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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竹马爱上疯狂私生粉后

所属系列:白色街边,雪落时吻你

竹马爱上疯狂私生粉后

发现竹马的房间被私生粉装满摄像头后,我第一时间报了警。

私生粉因此被网暴自杀,只留下一封遗书,上面写满了她对自己偶像刻骨铭心的爱意。

竹马拿到手后,看了几眼,随后嫌恶地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他成为顶流巨星,我们顺利结婚。

可他却在婚后,逼我换上那个女孩的衣服,把我关在房间里日日折磨。

「苒苒她有什么错?她只是太爱我了!」

我这才知道,他竟爱上了那个女疯子。

再睁开眼时,竹马脸色发白地对我说,有人在跟踪他。

1

冰冷的刀锋划破喉咙,血液喷涌而出。

我惊惧地抬手捂住脖子,试图止血,可毫无作用。

浑身是血的宋时宴抚摸着我的脸,语气轻柔,满是心疼:

「我的苒苒,当初应该也很痛吧。」

下一秒,他的眼神清明过来,望向我逐渐失去神采的瞳孔,满脸嫌恶与愤恨:

「都怪你,谁让你多管闲事,是你害死了我的苒苒!」

「她有什么错?她只是太爱我了!」

「你该死!」

「叮铃——」

我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咽喉,只摸到满手冰凉滑腻的冷汗。

又梦到前世的事了。

我叹了口气,把死命叫唤的手机拿起来,按下接听键。

「小黎,时宴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你看看有没有时间来一趟?只有你能让他安心了。」

宋时宴的经纪人担忧道:

「那个私生粉怎么都甩不掉,时宴已经两天没敢闭眼了。」

我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地道: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2

到宋时宴住的酒店时,是下午。

宋时宴正靠在沙发上休息,黑眼圈很重,看样子有几天没睡好觉了。

看到我的一刹那,他面上瞬间染上几分委屈。

「阿初。」

宋时宴紧紧地抱住我,低声说:

「那个女人,她还是每天都跟着我。」

忍着反胃的感觉,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都不知道。」

宋时宴用下巴抵着我,十分疲倦一般:

「她追我的车,偷拍我,给我值机,在停车场堵我,还给我寄东西。」

寄东西?

我一顿,拉开和他的距离,故意问道:「她给你寄了东西,是什么?」

宋时宴的身子一僵,含糊不清地说:

「我都已经扔掉了。」

是吗?

那为什么前世我会在地下室里发现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呢?

「我们还是报……」

「不行!」

我话还没说完,宋时宴就突然打断我。

我望向他的眼睛,问:「为什么不行?」

他眼神闪躲,解释道:「经纪人已经报过警了,但是警察说他们只能劝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

这么拙劣的演技,我前世还真是瞎了眼,会信他的鬼话。

见我不再说话,宋时宴将我揽进怀里,十分自责似的:

「对不起阿初,你这么忙,我还整天让你担心。」

「没关系的。」

我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客气什么?」

闻言,宋时宴把我抱得更紧。

他把脸埋进我的颈窝,低声说:「阿初,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垂下眼,勾起一个嘲讽的笑,轻轻应了一声。

3

会对我好。

这是宋时宴从小到大对我最常说的一句话,几乎就快变成他的口头禅,张嘴就来。

我们两个在孤儿院一起长大,连大学都是同一所。

大二那年他被星探挖掘,进了娱乐圈。

他拿到片酬后的第一时间,就买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送给我。

那天晚上他喝得烂醉,哭着对我说,他终于给了我一个家。

少年的眼泪滚烫炽热,说出的话也带着让人深信不疑的力量。

我以为青梅竹马是天作之合,可事实却给了我当头一棒。

我和他,终究只能是一首烂尾的诗。

因为长得不错,他慢慢有了一批死忠粉。

姜苒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姜苒和别的粉丝不同,宋时宴好像就是她的全世界。

除了追星,她似乎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宋时宴的私信每天都被她塞满,

接机她也一次不落,被踩被挤都没关系,她只想让宋时宴看自己一眼。

后来,她越来越疯狂。

她在高速上追宋时宴的保姆车,翻他丢掉的垃圾,偷拿他的快递。

甚至有一次,她从窗户偷溜进了宋时宴住的房子里。

她在床下躲了一整天。

晚上趁宋时宴熟睡时偷偷爬上床,钻进他怀里睡了一夜。

凌晨时,她又原路返回,走之前在床上故意留下了自己的贴身衣物。

我和宋时宴因此大吵一架,查了监控才知道真相。

我要报警,宋时宴却只是阻止,说没用。

无奈,宋时宴出门后,我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他的房间。

竟发现了二十几个摄像头,就连衣柜里都藏着三个。

我第一时间报了警。

警察顺藤摸瓜拘捕了姜苒,同时这件事也闹上了热搜。

姜苒出来后,被网暴了很长一段时间。

最后她在自己的出租屋里自杀身亡,死之前,还发了一条微博。

苒宴要永远在一起吖:【如果死亡能让你永远记住我,那我心甘情愿。】

4

宋时宴得知姜苒的死讯时,怔愣了好一会儿。

我把他叫回神,他却突然笑起来,含着泪说:

