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友达以上成为猪
所属系列:晚风轻拂:日落时刻你最美
校草当众向我告白了两次。
我拒绝了两次,理由是:
「你跟我交往的话,你在我眼里会变成猪。」
校草嘴角抽搐:「你在玩抽象?」
1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有病你懂吗?」
我试图跟林阅川解释,我真的有点大病。
「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就有的问题,小学的时候跟同班同学玩过家家,他说要演老公,让我演老婆,我刚答应,结果下一秒,他在我眼里就变成了猪,把我吓晕了过去。
「我爸妈带我去医院检查过脑子还有眼睛,都没有任何问题。
「后来我慢慢地发现,只要对方跟我有超越友谊的关系,那他在我的眼里就会变成猪。
「你能理解吗?」
我硬着头皮跟林阅川解释。
林阅川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深吸了好几口气,酝酿了一会儿。
我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回答。
结果林阅川满脸痛苦地骂了一句国粹,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墙面上,疼得眼眶瞬间通红了起来。
「姜满,我不是什么很贱的人。」
林阅川吃痛地捂着自己的手,帅气的脸上满是气恼。
我猜他可能是想作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可偏偏气得面红耳赤,眼睛也红通通的,非但不可怕,看上去还有点可怜,像条大金毛。
「真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想伸手去摸林阅川的脑袋。
他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
结果一抬头看到我怜爱的眼神,瞬间绷不住了!
「姜满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编什么会变成猪的话来诓我!
「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你放心吧!」
说完林阅川再也待不住了,转身就走。
他走得冷酷,高高抬起头,一副老子绝不吃回头草的架势。
我挠挠头,还以为他真的放下了。
结果我晚上在宿舍刷视频,刷到了林阅川蹲在墙角爆哭的视频,点赞已经三万了。
视频的文案是:
【兄弟惨遭白月光拒绝,理由是,女生说在一起之后,他会变猪。他信了,蹲着哭了半小时,我笑了半个小时哈哈哈哈哈!】
我默默点开评论区,看到置顶的那条评论是林阅川气急败坏的一句:【给你三分钟,删掉!】
林阅川的这条评论下面是超过五千条的【哈哈哈】。
【又学到了新的拒绝方式哈哈哈哈,笑死了他真的信啊!】
还有人则把林阅川满脸是泪的抬头瞬间截出来疯狂舔屏:
【宝宝,你的性别取向真的别卡得太死!男的行不行啊?!行的话我直接转去你们学校!】
还有校园里认识林阅川的人,将转发量的截图发在评论区:
【哥,已经有 11W 的人在蛐蛐你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就是说,等会哭的时候能不能开个直播?】
我沉默地关掉手机,盯着天花板放空了一会,然后给林阅川发了条消息。
【你没事吧?要不等会我们出来见一面,我再跟你解释一下?】
对面一直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消息发过来。
我在等待中又打开视频软件刷了起来,刚刷三个视频,又看到了林阅川舍友发出的视频,看了眼发布时间,正好是五分钟前。
林阅川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如临大敌地握着手机,紧张地问:
「她问我要不要出来,她是什么意思?我要去吗?
「我该怎么回啊?!发个表情包可以吗?还是说先欲拒还迎一下?
「你别笑啊!」
林阅川听着朋友压抑着的笑声,脸涨得通红,有些气急败坏。
他冲上去抢手机,飞速地关掉了这个视频,却没想到这条视频还是被他的舍友传了上来。
又过了一会,我手机里弹出了林阅川的信息。
他只了一句【没空】。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一个,尽显冷漠本色。
我沉默了良久,有些哭笑不得,正准备回复,对面又飞速弹出来几句:
【几点?在哪里?】
【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见面啦。】
【如果你真的很想见我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同意。】
我没急着回,默默点开视频软件,毫不意外地看到他舍友又发了一条视频。
这次是林阅川攥紧拳头,把刚刚那个没空的回复掏给自己的舍友看。
「谢邀,我真不是舔狗,你不要再编排我了!快去网上给我澄清!」
说完林阅川瞪了自己舍友一眼,爬到自己床上,拉上了帘子。
他舍友叹了口气,一回头,镜头就怼到了林阅川还没来得及关的电脑上,将林阅川后面发的三句话完完全全地录了下来。
林阅川舍友这条视频的配文就是:
【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见~面~啦。】
评论区置顶第一条也是他的:
【被打了,谢谢大家,我绝不屈服!我一定会继续更新的!】
我真的是没憋住,笑得不行,顺带着还给这条视频点了个赞。
【?】林阅川的消息适时弹了出来。
【你不回我消息,在给我舍友的视频点赞?】
2
我和林阅川约在操场见面。
夏日晚九点的操场,微风习习,吹散了白天的燥热。
操场上运动的人多,牵手散步的小情侣也多。
林阅川跟我一起绕着操场慢悠悠地走。
他很高,比我高出半个头,可能是因为常年锻炼,手臂上有明显的肌肉块,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很内敛,看上去高不可攀。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其实被拒绝后背地里会偷偷爆哭。
「那个。」林阅川挠了挠自己的脸,有点尴尬地开口,「你别信我舍友拍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互联网上就没有真的东西,都是剧本你知道吗?」
他一脸认真,如果不去看他眼睛里明晃晃的心虚,我真的就信了。
回想起林阅川舍友拍摄的那几个视频,我实在是憋不住笑出了声,问他:「你舍友拍得很搞笑啊,他不会是新闻传媒专业的吧?」
林阅川痛苦地吐出一口气,忧愁道:「不是,他是心理学专业的。」
我被林阅川的语气再次逗笑,林阅川本来还想为自己争辩一下,可看到我笑得直不起腰来的模样,一肚子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也跟我一样笑出了声。
平心而论,林阅川长得好看,身高达标,性格也出奇地好。
这样的男生,从小到大应该都不缺女孩子追捧。
其实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我?
