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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系列:月下城:我穿成了男主的白月光

月色

月下城:我穿成了男主的白月光

宴会持续到晚上,可巧月色正好,魏国夫人便叫人抬了几艘小船,放在荷塘里,请诸人赏月。母亲说的没错,魏国夫人很会玩。

夫人家的荷塘很大,几艘小船放下也没有搁浅。已是夏末,荷花大都结成了莲蓬,清冽的月色像是仙人对酒,觥筹交错间不小心洒落的琼浆。

从前落过水,不敢再在水上玩了,就没有上船去,自己一个人在岸边吃点心。

「阿芷,去泛舟。」二哥邀我。

我摇头说:「我就不去了,我今年与水犯冲。」

二哥点点头,继而邀宁岁初,「老宁,去划船。」

「我不想和你去。」

「我偏要。」

「不要。」

「走嘛……」

……

我无聊了就和小姑娘们玩藏钩,玉钩到了我手中,我就故意紧握住,一面说,就在我手里。那姑娘自然不信,又猜了别人,我们就赢了。不在我手中时,我还是紧握着,一面说,在我手里,她们上盘吃了亏,觉得我说的是假的,于是我们又赢了……

「哈哈……」听得笑声,循声而去,是个世家公子,我不认识的,很是无礼地看着我们,有点像店铺老板在查看货物。

「你还挺聪明的嘛,你是谁家的小姐?」他傲慢地问。

我讨厌他的眼神,也讨厌他说话的态度,所以我不想理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你聋了还是哑了?」他慢慢走近,一阵酒气扑面而来,我拿手绢掩了鼻子,退后几步。

「张兄——」是明律的声音,他正走向我们这边,「胡兄在那边联句,张兄何不借此一展诗才?」

「不去——你是谁家的女儿,竟敢不理我,我告诉我父亲,让我父亲……」

我作出被吓到的样子,楚楚可怜地看着明律,我觉得他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麻烦,不然他也不会过来给我解围——那我就不惹麻烦了。

「这位小姐比较文静罢了,何况,她的父亲官位未必比令尊低。」明律淡淡地说。

那人一时语塞,「我……」却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正下不来台时,明律说:「胡兄还等着张兄呢。」

「我去联句,不与尔等计较!」那张公子指着我们,颇有点骂街的意味,随后赶紧走了。

「多谢明公子。」我对明律道了个谢,他顿了一下,问我:「路小姐为何不去泛舟?」

「我怕水——明公子为何不去?」我问他,他可不像是会和那张酒鬼一起联句的人。

明律又顿了一下,答道:「船只有限,我去迟了。」

「那真是可惜。」我叹道,月下泛舟的明律,一定比仙人要好看。

「不算可惜,」他的声音很温柔,总让我想多和他说说话,「去得迟了,就会没有的。」

「明公子若是想去——」我环顾了周围,还好身旁的姑娘们也不看着我们了,被张酒鬼一闹,都在说他的坏话呢。我压低了声音道,「我可以把我哥哥赶下来,把船让给你。」

明律又笑了,我本来说的话只是为了逗他笑,我就是喜欢看他笑。

「倒也不必,这样也很好。」明律抬头看看月亮,我也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孤月一轮,皎洁明亮。

「月色正好——」我对他说,却发现他早已没再看月亮。月光之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眉眼,他的眼里盛满了月光。

我忘记了,作为闺阁小姐应该回避他的目光,或者他也忘记了,作为一个君子是不该这么看着一个女子的。

他对我笑道:「月色正好。」

「明公子!到你了!」联句那桌的人唤他回去。

明律略微皱眉,作了个揖道:「我先过去。」

我也福了个身,心中所想二字为「再会」。

「这个张公子也太讨厌了些,」一个小姐妹说道,「我父亲如果让我嫁他,我还是悬梁吧。」

我不由大笑,急忙拿手帕掩口,却还是想笑——真是嫁他不如去死。

「糟了,我的玉佩呢?」一个小姐妹惊问。

「你仔细找找。」

「不在……这可怎么好……」那小姐妹着急了,「不见了的话,我父亲会责骂我的……」

「你日间去了何处?」我问。

「内庭……」

于是我便和她到内庭找了好一会儿,却无所获。

「不会被人捡了去吧?」

也不是不可能,「没事,再找找,言言,提灯——对了,你还去过哪里吗?」

「我……我……」她有些忸怩,「我还去了,后山……」

「你去后山干吗?」我问,「那去后山找找吗?」

「不……那里隐蔽……」她还是结结巴巴的,听得我好生奇怪。

「那为何要去隐——啊,哦……」我茅塞顿开,老脸一红。

「那等明日来寻?」我小心翼翼地问。

「寻不到我父亲会责罚我的,」那姑娘局促不安地绞着手帕,「明日……又怎么好来别人家后山……」

我是听到是内庭才随她来的,后山比内庭危险,没有护卫,黑麻麻一片的,我才不想冒险。

「那你找别人来寻吧,我这个人最是胆小。」我也作出不安的样子。

「我……我……」她说不出话,突然哭了起来,「我一个人也不敢去……」

她的丫鬟连忙扇风:「路小姐,您既然都陪我家小姐到这里了,不如就陪我们小姐去找找吧,我家老爷知道了,会责骂我们小姐的,您于心何忍……」

「住口!你不会自己陪你们家小姐去吗?你家小姐怕被责骂,我家小姐就不怕吗?大晚上去后山,遇上危险怎么办?我们家小姐好心陪你来找东西,你可倒好,要逼我们小姐了吗?我们小姐要是出了事,你能拿什么赔?——沈小姐,我们小姐只说陪你来内庭,并没有说同你到后山吧?」

