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 浅色 自动

16宠妻老公是个海马精

所属系列:白色街边,雪落时吻你

宠妻老公是个海马精

丁克第二年,江及突然问我想要男娃还是女娃?

我心下一抖,「什么意思,你在外面生了?」

只见他扭捏了半天才吐话:「我怀孕了。」

我:「?」

1

江及。

校霸到现在的 CEO。

符合小说男主角所有标准。

有颜多金,还宠我。

可是这几天我却突然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变了。

下班第一件事就是躺下,半眯着眼睛,整个人累得快虚脱的样子。

我提醒他,「把西装外套脱了再躺。」

可他顿了一下,像是才记起一样,「噢,没注意。」

他是个很自律的人,之前去玩,爬了一天山,即使累得不行,回来也会洗完澡才躺下。

他勉强地坐起来,有点病怏怏地把外套脱了,接着又躺回去。

我忧心他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放下手里的平板,走过去给他盖毯子。

手刚碰到他的裤头,手腕猛地被他攥得死死的,他下意识的话让我僵在原地,「别来了……疼……」

空气里死寂地静。

他也是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四目相对里,他眼神里的慌张和心虚那么明显。

我脑袋里有一片刻的空白,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江及已经用力将我拉入他的怀里。

他把我的脸摁在他的胸膛,视线里看不见他的脸是什么表情,但我却感受到他的心跳极速地跳动,快到快要跳出来打到我的脸。

「我好累……睡觉了行不?」

我什么都没说,在脑子里疯狂地盘旋着那句话。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让我相信我老公出轨,和相信前渣男友一辈子娶一个老婆一样的概率。

根本不可能。

大概是我多心了。

可这样的感觉不但没有消失,还在接下来的日子愈演愈烈。

这一晚,江及下班回来特别晚。

他制定的规则,傍晚五点就下班了,平日里他晚了十分钟回来都会和我抱怨,我为什么没有发信息关心他怎么回来晚了。

可今天没有。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突然听到熄火的声音。

我在黑暗里睁着眼睛,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动静。

过了十多分钟,他悄悄地进来拿了衣服,应该是去外面的浴室洗澡。

我摁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二十三点四十多分了。

过了一会,我听到他打开门,然后床的一边下陷了一半。

带着沐浴露味道的怀抱袭来,他靠近我,贴上我的背,开始呼吸均匀。

扎在我心里的那根刺越来越深,让我的心痒痒的。

我对那天的事还是有点介怀。

过了好久,十指相扣的手都麻了,听着他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我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发现他没什么反应,慢慢地朝着他的裤头伸手。

就在那一瞬间,我的手突然被他攥住。

就像那天一样,他的反应让我有点出乎意料。

我诧异地抬头,在黑暗里他睁着双眼看我。

江及直接翻了个身,压在我上方,他的腿死死地压制住我,我甚至听到了他的坏笑:

「不睡觉?等我睡着再干坏事?」

换作以前,我肯定害羞地不想理他。

可今天不一样。

我的脸红了,在看不见的夜里,点了点头,手勾起,落在他的腹肌上,「嗯,有点想。」

他低头亲了亲我的耳垂,几乎是咬着说,「想、哪?」

我害羞地缩了缩肩膀,「都想。」

这几天的冷淡一冲而散,他失控地开始亲我。

对,是失控。

他扯衣服的时候,扣子还崩掉一颗弹我脸上。

两个人抱在一起。

唇齿相依间,他的喘声乱了我的思绪。

这样爱得肆意张扬的江及,我怎么可以多心呢?

那天,他也许只是嘴巴乱飞吧。

下一秒,他突然停了。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直接翻身下床,呼吸还乱着,一句话没有却撇下我,去了阳台。

他点了烟,我能看到窗帘后的那一点点的火星,过两秒他直接碾灭了。

我把衣服往上拉了拉,有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走了回来。

我一句话没说,坐在床头看他。

江及站在床尾看

我,眉眼看起来有点疲惫,「还不睡?」

我握紧了拳头,「不来了么?」

他从来没有在这件事节制过,更不会半途而废。

以前我总是害羞,不肯主动。

他便是哄着我来。

可现在我主动提了,他却什么表情都没有,还烦躁地捋头发。

这是他特有的小习惯。

烦躁了就会下意识地捋头发。

他苦笑了一下,「太晚了,睡觉吧。」

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躺下来后离我好远。

中间隔了八百米远!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还是主动地靠过去抱他。

他没睡着,伸手握了握我的手,然后任由我的手乱来,黑暗里,我摸到了他的第二个肚脐眼。

听婆婆说,江及出生时,医疗条件不好,变异出来的,和一般人不一样。

和普通的肚脐眼不一样,这个肚脐眼粉粉的,还会随着身体的情绪波动涨缩。

还没两分钟,他却扯开了我的手,起身抱了枕头,语气很喘,「我去次卧睡。」

2

江及卷在被窝里睡得正熟,我拿着手机点来点去不知道看什么。

瞥了他一眼,他刚好头转了一下,吧唧了一下嘴,睁了睁眼看了一下我,软糯糯地叫我,「老婆~」

这还是江及啊。

我落在知乎 APP 头像的手指顿住了。

我怎么查。

万一就是心里想的那个结果呢?

我怎么面对江及外面有人的事实?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我的指尖都忍不住颤抖。

我沉默了好久,觉得呼吸都重了。

手机里突然弹了一条新闻。

大数据是懂我在想什么的。

新闻里是某男子喝醉酒躺路边被某男人侵犯了。

昨晚他回来得那么晚,而且身上的确是有淡淡的酒味!