明明我就是那种大学里面随处可见的普通女生,成绩不高不低,长相不上不下,普通到把我扔到人群里,至少都要找个几分钟才能找到的类型。
我心里有疑惑也不憋着,直接就问出来了:「其实你喜欢我什么呢?」
林阅川迟疑了一下,对上我坦荡荡的视线,开始思考。
思考了几分钟之后,林阅川的回答是:「我不知道啊。」
我们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都很无辜。
「你记不记得那次我走错教室,你分了我一半的书,还掩护我从后门逃走?」
我想了想,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那次事情之后,林阅川特意来蹲我,在我下课之后来要了我的联系方式,所以我们两个才认识了起来。
林阅川挠挠头道:
「那个时候只是觉得你这人还挺好的。
「后面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莫名其妙地想跟你见面,想站在你身边,想牵你的手。」
这是什么肉麻的东西,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阅川的侧脸。
夏天实在是太热了啊,热得我浑身出汗,脸颊发烫。
我悄悄用手扇了扇风,好叫脸上的红晕快点退下去。
也幸好是在晚上,我小心地深呼吸,努力压抑住跳得飞快的小心脏。
林阅川不知道我内心的小九九,还在努力跟我解释为什么喜欢我这件事。
「我知道我很奇怪,看到你的时候莫名其妙就忍不住要笑。天天想跟你聊天,想看你的朋友圈,想知道你的生活里今天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想,这可能就是喜欢吧。」
林阅川看向我,明明是晚上,可他的眼睛是那么的亮,我甚至能看到我呆怔的脸倒映在他的眼中。
「姜满,我喜欢你,是认真的。」他这样对我说了。
坦坦荡荡,没有扭捏,不含蓄,不遮掩。
仿佛喜欢我这件事,是他引以为傲的东西。
我却慌得不行,心跳得飞快,就连手心都在冒汗。
我和林阅川并排着走,远处突然飞来一个足球,林阅川站在我身旁伸手接住了那个球,将球踢了回去,然后回头朝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姜满,给我一次机会行不?」
我呼吸一顿,鬼使神差地应了声:「好。」
话说出口的时候,我突然有点后悔,抿了抿唇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林阅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呆在原地,然后猛地跳了起来,「嗷」地大喊一句:「我的老天!」
「你答应我了?」他冲到我面前,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真同意了?」
可能是怕再从我的嘴里听到拒绝,林阅川连忙摆手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你肯定是同意了,我听得很清楚,你是答应了的!
「拉钩,不准反悔!」
林阅川定定地看着我,伸出了尾指。
我真的犹豫了:「我真的有病,林阅川。」
「我愿意陪你,哪怕会变成猪。」林阅川朝我咧着嘴笑。
我的呼吸一顿,看着月色下的林阅川,心里发紧。
只怪,今晚的风太舒服,太温和,无声无息地侵袭了我原本清醒的大脑。
我在林阅川期待的视线下,终于下了决心,缓缓地伸出手跟他拉钩。
林阅川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像是强压着喜悦,克制住自己要大声尖叫的样子。
而下一秒,我的眼前天旋地转。
再看过去,只看到林阅川的脸,变成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猪头!
