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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傅先生还没追到老婆吗?

所属系列:大胆热恋:在他怀里撒个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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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还没追到老婆吗?

大胆热恋:在他怀里撒个娇

男朋友的小叔好像不喜欢我。

饭桌上,他高冷疏离气势逼人,快把我吓哭了。

洗手间内,他却沉着脸将我堵在了墙边。

「茵茵,你之前在我跟前,可从没有这么乖过。」

我小心翼翼瞄了他一眼,低声咕哝。

「你之前喊我宝宝的时候,也不像今天这样冷……」

1

我乖乖坐在男友江明的身边。

第一次见江明的父母,我穿了一条裸粉色的连衣裙,长发齐肩,笑得乖巧可人。

是很讨长辈欢心的样子。

果然江明的爸妈一见我就特别的喜欢,夸赞不断。

但没有人知道,我藏在桌布下的手,冰凉颤栗,手心都是绵密的细汗。

江明的小叔傅重州就坐在我的对面。

而他从落座后,眸底的神色就十分的淡漠又疏离。

「茵茵一看就是乖女孩儿。」

「是啊,看着就特别的淑女又温婉,真是让人喜欢。」

「江明这一次眼光真不错。」

「我就讨厌那种打扮的花枝招展,在外面招蜂引蝶的姑娘。」

「重州,你看,我们江明的小女朋友是不是很不错?」

傅重州这才第一次看向我,他菲薄的唇微微勾了勾:「叫茵茵是吗?名字还不错。」

2

我整个后背几乎都要湿透了,飞快地抬眼看向他,又慌乱低了头。

「是吧小叔,我们茵茵名字好听,但人更乖更可爱呢。」

「乖?」

傅重州似笑非笑挑了挑眉,反问了一句。

「是啊小叔,茵茵可乖了,这可是她第一次谈恋爱,她父母家教很严的。」

江明伸手揽住我的肩,颇有些得意洋洋。

傅重州眼底笑意更深,可眸色却冷了,他垂眸转了一下腕上的钢表,声色沉沉。

「第一次谈恋爱?父母家教很严?」

「小叔……」

我心里急得不行,顾不上想太多。

桌布遮挡之下,我踢掉了鞋子,脚尖轻轻蹭在了傅重州的裤脚。

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直视着他,眼底含着楚楚可怜的哀求。

傅重州脸上最后一抹笑容也消失殆尽。

他的眸色疏离而又冷厉,唇紧紧抿成一线。

3

我的心跳得那样快,几乎要破腔而出。

望着他的一双眼,几乎要蕴出泪。

他终是微颔首:「看起来是还不错,你们好好相处。」

江明就笑起来:「小叔放心吧,我一定会对茵茵好的。」

宴席中途,傅重州起身去洗手间。

片刻后,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简讯。

「出来。」

我慌乱关掉手机,江明和几个堂兄弟正在喝酒。

他爸妈也正和几个亲戚聊得热络。

我站起身,借口去洗手间出了包厢。

刚走过去,傅重州沉着脸攥住我的手腕,直接将我堵在了墙边。

「你就是这样装乖巧,骗到了江明的?」

「我没有……」

「茵茵,之前在我跟前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乖过。」

他的声音太冷,气势太过逼人,我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可心里却又忍不住有些委屈。

眼底止不住的微红刺痛,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小声咕哝。

「你之前喊我宝宝的时候,也不像今天这样冷。」

4

我和傅重州分手已经将近两年。

我其实几乎都要忘记了,他拥着我亲吻我,在床笫之间温柔哄我的样子。

我跟他的时候,才刚上大二,二十岁的年纪,天真又热烈。

我们第一次时,他抱着我,在我耳边温柔地喊我宝宝。

「宝宝别怕,不疼的。」

我哭得泣不成声时,他还能停下来,紧紧抱着我说抱歉。

白日里西装革履杀伐决断不近人情的男人。

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露出这样温柔宠溺的一面,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

那时候,我爱他几乎无法自拔。

直到最后,我听到他对身边好友轻描淡写地说:「我当然不会娶许茵的,不合适。」

那天晚上,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狼狈地逃离。

后来,他给我打过三次电话,我没有接。

他也就再不曾找过我。

也许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傅重州对于我的喜欢,是很浅淡肤浅的。

「宝宝。」

我不知什么时候哭了,脸上一片湿痕。

傅重州捏着我下颌的力道放轻了一些。

他轻叹了一声,低头亲我湿漉漉的眼睫:「宝宝,和江明分了吧。」

5

我听到这一句,到底还是清醒了过来。

伸手推开他:「抱歉傅先生,我不会分手。」

「理由。」

我移开视线,对着镜子整理微乱的鬓发。

「因为江明说了会娶我,我们已经在谈婚论嫁了。」

镜子中,傅重州的眉宇微微蹙了蹙。

但他没说话。

我低头洗手,等我洗完手,他仍不发一言。

我没再逗留,转身就走。

「茵茵,你知道我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6

我的步子顿了顿。

我当然知道,傅重州性情多么冷硬。

同床共枕那么久的人,说舍弃就可以舍弃。

他今日能说出让我和江明分手的话,我也听得出来是一种变相的求和。

只是很可惜。

我已经不是那个许茵了。

我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

傅重州亦是没有再叫住我。

江明的父母对我比较满意,因此婚事就提上了日程。

订婚前的周末,江明带我去一个度假村玩。

他定了两间房,将我送回房间后,就匆匆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许小姐,我是傅先生的助理小宋,现在在您楼下等着您。」