我心下一凉。

看向江及的裤子下。

江及回到房间又睡了一觉。

现在已经 20:13 了。

我将他脱光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发现后什么异常,连手都用上了。

我还是点开了 APP。

一分钟之后就有了第一条回答:

「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很耻辱!他怎么可能会告诉别人?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是百般不承认,还会让妻子知道她和一个男人共享丈夫?」

有点味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及醒了,正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我顿了顿,松开了拉他腿的手,「误会……误会……起猛了,你再睡会……」

江及挠了挠头,一手拉回裤子往上穿,眼神还有点被扰醒的朦胧感。

「老婆,你在干什么?」

我尬地说不出话。

他瞥了我一眼,坐起来盯着我看,倒有点质问的味道。

我扣了扣手指,没敢说话。

「怀疑什么?」

我瞄了他一眼,被他当场抓到。

他死死地盯着我。

我咬了咬唇,「及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厌我了?」

我和他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从人海里一眼万年到五年后再见。

我至今记得他当年追我时,那幼稚的模样。

拿着女孩子普遍喜欢的玫瑰花,单腿跪在我面前,一脸真诚地阐述着自己有车有房。

噢,屁股还是坐在腿上的。

江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我突然笑了,笑得我感觉莫名其妙,翘起唇角说,「你不是讨厌我对你动手动脚么?现在倒不习惯了?」

说实话,涩涩的江及突然禁欲是有点让我反应不过来。

我没说话。

江及的笑容更大了。

3

江及抱着我在沙发上看电影。

我看得有点厌倦,开始昏昏欲睡。

电影到高潮部分,我听到他说话,睡意醒了一半。

「最早期版本的一期西游记的那个年代,特效什么的还不怎么有,你觉得那些妖怪是真的假的?」

我眨了眨眼睛,有点难以置信江及会和我谈论这些虚无的东西。

见我回头看他,他低头亲了亲我的脸,「嗯?」

「说不清楚。」

他又问,「那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妖怪么?」

他的手落在我的肚皮上,发凉的手却让我感到莫名的灼热。

我想起网络上的一句话,「民国之后,动物不许成精。」

江及顿了顿,深深地看着我的

脸几秒钟,突然笑了,「傻老婆,你也信。」

他过于流利地衔接表情,让我找不到一丝破绽。

可江及为什么会这样问我这种问题呢?

可他认真又随意的表情又不像在撒谎。

他握着我的手,薄唇灼热的温度传到我的耳边,「老婆。」

「如果我们有孩子,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从恋爱时决定丁克后,我一直以为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讨论这个问题,但是乍一下从江及口中说出,我还是愣住了。

「怎么突然这样问?」

我转头看他。

不像平日的玩笑,他看着我,脸上生理上透露出的认真与心虚,眼神不停地闪烁,「我只是问问,你喜欢男孩女孩哪个多一点。」

我的心一下子乱成麻团,怎么也理不清。

他看着我不说话,等着我的答案,势必要探究到底。

「及哥……你是不是在外面生了?」

我的思路应该没问题,但是江及一下子愣住,脸色难看得像吃了苍蝇一样。

过了几日,江及手上的项目结束了,难得休假几日。

平时喜欢约会的他却蔫蔫地呆在房间睡觉。

睡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去医院看看?这么睡也不是办法。」

江及翻了个身,躲进被窝里,「我困——让我再睡会……」

睡到晚上,他醒了。

看到他站到门口,但又不说话。

但是看得出来兴致很高。

他摸了摸鼻子,叫我:

「老婆。」

我看他,「怎么了?」

「去玩么?」

「现在?」已经 21:34 了。

「嗯,林由约约了海族馆,我想去看。」

有点晚,但是他睡了两天,还没怎么见他这么精神过,我不想败坏他的兴致,「好,等我换衣服。」

在车上,江及又睡着了。

好家伙,不会磕药了吧。

一路上,林由约时不时地和我说几句话,都是关于海族馆的。

到了门口,江及才悠悠转醒。

晚上的人很少。

但海族馆里的灯打得看起来很漂亮。

「及哥,看这只小海龟,游得好慢,也不沉底!」

好吧,我第一次来,有点见外了。

「你看看这个……」

他指着一坨红粉的假山,「看得见么?」

我眯着眼睛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怎么了?」

林由约双手抱胸,挑眉道:「珊瑚虫。」

我:「!」

江及敲了敲透明板,附在上面的东西一哄而散。

密密麻麻的。

我吓得头上冒汗,下意识退了两步,刚好撞入他怀里,他扶了扶我的腰,这下又拉着我走到了另一边。

「看这个,小小的一只,马一样的头,蜻蜓似的那么大的眼睛,你知道么?海马是雄性产子,老婆,你想不想拥有这种功能的老公?」

不生育就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很好。

很想有!

但是,拥有一只海马……

dack 不必!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江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高兴的上扬情绪。

