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被骗入深山的女大学生
所属系列:别对我说谎:8 个心惊肉跳的婚骗故事
被骗入深山的女大学生
别对我说谎:8 个心惊肉跳的婚骗故事
大三女生赵媛媛暑期兼职搭上个钻石王老五。
本以为能走个人生捷径,没成想差点连命都搭进去。
1
这晚,赵媛媛特别不顺。
她原本出门前精心妆扮了一番,长发白衣,清纯又明媚,很有几分女明星的风彩。
可酒吧还没上人,她先失手碎了俩杯子。客人正多最好拿小费的时候,她又开始闹肚子,吃了两回药才止住。
快要打烊了,一个穷酸的外地人偏要她把店里最贵的酒拿上来,不拿就跟她拍桌子。
外地人瞪着眼睛跟赵媛媛嚷嚷。
「老子就要喝这酒,你凭什么不让老子喝,你又不是老子的媳妇。」
赵媛媛斜眼打量个这男人几秒钟:名牌西装手表显然是冒牌货,不合体不说,穿戴在他身上就像全身戴了枷,举手投足都是僵的;讲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一般人根本听不懂。
开什么玩笑?店里最贵的酒一瓶大几万,打开了付不起账的话,就得赵媛媛兜着。
赵媛媛看他出不起钱,便假装自己没听懂,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对方发飙。
赵媛媛是趁暑假在酒吧做服务员的,弄好了一晚上也就几百块,真出了问题,她哪里兜得起。
外地人看出赵媛媛脸上的鄙薄,掏出手机往她面前一放。
赵媛媛快速瞄了一眼,页面上账户余额一大串零,位数多到让人眼花。
她暗暗吃惊,乖乖,这个看起来穷酸的外地人,竟有千万巨款。
到底才是大三的学生,没见过什么世面,又错估了形式,这要是闹大了,店长还不得炒了她?赵媛媛心里暗暗着急,赶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替自己开脱。
她俯下身子,凑到那人耳边,小声说,「您别着急啊,酒吧里东西多贵。同样的年份牌子,外面要价连这一半都不到。我这不替您觉得不值嘛,又不好明说。」
外地人显然没在意赵媛媛说了什么,因为她衬衣领口两粒纽扣都没系,俯身低头的时候,胸罩里面的东西露出了大半。
只几秒钟,外地人脖子上的血管就爆起来了,呼吸粗重得像刚跑完半程马拉松。
外地人一把拽住赵媛媛的手。
「我就住隔壁酒店,房间 304,你替我去买酒吧,买好了给我送过去,我多付你小费。」
他生怕赵媛媛不乐意,伸着手机不肯往回收
「咱们互加微信吧,我现在就给你转账。」
赵媛媛宓煤埽想把手抽回来,又怕他借机闹事,只好做出玩笑的样子。
「您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呢,不怕我拿您钱跑了?」
外地人瞪了她一眼,很笃定地说,「你不会跑的,把酒送到我房间,你能得到更多。」
他这股子野蛮生猛劲儿,赵媛媛以前还真没见识过。
赵媛媛脑子里有点炸锅。
有经验的姐妹教导过她,有些客人出手大方,索求又不多,最容易揩油水。碰到这样的,就要牢牢抓住机会,但姐妹还教导她,三十六计中,欲擒故纵最为好用。
于是,赵媛媛就想拿个架子。
她双手托腮坐到男人对面,压低了声音说,「我还没下班呢。酒吧服务员打烊前不能离店。下了班我就帮你去买啊,你别急嘛。」
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和低低的声音,一下子就营造出私密暧昧的氛围,男人很快对她打开了心扉。
外地人说自己叫张鹏程,在山区开矿的,煤矿铁矿都开。本地有几家企业欠了他货款,他费了好大劲儿才追回来,本想开瓶好酒庆祝一下,偏偏碰上赵媛媛,不卖给他。
张鹏程伸手刮了一下赵媛媛的鼻子,「你这么吃里扒外,酒吧老板不修理你?」
他出手有点重,赵媛媛鼻尖都红了。但赵媛媛正在打如意算盘,根本没想计较,只是冲着张鹏程傻乐。
赵媛媛的父亲患上尿毒症后,每天都在烧钱。原本还算富庶的家庭,很快就跌到贫困线下。这个时候,钱能买命。可赵媛媛就算打十份暑期工,都凑不齐父亲的透析钱和医药费。
姐妹说过,这样人傻钱多的货色,可不是每天都能碰上。
碰上了不好好敲一笔,都对不起老天的一番美意。
赵媛媛觉得,姐妹说得特别有道理。
去买酒的时候,有那么一瞬,赵媛媛真想抽身走人。
张鹏程给她微信转账两万块,换成现金,就是厚厚两大摞,很不少了。但是,他身上那股子野蛮又单纯的劲头,让赵媛媛觉得似乎还能多揩点油水。
最终,赵媛媛还是提着酒敲开了张鹏程的房门。
敲张鹏程的门前,赵媛媛检查了一下自己包里的装备。女孩子的化妆品卸妆棉下面,藏着避孕药、避孕套。
姐妹虽然教导过她,必要的时候,要舍得下身子,豁得出去面皮,但事到临头,她还是紧张得发颤。
张鹏程刚洗完澡,只围了条浴巾。浑身上下的腱子肉,一块块从黝黑的皮肤下面跳出来。
赵媛媛娇惊呼一声,闭着眼睛把酒递过去,心却止不住狂跳了几下。
这身材,也太有魅力了。常年有钱有闲的人,才会下这么大工夫健身吧。
张鹏程一带赵媛媛的胳膊,把她拉进房间内。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你陪我喝。」
张鹏程的语气里没有商量,只有命令,很符合霸道总裁的人设。
十几分钟之内,一瓶酒大半进了张鹏程的肚皮。
赵媛媛每次都只抿一点点,还挤眉闭眼地叫苦。她的确没喝过酒,得竭力保持清醒,才好对付一个醉鬼。
张鹏程渐渐有了醉意,看赵媛媛的眼神越来越赤裸凶狠。
最后,他酒杯一丢把赵媛媛拉到床上。
赵媛媛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一条大舌头堵住了嘴巴。
她使劲想把身上的人踹开,哪里由得了她?