我的呼吸骤然一顿,浑身战栗,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被夺去。
偏偏林阅川留意到我害怕的反应,歪了歪头靠近我问:「姜满,你怎么了?」
林阅川的肩上顶着一个丑陋的猪头,离得太近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坑坑洼洼的猪脸上挂着的几根稀疏的毛发,甚至于在林阅川开口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他嘴巴里那一排黄黄的獠牙。
可能是我的错觉,可是那腥臭味让我忍不住作呕,要拼命忍住才能不吐出来。
林阅川看着我浑身上下写满抗拒、还想吐的表情顿住脚步:
「我,在你眼里变成猪了?」
3
我没来得及回答林阅川的话。
因为我实在是害怕,在看第三眼的时候就忍不住转身逃跑了。
我缩在宿舍的被子里,手机屏幕亮了很多次,都是林阅川发来的消息。
我一条都没有打开来看,我不敢看。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我甚至都不知道往后该怎么面对林阅川。
一整晚我都没睡好,迷迷糊糊地入了梦而后惊醒,一整晚反复如此。
我一直在奔跑、在尖叫,奋力地想要甩开对方。
可无论我跑得多快,总是会对方的那双大手死死地扼住喉咙,将我重新拖回黑暗。
梦里林阅川的脸和猪脸同时出现,同时开口:「姜满,你为什么要害怕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逃跑?」
我脸色惨白地结束最后一场恐怖的梦境之后,天终于大亮。
舍友陈倚云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我:「小满你昨天晚上做噩梦了吗?我听到你一直在叫。」
「嗯,没事。」我苍白无力地笑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她看了下我的脸色,看我好像除了脸色发白外没有别的异常后,才将手机递到我面前:「你昨天发生什么了?我看到网上现在好多人发你的照片和视频。」
我愣了一下,看向她的手机,竟意外地看到了林阅川朋友那近百万赞的视频。
视频并不长,十几秒的时间,却就把我昨天和林阅川的互动都剪了进去。
我呆呆地看着刚开始的我和林阅川还有点疏离,慢慢一点点靠近,然后林阅川和我面对面,满脸笑容,在夜色中是那么地明显。
而我的背影在迟疑之后缓慢地伸出了手,和林阅川拉钩了。
可下一秒,我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浑身颤抖,一步步后退,在林阅川的注视下转身,拔腿就跑,只留下林阅川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
他似乎是想拔腿追过来,又拼命克制住,垂着头站在操场上,久久未曾动弹。
林阅川舍友这个视频的配文是:【我都说她是渣女,他偏偏不信,这下好了,真被人家当成猪耍了,像个傻子一样地游荡回宿舍。】
林阅川的舍友实在是太有梗了,将这一切配上恰当的 BGM,一下子爆了。
今天的热榜上很快就冒出了不少相关话题。
#完了我真成猪了#
#史上最快分手纪录#
#听兄弟一句劝,别靠近女人#
#好离谱啊!这么奇葩的分手理由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不喜欢就别答应人家啊,玩弄别人感情的人要下地狱!#
不少营销号转载了林阅川舍友发的这些故事。
所有人都在感叹林阅川是那么的可怜,嘲笑我说「男朋友会变成猪」的理由荒诞又可笑。
不少人对我的评价就是【矫情,戏精一个】。
他们都说我配不上林阅川,林阅川值得更好的。
还有的把我慌张逃跑的背影做成了恶趣味视频,点赞量也颇高。
陈倚云小心地问我:「你要不要想办法澄清一下,现在好像有认识你的人在评论区爆料你的真实信息了。」
我顺着这些热点往下看,越看脸色越白,到最后苦笑一声,有些自暴自弃了。
「算了,没什么好澄清的……视频里也没说错什么。」
明知道自己有病,昨天晚上却还异想天开,以为会没事的。
事实就是,出事了,在林阅川成为我男朋友的那一瞬,他在我的眼里变成了猪。
还不是可可爱爱的小香猪,而是猪场里养的那些丑陋又滂臭的猪。
我不敢想象昨天晚上我吓得直接跑开后,林阅川有多委屈,可能又会在被子里大哭一场吧。
我将手机还给陈倚云,强撑着打起精神朝她笑笑:「我没事,别担心我,我这种事情在网上顶多发酵一两天,到时候就不会有人记得这些事了。」
我试图安慰她,又像是安慰自己,重复地说:「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陈倚云叹了口气离开,而我把头蒙住,重新躲回被子里,试图靠逃避来躲开外界的所有攻击。
只是还没等我躲好,我的手机屏幕又亮起。
我点开来,看到林阅川给我发来的密密麻麻的消息。
最新的一条是林阅川拍的他舍友的账号图。
关于我们之间的所有视频,包括昨天晚上上百万赞的那个视频都被他删了个干净。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偷拍,你在哪?我去找你好吗?】
我看着那句话,眼眶湿润,莫名地想哭。
但是我没回,关掉手机屏幕,蜷缩在被子里。
4
一直到傍晚,我才被舍友从床上捞起来。
「你不会躺了一整天吧?」陈倚云看着我这副颓废模样,又心疼又气。
她费尽力气把我从床上拉起来,给我套上带帽子的防晒外套,领着我出去吃饭。
我其实想跟她说自己并不饿,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瞪了一眼。
「一天不吃不喝,你以为你是神仙啊?」
我其实内心有点抗拒出门,有点害怕别人的目光。
可陈倚云站在我身旁,在踏出宿舍门的时候,给我戴上帽子和口罩。
她使劲把帽子压到最低,口罩拉到最高。
「好了,没事的。」她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你这身打扮就是你妈来了也要愣几秒。」
我无声笑笑,被陈倚云拉着往外走。
刚开始还有点局促,怕被人认出来。
后来发现根本没有人在意我之后,我心里的恐慌才稍微好点。
走出宿舍楼时,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终于没有那么难受了。
我还怕夏天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有点突兀,结果路上看到一个跟我一样裹得像个粽子的人,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我和陈倚云去了饭堂,我坐在角落,她去打饭。
没一会儿,刚刚遇到的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男生也坐在了我旁边角落的位置上。?
