作的士兵在路上杀死领路的骑士，驾驶着白雪公主的马车到达荆棘王国。
白雪公主在辉煌的宫殿里告知国王，爱洛公主已经醒来，在邻国做客。
国王派出军队到邻国接人。
爱洛公主记得我告诉她的每一句话。
「白雪会到达你的国家，告诉你父王你被带来这里做客，并且，是凯瑟琳王妃救了你。
「让你的父王派一支队伍护送白雪回来，带上礼品，友好地告知国王，然后你就可以回家。」
老国王可不知道邻国的宝贝公主是自己儿子带回的，更不希望惹怒邻国。
这个功劳，我要了。
「这是救你的方法，作为报酬，我们希望你能让一支英勇的勇士组成队伍，帮助白雪公主平息国内的叛乱。
「还有，请让我的骑士先带回一只当年让你陷入沉睡的纺锤。」
爱洛公主脸上的愁苦已然不见，带着几分被欺骗的火焰。
「那他呢？就这么放过他？」
「别急，他的死讯，会是不久将来我对公主殿下的礼物。」
17
几日后，王子在国王的支持下，很快又组建了一支队伍，这一次，他带上了我。
我带上马车的篮子里有鲜艳的红苹果和一只纺锤。
一路上风尘仆仆，车马颠簸中我手中的纺锤无意间刺伤王子，王子当即睡了过去。
很明显，童话设定的东西才对拥有主角光环的王子有用！
但王子很快就醒来了，也就是说，那些对公主们有用的东西对王子的效果似乎打了折扣。
是因为王子不是这些东西指定的承受者吗？
我暗下思索，看向王子的目光越发温和，找对了方向，不怕走不到最后。
行至海边，海边有国家备好的豪华轮船。
18
在大海上行驶了两天。
一日晨雾漫漫，海水翻涌，轮船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浪拍入海底。
我不想葬身鱼腹，联想到那几位公主和童话故事，意识到这可能是王子新的副本。
然后在风暴中，我从王子背后，把他一脚踹下
海。
事实证明，我的抉择是正确的，下一秒，风暴停息。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捡起地上精致的扇子，丝毫不在意一旁兰恩公爵瞪大的眼睛。
这个最顶层的位置，只有我们三个人，我走到甲板最前面，发布号令。
「继续前行！」
「辛德瑞拉王妃！你怎么能这样？王子不见了！你——」
「砰」的一声，火枪的响声打断了他的话。
幸亏这把枪藏在了厚厚的裙底下，还能用。
枪声一响，火光蹭着那位军官的肩上的星级徽章划过。
「上校，我希望你明白，我们是国家的希望，这次的交流至关重要，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无论王子在不在这里，我们都必须抵达目的地！
「另外，请叫我凯瑟琳王妃！
「听懂了吗？」
海风吹过，晨雾散去，一片寂静的甲板上传来整齐的回答：
「是，凯瑟琳王妃！」
我的名字，再也没有人拥有权利将它覆盖。
19
即将抵达岸边的时候，我在甲板上用望远镜看到，岸上的死鱼一般的王子身边有一位高贵美丽的公主。
而礁石的后面，有一尾漂亮的人鱼。
我收了望远镜，对众人命令：
「改变拜访路线，先到王国中进行整顿，递上拜访帖。」
我改变不了公主强制爱上王子的剧情，但我可以在恰当的时机出现，让悲剧有另一种选择。
20
在卡斯达的旅店休整了两日，我换下宫廷裙，公爵闯进我旅店的房间质问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
「凯瑟琳！」
她郑重地叫我名字，我反问她：
「公爵殿下，您真的愿意未来效忠于一位愚蠢又滥情的国王吗？」
她有些震惊，但更多是不解。
「你想夺权！你结交了几个公主就想夺权？你有什么啊！你简直疯了！」
我轻笑。
「我有什么？我有荆棘王国充足的武力作后盾，白雪王国新任继承人的支持，而这些东西只要一个简单的条件。」