我没应声,预备挂断电话。

「许小姐,傅先生说了,您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怎么选择。」

我怔怔然挂了电话。

外面无声无息地下着雨,我下楼,进了那辆黑色低调的轿车。

身子几乎紧贴着车门,想要离傅重州更远一点。

「头发湿了。」不知多久,傅重州忽然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发。

我颤了一下,下意识要避开。

却忽然又没有动,我望着他,声音很轻:

「傅先生,我和江明就要结婚,我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了。」

傅重州听了我这句话,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他拂开我的湿发,捏了捏我的耳垂,竟是很浅地笑了笑。

傅重州吩咐司机调转方向,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到怀中。

他低头,在我耳边沉沉说了一句。

「宝宝,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吧。」

7

他的气息沉沉拂过我的耳际。

密闭的车厢里,我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烟味道。

还有他用惯的须后水那冷冽的淡香。

这一切熟稔入骨,却又像是残忍的凌迟。

我垂着眼眸,「傅先生,请让我先下来,好吗?」

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已然不符我们此时的身份。

傅重州没应声,修长的手指落在我的耳侧。

那一缕垂下的发丝被他撩开,挂在我耳后。

只是指尖无意识地轻蹭而过,我的后颈就抑制不住地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

我偏过脸,想要躲开触碰。

傅重州却低头很轻地吻了我一下:「茵茵,你乖一点。」

他没有让我下去,反而环抱住了我。

下颌抵在我的颈侧,很轻地蹭了蹭。

他又吻我,声音沉沉:「要和我生分了不成?」

车子在黑漆漆的雨夜里疾驰,像是利剑刺破了雨幕。

这一瞬间,在他怀里,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要说生分,我们早已分手成为陌路,自然是生分了。

但若说真的生分,他却是这个世上,曾和我最亲密无间的男人。

甚至于,我的身体每一寸,都牢牢地记着他。

分手这么久,仍然轻易就被他唤醒每一根神经。

车子忽然停下,雨刷在车玻璃上有节奏地摆动。

司机识趣地下了车。

傅重州握着我的手,让我向外看。

隔着车窗和雨幕,我却仍是一眼就认出那男人是江明。

他不顾大雨,疾步走下台阶。

不远处,另有一道纤薄却又颀长的身影。

我认出他是江明的得力助手,也是最亲密无间的哥们儿,周岩。

几秒种后,周岩扔下手中伞,向着江明奔去。

他们不管不顾地拥抱在一起,激烈的热吻。

「和江明发生过关系了?」

傅重州很轻地笑了一声,捏了捏我的耳垂,「小骗子。」

我忽然垂了眼眸,笑了一声。

我知道江明有喜欢的人,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个男人。

不过这也没关系,我也并不喜欢他。

「就算不是江明,难道也没有旁人吗?」

伸手推开傅重州,昏暗的车厢里。

我竟然冷静到了极致:「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分手已经两年了。」

「两年时间里,我并不是只有江明一个男朋友。」

「当然,到谈婚论嫁地步,确实只有他一个。」

「我是成年人,恋爱后发生亲密关系,很正常……」

我话音还未落,傅重州忽然伸手掐住我的下颌。

「茵茵。」

他脸上最后那一丝笑,早已荡然无存。

我知道他生气动怒的后果多吓人,条件反射地有些惧怕起来。

他却又松开我的下巴,修长的手指落在我的裙摆上。

「如果让我知道,有男人碰过你……」

傅重州的手,将我膝上皱了的裙摆撩起。

「许茵,我会先弄死那个男人,再回来……一点一点弄死你。」

8

夜色沉沉,可他的眼瞳却比夜色还要深浓阴翳。

肌肤相触的时候,我到底还是怕得哭了出来。

尘封起来的那些旧事,一瞬间涌上心头,让我脊背发冷,冷汗涔涔。

那时候年纪小,天真无忧。

在学校里自然也有关系好的师兄师弟。

偶尔一起上完课,会在学校外的小餐馆约个饭。

在我看来只是普通正常的大学生交际而已。

但傅重州却在一次偶然撞上之后,动了大怒。

他偏执,占有欲又离谱得吓人。

我怎么道歉求饶保证都没有用。

他将我的双腕绑缚在床头的柱子上,一字一句地对我说。

「许茵,我做事向来只信奉一点,但凡一个人犯了错,不尝到刻骨的苦头,她是绝不会害怕,悔改的。」

那三天对于我来说根本不敢回首。

我哭得眼泪都要干了,嗓子也完全哑了。

他最后才心软放过我。

又伏低了身段温柔地哄我。

年少的时候,虽然害怕,但心底却也有偷偷的欢喜。

以为这种让人窒息的强势,足可以说明他多么在意我。

但后来我才懂。

不是因为多么在意多么喜欢。

只是傅重州那样的男人,他们对于自己拥有的人,或物。

哪怕没有几分的在意,却也是绝不允许旁人觊觎的。

但现在来不及去想这些,我只想赶紧逃离他。

「傅重州,对不起,我,我说谎了,没有,没有男人,没有别的男人……」

「没有别的男人,是吗。」

傅重州沉沉轻笑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

「没有,真的没有,不信你可以让你的人去调查我,和你分手之后我一直没有再恋爱,江明是第一个……」

我知道他的性子,大着胆子直视着他,眼眸都不敢眨。

这样坦然赤诚,倒是让他唇角笑意更深了一些。

「茵茵,我不信你说的,我只信,我傅重州自己的感觉。」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握住我的肩将我推倒在了车座上。