言言在我面前是个呆萌小可爱,我都不知道她原来有这么大的战斗力,但我此刻不能鼓掌,只能作出很歉疚的样子。

「言言别说了。」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什么都说完了,才叫人别说,还要作出个委屈的样子。

「路姐姐,你不会如此无情……你就陪我去吧……」沈小姐一边说,还一边拉住我。

不,我就是如此无情——但我着实没想到你这么擅长道德绑架。我想抽出我的手,奈何她拉得太紧,也抽身不得。只可惜我不能揍她一顿。

我便不情不愿地去了,「我只能陪你一刻钟,一刻钟后我就要回去了。」

言言提着灯笼给我们照路。

「我原来以为,小姐总要比我们丫鬟要脸。」言言「小声」地自言自语。

「你……」沈小姐的丫鬟要还口,却被沈小姐制止。

后山没有灯,也没有护卫。我捡了块石头,以备不时之需——小时候走有狗的路,我总是会捡块石头的。想想要是比狗还大,譬如说人,我得找块更大的石头。

对于沈小姐的玉佩,我只想随便找几下,过一刻钟就走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找到了。我刚想问沈小姐是不是她的,却被人一把抱住,传来一阵酒气。

「我管你父亲是谁……成了我的人……再高的官位……能奈我何……」那醉鬼的声音听起来像先前那位张公子,他正扯我的衣服,解我的腰带,我吓得脑子一片空白,手上的石头也几乎掉了下来,连忙抓稳,指甲也因为用力微微翻起。我胡乱挣扎,拼力喊起了「救命」。

沈家主仆尖叫起来,却连忙跑了。

「放开小姐!」言言上前想救我,被醉鬼一把推开,摔在地上。

我趁机拿起手上的石头,朝他砸去,也不知道砸到他哪里,只是他手上一松,我才得以挣脱他的手臂。他似乎发了狠又朝我扑来。

「小姐……」言言已经带着哭腔了。

一个身影已挡到我身前,给了那醉鬼一拳,那醉鬼便打了个趔趄,那人还未罢休,又狠狠地踹上几脚,那醉鬼不由痛呼,终于倒下了。

我吓了一大跳,身体也有点颤抖,那醉鬼似乎还要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我又举起那块石头,其实我的手也有点抖了。

那人抓住了我的手,将石头扔掉。

「别打,再打就打死了。」是明律的声音,我腿一软,险些摔倒,他便抱住了我。本来我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可是此刻我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紧紧地环抱住他,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只觉得他也抱得更紧,一只手轻轻地拍我的背,仿佛告诉我,别怕。

「张公子喝醉了,到了后山摔了一跤,」明律是对着那个醉鬼说,我没听过他这么冰冷的声音,「不然,张家公子对官宦小姐意图不轨,阁下大可以猜猜,张大人是更爱惜名声,还是更爱惜阁下。」

「小姐……」言言摔得不轻,只能慢慢站起来,我觉察到我的失态,连忙松了手,他也松了手。

「路小姐,你有哪里受伤吗?」明律又恢复了他往日的温和,将他的外衣披在我身上。

「没有……」我才发现我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走了两步,脚一软又要摔了,被明律扶住。

「路小姐,我背你吧。」

「好……」

明律背着我,我想起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救了我,给我披好披风,把我抱进马车。

他救我两次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场景着实有些尴尬。

「路小姐,你很聪明,也很厉害,」明律打破了沉默,「我知道,在湖畔,你或许不必我为你解围的,我被你利用了。」他的话里带着笑音。

「对不起。」我乖乖地道了个歉。

「无妨,我不怪你,你今日受委屈了。」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适才在荷塘上的月色,但是月色再温柔,也是冷的,而他的声音却是暖的。

我刚刚忍了很久,就像故意给自己结了一层冰霜,让自己刀枪不入,可是遇见他的暖意就融化了。

我哭了,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怎么会不怕呢?我当然怕啊!我是个女孩子啊!