「什么条件？」
「杀死王子。」
这是她们对我提出唯一的条件。
21
卡斯达的市场街道，最容易听到消息民情。
两条街下来，我知道了卡斯达王国有一位貌美的公主名唤罗莎琳，罗莎琳公主犹如宝石般高贵耀眼，是整个王国的珍宝。
未来能娶到她的人，更能得到整个王国的大半财富。
而高贵公主谁也看不上，直到前两天，听说公主在海滩遇到了神的恩赐，带回一位心爱之人。
她只看了那男人一眼，整个人就无法自拔。
还有一件事就是，沿海的农户家里丢了几件女子的衣裙，却多了几颗珍珠。
看来，高贵的罗莎琳公主爱上了王子，以及，小美人鱼上岸了。
我记得，小美人鱼拥有姐姐送来能杀死王子的匕首，似乎是在王子与公主订婚当夜？
这把匕首是童话世界设定能杀死王子的，这大概是我最好的机会了。
22
这个晚上，美丽的罗莎琳公主望着镜子里的美貌，问一旁的侍女卡罗：
「王子今日又和那个叫艾儿的女人见面了？」
「是的殿下，要警告她吗？」
「不用，王子的子民死在海上，难免对海边捡到的人心生怜悯。」
罗莎琳公主想着，也这样告诉自己。
当然，如果不是这个样子，上帝赐予她的爱人有瑕疵，她不介意剥下那张脸换到一个没有瑕疵的人身上。
她才看不上什么落魄王子，只是碰巧他生了张让她移不开目光的脸。
而此时的王子，满眼惊喜地看着艾儿的眼泪流下来到他手里变成了珍珠！
这是多大的财富！
如果能将她带回国内，国家就会拥有源源不断的珍珠！
那到时候，连国王也会让位于他！
「艾儿，不要哭，你的眼泪是让我如此悲伤，你要知道是公主救了我，为了报答她，我必须娶她。」
小人鱼说不出话，她只能流着泪，她无法告诉眼前的人，明明是她从海里把他救起。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你当作妹妹，我会带着你和公主一起回我的国家，我的国家在彼岸的陆地上，它广阔而富饶……」
小人鱼在他编织的美
好画面里止住了哭泣，她宁愿一辈子不开口说话地陪在王子身边。
可怜的小人鱼还不知道，她眼前的王子，是比狗屎还烂的爱情骗子。
23
第二天醒来，我穿戴好推门出去，房间里已经做好了军官和上校们。
「王妃，我们现在到底要怎么做？九死一生地从海上活下来，就这么一直待在旅店里吗！」
「对啊，王妃，您为何还不递交拜访帖？」
……
讨论声越发激烈，我卸下手上一只蕾丝手套，从旁边的盘子里挑选了一块巧克力送入嘴里。
甜美细腻的口感，是我的国家无法达到的水准。
卡斯达地理位置优越，对外贸易繁盛，碰巧在和东方进行沟通的海上路线里，如果能达成友好合作，财富收入将非常可期……
我无视一帮乱叫的贵族，冷静地出声：
「王子没有死。」
那些商议着各种办法的下属突然停了下来，他们满目震惊地看着我。
我在众人的目光中，冷静地套上蕾丝手套。
「王子被卡斯达的公主救了，现在在王宫当中。」
这一句话，像是油锅里掉进了一滴水，开始噼里啪啦地炸出花。
「那还等什么，我们还不快去把王子接回来！」
「王子殿下一定很担心我们！」
……
那位上校小声地开口：
「王子殿下，为什么没有找人去搜寻我们？」
周围又沉静了。
24
他从那场海难里活了下来，受到了邻国的帮助，接到了王宫中。
他为什么没有请求邻国在海岸上搜寻他的子民呢？
我看向那个说话的上校，不错，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
我又好心地补充：「听闻王子与卡斯达国家美丽的罗莎琳公主产生了美好的情感，传闻想迎娶公主……」
又是一片寂静，他们把这些串在一起，很难猜不到，他们的那位王子殿下根本就不希望船上的其他人活下来。
尤其是，我这个王妃。
如果所有人都死在了海里，他可以顺理成章地迎娶罗莎琳公主，带着大量财富回到自己的国家。