短裙的裙摆翻起,半遮住了我的脸。

「宝宝,我会亲自检查,验证你有没有说谎。」

他的声音那样冷,像是冰冷的刻刀,凿得人鲜血淋漓。

我就那样躺着,屈辱的眼泪却不停地往外涌。

其实那过程很短暂。

但我却痛苦不堪,从身体,到灵魂。

仿佛都被人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

他凭什么还要这样糟践我,羞辱我。

傅重州慢条斯理拿出湿巾擦拭手指。

又妥帖地将我的衣裙整理好,抱我坐在了他膝上。

我整个身体都是冰凉的,簌簌地颤着,脸亦是白得全无血色。

他语调也温和了几分,吻我的力道也很轻柔。

仿佛怕再吓到我似的。

「宝宝,你果然很乖。」

他大约心情很好,低了头,将脸贴在我的脸侧。

「想要什么,我都送你,好不好?」

「我想先回去了。」

我的声音里还带着颤栗的哭音。

他倒也没恼,又亲亲我:「今晚先去我那里……」

9

我木然地摇头。

「江明那边,我会解决。」

我依然摇头:「对不起,我没有要和江明分手。」

「许茵。」

他微微松开手,声音也冷了。

「我们婚期定了,我就快要嫁人了,傅重州,别为难我了。」

「你确定,你要嫁给江明这样的人?」

「我只要确定,他会娶我,光明正大地娶我,就足够了。」

「婚姻虽然并不那么重要,但也不是儿戏……」

「我当然知道,我很清醒,我只是想要嫁人。至于嫁给谁,他怎样,爱不爱我,我都无所谓,您明白了吗?」

我就那样望着傅重州,眼底半点波澜都没有。

他大约是被我的话气到了,竟是轻笑了一声。

「幼稚,愚蠢。」

「与您有关系吗?」

「许茵,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会再破例一次……」

「所以,我可以回去了吗?」

他眸色沉沉,唇角抿紧,没有再开口。

我抬手理了一下凌乱的发,拉开车门下车。

他依旧一言不发。

我弯腰下车,将车门关好,没有再回头。

没有犹豫,似乎也没有太多的不舍,就那样大步走入雨中。

傅重州这样的天之骄子,永远不会明白人间疾苦。

而我也并不想对他解释什么。

他不会娶我的,我记得很牢。

大雨浇在我的脸上,这让我自己都辨不出我是不是在落泪。

我的亲生母亲,在年少时被人蒙骗了整整十年。

莫名其妙成了一个有妇之夫的小三。

直到我八岁那一年,那个男人的妻子忽然带了很多人找上门。

我们住的房子被砸烂,门上,楼道里都被泼了油漆。

车子上被人喷了「小三」等各种不堪的字眼。

疼爱慈祥的父亲消失无踪,在丑事被戳破的时候做了缩头乌龟。

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我和妈妈的面前。

而我妈妈,经历了那样一场浩劫之后,人就彻底地垮了。

她有时候会忽然在家里大哭大闹,她疯狂地打自己,也打我。

打完之后,又会抱着我失声痛哭。

她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

「茵茵,你这辈子一定要清清白白地嫁人,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嫁出去……」

我长大一点后,曾哭着对她说:

「我可不可以不要嫁人?女人活在这世上也不是只有嫁人这一条出路,我就陪着你,一辈子陪着你,好不好?」

但她不允许,她疯了一样打我,骂我,扯着我的头发逼我跪在地上赌咒发誓。

10

也许因为被我的生父欺骗太惨,所以光明正大地嫁人,结婚,成了她的执念,亦是成了一种魔咒。

她不肯放过自己,也不肯放过我。

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生父消失,家毁了之后。

是她没日没夜地工作养活我,供我上学念书。

她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却从来没有缺过我一分钱的生活费。

这是她对我唯一的要求,我只能点头接受。

所以,我不爱江明,江明也另有所爱。

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只要可以让她开心,让她满足,让她放下心底的这个结。

我这个做女儿的,也算是尽了我的孝心。

那一夜之后,我没有再见过傅重州。

有一次无意间听到关于他的八卦,是和一个女孩子的桃色新闻。

我曾住过的那栋豪华公寓楼下,他的车驾停在那里。

一个穿着绯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儿,一蹦一跳地到了他的车边。

被人拍下了侧脸和窈窕身形。

当时看完,心里也并没有太多的波澜。

分开的这两年里,他又不是没有过其他的女友。

我早已不会再如之前那样痛彻心扉了。

一个月后,我和江明顺利地订了婚。

订婚仪式挺盛大的,妈妈特别特别的开心。

甚至特意通知了很多久不联系的亲戚朋友,请他们来参加订婚礼。

我穿着漂亮的礼服,江明给我戴上戒指那一瞬。

心里忽然没来由的一阵伤心。

泪眼朦胧的视线里,我望向台下,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妈妈。

她没有订婚礼,没有婚礼,甚至,连一个清清白白的妻子的身份都没有。

但是现在,她那残缺的梦,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实现了。

我好似也并不觉得多么的痛苦,哪怕就这样嫁给了一个完全不爱的男人。

有时候人活着,根本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我痛恨过妈妈将自己求不得的一切加诸在我的身上,但我却又心疼她,舍不得再伤她一次。

