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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系列:宫廷缘起:高智商女主的后宫生存法则

三生三世

宫廷缘起:高智商女主的后宫生存法则

1.

算命先生告诉我,我命里该有三次姻缘。

我一听,乐了。

挺好,看来这辈子会有三个男人爱我。

这不得来个修罗场什么的?

想想就爽。

只是还不等我乐完,那戴着墨镜装瞎的算命先生半低着头,眼皮上翻,瞅着我贱兮兮笑起来:「不过啊,你这三次姻缘都不得善终。这样,我有法子给你破解,你只要……」

我看着那算命先生食指来回搓着拇指,登时明白过来,感情是个想骗钱的,当我傻子呢?

于是,我怒从心起,一脚踹翻他摆的地摊:「大屁眼子,你才不得善终!」

那算命的也识相,见我生气,忙将铺在地上的破布一收,抱着一堆破铜烂铁便开溜。末了,远远扔下一句话:「你绝对还会来找我的!」

「放屁!」

我梗着脖子吼了一声,谁想一口气没接上,翻着白眼便晕了过去。

我是在一片菜洼里醒过来的,彼时天初暖,日初长,真真一派好春光。

当然,如果没有悬在我脖子上的那把菜刀的话,我的心情应该会更好一点。

身为二十一世纪深受穿越文荼毒的人类,在睁开眼的那瞬间我就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我穿越了,与此同时我还险些没被人当成白菜把脑袋给割了。

周遭的大白菜长得水灵,我跟前的菜农小哥儿也长得水灵。只是他的脸色不太好,眯着眼在我脖子边上比划了下那把锃亮的菜刀,问:「你谁?」

仿佛只要我答得不对,那把菜刀立马就能落下来,让我身首分离。

血腥的场景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眨巴着眼,决定先装柔弱:「小女子杜若」。说罢,轻咬下唇,又装出犹豫小心的模样:「公子能让我先起身吗?」

我俩的姿势实在难看,他蹲在我身边像是在新陈代谢,我躺在一丛绿油油的白菜里像是一具凉透的尸体。

估计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掂量了一下我应该并不会对他造成威胁,于是这才挪开了刀,并且好心拉了我一把。

大概是开场太过震撼,他这随手一拉还令我有些感动。

不过在我拍着身上的泥土时,他上下又打量打量了我,问:「看你穿得不像本国人啊,听闻南浔国怀安县闹饥荒,你莫不是从那儿来穆国的?」

我正愁没法交代去处,听罢果断点头:「是啊是啊,那里旱得不行,糊不了口,所以逃了,昨儿路过贵宝地,寻思着进来挖俩红薯,结果实在太累就睡着了。」

隐约看到菜农小哥儿翻了个白眼:「这地里可没红薯。」

这台拆的。

我讪讪笑着,强行转移话题:「公子如何称呼啊?」

「连城」。说完,也不睬我了,拎着菜刀便径直转身进屋。

这是一间位于半山腰的农舍,有两间棚屋并一个院子,依山傍水而建,很是有一种清幽的味道。

只是随着日头渐渐高升,我站在院子里也很是尴尬。进吧,人家没招待,退吧,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能往哪儿去?

正当我尴尬得脚趾在原地扣着三室一厅的时候,竟见本来一脸光鲜进去的连城又灰头土脸出来了。

他扶着门框,瞅了我半天,面色有些犹疑:「你会烧饭吗?」

瞧这话说的,没礼貌没风度,有求于人不会说请?

我闻言,咧嘴屁颠屁颠跑过去:「会会会,烧鹅烧鱼烧鸭……您看看您想吃啥?」

说完,我一边谄媚一边又顺口接了一句:「你不是菜农吗?连饭都不会烧?」

蹲在灶台边上掌火的连城抬头扫了我一眼:「你有意见?」

我瞅了瞅他从带刀子似的眼风兼极其顺眼的脸,低头认怂:「没意见。」

这年头,菜农都能长这模样了,那会不会烧饭还重要吗?

3.

万万没想到,我生平第一次穿越,没有开妓院闯江湖迷倒一片王爷皇子便算了,结果竟是窝在山沟沟里给连城烧了一个月的饭。

棚屋里也没别的东西,加上菜园子里长的,左不过一些白菜土豆大萝卜,偏偏连城还嫌弃,不是说白菜寡淡,就是说萝卜太老。

我被他气得几次说不出话来,极度想将那句「你行你上」怼他脸上,最后又碍于目前我人生地不熟,还离不开他,只能每次在最后关头将这句话咽回肚子里。终于,我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决定奋起反抗。

狗急了还跳墙呢!