「可爱么?」

我看着在水中直着游的海马,尾巴卷成一弯,有点泛鸡皮疙瘩。

「可爱?」

江及从后抱紧我,语气也极其温柔,「嗯,可爱。喜欢么?我送你一只。」

「——大的。」

大海马。

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时候的江及说这句话只是先试探我的态度。

「那个,要不要换种养,小猫小狗也挺可爱的……」

闻言,我没听到他说话。

回头看他,发觉他的表情很怪异。

说点看不出的受伤,我连忙解释,「主要是我觉得,生活在水里的小动物冷冰冰的,还不如养只小猫咪,毛茸茸的不好吗?还能抱着睡觉。」

林由约猛地咳嗽起来,「那什么……咳咳咳……我去买水……咳」

江及的脸色更难看了。

从他极其难看的神色中我感觉到,我惹他不高兴了。

江及捏着我的肩膀,有点用力。

唇角弯起,眼睛似乎都在笑,他咬牙切齿道,「行,养、养一百只!」

江及说一不二,说了就是来真的。

第二日,面对屋子里一屋子的喵喵叫,我头都大了。

每天一箱的猫条都不够吃。

我弯

得腰累,江及才大发慈悲叫助理将猫猫送走了。

4

晚上江及睡得很早,为了第二天的画展,我忙到深夜。

收拾好东西,我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睛。

不经意瞥过熟睡的江及,我突然愣住了。

他眼睛泛红,有种快哭的可怜感。

就像是受到了蛊惑,我走过去,蹲在他旁边看。

他翻了个身,被子掉在一边。

没穿上衣的上身露出他的身材。

腹肌不见了,只剩下啤酒肚。

白得有点病怏怏的。

还有那,粉嫩的小口。

我的目光一下子就攥住了,脑子里突然闪现起那天晚上在水里与我对视的海马。

还有他今晚莫名问我的话。

江及。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炸开。

这个荒诞的念头在接下来的一周后得到了验证。

江及劳累过度,上班晕倒,被送进了医院。

印着劳累过度的病历单在我手里被攥成了纸屑。

[说也奇怪,我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把到这么奇怪的脉。]

老中医挑起眉看我。

我苦了声音,有一瞬间,好像整个人要垮了,[喜脉,是吗?]

老中医有点诧异,[不过也可能是激素紊乱,这脉有时候也很难说清。]

我看着江及熟睡的脸,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嗨,他一个女孩子,不容易……]

老中医也没再接我的话,嘱咐了一些话之后我们就离开了。

之后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江及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很温柔,知道其中缘由的我无法直视他的父爱泛滥。

[老婆~你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头也没抬,[厨房油烟重,你别进去了。]

[老婆,这是今天逛街看到的项链,很漂亮,我就给你买了。]

我点点头,[放那吧。]

或许是感受到我的冷淡,江及蹲在地上,头绕过我的双臂,搂进我的怀里,抬头看我,[老婆,你怎么了?]

这张脸,我看了一整个青春啊。

我怎么接受他的隐瞒……

[老婆?]

我清了清声音,听起来却格外沙哑,[怎么那么幼稚了?想回去上幼儿园了?]

江及愣了一下。

他这一刻的表情,我记了很久。

大概他从知道自己怀孕就开始盘算着找机会和我说。

惊喜又彷徨,无助又害怕。

可是,他骗了我七年啊。

[江及,我们离婚吧。]

江及没有表情。

或者说维持着那一个表情愣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

[你听到了么?我们明天,就去把证拿了吧。]

[财产公证,优先分你。]

[另外御景湾的房子也转到你名下……]我还没说完,他便借力站了起来,推开我好远。

他自顾自地往外面走,[熬灶上的糖水忘了,我说怎么有股焦香味。]

[江及,你别躲。]

我站起来,看着他僵住的脚怎么也没有再迈开一步,[明天我有采访会,早上争取十点钟之前办完,你别耽误了。]

[为什么?]

听着他颤抖的声音,我的心情难以平复,声线随着他的话语一点一点上扬情绪。

或者说,眼泪已经先掉了。

[你不喜欢下厨,我不进厨房就是了,]

[你不喜欢那条项链,我丢掉就是,]

[但是,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那两个字。]

他说完就要走,我抄起身旁一个台灯就往地上砸。

巨大的声响也留住了他的脚步。

[我没跟你开玩笑!]

他转过身,表情触及到我的脸才开始慌乱。

哭起来的我一定很丑。

[烟烟,别闹了好不好……]

江及红着眼睛,慌乱地拥抱我,[不要再说这种话气我了……我认输……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指甲扣进血肉里,红了手我也没感觉到痛,只是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疼,心碎交杂在一起,我快疯了。

我压着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没有失控起伏,[江及,我说我俩离婚。]

江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我很少看到他被激怒成这个样子,[你给我个理由,你凭什么说离婚就离婚?]

[理由你自己不清楚么?]

[我清楚什么我清……]江及的

脸色一下子白了,看到我流泪,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胡乱地张望,神识好像一下被人抽走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了……〕

我不说话。

算是默认了。

他自嘲了一声,〔所以呢,我的爱就什么都不值了么?]

我不想承认的事实却让我觉得无比讽刺,[江及,你这是骗婚。]

江及一言不语,眼眶红得不像话。

眼尾的红快比上鲜血。

我抿了抿唇,[今晚找好户口本,我去妈那里睡。]

错身的一瞬间,他将我搂进怀里,灼热又熟悉。

他哭着声音说,[你不要我,那宝宝呢?]

一声宝宝出来,我的耳朵好像被炸了,脑子闹哄哄的。

[老婆,我怀孕了。]

这是他最后的筹码。

〔你不要我,那宝宝怎么办?〕

他跪倒在我脚边,哭得不成样子,〔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江及。

我怎么接受得了我的丈夫突然变成了一个怪物呢?