「我高兴,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当时他整个人都抖得厉害,我以为他只是太高兴了,根本没有多想。

后来,宋时宴收到一封信。

是姜苒死之前寄过来的。

宋时宴拆都没拆,当着我的面就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还嫌恶地说:

「乖乖,你不要碰,她的东西太脏了,我来收拾。」

因为这件事,他一下子走进了大众视野,事业上升,慢慢成了顶流。

我们顺利结婚。

再也没人提起过姜苒。

直到有天,我误入尘封已久的地下室。

却在那里看见了满墙姜苒的照片和摆满了整个地下室的,她生前用过的东西。

宋时宴几乎把姜苒的家搬了过来。

床、梳妆台、衣柜,甚至还有他撕碎的那封信。

那封信被小心翼翼地拼接好,放在玻璃框中,摆放在地下室最中间的位置。

我僵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忽然,有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恶鬼一般地在我耳边低语:

「阿初,被你发现了呢……」

宋时宴在那天将我囚禁在地下室里。

他给我套上姜苒的衣服,把我扔在姜苒的床上,日日夜夜不停地折磨。

从前体贴温柔的枕边人变成了恶魔,我甚至奢望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直到三年后姜苒的一个祭日,他对着姜苒的照片又哭又笑,疯了一般,最后亲手杀了我为她报仇。

我带着无边的恨意死去。

再睁眼时,我竟回到了宋时宴刚被姜苒缠上的那年。

老天既然给了我重来的机会,那我就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们两个。

5

晚上,宋时宴送我到酒店门前,替我打开车门。

低声抱怨:「什么工作这么重要,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

我坐进驾驶位,微微笑了笑,安慰道:「等项目结束了我就来陪你。」

「好吧,」他不情不愿地朝我挥手,「注意安全。」

「嗯。」

我应了一声,没错过车子驶离的那一瞬间,他唇边抑制不住地笑。

升上车窗,我冷下脸,在酒店周围转了一圈后,把车子停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我耐心地等着。

大概十一点,酒店大门附近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姜苒。

果然,和我猜测得没错。

他们两个早就勾搭到了一起。

什么私生粉骚扰偶像,一切都是你情我愿。

姜苒的背影消失在酒店里后,我闭上眼,慢慢数着时间。

算着两个人快开始时,我打开车门下了车。

一楼、二楼、三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我走到宋时宴的房门前,没有敲门,从包里拿出酒店前台给的备用房卡。

「吧嗒」一声,门被弹开一条细缝。

我毫不犹豫地推开门,抬眼望向屋内。

很意外,空无一人。

我巡视了一圈屋内,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凝聚了一层水雾的卫生间门前。

「阿宴,你在里面吗?我的钥匙丢了,你看见过吗?」

我一边喊着,一边去开门。

打不开?

我挑了挑眉。

看样子是反锁了。

「阿宴,你在吗?」

我装作很焦急的样子去敲门,自言自语地道:「不会出什么事吧,要不先报警算了。」

几乎是瞬间,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浴室中雾气蒸腾,宋时宴穿着一身凌乱的浴袍,死死挡在门前。

「对不起阿初,我刚刚在浴缸里睡着了。」

他把卫生间的门反手关上,神色镇定:「你怎么又回来了?」

「钥匙不见了,回来找找。」

我望向他的浴袍,忽然皱起眉。

宋时宴的脸色顿时白了一白:「怎么了?」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浴袍都穿不好?」

我抬手帮他整理衣领,视线移到他的耳后。

那里有一个十分显眼的吻痕,刺目至极,仿佛是给我下的战书。

我眼前几乎能浮现出姜苒留下这个吻痕时,脸上得意的神情。

成功摘下自己心中的月亮,当然会自得,忍不住想向我这个输家炫耀。

可是她错了。

宋时宴不是月亮,是人渣。

「刚刚穿衣服急了一点。」

宋时宴握住我的手,把我带离卫生间门前,「你还记得自己的钥匙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吗?」

他似乎比我还着急。

我慢悠悠地坐到沙发上,看着他,无辜地摇了摇头。

宋时宴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看了眼卫生间,皱眉问:

「带备用钥匙了吗?」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我再次摇了摇头。

「那我换身衣服陪你出去找找。」

说完这句话,他就急忙进了卫生间。

6

卫生间的门再次被反锁,不多时,里面传出来一道隐忍的闷哼声。

心虚似的,宋时宴又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

望着那道磨砂玻璃门,我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去。

大约五分钟,宋时宴终于舍得从浴室里出来了。

没等我发问,他就欲盖弥彰地主动解释道:

「刚刚拉链不知道怎么回事卡住了,好久才弄好。」

我看着他红肿的嘴唇和脖子上的指甲抓痕,轻笑:

「这么着急解释干什么?怎么,卫生间里藏了别的女人啊?」

宋时宴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下意识吼道:「我怎么可能会出轨!」

声音之大,连他自己都愣了一愣。

真是不经诈啊。

我看着站在原地紧张到快要窒息的宋时宴,笑道:

「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不信你。」

他猛地放松下来,紧紧抱住我,低声说:

「我不会爱上别人,阿初你要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能嫁给我的也只有你一个。」

原来在他的认知里,移情别恋才算出轨。

我勾起一个讥诮的笑,轻声说:「我当然信你啊。」

如果不信,前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和你谈了十几年的地下恋,看着你和搭档女明星的绯闻满天飞?