第二天清早,张鹏程被一阵抽泣扰醒。
睁眼一看,酒吧女孩缩在床头,披散着头发,凌乱着衣衫,眼睛红肿,泪流满脸。
张鹏程有点莫名其妙,你情我愿的事儿,怎么闹得跟强奸现场似的,但看着女孩的委屈样儿,昨晚的悸动又被勾了起来。
他扯开被子,想打着安慰的名义再亲热亲热,却见被子里床单鲜红的血迹星星点点。
张鹏程也愣住了,还伴着几分惊喜,这是……睡了个雏?
张鹏程这才想起问问女孩的姓名年龄。一问果然是个雏,还是个大学生,为攒学费在酒吧打暑期工的。
张鹏程猛拍自己的脑袋,眼神却越来越亮。
赵媛媛肯进他的房间肯陪他喝酒,他以为接下来俩人上床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但现在看,他显然错判了形势,不过却一点不后悔。
张鹏程没什么文化,平日碰到有文化的人都高看三分。
现在稀里糊涂把个大学生拉上床,对方还是个雏。
人家酒醒后这么伤心,肯定是怕自己一走了之吧?
那他就得负责到底,老天送给他的,他不接住,那就不恭敬了。
想到这里,张鹏程强压住眉开眼笑。
「我这些年就忙着开厂子赚钱了,女朋友都没谈过。媛媛,你做我媳妇吧,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
赵媛媛吃惊地抬起头。
张鹏程提高嗓音道,「媛媛,我是认真的,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他挠着脑袋又加一句,「我们那儿的规矩,女孩子第一次给了谁,谁就得对她负责。我得对你负责啊,一辈子都对你负责。」
那神情,特别诚恳。
赵媛媛低下头,把脸深深埋进被子里。
这个赵鹏程给她的信息,把她砸晕了。
这身材相貌,这身家,竟然还是单身,上天也太眷顾她了吧。
姐妹只说过让她抓住机会多揩油,可她竟然碰到一个能揩一辈子油的。
阿弥陀佛,感谢上天眷顾,保佑父亲长命百岁。
赵媛媛咬咬牙,带着羞臊低声说:「我们那儿也是。」
这声音足够低,却也够清晰地传入张鹏程耳内。
张鹏程当天就要回老家了。他让赵媛媛跟着一块回去,参观参观他的那些厂子,再了解了解他的出生地。
最重要的是,他都要娶赵媛媛了,当然得带赵媛媛去见见自己的父母。
听张鹏程认真郑重地安排着行程,赵媛媛内心很是雀跃,她一个二流大学冷门专业的学生,不过小有姿色,能钓到张鹏程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姐妹肯定得说她撞大运了。
赵媛媛想,那种放进去随时能扮处女的药,贵是挺贵,不过真值啊。但流的是真血,也真够疼的。
她以为自己骗过了张鹏程,却不知道前方有更大的陷阱等着她。
2
去张鹏程家的路挺长,火车汽车一番倒腾,最后还坐着拖拉机钻了大半天山沟子。
赵媛媛从来没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旅行,把她累得够呛。
上火车后,她喝下张鹏程递上的半瓶水,不知怎么,从此一路昏昏沉沉。
赵鹏程把她抱下拖拉机的时候,天都黑了。
赵媛媛睁开睡眼四下打量。眼前是个挺荒凉的山村,统共没几处灯光。
村外的山却一层叠着一层,在隐隐的夜色中望不到尽头。
她打开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这里不仅没有网络,重重大山阻隔之下,电话也拨不出去。父亲几个小时前试图跟她通话,现在她根本没法回过去。
赵媛媛惊惧起来,这地方,她要是被拐卖了,怎么逃得出去?
张鹏程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安慰地抱住她,又掏出一方帕子给她擦脸,边擦边说,「这山路我熟得很,扛你回去。」
帕子香味怪得很,赵媛媛只吸了两口,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漫长,赵媛媛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夕阳透过破旧的窗棱,照着赵媛媛身下的土炕,一侧的墙上,供着一对老夫妻,应该是张鹏程已经去世的父母了。
赵媛媛心中一惊,张鹏程父母已经去世,这不年不节的,还用专门把她带回来拜见吗?