〔两声对不起,就能抵消七年的欺骗吗?〕

江及的哭声抽到一起。

5

一个月里,他道歉,他求和好,花样层出不穷。

酗酒,烂醉,生病,出车祸,怎么可怜都装了。

直到那天,林由约冲到我面前,〔嫂子!及哥他自杀了!〕

我低估了江及的手段,去医院之前,我特地带了点猫薄荷。

他躺在医院里,睡得很沉,脸色苍白极了。

腕口上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

隐隐还能看到红色。

江及睡觉不老实,让伤口又严重了。

让医生再处理了一下之后,林由约怒气冲冲地将我拽到了楼梯转角。

〔你们再吵架也不能这样放任及哥作践自己吧?都上升到自残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啊……嗯…〕

我看着面前的大高个突然娇羞起来,夺走我手中的猫薄荷,棕色的卫衣后,伸出一条白灰色的尾巴。

我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半个小时后,面前的人疯到没动静了,我才将楼梯门打开。

〔你都知道了,〕他平息着呼吸,一脸怨气地看着我,〔难怪及哥会变成这样。〕

〔我就说,江及不会无缘无故吃醋。〕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可是我实在想不到,一条鱼和一只猫是怎么混得到一起的。〕

林由约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这叫里应外合,他给我送鱼,你懂不懂 36 计啊?〕

〔海马和猫混一起?海猫啊?〕

〔你管呢。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用拐着弯找理由和你解释了,及哥他比较特殊一点,有伤口了容易感染,很难愈合的,加上他又怀了宝宝,你这是在要他的命!〕

我沉默了。

〔及哥最近在服一种药,是海马一族的一种秘药,孕期服用,可以让雄体分泌出一种物质,可以转换胎体……〕

他异常严肃的眼神,让我顾不上恐惧。

〔想生自己想生的胎。〕

〔什么……什么意思?〕

他说得太悬乎了,无端让我觉得可笑,可是他们的出现,证明这个世界就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也就是说,只要他想生男孩就生男孩,想生女孩就生女孩。〕

我:〔……〕

〔嫂子,这个药能要他的命……如果你怕,那我求你,放过我们……我们进化成人不容易……〕

……

江及醒时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他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没有生气,眼睛哭得很肿,完全没有了意气风发的样子。

看到我坐在床边,激动地快跳起来,〔老……老婆……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我离开……〕

〔江及,你胆子真大,都学会自杀了。〕

江及自知理亏,咬着唇嘤嘤道,〔我没有办法……没有你我活不了一点……老婆……我好想你……〕

〔躺好,再让伤口复发,我打你噢。〕

身心俱疲的我下班后,饭香飘逸的餐桌前,我的母亲欢笑着,江及戴着围裙和爸爸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

我杵在玄关处,和他对视上的那一秒,心脏乱了一拍。

他淡淡地扯起一个微笑,就像无事发生一样,〔老婆,吃饭了。〕

海族馆那一幕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指尖凉到心坎。

没有离婚之前,他还是我的丈夫,潜意识里,我还是下意识想维护我爱的人。

〔嗯,来了。〕

他惊喜地笑了,小跑过来给我放包包,〔老婆上班一天辛苦了。〕

〔你走开。〕

那声音小到两个人刚好听见,他愣在原地,无措地看着我,〔老婆……〕

察觉到爸妈看过来,我叹了口气,把包递到他手里,〔这是最后给你留的面子。〕

他僵硬了一秒,转身放包的一瞬间,我看见他红了眼,〔没有最后……没有最后……〕

〔老婆,你吃这个!〕

〔老婆,这个海参不错,你尝尝……〕

餐桌上,他不停地给我夹菜。

我的冷漠和拒绝,在爸妈眼里倒成了我的不懂事了。

饭后,他还没走,爸妈和他聊着,我也不好直接赶。

回房拿了衣服洗漱,出来时只见妈妈等候多时。

〔妈?〕

为江及的事来的。

〔俗话说,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妈妈叹了口气,〔闺女,妈妈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人,也不多说什么了,但是妈妈是一定站在你这边的。〕

〔不好开口让小及走,就让爸爸陪他出去酒吧住一晚,这么晚了,也不好回立城。〕

我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没事的妈妈,让他住客房。〕

睡前防止某个色狼爬床,我下了锁,安心地躺回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全是江及。

他晚上睡觉喜欢抱着我睡,抱不到睡不着,不知道他这一周是怎么睡的。

晚上睡觉又爱踢被子。

真是的。

6

房间里静呼呼的,我蹑手蹑脚地爬起床。

不出意外,江及的反锁肯定没锁,手摇动门把的一瞬间,门就开了。

心真大。

还好是在家里,没有色狼,不然怎么保得住他的清白。

房间里很暗,只有窗帘缝外射进来的一缕月光隐约看得到床上凸起来的一块。

人睡得很熟,被子却都压身下去了。

睡觉也不嫌硌得慌。

我俯身,手撑在一侧,他的呼吸都朝着我的脸上撒来。

我有想过这个可能性有多小,可当江及的孕肚明晃晃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还是心下一抖。

一周不见,他的肚子又大了许多。

睡觉爱穿宽松睡衣,又爱露肚子,这样也难怪老生病。

轻手轻脚地扯被子,他压得死,被子几乎纹丝不动。

动作大了些,他睡得不安逸,又嗯嗯哼哼的。

我把自己的被子抱了过来,给他盖上,舒服了又撒娇哼哼。

〔都大人了,还那么娇气。〕

我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连一点破绽都没有,除了他的孕肚,我几乎找不到任何理由定义我们婚姻的死亡。

看着他睡得舒服了,还往我的身上蹭,这是我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啊,没了我该变成什么样的小哭包啊。

〔老婆……〕

我沉默了很久,〔嗯,我在呢。〕

他轻声呓语,双臂将我抱得紧紧的。

呼吸均匀,但明显浅了。

我蓦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江及时,他那张漂亮得不可形容的脸浮上了几分红晕……

我想起每天夜里,他攥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肚脐眼上……

〔及哥……你真的是……海马?〕

这词一出来,我们俩人都沉默着。

空气里安静了一会,静得我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楚地听到,然后胸口突然传来他隐忍沙哑的声音:〔我不想醒,我怕我一睁眼你就又要走了。〕