我觉得他有点熟悉,偷偷看了他两眼,对方却偏过头去,似乎是并不想与我对视,我也识趣地没有再往他的方向多看。 ????????????????????????????????????????????????????????????????????????????????????????????????
吃饭吃到一半,陈倚云接了个辅导员的电话,面露难色。
「你去吧,不用管我,我等会儿会自己回去。」我让她去忙。
陈倚云迟疑了一会儿,在我的再三保证下才匆匆离开。
我吃完饭,慢吞吞地把碗筷拿去放好,晃晃荡荡地回宿舍。
我走出饭堂,眼角余光突然看到那个坐在我旁边桌子的男生也起身了。
他跟在我身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直跟我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但是很明显的就是一直在跟着我。
我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下意识加快脚步,想快速跑回宿舍。
可我一加速,对方也加速,我跑,对方也开始大步往前追。
他本来就比我要高,我跑三步,他只需要跑两步就能追上来。
对方可能也是发现了我的害怕,在靠近我之后,十分克制地站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朝我比画。
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明白,他好像是在说不要害怕,他不是坏人。
我做出警惕的动作:「你离我远一点。」
他急忙点头,往后退了好几步,跟我保持在了一个稍微安全一些的距离上。
我看到他举起手,一副不敢乱动的模样,不敢久待,铆足了劲准备趁他不注意跑走。
结果因为太着急没有看到路,被绊了一下。
眼看着要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时,一直跟在我身旁的那个男生猛地冲上来抱住了我。
那股熟悉的味道顺着风传过来,我的身子也在瞬间僵在原地,一时间不敢动弹。
他却突然抱得更紧了一点,勒得我喘不过气,微微挣扎了一下后,我听到他压抑着声音在我耳边说:
「我就抱一下。
「一下下就好,行吗?」
「嗯。」我停下手里的动作,仰头看着天空。
两分钟后,他终于松开了手,没有跟我多说一句,拉了拉自己的口罩,快步离开。
我在他身后喊出了声:「林阅川!」
林阅川脚步乱了,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想回来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还是坚定地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心空落落地难受。
我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昨天,你也这么难受吗?】
林阅川回复得很快,一句语音,带着微微的喘气声。
他说:「其实开心的比例更大,因为昨天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我心里酸酸涩涩的,想再说些什么林阅川却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手忙脚乱地接起,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喘气声。
良久,我听到林阅川问:「你今天看到我,是不是没有把我看成猪?」
我呆怔住,忽然回忆起刚才的画面,林阅川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那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他今天晚上确实没有在我的眼里变成猪。
「那我好像有点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了。」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机那头的林阅川闷闷的笑声也传到我的耳边。
「姜满,你有病,我想办法陪你治,别不理我好吗?」
我攥紧手机,小声地对对面说:「好。」
5
林阅川约我第二天在图书馆见面。
我应约而来,远远地就看到两个男生一左一右地坐在角落,互相不看对方,各自侧身玩手机。
我认出了左边那个裹得严实的男生是林阅川,大步走过去。
刚落座,看到右边何毅松的脸,吓得吸了口冷气。
何毅松脸上都是瘀青,眼角贴着大大的医用贴,就连嘴角都有一道明晃晃的伤口,直接裂到脸颊,看上去伤得不轻,又戴着个鸭舌帽,眼神阴郁到不行。
「同学,你还好吗?」我试探性地问着。
这一看都是新伤,搞不好是被人打成这样的。
何毅松冷哼一声,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吐出一口浊气:
「挺好的,不劳您费心我哈。
「我伤得也不重,比旁边这位伤得轻多了,你说是吧,阅川?」
我听得有点蒙,下意识看向林阅川:「你也受伤了?」
「没有,你别担心。」林阅川立即解释。
可偏偏他话音落下,一旁的何毅松就冷哼一声,颇有些阴阳怪气:「是了,没受伤,一点也没受伤,昨天也不知道是谁跟我打了一架,差点就要打到 120 和 110 都来了。」
何毅松不爽地嘟囔道:「这么多年的兄弟,说动手就动手,下手还那么重。」
我吓了一跳,想把林阅川脸上的口罩拉下来看看他脸上的情况。
但是林阅川不肯,握住我的手道:「真没事,没他说得那么严重。」
何毅松撇撇嘴,还想再说什么,桌下的脚被林阅川踹了一下,默默转移了话题。
「妹子啊,我先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当时拍你确实是我的不对,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发酵成这样,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这件事我认识到错误了,视频我都删了,账号都注销了,也吃了林阅川的拳头了,如果你还不高兴,那你也扇我两巴掌吧。」
何毅松大咧咧地跟我道歉,还把脸凑到我面前,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我身子往后退了退,面对何毅松这种性格的人,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
还好林阅川看出了我的窘况,把人给拉了回来:
「行了,你别吓到她。
「我今天拜托他来,主要是想让他帮你看一下。」
林阅川的视线落在我身上,轻声安慰我:「别怕,我现在只是怀疑。」
「怀疑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怀疑你心理有问题。」何毅松吸溜了一口自己的奶茶,替林阅川回答了。
「我没有心理问题啊。」我满头黑线。
我有没有心理问题,我自己能不知道吗?