如果不信,又怎么会随随便便信了你说的那些鬼话,高高兴兴地让自己跳进了火坑里?

如果不信,又怎么会被囚禁三年,最后丧命在你手里?

但凡我对这段几十年的感情有过一点点怀疑,前世就不会落到那种地步。

宋时宴,你真的该死。

离开房间之前,我转头看了卫生间一眼。

那头似乎有一道人影,我感觉有一道目光,透过玻璃门,正死死地盯在我身上。

7

北方的冬天堪称魔法攻击。

我让宋时宴去后门找,自己直接开车走人。

到家大约是一小时后,我把手机关机,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宋时宴的。

我打过去,却一直提示正在通话中。

大约是宋时宴生气我昨夜不吭一声就离开,把我给拉黑了。

我没在意,收拾好东西,开车去上班。

我在一家潮牌工作室任职设计师,工资还可以,只是没什么太大的发展前景。

正画图时,旁边摸鱼的同事突然哀号一声:

「我塌房了!」

这位同事很喜欢追星,追谁谁塌,上一个追的刚被判了十三年。

最近在追的似乎是个不

怎么火的小演员。

我打趣道:「你这体质,咱们老板不会被你干破产吧?」

她愤愤地说:「我粉得已经够小众了,怎么还会塌啊!」

「谁啊?」我随口问了一句。

她有气无力地道:「你应该不认识,叫宋时宴。」

我欲言又止。

嗯……

是挺小众的。

我仰躺在椅子上,打开微博。

往下划拉了好久,才在热搜榜上找到宋时宴。

热 # 三字顶流凌晨私会神秘女友 #

视频中的地点似乎是在地下停车场,宋时宴戴着帽子,和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女人面对面站着。

镜头离得太远,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明显能感觉到,他们正在吵架,而且很激烈。

两人吵着吵着,那女人突然伸手拽住宋时宴的衣领,踮脚吻了上去。

两人开始热吻,足足纠缠了近十分钟。

评论区有宋时宴的粉丝破防,也有粉丝说要等声明。

有路人戏称这波塌房无人伤亡,也有人怒骂在营销号的嘴里娱乐圈全员顶流。

我乐了一阵儿,把手机关机,继续工作。

反正被拍到的人又不是我。

8

直到下班回到家,我在地下停车场碰到了宋时宴的经纪人。

他拦住我,明显在压着火:「时宴给你打了一上午电话,你的手机一直关机,你知不知道他有多着急!」

「我手机昨天晚上就没电了,一直忘了充电。」我迷茫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阿初,」宋时宴的声音从旁边的一辆车里传出来,他的眼眶有些红,「我找了你一晚上,你真的吓死我了。」

他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把我拉黑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顺着他的剧本演下去。

宋时宴支支吾吾地把事实完全颠倒。

「所以,那个被拍到的女人是你的助理,因为我昨天晚上突然失踪,你才会情绪失控和她吵了起来。恰好那个助理又暗恋你,所以才会强吻你?」

「嗯。」他点点头,自责道,「都怪我没有反应过来及时推开她,还被狗仔拍到了。」

「既然是误会,澄清不就好了吗?」

「没那么简单。」

宋时宴苦涩地说:「当天晚上我就把那个助理给开除了,她不会愿意替我作证的。」

宋时宴的小助理我认识。

很乖巧勤劳的一个小姑娘,和爷爷奶奶妹妹相依为命。

爷爷奶奶的医药费以及妹妹的学费都要从她的工资里拿,而宋时宴给她开的月薪还不足三千。

我知道她的情况后,就让宋时宴给她涨了两千。

宋时宴是知道这个小姑娘的家庭情况的,可他还是就这么把她给赶走了,还给她扣了这么大一个屎盆子。

好恶心,好恶毒。

我掐紧手心,皱眉问:「那该怎么办?」

「很简单的。」

宋时宴握住我的手,语气热切,「只要你配合一下就好。」

9

回到家,我打开微信,编辑了条信息按下发送。

【小张,你在吗?】

不出所料,对话框前弹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我叹了口气,走到阳台上吹着冷风发愣。