我:〔……〕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你,可是我却骗了你……我总是觉得,人类不过数数几十年,你不会知道的……〕

他认了。

他真的是,海马。

江及抱着我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语气里藏了点微弱的颤抖,〔可是我爱你……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给你生宝宝……〕

其实,如果他们真的丁克,也许,这辈子她都无法知晓江及这个秘密。

可是,在隐瞒背叛和诚实、坦诚相待两者间,江及选择了毫无保留。

当他每次站在她身后,注意到她对路边婴孩那憧憬的眼神时,恶魔总在心里无数次停留。

再让他拥有她一段时间,然后,把她放回天平,至于结果……

爱自会偏重。

在他一次次地将她新买的小雨伞扎破时,他就知晓,他快输了。

〔老婆……你信我……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会一直是你爱的江及,我没有海马真身了,我会和你一样,白头偕老,同葬一土……〕

〔什么……什么意思?〕

我诧异极了,没有海马真身是什么意思?

他从海马成精变人,经历数多只为了多享受几年吗?

江及撑起半个身子,眸子变得深红,眼尾夹着无边的深意,〔我放弃真身,已经回不了海了。〕

微弱的光里,只看得到他唇角带着无奈的笑。

我扯了扯唇,心里有很多话想说,想质问他为什么要招惹我?想指责他为什么这么蠢?可最后只憋出一句:〔为什么?〕

他拉着我的手,笑出眼泪,〔因为……〕

我的手落在他的肚皮上,那微弱的胎动让我瞬间泪落。

〔我需要这个身体,生爱人的宝宝。〕

7

第一次照顾孕妇,我有点慌。

天天泡在育婴书里抬不起头。

姨妈每次来都痛经,人直接想原地噶掉!

还好我有个贴心老公。

江及一边孕吐,一边熬红糖水,那难受的样子,看得我都难受。

〔你别弄了,我来吧。〕

江及躲开我的手,〔躺着。〕

他真的,还是那个江及。

最爱我的江及。

恍惚之间,又好像变回原来幸福的日子。

〔老公,你对我真好。〕

江及只是笑。

肚子难受,半夜想喝水,迷迷糊糊里还睁不开眼睛,〔老公……〕

没有人应,我有些不耐烦地摸索了一下旁边,身旁无一人。

脑子里的瞌睡虫不断地缠着我,但执拗不过,我摸索着起床。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有股阴森森的恐怖感。

我打了个哈欠,下楼进厨房时,卫生间里照过来一丝微弱的光,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已经走到厨房的脚步又折回来,不知是紧张的原因还是什么,脚步下意识放得很轻。

那昔日熟悉到无比的布置,此刻却像一处让人心寒的陌生之地。

那微弱的绿光一闪一闪的,让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大。

卫生间的门大敞着,越来越近,借着窗户投进来的月光,我依稀看到一个人影趴在浴缸里。

浴缸里漫起的巨大鱼尾掀起,带动水花撒在空中,溅在地板上,犹如我那蓦然摔在地上的心,那丝丝的绿光让我的脚下生了根,再也动弹不得。

因为,那是我的丈夫。

生了绿眼的海马。

8

醒来时,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见我醒了,江及带着笑,凑过来亲我,〔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会?〕

我脑袋懵懵的,感觉睡了好长时间,以至于前一天发生的事情都不太清楚地记得。

〔老公。〕

〔我肚子疼,我要上厕所。〕

江及听话地让开。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算了,蹲的时候再想。

刚进卫生间我就发现了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思虑,江及突然出现在身后,〔怎么了?没有纸了?〕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可我突然觉得面对江及时,会心慌意乱。

〔老公,你出去一下。〕

江及扒着门,没放开。

〔卫生间这两天忘搞卫生了,你等等再——〕

〔——等不了一点!〕我用力地摔上门,想将他的脸阻隔在门外,但他轻轻松松地就接住了门,〔老婆,你在慌什么?〕

我在慌?

怎么会呢?

我在慌什么?

我自己都没感觉到。

见我不说话,江及叹了口气,退出去了。

我立马检查,我的经期确实还没过,可是,为什么篓子里的卫生棉都是干干净净的?

污渍呢?

盘旋在我脑子里的疑问越来越深,就像脑子被牵了线,控制不住。

〔老公。〕

孕妇吃药很正常,可江及就像一个药罐子,一天吃七回。

刚喝水服药,江及在沙发上躺下,盖的薄被隐藏不住他的孕肚,凸了一块。

在他身上出现倒看着很违和。

心口蓦然发热。

江及瞒着我怀孕是不对,可看着他受苦的样子,我又觉得这一切不是不能原谅。

江及孕吐越来越

频繁,经常大半夜在卫生间度过。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心疼地难以复加,又没有什么办法。

只能照顾着他,陪他一起熬夜。

安胎药每天在吃,可是江及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了。

〔及哥,要不我们去看看医生,换个药吃吧?〕

江及刚吐完,满脸的憔悴,他听到我说话,撑在洗手盆的手微微颤了颤,声音很平静:〔是宝宝想出来看看你了,才这般激动。〕

可我分明看到,他每次的孕吐,都是因为刚服了这个药。

也奇了怪了,身体对这个药应激的话,吐出来应该有这个药啊?

但是江及每次吃完就吐,愣是没吐过药。

我突然想起来,林由约和我说过的海马一族的秘药。

难不成江及吃的所谓安胎药,一直都是那个秘药?!