从小到大我按部就班地长大,除了跟男生亲近一点,对方就会在我的眼里变成猪头人之外,我没有任何别的情况出现。
而且只要我和对方疏远,他的脸就会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我家里曾经以为是神经中枢的问题,检查过好几次,没检查出所以然来。
加上这个问题对我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只需要我和男生保持一定的距离就行,所以这么多年也没有特意去管。
所以当何毅松说我的心理有问题时,我下意识就有些抵触和抗拒。
我本想直接扭头就走,可视线落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林阅川身上,我又迟疑了。
林阅川看向我,没急着要我做决定,可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渴望。
他好像很希望我能好起来,很想扯掉这些伪装,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后应了声:「好,你们要怎么做?我都配合。」
6
何毅松问了我一些问题,又拉着我做了几套测试题。
我越做,何毅松的眉头就皱得越紧,时不时低低地吸一口凉气,听得我胆战心惊。
林阅川也有些慌了,问:「怎么了,会很严重吗?有什么倾向吗?」
「不是啊。」何毅松吐出一口浊气,慢悠悠地回答。
这句话就相当于医生对癌症患者说「没什么大事的,你让你家里人进来一趟吧」。
林阅川顿时急了,不敢让何毅松把话说完,要拉扯着他往旁边走。
「真没事。」何毅松哭笑不得,「她做的所有测试在我看来都很正常,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我看不出什么来。」
我和林阅川都有些无语,我哭笑不得地问:「那我这个题还要继续做吗?」
「不用了。」何毅松摆摆手,掏出自己的手机道,「你这件事,有点棘手,我学艺不精,给你招个外援,你等会儿。」
说完,何毅松走到角落去打电话。
这片小空间里只余下我和林阅川两个人。
我很紧张,一直低着头,克制住自己不去想猪脑袋的事情。
林阅川也没说话,只是将大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似是想给我一些安慰。
可是他没发现,自己的掌心中其实全是黏腻的汗水,在碰到我肌肤的那一刹那,我的身上顿时传来了强烈的呕吐反应。
我捂住嘴巴,再抬头,看到的不是林阅川那双漂亮的眼睛,而是一对圆溜溜的猪眼!