只是院子前有一株老槐,春日和煦的阳光穿过婆娑绿叶被筛成了细碎的光影,刚好洒在树下正在啃烤土豆的连城身上……

我一时有些被美色迷住。

但很快我就回过神来,收拢乱飘的思绪,为自己的反抗先起话头:「你刚刚才说这烤土豆难吃,现下怎么又拿了?」

说到后面我不禁咬牙切齿:「而且拿的还是我那份。」

连城睨了我一眼,将啃得只剩焦皮的土豆一扔:「瞅你那出息。」

我寻思我怎么了?我出息大了!没我你这吃白食的早饿死了。

我张嘴正要反驳,却不想光影下的连城突然将手往我的方向一递,嘴角攒出一个笑来:「走,我带你去弄点好东西。」

我愣了愣,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等回神时,已经被等得不耐烦的连城一把扯住了。

棚屋建在山阳处,绕到山阴面往下走一段路能遇到一条小溪,溪水清澈,可以见着几尾鱼在其中游动。

连城将我带过去后便自顾自卷起裤脚下水去摸鱼了。

我站在岸上看他,真真是好一幅春日摸鱼少年郎。

……怎么办,心里的小鹿开始撞了。

就在我少女心沸腾无比的时候,连城已经抓住一条鱼扔过来了。

我低头看着木桶里的鱼,双颊绯红,心里不由有些美滋滋:「你专程来为我抓鱼啊?」

只见一尾鱼呲溜从连城手间逃走,趁着这个间隙,他瞥了我一眼,警告道:「别打它的主意,要吃自己来抓!」

我:「……」

去 TM 的少女心,那头小鹿已经一头撞死了。

其实相处了一个来月,我已经意识到连城肯定不是一个普通菜农。

不会烧饭也就算了,还不会施肥、不敢抓虫,而且连柴也不会劈!他如果要是菜农,那么这肯定是菜农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不过连城不说,我也不问。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身份证不好使,我自个儿的来历也算是奇奇怪怪的,所以天下乌鸦一般黑,也别管人家打哪儿来到哪儿去想干啥了。

而且如今我才知道,那南浔国根本没有遭了饥荒的怀安县,连城那龟儿子,一开始就是诓我的。

至于知道我骗了他却不赶我走这件事,我估摸着,应该是看我貌美如花又能持家……吧?

这样一想,那头撞死的小鹿隐隐又有了复活的迹象。

连城却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冲我吼道:「你在发什么蠢,赶紧下来帮我抓啊!」

我嘴角抽了抽,在这一刻很是想将连城的脑袋给摁到水里,不过末了,还是只能乖乖挽起裤脚下河。

讲实话,现在两天一张「面膜」出门必涂防晒的保养下,我的皮肤还是很好的。

所以也不怪连城在我腿上飘过的眼神和他有些发了红的耳根。

我有种扳回一城的骄傲感,不由窃笑起来:「非礼勿视,你这看一眼,就得给我准备聘礼了。」

只是连城脸皮何其厚,只见他斜楞了我一眼,变得镇定自若起来:「就你那两根筷子腿,你倒贴聘礼我都不要。」

我:「……」

行,那头小鹿永远都不可能复活了!

4.

回到棚屋已是日夕,黑云渐渐堆积掩了日头,有冰冷的风从林间吹拂过来。

我被连城三言两语惹得不高兴,回去的路上拎着小桶走得蹭蹭的。

连城则抱着胳膊慢悠悠跟在后面,嘴角噙着笑,心情极好的模样。

只是在靠近棚屋的时候,却见连城猛地变了脸色,提气迅速掠到我身边,将即将踏进门的我揽着又拽回了树林里。

后背贴上连城的胸膛,那一片温热的触感不停蔓延,直接让我心头一悸。

「你……你干什么?」

搁平日里见我脸红,连城早就嘲笑开了,只是现下他却牢牢盯着棚屋的方向,满脸警惕:「别闹,有人来了。」

话毕,一阵疾风起,卷起残枝落叶,一下迷了视线。

山雨欲来。

我感到腰间一紧,紧接着便被人压到了地上,此时我也顾不上心悸了,因为我看到原来他们所在的位置,有三枚袖箭牢牢钉在了树干上。

连城将我拉起来往前一送:「往山上跑!」

便在这时,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渐成倾盆之势。雨幕中,几道人影冲出来,长剑反射着凌冽的光。

我知道现在留下来不过就是添乱,所以卯足了劲往山上跑。

山上树多好隐蔽,就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被虫蛀空的树洞躲进去时,整个人已经湿透了。

小风一阵阵吹得紧,我蜷成一团冻得直打哆嗦,心里寻思:那个算命的不会说中了吧,连城不会死了吧?

