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贪欢(番外)藏匿的人格
所属系列:与病娇男友的恋爱纪事
贪欢(番外)藏匿的人格
凭爱意将你私有:与病娇男友的恋爱纪事
没有一个人格会承认,自己不是主人。
1
烟灰缸砸在额头上的时候,我眼里氤氲着血,听着母亲的尖叫声,神色冷漠地看向父亲,施施然问了一句: 「你要疯到什么时候?」
我手里攥着棒球棍,盯着父亲那充满戾气的眼神,不知不觉间,竟有了相似感。
原来,我在镜子里,也见过这样的眼神,那个时候太小,不懂镜子里的那个人,名为 Alston。真正领略他存在的那天。 我差点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妹妹沈萱,看着沈萱一把推开我,飞奔着去告状,我心里更多的是庆幸。
2
没有一个人格会承认自己不是主人。就像我和 Alston。
在没有长大之前,我曾一度以为,每个人的身后,都会藏着一个 Alston。
他足够强大,却也足够偏执,彻底将这具身体扣上了恶魔的称号,即使是母亲也心生畏惧。
我想,母亲看见我的时候,还不足以记起父亲,可是一旦 Alston 出现,那双给人留下冷意的眼神,便是对父亲最好的诠释。
第二人格出现最大的受害者,不是我,是沈萱。
父亲已经被驱逐,外公又对她疼爱有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本可以在爱里成长,却差点命丧在我的手里。
3
母亲最终为我选择了电击治疗。
我知道,她无数次地恳求医生,一定要留下我,而非 Alston。
可是这又有谁能够保证。
在一次次的电击中剥离意识,我变得有些颓然易怒,因为感受痛苦的人,始终是我,Alston 的出现总是显得不合时宜,且讽刺。
Alston 讥讽我是个伪君子,明知痛苦却不逃离,他在用他的标准,试图在我最难挨的时候,掌控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我记不清自己在那家医院待了多久。
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妹妹逐渐长大,我有担心她会记恨我,却不想她时常站在门口悄悄地看着我,一旦眼神交汇,便兴冲冲地叫着哥哥。
那可能是我生活里,难得的光亮了。
4
承受着日复一日的治疗。
我有些麻木,有时候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扭曲,可是我知道,我只能隐而不发,因为没有人会理解,我是因为被关得太久,而非 Alston 占据躯体。
我说的每一句话,哪怕只是一句玩笑,都会被人一一记录,仔细揣摩出无数种含义。
那么不表达,就是最好的选择。
渐渐地,身边怪异的眼光逐渐消弭,我获得机会开始了离开医院的流程。
我知道,只要度过那段观察期,出院,指日可待。
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Alston 悄无声息地学会了我的言行举止,甚至是看人的眼神。
5
阳光正盛的那天。
观察期的日历已经撕到了最后两页,我已经可以自由出入房间,开门时微风刮过纸张,我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森冷的微笑。
只是一种表情,无关情绪。
站定在房间的门口,我第一次踏出房门迎接自己的妹妹。
只是,我却没有想到沈萱路过那些病房,里面传来的言辞污秽不堪。
沈萱面无表情,始终和病房保持距离,沿着长廊向我走来,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
「萱萱。」
我快步走去,沉声发话。
隔着一道铁门,靠在门边的精神病患者朝着我瞥了一眼,唇角上扬,吹起了口哨。
我冷眼看着,一言不发。
晚间时分,偌大的图书馆里,正如我想的那样,对方噙着笑便来挑衅我,我望着他,伴随着手骨间的咯吱作响,一击即中。
短短一分钟,耳中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绵长的广播嘶鸣。
6
「哥,你终于醒了。」
我睁眼看着床边的沈萱,隐约感到头部传来一阵钝痛,余光瞥见床头的药水瓶,有片刻的失神,因为我完全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
我的记忆,还停留在我和沈萱在走廊相遇。
从沈萱的嘴里套出所有的事情,我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脑海里满是那最后两页日历。
还有最后一天。
或许是 Alston 装我装得太像,医院分析完当时的视频,竟没有对我进行再度审查。
站定在待了不知多少天的房间里,我逐渐沉下呼吸,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抉择,我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
我知道,母亲也不想。
沈家,还需要我。
「Shen,我会陪你一起出去。」
不知何时,镜面上用黑笔写的一行字清晰刺目,我沉着眸,打开花洒用清水冲净,看着水台里的漩涡不断涌入下水道的小孔。
「欢迎。」