令我反胃的味道不断地袭来,好似要将我整个人都包围,让我浑身战栗不止。
我哆嗦得太过厉害,被林阅川发觉,他愣了一下,而后毫不迟疑,立即起身往图书馆外面跑出去。
一直到林阅川离开我的视线,跑出去很远很远,我才感觉自己找回了一点神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奋力汲取着新鲜空气。
何毅松打完电话,回头看到我们的情况,皱了皱眉。
林阅川在图书馆外面,给我发信息:【没事的,我走远了,你好点了吗?】
我有些虚弱地给他发了个 OK 的表情。
十五分钟之后,何毅松请的那个外援终于来了。
那个身材高挑、五官艳丽的御姐李清研踏进图书馆时,何毅松赶忙迎了上去,一派狗腿子作风的引路,把人带到我面前,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学姐,很厉害的心理医生,人美心善能力强,今天难得回校讲座,我让她帮你做一下检测。」
何毅松将我的状况详细地跟李清研说了一遍,着重点明了我在没发现对方是男朋友前就好像不会有问题,但是一旦发现林阅川是自己的男朋友,情绪就开始不受控制。
「包括肌肤接触也会让你产生强烈的不适?」李清研出声询问。
她的气场好强,我有点紧张,但还是点点头。
「你,去拍一下她的肩膀。」李清研给何毅松使了个眼色。
何毅松没有二话,过来拍了一下,我没有反应。
「拍胳膊。」
何毅松拍了下我的胳膊,我只因为他的力气太大而皱了皱眉,其他情绪十分正常。
「击掌,握手。」
我们两个依样照做,没有任何变化。
李清研挑眉,看了眼躲在窗户后面不放心偷看的林阅川,摸了摸下巴:「这次,你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不好吧。」我还没出声,何毅松就满脸抗拒了。
「这是我兄弟的女朋友,而且我还是个纯情男大呢,学姐。」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最后叫的那声学姐,叫得好娇气。
李清研一脚过去,何毅松就没法了,在下手之前还看了看我,在看到我点头同意后,才将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
我和何毅松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晌,然后又一起把视线落到李清研的身上。
她点了一根烟,对何毅松说:「猥琐点。」
「清汤大老爷,我冤枉啊!我是正人君子,我不懂猥琐啊!」
何毅松哭天喊地,李清研无语道:「你把她想象成我,用对我的态度来对她。」
我不明所以,然后就看到何毅松动作非常快地贴了过来。
明明没有任何越矩的举动,但是就是很让人不舒服。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要躲开,却猝不及防地跌入何毅松的怀里。
下一秒,我看到那明晃晃的猪头在我眼前放大,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一瞬间连尖叫都抑制在喉咙里,只能扒着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
「跟我没关系啊,跟我没关系!」何毅松嗷嗷叫着「冤枉」,被李清研赶了出去。
我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李清研给我递了一瓶水。
她问我:「你小时候是不是有被性侵的经历?」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回答,我的记忆力很好,幼儿园的很多事情都记得很清楚,如果有那种经历我不可能会不记得。
「你先别紧张啊,我根据你的那些情况,发现你是有一些 PTSD,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你幼年时可能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导致你的身体触发了自我保护机制。
「包括但不限于,你选择性遗忘了那段不好的记忆,以及凡是你大脑判定可能会跟你产生亲密关系的男生,会在你的眼里变成猪的幻觉。
「你的大脑让你对男性的接触产生抗拒和厌恶的情绪,让你远离男性以保护自己安全。
「这是一种消极性保护机制,以逃避和消极的方法试图让自己不再经历同样的痛苦。」
我愣愣地看着李清研,看见她嘴巴一张一合的,我脑子里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最后我看到她摁灭手里的烟,给了我一张名片。
「你这是精神病初期的征兆。
「让你家里人带你来看看。」
7
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图书馆的。
明明外面是那么大的太阳,可我却浑身冰冷。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这个问题,竟然是精神病。
精神病人在我的眼里就是危险的代名词,是不应该出现在正常人生活中的异类。
他们会大喊大叫,会疯狂地打人,有时候又会像小孩一样四处乱拉,拿着自己的排泄物乱涂乱画。
而如今,李清研告诉我,说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在日光下打了个冷战,仰头看着天空,看得眼睛刺痛、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也无法停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可能因为,我确实疯了。
直到有一个人从角落冲出来,用外套把我罩住,然后小心又克制地将我拥住。
他的力道很小,并没有完全把我抱住,甚至特意避开了我的肌肤,不会太紧,不会让我觉得局促。
林阅川什么都没说,而我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多。
一滴又一滴地砸在他的外套上,从刚开始无声地落泪到后面号啕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我哭着不断重复着。
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精神病。
我不该去招惹你的。
林阅川手微微攥紧,声音也有点哽咽。
他依旧是那一句:「没事,我陪你治。」
我知道林阅川说这句话是真心的,可我不想拖累他。
