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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摽梅

所属系列:月下城:我穿成了男主的白月光

摽梅

月下城:我穿成了男主的白月光

二哥很快就走了,临走前叮嘱我照顾父母,也照顾好自己。

看着他和宁岁初骑马远去,心里终究是不舍,若是可以,我也想和二哥一起走,在马背上驰骋,长风吹过头发,俯身可以碰到及马膝的野草……但是他是去参军,又不是去踏青,而且我也不会骑马。

我也要静下来学习女红了,否则实在不知道拿什么来消磨时间。

天已经冷了,我又得了风寒,窝在房间里看书,刺绣,也不出门。言言给我端来药,药气氤氲在我鼻尖。虽说我喜欢药香,但要我喝进去,确实有点难,口里发苦,胃里反酸。所以我每喝一口就在心里骂一次宋琳琅,料想她那日应该不断打喷嚏。

姜嘉儿在十一月初出嫁了,姜府却把宴席办得十分热闹。姜嘉儿的夫婿是樊大人的独子樊珂。

这个樊大人则是圣上除了明家外扶植起来的变法官员,最近风头正甚,父亲十分讨厌他,是以没有去他家的喜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大哥来信说,大嫂已经有身孕了,父亲才开心了些。

下雪了,整个京城就在银装素裹之中,家里的梅花也开了数枝。

母亲问我,今年的生辰打算怎么过。

原来,过了几天后的生辰,路芷就十八岁了。我只说任凭母亲安排。现如今虽不要求女子及笄便嫁,但若到了十八,已然差不多是摽有梅了。

我生辰那天,母亲只请了些闺阁小姐妹,明玥筝不便前来,只悄悄遣人给我送了礼物,是一双花钗,是一个个花簇攒在一起,每朵花又是好几片银花瓣叠在一起的,虽然繁复,却不笨拙,很是精巧。

她对我很好,于是我也费力打探了她的生辰,原来是在四月,比我小了几个月,我想,我也要给她送个礼物。

不出所料的是,我十八岁生辰过后,有人来提亲了。

彼时我正在绣花,言言回来就和我说,梁府请媒人来提亲了。

「是梁府的大公子,相貌品行俱佳。」言言显然是很高兴的。我放下绣花针,笑着问她:「是谁说的?」

「媒人啊。」

「你看哪个店铺老板不夸自家的货物呢?」我忍俊不禁,继续绣一片花瓣,「母亲怎么说?」

「看样子,夫人是很喜欢的。夫人看人很不错的,对小姐的终身大事绝对上心,小姐也别太担心了,」言言说,「小姐这是在绣什么?」

「荷花,我想绣条手绢给明小姐。」我绣工不好,但我一针一线都绣得很认真,也齐齐整整。绣三四个月,应该还是能绣好的。

我本来是很上心的,但是慢慢就记不得手中的绣花绷子和丝线了,神思恍惚,直到指尖传来尖锐的刺痛。

「咝——」我看着食指指尖微不足道的小伤口,由一个小红点逐渐变成略大的红点,拿一条干净的手帕揩了。

「小姐,你没事吧?」言言担忧地看着我。

「没事,没事。」不能先自乱阵脚。

良久,母亲和我说了梁家媒人来提亲的事,言言说得没错,母亲是很喜欢这门亲事的。

「阿芷,你意下如何?」母亲问我。

我看着母亲,她看起来很慈爱,但是我不能像之前的路芷一样听话了。我说:「母亲,我都还没没见过他,我……」

母亲神色微动,但是还是十分慈爱,她拉着我的手,温和地说:「母亲不会害你的,你是母亲唯一的女儿,母亲是为你好的,你要相信母亲。」

「母亲知道梁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吗?」我问。

「梁家是书香世家,梁大人也颇有声望,想必你父亲也是同意的。」母亲说。

「母亲,我只想知道梁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母亲这几句话根本没说到点子上,「还有,既然父亲会同意,您为何还要问我呢?」

「自然是要问你的意思的。」母亲说。可她的言下之意是,我的意愿,不过是走个过场。

「母亲,我如何嫁给一个素不相识之人?」我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冷静地说完这句话。

母亲听完蹙了蹙眉,无奈地说:「你一向是很听话,识大体的,怎么如今糊涂了。你要知道,母亲是不会害你的。你好好想想吧。」

说罢,母亲离开了房间。一时间,似乎有张无形的大网,把我缚了起来,想挣脱却无能为力。

要是逃走,一则愧对路芷父母的养育之恩,二则就算我没把他们当父母,就这么走了,我既没有钱,又没有武功,还是死路一条。

一晚上都在做噩梦,时而是我在一个陌生的大宅子中,我的丈夫娶了好几个小妾,他根本不喜欢我。我就在大宅子中,孤零零的,数院子里飞过的鸟和蝴蝶,数月亮圆了几次,不知不觉就是千千万万回,我也老死了,猛然惊醒。