这时,张鹏程一身酒气从外面回来,名牌西装手表都不见了,一身半旧的衣裳,放在二十年前都落伍。
赵媛媛惊讶地问,「这是赌钱赌输了,还是碰见打劫的了?」
张鹏程却道,「老子才不赌博呢。老子拳头硬脾气横,张鹏程让老子替他去外地讨债,老子借了他的衣服装门面。债讨完了,老子把衣服还给他了。」
赵媛媛一阵发蒙,心头急躁起来,「什么?你不是张鹏程,那你是谁,张鹏程又是谁?我要回家,你快送我回去。」
假张鹏程晃了几下身子,忽然僵住了,赵媛媛一喊,他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既然落到我手上,回家就别想了,老老实实给我当媳妇吧。反正你也跑不了了,我就实话实说,我叫张二蛋,是张鹏程没出五服的兄弟。张鹏程是个实打实的大富豪,我是个实打实的穷光蛋。」
赵媛媛心底拔凉、脑袋发晕,她真想马上晕过去,张二蛋却接着往她胸口戳刀子。
「张鹏程挺够意思,差旅费一分不差,那么贵的酒都给我报了,还另外给了我两万块。两万块,我们这儿种一年地都挣不到两万块呢。」
赵媛媛拼命晃脑袋,想把张二蛋的话晃出去。要不是那瓶两万块的酒,她何至于稀里糊涂跟张二蛋来到这鬼地方。
张二蛋还不想放过她,「本来吧,我就想睡你一回。可睡完才知道你是大学生还是个雏儿,肯定得血讹我一笔。我哪里出得起这样的价钱,只能把你带回来当媳妇了。没想到,你还挺乐意。」
赵媛媛一头磕在土炕上,懊悔得要死。她装雏想栓牢个有钱人,没想到却给自己挖了个坑。
赵媛媛想起上火车以后,车厢里又拥挤又嘈杂,这个男人体贴地递上大半瓶水,她想都没想就一口气全喝光了。现在看来,那半瓶水肯定是下了药的,所以赵媛媛一路上才会昏昏沉沉。
好不容易在村边清醒一点,帕子一擦脸,她又倒在土炕上睡了一天一夜。
她现在知道,自己完全是被张二蛋骗了。
但她浑身绵软,头晕目眩,连从炕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当晚,张二蛋呼噜打得山响,半轮残月透过窗棱给土炕投下淡淡的光。
赵媛媛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次跟父亲走亲戚回家晚了,半路遇上打劫的,父亲小声叮嘱她,「别慌,也别哭,你越软弱,他们越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咱得打起精神跟他们周旋,寻找他们的破绽,伺机逃走。」
那次父亲带着她安全脱身了,这次,她得全靠自己了。
赵媛媛努力不让自己颤抖,也不让自己软弱。
她深深地呼气,又长长地吸气。现在,睡上一会儿,恢复体力,脱身机会到来的时候,她才能牢牢抓住。
第二天清早,有人隔着窗棱子往屋里探头探脑。
张二蛋趿拉着鞋走出去,跟人在院子里聊了起来。
来人问,「花了多少钱,什么货色?」
张二蛋很得意地回答:「咱还用得着花钱?一分没花拐来的,大学生,雏儿,脸盘子身条子都拔尖。就是身子骨弱了点,得好好磋磨磋磨。」
俩人说完,就别有味道地笑成一团。
一阵显摆完了,张二蛋回屋一看,炕上空了。
他扭头找人,不提防挨了后脑勺挨了一闷棍。
赵媛媛丢下门栓,撒腿就往外跑。没想到刚走那人又回来了,院门口堵住赵媛媛,半拖半抱着把她往屋里送,嘴巴里还念叨,「都被张二蛋睡了,安心跟他当媳妇得了,还跑啥,跑不脱还得招顿揍。」
张二蛋果然结结实实把赵媛媛揍了一顿。揍完摸摸自己肿胀的后脑勺,又狠命加了几脚。
这还不算完,一条十几米的麻绳一抖,把赵媛媛捆成个粽子,往土炕上一丢,大门落锁,走出院门还不忘高喊几句。
「街坊邻居们,我新娶的媳妇不老实,大伙儿都帮忙盯着点。」
这天,张二蛋一出去就没了影儿。
赵媛媛浑身又疼又麻,心里又气又急,挨到中午,又添了小腹尿憋胀、胃里空得绞痛。
她本想拿出点志气来,绝食到底要挟张二蛋放她回家。
现在看,这王八蛋根本不关心她的死活。
赵媛媛放开嗓子呼救,嗓子都喊哑了,才见有个拐腿女人走进院子。
女人拿着俩烧饼,隔着窗户喂进赵媛媛嘴里。
赵媛媛听她口音不像本地人,一问,原来拐腿女人就住隔壁,她不是天生拐腿,被人贩子卖到这里,几次试图逃身未遂,被打断了腿。
七八年过去,拐腿女人生了俩孩子,娘家人寻上门来,她都走不脱了。
赵媛媛看着拐腿女人粗糙的皮肤,走形的身材,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打死也不能像拐腿女人这样,成为男人泄欲的工具和生孩子机器。
何况,父亲还被病痛煎熬着,等着她赚救命钱呢。