但如果我们没有死，到王宫中拜访，就会暴露出我们此行的目的除了建立友好关系，更希望从这个国家获取到利益财富。
一位高贵而落难的王子形象，转变为，带着一船人前来求财而填补国库的势利形象。
尤其是我的存在，使他和公主的感情变得不那么光彩，他向公主说自己是落难王子，也就是没用失忆的套数。
这就是特意欺骗公主的感情了，况且，他和公主的感情一旦暴露在自己的随从贵族眼前，继承人的形象又要一跌再跌了。
所以他根本不希望有人在海难里活下来，自然不会请求卡斯达国王搜救他的子民了。
信任这种东西，一旦产生裂缝，就很难不断开崩裂。
「那我们要怎么做呢，凯瑟琳王妃？」
带着些愤慨不平的声音响起，他们的目光又转移汇聚到我身上。
「我已经让人向王子传达信件，今晚，他会来旅店与我们会面。」
25
王子收到信件后，犹豫再三去见了国王。
「国王殿下，我收到消息，有一批来自我国的恶徒潜藏在城中，我希望您能借我一支骑士队伍绞杀恶徒！」
国王答应了他，公主则骄傲又担心地拉着他去挑选配剑。
小人鱼刚想跟上去，被卡罗一瞪眼，站在了原地。
26
她想了想，转身离开了宫殿，她要到城中的市场去为王子购买最新鲜的食材。
小人鱼忍受着脚下每一步的剧痛，拿着篮子，在市场上挑选着。
脚下的痛有些难以忍受，她一不小心，篮子里的苹果滚落在地上，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拾起了青色的苹果。
小人鱼接过苹果，目光沿着那只手，看到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她有一双澄澈碧蓝的眼睛，格外地明亮。
她想说感谢，张张嘴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说话了。
「美丽善良的人鱼公主，或许我可以跟您谈谈？」
我把苹果放到她的手里，友好地发出邀约。
对于我直接戳破身份，她似乎感到危机感，那颗青色的苹果又掉在地上，但她的身后，多了两个身影。
「放心，我并无恶意。」
我再次友好地保证，在士兵的帮助下，带走了人鱼公主。
好吧，这可能有一点粗鲁。
27
那天夜里，王国的一家旅店被骑士团团围住。
见到王子率先扑上去的贵族最先死在了刀下。在老贵族不可思议的目光里，旅店中展开了一场继承人对拥护者的厮杀。
而王子的目光，一直落到我身上。
我在骑士先生和兰恩公爵的保护下，跑到顶层关着小美人鱼的房间，我解开她身上的绳索，把她和兰恩公爵藏到衣柜里。
「他要杀的是我，不杀了我，这场厮杀就没有结局！」
我在这间房间安静地等待着王子。
我在赌，赌王子会杀了我，赌小人鱼看到这一切不会再爱他，赌兰恩公爵舍得那个愿望。
王子拿刀进来，我眼含热泪说了句台词：
「王子殿下，我是你的妻子啊！」
那把刀毫不留情地贯穿我，他只给我一句话：
「我的妻子可以有很多个，可王位只有一个。」
在疼痛席卷全身，喧嚣离去之后。
我躺在地上，昏迷前最后一刻看到地面上满地的珍珠。
洁白的，散发着光芒。
小美人鱼，是在为我流泪吗？
28
那天晚上，王子从海滩带回来的妹妹回到王宫的时候带了两位侍女，而罗莎琳公主的宫殿里多了两位客人。
他可以迎娶公主了，再没有什么能阻碍他的财富了。
第二天，他向国王求娶罗莎琳公主，国王应允了，并且赠予他一艘豪华轮船让他举办订婚礼，带着公主回到自己的国家告知他的父王。
罗莎琳公主以订婚前不宜相见为由，并没有露面。
直到他看着登轮船的那日，一身宫廷裙头上戴着华丽纱帽掩面的公主登上了轮船，他这才放心。
隔着厚厚的纱层，我看着王子脸上露出我再熟悉不过的笑容，那是一种满意的笑。
是迎娶我时，那种满意的微笑。