〔孕妇……〕很怪,〔孕夫待产期间不能乱吃药,你晓得的吧?〕

江及拿药的动作一顿,声音很是平静,〔嗯,知道,我一直都有在好好吃药。〕

〔那你的药……〕

江及挑眉看我,〔只是普通的保胎药而已,街边的诊所都能买到。〕

别说他还有私人医院。

看着他这副平静的样子,好像是我多虑了。

我闭了嘴。

江及每天浇花种草,悠然自在,有了充裕的时间养胎,他看起来更加精神,浑身都是父爱光环。

〔老公。〕

〔嗯?〕

〔孩子生出来,会不会说海马话啊?〕

〔傻子,〕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我们的孩子,会很健康。〕

随便一个笑都是粹了阳光。

无形中,萃了毒。

江及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还能看得到胎动。

在他再一次吃完药躺下后,我终于忍不住拿了药进卫生间。

药瓶上写了很多歪七扭八的字,但又不是我认识的中文。

我翻来覆去都没找到文字上的瑕疵。

刚想佯装无事发生,放回原位。

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

那骤然放大的声响让我整个人都呆在原地。

我惊恐地抬头,只见那个原本应该睡着的男人直直地站在面前。

江及站在门口,一脸冰霜,视线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语气冰到谷底,〔烟烟~你不该怀疑我的。〕

我顿时出了一身的汗,身子忍不住地往后缩。

空白的脑子里猛然冒出一句话:〔烟烟,我们的二人世界,才刚刚开始……〕

我杵在黑暗的夜里,而对面的浴缸里,男人绿色泛光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我,阴森恐怖。

那是江及。

我认识了七年的江及。

可是此刻,那个俊美如斯的男人变成了电影里存在的怪物。

我想逃,可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挪动不了一点。

他胜券在握,缓慢地伸起手,搭在浴缸边缘上,撑起整个身子。

带起水花打在地板上,露出他健壮的上身以及他那硕大弯翘、卷成一团的鱼尾。

似梦非梦,又恍如隔世。

视线猛然回神,因为江及已经逼近,蹲下俯瞰着我,就像猎捕的饿狼,虎视眈眈。

我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眸子,慌得浑身都在颤抖。

可是,这一切都比不上他对我的欺骗。

我想质问他,可开口的声音颤抖得我自己都听不清晰:〔江及……你又骗我?〕

他凑过来,想亲我,却被我扭头躲开。

然后停在原地,安静地可怕。

他试图安抚我的情绪,可我从中只感受到了不满意。

对他没有隐藏好的不满意。

〔我说过了,我不会再骗你。〕他轻声细语地安抚我,手掌轻抚我的脸,那尖利漂亮的指甲却不断地轻刮我的皮肤,满藏威胁,〔宝宝,你乖一点,听话、不要惹怒我,好吗?〕

江及伸手攥住我的手,一点点地抠走那个药瓶,直至药瓶从我手里彻底脱离,我整个心都跟着被挖走了一样空。

我想,我还能找的回当初那个天真善良的江及么?

〔江及,这真的是你的保胎药么?〕

听到我问,他抬眸看我,轻笑着靠近,鼻尖抵上我的鼻尖,声音低沉轻压:〔保胎药啊。〕

这答案悬乎得没有依据,但我心底还是松了一口气,却闻他说:〔也是,烟烟的——听话药。〕

我瞬间僵在原地。

他抬起头,唇角带着病娇恶魔的笑。

10

我被豢养了。

准确来说,是被囚禁了。

摊牌之后的日子,江及依旧顶着他的人皮面具继续扮演他的温柔人夫。

而我,只能忍着心痛和无力日日面对他的表演。

从江及的房间搬出来时,他没有阻拦我。

但是他站在一旁看着我和担心受怕的保姆搬,不愿意又无可奈何。

眼神没有一刻落在他身上,也不想和他对视,可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就在我视线乱放之时,我突然瞄到金丝楠木的床板边缘,刻刮着密密麻麻的刮痕以及歪歪扭扭我的名字。

刮痕看起来已经很久了。

可是,是什么时候刻上去的呢?

江及一个人睡一个房间之后,自己照顾自己显得格外艰难。

之前晚上渴了时,我会出于不忍给他倒水。

半夜饿了也会给他做点营养餐,毕竟是孕夫,不能苛待了身体。

但我还是不和他交流。

虽然夜半总是被他抽筋一脚踹醒……

但他自己睡之后,就没人给他端茶倒水了。

经常大半夜在厨房里乒乒乓乓。

他的身子越发沉重,走几步路又气喘吁吁。

无奈,我又搬了回来。

他阴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意。

11

〔吃饭了。〕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但那淡漠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无力和纠结。

我看着他缓慢地坐下来,整个人都很憔悴。

丝发凌乱,睡意朦胧。

江及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越发沉重的身子让他自顾不暇,这些日子已经靠着工具才能勉强走稳路。

别墅里又多增了几批保镖。

曾经熟悉到无比的家,变成了让我迷茫不知出路的囚牢。

虽然他没有限制我的通信,但只能用他的手机,每一条信息在发送出去前会经过他的电脑。

〔烟烟,吃这个,对身体……〕好……

我平静地挪开了碗。

见我这般,他识趣地收回了手,低头扒拉着饭。

他难受,我也跟着难受。

可是,我不能原谅他。

〔你现在,就那么不想和我说话吗?〕

我攥紧了筷子,没有说话。

餐厅里安静地,只有我们两人的呼吸声。

〔那接下来的余生,你打算在我面前做哑巴了吗?〕

我抬头看他,他正看着我。

眼睛红了一片。

肚子微微起伏着。

在他厚重的丝绒睡衣下,画出很大的轮廓。

我抿了抿唇,盯着他的眸子湿了眼眶:〔江及,让我再相信你一次,你放我走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我想赌他对我的爱是不想让我成为他的金丝雀。