拐腿女人好像看穿了赵媛媛的心思,跟她说,街尾那家前几年买来个女人,大半年没生养。男人嫌弃女人占着窝不下蛋,借着吵架把女人推倒。女人脑袋撞到石头尖上,一会儿就蹬腿了。
赵媛媛脑补了一下场面,再想想张二蛋一身的腱子肉,整个人都蔫了。
「不要跟村里的人寻求帮助,他自家没买媳妇,兄弟叔伯家也买了。一家媳妇想跑,全村都会出动;也不要跟买来的媳妇结伴,每家男人都防贼一样防着自家媳妇,更堤防外人有外心……」
拐腿女人的话没说完,有个男人叫骂着寻过来,女人赶紧颤着腿走开了。
赵媛媛琢磨着拐腿女人的话,心里一阵阵绝望。
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同时身下一热,失禁的尿把下半身衣物连同半条旧褥子都打湿了。
张二蛋不知在哪里浪了一天,夜深了才回到家里。
他看着赵媛媛,哈哈大笑起来。赵媛媛又羞又臊地告饶半天,他才解开赵媛媛身上的绳子,丢给她半只吃剩的烧鸡。
赵媛媛真想把张二蛋当烧鸡撕了,但她撕不动张二蛋,还得哄着张二蛋别把自己撕了。
赵媛媛只好憋着怒气,耐着性子把鸡肉一条条撕下来,捡好的喂进张二蛋嘴里。
张二蛋一愣,转身把她推在床上。
「死娘们,又琢磨什么幺蛾子呢?」
赵媛媛脸灰了一下,「算了,我都是你的人了,以后你待我好点,我好好跟你过日子。」
张二蛋心里还有疑虑,但看着狼狈又软弱的赵媛媛,他明显放松下来,欺身把赵媛媛压住,边撕扯边说,「嘴巴黏不住人,你得给我生孩子,生上两三个孩子,你心里有没有我,都是我的人了。」
赵媛媛听到这话,缩了几下身子。俩人完事儿后,她听张二蛋打起了鼾,赶紧背过身去翻检自己的包,翻出片避孕药吞了下去。
眯着眼睛装睡的张二蛋马上跃起身子,抠出赵媛媛嘴里的药,又夺过赵媛媛的包翻起来。
在包最下面的夹层里,张二蛋翻出本医院就诊手册。
手册封面上写着赵媛媛的名字,里面用端端正正的字迹阐明赵媛媛的病症:子宫先天发育不全,不能生育,建议长期服用雌性激素,持续观察是否会有改善。
后面一页页的复诊记录,记录着赵媛媛领回一瓶瓶雌激素,症状没任何改善。
张二蛋越翻脸色越阴沉,最后把就诊手册摔到赵媛媛身上, 「原来你是只不会生蛋的母鸡,老子白费心思了。」
赵媛媛扑过去抱住张二蛋的双腿,哀求道,「我不能生孩子,但洗衣裳做饭都会,晚上还能陪你睡觉。求求你不要打死我,以后你找到能生孩子的女人,我马上走。」
张二蛋还是阴着脸没说话,过了半天,闷头倒下睡了。
赵媛媛也小心翼翼地躺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那本就诊手册是老家一个远房嫂子的,嫂子没什么文化,每次去医院都是赵媛媛帮她挂号带她就诊,图个方便,赵媛媛干脆用了自己的名字。
赵媛媛下午束着手脚,牙齿肩膀都用上了,把该藏起来的东西藏起来,把想让张二蛋看到的东西放到张二蛋能看到的地方。
看样子,张二蛋信了赵媛媛刚才那出戏,短期内不会逼她怀孕生孩子了。
赵媛媛表现得驯服了,张二蛋没再捆她,但赵媛媛也逃不出去。
那个拐腿女人没有骗她,全村都把被拐来的女人防贼一样日夜盯着,通山外的公路还在几重山之外,就算能走出村子,也得徒步走两三天才能搭上车,还得在不迷路的情况下。
这么多年了,村里被骗来的买来的女人,没一个成功脱身的。
赵媛媛真的绝望了。
3
一天清早,全村的人都呼啦啦往外走,张二蛋也把赵媛媛拽出了门。
赵媛媛一脸懵懂,还以为闹地震了。
到地方才知道,是张鹏程出资修建的祠堂竣工了。
鞭炮声中,张鹏程剪完彩,大家就按辈分上前祭拜。
赵媛媛看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村里的男人常年劳作,都是一身黝黑的腱子肉。对待女人,也永远一副霸道总裁范儿。
而她原本以为这些是有钱人独有的标志。真是没见识,害死人。
她悔不当初。
作为张二蛋的媳妇,赵媛媛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少不了取笑起哄的。
有人闹着要张鹏程随份子,张鹏程眼睛在赵媛媛身上转了几圈,从黑皮包里掏出两叠红票子,塞到赵媛媛手里,还拍着赵媛媛的手背叮嘱,「以后有什么事儿,随时找我。张二蛋这混球要是欺负你,我替你教训他。」说完,又递给赵媛媛一张烫金名片。
张鹏程比张二蛋大十几岁的样子,戴着眼镜,有点书生气,但不文弱。名牌西装手表,恰到好处地彰显着他的气度风范。刚才起哄取笑的,见张鹏程说话,都知趣地安静下来。
众人的目光从张鹏程身上移到赵媛媛身上,又从赵媛媛身上移到张鹏程身上,脸上都多了点意味深长的微笑。