他不知道，这艘轮船的甲板下藏着他子民的尸体，侥幸存活的贵族固执地穿上了侍从的服装在暗处满眼恨意地看着他。
甲板上装饰着彩带鲜花，动人的音乐播放着，他站在我面前，深情地说着：
「亲爱的罗莎琳公主，我向你许诺，你会是我最敬爱的存在……」
上帝啊，他连宣言誓词都不知道改一下。
我打断他：「王子殿下，上次的海难里真的只有你存活下来了吗？」
「当然了，我的公主殿下。」
他这句回答，让几位混在侍从里的贵族心死，低着头送上了两杯香槟。
我满意地拿起了那杯早就准备好的香槟递给他。
在他喝下之后，感到味道古怪，于是问出：
「这酒怎么喝起来怪怪的？」
「因为我加了苹果汁。」
白雪公主向王后要来的毒苹果。
我掀开面前的帽纱，微笑着看着他，为了获得小人鱼姐姐的匕首，我们特意办了这场订婚宴。
「辛德瑞拉！怎么，怎么会是你？」
声音里满是惊恐。
我冲他微笑，他想拔出佩剑，却无力地跌在地上。
我挥了挥手。
「带他下去。」
身后的士兵把他带到房间软禁起来。
29
我用未来的贸易往来关税让利，向卡斯达公主交换了谋杀他的最后一步。
不要小看女人的愤怒，尤其是贵为公主被欺骗的愤怒。
如宝石般骄傲的罗莎琳公主甚至不愿再看他一眼，毕竟他的样貌还没有哭起来散落珍珠的小美人鱼无辜动人。
她怎么能忍受一个为了迎娶她获得财宝，能够做到杀害妻子的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格外地贪心，欺骗她的同时还要欺骗另一个人。
爱情骗子都无法做到一对一称职，真让人作呕。
我对有些粗鲁的士兵提醒道：
「小心些，别伤到那张脸！」
罗莎琳公主还等着要呢！
30
「一不做二不休，你应该杀了他！」
「公爵殿下，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我杀不了他，我需要那把匕首。
「那你要怎么对那几个幸存的贵族交代？」
「今晚让他们在甲板上等候吧。」
她似乎很不赞同我的做法，但还是说：「王子杀了
大多数顽固派旧贵族，剩下救过来的那几个刚好是赞成废除奴隶制的新贵族，你早就算计好了是吧？那个愿望你也算计好我会给你了！」
「你真是个疯子！」她在我耳边咒骂，「但你确实比他更适合当继承人。」
我挑眉。
「多谢夸奖！」
31
傍晚时分，小美人鱼的姐姐游到轮船边，为她扔上一把鱼骨刀。
「只要今天晚上，你把匕首插进王子的心脏，你就能变回来了！」
小人鱼很久没有见到亲人，她握住匕首，情不自禁地叫了声：
「姐姐！」
「一定不要心软，他不爱你，他已经决定迎娶公主，你——」
「好，我这就去！」
「不要执迷不悟……啊？」
人鱼姐姐有些惊讶妹妹这么痛快地决定。
我吩咐过士兵不要拦她，人鱼公主顺利地进到房间，王子被绑在床上，苹果汁的毒没能要了他的性命，他只是陷入短暂的昏迷。
32
小美人鱼手里握着的匕首，对准心脏的位置，再次犹豫了。
她还没杀过人，王子沉睡的样子，像极了在海底，她初次救他时的模样。
像极了海底童话里面描述的王子。
我出现在她的身后，握住了小美人鱼的手，温和地看着她。
「童话最擅长利用爱情来迷惑人心，事实上，这只是如他一般卑劣者的一种手段而已。」
我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王子的白色衬衣上出现了血迹，他醒过来了。
「如果爱情不是人生追求的，那什么才是呢？」
她不明白，她从小听到的故事里，都是人鱼公主会为了爱情放弃生命。
「是自我，海洋是如此辽阔，文明是如此绚烂，珍贵的生命不该为了权力者编造的爱情而放弃。
「艾儿，你的名字这样好听，不该被王妃两个字抹去。
「你值得更完美的爱人，他会呼唤你完整的姓名的。」
手中的匕首用力，这一次，是她在用力。