一个人的时候难免胡思乱想,我已经想好了连城的一百种死法以及脑补了一出自己为他收尸,然后在这破山上守着他的坟墓孤苦一生的虐恋苦情戏。

想到后来,眼眶潮湿,真真是把自己都感动了。

谁承想一抬头,便见连城垂头正面无表情看着我:「蠢货,这样就给吓哭了?」

我:「……」

现下天已经黑了,且又下着大雨,冒然下山肯定不行,所以连城和我只能在树洞里将就了一晚,打算第二天一早再偷摸着下山。

后半夜雨渐渐停了下来,乌云散开,露出夜空里疏朗的几颗星子。

树洞能有多大,两个人挤在一起,难免手埃手,脚碰脚,偏偏连城热得跟暖炉似的,我犯困又冻得直哆嗦,便有意无意往他身边凑。

几次之后,连城斜瞅了我一眼,嘴角已经翘起,偏又故意板正道:「你这往我身上贴是几个道理?想诓我的聘礼?」

我现下迷迷糊糊的,只恨不得将那热源搂在怀里,便不耐烦应道:「好了,你闭嘴,到时候我倒贴你聘礼行了吧?」

「算了,我不收你的聘礼。」连城主动将我搂进怀里,一双眼熠熠生辉,声音低下来,放得很轻很柔:「只要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就成。」

沉入黑甜乡的前一刻,我心里还忍不住吐槽,跟在他身边干嘛,当挡箭牌啊!

事实证明……

他让我跟在身边还真是让我当挡箭牌的。

显见得不止他们有脑子,对方也有脑子,大清早便带着人来搜山了。

就在连城带着我鬼鬼祟祟打算偷摸下山的时候,那群人便跟苍蝇一样迅速围上来。

搁电视剧里,现在就是主角展现精彩绝伦打戏的时候了。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我此刻肯定吃着外卖为这场决斗疯狂地刷「666666」。

可惜在人家真刀真枪削了我一缕头发后,我便只能怂在连城身后,跟着他且战且退。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连城那个王八羔子,眼瞅着前面的剑刺过来了,竟一把将我从他身后捞出来挡在了身前。

瞅着那停在我胸前明晃晃的剑尖,我简直心脏骤停有没有!

那些人仿佛也没料到连城会用我来挡剑,当下剑势便缓了缓。

便在这时,得了喘息的连城嘴一勾,又是一扯,将我拉回身后,然后把不知道从谁手里夺来的剑一扬,顺利解决眼前之患。

他正想回头嘲笑我两句。

只是可惜,险些吓得魂飞魄散的我早就腿软了。

而我们退到的地方又是一个斜坡,加之昨晚大雨的冲刷,泥土很是松软,于是便在连城惊愕的目光中,我跟个球似的,一路畅通无阻地滚了下去……

急速下落的过程中,我很没出息地又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我脑海里就只有一句话:

果然踏马的不得善终!

5.

再次睁开眼时,我听到有人要打救护车,于是忙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这险些没把周围看热闹的人吓尿,瞅着以为我诈尸了。

我讪讪地笑了笑,七扯八扯解释了一通,打发走围观吃瓜群众后,忙不迭往那个瞎算命走的地方追。

很快我便在护城河的桥底下看到了那个算命先生。

显然他也看见了我。

还是那副贱兮兮的模样,半低着头往上翻着眼看我,咧嘴直笑:「你看,我刚刚说什么,你这不就来了?还跟我死犟。」

我磨了磨牙,开门见山:「怎么回事?」

算命的抠了抠脚:「能怎么回事,命里的劫呗。」

劫数?

我不由又想起用我挡剑的龟孙,不由冷笑一声:「给我破了!」

算命的一听,立马坐直,笑眯眯道:「好说,你接下来还有两桩姻缘,合计合计……我也不要你别的,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就行,保管让你美滋滋。」

我纳闷:「有这么简单?」

别不是想知道我银行卡密码什么的吧。

骗我感情可以,但不能骗我的钱!

于是我义正言辞:「好,你提!」

算命的眯起眼:「是这样,我在这儿没有房子……」

我怒了:「我觉得我像有房子的人吗?」

内涵谁呢!

我提脚正想踹,猛然想起之前就是踹了他的摊子才穿的,于是也学乖了,放下脚,冷笑道:「招摇撞骗,这肯定是你故意设的局,问题在你这摊子上吧,我这回还偏就不踹了。」

说罢,留下轻蔑一笑,转身走了。

瞎算命的还在后头扯着嗓子喊:「不是买的,长租的也成啊!」

我:「滚!」

6.

这次我是在一个草垛里醒过来的,草垛摞在田埂上,站在田埂上望出去,远远可见巍峨的城门。

只是我还没摸着城门的边时,便被巡逻的卫队给抓住了,原因是——

身着奇装异服,行为鬼祟。

我 :「……」

奇装异服,我认。可说我行为鬼祟是什么道理?不过就是昨晚临睡前我没洗头不太敢见人么!