当晚,张二蛋把赵媛媛好一阵收拾,弄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赵媛媛很是莫名其妙,张二蛋吼道,「他是大伯子,在祠堂那种地方,在全村人面前,盯着弟媳妇看半天,摸弟媳妇的手,还给弟媳妇名片,算怎么回事?」
原来张二蛋是吃醋了,赵媛媛怕他继续迁怒,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张二蛋却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换了柔和的语气问,「要是我也有钱的话,张鹏程跟我,你选谁?」
赵媛媛假装乖巧,马上回答,「没钱也选你啊,那个张鹏程,一看就是个孬种,一肚子坏水,床上估计也不行。」
张二蛋听了果然高兴得大笑起来,使劲刮了下赵媛媛的鼻子。
「那咱合计合计,想办法把张鹏程的钱往咱兜里装点。他今天看见你,眼睛都带钩了。你要是出马,这事儿准没跑。」
赵媛媛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你这是嫌弃我不能生孩子吧,谁会把自己的女人往别的男人怀里推啊。」
张二蛋也不含糊,「男人养媳妇一辈子,媳妇得陪男人睡觉给男人生娃。你不能给我生娃,还不得帮我干点别的?」
看来张二蛋也觊觎张鹏程的财产,只是以前没机会,只能憋着。
现在见有机可乘,镶金戴钻的媳妇估计他也舍得往外推,别说赵媛媛这只不会生蛋的母鸡了。吃醋什么的,不过是他把赵媛媛训服帖的手段罢了。
当然,赵媛媛的眼泪也是假的。
离开村子,她才有可能逃离张二蛋的魔爪。
张二蛋又要外出帮张鹏程追债了。
临走以前,他托付张鹏程给赵媛媛找个差事,张鹏程安排赵媛媛看护郊区空置的别墅。
张二蛋把赵媛媛送进别墅,拿出张照片丢给她,「咱们商量好的,一块弄钱,一块花。你要是跟我耍花招,我让你全家没活口。」
狠话一出口,吓得赵媛媛全身一哆嗦。
赵媛媛知道张二蛋扣了自己的身份证,却没想到他能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到自己家。
照片一看就是最近拍的,不知张二蛋说了什么,照片上的老妈僵着脸,整个人都是木的。
她最担心的老爸,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赵媛媛看看一脸凶相的张二蛋,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张二蛋离开后,赵媛媛也没得到什么自由。
说是让看护别墅,却是变相的软禁。
赵媛媛手头没手机电话,别墅里没法上网,门口还有不近人情的保镖看守。
赵媛媛折腾了两天,都没寻到脱身的机会。
两天后,张鹏程来了别墅。
赵媛媛挺紧张,没想到张鹏程没跟她花言巧语,更没动手动脚。
坐在紫藤花架旁边,俩人喝着茶聊了起来。
张鹏程开门见山,「媛媛,你是被张二蛋这小子骗来的吧?进了村就出不了门了,还天天挨打挨骂,对吧?」
听到这话,赵媛媛一下子就哭了,捂着脸呜呜哭了十几分钟,一句话没说。
张鹏程等她哭够了,回身抽了纸巾递上去,「别见怪,张二蛋逢人就吹他弄了个大学生回来,还是个雏,我想不知道也难。」
赵媛媛擦着眼泪抽泣,张鹏程接着说,「在祠堂那天,我就有心救你。不过,村子里有村子里的规矩,我虽然有点头面,也怕破了规矩带累父母被人挖坟掘墓。」
赵媛媛很识趣地接过话头,「我知道,我不能为难程哥。」
张鹏程深深地看了她几眼,「不过,现在咱在城里,不在村里,村里那套就管不着咱了。我替我这个混账弟弟向你道歉,他没什么见识,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抢到家睡过了的女人就得是自己的。别说你们没领结婚证,就算领了,强迫婚姻咱也可以离婚,这事儿哥站你这边,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赵媛媛为难地绞着手指,不表态。
张鹏程恍然大悟,「他要挟你了吧?拿你的父母家人要挟你?别怕,哥帮你解决,哥力气没他大,腰杆子比他硬。」
剧情转换太快,赵媛媛都不顾得哭了,直愣愣看着张鹏程,心里飞快地揣度,不知张鹏程跟她说的话里,到底有几分试探、几分真假。
张鹏程微微一笑,伸手轻轻碰了碰赵媛媛的鼻尖。手柔暖微凉,张鹏程的微笑里有戏谑也有呵护,还带着一丝丝心疼。
赵媛媛自己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红着眼圈低了头。