戴上戒指那一瞬,我忽然看到了久未谋面的傅重州。

他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

黑色的高定西装,沉肃的眉眼,冷凝的眸色,整个人好似都透着沉潭一样冷冽的寒气。

他的身侧没有一个人,连贴身助理和保镖都在三米开外。

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我的视线在他脸上停顿了两秒钟,然后缓缓地移开。

江明拥抱我,低头亲吻我的眉心。

他面上的欢喜倒也有几分的真挚,仿佛真是个意气风发的准新郎。

订婚礼周岩没有参加,我甚至能体谅周岩的心情。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订婚,娶妻,那种滋味真的是剔骨割肉一样的疼。

好在仪式很快就结束了。

晚宴上我和江明给亲朋敬了酒,江明就体贴地送我回酒店房间休息了。

他走的时候步伐很匆忙,不时抬腕看表。

我大抵猜得出,他是去找周岩了。

他一走,我反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晚上喝了几杯酒,这会儿整个人都有点微醺。

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的时候,我还有一种身陷梦中的不真切感。

直到迷迷糊糊按了接听,傅重州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宝宝,我在你房间外。」

一句话,震得我整个人瞬间弹了起来。

傅重州是疯了吗?

江明的父母包下了整个酒店办订婚礼,这一层住的都是亲朋……

他怎么敢的!

「现在,过去把门打开。」

「傅重州,你疯了?」

「开门。」

「江明正在浴室洗澡……」

电话里他低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现在正和人私会,苟且?」

「你到底要怎样……」

「宝宝,我如果现在敲门的话,你说接下来会怎样?」

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但我全身的神经都下意识地绷紧了。

脊背被冷汗湿透,脑子在飞速地转,却仍是一团乱麻。

会怎样?惊动隔壁房间的亲友。

被人看到傅重州站在我的房间外……

没人敢怀疑,会怀疑傅重州的意图。

所有肮脏的猜测和议论,只会落在我的头上。

我的妈妈就在不远处的房间里。

事情的后果,我不敢去想。

打开门那一瞬,我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傅重州刚走进来两步,我抬起手,将身上的晚礼服拉链拉开了。

酒红色的长裙摇曳落地,我的身体几乎完全袒露在他的视线中。

11

「许茵!」

傅重州动作极快地关上门,眼底已经染了怒意。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做完请你立刻离开。」

我垂下眼眸:「我很累,傅重州,我知道自己拗不过你,我也知道你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所以,我不反抗了,我都接受。」

「再说,我们之间什么都发生过,我也没必要矫情。」

说到这一句,我抬眼看他,自嘲地笑了笑:「难为你,过了这么久,还对我这个人有兴趣。」

「茵茵,你到底在跟我生什么气?」

「傅重州,我不想说这些废话。」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床边,直接躺了下来。

「请你快一点。」

也许是我今晚这样近乎疯狂的失态之举,反而让傅重州对我有了几分嫌恶。

他捡起我的裙子,走到床边,盖在了我身上。

「不做吗?」我坐起身,用衣裙遮住自己:「那我可以休息了吗?」

「只是订婚,你现在退步抽身……」

「我会嫁给江明。」

我攥着衣襟,坦坦荡荡望着傅重州:「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您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了吗?」

「许茵,你太过执迷不悟了。」

「没人比我更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那个压在我心底很久很久的痛疮,终于还是被我亲手戳破了。

「毕竟,您不会娶我,所以,该怎么选择,我很清楚。」

傅重州眉宇微蹙:「我确实没有考虑过婚姻之事,许茵。」

闻言,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看向他:「对啊,而我是必须要嫁人的,所以,不合适的。」