前世,我离开酒店后没有再回去,姜苒也没有和宋时宴吵架,小助理更没有被开除。

我改变了一个选择,所有的事情就全都不一样了。

我不怕改变不了自己的结局,我只怕会影响到别人原本不算太差的人生。

头脑清醒了一点后,我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打开微博。

宋时宴的声明已经发了出去。

他和经纪人想出的办法就是,公开我和他的关系,并且让我承认那个黑衣女人其实是我。

前世我和宋时宴领完证,他才不情不愿地公开。

这一世他主动公开和我的关系竟然是因为要保护姜苒。

真可笑。

但不得不说,这个公关很有效果。

声明发出来不到半小时,我的微博账号就被扒了出来。

里面记录了我和宋时宴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从中不难看出我对这段感情的重视。

而宋时宴也发了一段长达三千字的独白,字字真挚,每一个标点符号都透露着他对我深沉的爱意。

广大网友嗑糖嗑得不亦乐乎,称我们两个为娱乐圈模范夫妻

宋时宴还得了个全民男友的称号,因此小火了一把,接了很多以前根本沾不到边的综艺和剧本。

听着电话里他压制不住的兴奋,我垂下眼,微微勾起唇。

站得高才好啊,站得高摔下来,那才叫疼呢。

10

第二天一早,我家的大门就被人敲响。

我打开门,却瞧见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黎初姐姐,你好,我是时宴哥哥新招的助理姜苒,他让我来给你送甜点。」

拎着蛋糕的女孩看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一张小脸嫩生生的,似新春枝头俏丽的花骨朵儿。

很年轻,也很漂亮。

我轻笑一声,没说话,看向她身上穿的黑色外套。

那是宋时宴十八岁生日时,我做了两个月兼职攒钱给他买的第一件大牌服装。

他很喜欢,平时别人碰一下都不愿意。

现在却这么披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黎初姐姐,你不要误会。」

姜苒察觉到我的目光,立马把外套脱下来,怯生生地说:

「是外面太冷了,时宴哥哥才借给我穿的。」

没等我说话,她又突然捂住脖子,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道:

「这些痕迹……也和时宴哥哥无关,是我男朋友留下的。」

生怕我看不见似的,她手忙脚乱了半天也没捂对地方。

一大片吻痕青青紫紫地印在她白嫩的皮肤上,十分显眼。

这就忍不住想逼宫了?

「抱歉,我似乎并没有问你。」

我露出一个微笑,十分礼貌地道:

「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因为你的这些行为和你的时宴哥哥吵架甚至分手,不需要解释这么多。」

已经准备开始演技大爆发的姜苒应该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一时之间连眼泪都忘了往下掉,直接傻在原地。

我没给她反应的时间,淡声道:

「你也不用进来了,这蛋糕应该不是给我的。」

「我芒果过敏。」

说完,我没再看梨花带雨的姜苒一眼,利索地关了门。

11

没过一会儿,宋时宴兴师问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黎初,你有必要吗?忘了你芒果过敏的是我,把外套借给她穿的也是我。」

他语气不耐,冷声说:「有什么脾气你冲我来,为难她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一阵低泣。

我嗤笑一声,道: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为难她了!」

姜苒委屈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时宴哥,你别因为我和黎初姐吵架,是我不该穿你的衣服。」

「不关你的事。」宋时宴语气温柔。

和我说话时,却像淬了冰一般:「黎初,你最近真的太任性了,我们先不要见面了,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甚至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仅凭姜苒的一面之词就给我定了罪。

我翻了个白眼,打开微信。

【拍到什么了吗?】

对面回复得很快。

【嘿,刚想给你发过去。】

下一秒,十几张照片就发了过来。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吻照,我就差把相机怼他俩嘴上了,怎么样?】

照片里,宋时宴半抱着姜苒,低头专注地亲吻,姜苒身上还穿着他那件黑色外套。

【不错。】

我转了三百块钱过去。

他收得很快:【姐,你要是想打渣男小三就立马 call 我,我带着人去给你撑场子。】

狗腿子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笑了笑:【行,一定叫你。】

这个狗仔是我那天在酒店外偶遇到的,顶着一头红毛,穿着一身特别丑的衣服,正趴在地上不知道拍什么。

一开始我请他帮我偷拍宋时宴和姜苒时他还不乐意,非说自己是艺术家,在拍摄蚂蚁交流。

直到我掏出几张钞票,他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把抽走钞票,笑得十分猥琐:

「钱不钱的倒无所谓,主要我这人就讨厌渣男。」

这人看着虽然不靠谱,但当狗仔确实有一手,拍了大几十张宋时宴姜苒的近照,从没被发现过。

12

接下来的几天,宋时宴一直没联系我,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冷战。

我打开手机,点开一个软件,手机屏幕上立马显示出了宋时宴家客厅

和卧房的画面。

是的,我也在宋时宴的房子里放了两个摄像头。

反正已经有这么多了,多我这两个也不算什么。

宋时宴应该是刚洗完澡,他披着浴袍,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望向房间一角,嗓音低哑:

「隔着屏幕看有什么意思,要不要过来摸摸试试?」

我的摄像头并没有在那个位置,所以宋时宴早就知道姜苒在他屋子里安装摄像头的事。

原来,前世只有我自己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他们两个已经不知道私底下睡了多少回了。