这次的眼泪,没有半点表演的成分,她鼻子发酸,心里却有一丝暖意,就算张鹏程作假试探,这样的温暖,她还是忍不住感念。
当天,张鹏程上了赵媛媛的床,赵媛媛主动的。
赵媛媛主动前,暗自思忖了一番。她原本就计划先迷惑张鹏程,再趁机逃跑。以前姐妹教过她,俘获男人的身体是迷惑他们最快的手段。
但是,全村人都传张鹏程虽然有钱,但在那事儿上不行,还给他取了个绰号,叫三秒君。
张二蛋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放心让赵媛媛配合演仙人跳的。
张鹏程在床上露了怯,局面会不会很尴尬,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那样的话,赵媛媛的逃跑计划可就弄巧成拙了。
没想到,张鹏程体贴又温柔,温柔还持久。
赵媛媛自以为很冷静地开演,中间却忍不住有点沉溺迷乱。
事后,张鹏程也没着急走,抱着赵媛媛轻声细语了半天。
俩人两次大汗淋漓,赵媛媛感觉自己毛孔都是打开的。
赤诚相见后,果然更容易打开心扉。
张鹏程告诉赵媛媛,他媳妇去世后,想亲近他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而且各怀鬼胎。
总是赤裸裸地拒绝伤人又难堪,他干脆放出风去,说自己不行。
不过,他也不是不想找,毕竟自己是个男人,身体需求还是有的。但他的女儿才十几岁,刚到青春期,这时候的孩子,脆弱又偏激,很容易受到伤害。
他想找个能一心对女儿好的女人,最好自己不生育的。但这样的要求,实在刻薄。
张鹏程这番话一出口,赵媛媛有点迷乱的心马上冷了下来。
张鹏程果然是在试探自己,根本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只不过贪恋自己的肉体,又忌讳被村里人扣上乱伦的帽子罢了。
「我听说,你先天子宫发育不良,不能生育?」
张鹏程突然问赵媛媛。赵媛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对,我自己不能生孩子,但我很喜欢孩子,特别是女孩。」
她想得明白,不管如何,傍上张鹏程总比被绑在张二蛋的土炕上强。
张鹏程是真大款不说,市里也有跟多的脱身机会,容她见机行事。
4
这几天,赵媛媛很焦灼,张二蛋就要回来了。赵媛媛没想到张二蛋在别墅安装了监视器,手机同步拿到了赵媛媛和张鹏程上床的视频。
大伯子和弟媳妇上床,伤风败俗,会被族里除名,逐出祠堂。
拿这个视频要挟张鹏程,张二蛋很可能得逞。
张二蛋得逞后,就会把赵媛媛再带回村子里。
想想后半生都要躺在张二蛋的土炕上,活在全村人监视的目光里的话,赵媛媛恨不得现在死了算了。
她决定把实情告诉张鹏程。争取留在张鹏程身边。
把实情告诉张鹏程以前,赵媛媛做足了铺垫,床上床下的逢迎恭维。但张鹏程听完,沉着脸坐在那里,半天没言语。赵媛媛心里一阵阵发凉,她应该是把张鹏程、张二蛋都得罪了。
张鹏程沉吟着说,「崖头那座铁矿,张二蛋是挂名矿主,当初我的身份不符合政策,没法实名购买,才出此下策。我给足了他甜头,又花大价钱把崖头建成最赚钱的矿井,他上次去讨债,讨的就是崖头矿的货款。没想到这小子替我收几回账,收成贪吃蛇了,想把矿整个给吞了。」
赵媛媛蹭着张鹏程,期期艾艾地说:「他说我要是不配合他,就把我全家灭口。我也是没办法……」
她抽泣几下,流下几滴眼泪,想继续苦情戏码。
没想到张鹏程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打断她的话头。
「快别说了,听你说这些,我心疼得要死。张二蛋想要崖头矿,我给他就是,何苦拉你做戏,又害你吃苦,真是造孽啊。」
赵媛媛靠在张鹏程肩头上,一时间有些眩晕。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她就要彻底摆脱张二蛋了?赵媛媛忍不住喜极而泣。
张鹏程却有点恼火,重重刮着赵媛媛的鼻子。
「你以为我不懂你被人胁迫的苦衷,你以为我会舍不得那座矿?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该打!」
那神情语态,赵媛媛都迷惑了。
一座矿的价值对普通人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张鹏程说给人就给人了,她赵媛媛的魅力真有那么大,还是张鹏程真对她动了情?