裙摆下的双腿变成了漂亮的鱼尾，我弯腰抱起她，王子奄奄一息地喊着：
「辛德瑞拉……」
不用我开口，艾儿替我回他：
「她不叫辛德瑞拉，她叫凯瑟琳。」
我们相视一笑，我抱着她向甲板走去。
门打开，公爵带着贵族在走廊站了一排，在他们的目光中，我抱着人鱼公主到轮船边缘抛起入海。
她的鱼尾格外漂亮，在月光之下，闪烁着粼粼光芒。
「海下顿川王国永远与凯瑟琳交好！」
这是她夺回声音开口的第一句，也是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句。
婉转动人的声音被身后的贵族听得一清二楚。
33
我提起裙摆转身宣布：「王子欺骗两国公主感情，被人鱼刺杀，得到应有下场。为三国关系往来，即日起，暂听我命令，我将暂行王子之权！」
一行人面面相觑，弯腰示意。
「遵命，凯瑟琳王妃！」
最打动人心的，还是利益。
这几位仅剩贵族最清楚，我与两国公主交好，拥护我，他们会保持后代的利益。
我的战役已经取得了大部分的胜利，剩下的就是王国内的最后一步了。
在第二天，甲板上多了许多珍珠珊瑚，这是小公主的谢礼。
34
我带着大量的财宝和友好关系结成的消息回到了王国，民众对我夹道欢迎。
宫殿上，老国王得知了一切，沉默许久，对我说：
「你做得很好，凯瑟琳。」
荆棘王国的送礼只认准凯瑟琳王妃，白雪公主回到王国已登上王位, 合作交流的唯一条件是只和凯瑟琳女王合作。
国内底层民众人尽皆知的不是王子姓名, 不是国王姓名, 是凯瑟琳这个名字。
而我身后仅剩的年轻子弟早早讲述了被继承人谋杀的贵族子民，新旧贵族都不希望继承人是为了迎娶公主而谋杀他们的存在，甚至兰恩公爵都选择了站在我身后的位置。
他老了，并不愚蠢, 他知道该做怎样正确的选择。
35
一月之后，凯瑟琳王妃正式加冕为王，白雪女帝与荆棘国爱洛公主，甚至彼岸卡斯达的公主、海洋深处神秘川顿王国的人鱼公主一同前来送贺。
这一次，我站在城堡上仰望我的子民
, 他们大喊：
「凯瑟琳女皇万岁！」
我加冕当天宣布废除奴隶制, 进行改革, 那些在地下室无数次询问我未来的人，终于站到了太阳下。
我回头, 各国的公主位于身后，她们不会为了一位王子奔赴婚姻的命运或者失去生命的结局。
这才是我想看的，童话结局。
36
我与各国达成了友好往来协议，荆棘王国开出了路，纺车再次被允许使用, 民众热情被点燃，绣品一绝成为荆棘王国最大的财富，在各国都受欢迎。
白雪王国的民众擅长捕猎，向各国出售兽皮木料, 经济飞速发展。
我的王国里也是其乐融融, 女人可以进学堂, 做生意，对外贸易，商队会大批大批地从沿海进入海洋到达卡斯达王国进行贸易。
他们在海洋途中还会和人鱼进行交易, 人鱼们用美丽的珍珠珊瑚换取海底吃不到的肉脯鲜果。
卡斯达王国那位高贵的罗莎琳公主没有选择爱情, 那张扒下来的面容被她放入水晶中保存, 成了治疗她恋爱脑的神器，她再也不祈求上帝赐予爱人。
而是驾驶着船只带着海里的艾儿公主，迎着日出，踏上了前往世界的征途。
她们世界辽阔，不再轻易地被话语哄骗。
在一切都欣欣向荣时, 我听到了久违的系统声音。
「尊敬的宿主, 童话世界反攻完成，系统衷心地祝贺您没有被浅显的幸福迷惑！
「恭喜您达成女帝一世结局，这一世结束后，请问您是否愿意继续任务？」
「我愿意。」
37
真正的童话里。
公主们的眼里从来都不是只有裙子和珠宝。
公主们的归宿不是只有爱情和王子。
她们勇敢而坚强；
她们鲜活而自信。
她们会反杀男权社会思想下规定的一生, 砸碎沉重的裙撑，然后大步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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