「江明不是良人。」

「我不在乎这些。」

「许茵,你是非要往这条绝路走了?」

「我已经走上这条路了,而且,这是我自己选的,就算是跪着走,我也会把它走完。」

傅重州沉沉望着我,好一阵儿都没说话。

最后,他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

那支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他将烟掐灭。

他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轻轻抱了我一下。

最后,他吻了吻我,在我耳边很温柔地说了一句。

「如果你非要如此,那我,就祝你订婚快乐……宝宝,希望你得偿所愿,过得幸福。」

他说完,又轻轻摸了摸我的发顶。

我能感受到他这一瞬的柔情。

心底那一片痛处,仿佛再一次被刺中。

他转身大步离开那一瞬,我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傅重州没有回头。

门打开,他的身影消失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是彻底地了断了。

12

订婚礼结束,婚期敲定后,妈妈心满意足地回了老家。

我照旧朝九晚五地工作。

周末江明会如常和我约会。

等到婚礼前一周的时候,我会搬到江明的住处。

所有人都很羡慕我找到这样好的丈夫。

毕竟江明家世很不错,人也长得英俊斯文,待我又是这般的温柔体贴。

但只有我自己清楚。

等着我的,会是很漫长的孤单时光。

我的丈夫另有所爱,我只会成为一个冠冕堂皇的摆设。

但人不能太贪心,既要又要。

我安然地享受着这最后一段单身的时光。

和闺蜜去吃想吃的美食,去想去的城市旅行。

最后一站,我和闺蜜选择了蹦极。

从高空跳下去那一瞬。

我还是没能忍住,哭着喊出了傅重州的名字。

自此之后,我该是彻底放下,遗忘他了。

只是,如果我没有无意间听到江明和周岩发生的那一场对话。

也许,我会就此认命,心甘情愿做有名无实的江太太。

「江明,你们江家就你一个儿子,婚后,你父母一定会催生的。」

「周岩,我和你说过无数次了,我不会碰许茵的,我不喜欢女人,我只喜欢你。」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应对这件事?让江家绝后?你父母会同意?」

「现在医学很先进,我可以让许茵去做试管。」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答应你。」

「你和许茵之间是合法夫妻,受法律保护,她将来再生下孩子,你们这个三口之家就固若金汤了,但是我呢。」

周岩抱着手臂,轻笑了一声:「等你对我厌倦的时候,感情消磨干净的时候,一脚踹了我,你再回归家庭?江明,我记得你从前也交往过女友,你并非完全对女人没兴趣。」

「我不会,周岩你知道的……」

「我不信这些承诺,除非你答应我这件事。」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

一直到深夜,我坐在地板上,全身都凉透了,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让许茵生两个孩子,一个你的,一个我的,江明,我们的关系不能见光,我没有安全感,我需要用这个孩子,把你紧紧绑住。你知道的,我太爱你,不能失去你,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周岩的话,又在我的耳边回荡。

我知道江明不爱我,也知道他爱周岩这个男人。

我接受一切现实,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

试管婴儿我也可以接受。

但是,周岩这样荒唐无耻的要求,但凡是个人,都不能接受。

可江明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他甚至对周岩说:「干脆不做试管,传出去不好听,别人还以为我有什么隐疾呢。毕竟我们江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如这样吧周岩,你和许茵……」

我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却又疯了一样哭出声来。

拨通妈妈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她焦灼担忧地询问我出什么事了。

「妈妈,我不想结婚,不想嫁人,我辞职回老家陪着您好不好?」

13

电话那端是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我低低的啜泣声。

片刻后,我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尖叫。

「许茵!你是想要逼死我是不是?」

「你要是敢不结婚,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

「这么些年我们母女俩过的什么日子,别人不清楚难道你不知道?」

「如今你终于要风风光光嫁人,妈这半辈子的窝囊气终于可以出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结婚?」

「许茵,我警告你,就算你死,我也要把你的尸体抬到江家去!」

「妈妈……我是您的女儿啊,您能不能也疼疼我?」

「江家哪点对不住你?江明那样好的男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妈妈……」

「别以为我不知道许茵,你上大学时跟野男人好过,你早就不干净了,江明还愿意要你,你知足吧你!」

「我只和你说最后一次,如果你敢作妖,让我脸面扫地,许茵,我就跟你一起死!」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怔怔望着窗子外漆黑的天幕。

其实我的命运早在八岁那年就定格了。

我的人生路没有光明,是一条充斥着黑暗和荆棘的死路,绝路。

曾经我也幻想过,自己爱的那个人可以把我带出去。

但是那一句「我当然不会娶许茵的,不合适。」直接切断了所有希望。

连逃离都是狼狈的,兵荒马乱的。

当时,我根本不敢去想被妈妈知道我和傅重州恋爱的事。

更不敢去想,妈妈若是知道傅重州根本没有想过娶我,她会怎样发疯。

其实傅重州根本没有任何错。

我们确实不合适。

我们根本,就不该有那一场开始。

小时候我时常在想,如果我也有一个女儿。

我会怎样疼爱她,怎样温柔地和她说话。

我要做一个什么样的母亲?

是必定不可以如我的妈妈那样的。

她很爱我,这一点毋容置疑。

只是那种爱,太让人窒息了。

但母亲和孩子,是血肉相连的,是一体的。

哪怕生下来那一刻被剪断了脐带。

但却还有一条无形的脐带在束缚着彼此。

我爱她,怨她,怜惜她,又痛恨她。

无数次想过干脆一走了之,就去过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

却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

也许是因为,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

那一场劫难突兀地降临时,她不要命地护着我这个女儿。

被人打得头破血流,都要将我护在她羸弱的身躯下。

也许是因为,当至亲的人都在劝她,把我这个女儿丢掉,丢给那个不负责的渣男。

她趁着年轻,再嫁良人。

可她却死活不同意,就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我养大。

那天晚上,我是哭着昏睡过去的。

后来啊,我也想通了。

我想要找个机会,和江明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婚礼前三天的那个夜晚。

江家的宴会结束后,江明将喝得微醺的我送回房间,就借口离开了。

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后,房门再次打开,而这一次进来的人,却是周岩。

他看着端然坐在沙发上的我,无疑有些错愕。

「你竟然没事儿?」

「我早就知道了。」我神色平静地望着周岩。

周岩怔了一下,旋即却也释然:「你知道也无所谓,江明已经同意了。」

他说着,抬起手解开领带。

14

「你别怪我,你和江明是合法夫妻。」

周岩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指不定哪天,江明就跑你床上了也未可知,可我担不起这个风险。」