对我而言,这次穿越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牢饭不好吃,牢房不好蹲。

馍馍硬得跟石块一样,咬一口还往下掉渣,牢房垫的茅草潮得发霉,一坐下去屁股上就是一个水印。

我只待了半天就受不了了,扒着木栏眼巴巴瞅着牢头们,希望老天爷开眼,能让我从中找出第二个孽缘来救我。

仔细想想,女犯人和看守牢房的狱卒,这种搭配就不错嘛……

好好发展发展,便又是一桩虐恋情深。

倒真不是我太悲观,只是就算我不想信那个瞎算命的邪,但有了连城的前车之鉴,我便很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就在我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地牢大门被打开了,有几人正押着一批犯人进来。

我本来还在苦中寻乐看着,心想又多了几个人跟我一起受苦。当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我嘴角的笑猛地便凝固了。

那一身飞鱼服,打扮得跟衣冠禽兽一样的人,不是连城还能是谁?

想我那碎了一地的少女心现在也没粘好,可再不敢招惹那王八羔子了。

于是下意识捂住脸,我迅速转身背对他。

我不停在胸口划十字祈祷连城看不到我,这个时候,不想见连城的念头已然超过了前一刻还在祈祷着希望来个人把我救出去的念头了。

但对于这种朝秦暮楚的人,老天爷一般都会捉弄一下,于是只听连城懒洋洋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喂,小蠢货,转过来,我看到你了!」

你以为蠢货前加个小字我就会原谅你了吗?

哼!油腻。

于是我面无表情:「……不好意思,您是?」

纵使心中汹涌翻腾,可想起撞死的那头鹿和碎成渣渣的心,我深觉自己不能输了气势。

不过一山还比一山高,只见连城睨了我一眼,然后面不改色对同僚道:「这是家中为我定下的未婚妻,脑子不太好使,前些日子来信说想我了,没想到竟是一个人跑来京城了,让诸位见笑了。」

在我脑子里被一堆问号刷屏后,我绷不住了,破口大骂道:「臭不要脸的,谁脑子不好使!」

不对!呸!谁是他未婚妻!

只是狱卒没给我纠正这个口误的机会,立马很狗腿地上来给我开了牢门,然后毕恭毕敬同连城道:「得罪了,还望赵大人勿怪。」

赵大人?这货难道不是姓连?

槽点太多一时无从吐起,所以我只能愣在原地眼睁睁看连城凑上来,伸手温柔地为我揩去脸上的脏污,然后再轻轻牵起我的手,用足以获得奥斯卡的演技做出了一个心疼的眼神:「下次不要再乱跑了,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我:「……」

好家伙,这届奥斯卡颁奖礼没有你我都不看。

连城跟其他人客套寒暄几句后,便很顺利地将我带出了地牢。

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我便迫不及待甩开扶在他肩膀上的手,与此同时在心里狠狠叹了一口气。

真特么是一段孽缘!

7.

所以,我这第二次穿越还是得仰仗着连城活。

不过这次我可不像上次似的,连城说什么就是什么,费劲心思想讨好他。

如今的我,是连城说前面的糖葫芦甜给要我买一根,我转头便去看左边的糖人了,连城凑过去要给我把那糖人买下来时,我又扭身走到了包子铺前。

简而言之,现在请叫我:杜.钮祜禄.若!

连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抱着一堆糖人包子纸风筝,琢磨了一会儿,追上我问:「小蠢货,你在生气?」

好嘛,更气了!

于是我眼也不抬,只阴阳怪气:「我可不敢,赵大人。」

正好拐进一条巷道,来往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连城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怀中的东西一扔,然后伸出一只手拉我。

「我找了你整整三日,我以为你死了。」

连城神色很是认真。

我咬了咬唇,扭头躲开他的视线,甩开他的手:「我死了不是正如你意?反正你不就是拿我当肉盾么。」

说到后来我都有点心酸,眼眶一潮,险些没掉金豆豆。

连城却蓦地笑出声,桃花眼微微弯着,从方才见到我时便存在眼底的不安烟消云散。

他开始不规矩,伸手捏了捏我气鼓鼓的脸,动作自然而……使劲,都 TM 给我捏出了一个红印子来了喂!

但听他边捏边咬牙切齿道:「你瞎吗?你没看见你背后捅过来的刀子?我要是不拉你,你以为你还能全胳膊全腿在这儿跟我顶嘴?」

我噎了噎。

心里被「卧槽真的假的」「卧槽我还真没看见」刷屏后,仿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流了进来,让那些心渣子搅和搅和,慢慢又粘在了一起。

看着我逐渐柔和下来的神色,连城哼了一声,抬手又赏了我一个暴栗:「走,回去给我做金镶翡翠汤!」

于是……

好嘛……于是我又成了从前那个杏花微雨下容易被摧残的杜若了,巴巴跟着连城,打算乖乖跟他回家做白菜萝卜炖土豆。

不过在此之前,有的话还是要问清楚的,比如——

我:「你到底姓连还是姓赵?还有,你到底是菜农还是侍卫?」

连城:「人在江湖飘,还不兴我有几个艺名?还不兴一个菜农心怀远大的志向逆袭成为一名英勇的金吾卫?」

我:「……你高兴就好。」

连城:「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还大老远跑到京城来了?」

我:「其实你应该知道啊,你看我这通身的气质,一看就是仙女下凡所以不死……喂!你捂我嘴干什么?」

连城:「怕仙女说谎会遭天谴。」

我:「……」

8.