江及曾说过,我应当是最自由的雄鹰。

他愣在原地,久久的不说话。

我期盼地看着他,想祈求他得到最后的宽恕。

可是,没有。

他看了我一会儿,手掌摸上自己的肚子,撑着桌面站了起来,往房间走。

我,赌错了。

这是我熟悉的江及。

也是陌生的海马精。

他对我的爱早就变成了无法估量的手段。

我知晓了他的秘密,一旦他放我走,会不会成为人类的研究对象,也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即使他爱我,想放我走,也会为了家族的繁荣和后代再做出抉择。

我一个人,抵不了很多人。

但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看看他最后的态度。

即使他不放我走,今天我也会离开这里。

因为我的荣耀妈妈,卖号买了直升飞机来救我。

可是,我依旧会很难受。

我晓得,打心里爱的还是面前的他。

是不是海马成精,无关紧要了。

餐厅里安静地可怕,只剩下他沉重的脚步声。

我估摸着时间,他要吃药睡觉了。

然后,接下来就是我要绕过巡逻的保镖,将整栋楼都封锁住,我才有足够的时间在保镖攀楼上来前,上飞机。

江及,要准备说再见了。

〔好——〕

他突兀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

哈?

我怔愣地抬头,一时间没反应回来。

入眼的他手艰难地扶着后腰,攀着门,站在原地,轻轻地喘息。

〔我答应让你走了。〕

他转过身看我,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他一边微笑,一

边叙说着:〔烟烟,你认识的江及也算人,也有自私的一面。我想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让你乖乖地做我的金丝雀。可是,〕

〔我不想看到你不快乐的样子,那不是我的本愿。〕

我说不出话。

他的声音带上了颤抖,〔海马一族未成精之前都是生性冷漠,性子残暴。那个药,〕话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解释,〔沾上伴侣的血,会让宝宝打胎里就对母亲有爱,但是同时会让母亲不辨是非地相信父体,依赖父体。〕

〔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以这种方式把你留下,让你永远呆在我身边。〕

〔我经历过没有你的日子……我……我整个人快死了……〕

我猛然想起来,知道他是海马的那天我提了离婚,搬回娘家住的那段日子,他一个人。

江及扶住腰,〔我见不到你,脑海里都是你的影子,走到哪里都好像你还在,茶不思饭不想,林由约说,只要你爱我,我卖点惨你就回来了。〕

〔可是,你没有。〕

酗酒那天,他酒精中毒进了医院。

当他悠悠醒来时,没有关心宝宝还在不在,只想看看她有没有来看他。

可是,她好狠的心。

她连个电话都没有。

他脸色痛苦,〔我车祸那天,我想,我要是直接死掉就好了。〕

虽然不严重,但还是进了医院。

朋友圈一天几十个地满天飞,而她直接屏蔽了他。

他万念俱灰,连一点生存的念头都没有了。

割腕自杀那天,他连遗书都写好了。

还好,她来了。

也就是那一刻,他萌生了恶魔的想法,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这样,她就不会走了。

那是想走也走不了。

我想起来,那天突然看到床板上的刮痕和我的名字,顿时恍然大悟。

江及,他是个好变态的疯子。

〔烟烟,你走了也会还爱着我的对吗?〕

江及走到我面前,艰难地单膝下跪,我下意识扶着他的臂膀,生怕他不小心磕了。

他勉强与我平视,我们好久没有这般亲近了,〔我想了好久,我想要的不是牵线木偶,而是鲜活的、熠熠星光的你。〕

〔烟烟,对不起,你的人生,终究是被我毁了。〕

我张了张嘴,就觉得心底苦涩蔓延。

他捧了捧我的脸,缓慢地靠近我。

〔让我最后再亲一亲你——好不好?〕

最后的牵扯。

他几近哀求地看着我。

我精神晃了晃,我和江及,怎么就走到了最后呢?

他闭着眼睛吻上我的唇,极近谈恋地沾染我的味道,我最终没有拒绝。

他靠得辛苦,我矮了矮身子,让他吻得更舒心些。

江及控制不住地扶上我的腰,身体逼近,与我紧密贴贴,我整个人被他从椅子上拽下来,靠近他怀里,被他熟悉的吻技逗弄得意乱情迷。

就在这时,我的肚子被什么东西踹了一脚。

我一脸错愕地看着江及。

那是,胎动。

江及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细细摩挲着我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唇,淡淡地说,〔等我生产那天,你能不能来看看宝宝?〕

宝宝。

曾经觉得好遥远的词。

〔江及——〕

我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用力推了我一把。

然后他缓慢地起身离开,〔走吧,妈妈该等久了。〕

他早就知道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又听他急促地说,〔不要说话,别让我听到你的声音,不然,我会反悔,不让你离开了。〕

离开这一词从他嘴里念出来又藏了万千的爱意。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落寞又艰辛,肩膀似是垮了一半。

打开大门时,门口的保镖已经全撤了。

没有想象中的飞机来接我,只有我的父母开了保姆车停在门口。

我上了车,目光最后落在我和江及的御景湾。

见我不说话,母亲也叹了口气,〔咱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说好吗?〕

我有万千的思虑,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12

〔老婆……你信我……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会一直是你爱的江及,我没有海马真身了,我会和你一样,白头偕老,同葬一土……〕