「所以,我只能这样做,只有让他永远膈应你这个妻子,他和你之间,才绝无可能。」

我轻笑了一声,藏在身后的手,握紧了冰冷的水果刀。

望着面前这个面容清秀不失俊逸的男人:「你能行?」

周岩也笑:「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江明的,从前也交往过女朋友。」

他话音刚落,房门却忽然被人从外踹开了。

周岩有些错愕地回过头。

我也向门口看去。

傅重州的身影颀长英挺,满含着凌厉的杀气。

周岩显然吓坏了:「傅,傅先生……」

他很快被傅重州的人塞住嘴拖了出去。

我靠在沙发上,轻轻闭了眼,将那把水果刀藏在了沙发坐垫的缝隙里。

傅重州疾步走过来,将我抱起那一瞬,我故意卸了力,软绵绵地垂下手臂。

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

他出现在我眼前那一刻,我还是放弃了心底所有的挣扎,成全了自己这一瞬的私心。

「茵茵。」

他喊了我一声,我迷迷糊糊地应着,却没有睁眼。

他的步伐更快了一些。

我被他抱上了车。

光影斑驳的车厢里,我微微睁开眼,看着他。

从我那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凌厉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

偶有璀璨的光掠过,我又看到他紧蹙的眉。

他一直抱着我,没有松手。

直到最后,回到那套我曾住过的豪华公寓。

傅重州将我放在主卧的大床上。

他俯身,额头与我的相触。

「有点热……」我听到他低低地说了一声。

片刻后,又传来衣料摩挲的声响。

我悄悄睁了睁眼。

他背对着我站在床边,正摘下身上西装外套。

转过身来那一瞬,我连忙闭紧了眼。

傅重州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方才在我身侧坐下。

他俯身吻我,鼻息之间都带着淡淡的酒香。

我轻哼,又蹙眉摇头,却软软抬起手臂搭在了他的颈侧,又抱紧。

「宝宝,吻你的人是谁?」

我迷迷瞪瞪地微睁开眼,一副惺忪混沌的模样:「傅……重州?」

他在我耳边笑了一声,又亲了亲我侧脸:「答对了,给你奖励。」

衣料轻飘飘地落在床侧地毯上。

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

我受不住,抬脚踹他:「傅重州,我不要奖励了……」

他额上汗津津的,乌黑的发垂落在眉上。

不似白日里那样的冷峻,仿佛是温柔的情郎。

我不禁看的有些怔愣。

他低笑一声,修长手指摩挲着我的鬓发,又低头吻在我唇上。

而接下来的力道却更重。

「宝宝,你知道的,在这里……一向是我说了算。」

15

疲倦的昏沉沉睡去之前,脑子里莫名窜出了一个念头。

傅重州不是一直都有绯闻女友的吗?

为什么他这一晚上好似永不知餍足一般?

但我无暇再去想更多乱七八糟的。

从来都没有这样累过,连指尖都抬不起,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没用的小东西……」

傅重州的声音有点沉哑,他濡湿的额发在我颈侧轻蹭,我听到他温柔的低语。

「好了宝宝,今晚先放过你……」

我不知道傅重州用了什么手段。

总之我和江明的婚事悄无声息地取消了。

但除了江家几个长辈,外界半点风声都没有。

就好像我和江明之间的所有过往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江明去了国外的分公司,近几年都不会回国。

周岩并没有跟他一起去,黯然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而我妈妈那边,更是无波无澜的安静。

我忍不住给她打去电话,她却前所未有的情绪平和。

我这才知道,她现在住在那处很出名也很贵的疗养院。

也许是那些贵得让人咂舌的药物干涉的作用,也许是其他因素。

她好似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一般。

对于我要结婚的事情,只字未提。

挂电话的时候,我听到有其他阿姨笑着喊她快去上国画课。

我也忍不住笑了。

这一瞬,好似是我 24 岁生命里,最轻松释然的一瞬。

接下来那些时光。

我像是回到了上大学时那段甜蜜的恋爱时光。

傅重州待我好像比从前更宠爱了几分。

有时候我也会和他说笑。

说笑间无意问起他那些绯闻女友。

他原本正在优雅的用餐,听到我这暗含着一点醋意的话语,倒是放了手中的刀叉。

我握着牛奶杯,莫名的也有些紧张。

傅重州不大喜欢别人过问他的私事。

「宝宝,你也说了,绯闻女友。」

我垂着眼睫,轻吹着杯中的牛奶:「无风不起浪的……」

「那我如果说,我这两年没有交往对象,你信不信?」

我下意识摇头。

自然是不信的,他这样欲求不满的男人。

这么可能吃斋念佛的做两年和尚。

「所以,我不想浪费口舌解释什么。」

傅重州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我身边。

他握住我的手臂,将我圈在怀里。

我却推开他的手臂:「傅重州,你不想解释,又无法证明。」

说到这里,我想起那个雨夜在车子上,他对我做的那件恶劣的事。

「毕竟,你们男人的身体也检查不出来到底有没有守身如玉。」

傅重州哑口无言。

「茵茵,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记仇……」

他俯身想要吻我:「如果我说,我实在是吃醋不行了,才会那样对你……」

「你并没有尊重过我,是不是?」

他从小被人捧着长大,哪里会顾忌一个女人可怜的微薄的自尊。

我无法释怀。

「茵茵,你要我怎么做,才可以不生我的气。」

我想了一会儿:「你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好,那等忙完这一段,带你出去度假散心吧。」