第二天我请假回家问了我的父母,我小的时候是不是遭遇过性侵。
我爸妈的脸色变了又变,追问我从哪里听到的这种消息。
我看着他们复杂又小心翼翼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我才从我爸妈的口中得到小时候遭遇的真相。
大概在我四岁左右,我爷爷的哥哥,我叫他大爷爷。
那一年他 98 岁,因为年纪大了,身体很不好,他家里人就把 98 岁的生日当 100 大寿办,请了很多亲朋好友来贺寿。
我们家算是比较亲近的亲戚,当时我爸妈也带着我去了。
本来只是一场简单的赴宴,没有人想到我堂姑再婚的老公,是个刚出狱没多久的禽兽。
肥头大耳,性格暴躁,且那几天在跟堂姑吵架,他满腔的火气没地方泄,恰巧看到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玩闹的我,顿时起了邪念。
等我爸妈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我爸气红了眼睛抡起凳子把那人打了个半死,想一拳拳打死他的时候被人拦住,场面乱成一团,报警的报警,打 120 的打 120。
我在医院昏迷不醒,脑袋被重创,砸出了一个大口子。
我妈天天坐在我的床边哭,恨自己没看好我,自己扇自己的脸,扇到红肿。
我爸在医院和警察局两头跑,整个人暴瘦十多斤,憔悴得生了满头白发。
我在三天后醒过来,完全没有了当时的记忆,还一脸呆愣地问:「我怎么在医院呀?」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爸妈绝口不提当初的事情。
后面我小学的时候跟他们说我看到同学会变成猪之后,他们紧张了一阵子。
去了好几趟医院都没查出问题之后,他们以为这是我因为小时候的事情产生的生理反应,不喜欢男人的接触,加上我慢慢长大后,很少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他们也没有太在意。
直到我今天回来问出了这个问题。
在他们的讲述中我的脑海中有一些片段闪过,让我的脑袋发疼,疼痛难忍。
我父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帮我办了休学,带我去精神病院看病。
离家那天晚上,我收拾好东西坐在床边,打开手机,点进我和林阅川的聊天框。
他一如既往地给我发了很多的消息:
【我今天跟何毅松去了一些科室咨询,你这种不算是大问题,只要治就可以治好的,别怕啊。】
【你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我给你点了午饭和点心,东西已经到了,如果你不想下去拿的话,就拜托一下你舍友下去一趟,我还点了两杯喝的,你分她一杯当跑腿辛苦费。】
【你呀,喝点甜甜的东西,吃点小蛋糕心情会好很多的哦。】
密密麻麻,一字一句,话里话外都是我。
眼泪一滴滴地打在屏幕上,一点点模糊了屏幕上的字。
我鼻头酸涩,给他打字道:
【林阅川,我们分手吧。】
别再管我啦,我根本配不上你啊。
我甚至不是个普通人。
我是个劣质的人,是个有病的人。
拜托,别再靠近我了,我根本不该得到你的这些爱。
8
我单方面删掉了林阅川,去了李清研工作的精神病院。
经过更加详细的测试和检查,我看着检写着【重度抑郁、焦虑、创伤后应激障碍和精神分裂症前兆】的诊断书,才发觉,原来我之前的那些举动早就有迹可循。
我入院治疗,开始不断地吃药,时而感觉自己的脑子很清醒,时而感觉浑浑噩噩。
脑子里好像不断有个声音,一直在劝我逃出这个逼仄的牢笼,或许窗户是个绝佳的逃跑位置。
只要站上去,往下一跳,草地那么近,我可以轻飘飘地跳到草地上,然后往外跑,逃跑!
那个时候我好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在爬上窗台即将跳下去时,我猛地反应过来,这里是五楼!
我拼命抑制脑子里那些危险的想法,每晚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后面慢慢发展成整晚整晚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再也睡不着,睡不好。
一旦睡着,我就好像沉入黑暗里,永远不知道会由什么情绪掌管这具身体。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是我知道,我真的病了,还病得不轻。
我努力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私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但还是被李清研直接看穿,她看了我近期的表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对我说:「你的焦虑症加重了,很奇怪,吃了这么久的药,你的焦虑症和抑郁反而越来越重。」
「你思虑过重了。」李清研深深地看向我,「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我盯着她桌面上的薄荷叶看,沉默地摇摇头。
看我不愿意开口的态度,李清研叹了口气忽然问我:「你知道何毅松的那个舍友,就那个喜欢你的小子,最近一直在找你。」
我愣了愣,摩挲着手上的伤口终于开口说:
「可以请你不要告诉他吗?
「他很优秀,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种人的身上。不值得的。」
我自嘲地笑笑,叹了口气,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个人郑重地在我身后回答:「值得的。」
我身子猛地顿住,想要回头却生生遏制住这种念头。
我太害怕了,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害怕一回头看到那个恐怖的猪头后的反应,会再次伤了林阅川的心。
可是身后的人却没有丝毫顾虑,他一点点地朝我走来。
我闭着眼睛朝他大喊:「别过来了!林阅川,算我求你!」
身后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良久,我的身后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一分钟后,我听到林阅川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
「我不过去。
「你回头,回头看看我,就一眼,行吗?