〔我需要这个身体,生爱人的宝宝。〕

沾上我

的床,脑海里全是江及曾说过的话。

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梦里江及因为乱吃药,难产了。

他一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烟烟,照顾好我们的宝宝……〕

我吓得瞬间醒了。

脑子胀胀的,浑身是汗。

房间里点了暗灯,手机上此起彼伏的消息亮着闪灯。

只有两条是属于江及的。

他发了电子版的离婚协议书。

还配了一句,〔到家了吗?〕

我的心绞在一起,疼得呼吸都在痛。

〔烟烟,爸爸妈妈可以进来吗?〕

我惊了一下,连忙将灯打开,〔嗯。〕

妈妈看了我一眼,抽了张凳子过来,坐在床边。

〔睡得不安逸了?〕

我眨了眨眼,还是什么心思都瞒不过母亲。

〔嗯,梦到江及了。〕

〔烟烟,你和小及是不是真心相爱,爸爸妈妈都看在眼里,只是,你终归是我的女儿,妈妈无条件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我感动地点头,〔谢谢妈妈。〕

〔妈妈这几天打算去御景湾住上段时间,所以先来问问你的意见。〕

我:〔?啊?〕

〔小及毕竟一个男人,粗手粗脚的,照顾身子不方便,妈妈毕竟是过来人,晓得产前该做什么。〕

我错愕地看着她一脸平静。

爸爸也了然地点点头。

〔你们,都知道了?!〕

爸爸沉了口气,〔上次你和小及回来住那晚,不小心听到了。〕

我的眉头皱到一块。

难怪俩人那早上黑眼圈那么重,我还天真地以为妈妈又打了一晚上的游戏。

妈妈继续说道,〔小及和爸爸妈妈坦白了,让我们今天来接你回来。〕

原来,他都计划好了。

难怪没有直升飞机来。

我连爬哪个窗户都计划好了。

妈妈摸了摸我的头发,〔烟烟,你们的隔阂会随着时间慢慢铲平的。乖孩子,好好睡一觉吧。〕

13

江及预产期快到了。

别墅里到底还是遣了个佣人。

〔先生,门口有位女士要见您。〕

正在用餐的江及兴致恹恹的,〔不见。〕

他没抬头看,手撑着脸快睡着了。

宋烟蹑手蹑脚地给他收拾好餐食,小心翼翼地抹掉他沾在唇上的辣油。

江及一下子惊醒了,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儿突然出现在面前,他皱了皱眉。

盯着宋烟的脸思索了半天才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脸上很快浮肿了五个手指印。

看到面前的人还在时,江及才堪堪回神这不是梦。

〔烟……烟烟?!〕

他语气上扬,声音里藏不住的惊喜。

宋烟红着眼眶,咬着唇说:〔及哥,我不走了。〕

江及蹭地一下站起来,眼神错综复杂地望着她,〔为……为什么?〕

他不想囚禁她。

宋烟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我爱你。〕

江及红了眼, 这些日子来所以的阴郁一扫而光,他用力地抱着她,〔我给过你机会了……烟烟, 是你不走的……〕

〔我也给过你机会……还好你做到了……〕

江及的情绪容易起伏, 宋烟安慰了好久。

14

江及老爱盯她看,看到一半就忍不住抱着人啃了。

宋烟衣衫凌乱,最后一刻紧踩刹车, 气息乱作一团,〔别……注意宝宝……〕

江及抵着她的唇亲吻, 嗓音沙哑, 〔不行, 要忍不住了……我忍了好久好久了。〕

宋烟不忍心地看着他, 最后还是上度娘问了。

江及膈着衣衫挑逗她。

搜索出来的结果全是孕妇。

宋烟眉头皱到一块,她试探性地问他:〔要不, 还是算了?〕

江及拒绝,〔不行。〕

〔大抵都是大差不差的。〕

宋烟还是抵挡不了他的祈求, 还是妥协了。

房间里窗帘拉得密合。

房间里的温度急剧高升。

男女的衣服散了一地。

就在江及尽兴之时, 肚子一痛。

江及捂着肚子白着脸,〔烟烟……〕

滴嘟滴嘟——

送私人医院去了。

林由约赶过来时,宋烟在里面都快哭成泪人了。

她在旁陪产, 给他擦汗加油。

江及生得艰难, 几次昏厥。

一张脸白了又白。

生了 13 个小时, 终

于父子平安。

等江及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 听到娃娃哭。

这。

宋烟看着没有父乳喂养的江及陷入了沉思。

见到他醒了, 她才人群堆里挤出来, 凑到他跟前, 给他擦汗, 眼睛肿得不像话,〔及哥, 你受苦了。〕

江及只是笑, 〔烟烟, 真好, 我生了你的孩子。〕

〔傻子。〕

15

暗夜。

房间里一片温情。

娃娃在边上自己哄自己睡。

宋烟翻来覆去地被江及折磨。

浑身都酸胀地累。

宋烟忍不住推他,〔江及,你够了……不来了。〕

而刚出了月子正沉迷情欲的江及根本无法刹车, 〔烟烟……烟烟……〕

见他更加卖力, 宋烟忍不住娇嗔道:〔你还想生二胎?〕

〔江及!〕

江及背更紧地贴着她的背, 低哑地喘息着,〔嗯,我还想再给你生一个。〕

〔你疯了!〕

那日在产房里的还历历在目。

如此荒诞,吓得宋烟忍不住打他一下,〔嗯哼——〕被他攥住手,死死压住。

他抵在她耳边说, 〔烟烟,我不想你受苦。〕

〔我也不想你受苦。〕

江及眼睛变得猩红,〔老子真的是爱死你了这副样子——〕

宋烟忍着不发出那怪异的声音。

房间里只听得到嘎吱声。

情到深处,宋烟迷迷糊糊地被他亲了一口, 然后她听到江及说,

〔烟烟,还好你没有放弃我……〕

完。

作者署名:香菜小甜筒

备案号:YXY1a2arnXtpArzLxsmZ0w478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