为了一招击中对方心窝子,张二蛋见张鹏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
没想到张鹏程不等他开口,就拿出一份文件,翻开一看,正是张二蛋用尽心思想弄到手的崖头矿。张鹏程已经签名盖章,连转让日期都填好了。
张二蛋喜出望外,赶紧往文件上补自己的名字,再按上血红的手印。
他一边忙活,一边懵头懵脑地问,「哥,这日期不对啊,提前了十几天呢。」
张鹏程吸一口烟,闷闷地说:「崖头矿两千多万货款都是你讨回来的,我那时候就有心把矿给你了。家业太大,我一个人扛得辛苦,还得亲兄弟费心出力帮忙啊。别人可不行,就知道背后算计你捅你刀子。」
张二蛋皮糙肉厚的,也听出话里有话。他拿了文件转身要离开,却被张鹏程拦住了。
张鹏程说,「你签字太快,都没听我把话说完,我把崖头矿给你,是有条件的。」
张二蛋登时紧张起来,死死攥住手里的文件,口齿都不伶俐了,「哥,你说,除了我这条命,其他条件我都答应。」
张鹏程指了指赵媛媛。
赵媛媛以为张二蛋是个糙男,被大伯子抢老婆这么丢人的事儿,怎么也得找摸点脸面,虚拦几个回合。
没想到张二蛋瞬间轻松起来,看都没看赵媛媛一眼,「哥,早知道你喜欢,我早给你送过来了。」
倒是张鹏程还顾着风俗口舌,说:「这事儿到底有损咱哥儿俩的声誉,要不这样,我先把媛媛送到外地去待一阵子,等风头过了,我再把她接回来。」
赵媛媛就这样到了南方。
张鹏程替她给家里汇了一笔钱,并告诉她家中一切安好,但交代这段时间不要跟家人联系,免得张二蛋再作什么妖。还叮嘱赵媛媛尽量少抛头露面,现在她身份不同往日,得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张鹏程给赵媛媛安排了俩保镖,俩人都寸步不离地跟着。
赵媛媛很焦灼,这样她哪里有开溜的机会?
她几次尝试逃跑,均已失败告终,只好先放放,再做打算。
反正信用卡随便刷的阔太太日子也算不错,既然走不掉,就享受当下吧。
一天,赵媛媛无意间打开新闻,却看到一条骇人的新闻:某地崖头矿发生重大事故,二十几人遇难,却恶意隐瞒一个多月,矿主张二蛋已被刑拘……
赵媛媛跌坐到床上。
矿难发生的时候,正是张二蛋去外地追债,冒充大款把她骗上床的日子。
怪不得张鹏程那么痛快就把崖头矿给了张二蛋,还刻意把转让日期提前了。
这哪里是给了张二蛋一个矿,纯粹是让张二蛋做背锅侠嘛!
这个张鹏程,太阴险了。
张鹏程连没出五服的兄弟都要算计,张二蛋这事儿,自己也算知情人,会不会被他灭口?
赵媛媛赶紧收拾了点贵重首饰,网上订了张飞机票,借口上街,准备悄悄溜走。
俩保镖却好像猜透了赵媛媛的心思,寸步不离地盯着她,脸还比平常阴,气也比平常冲。
赵媛媛转了一圈都没找到脱身的机会,只好怏怏地回到住处。
她走进家门的那一刻,突然听到后面扑通扑通两声,好像两头肥猪被人放到了。
扭头一看,俩保镖被人撂了。
自己被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包围了!
5
赵媛媛在审讯室外碰到了张鹏程,他依然风度十足。
西装名表毫不含糊,头发一丝不乱,神情淡定自若。
看到赵媛媛的一瞬,张鹏程的眼神马上变了,变得多情又炙热。
俩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张鹏程耳语道,「张太太,等着我。」
他声音细若蚊蝇,却一下刺中赵媛媛的要穴,她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
赵媛媛一开始什么都不想说。张二蛋拐骗了她,又拿赵媛媛的父母要挟她给张鹏程做局。这样的人放出来,对她赵媛媛有什么好处?
赵媛媛虽然知道张鹏程利用自己,但张鹏程给过她实实在在的好处,还许诺她做张太太。虽然只是许诺,但张太太的诱惑力,还是让赵媛媛萌生了一丝不忍断掉的幻想。
直到问询人员给赵媛媛听了一段对话。
对话内容是张鹏程第二任老婆死亡事件。
张鹏程交代,自己第二任老婆是个小明星。婚后害怕身材走形,一直不肯生孩子。过年回村里祭祖的时候,张鹏程因为膝下无子,被与他不睦的族人嘲讽。
张鹏程面子上挂不住,当街教训小明星,失手致其死亡。
事后村里人统一口径,瞒下这起恶性案件。本次张鹏程被立案调查后,这件事才真相大白。
警察给赵媛媛看了张鹏程在村里的老宅,正和张二蛋一条街,在街尾上。
赵媛媛忽然想起拐腿女人跟她说过的故事,街尾那家男人,嫌弃女人占着窝不下蛋,借着吵架把女人推倒。女人脑袋撞到石头尖上,一会儿就蹬腿了。
原来这个杀妻的男人,就是张鹏程!
赵媛媛瘫倒在座位上,浑身冒汗,瞬间湿透了衣裳。
她分不清自己是在恐惧,还是在庆幸。
张鹏程因为老婆不生孩子,在全村人面前打死了她。他竟然还说想找个不能生育的女人结婚。骗子!
纯粹是为了骗赵媛媛帮他把张二蛋哄进圈套!