我点了点头:「好呀。」

可他没有等到这一天。

确切地说,这就是我给他的答复。

16

傅重州的母亲傅太太曾来过这里两次。

她待我的态度倒是客气而又疏离。

我在厨房准备水果的时候,听到傅太太与他说起结婚的事情。

她说了几个女孩子的名字,大抵都是门当户对的名媛千金。

傅重州打断了她的话。

只是,在他又要开口的时候,我做了逃兵,戴上了耳机。

他怎么回答傅太太的,我一无所知。

只是在心里,克制而又清醒地提醒自己。

这几个月的放纵,已然足够了,许茵,你该走了。

两年多前我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我全部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留下。

而这一次,我仍然带走了全部的东西,不过,我留了一封信给傅重州。

「傅重州,我二十多岁的时候,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你,包括到现在,我也许仍然爱着你,只是,我已经不想拥有你,不会幻想着嫁给你了。」

「你已将近三十岁,也该娶妻成家了,当初那句祝福我送还给你,愿你新婚快乐,得偿所愿,过得幸福。」

「如果你曾有过一点点的喜欢我,有过一点点的真心,那就……不要再找我了。」

也许傅重州真的喜欢过我,真的有那么一二分的真心。

我离开之后过的日子十分平静。

他没有找过我,而我妈妈经过专业而又缜密的治疗,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

但我去看她的时候,还是选择了隐瞒。

我没有告诉她,我没有嫁人,却有了身孕。

仍然是那句话,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自己会扛下这一切。

怀孕到四个月的时候,我的肚子大了一些。

我把兼职的那一份工作停掉了。

就有了短暂的清闲。

我喜欢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去逛菜市场。

然后回去我租住的公寓里,给自己做想吃的饭菜。

日子真的过得安宁而又恬淡。

我没有刻意地去关注过傅重州的消息。

但偶尔也会从电视上或者其他的新闻媒体上看到他。

他似乎稍稍瘦了一点,眉宇之间总是有着生人勿近的疏冷。

从前总会有一星半点的绯闻传出,如今倒是半点不曾听闻。

他没有传出婚讯。

当然我也不会因此窃喜。

因为我深知,他这样的人,总会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而我,从我妈妈的那一场悲剧上,早已清醒得有了认知。

就算一辈子都不嫁人,我也不可能去做见不得光的情人。

其实当初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的时候,我第一个念头是拿掉她的。

但是走到那一步的时候,我真的舍不得了。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我的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隆起。

那天黄昏,我一如既往地拎着蔬菜和鲜鱼回家。

走到楼下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子。

和靠在车子边,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他也看到了我。

那一瞬间我心里想的竟然是,今天刚好没有洗头发,还穿着松垮的孕妇装。

看起来,应该是不大美丽的。

怀孕后就不再化妆了,我的脸上长了一些淡淡的斑。

傅重州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我手里的袋子。

「先回家。」

进了公寓,他把袋子放在厨房,然后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来。

「你找我……有事吗?」

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双手轻轻放在了小腹上。

此时狡辩或者隐瞒都没有什么用,傅重州也不是傻子,看不出我是个孕妇。

「五个月了,许茵。」

傅重州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我却莫名的有点紧张。

「嗯,是五个月了……」

「跑了五个月,是不是该跟我回家了。」

「嗯?」

「我母亲准备了一套新的房子,婴儿房和保姆房都收拾妥当了。」

「所以,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傅重州微皱眉:「你是这样想的?」

「她只是个小姑娘……」

像他们这样的门庭,自然而然是更重视男孩子的。

毕竟几千年的老思想了,而且,傅家当真是有金山银山等着人继承。

所以我下意识说是小姑娘,或许只是希望,这样能让他不再干涉我和孩子。

「姑娘怎么了?比不上男孩尊贵?」他越发不高兴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望着他:

「傅重州,我仔细想过的,等到孩子长大,我会尊重她的选择的,如果她愿意跟你回去,而你也愿意认她这个女儿,我不会阻拦的。」

「她是我的女儿,当然是要跟我回傅家去,而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也会是我的妻子,许茵,你明白我的意思。」