从前看过一句话,大多母亲教过女儿怎么保护自己,可也有大多母亲忘记告诉儿子不要伤害别人家的女孩。更何况是在这个时代。

正如那个小姐所说,我要是真被那醉鬼怎么样了,要么嫁给他,要么就只剩下死了。

「没事了,没事了。」他任由我伏在他肩头哭泣,一边轻声安慰,可是他越是安慰,我哭得越是厉害。

他没有直接送我到湖畔,而是找了一个亭子,将我放下。

「你们这样子回去,他们会起疑的,你们先稍作休息。」

明律自袖中拿出一条手绢,刚要碰到我的脸,却转而放在我手上,我接过手帕,擦掉了眼泪。

「言言,你伤着哪里了?对不起,我刚刚只管哭,你过来我看看。」

「小姐,我没事儿,」言言走过来,虽然尽力走得正常,却还是有点一瘸一拐的,还勉力笑着说,「没事。」

「骗人,我都看见你怎么走路的了,我刚刚就应该砸死他……」我擦完眼泪,又有一汪眼泪涌上来,被我生生憋了回去。

「你真打死他了,会有麻烦的。」明律柔声道。

「难道我们女子就该让男子欺负的吗?」这句话脱口而出,我才意识到不妥,奈何已然出口,覆水难收。

「不该,但那是个别,不是每个男子都似那般禽兽。」明律说着,背过身子,应该是让我整理一下。

「我知道,明公子你就很好。」我将散了的头发拢好,言言也帮我整理头发衣服。明律似乎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开口问道:「明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刚刚联句时,他一直看向你那边,后来看你走了,也寻了个借口离开,我跟着他的。」明律告诉我说。

顿时心头一暖,看着明律的背影,想着,这个人救过我两次,都是极为要命的时候。我只觉得心头的涟漪晕了开来,在映着月亮的湖面上,一圈一圈扩开。

「谢谢你,明公子。」

明律并未随我同行,而是让我先走,怕人起疑。

回到湖畔,沈小姐正坐着喝茶,但是明显心不在焉,旁人也不和她说话,她也不和旁人说话。

我手上拿着她的玉佩,本来想一把掷进湖里的,但是还是心软了。

我将玉佩放到她面前,「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她这才抬起头,满是惊恐与惊讶。她不敢去拿玉佩,只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刚刚……」

我为她找东西惹上危险,危险当头,她跑了。我再不想搭理她。

「阿芷,你去哪里了?沈小姐说突然就找不到你了。」贺梅洲泛舟回来,连忙拉着我问。

「找不到我了?」我冷冷地嘲讽,倒不想再回答,「无妨,我现在回来了。」

「谢谢……」沈小姐的声音细若蚊呐。

我不理她,明律还在联句那桌,我看了他一眼,他正在对句,对完那桌齐声喝彩,他此刻也看着我,这样远远相望,又像近在咫尺。

今晚的月色真美。

「阿芷,你看!」二哥下了船,悄悄地拿出一个荷花给我看,「你不知道现在找朵荷花多难,全是莲蓬!」

「哎呀,哥哥——」我颇为无奈,被人发现了多不好啊,二哥却把荷花塞给我,恰巧明玥筝也下了船来找我。

「真好看的荷花,我最喜欢荷花了,是路二公子摘的吗?」明玥筝问,我点点头。

说起来我二哥真的很好,虽然我常常腹诽他幼稚,可是不得不说,他对一个人好是很纯粹的。

「我刚刚都没找到,我邀我哥哥,他也不和我一起去。」明玥筝感叹一声。

他不是因为船只有限才没去的吗?我不由又看向联句那边的明律。

「我倒是庆幸明兄没有同去泛舟。」一句话将我的目光收了回来。那人信步走来,我记得是谁的声音。

「为何庆幸?」二哥问道。

「我怕他知晓我与谁同舟后不悦。」李砚故作神秘。

「与谁啊?」二哥果然上钩,真是一个逗哏一个捧哏。

李砚笑道:「月宫仙子。」

明玥筝不说话了,低着头娇羞默默,李砚真是会撩的一批。

「胡说八道,」二哥颇感无趣,「阿芷我们回家了。」

「小公子。」李砚模模糊糊地叫了一声,我装作没听见,福了个身说:「告辞了。」

明律也过来接明玥筝了,向我们打了个招呼。

我听得李砚问:「你从前不是喜欢清静吗?怎么跑去联句了?」

「应酬一番,熟络关系。」

「因为那个小公子——联句比你还厉害?」

小公子?是我吗?不由放慢了步伐,二哥问我:「怎么了?」

「没事。」我应道,跟着二哥走了。

走远了些便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了,只看见宁岁初站在一处看月亮。

「老宁!」二哥开心地喊了他一声。

宁岁初看向我们,月光像是高光,勾勒出少年最好看的样子,有几分仙气。

「要回家了吗?」宁岁初问。

「是啊,有空过来坐坐。」二哥拍了拍宁岁初的肩膀,后者还是很嫌弃地拿开了,我忍不住笑了笑。

「你总是让我在妹妹面前丢脸……」二哥扶额叹气,「阿芷我们走。」

「告辞了。」我福了个身,宁岁初也作了个揖。再与东道主魏国夫人告辞后,我们便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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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20-07-23 20:58 ·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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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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