下半夜接着做噩梦,梦见我逃了出去,却饥寒交迫,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被冻死了。这个梦可能是因为我踢了被子,以及看过《卖火柴的小女孩》。

一连两天,我都做奇奇怪怪的噩梦,早晨起来都是昏昏沉沉的。

直到父亲拒绝了梁家的提亲。

本来父亲是很乐意与梁家结亲的,但是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一女子到梁府哭诉,她已经有了梁公子的骨肉,而梁公子也承认了,一定要娶那女子。

父亲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拒绝了梁家,梁府也就再没有派过媒人来。

我如释重负,睡觉都安宁了许多。母亲却急得不行,带我到安国寺拜佛。

「信女路元氏诚拜佛祖……」

母亲拉着我跪下,我看她的嘴一张一合的,却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檀香的气息围绕着我,我就看着香炉上的插香,越燃越短。

「阿芷,来,这是大师给你的姻缘符。」我接过的时候几乎笑死,这不就是上次卖平安符给李砚的和尚吗?

那和尚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将锦囊给我,我接过后,他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佛祖要讲经说会,还要管人家姻缘,也太忙了些。

我强忍着笑意,也对那和尚双手合十:「多谢大师。」

随后,母亲还要向那和尚问些什么,我只隐约听见了「路堇」,另有一个小和尚带我到禅房喝茶烤火。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我想起一句诗,曲径是曲径,花木不见深,只有好几树老梅,越走入禅房,花香越甚,和庄严的檀香交织在一起。

「好地方。」那小和尚泡茶的手艺倒是不错,我拉着言言一起喝。

「小姐,下雪了。」言言指着窗外。

我带着言言出去赏雪,雪花红梅,琉璃世界,更兼万籁俱寂。

「我悄悄折一枝红梅带回去,」我悄悄地和言言说,「你掩护我。」

「小姐,咱们府里也有红梅啊。」言言不解。

我拍拍言言的肩膀,说:「别人院子里的梅花才是最好的。」

「还是我们家的好,」言言固执地说,十分肯定,「就是我们家的好。」

「那你帮不帮我?」我问。

「帮。」

于是我踮着脚,想折下那枝我心仪的梅花,好不容易够到,言言却一直拍我,我急躁了,叫她不要动,终于艰难地折下了一枝,连忙拿斗篷遮住,藏在怀里,得意扬扬地和言言说:「走,我们回去。」

我见言言不动,只是呆呆地盯着一处,我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在雪色中不太显眼的,长身玉立的月白色。他的面容却是雪色也藏不住的,就像是画中人不会被景色喧宾夺主,特别是他那双眼睛,装着月光的眼睛,澄亮而温暖。

那我适才偷梅花……

我想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但是双手都用在了藏梅花上,也不晓得我的头发有没有乱掉,外形有没有不妥——真是糟糕,每次见到他都是狼狈的样子,恨不得落荒而逃。

还是他先开了口叫我:「路小姐。」

「明……明公子。」我捋了捋舌头,尽力让我的声音波澜不惊,却还是在开口喊他的一刹折断了些许。

「此处梅花很好。」明律笑道。

「是很好。」我将怀里的梅花藏好,微微低了头,却又忍不住想看他。好看的从来不是梅花,也不是琉璃世界,只因眼中所映,风景才所以为风景。

沉默片刻,绣鞋没精打采地踢了一下雪,抬头看他,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雪下大了,我得和母亲一起回家了,不然等一下积了雪,马车不便。」

「路小姐——」我一抬头,他看着我,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眉头微蹙,让人有些动容。

我一直觉得他是个仙人,似乎那次夜宴之后,月光就住进了他眼睛里。

我也看着他,似乎只是一刹那,又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可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我错开眼神,福了个身离开了。

我知道我暗生了什么情愫,但他未开口,我绝不能比他先开口——若是我揣测错了呢?

我并非没有过幻想,可是每每跨不过两家的隔阂。

何况,我连他的心思都不知道。

我怀中湿湿凉凉的,想必是梅花上的雪化了。

回到禅房,那小和尚来帮我们续茶添炭,我将梅花拿了出来,也烘了烘我的斗篷。

「路小姐,路夫人叫您回去了。」一个小和尚向我报告说,我应了一声,又将梅花藏了起来。

出门没有再见到熟悉的月白色,应该是回去了,心中略感怅然。上了马车,母亲还在碎碎地念叨着让我成亲的话,我只敷衍地应着,耳边最清楚的,还是车轮压在积雪上的声音。

回到家中,我将原先花瓶中的梅花换成了这枝。

「你是槛外梅,我是笼中人。」我用手指拨弄梅花骨朵儿,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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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20-07-23 20:58 ·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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