7
临走的那天。
我的主治医生远远叫了我一声沈沅,我驻足回头,他向我道贺,却偏偏又叫了我一声 Alston,我淡淡地看着他,挥手致意。
没有过度的情绪波澜,那便没有 Alston。
我需要的,是自控,不管面对的人,是谁。
母亲对于我的妻子有诸多构想,每天都不带重样,但是我心里清楚,她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希望我能够尽快完成终身大事。
距离上次 Alston 出现已经过去太久,久到我对于母亲明里暗里安排的相亲,逐渐处于不接受也不拒绝的态度。
和唐静的那一场相亲,于我而言,和在办公室开一个简短的会议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唐静的言行举止,着实让我对她有了不少的记忆点。
大庭广众之下,她出口便是虎狼之词。
「早知道,我就应该直接睡了他,反正我本来就是想找个优质的精子而已。」
8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到,没多久,我又和唐静待在了一张餐桌上。
原因竟是我欣赏她的勇敢果断。
「这次不会也是十分钟吧?」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有点可爱,全无宴会上的凶悍,甚至有了几分娇气。
我们开始频繁地约饭,日渐熟悉彼此的用餐习惯。
刚开始好感滋生,我逐步确定未来的妻子就是她。
可是我忘了。
我并非一个正常人,我同人相处从来都忌讳过分亲近,生怕哪一天喜欢过了界限,便无形中失了分寸,会再度招致 Alston 的出现。
日渐情浓本是好事,却让我越发的不安,我不想将来的某一天,唐静会因为我而不幸。
9
疏远的那段时间。
我极力淡忘掉脑海里的唐静,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就像一个执着于糖果的小孩子,蹲在我公司的门口。
「我不管你什么毛病,我不在乎!你上次的道歉,我接受了!现在我明确通知你,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准逃!」
「怎么?你的毛病该不会就是在这时候不行了?」
「我回去就相亲,相亲就结婚。」
……
她咋咋呼呼,每一句话都带着刁蛮任性的意味,挑得我心中一团乱麻,恨不得原地就将她关起来,藏在我的房间里,一辈子只属于我。
许是拗不过她,又或者是我自己放不下,我选择坦白。
我揣着心里设下的答案,想着她会离开,可是在办公室看到她的时候,我知道,那一刻,我还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我挑食。」
她说得理直气壮,一如那晚在宴会上收拾人,一脸的我就是不?。
接吻的那一刻,我抱着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都不?,我又有什么理由?。
10
只是占有欲这东西,向来不会为任何人留有超过的余地。
方科的出现,我原本觉得是意料之外,却没有想到他比我更早认识唐静,也更得未来岳母的喜欢。
……
同一个医院里出来的人,本该是形同陌路,但是方科却偏偏打着与我相识的旗号,打着唐静弟弟的旗帜,频繁地出现在我与唐静之间。
恋爱、结婚、怀孕。
我本不想破坏这个顺序,可是方科的出现,还是让我有了危机感,甚至隐隐无法控制自己想要毁掉他的冲动。
我需要一剂「镇静剂」――暂时的离开。
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医院有一项规定。
没有主动上报病情的病人,一旦让医院得知犯病情况属实,便会被重新回收诊治。
我原本想要制定一个周详的计划,将方科重新送回医院,却没有想到 Alston 先我一步,带着这副躯壳回了国。
纵然知晓唐静有孕,他还是以她作为诱饵,通知医院将方科抓走。
看着那些盘子上的刀刃,寒意爬上了脊骨,就如我当初担心的那样,差一点,唐静便会因我而不幸。
我和 Alston。
不管谁做了什么,另一方总归无法逃脱干系,因为我和他共用一个身体。
11
婚礼取消的那一刻起,我和唐静之间唯一的纽带,只有那个孩子。
带着婚礼的请柬,我重新回到了那家医院,接受治疗,日复一日,仿佛没有尽头。
……
「哥,嫂子一直在定期孕检。你别担心。」
「好。」
这句好,并不是我回的,我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扣紧手机的手瞬间青筋暴起,扬手便将手机砸了出去。
胸腔里怒火侵蚀着理智。
不知不觉间,我在举止上竟有些像 Alston。
然而,就是在那一天。
我发现就算我情绪再激动,Alston 也没有再出现过。
像是将一切都画上了休止符。
再度出院的那天,我只带走了那封请柬,只是没有想到,再度打开的时候,阳光与车窗的边缘交叠,光影错落。
新郎手写的英文名赫然立于光下。
那并非我名字的拼音,而是 Alston。
他在我身上藏匿了二十几年,没有一个人期待他的出现,而今他终于消失,这也算是他唯一存在过的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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