我忍着恶心,继续往下看。

没过多久,房子的大门处就出现一道身影。

房门刚关上,二人就迫不及待地缠吻到了一起。

衣服一直从客厅散落到卧室。

姜苒娇媚的声音传来:「哥哥,我和你女朋友,谁的身材更好呀?」

宋时宴喘着气,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你,我早就看腻她了。」

姜苒亲了他一口,诱惑道:「那我换上你女朋友的衣服给你玩好不好?你不是嫌弃她古板无趣吗?我让你玩个够。」

宋时宴眼神一沉,狠狠咬上她的脖子,床晃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别犯贱。」

我再也忍不住,扔掉手机,跑进卫生间里疯狂呕吐。

胃里的酸水在疯狂上涌,我吐到生理泪水糊了满脸才停下。

恶心。

太恶心了。

我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个滚在一起的样子,就止不住干呕。

平静下来后,我擦掉脸上的泪水,给宋时宴发了一条信息: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13

凌晨十二点,我家的大门被敲响。

我看着衣衫凌乱的宋时宴,眼睛一眨,一串泪珠就落了下来:「阿宴,我想林妈妈了。」

林妈妈是我和宋时宴在的孤儿院的院长,二十五岁到八十三岁,她一直致力于抚养失孤儿童。

如果说宋时宴还有最后一点良心,那里面一定装着的是林妈妈。

因为他是林妈妈亲手捡回去救活的。

「今天是林妈妈的忌日。」

他低声说:「我没有忘记。」

是吗?

如果不是知道他刚才还和姜苒滚在一起,我恐怕就要信了。

「去年看望林妈妈的时候,她还说想喝我们两个的喜酒。」

我低头哽咽道:「她就这么一个心愿,我们都没能让她实现。」

宋时宴心疼地替我擦掉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那我们结婚的时候,给林妈妈烧一份请柬好不好?」

我望向他,断断续续地抽泣:「我们会顺利走到结婚那一天吗?世界上的意外实在太多了。」

「就像林妈妈,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走了。」

宋时宴用力把我抱进怀里,语气温柔:「会的,阿初,你要信我。」

我靠在他怀里,嗅着姜苒惯用的香水味,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轻轻点了点头。

宋时宴走后,我倚着阳台栏杆,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袅袅,我深吸一口气,忍住眼泪。

林妈妈,对不起,我利用了您。

对不起,我和宋时宴没有像您所期望的那样幸福美满。

对不起,我要亲手毁掉他的一切。

「姐,你还会抽烟啊?」

楼下的绿植里突然蹿出一顶红毛,我看着面前人明亮的眸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时间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大半夜的,你在这里蹲着干什么?」我没好气地问他。

他揉揉乱糟糟的头发,委屈巴巴地说:「不是你让我跟着那人渣的吗?我看他往你家这边来了,怕你有什么危险,就跟过来了。」

我哽住。

「姐,有什么吃的没啊?什么都行。」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低声说:「我一整天没吃饭了。」

好像一只流浪小狗。

我的心软了软:「那你上来吧。」

14

我给他煮了一小锅清汤面,他三筷子下去,锅就见了底。

我咋舌:「红毛,你饿死鬼投胎啊?」

「我不叫红毛。」他头也不抬地喝汤,「我叫徐从言。」

我没忍住,笑出声:「头发这么放荡不羁,名字倒还挺文气。」

徐从言自觉地去洗锅,闻言向我吐槽:「我爸取的,难听死了。」

微黄的灯

光洒在料理台上,落下一圈圈温暖的光晕。

我靠在门槛上,看他打扫厨房。

徐从言特别有活力,就连五官都长得很青春,像高中校园里那种阳光开朗的少年。

他一边擦着料理台上的油渍,一边贱兮兮地凑到我面前:

「姐,你什么时候收拾那个渣男?」

离得有些近,我几乎能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不知名清香。

很特别,也很好闻。

「在等机会。」

我稍稍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那个人渣!」徐从言把抹布扔到料理台上,义愤填膺,「我跟了这么多天,越看他越来气,你弄他的时候一定叫我,我得趁乱踹几脚。」

我轻笑:「行,一定留个地方让你踹。」

15

我没想到机会会来得这么快。

林妈妈忌日后的第三周,我收到宋时宴的信息。

他拿到了最佳男配,让我一起出席颁奖典礼。

【阿初,晚上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我把这段话截图发到了微博上。

非著名设计师小黎:【他说今夜会给我惊喜。】

我发出来不是想炫耀,是为了给姜苒看的。

她可是这个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晚上,我穿着长裙上了宋时宴派来接我的车。

入场时,典礼已经进行到一半。

我刚坐下,主持人就已经念到了宋时宴的名字。

场馆里的灯光忽然聚集在了我身上。

宋时宴握着奖杯,远远地望着我,微微一笑:

「我要感谢我的女朋友黎初,我们在这二十五年间从未分开过,无论路有多难走,她从没想过放开我的手。」

「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在全国人民的见证下问她一个问题。」

「亲爱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场内掌声如雷动,所有人都在起哄,让我答应他。

我落下几滴鳄鱼泪,站起来,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典礼结束后,宋时宴牵着我的手往外走。