转眼就到了花朝节,距离我穿越又过了旬月有余。

不过今日还轮不到连城沐休,想着晚上北街要开灯市,连城任职的金吾卫营正好在北街,于是我便早早守在营外等连城「下班」,到时候便和他一同去灯市逛逛。

进出的金吾卫有认识我的,一声声弟妹嫂子喊得贼溜,我怪不好意思的,燥着一张脸往旁边躲。

朱漆墙几步远处连着一条巷道,我算了算时间,连城应该还要有段时间才能出来,于是让人给连城捎了个话,自己拐进了小巷里。

大营旁边行人本来就少,小巷里更是清幽,以至于一个黑药丸轱辘滚到我脚边时我着实吓了一大跳。

寻思着是哪家熊孩子不想吃药趁家长不注意偷偷扔出来的,结果我捡起来一看,发现竟是一个中空的圆盒子,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摇还发出细微的声响。

不过这圆盒子扣得死紧,我愣是上嘴啃了半天也没把它弄开。

最后还被找来的连城狠狠嘲笑了一番,说我跟磨牙的耗子似的,最后还没收了那颗黑药丸。

连城也是欠,非要惹得我怒目圆睁才罢休,末了又顺着毛撸,几句话哄开心了,牵着欢喜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我,两人这才悠哉悠哉往灯市走。

灯市如昼。

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我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这里跑过去瞅一眼,那边蹭过去摸一下。

末了,眼巴巴看着不知为何有些心不在焉的连城,问:「你不给我买几个么?我瞅着那边的莲花灯就挺好看。」

连城睨了我一眼:「还几个?一个我都嫌贵,这玩意儿还不如我们家那气死风灯结实,你要是想要,回去我就给你挂几盏在屋里。」

我抬眼觑他,幽幽道:「……也不知道是谁,前不久又是买糖葫芦又是买糖人的。」

连城揉着我的脑袋:「今时不同往日。」

我瞪他:「你们男人果然就是这样,得到了就不珍惜!」

连城笑得很欢畅,扯着我好不容易扎的辫子,装出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好好好,买买买。」

我看着连城脸上贱兮兮的笑,气得牙根痒痒,这种无时无刻不想欺负我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有没有!

但是显然我在连城这里是不懂「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的。

有句话说得好,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是我没有。这不,前一刻还气成河豚的我下一刻看到灯火阑珊中提着莲花灯冲我笑得一脸温柔的连城,便什么气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乐颠颠跑过去,一张脸红扑扑的,仰头看连城时,在周遭灯火的映衬下,眼里那叫一个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情蜜意。

此情此景,适合调情。

连城也难得正经温柔,伸手拂了拂我鬓边的碎发,仔细端详着我,眼中似乎有万种情绪汹涌翻滚着。只听他轻轻开口:「杜若,你觉得,明知道自己身边有危险,却还是想将喜欢的姑娘留在身边,这种行为自私吗?」

我差不多听明白了,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连城的身份不止是菜农、金吾卫这般简单。这些日子住在他府上,半夜总能听到瓦顶上有人走动的声音,那时我就隐隐猜到,所谓的赵大人,就跟菜农一样,不过是连城的另一个假身份而已。

也是有点心累,这等同于我现在都不知道跟一个什么样的人在谈恋爱。

人潮渐渐散去,他们此刻走到了一座桥上,衬着阑珊灯火,我和连城的影子也倒映在水面,经风一吹,微微晃荡着,两道人影触到了一起。

我难得看到这般低落的连城,悄悄去勾他的手:「其实……」

其实你想留在身边的那个姑娘就是我吧……原本我是打算不带喘气地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结果只吐了两个字出来,利箭划破长空,「扑哧」一下子便将我射了个对穿。

我:「?」

……

我软绵绵倒下去时,强撑着看到了阴暗处有一个人影,正握着一张弓冲着连城跪了跪。

卧槽,连城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只是连城似乎也不知道会有这一出,抱着我的时候,两只手都在抖。

这次我倒不怪连城,毕竟将昏未昏间连城抱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欲绝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

所以说要听妈妈的话,不要跟不知根知底的人谈恋爱,不然会连命都给搭进去。

不过妈妈没说,要是真的对那不知来历的人喜欢得不得了,那该怎么办?

想起电视剧里男女主生离死别时都会伸手摸一摸对方的脸,我动了动手,也想效仿,可特么太疼了,实在举不起手来,遂放弃,只冲着哭得都快冒青筋的连城笑了笑。

一脸血污,不用想也知道效果绝对惊悚。

最后在我疼晕过去之前,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多少钱了,这次一定要让瞎算命的给我破了这劫数,不然这日子也忒糟心了。

9.