「看我一眼,如果还是不行,我就走,再也不回来了,可以吗?」
他的声音沙哑,似是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我挣扎着,迟疑着,不敢再次尝试,林阅川没有催促我。
他站在我身后很久,没有出声,我只能依稀感受到他强忍着放缓的呼吸声。
李清研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去门外抽根烟,抽完回来,如果你还不想见他,那我就叫保安把他带出去。」
李清研说完要往外走,我慌张地扯住她的手。
李清研又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往外面去,她叼了根烟,手上打火机要摁响时,忽然察觉我慢慢松开了她的手。
她挑挑眉,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林阅川。
我们两个人谁也没先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从 1 到 60,数了三次。
然后我听到身后传来林阅川沙哑的声音,他说:「姜满,我还没同意分手。」
我的手攥紧拳,没应答,只听到他继续说着:「你回头,当着我的面跟我说分手,不然我绝不同意,我会一直来,一直来见你。」
这是他能想到对我唯一的威胁。
我垂着头,沉默着。
「就一次,最后一次。
「姜满,这次换我求你,行吗?」
林阅川的声线颤抖,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我的掌心被指甲扎破,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最后在身后林阅川带着哽咽的声音里,还是败下阵来,低低地应了声:「好。」
我僵硬地回头,看到林阅川时,脑子突然「嗡」地一下。
那些乱糟糟的念头,那些慌张,那些恐惧骤然烟消云散。
穿着天蓝色裙子,踩着高跟鞋,戴着黑长直假发的林阅川站在不远处。
明明眼里盛满了泪,但是脸上却在笑。
他露出漂亮的虎牙,笑着对我说:「嗨,姜满,好久不见了。」
我看着他女装的样子,张着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林阅川一步步朝我走近,这次,我没有逃跑。
我想,再试一试,为了林阅川。
为了那些爱我的人。
番外
1(何毅松 x 李清研)
何毅松撅着屁股往里面看,看到屋里的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后,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
他扭头对旁边抽烟的李清研说:「学姐,你看看我出的这主意怎么样?」
「还不错。」李清研难得给出了一个不错的评价。
不过她吐了口烟,深深地看向何毅松问:
「姜满有创伤后遗症,你让你舍友穿女装我可以理解。
「但是你为什么也要穿着女装过来?
「你有异装癖?」
何毅松扭扭捏捏地攥着粉红色的裙角,十分矫揉造作地转了个圈,然后顺带着对李清研抛了个媚眼:「我这不是想给学姐一点新鲜感吗,你不觉得我穿裙子也别有一番风味吗?」
李清研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粉娇你几?」
一句话怼得何毅松哈哈大笑,还想贴过来,被李清研嫌弃地踹开。
李清研抽完这根烟,没再唠嗑, 往外走。
何毅松站在原地, 看着李清研的背影,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就在此时, 李清研回头瞥了他一眼。
何毅松吓了一跳, 脸上下意识露出一抹笑,然后他听到李清研扬声对他说:
「老实说,你穿女装比你舍友好看。」
何毅松的眼睛越睁越大,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李清研笑笑,转身走了, 徒留一个在原地傻乐的何毅松。
2(姜满 x 林阅川)
我在精神病院住了一年多。
这一年来林阅川在学校和医院两头跑。
周六日的时候, 他就会穿上女装来医院陪我。
他也不懂什么治疗的方法,多数是陪我说话, 陪我散步,跟我一起看恋爱综艺, 看无脑的古偶电视剧, 陪我做一切我想做的事情。
我曾经问他:「陪我干这些, 你会不会很无聊啊?」
林阅川把自己做的手打柠檬茶放在我的掌心, 挑挑眉道:「我不太懂这些东西, 没办法跟你更深入地讨论剧情, 你不嫌弃我无聊,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捂着嘴偷笑, 林阅川则是把自己新学会做的提拉米苏和点心摆满了我面前的一桌子。
我对林阅川已经很少有抗拒的情绪了,哪怕是被他触碰也不再心慌害怕。
我清楚地明白,我在林阅川的陪伴下正在一点点地好转。
直到那天, 我鼓足勇气对林阅川说:「你换回男装给我看看吧。」
林阅川比我还慌,本来拿着水杯,手抖得差点摔了杯子。
他紧张地一遍遍问我:「你确定吗,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我真准备好了。」我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林阅川还是不肯, 他找李清研问了我的状况, 在知道我的病情大好之后, 他还是不敢。
「我真的很怕,怕你还没完全好。」林阅川很慌。
我知道他在怕什么,他在怕我像以前一样,看到他换回男装后会恶心得扭头就跑。
后来他做了不少心理建设, 才终于同意了我的请求。
林阅川摘掉假发,脱掉裙子,穿上了带帽子的外套, 戴上口罩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缓慢却坚定地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站在林阅川的面前。
他屏住呼吸,紧张得额头上都在冒汗。
而我仰着头, 忽地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出手, 摘掉了他的口罩。
我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说:「嗨,林阅川。」
林阅川骤然红了眼,唇瓣颤抖着,小心地牵起了我的手。
我们在一起很久之后, 我发现他有一个短视频账号,记录着和我在精神病院的点点滴滴。
评论区有人说他:【世界上真什么 XP 的人都有啊,竟然还有人爱精神病这挂的,真 TM 服了!】
林阅川没有回复, 而是置顶了一个和我坐在一起看夕阳的照片。
那张照片的配文是:
【不是爱上精神病,是我的爱人,她生病了。】
?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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