一声「有人要自杀」打破了平静。

看清人群中间站着的那道身影后,宋时宴的脸色立马变了。

「姜苒!你要干什么?!」

他松开我的手,下意识向姜苒跑去。

姜苒披散着头发,穿得很单薄,手里攥着一把刀,紧紧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看见宋时宴的那一秒,她原本平静的神色立马变得癫狂起来:「宋时宴!你不是说会娶我吗!」

宋时宴紧张地看着她,颤声说:

「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你先把刀放下来好不好?」

姜苒低低地笑起来,自言自语地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那么喜欢你,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她一边说一边哭:「我陪你去酒局,让那群老男人揩油,她黎初能做到吗?每次你喝醉都是我陪在你身边,她黎初有问过你一句吗?」

「我对你这么好,还不够吗!」

「我知道你对我好。」

宋时宴的手都在发抖,却还是尽力柔声说:

「乖乖,你先把刀放下来好不好?」

寒风刺骨,我孤零零地站在他们身后,像个笑话。

周围不断有目光落在我身上。

或可怜,或嘲讽。

姜苒还在哭,她一副马上就要晕倒的样子,整个人娇弱得不像话。

「你向黎初求婚了,你要离开我了,我自己一个人活不下去的。」

刀锋已经割破了她的皮肤,她望着宋时宴,惨然一笑:「没有你的日子太难熬了,倒不如去死。」

围观群众发出尖叫声,宋时宴猛地冲上去,握住刀刃,把姜苒手里的刀夺走扔在了地上。

他紧紧抱住姜苒,手还在流血:「我不离开,你别死。」

「我和你在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

16

真想坐下来看戏,可我是这场狗血三角恋的主角之一。

两个蠢货。

「阿宴……」

我脸色惨白,泪珠一滴滴落下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不是你的助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时宴这才想起我的存在,他把姜苒护在身后,不敢抬头看我,只低声说:

「抱歉,阿初。」

我含泪望向他:「我不要道歉,我要你解释清楚!」

「黎初姐,对不起。」

姜苒向我鞠了一躬,「

我和时宴哥哥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成全我们吧。」

宋时宴握住她的手,满脸歉意:「阿初,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先爱上的苒苒。」

我低声问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时宴满脸坚定,毫不犹豫地道:

「对不起,我一直都在骗你和我自己,我早就爱上苒苒了。我知道这件事会对我的事业造成很大的影响,但苒苒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能辜负她。」

「好。」

我垂眸不再看他,轻声说:「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说完,我没再看他们一眼,提着裙子,独自转身向寒风中走去。

高跟鞋磨得脚生疼,我骂了句国粹,忍痛站在了避风的拐角处。

正准备打车,一件外套从天而降地披在了我身上。

闻着外套上熟悉的香味,我有些怔愣。

「哎,你不会哭了吧?」

徐从言俯身看着我,嘟囔道:「看着还怪可怜的。」

我翻了个白眼,作势要打他:「信不信我一巴掌下去,你会比我更可怜。」

他捂住头,大叫:「我好心好意来接你,你竟然还恩将仇报!」

几分钟后,我坐在以龟速前进的小电驴上,冷笑:

「这就是你说的来接我?」

徐从言理直气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穷,能借到车就算不错了,知足吧。」

我看了看他丑不拉几的衣服和裤子,心软了一下:「算了,直接去我家,给你煮面。」

「芜湖~」

他顺杆子往上爬:「我还要吃荷包蛋!」

17

到家后,徐从言吸溜着面条,我坐在他对面看热搜。

这件事发酵得很快,大多数人都在为我鸣不平。

【渣男贱女早在一起不就好了,非出来嚯嚯别人。】

【那个姜苒是什么品种的垃圾,和宋时宴这个人渣真是绝配!】

【宋时宴是吧?豆瓣里你的所有作品我必打零分。】

【他们两个不会觉得自己的爱情很伟大吧?】

【黎初好可怜啊,她本来很高兴的吧。】

【惊喜变惊吓,谁不崩溃?】

【抵制人渣宋时宴的所有作品!】

我看了一会儿,放下手机,问徐从言:「营销号联系了吗?」

他头也不抬:「枣久练洗吼了。」

我有些好笑:「我做的面有这么好吃吗?」

徐从言:「我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面(嚼嚼嚼),真的好好吃(嚼嚼嚼),姐你能不能把秘方给我(咽)?」

可怜孩子,家里穷到连一碗面都吃不起。

我叹了口气,柔声说:「以后你想吃就找我,我给你做。」

他热泪盈眶:「姐姐你人真好,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18

舆论发酵了几天后,热度渐渐消失。

宋时宴的事业并没有受太大影响,毕竟他的经纪公司不大,整个公司他算是比较火的一个。

公司不舍得放弃他,把所有资源都砸给他也算正常。

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也没有着急。

这天晚上,徐从言说自己的经济危机已经解除,为了报答我这么多天的关照,要请我吃饭。

我挑了一家平价火锅店。

火锅店在商场里,徐从言不死心地问:

「你确定就吃这个?」

我点头:「这个也不错。」

他皱眉看着手里的传单,半晌,叹了口气:「你喜欢就行。」

我正想开口,旁边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黎初姐,好巧。」

我扭头望过去,看见姜苒和宋时宴肩并肩站在一家珠宝店前。

宋时宴脸色有些难看,姜苒牵着他的手,笑道:

「时宴带我来买订婚戒指,我们要结婚了,你可一定要来啊。」

我还没开口,徐从言就把我挡在身后,嘲讽道:

「她讨厌晦气玩意儿也不想看见晦气东西,你们两个自觉点行吗?」

姜苒被他怼得脸色十分精彩,她上下打量着徐从言,嗤笑:

「黎初姐,你是没有男人要了吗?怎么找了个看着就很穷的?也不怕以后连饭都吃不起。」

「你说我穷?」徐从言气得红毛都炸开了。

我拍拍他的手,平静地对姜苒说:

「『没有男人要』这句话只能激怒像你这样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宋时宴,是挺适合

在一起的。」

「你什么意思!」姜苒气得五官扭曲。

我耸耸肩:「说你俩都很 cheap 的意思喽。」

「黎初!」姜苒刚想上前,就被一直沉默的宋时宴拉住。

他躲开我的目光,低声对姜苒说:「我们先去买戒指。」

姜苒瞪了我一眼,得意道:「行,我们去买戒指。不像某些人,一身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19

「她说我衣服不像样?」徐从言非常自觉地对号入座。

我轻咳一声:「似乎是。」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徐从言恼了,撸起袖子就进了珠宝店。

我怕他砸了人家的店,连忙跟了进去。

姜苒已经挑好了戒指,宋时宴似乎正准备付款。

徐从言叩了叩玻璃柜台,挑眉道:「把戒指放回去,我们不卖。」

屋内静了一静,姜苒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黎初姐,你男朋友脑子是不是不太好?」

她话音刚落,手里的饰品袋子就被抽走了。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礼貌地对姜苒说:「不好意思顾客,这款戒指我们不能卖给您了。」

姜苒尖叫道:「凭什么!」

经理没搭理她,把袋子放到徐从言面前,恭敬地叫了一句:「小徐总。」

一句小徐总,不仅姜苒和宋时宴傻了,就连我也傻了。

这家珠宝店是徐氏集团的产业,而徐氏集团是京南最有实力的私人企业,徐家也在京南豪门中名列第一。

所以,徐家那个号称十分神秘的唯一继承人就是这个整天顶着一头红毛求我给他煮面吃的流浪小狗?

这个世界好玄幻……

徐从言平常吊儿郎当的气质完全消失不见,他望着宋时宴和姜苒,轻笑:

「抱歉了,二位即将进入徐氏集团的黑名单。」

宋时宴的脸色白了白:「小徐总,我女朋友她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原谅。」

徐从言悠闲地靠在柜台上,轻啧了一声:

「你女朋友惹得又不止我一个。」

宋时宴抿唇看了我一眼,转头去拉姜苒:「快道歉。」

姜苒甩开他的手,冷声说:「你想丢人别拉上我。」

说完,她就自顾自地出了店门。

宋时宴下意识去追,走到门口时,又突然停住脚。

他望向我,低声说:「阿初,祝你幸福。」

我讥讽一笑:「谢谢,但我不会祝你幸福,我希望你失去一切。」

20

「我衣服真的很丑吗?」

这是徐从言问的第十三遍。

我耐心地再次重复自己的回答:「是的,很丑。」

他气急,指着我怒声道:「你们都不懂,这叫艺术!」

我挑眉:「所以你一个富二代为了几百块去当狗仔也是艺术?」

「那不是,」徐从言瘫倒在沙发上,心虚道,「我把我爸惹恼了,他把我卡停了。」

我怜爱地看着他:「你爸连面都不给你吃吗?」

「那倒不至于。」他用星星眼看着我说,「我只是觉得几块钱一袋的面条也能这么好吃,真的好神奇。」

……

好想掐死他。

我带着怨气,踢了他一脚:「去让营销号全部出动,把你拍的照片都发出来。」

还能买得起十几万一颗的钻戒,看来宋时宴和姜苒过得挺不错。

他们过得不错,我就不开心。

两个恶心的人,就该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才是。

本来想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放出来,但我现在不想等了。

我不想再看见他们两个了。

21

可能是因为有徐从言的帮助,舆论发酵得很快。

宋时宴为了姜苒把无辜小助理开除的事情很快就人尽皆知。

再附上他们两个平时搂搂抱抱的亲密照片,大众的怒火一下子就烧到了顶点。

我在当天发了条微博。

非著名设计师小黎:【我知道小张家庭困难,让你给她涨一些工资,你答应了,我那时就觉得自己没看错人,起码你心地不坏。但我还是错了,你不仅骗了我,还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我真的好失望。】