再见到我时,那个瞎算命的笑得贼开心,隔着墨镜都能看到他眯成一条线的眼睛。

我面无表情地掏出我缴了三年租金的小公寓钥匙,往那破摊子上一拍:「拿去!」

那气势,就跟小说里恶婆婆往女主脸上甩支票,随便你写几个零。

瞎算命的搓着手,嘿嘿笑着:「都熟人了,你前两遭没少受罪,我也不坑你。」然后手一晃,从怀里摸半天,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丸子。

我看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这该不会是搓泥搓下来的吧……?」

「呔,小姑娘没见识,这玩意儿叫假死药,吃下去人就跟死了一样,不过你放心,过两天就醒过来了。」

我胃中有些翻滚:「给我吃的?」

那算命的便神神秘秘笑起来,取下墨镜,竟露出一张还算俊俏的脸庞。

在我一脸惊讶的神情中,瞎算命眼角的那粒红痣尤为乍眼:「当然不是了……」

10.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对于在什么地方醒过来这件事我已经波澜不惊了。

我很淡定地从棺材里爬起来,打眼往四周看了看。

很好,就我一个人。

不至于吓到谁。

看来这次时间线是接起来的,不像第二次,直接与最初穿越隔了几个月。

庭中有一棵老树,上面挂满了花花绿绿的灯笼,我穿过满堂的白幡走过去后,便看见了树底下正在做灯笼的连城。

微风吹来满庭草木香,连城像是感应到了我的存在,一抬首,便这般直直将廊下站着的我看进了眼里。

我本来以为他怎么着也会激动一把,岂料连城揉了揉眼,旋即嘟囔一句:「怎么大白天还能见鬼?」

我:「……求你闭嘴!」

这种时候,难道不该是来一个脉脉无语的对视,他隐忍地别过头,红了眼眶,而我则看着他泪流满面,末了问上一句:你想我吗?

连城像是知道了我的想法,灯笼一扔,抱臂往树上一靠,挑眉:「别想了,不存在的。」

我:「……求求了,闭嘴吧!」

不过该问的还是得问,上一次我死得不明不白,被人一箭射死了不说,凶手貌似还和连城存在说不清的关系?

既然命运都得跟他纠缠不清,那么态度还是该放积极点,不能像第二次那样消极怠工,白让自己在牢里受了那么久的苦了。

于是我随手抱了个大红灯笼在怀里,往连城身边一坐:「杀我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连城也坐下来,杵着下巴,看着我被灯笼映得红彤彤的脸,不答反问:「你是人是鬼?」

感情还没把我当人看?

我瞪了他一眼,开口正想怼一句:我是鬼!

结果连城却突然欺身而上,牢牢将我搂在了怀里,下巴搁在我肩头犹如喟叹一般道:「算了,人也好鬼也罢,只要你回来了就好。」

我一愣,心顿时便软了下来。

好一会儿,才在他的怀抱中期期艾艾开口:「喂……你,你别以为这一招对我好使,该交代的,你还是得交代……」

闻言,连城便在我耳边轻轻笑起来,温热的气息吞吐着,是之前我们从未有过的亲昵:「好,我什么都跟你交代。」

……

连城其实并非穆国人,他是南浔国来的。

他的目的是混进穆国当细作,盗取城镇布防图。

在农舍呆的那一个月,不过也是连城计划中的一环罢了。

甚至半个月后的那场刺杀,也是连城安排好的。

那坐山位于南浔和穆国的交界处,因此两国为了这座山的归属常有摩擦纷争。

后来不知道是谁在山上建了一座农舍,因为不知道是谁,完了两国又开始闹,非说是自家的。于是今儿有路过的穆国人直着进去住了一宿,明儿就横着出来了,改天南浔的人进去,也是一个下场。

外界传得悬乎,说是闹鬼,可到底闹不闹鬼,两国心知肚明。

连城便是打算利用这一点,再安排一场刺杀,进而给自己认证一个穆国人的身份。

偏不凑巧,连城住进去的那晚,穆国南面跟蛮子打起来了,驻守边界的士兵调了大半过去,所以就没人看着他导的戏。

连城心想没个见证人可不行,于是又派人告诉那批刺客,让他们晚些动手。

一切本来都是按计划走的。

但我是个意外。

他始终记得,那天他晨起又看了一圈地形,回来的时候天不过蒙蒙亮,月沉星稀,露水都还垂挂在嫩生生的菜叶子上,那穿着怪异的姑娘就这般直挺挺躺在菜园子里,愣是把他吓了一跳。

他怕我是个变数,于是回房拎了把菜刀,悬在我纤细的脖子上正犹豫着怎么切下去,结果一垂眼,便撞进了我的眼睛里。

倒不是我眼睛有多亮,而是我那股机灵劲硬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寻常姑娘,这种情况下不都是大叫一声,然后痛哭流涕求他放过?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就是这一思索一考虑,我便真的成了那个变数。