赵媛媛竟然会觉得一个杀妻犯体贴温柔,还幻想能成为他太太,真不知是张鹏程骗术太高,还是她赵媛媛被金钱蒙了眼,昏了头了。
没多久,张二蛋终于出来了。他不是从拘留所出来,是从医院出来的。
张二蛋被拘留后,一天晚上,和同屋七个人发生了摩擦,一场混战后,把自己送进了医院,肋骨断了三根,有一根错位后扎进了肺里。
赵媛媛把有关张鹏程的事儿交代完,张二蛋刚好出院。他想去洗浴中心去去晦气,碰上个老姑娘,肚皮都有妊娠纹了,却还是个雏儿。
张二蛋走出洗浴中心,被风一吹,忽然就想起自己跟赵媛媛的第一次。那些细枝末节,怎么都经不起琢磨。
他使劲挠了几下脑袋,忽然反应过来:自己骗赵媛媛上火车之前,就被赵媛媛骗了,她根本不是雏儿!
张二蛋把赵媛媛堵在了火车站。
赵媛媛一见张二蛋,脸就白了。
张二蛋劈手夺过赵媛媛的行李,把她拖进一条偏僻的巷子。
赵媛媛心里哇凉,可她不想认命,不想跟张二蛋回村子生孩子,她要拼死做最后的挣扎。
张二蛋擒住赵媛媛,张口问了一句话,「赵媛媛,你不是雏儿,你骗了我,对不对?」
赵媛媛瘫倒在地上,掩着脸抽泣,「我不是雏儿,但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学生。我不过贪你点钱,就活该被你拐回来,被你捆在土炕上帮你生孩子吗?还有那个张鹏程,人模狗样的,比你更阴险,要不是警察及时找到我的话,我命都交代他那俩保镖手里了。」
张二蛋狠狠抽了赵媛媛腰身几下,说:「全村每个人都知道我找了个大学生,还是个雏儿。结果你骗了我,你根本不是雏儿。太丢人了,你太让我丢人了。」
赵媛媛看着张二蛋脸上青紫的伤痕,隐约猜出他这段经历。
对待欺软怕硬的家伙,哭泣告饶怎么会有效?
赵媛媛站起身来,瞪着张二蛋吼道,「你现在能出来,是因为我告诉警察你被张鹏程套路了。你拐骗我、软禁我,逼迫我跟你合伙欺诈张鹏程的事儿,我还没跟警察说呢。我现在就回公安局……」
张二蛋的膝盖突然软了,他扑通一声跪在赵媛媛脚下,把一张银行卡塞她手里,「我在拘留所的揍没白挨,得了笔赔偿金,加上以前攒的钱,凑够了八万块,都给你。」
赵媛媛一时间有点懵,只能继续装横。
张二蛋又说,「八万是我的全部身家,我真没有了。」
见赵媛媛不吭声,张二蛋磕头求饶道,「我们村穷,没办法,我才去拐媳妇,才去诈骗。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怎么说也是做过夫妻的……」
张二蛋送上门来的八万块,赵媛媛本来有点舍不得往外推,听到张二蛋说什么夫妻恩情的,她想起前些日子在这个狗杂种手里受的委屈,杀人的心都有了,不分头脑把张二蛋乱踹一顿,又抡起背包把张二蛋一顿猛抽。一边抽打一边叫骂,「谁跟你是夫妻,说和你有恩情,我恨不得扒你的皮,吃你的肉!」张二蛋捂着脑袋缩着身子,不敢还口,更不敢还手。
赵媛媛打骂累了,又把卡丢到地上,踩了两脚,啐了口唾沫骂道,「谁要你的臭钱,恶心。和你有牵连的东西,都让我恶心。从今往后,我们一拍两散,一刀两断,永无交集。」
说完,她气冲冲拖起行李箱抬腿就走。
赵媛媛当然不想轻易放过张二蛋,但她自己在酒吧那种暧昧的地方打暑期工,还试图色诱男人挣快钱,这些传到学校里的话,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大学的学习和生活?
为了隐藏自己的小恶,赵媛媛只好在警察面前瞒住张二蛋的大恶。
没想到张二蛋扯着赵媛媛的衣角不松手,他问,「你是个大学生,你给咱出个主意,这八万块你不拿,咱该拿它投资点啥?」
赵媛媛才不管他干啥呢,随口应付道,「你去包山头呗,包山头种果树,三年、五年就能见回头钱。」
几个月后,赵媛媛正在宿舍准备期末考试,忽然有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赵媛媛接通一听,竟然是张二蛋。
张二蛋挺开心地嚷着,「媛媛,我听了你的话,八万块把山头包了二十年,果树也种上了。他们却告诉我,这山底下有矿,要给我一笔赔偿金,让我把山头让出去。」
赵媛媛甩手把电话丢出去,却不小心碰到了免提,张二蛋在电话里嚷得更起劲了。
「二百万,他们要给我二百万赔偿金。
媛媛,你真是旺夫命啊,全村人都让我把你找回来呢。」
赵媛媛心头一阵阵作呕,后背又一阵阵发凉。
赵媛媛跟张二蛋进村前漏接了父亲的电话,错过了跟父亲诀别的机会。
她现在跟父亲天人永隔,再多的钱也无法弥补这种遗憾。
这一切,都是拜张二蛋所赐,而自己却因为怯懦、自私,竟然放弃了对他的追究。
放弃追究,岂不是放任他继续祸害别的女孩吗?
赵媛媛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拨打了报警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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