微博一发出,再加上营销号的煽风点火。

网友在心疼我和小助理的同时,把宋时宴和姜苒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宋时宴彻底被封杀,而我的作品也借此火了一把。

我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老板听财务汇报时,直接瞪大了双眼:「Vocal,小黎,你一个人给我把公司干上市了?」

我升了职,也开始拿年薪。

年终奖发下来后,我在市中心买了套大平层。

刚搬进新家的第二天,我在电梯里和徐从言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你也住这儿?」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

我眯了眯眼,稍稍靠近他:「你小子跟踪我?」

徐从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我没有,这边本来就有我的房子,偶尔来住一下而已。」

「你最好是。」

我瞥他一眼,率先走出电梯。

「黎初,你等等我!」

「没大没小,叫姐。」

「就不。」

22

升职后我经常加班,就这么忙了两周后,宋时宴突然给我发了条信息:

【阿初,我要结婚了。】

我没理。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来一条信息:

【如果你当初挽留我一下,我一定不会选姜苒。】

我嗤笑,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我为什么要挽留一个垃圾?】

而后毫不留情地把他送进了黑名单。

无论如何,他们两个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

到场宾客连一桌都凑不齐,新娘没有婚纱和戒指,因为买不到也借不到。

那天,姜苒的微博更新了。

苒宴要永远在一起吖:【只要我们在一起,多困难都没关系。】

附图是宋时宴在垂眸认真制作一束白色的手捧花。

可他们新婚的第三天晚上,我就在酒吧碰到了「很幸福」的姜苒。

她左拥右抱,给小费时大方极了。

没过一会儿,就和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热吻着进了卫生间。

听说宋时宴为了养活她,一天要打三份工。

我讥讽一笑。

原来所谓刻骨铭心的爱情,也逃不过人性弱点的怪圈。

姜苒能为了宋时宴不要命,那就也能为其他男人发疯发狂。

都是新鲜感作祟罢了。

我真的很期待宋时宴知道姜苒背叛他之后的反应。

会很疯吧?

拿起手机,我把这一幕拍下来,把黑名单里的宋时宴放出来,等照片发过去后,又再次把他送进去。

我只想看戏,可不想惹一身腥。

23

我猜对了。

宋时宴知道之后确实发了疯。

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疯。

他把姜苒杀了,碎尸万段,还把肉块扔进了江里喂鱼。

我被传唤到警局时,宋时宴已经逃到了国外。

「我那天看到姜苒在酒吧里喝酒,就拍了照片发给宋时宴,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哭得梨花带雨:「警官,姜苒的死会和我有关吗?」

警察看我哭得这么惨,温声安慰道:「黎小姐你放心,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需要协助调查就可以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纸巾,轻轻点了点头:「拜托你们一定要早日抓到他。」

从警局出来时, 天已经黑了。

远远地我就看见有道人影倚在一辆库里南旁, 身形修长, 指尖的香烟火星忽明忽暗。

走近一看,竟然是徐从言。

他的头发染黑了,还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

整个人显得矜贵又沉稳。

我差点没认出来。

「累了吧?快上车,我送你回家。」

我看着他的黑发, 莫名有些不习惯:「头发怎么染黑了?」

他替我打开车门,只说:「红发太幼稚。」

我笑了笑:「谁说你幼稚了?」

「你。」他淡淡道。

我惊讶地看向他。

徐从言认真地开着车,没了红发,他的侧脸显得十分清峻,整个人稳重了不少。

正巧红灯, 他扭头望向我, 低声说:「我不想再叫你姐姐了。」

都是成年人,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避开他的目光,靠在座椅上, 轻声说:「我接受了一个高奢创始人的邀请,下个月出国,可能不会回来了。」

「我有的是买机票的钱。」他执拗地说。

年轻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叹了口气,看着他,认真道:「小言, 我喜欢能和我并肩前行的,你懂吗?」

「那就是还有机会。」他笑了笑,也认真地回道,

「你尽管往前走, 我会追上你的。」

看着他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的眉眼, 我微微勾了勾唇:「好。」

24

我没想到, 在即将离开故土时还会遇到故人。

宋时宴落网了。

国际刑警押着他和我擦肩而过,他形销骨立,一身衣服破破烂烂, 就连头发都乱糟糟的。

短暂的眼神接触, 宋时宴突然疯了一般地挣脱掣肘向我冲来。

混乱之中, 他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伸手死死拽住了我的高跟鞋。

「对不起。」

宋时宴痛哭流涕,哑声说:「我错了,阿初,我真的错了, 我错得离谱。」

徐从言把我护在怀里, 狠狠踹了他一脚。

警察把他带走时,他还在朝我大喊对不起。

我站在原地,神色冷漠。

徐从言把我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没事吧?」

「没事。」

我轻啧一声,抽了张纸巾, 弯腰擦掉鞋上的污渍:「真脏。」

飞机准点起飞。

助理小张替我往腿上盖了一条毛毯。

我望向窗外逐渐变小的建筑物,内心一点点平静下来。

前世的一切在此刻翻篇,我的全新人生真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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