为了让效果更逼真,那些刺客都是不认识他的,所以招招皆是杀招,他一个人尚可应付,但多了一个我,便颇有些吃力了。

可那个时候,他早忘了自己的使命,就想护着我。甚至到最后,穆国的人赶来带走他时,这么好的时机,他也险些为了找我而放弃。

我听到这里,心里早就乐得找不到北了,不过最后还是装得一脸高冷:「是么,不过你第二次见到我可完全没有表现出来。」

连城斜瞅了我一眼:「对于一个刺客来说,喜怒要不形于色,懂吗?」

话是这么说,事实上则是连城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所以只能故作淡定。

当时他想的是,不管怎么样,先把她骗回家再说。

因为当初敌方不知道几个人,连城很顺利地成为了穆国的金吾卫。金吾卫的职责是巡守皇宫以及管理京城治安,这个职位能轻易接触到布防图这种东西。

连城拿到的那天是花朝节,他本来安排好了人在墙外接应,只等他将布防图扔出去便大功告成,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东西竟误打误撞让我给捡到了。

而当初他又下了命令,除了接应的人以外,任何碰到布防图的人都要清理掉……

听到这里,我深感「死」得着实冤枉:所以路上的东西不要随便乱捡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

我低头掩住眼中的失落:「当时你便在我身边,你完全可以来得及取消这个命令,所以为什么没有呢?」

连城顿了顿,偷偷觑了眼我,难得的心虚:「其实……我还有另一个身份。」

南浔国二皇子。

有二皇子便有大皇子,但是皇位只有一个,如何兵不血刃又不伤感情地坐上那把椅子?兄弟俩对此展开了讨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要连城能拿到穆国的布防图,大皇子便乖乖让位。

于是我更失落了。

「感情我也被拿来和江山做了回比较啊。」

结果最后还是江山赢了。

你说凭啥,人家穿越,都是要美人不要江山,我连着两次穿越,最后都因为他的原因横死。横死就算了,每回一穿过来就是围着连城转,没见过美男,没跑过江湖,没开过妓院,这种穿越的人生,委实悲催了些。

原本手里握着的那颗假死药又往兜里一揣,我收起失落的情绪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就祝您万岁万岁万万岁吧!」

说罢,起身便要走。

连城哪能这么容易放过我,伸手一拦,笑嘻嘻便又将我扯进怀里:「生气了?」

见我还在死命瞪着他,他这才慢悠悠解释起来:「很多念头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说真的,你每次出现都太意外了,就因为这种意外,让我疑心你是不是皇兄派来的。你要知道,人总是怕被伤心的。」

连城叹了一口气,下巴杵在我的发旋上:「不过后来你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就想,去 TM 的,伤心就伤心吧,只要能把你捆在身边,量你也翻不出天去。」

我听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对劲:「等等,听你这语气,好像你知道我会活过来似的……」

连城哼了一声,有些得意:「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我们南浔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是穿得奇奇怪怪,说话神神叨叨的姑娘,可都是个宝,看顾好就对了!」

「说话神神叨叨,是不是指富强民主和谐一夫一妻宁为自由死……之类的?」

连城咧嘴:「哟,小蠢货,看来你真是个宝。原先我看你就穿得奇怪,所以才怀疑你是我皇兄派来的,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啊,你这话跟我皇嫂说得一模一样!」

我往后缩了缩脖子,很是心虚,看来南浔国是一个穿越者横行的地界啊。

「你皇嫂……也跟我一样?」

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城皱了皱眉:「她消失的次数可比你多,有时不但自己没了影儿,连带着皇兄也没影儿了,也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说罢,垂眸看我,眼神很是犀利:「你以后可别跟她学,这种事来两次就算了,而且第二次都快吓死我了,再多来几次我可吃不消。」

我心中一暖,正要开口述说一下心中的柔情百转,只是一仰头……

等、等等,咦……?

这个角度看上去,如果再长一颗痣的话……怎么这般像一个人?

那个瞎算命的!

11.

在经历最初的慌乱、惊悚以后,我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所以,那眼角有粒红痣,笑起来贱兮兮的算命先生,是南浔国大皇子……也就是你哥?」

连城此刻的神情也有些一言难尽:「我就说他和我皇嫂在密谋什么!」

所以如连城猜想的那样,我还真是他皇兄派来的。

就说哪有什么命定姻缘!

现在看来,完全就是那个瞎算命的同他媳妇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我努力抑制住想砍人暴走的心情,掏出那粒黑药丸扔到桌上:「你皇兄给我的假死药,现在看来,估计是砒霜。」

连城捻起来瞅了半天,下结论:「倒也不是,这真的是假死药。」

于是我又懵了。

我被一箭射死之前,那个黑乎乎的圆盒子是回到了连城手中的,这就意味着拿到布防图,「赵大人」的身份可以舍弃了。

现在送来的假死药,简直就是雪中送碳嘛!