「茵茵,我们结婚吧。」

我有些意外,却又心如止水的平静。

面前的傅重州,仍然是我心悦的样子。

他说出的话,曾是当年的我无比渴望的。

但这一瞬,我怎会这样的波澜不惊。

「傅重州,我们不合适。」

「而且,我现在没有考虑过结婚这件事。」

我平静地望着他,不是出于报复当初他的薄情,才将这话原封不动地送还。

只不过是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了他而已。

齐大非偶的道理,我早已明白了。

17

「没有什么合不合适,只有喜不喜欢而已。」

「茵茵,我可以等到你愿意考虑的时候,再和你谈。」

「茵茵,从前的事,对不起。」

「从前是我做错了事,我会用实际行动,等到原谅我的那一天。」

他是不爱情绪外露的人,言谈之间也甚少表露情愫。

我们之间最亲密的时候,也不过是他喊我宝宝。

床笫之间哄我时,流泻的几分温柔。

这好像是第一次,他说出喜欢两个字。

「宝宝,先跟我回家吧,余下的事,我们慢慢来解决。」

傅重州握住了我的手。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放下所有的理智和清醒。

但最终,我还是抽出了手。

我想,也许我永远无法释怀当初那一句「我当然不会娶许茵的,不合适。」

也许我确实有点矫情了。

但这一次,我倔强地选择了遵循自己的内心。

我看到了他眼底失望的情绪流泻。

女人总会对深爱着的男人一次一次心软。

但我如今除却是个女人,还是一个母亲。

成为母亲之后,我好似套上了无形的盔甲。

我甚至想过,如果傅重州敢和我抢孩子,我一定会跟他拼命的。

但他并没有。

傅重州第二日一早的飞机回京。

我没有送他。

他走的时候,摸了摸我的脸,像从前那样,低头吻我,与我道别。

四个月后,我在这座小城生下了我们的女儿。

她真如我当初随口说的那样,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傅重州和他的父母都第一时间赶来了医院。

女儿满月后,傅重州再一次提出带我们回京。

我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动摇。

但最终,仍是拒绝了他。

接下来的两年,傅重州过得很辛苦。

他每周都要从北京飞过来看女儿,只是他每次都会加一句,他主要是来看我的。

他的风尘仆仆和疲倦憔悴,我都看在眼里。

而渐渐长大的女儿对他的濡慕和依恋,也让我愧疚无比。

每一次他回京,女儿都会大哭一场,伤心好久。

我舍不得她这样伤心,在我心里,小小的女儿才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除此之外,皆可抛弃。

当女儿到了入园的年纪,傅重州再一次飞来小城。

他逗留一周,预备离开的前夜。

我从后抱着他窄瘦的腰,将脸轻贴在了他背脊上:「你说,女儿去北京哪一所幼稚园好?」

他倏然回身望向我:「茵茵?」

我仰脸看他,眼底藏着隐隐的笑意。

「傅重州,我不再生五年前的那场气了,从这一刻开始,从前种种,一笔勾销。」

「但是五年内,我不要领证,也不要婚礼。」

「为什么?」

「如果你五年后仍爱我如初,那我就考虑嫁给你。」

「怕我变心?」

「你随时可以变心,我也随时可以走人。」

「我当然知道。」

傅重州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茵茵,你多记仇,多执拗,我比谁都清楚。」

「知道就好。」

他抱紧我,又重重亲我:「快收拾东西,我一天都不愿再等。」

我忍不住笑,女儿也捂着脸在小床上偷笑。

傅重州走过去抱起她:「宝贝要跟爸爸回家喽!」

女儿在他怀里舞着小胖手,笑得欢快无比。

可下一瞬,傅重州却抱着她出了主卧,将她送到了保姆房里。

女儿委屈地哭了两声,但很快被保姆哄好了。

傅重州再回来时,我走过去,主动踮起脚,吻向他。

他只穿着黑色衬衫和长裤,我的手,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抚过他腰腹结实的肌肉。

「练的还不错。」

我不吝夸奖,毕竟他已过了三十岁的年纪。

「之前都是摆设,今天可算派上用场了……」

傅重州反客为主更炙热地吻我,又将我抱坐在窗台上:「茵茵,我从不知道你心这么狠。」

他的声音里,竟也带了一点点的委屈。

透过月色,我望着他的眉眼,和我的女儿那么像。

我的心不免更软了几分。

「那今晚……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许求饶。」

「好。」

「今晚,我说了算。」

「好。」我不由失笑,抚摸他英俊的眉眼:「但是,明天要早起的,不要太过分……」

「许茵,女儿如今都两岁多了,你让我怎么不过分,嗯?」

莫名的,我倒是有点心虚,目光闪躲着不敢和他对视。

「我,我身材没有恢复好嘛,所以,所以才一直拒绝你的……」

「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他这一句说得几乎算是咬牙切齿了。

而接下来那一段漫长却又磨人的时光。

我总算是体会到了傅重州这两年多的隐忍和委屈。

「也不怕你男人被你耽误废了……」他声音里又气又无奈,却也因着餍足的性感。

说完就狠狠咬了我一口,但咬完却又心疼地低了头轻吻那一处齿痕。

「许茵,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知道你怀孕跑了,掐死你的心都有了……」

他抱紧我,我也紧紧抱住了他:「好了好了,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你再敢这样试试!」

「再不敢啦,我保证,傅重州,我发誓,好不好?」

都说男人在床笫之间是很愿意哄女人的。

而其实,女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一瞬,我们两人,自然都是无比幸福的。

而至于将来会怎样?

谁管呢,就交给漫长的岁月好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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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23-02-28 19:13 ·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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