连城瞅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小蠢货,我皇兄这是在逼我放弃竞争皇位呢。」

我傻眼:「咋、咋就逼你放弃了?」

怎么的?江湖朝堂言情要走宫廷权谋路线了?

连城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皇兄是在告诉我,他有本事将你弄到我身边,自然也有本事把你弄走,端看我如何选择,是皇位……」他顿了顿,深深看了我一眼:「还是你。」

我心里「咯噔」一声。

这语气,肯定是要选皇位的。

这般想着,眼眶竟不争气地红了。

连城顿时不敢装深沉了,忙一把把我搂过来:「哭什么呢,我说不选你了吗?」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也不忍了,一下子哭得稀里哗啦。

连城有些急了,慌不择路将那假死药扔嘴里,梗着脖子咽下去,才又道:「你看,我已经表明立场了,你该信我了吧?」

我看他被噎直翻白眼,没忍住笑,鼻涕眼泪一起流:「我信你。」

「你待会儿假死了我怎么办?」

「你甭忘了,你现在也是个『死人』,到时候跟我一起往棺材里一躺,等时辰到了,我安排的人自然就会把咱俩给运出去。」

我缩了缩脖子:「是吼,都忘了我又死过一次了……」

本来我就随口一说,谁知这句话却像是踩了连城的痛脚。

他扒拉着棺材往下躺的动作顿了顿,好一会儿,才垂着眼低声道:「我保证,最后一次,以后不会了。」

我:「?」

怎么突然开始 emo 了?

12.

若三次穿越算三次为人,那么我这三辈子都跟这个男人纠缠在了一起。

互相怀疑过,吵过闹过,但心中的爱意不褪,终能修得圆满。

我和连城,可以总结成四句话——

是你;

怎么又是你;

怎么还是你!

好吧,我认了,是你就是你吧。

……

很久很久之后……

咳,其实也没有很久。

从我俩假死出逃后,约摸过了两个月,连城便发动了宫变。

宫变之前,他喂了我一种药,说是特意找高人炼制的。

吃药前,还深情款款说了一大堆情话,但事实证明,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吃下那粒药后,再次醒来,果然又回到了现代。

我一边生气,一边慌忙去之前瞎算命的那几个地方蹲点,但蹲了一个星期,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破烂的身影。

我猜两兄弟这时候正忙着阋墙。

回顾《宫锁某玉》、《步步某心》,以及多年来浸淫于网络小说中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兄弟阋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通分析后,我觉得十有八九怕是要守寡了。

即便这样,我也还是想着……哪怕回去给他收个尸呢?

于是,我继续坚持守在天桥底下。

我等不来连城,感觉也好像要死了……

好在,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

半个月后,瞎算命的终于提溜着他的烂摊子重新出现了。

同时,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跟他年岁相仿的女子。

当时我因为相思难解而蓬头垢面的,瞎算命的第一眼看到我还险些没认得出来,直到我气势汹汹冲上去预备给他来一拳时,他才忙缩到那女子的身后,大嚷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相公揍我就算了,连你也想揍我?」

我愣了愣,拳头滞半空。

「啥……啥意思?你没打赢?」

瞎算命身边的女子这才笑着开了口:「我们输了。按照约定,我们得到这边生活,不能再回南浔了。」

我啊了一声:「就这?电视剧里演的不都是谁输了谁就要掉脑袋吗?」

「也没有那么夸张。」那女子轻笑,「我们要不是在连城吃的那粒假死药上动动手脚,他就没命活了,或者连城派一些他豢养的死士半夜里悄无声息削了我们的脑袋,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大家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下不去那么狠的手,充其量也就是以让他见不到你而小作威胁罢了,但你也清楚,南浔国不止我一个人是穿过去的,连城找到了一些能人,也能让你在特定的时间穿越时空……」

我不太理解:「什么叫特定的时间?」

那名女子便接着道:「比如说一些异常的天象,可以通过周易卜算出来。科学点来讲就是异常天象导致磁场混乱,我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再通过……」

想来是我没文化的本质被看穿,那名女子适时打住了接下来的话,开始简明扼要总结:「反正就是我会一些卜算术,算出了你和连城的姻缘,所以设了一些局。但现在我们得在这边生活,但是我相公……不对,老公没有现代身份比较麻烦,而且过去的货币在这里没办法通用,简而言之,目前我俩的生活会比较艰苦,得借你的房子先住一住,那之后有缘的话,希望能再见面,忘了介绍,我叫方瑜,你现在应该叫我一声嫂嫂。」

说完,她伸手在我头上轻轻一点,笑道:「时间到了,你该回到他身边去了。」

片刻后,我在南浔皇宫的龙床上睁开了眼。

还不待我做出什么反应,身侧便有人第一时间便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欢迎回来,我的皇后!」

(全文完)

□ 温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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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21-10-26 15:54 ·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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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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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缘起:高智商女主的后宫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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